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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稚荃 Huang Zhiquan (1908~1993) ⊙西苑客/文


  属,黄稚荃生于四川省江安县祖宅,一个典型的诗礼传家的殷实家庭。1925年中学毕业后,考入国立成都高等师范。1931年春去北平,考入钱玄同为院长的北平师范大学研究院历史科,受著名学者黄节先生指导。后患脊椎骨结核回川调养。1935年与大邑冷融(字杰生)成婚,赴南京。40年代曾任国史馆纂修、四川大学文学院教授。
  黄稚荃患骨结核的日子,身体极虚,南北名医、相士都预测她“难逾三旬之寿”。黄节师深为惜之,深情地嘱咐她:“你是读书人,读书就要化气;身体不好,自己可以立命、造命。”这一席话,黄稚荃铭记于心,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珍惜生命,善自珍摄,潜心治学,战胜疾病。奇迹在她身上出现了,“立命、造命”的结果,终其一生,她不仅在事业上达到“诗书画三绝”的造诣,而且得享85岁高龄(1993年病逝于成都)。
  近年来,随着一本《名家经典怀旧散文选》在读者中流传,黄稚荃的名字为更多的人所知晓。因为书中有著名红学专家周汝昌的《黄氏三姊妹》一文。在文中,周汝昌把黄氏三姊妹和红楼梦中才华横溢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周先生解放初期执教于四川大学,“亲见成都黄氏‘三荃’,方信古之才女是实有的。她们能诗擅赋,才情过人,也写一笔好字。”三姊妹中,少荃是川大历史系教授,筱泉是川大中医;稚荃居长,成就也最大。她的书法作品,曾送日本展览,受到海内外书法家的赞赏。她的学术专著《杜邻存稿》和诗歌专集《杜邻诗稿》已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她的诗婉约清丽、抒写性灵,曾被民国女诗人吕碧城赞为“蜀中才女”“今之李青莲”。30年代蜀中诗坛一代宗师赵熙(尧生)对她的作品甚为肯定,赠稚荃诗中有联云:“小拓芳园传画帖,别开诗塔识黄师”之句。30年代,黄稚荃作画《洛神图》,亦享有盛誉,蜀中名宿题诗于画幅者有赵熙、林山腴、谢无量等。
  黄稚荃成才的道路上,还有奇特的地方──古代有“孟母三迁”的故事,故苏轼有言“孟轲亚圣,母之教也”,说明母教之重要。而黄稚荃之成长,却得力于父亲的严格要求、循循善导。她的父亲黄沐衡,字荃斋,清代末江安饱学之士、毕生致力于家乡的文教事业。民国时期曾任四川省参议员,对三个女儿的学业极为关切。
  1936年,黄沐衡顺江而下到南京看望大女儿。当时随黄稚荃丈夫冷融在南京居住。夫妇二人志趣相投。稚荃时常做一些家乡美味,以快朵颐。渐渐,过于沉迷家务,不看书、不提笔、胸无大志了。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择一秋高气爽的佳日,要女儿陪他去观光虎踞龙蹯的南京胜迹,登上钟山,骋目望远:“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老先生为儿女指点六朝胜迹、人文遗韵,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早知你现在每日只下厨做菜,20年前不应送你进学校读书。你应该继续在事业上有所追求和建树,不能庸碌一生,老死牖下。”父亲的话,使她重新张扬起理想的风帆,从此又树雄心,兼攻文史、翱翔诗园、写字作画。
  1940年冬,冷融出任西康省民政厅长。他努力贯彻国民政府禁烟令并整肃吏治,惩治贪污,不料竟被地方实力派人物目为“吃里扒外”,于1943年5月派刺客将其刺杀于温江县公平场。
  受此剧烈打击,黄稚荃悲愤欲绝。一度消沉,不问世事。又是父爱对她施以挽救。父亲致书给稚荃:“父母生汝,不为杰生而生;汝之读书作人,亦不为杰生始读书作人;汝自有汝之独立人格,何得因杰生之故便不工作?”义正辞严,促使她自省。在父亲的真诚帮助下,黄稚荃又振作起来。
  黄稚荃以孱弱之躯,得享高龄,在文史诗画等方面取得诸多成绩,是才女、亦是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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