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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树增 Jin Shuzeng (1954~) ⊙雷康/编


  属,河北人,由于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只上过初中二年级便辍学。成年后应征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成为部队里的一名文艺兵,主要表演天津快板。在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中,靳树增胸部负伤,战后回师四川。由于他的文艺才能,八十年代初,他退伍后没有回乡务农,被安排到四川省南充市文联工作。

投身电视 辉煌无限
  南充市文联主席程云是一个很爱才的人,他为靳树增提供了许多方便,全力支持靳树增进行文艺创作。那时正是文革后中国文艺全面复苏的时代,电视创作方兴未艾,在程云帮助下,1986年,靳树增创建了“四川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此后,靳树增便走上了电视艺术这条鲜花与荆棘并存的道路。
  中国的电视艺术史,应该在这里为靳树增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也许是中国第一个独立的制片人,换言之,中国的独立制片人负责制作为一种管理机制,是由靳树增首先敲启的。靳树增对此颇为自得。1993年在上海举行的电视金鹰奖颁奖大会上,当央视记者在直播现场采访他,并称他为中国第一个独立制片人时,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作为独立制片人,靳树增总揽经营权、财务权、人事权,向传统管理机制挑战。在十多年后的今天,独立制片人制早已不新鲜,但在当时,他却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英雄式人物,所以赢得了无数鲜花和褒奖。
  对于“野心勃勃”的靳树增来说,南充这块天地毕竟小了点,为了发展壮大,第二年,靳树增便移师重庆(那时重庆隶属四川省)。他和他的电视制作中心很快便落脚在重庆鹅岭山下一幢三层高的小洋楼里,门前高挂着金光闪闪的牌匾“四川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
  靳树增早年拍摄的电视剧有《警官与囚犯》、《密码没有泄露》等,在影视圈似乎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有趣的是,靳树增本人自告奋勇出演了《密码没有泄露》的男一号,而与他演对手戏的女一号就是后来名气越来越大的邓婕。
  真正让人刮目相看的是1988年出品的电视连续剧《杨闇公》,这部由靳树增打造的作品记叙了牺牲于1930年代的重庆籍革命前辈杨闇公轰轰烈烈的一生,时任国家主席的杨尚昆题写了片名,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给靳树增带来了很大的声誉,尽管作为制片人的他只在剧中扮演了一个小小的狗腿子角色。据媒体报道,该片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首映式时,革命老前辈王震、王首道、杨白冰、廖汉生等联袂而至,使靳树增受宠若惊铭感五内。那时靳树增才只是一个34岁的青年小伙子。
  正当靳树增雄心勃勃大展宏图之时,由于经营策略上的失误,他在为一部筹拍的电视剧募集资金时严重违规,有关部门吊销了他的电视制作许可证,这一下使他顿时陷入危机,在刚刚庆祝过自己的“中心”成立三周年之后,他不得不心情沉重地摘下了那块金光闪闪的匾牌,而另谋出路了。
  靳树增在走投无路之时最终选择了北京。他认为,北京的天地那么大,一定会有自己更大的发展空间,于是这个从不甘寂寞的“三流演员”绞尽脑汁地同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拉上了关系,不久被获准挂靠其门下。1990年,靳树增踌躇满志地带着“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的原班人马千里北上,又挂出了“中国东方电视艺术中心”的招牌,随后又将名称改为“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在北京玉泉山上的一幢小楼里,在这块更大的招牌下,靳树增开始编织自己的远大梦想,不过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燃烧激情创造辉煌的时候,一不小心却点燃了另一团黑色的火焰,并最终将自己的事业和荣誉全部烧成了灰烬。

荣华富贵盛极一时
  靳树增凭着他机警的为人,永远温和的笑容,以及一张灵巧的嘴,迅速打进了京城娱乐圈。的确,那时他很想干出一番事业来,据他身边的人讲,那时他的脑子里装满了拍摄计划,《青楼恨》、《民魂》、《雷锋》、《将军》,一部接着一部的戏。人们也许还记得,《青楼恨》是由当时红透半边天的著名演员张瑜主演的,《民魂》则是一部引起强烈反响的9集政论片,徐向前元帅曾欣然为之题写了片名。《雷锋》一片还未开拍,老革命家王首道就为该片题写了片名;此外,《将军》一剧则是一部讴歌以王震将军为代表的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为主题的电视连续剧,同样,该剧片名也获得了国家领导人杨尚昆的题写。
  1994年,靳树增走进了央视演播厅,全国电视观众在屏幕上见识了“东方之子”靳树增的风采,这个来自河北农村的只有初中二年级文化的电视制片人面对数亿观众侃侃而谈神采飞扬。
  1995年,靳树增的事业进一步发展,占地60亩的“亚洲电视艺术中心拍摄基地”(又称亚视影城)在风景如画的北京香山落成,京城各界名流云集现场致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靳树增在如潮的掌声中眼光闪动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兴奋。
  随后,20多层楼的亚视大厦与豪华气派的京朗亚视大酒店又先后挂牌开张,靳树增如虎添翼,大展鸿图,一时间成为京城里知名度极高的大富豪。据说,当时靳树增旗下拥有一支由奔驰、公爵王、别克、桑塔纳、富康等20多辆豪华轿车组成的浩浩荡荡的车队,经常在京城中招摇过市,十分惹人眼球。
  1997年,靳树增的荣誉跃上了巅峰。这一年,为了迎接香港回归,靳树增创作了歌词《一九九七,我的爱》,经作曲家肖白谱曲、数十名歌坛大腕集体演唱后,迅速在全国流行开来,并被国家指定为庆祝香港回归的主题歌。一时,神州大地到处都响彻“一九九七,我真诚的呼唤你”的歌声。靳树增已完全被荣誉所包围,当他在迷人的夜色中坐着豪华奔驰车从巍峨的亚视大厦驶向他的豪宅时,所经之处从车窗外飘进的歌声都是他的《一九九七,我的爱》。他很珍惜这种感觉,为了让这种感觉永存,他以每件487美元的高价制作了《一九九七,我的爱》的金碟100件,分赠给有关的重要人物。
  1998年,靳树增推出新作《相约九八》,由歌坛巨星那英和王菲倾情演唱后,再次响彻神州大地,其影响不亚于《一九九七,我的爱》。

穷奢极欲挥霍无度
  巨大光环的背后,往往是一片可怕的阴影,靳树增在极尽荣华富贵的同时,一步步走向了万丈深渊。
  据说由于他把战线拉得太长,已无力再拍电视了,雄心勃勃筹拍的《雷锋》、《将军》等都最终流产,在酒店管理上,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他也陷入泥潭举步维艰。最后他不惜采取违法手段,先后向国家银行骗贷达三亿多元。
  据知情人透露,靳树增虽然成了知名大老板,但亚视大厦和京朗亚视大酒店等都是其租赁来的,实际上他的口袋里并非那么丰富,甚至为了赢取“名声”,他早已空空如也。更糟的是,靳树增的劣性在他得意忘形时开始一一显露出来。当时,他已变得盛气凌人专横跋扈,连和他一起打江山的老朋友也不放在眼里。据介绍,曾给了他很多帮助与支持甚至改变了他一生的南充市文联主席程云一直在他手下打工,其待遇还远不如他的那些“红颜知己”,程忍无可忍之下只好含恨离去。据说,靳树增在他的公司里活脱脱像“皇帝”一样霸道和极尽奢华,他的办公“御殿”达200多m2,装潢精美绝伦,最里面是两间密室,他的许多“要事”都在里面进行。为他主厨的是一流的厨师,他个人专用的所有餐具包括送餐的小推车全是镀金的,华贵高雅光彩夺目。到了他吃饭的时候,侍从人员小心翼翼地用那辆小推车将精心烹制的各种菜肴轻轻地推到他的密室里,然后躬身退出。这时,他要看着他最信任的贴身司机将每道菜先尝一遍,才自己动筷。一车菜肴他当然吃不完,他只是象征性地选吃一部分,然后抹抹嘴,傲慢地将手一挥,说:“带下去赏给他们吃吧!”“他们”就是指他手下的员工。
  此外,他拥有400多m2的豪宅,却并不满足,为了作乐,他将每天收费一万元的北京饭店贵宾楼包下来,一包就是一两个月。
  他贪得无厌近乎变态地玩女人,被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他有时连老妇也要试一试,他甚至笑言要和别人比赛──谁一晚上搞的女人更多。他从电视上见到京城一位女京剧演员容颜可人,第二天就派人去用计把那位女演员接了过来……他曾戏言,我临死时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儿女可能会远远超过一个排。这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是一名解放军战士,更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党员和一名党和人民赋予了参政议政至高荣誉的全国政协委员。他彻底堕落了,同时他的末日也悄悄来临了。

法网难逃日暮途穷
  2001年11月,靳树增以涉嫌诈骗巨额资金被捕,他终于从荣华富贵的顶峰一下跌入了万劫不复的炼狱。这时,那些平常簇拥在他身边点头哈腰的人竟没有一个人去狱中探望他。具有戏剧色彩的是,当年曾有一位诤友当面对他说:“你今后是要坐牢的,那时第一个来看你的一定是我。”这位朋友的话不幸言中。事发后,这位朋友果然第一个去探监。北京的冬天很冷,这位朋友给靳树增送去了过冬的大衣,在交给狱警转交时(靳是重犯不能见客),这位朋友未留姓名,只说“告诉他,我就是以前对他说过要第一个到牢中来看他的人,他一定记得。”(不知靳树增听到这话后会不会流下悔恨的泪?)
  值得一提的是,在靳树增被捕过后,曾经辉煌的“亚视”也一片混乱,其中公爵王等6辆小车被6名员工以各种理由开走据为己有,一批高级摄录器材也不翼而飞。随着“亚视大厦”“京朗亚视大酒店”等被查封,名噪一时的“亚视艺术中心拍摄基地”也门可罗雀,遍地长满了荒草……一个“影视帝国”大厦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公安部门展开全面侦查后认定勒树增涉嫌巨额金融诈骗,移交检察部门,检察部门依法向法院提起了公诉,不久以后,勒树增将被押上被告席接受庄严的审判,电视镜头将再次对准他,不过这次他不再是万众瞩目的“东方之子”,而是一个罪行严重的案犯。
  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极尽荣华富贵的“东方之子”的神话就此终结了,他留给人们的是绵绵不尽的喟叹与思考……

伪造凭证实施巨额诈骗
  靳树增“翻船”于一起金融诈骗。据北京市一中院的判决所称:2000年2月靳树增与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临时工作人员关胜学、广东发展银行北京分行航天桥支行行长朱安定,预谋利用伪造存款单位信汇凭证的方法进行诈骗,由靳树增以支付高于银行规定的利息为诱饵,诱骗新世纪国际租赁有限公司在广东发展银行北京分行航天桥支行存入人民币5000万元。
  关胜学在新世纪国际租赁公司存款过程中,由朱安定协助将公司的财务专用章和法人名章偷盖在空白的信汇凭证上,并在信汇凭证上填写转款给北京瑞达国际电影文化城的内容,3人骗取新世纪国际租赁公司存款人民币3000万元,划至北京瑞达国际电影文化城账内,该款大部分被亚视中心及下属单位使用。关胜学获赃款人民币200万元,朱安定以借款的名义获取赃款人民币50万元。案发后所骗人民币3000万元除追缴发还1017万余元之外,其余未能退还。
  2001年11月,靳树增因涉嫌金融诈骗被捕,2002年2月被撤销全国政协委员资格。9月10日,市一中院认定靳树增等3人的行为均已构成了金融凭证诈骗罪,并分别判处靳树增、关胜学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朱安定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卢子贵派人查封靳树增杜恩湖/文 2003-9-16
  靳树增被判处无期徒刑,他是继著名导演赵安、著名词作家张俊以被关进监狱之后,演艺圈里的又一个显赫人物。昨日记者采访了原四川省广电厅厅长、四川电视台台长卢子贵,了解到靳树增在四川行骗的前后。
  卢子贵回忆:大约是1986年,刚转业的靳树增得知我们四川电视台在拍摄《警官与囚犯》,便利用关系拉了一些赞助。于是,我同意让他到剧组当了制片主任。随后戏拍完后剧组也散伙了,靳树增便离开了剧组。但没隔几个月,靳树增未经批准,竟在南充文联私自成立了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为了赚钱,他投机取巧开始筹拍《王震将军三部曲》,并以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的名义,开着一辆张贴有《王震将军三部曲》摄制组的汽车,打着四川电视台的招牌,在成都到处乱拉赞助,当时身为国家副主席的王震将军知道后,非常生气,坚决反对靳树增拍摄。老将军很快把情况反映到中共中央办公厅。中共中央办公厅又通知四川省委办公厅,有一天晚上,四川省委办公厅通知我,立即让我派人去南充查封靳树增。第二天,我派出了四人工作小组去南充,经深入调查,靳树增无证拍片,打着《王震将军三部曲》摄制组和四川电视台的招牌,到处骗吃骗喝。但是,当时不知谁走漏了风声,靳树增连夜从南充逃跑了。
  事隔半年后,靳树增又在重庆,靠招摇撞骗把某位老干部迷惑了,在重庆筹拍电视连续剧《杨闇公》。靳树增毕竟还是一个人物,靠着吹牛皮拍马屁的功夫拉赞助,硬是拍完了《杨闇公》,不久该片在全国许多电视台播出了。靠着《杨闇公》的成功,靳树增离川赴北京发展。
  又隔了几年,中国电视家协会在京开会,我和靳树增又见面了。我当时是中国视协副主席,他已当上了视协的全国理事、全国政协委员。靳树增已是一副大款模样,在会议休息时,他热情向我吹牛说:“我现在已有40亿元啦,我把北京市投资5亿修建的新世纪饭店已买了过来,我住在20楼,你一定要来耍。”当时,他怕我在会上当众揭露他南充公司被查的丑事,不停地亲热喊我:“老师!老师!”我当时劝他说,老靳啊,你别喊我老师,我了解你,做事一定要脚踏实地,不要吹牛、拍马屁,投机取巧是成不了大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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