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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的最后十年 ⊙源自:蜀虎


  1930年代初,陈独秀在上海被捕,一时间,“陈案”震动全国。一些极右分子呼吁国民党中央“立即处决”,他被押赴南京,如同押赴刑场,可是,他在沪宁线车上,还呼呼酣睡,一时传为佳话。还有一些人感念他对新文化的贡献,或敬佩他在学术上的成就,或尊重他的人格,纷纷进行营救工作,这是完全离开党派之见了,如蔡元培,柳亚子,林语堂,胡适,蒋梦麟,扬杏佛……以不同的方式争取公开审理,反对暗箱操作,军法从事,宋庆龄还专程赶到南京,对蒋介石施加压力。在开庭时,陈发表了义薄云天,气壮山河的演说,他丝毫没有争取从宽处理的打算,而是抓紧机会进行一次政治斗争,他居然为自己建立共产党,要解放工农,要推翻反动政府的正义性作辩解。章士钊大律师义务为之辩护,多少有争取从宽的语言。陈立即说:“这话不代表我。”他以刚烈的性格演出了法庭史上罕见的一幕。
  陈被判刑13年。后又减为8年。来狱中看望陈独秀的人很多,胡适和他政见不一,时有争论,但感情深厚,多次从北京来,送来吃的,用的和书籍,一次胡适路过南京,来信说:“不及看望。”陈大发脾气,大有绝交的样子。后来胡关怀甚多,他又非常内疚。
  陈托胡适设法把《资本论》译成中文,胡适认真操作,不久来信报告进展情况,叫他放心。在押期间,出版了《陈独秀文存》第九版,蔡元培居然为这个在押的共党要犯写序。陈在狱中最大的快乐是读书,朋友送来一批小说,他没有兴趣,而是认真研究马恩,托洛茨基和经济学,历史,文学学等书籍。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机经常轰炸南京,陈独秀那间牢房的屋顶被炸塌了,他躲在桌下幸免于难。后来日寇兵临城下,蒋介石想放陈出去,要求其写一份书面检查,陈坚决拒绝。蒋很尴尬。胡适出使美国,临行时致函蒋氏,吁请释放陈独秀,这给蒋一个台阶,送胡一个人情。陈出狱,陈立夫,陈果夫立即宴请。他们传达蒋介石的意见,聘请陈出任劳动部部长之职。陈独秀即发言:“……他叫我当部长是假,叫我点缀门面是真,他杀了我们多少同志,包括我的两个儿子,把我关了许多年,……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但是,今天国共合作抗日,在抗日的工作上,我可以和蒋先生合作。”胡适邀请陈赴美进行著书立说,他认为此时前去是不光彩的,对胡的从政也很不快。南京沦陷前,陈独秀来到武汉,董必武前来拜访,并对他说:“鄙人受中共中央之托,专程而来,欢迎你回党工作。”象蒋介石一样,也要求他写个书面检讨。陈说:“回党工作是我所愿,惟书面检查,碍难从命”。又说:“时至今日,谁有过,谁无过,在未定之数,有什么好写呢!

  当时,他演说、撰文,大声疾呼团结抗日,强调“国家利益高于党派利益”,康生突然在《团结》周刊上诬说陈独秀是日本特务,陈不服,武汉大学校长王星拱等九位知名人士在三家报上撰文,也为他辩诬,沈钧儒先生在《大公报》上撰文,也为陈独秀鸣不平。一些居心不良之徒起哄,破坏团结抗日的局面。周恩来多次托人请陈独秀以大局为重进行克制。徐特立从长沙赶来武汉“调解”,陈独秀有些感动。徐特立宣称:“问题解决了。”但陈独秀说:“我看永无解决之一日。
  陈独秀树大招风,各色人等不断来访,还有国民党特务监视,深感武汉是是非之地,加以日机不断轰炸,在友人的帮助下西去重庆,又上朔90km,到达江津县,后来陈独秀又离开江津县城这个大量难民涌入的嘈杂之地,到了山村鹤山坪,这是一个四周高山林立,人迹罕到的地方。
  没有想到,陈独秀到了哪里哪里就成了国人注目的去处。许多北大校友来看望老师,一些人要资助他生活费用,如罗家伦、朱家骅等等,陈独秀对所有在国民党政府任职者分文不收,尽管他们说这是学生对恩师的心意。陈独秀说:“你们的心意我理解,但是我收了之后话就说不清楚了。
  周恩来也曾前去拜访,说:“你这儿太苦了。还是到延安去吧。陈独秀说:“回党工作是我所愿,但是,我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何必以后再搞得不欢而散呢。”周说:“我驻重庆,到重庆有什么事,我负责安排。
  陈独秀做得认真,所以晚景凄苦,常常无米下锅,看到一些农家贫困,更为不安,总是说:“我创建共产党,就是为了他们,可现在……
  由于贫病交加,陈独秀亡故于1942-5-27日,享年6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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