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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文 Jiang Zhiwen (1946-2-23~) ⊙栈道/文


  属,农历丙戌年一月二十二日,出生在四川省新津县。
  一年春秋冬夏,300多天,面对巍巍老君山,青青南河水,若你一小瓢儿一小瓢儿地品赏江志文师傅亲手做的绿红紫黄白、麻辣酸咸香的热乎乎的川味豆粉儿时,你肯定会啧啧点头:“这豆粉儿的味道简直不摆了”当然,若你喜欢吃甜的话,他一定会在碗中浇上黄溜溜的红糖水把豆粉递给你,请你亲自动口品味豆粉儿。那巴口巴心甜的豆粉儿味道也就不用多说了。

江志文·豆粉儿/南河边/新津县/雷康 摄
江志文·豆粉儿
地点:南河边·五津镇·新津县·成都
时间2002-12-15 16:30:33

  “豆粉儿,来一碗!”只要大人或小娃儿张口喊一声,柏木扁担挑着一百多斤豆粉儿担子闪闪悠悠过来的江师傅便笑呵呵地卸担驻足。只见他青筋蚯蚓迸现的左手立马从土红小木框中拿出个白色的小塑料碗端在手中,躬身使有力的右手揭开红铁桶盖,放在小案桌上,再用右手捏住巴掌大的亮晶晶的铜瓢,一闪一下,一下一闪,小心地舀满冒着丝丝热气的嫩生生、白酥酥的豆粉儿。放下铜瓢,在碗中央淋上红澄澄的牧马山二荆条海椒油,勾上适量的酱油、醋,撒点花椒面、鸡精、大头菜颗颗、葱花、油酥豆子、花生米。这样,一碗插有小白塑料瓢,色香味扑鼻的豆粉儿就会到你手中,老少皆宜,男女青年偏爱,不可抗拒地诱惑起人的食欲。你就会乖乖地掏出钱,双方很快地完成买卖的简单交易。
  这个羊年春节期间,从正月初一到十五,江师傅和他的大女儿江碧玉(1974-10-2日,农历八月十七日)、女婿崔贵明(1969-1-29日,农历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二日)每天上午8点过,各挑一个豆粉儿担子,迈着人字步,沿着人行道,“咳哟咳哟”地从城边家里赶到新津县城区的五津镇的大街小巷、茶馆酒店和人群熙攘休闲娱乐的南河边卖豆粉儿。当然,父子三人是各卖各的,所走的路线绝不会碰头。

江志文舀豆粉儿·豆粉儿/南河边/新津县/雷康 摄
江志文舀豆粉儿·豆粉儿
地点:南河边·五津镇·新津县·成都
时间2002-12-15 16:31:10

  10多天,他们的豆粉硬是卖的欢,一天可以卖5~6桶,只要一开张,顷刻之间,三五人、七八人、十多人密匝匝围拢,“我要一碗!” “我舀两碗!”“给我舀三碗!”“豆粉儿,快点嘛!”……吼声在耳朵边不断响起,此起彼伏,拌随着隔河传来的惊人的鞭炮声,硬是热闹极了。虽然舀豆粉儿搞不赢,有时候还真有点手忙脚乱,端豆粉儿,找钱,舀豆粉儿……每个人总是口头应答,手头忙碌,心头欢喜,脸上的汗水骨碌碌滚,也没时间揩一下。
  城头万家灯火,天上漂亮的礼花不时绽开,三人分别挑着30多斤重的空豆粉儿担子,陆续回到城北村二组家里,赶快从胀鼓鼓的衣包里搜出5元、10元、1元、2元的新旧票子堆在小方桌上点数,哟,除去本钱,大概赚100多元!

江志文放调料·豆粉儿/南河边/新津县/雷康 摄
江志文放调料·豆粉儿
地点:南河边·五津镇·新津县·成都
时间2002-12-15 16:28:00

  1999-10月,江师傅丢掉做了30年的木工活路,改行卖豆粉儿。因为县城迅速扩大,高楼大厦越修越多,村里人平0.6亩的土地被国家建设用地征用,一年一人分300多元。他以前给人打木柜、床、写字台、桌、凳,脚踩万家门,生性喜欢自由自在,加之年纪50多岁,眼力不济,想了几个晚上,准备一个星期,花340元买了推豆粉儿的电磨,打三副豆粉担子,与女儿、女婿一起进城上街卖豆粉儿营生。
  他说,卖豆粉儿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锻炼身体。清早担起百多斤担子出门,街上走,河边逛,一天起码要走7~8里路,身体越来越硬朗,比女儿和女婿还强。只是回到家,放下豆粉担子,端茶杯时,才觉得腰杆有点痛。时常要戴上350度老光眼镜的江师傅,三年多来卖豆粉儿,数钱、找钱、算账没出过一回差错。二是卖豆粉儿挣点钱可以补贴改善家庭生活。自己有钱用,不用求爹爹告奶奶,方便,腰杆硬梆梆的,走路伸伸抖抖的。每天忙着起早睡晚,卖豆粉儿,不坐茶铺,不打牌,不输钱,干正经事,乐趣无穷。家里煮饭洗衣由老伴郑李文(1952-10-6日,农历八月十八日)一人干,孙子崔磊(1995-8-20日,农历七月二十五日)7岁半,读华润小学一年级。有钱一大家人都心宽,从不斤斤计较,和和气气,硬是活得自由自在,开开心心。

江志文放调料·豆粉儿/南河边/新津县/雷康 摄
江志文卖的欢·豆粉儿
地点:南河边·五津镇·新津县·成都
时间2002-12-15 16:29:23

  据悉,两年前,江师傅总共花6万多元,修了一楼一底6间楼房和13间小青瓦平房供全家5口人居住。近年,他把10间房子租给了资阳等地在新津拖三轮车、做生意的人居住,每年租金3千余元。这样再加上他、女儿和女婿卖豆粉儿的收入,一年算下来,已经超过1万元了。
  卖豆粉儿,小生意,既靠手艺,味道好,食客才爱吃;又要讲人品,不贪小便宜,金子放在面前也不动心,拾金不昧,人缘才更好,大家敬重你,心里比吃冰糖还安逸。
  而今,新津县城每天卖豆粉儿的有10多家,外地来的少说也有5~6家。这一行也开始竞争起来,竞争慢慢大了。假如你做的豆粉儿不白净,不嫩,调料不巴适,味道不好,服务态度不行,白天硬是卖不脱。晚上豆粉变质,过味了,只有把它抽起倒在潲桶头,拿去喂猪儿!
  卖豆粉儿,最主要的必须精心选好基本原料豆子,颗粒黄闪闪亮珠珠的豆子才逗人喜爱。无一粒发霉的变质的。不然,一颗耗子屎搞臭一锅汤。豆子价格1元5角1斤,买回来加工电费和人工费算3角1斤,每斤本钱投1元8角。加水烧开沥去豆渣,用一定比例的熟石膏冲成豆粉儿,每斤做25碗左右,再担去卖。当然,还需配上爽口的调料、佐料才卖得脱。
  卖豆粉儿,冷不行,冷了就钻出股腥气,石膏味,食客不想买来吃。你必须卖当天做的豆粉儿,新新鲜鲜的,惹人眼睛,闻到气气都想吃,都愿买。半天时间,只要有太阳,天气暖和,耍的人多,特别是星期六、星期天,或者节假日,生意就好,卖完豆粉儿收早工。一揭开豆粉儿桶盖盖,有股大热气如丝如线冒出桶,热乎乎的,滚碌碌的,大人和小孩,年轻姑娘和小伙子愿意心甘情愿掏钱买。民以食为天,虽然是小食,也可以赚钱。喜欢川味的吃川味,愿意吃甜的,我们就多放点黄糖和白糖。让每一个吃豆粉儿的满意,包大人小娃儿都高高兴兴。这就是江师傅和女儿、女婿行之有效的卖豆粉儿的服务宗旨。
  每天空闲时,郑李文收拾巴适,送乖孙去读书后返回家,便把买的10来斤豆子拿出来,一捧一捧地平摊在吃饭用的小方桌上,睁大眼睛,把把细细,择去小泥巴、短豆杆、烂豆壳。一颗颗豆子刨过来,滚过来,最后拨在烧箕里,端到压水进边,哗啦哗啦地给豆子洗个澡,冲洗三遍,干干净净沥起来,晾大半天,晒晒太阳,吹吹风。下午再用电磨打成干豆面子,明早5点左右起床加水在毛边锅里烧开滚烫时,用白布口袋沥去豆渣,榨干豆浆,用一定比例的石膏冲豆浆,慢慢地形成豆粉,大瓢舀进豆粉桶,才能担上街去卖。

卖豆粉儿/南河边/新津县/雷康 摄
卖豆粉(豆腐脑),随意抓拍,一年后方知是江志文的女婿
地点:南河·五津镇·新津县·成都
时间2002-1-22 15:08:20

  江师傅和女儿、女婿卖豆粉儿,加花椒、海椒、醋、酱油可以拌成麻、辣、酸、咸的味道,然而他们卖豆粉三年多的日子也充满了咸、酸、辣、麻的滋味!
  近两年,大热天,“厄尔尼诺”猖狂,温度高达30几度,人坐在树荫下身上的汗珠子起串串冒,热得伤心,更不用说他们每人早晨要硬起心肠担个一百多斤的豆粉儿担子出门?热天卖豆粉儿,凉鞋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穿的。为啥子?担豆粉儿担子重沉沉的,地上发烫,脚上一出汗,脚板打溜溜,好比在下雨天走黄泥巴山路。咋个敢穿它?满脚板的汗水一沾上路上的灰尘和渣渣,脏兮兮的,不敢用眼睛看,哪个还敢买你的豆粉儿吃啊?没得法,只有穿胶鞋,密不透风,脚板热得心慌,生了痱子,生了脚癣,只有回家洗澡、洗脚后搽点药,慢慢将就。整个夏季近百天,江师傅和女婿崔贵明穿解放胶鞋,女儿江碧玉穿白胶鞋。他们卖豆粉儿显得干净卫生,满城转游,南河两岸都是他们留下的脚板印。生意不好时,特别是5~6月,担起豆粉儿走一二里路都开不到张,头顶大太阳,没有啥子凉风,心焦火辣的,汗水湿透衣裳,背沟沟都在流油出汗,哪个不难受啊?整个夏天,三个人都晒得黑黝黝的,像非洲人一样。回家赶快洗澡,吃绿豆稀饭,喝茶,吹吹电风扇,退热凉快,看看电视,上床休息。
  战场上少有百战百胜的将军,卖豆粉儿也不可能保证天天赚钱。前年元宵节,江师傅拖了两桶豆粉儿撵到20多里远的大邑县的韩场镇,本想一边卖豆粉儿一边看闹热的灯会。谁知当地人卖的豆粉儿5角一大碗,味道可以说不怎么样,但价钱便宜份量多,吃的人起串串。在新津县,他卖的豆粉儿从来都是一元钱一小白塑料碗(一次性使用),味道好,回头客多,这儿喊,那儿呼,天天卖光。哪晓得那天却失灵──高矮卖不脱,还出了5元钱的摊位费。又急又气,灯会也看不下去,只好把豆粉儿悄悄拉出场口,找一僻静水沟边统统倒了。让流水把豆粉儿和汗水一起冲走了之!
  去年正月初九,观音寺庙会,凌晨3点钟,家里4个大人赶紧烧火熬豆粉儿,吃饭时,天上打起雨点点,密密麻麻。江师傅判断说,年年庙会人山人海,热热闹闹,今天的生意肯定不错。赶快煮好6桶豆粉儿,父子3人大汗淋漓拖拢观音寺,一个摊位缴40元,一共花120元占3个摊位。结果,天老爷不睁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午哗啦啦地下场大雨,把游人打得七零八落,纷纷四散离去。他在观音寺只卖6碗豆粉儿6元钱,灰溜溜地朝县城赶,还好,后来在城边黄鹤楼大桥下的金三角卖了30元,光推位费都还差4元,更不消说其它什么话了。当天,女儿和女婿拖去的4桶豆粉也没有卖好多,确实让全家4个大人难过了一晚上。
  江师傅女儿和女婿卖豆粉儿曾经发生过两件有趣的事情。江碧玉有个习惯,天天下午5点钟都要担起豆粉儿到五津一幼门口,守株待兔般等候400多娃儿放学,有一批批家长带孩子回家时买豆粉儿吃。2002年7月一天,一个读小班的4~5岁的小男孩买她豆粉吃,忘记把一盒新崭崭的价值近20元的水彩画笔带走。那孩子和妈妈消失后,她才发现。她把它拣起来,放到卖豆粉儿的柜子里。第二天下午5点,她就在幼儿园门口死等那个掉水彩画笔孩子。一会儿,那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出来,江碧玉喊住母子俩,把水彩画笔完璧归赵。2003-1-10日下午5点过,一桌人在小川茶园打麻将。崔贵明担起豆粉儿进去卖,发现桌下掉了一张100元的红色人民币,大声说,你们哪个的100元掉了?掉钱的人拣起来,很感谢他。
  江师傅说,2003年春节后,他要打出“江豆粉儿”的招牌,创造新津名小吃品牌,想方设法,取长补短,把小小的豆粉儿生意做得更加红火,有更好的经济效益,让远远近近的都知道,新津有个“江豆粉儿”。那豆粉儿的味道嘛,简直不摆了!

编者按
  本文原标题为“豆粉儿香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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