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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桥街 Qingshiqiao Street ⊙源自:蜀虎


  早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青石桥南街的“自由市场”便悄悄存在了。
  在夜色尚浓的某个凌晨,一位身上打满补丁的郊区农民提着10个用围腰捂得严严实实的鸡蛋,猫着腰在青石桥南街的街檐下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双眼充满惶恐,神色紧张。这时一扇临街的木门“”地打开,探出一张同样紧张惊恐的脸,他与农民在暗淡的晨色里匆匆比划了两下,便交换了手中的鸡蛋与毛票,然后关门的关门,走人的走人,俨然当年地下党接头一般。买鸡蛋的是为了供“月母子”,换毛票的是为了给娃儿看病……这样的事在当年屡见不鲜,作为平民,大家对这个交易“黑市”心照不宣。
  当荒唐的年代寿终正寝时,青石桥南街热闹起来,大家挑的挑、担的担、卖的卖、买的买,整条街全是农副产品,城市居民与农民乐呵呵地讨价还价。再往后,这条街自然而然地成了成都最大的生活资料贸易市场,市场内猪肉、蔬菜、海鲜、副食、花鸟样样齐全。每当看见人们提着菜篮子、米袋子不紧不慢地在这条街上转悠时,你会感觉到,这个热闹的场面便是成都平民最真实的全景照。

年货·青石桥街/雷康 摄
年货
地点:青石桥街·锦江区·成都
时间2001-12-31 12:11

  2002-6-14日,锦江区经贸局宣布,西南地区最大的青石桥室内农贸市场将于本月28日正式开张营业。1.2亿室内三层贸易区新建成的青石桥水产农贸市场总投资1.2亿元,是目前西南地区最大的现代专业水产农贸市场。市场占地面积1,500m2,共有三层贸易区域。其中一层规划为海鲜、水产品、冻制品、蔬菜、肉类等交易区,专门辟有停车场;二楼规划为干杂、各类调味品区;三楼规划为商务办公区。一层到二层之间设有自动扶梯。市场的直升货梯令物流交易十分方便。市场的出入口众多,市民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便捷地进入市场中心购物,换型内廊和开放式结构吸引购物者举步即到。开业经营近千个品种新市场本月28日正式开业后,将有近400家商家入驻,带来9大类近千个品种的水产农贸商品,预计每天将有10万人入场交易,年成交额超过15亿元人民币。截至昨日,市场已完成招商70%。放心青石桥菜价不涨对于由室外转入室内后摊位升值,负责开发新市场的盐市口商会会长王卫人说,新青石桥市场仍然按老市场的价格进行浮动,不会因为硬件的优化而涨价,所以市民尽可以放心购买。据介绍,新市场规定不允许炒卖摊位,实行一户一摊,直接与市场办理手续等制度。市场开业后实行全天24小时营业,物业上采用全场电视监控,同时提供随叫随到的配送货服务。

高虹笔下的青石桥高虹/文
  青石桥是成都最大最有名的农产品集散地:东头卖鸡、鸭、鱼、肉、虾、蟹;西头卖瓜、豆、菜、粉、烟、酒;最后还专门留出一条街卖花鸟虫草,盆栽植物──这就是青石桥的风雅一角了。听闻青石桥正在拆除重建的消息,令我牵挂的就是这个角落,不知它是否在拆除之列,它的被包围在人间烟火中的风雅还在不在……
  菜市里设花鸟虫鱼一条街,是俗世生活中的一种奢侈,是浮攘人世里的一点温情。而卖花木虫鱼的小贩与菜市小贩有着大的区别。前者神情温厚一些、态度也细致一些,很少看到有人急咻咻的。也许自个就先被花木熏陶吧。
  我曾在花市买了一棵叫“龙雪”的室内植物,交易完毕,店主帮我叫来一辆三轮,把树搬了上去,起步时,卖花的汉子追着三轮车步步叮咛:不要浇水太多,不要乱加肥料,过了清明你可要到我这里来一趟,我配好药肥你拿回去给它上,叶子打卷了你摘一片来我看……仿佛将被我带走的三轮车上不是一棵树,而是他出阁的闺女。我虽然交出了百好几十元的钞票,心情却很歉然,因为领走了人家珠垂玉挂的好女儿。
  去买剑兰,那卖花的妇人嘴里叨叨的却是“勤换水,水里头搁点盐、搁点糖,是白糖呵不是糖精……”次数多了,我不耐烦道:“要不要再加点味精、最后给它来一勺郫县豆瓣?”她竟然认真地吃了一惊,连忙摆手“要不得要不得”,我反倒被惹笑了。
  卖金鱼乌龟的胖老头儿就比较懂得幽默。装给我两只翠绿翠绿的金钱龟后,他也叮咛“给乌龟吃沙虫,精瘦肉它也吃,肥肉它是不吃的”,我照例回敬:“要不要隔一个月给它炖一只老母鸡?”胖老头笑得打嗝,说你炖老母鸡不要把它也一锅炖了,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做买卖的人竟也这般厚道么?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竟也可以有几分情谊么?花鸟市场里走一遭,心里就被这俗世的关切温润了。
  由此看来,又何必非要在琐事中去寻找掘发出诗意呢,有这样一份俗世的牵扯和关爱不也够活上一生半世了么。张爱玲说她一次买菜时,卖菜的老头儿把菜往她网袋里装的时候,把网袋的绊子衔在嘴里了一会,事后她提着那濡湿的绊子,并没有异常的感觉,为此她感到很高兴──这个孤傲清高的旷世才女,是那么愿意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不也是为了能得到一份俗世的关爱么。


万红笔下的青石桥
  20年前笔者到成都求学,偶然路过青石桥,看见有卤鸭子卖,口水直往肚里咽,那时饭菜油晕很少,肠子生锈,嗅到肉香就流口水,摸摸口袋,下决心买了一支鸭翅膀,吃后心满意足。对青石桥的良好印象就此开始。
  后来家住青石桥,有更多的机会看到更多的美食。八十年代中期,这里有家卖肉鸡的,取名“西装”鸡。当时觉得挺好笑,难道鸡还要穿衣服吗?这肉鸡最大的特点就是极易炖火巴,肉嫩汤香,很受欢迎。只是价格稍高,似乎不是天天吃得上的,但隔三差五吃上一回也吃兴依旧。后来,卖肉的、卖菜的,品种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人在街上来回走一趟,还不知买什么好。鸡吃腻了,鱼吃腻了,倒回来又钟情于猪肉。那时市场上有几个专门卖猪骨旁的,肉好,价格又公道,加之几个人说话风趣,态度随和,引得买家蜂拥而至,买卖十分兴隆。几年下来,这几人似乎个个都发了,穿着也与从前不大一样。真不知青石桥这些年来培育了多少大款和富翁。
  九十年代,海鲜开始登陆青石桥。青石桥还是那么拥挤,还是那么热闹,但我却去得少了。不知那海鲜是怎么回事,摆上桌鲜美可嘉,摆上街却臭不可闻。整整一条街污水横流,恶臭袭人。谁还敢去青石桥?躲都躲不赢。后来卖海鲜的越来越多,以至于占了青石桥市场半壁江山,并被誉为“成都最大的海鲜品批发市场”。
  今天的青石桥市场已搬到室内去了,不再沿街为市。过去有人认为室内市场只适宜北方,北方人把“繁华”二字圈起来不露富,而南方人则习惯于把“繁华”亮出来,以喧嚣和方便来展示自己的富足,这种想法大概错了。因为成都也开始搞室内市场,其好处显而易见,街上也顿时清爽了许多。
纪实
  1. 2002-9-8日:重塑十二桥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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