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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令隽教授自传

已有 409 次阅读2016-5-23 11:10 |个人分类:第三次超弦革命

王令隽教授自传

令隽

吴水清先生:您好!谢谢您转来王德奎先生的通信。他们谈到我的经历,有些信息不太准确:1)我没有前妻后妻,只有一个妻子刘碧华。1978年我考取理论物理研究所,八月底负笈进京,时碧华临盆在即。我们执手相看泪眼,无奈兰舟催发。于是写了一篇《辞江南》互勉,以期晓风残月中有所振作。到北京后收到碧华来信,叫给孩子取个名。我刚看过《甲午风云》,回信说,孩子就叫致远吧。一个月后产下麟儿,她兴奋地来信:你的致远号启航了!。我一直不敢告诉儿子给他取这名字的本意,怕他说我要把他送去当炮灰。小时候他妈给他看一些英雄的电影故事。他说我才不要去当兵送死,要当就当皇帝。

致远后来入康乃尔大学物理系。本科毕业后创业。现在是他的软件公司的总裁,英文叫President,和总统是一个词,大小是个皇帝。我和碧华分开七年,直到1985年我在威斯廉大学做博士后,她才带着致远来美国团聚。那时没有手机和网络,只有书信往来,还往往收不到。所谈的无非是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母亲的身体,儿子的教育。她在国内之时,同事朋友们也许从马季姜昆赵炎那里听说王令隽出大事了,在美国被导师的女儿看中了,做了陈世美。所以85年碧华带着致远来美国团聚时,我在寓所挂了一副对联迎接她们:十年书剑才逊世美,万里风尘义重香莲。我既没有陈世美的状元之才,也没有徐志摩的浪漫前卫。我们之间的爱情和家庭生活平淡如水,属于男耕女织那种,你织布,我耕田;我挑水,你浇园;你跳舞,我打拳。很原生态,很经典。

2)我的故乡是江西丰城县,并不是贫困地区。用王勃的描述,是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儒下陈蕃之榻。这龙光射牛斗之墟,说的是莫邪宝剑,掉入我就读的北湖小学附近的小河里,突然化做一条蛟龙,直冲牛斗。我的母校校园里面有一座孔子庙,里面有一座状元桥,旁边有一个剑匣亭。亭中有一个石匣,据说原来就是放莫邪宝剑的。剑匣亭柱子上有一副对联:遗匣犹然怀故土,化龙今且伏何方。可见我的老家是文教发达的之地。我们高埂村和隔壁的蛟湖村都出过进士。是殷实之乡。只是我家赤贫。小时候我是好孩子。吃苦,孝顺,厚道和成绩好在学校里和家乡是有名的。在北湖小学念书时,学校组织勤工俭学,到拖船火车站从火车上卸木炭,赚的钱大部分都扣去支援国家建设,我只分了三分钱,全部交给妈妈。在丰城中学读书时,妈妈给我五毛钱零用,几个月后回家,妈妈发现口袋里还是原封不动的那五毛钱,心酸得流泪。

每年暑假我都回家参加双抢。早起晚睡,烈日如火,我光着脚丫挑一百多斤稻子在煤渣路上走,妈妈同样心疼得要死。我的成绩好也是知名的。特别喜欢数学物理语文和俄文,也喜欢历史,音乐和美术。高二时数学竞赛,八个班约三四百人,我考了93分,第二名是我们班的数学科代表姜春元,考了61分。第三名只考了30多分。数学老师黄梅元看了我的答卷以后说:要是事先不知道标准答案,我都考不到这个分数。语文老师刘秀珊是闻一多的学生,毕业于西南联大。他在我的一篇作文后批了文字隽永四个字,把它当作范文。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字。我家谱上的名字是令俊。我嫌俊字俗,文化革命时改了。我的成绩是穷极潦倒的父母唯一的骄傲,安慰和希望。妈妈总说我是文曲星下凡。这是她一辈子最英明的论断。笑话归笑话,母亲的称赞确实给了我不可替代的自信。如果人们说我悟性不够,所以才不能理解宇宙创造论,时空翻转,因果倒转,波粒二象,额外维度,三位一体,生死轮回,阴阳八卦等等,我是不服气的。

3)我父亲是1966年去世的。三年困难时期全国闹饥荒。我们村也不例外。村头的榆树皮都吃光了。我和姐姐只好到地里挖野菜。父亲因为在公社医院工作,每个月能有四两油的配给。他全部省下来拿给家里,自己吃酶豆腐配饭,一块酶豆腐要吃一个礼拜,也就是蘸点盐味下饭。严重的营养不良使他一病不起,瘦得像生物实验室的骷髅标本,只是包了一层皮。1965年,他终于去了。他的死使我多年忧郁不振。那首《忆秦娥》,写的就是月夜在钱塘江边怀念父亲时候的心情。父亲是最忠厚老实的中国人。自幼天资聪敏,念书时从来没有挨过老师的打。为了生计,他在长沙上坡子街太和堂当学徒,居然自学成才,熬成了医生。我现在还记得他在炎热的夏天赤膊背诵黄帝内经伤寒论时病论的情景。他只念了四年私塾,后来居然被邻村请去做私塾教员。他的刻苦认真自学钻研的精神对我影响非常之大。爸爸五十岁时和妈妈照了一张合影,请在景德镇工作的侄子烧了一块瓷像,并且以我和弟弟的名义写了几句五十像赞。现在不知瓷像是不是还在老家,但是像赞我是记得的:父之性让而温,母之容肃而整。治家甚有条理,教子则有义方。信以待人,俭以律己。医术济世,名留乡梓。这是他对自己的人生总结,也是我的家训。

4)我不是理论物理研究所的高才生。只是笔试成绩还好。当时一起考研究生的武钢同事有一位北京人冯群。初试以后他回北京打听消息,从北京给我长途电话,说我笔试通过了,成绩很好,总分第二,量子力学第一名,考了99分。总分第一是夏仁立。他是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的研究生。文化革命以前就毕业了。我没有去核实冯群的消息,因为不太重要。考试有很大的偶然性。考的好不说明水平高。我当时身体不错,或者说竞技状态还好。但是我自知物理知识有限。我本来是无线电系电真空专业的,文革前只上了两年基础课。1978年报考研究生前我对理论物理一无所知。选定了报考专业以后再根据考试课程从零开始自学。三个月之内自学了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居然侥幸考取。理论物理所那年招了21人,13人学基本粒子,导师戴元本朱重远;其他学广义相对论,导师董明德郭汉英。我的同学都比我强。比如黄朝商,他和王世亮都是胡宁的学生,文革以前就毕业了,毕业后黄朝商一直在北大物理系任教。他们和夏仁立做我的老师绰绰有余。还有哈军工的裘照明,也是才气横溢,学问非常好。高能所的余理华和物理所的陶荣甲等,都是正经科班出身又一直在做物理,有了成果的能人。

5)我一直不愿意公开我的学历经历,主要是怕我的离经叛道连累了我的导师和理论物理研究所。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时候,从来不告诉人家他是须菩提祖师的弟子。不像哪吒,动不动就叫喊吾乃托塔天王李靖三太子哪吒是也。时至今日,网友们经过几年的人肉搜索,我估计早已挖出我是谁的学生了,索性就公开了吧。但是我要申明,我的任何离经叛道的言论行动和戴元本老师和理论物理研究所毫无关系。戴老师的观点都在他和朱洪元合著的《量子场论》和他的《相互作用的规范理论》里面。这两本书和张宗燧先生的《量子电动力学》是中国粒子物理学的经典。

6)我的导师戴元本和理论物理研究所对我有高于泰山深似海洋的栽培之恩,知遇之恩。我之所以能够从一个武汉钢铁公司的普通技术员脱颖而出进入科学院研究生院,翌年被理论物理所派往美国公费留学,全赖戴老师的栽培。这是我永生难忘的恩泽。戴老师和理论物理研究所是我学术上的再生父母。记得1978年我报考理论物理研究所的时候,只是武钢电子技术处的技术员。江科长问我报考那个学校,什么专业?我说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基本粒子专业。他说:

你认识戴老师?

不认识。

你在理论物理研究所有熟人?

没有。

那你还考什么考!你一个电真空专业69届毕业生,想考理论物理研究所,又没有任何人脉关系,门都没有! 江科长说的都在理。他出于爱护,建议我报考一个比较靠谱的地方。当时我曾写过一篇关于万有引力与电磁相互作用关系的文章,请华中工学院的黄文奇老师审阅。黄老师觉得自己是学数学的,就送给物理教授李灏先生看。李灏老师是相对论方面的反动学术权威,翻译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意义》一书,此时已经恢复了副校长的职务。他看过我的文章以后立即要收我为研究生。我说我想学基本粒子,而李灏老师收的是断裂力学研究生。我对这些功课毫无准备。李灏老师于是派黄文奇老师和陈应天老师两次专程来武钢找我,说已经和朱九思校长商量过了,就按照我准备的功课出考题。意思是特招。我还是婉言谢绝了。因为这件事,江科长才动了脾气,差一点没有骂我蠢猪。我自己的心里却很坦然。我孜孜以求的是进入物理科学的殿堂,而不是研究生的头衔。我很在意所选的专业。从江科长说的道理中,可以知道,我对理论物理所录取我是多么地感恩戴德。如果落榜了,我将无法面对李灏老师,黄文奇老师和陈应天老师,无法面对我的妻子,也无法面对我自己的一腔热血。我当时是破釜沉舟,用一根钢丝把自己吊在悬崖上。一旦失手,就会掉入万丈深渊。是戴老师和理论物理研究所把我拉上了山顶,改变了我一生的历程。此恩此德,毕生无法报答于万一。

还有一件事情,也可以看出我是如何地在乎我的专业,在乎读书。复试以后,我收到的不是理论物理研究所的录取通知书,而是高能物理研究所的。入学以后才知道,原来丁肇中先生回国访问,对华国锋和邓小平说,愿意为中国培养实验高能物理人才。华国锋和邓小平说太好了,正好科学院今年招了一千名研究生。您到各个所去挑。挑谁给谁。丁肇中于是拿着上方宝剑从科学院各所的研究生中挑了25名,准备经过短期训练,就去参加德国汉堡丁肇中的研究组。我于是被选进了丁肇中训练班。不久我发现,丁肇中是招我们去工作的,不是去读书的,于是立即要求回到理论物理所。高能所当然不同意。我就写信给方毅,终于在第二学期回到了理论物理研究所。当时出国像中状元,不像现在这么容易。到德国丁肇中研究所工作,成为诺贝尔奖得主的门生,更是像鲤鱼跳龙门,一辈子受用不尽。我居然放弃这样的出国机会,要回到研究生院去读书,谁都无法理解。

北京和武汉的朋友都来劝我。我妻子甚至搬动我的挚友武汉钢院的杨节教授来劝我,我都不为所动。可见我那时对于读书求知看得多重。由此也可以看出,出水蛟龙先生所说臭老九的年代让他发奋要出走并不属实。我是宁可不出国也要读书。不久,理论所派我到美国公费留学。我1979年出国,在北京只呆了一年。半年在高能所丁肇中训练班,半年在研究生院。因为有这点底子,所以在美国一年就读完了硕士,1980年底转到特拉华大学念博士。半年以后就通过博士资格考试。(通常第三,四年考资格考试)。那年一起参加资格考试的有七八个人。因为我的成绩比美国学生高一大节,所以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没有通过资格考试,结果产生心理危机,影响到物理系的研究生来源。次年系里只好调整考题,使得大多数应考学生都通过了资格考试。我在美国念书每门功课的成绩都是A。不管哪门功课,只要我选了,那个班至少有一个人拿A。如果一个班只有一个人拿A,那个人一定是我。我没有给理论物理所丢脸,没有给中国人丢脸。

已经写的太长了。一谈身世,就百感交集。朋友们建议我写自传。但是忙不过来。既然朋友们关心我的经历,就告诉大家吧。我没有隐私。我恨不得扒开胸膛,让同胞们看清我的五脏六腑。想起了鲁迅的《自题小像》: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黯故园;寄意寒星筌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故园此处应理解为理论物理学界。祝您老健康长寿。令隽

 

附:王令隽教授学术观点和战斗目标

我有四个理由不能沉默──致吴水清会长

王令隽

(美国田纳西大学物理系终身教授)

吴会长:您好!我的信和王德奎和出水蛟龙的文字都可以公布。只是我的信里有几个笔误。现将改正过的信作为附件一并寄上。

我们应该正面看待网友们对我的人肉搜索。这说明我们的工作值得人们重视,值得对我的经历和为人刨根问底,看看王令隽到底是哪一路神仙。这么大的事,人们对我的背景好奇是正常的,并不都是恶意。大家对我知根知底也好,可以放心聚焦学术问题了。我真不是一个哗众取宠的人。我有一百个理由沉默,做好好先生,明哲保身,不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众矢之的。但是我有四个理由不能沉默:1必须把理论物理学从神学星相学的道路上拉回到科学的经典轨道,捍卫科学的尊严;2)必须制止借科学的名义将大量的科研人力物浪费在神学目的的追求上,立即开始核同位素稳定性的系统研究和实验数据的原始积累,开始微观物理学的科学探索;3)这是中国跳出国际理论物理的星相学死胡同,创立中华学派,超越国际科学尖端,实现科学强国梦的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4)制止星相学思维对子孙后代的智力的毒害。所以,我必须大声疾呼,英勇战斗。这件事总得有人做,必须有人做。这件事好像世界上只有我在做,只有我能做,只有我敢做。所以我没有权利沉默,没有权利偷懒。必须小车不倒只管推,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就是命,使命。愿您老保重。令隽

 

附:转发纠错介绍王令隽教授学历年的信

金识

在我们发表的《陈瑞祥五行公理对应中医行吗?》文章中,有一段“例如像王令隽教授,文革前是科学院物理所的高材生,文革后到美国取得终身物理学教授资格”的文字,对学历年代介绍有误,特向王令隽教授致歉;应改为“文革后是科学院物理所的高材生,后到美国取得终身物理学教授资格”。

我们和王令隽教授有过一些“论战”,但纯属学术上的交流。我们对他的真实学历情况不知,是从他发表的一些文章中得出以为他是文革前考入中科院的研究生。直到最近我们在武汉读大学的同班同学余春智先生,转发来20班黎佐浩先生的信,才知道我们的介绍有误的。这里也特感谢黎佐浩先生和余春智先生。

20班黎佐浩是我们在大学同级同专业不同班时的同学,由于大学毕业后50多年,工作生活分散在全国各地,我们和大学时的同学几乎没有交往了。现将20班黎佐浩给我们的信转发如下:

[ ] [ ] [ ] 同学:你好!欣闻你对社科有所建树,我们很多同学都为你感到骄傲。你在《评陈瑞祥五行公理对应中医行吗?》文中提到的王令隽教授其实年度有误。王令隽和我们是同届同学,他出生在江西赣中贫困地区,其父早走,全靠老母和自己的艰苦、顽强、拼搏,才成就。他毕业于浙江大学真空管专业,1970年被分配到武钢动力部和我们在一起,去到武钢重油船上卸油,成为新一代的油猴子。臭老九的年代让他发奋要出走。我们三个好友在武昌解放路上唱着难忘的少儿歌曲送别了庄XX去舟山人民广播电台,王在恢复研究生考试后,考入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研究生,后来去美国、英国自费攻读。他的大公子是武钢的前妻生的,在美国他也送了一栋别墅给前妻。诚邀你加入《机电六五级》QQ群,群号是434596244,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的QQ号后,我邀请你,你直接点同意ok了。

20 黎佐浩(出水蛟龙) (66870653) 2016-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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