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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成都与西方的洋博士雷文景/文


钟情峨眉山的费尔朴
  费尔朴,1899年生于美国,加州大学东方学院哲学博士,1925年至1951年居成都。
  1995年的冬天,北大中文系教授乐黛云前往新西兰访问,在一个幽静的小城图书馆中,他发现一本英译《峨山香客杂咏》的诗集。在异国他乡,这无疑算是一本僻书了。令他惊喜的是,书中除收罗李白、杜甫、岑参的历代中国诗人的山水诗,还选有他的一位朋友,哲学家肖萐父的五律诗十四首,当他将复印件寄给肖萐父,肖在惊奇之余,不觉回忆起几十年前他在故乡成都结下的一段中西文字缘。
  五十年前,肖萐父经友人介绍认识了华西协合大学的教授费尔朴,那时,费正潜心翻译《陶渊明诗集》,经他相邀,肖和友人谢桐协助他的翻译工作,在华西坎费尔朴的居所,肖与谢每每先“杂糅中英文就所译陶诗逐句训解”,费氏晓然后再以打字机敲出诗体的英译初稿,之后三人再琢磨、推敲、删改,直到满意为止。费尔朴年长肖萐父30余岁,其不泯的童心,虚怀若谷的治学精神令肖难忘。一年之后,当肖萐父新婚大喜时,费尔朴携夫人亲往祝贺,并赠送了一本他翻译的《峨山图志》志喜,肖后来回赠了他一幅中国书法,里面书写的文字,即是后来费氏选进《峨山香客杂咏》的五律组诗《峨山纪游诗》。这组诗,是肖与夫人初恋时游峨眉时所作,历经几十年,肖萐父自己的文稿早已散佚了,未曾想,却在遥远的新西兰小城觅得,这怎不令他惊喜呢,肖曾言:“这在中美两国的民间文学交往中,堪称奇缘。
  云山浩茫,鬓黛瑶妆,秀甲天下的峨眉山不仅为中国人所钟情,也令一些西方人所景仰。1887年,美国人魏吉尔哈特初识峨眉,他在《西川旅行记》中,第一次用英文描述了峨眉风光。那时候,费尔朴尚未来到人世,然而7年之后,当费尔朴诞生之时,他即与大山接下了不解之缘。他出生在美国科罗拉多省的落机山中,成长于加利福尼亚的塞拉山间,他的祖父,他的父亲,皆是策马跨鞍的高手,寻幽探古的骠悍之士。有此家风濡染,费氏自幼即仰慕大山名川。
  1925年,费尔朴来到成都,正值壮年,精气完足,在一个暑假当中,他随华西边疆研究会登上了贡嘎山,那时,他即为中国西部的山川所迷到。不久,他又登上了中国友人多次为他介绍过的峨眉山。费尔朴曾叙写到:
  “未几,余复为峨山而神往……尝结伴香客,攀临此山之颠,深入檀林,遍谒神殿。严冬则积雪莹莹,盛夏则芳草青青。晨则旭日初升,金光灿烂,夜则皓月当空,银色荡漾。
  几年之中,每当休假,费氏即背起行囊离开成都,流连,徜徉于峨山之中。这位讲授莎士比亚戏剧,勃朗宁夫人诗歌的洋教授开始关注有关峨眉山的书籍。他发现,在中国唐宋明三代,众多的巨绅显宦皆拜倒在峨山之下。除了涤荡心怀的自然风光,峨眉山所构筑的宗教氛围更使人平心静气,高拔出尘。华西大学的考古学家葛维汉察觉了费氏对峨眉山的钟情,建议他对此山历史作出系统研究。对初识汉语的费尔朴,要作出深入研究,其困难可想而知。授课之余,他一面修习汉语,一面阅读各地方志,尤其是《嘉定志》、《眉州志》、《峨眉县志》。在得观由黄绶芙、谭钟嶽所著的《峨山图志》时,他被此书所吸引,觉得先将此书翻译成英文是研究的第一步工作。该书集历史、诗歌、图画于一书,这是费尔朴所喜好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久而益觉其意趣之丰厚”。但是,具体进行下去,却让费氏大伤脑筋,汉民族文言文的丽辞奥义要用英文准确地表达,其难度,费尔朴曾叹道:“几为人所不能臆测。
  1935年,越过诸多困难,他完成了对此书的翻译,这是第一本以外文系统介绍峨眉山的专著。一年之后,新版《峨山图志》作为哈佛燕京学社的丛书之一出版发行。该书中英文对照,堪称中西合璧,版式采用中国传统线装,印刷精良,装祯大器。在书的序言中,费氏提到了帮助他解决了不少疑问难问题的成都文人:刘咸荥(字豫波)、黄方刚、谢静山……费氏还在序言中表明了他翻译、介绍此书的宏愿。他说,对峨眉山的研究,“扩而充之,且可使余深体中国人之精神,更进,则其将为此精神之天才与真理发扬于西方之一助欤。”可以看出,他是将峨眉山当作代表中国人精神品格的象征来研究的,而且,他还深信,中华文化所保存的真理将有助于西方。费尔朴的见解可谓具有前瞻性。

浸润成都阳光的戴谦和
  戴谦和,1888年生于美国俄亥俄州,美国顿利生大学科学博士,1909年至1949年居成都。
  要认识戴谦和,有必要先看他写的一段别开生面的文字:
  “人类的进步,我们可以从中国常用字类的部首中找到他的线索,康熙字典中最多用的字是草部,其次为手部,近代字典中最常见的字则有气字头、斜金旁、心部病字头等,由此可知近代医学、工业、科学的进步迹象。
  这是戴谦和写于1948年的回忆文章中的一段。一位体察入微的科学家的风貌跃然氏上。在成都华西坝的洋教授中,戴谦和以博学多闻、兼善诸科而闻名。他是一位物理学教授,却兼通地理、地质、气象、植物,而对考古学、美术史,他也有杰出的成果。
  1909年,当戴氏初来华西坝时,正是大学的草创阶段。因为建房,种树引起的诸多问题,他便着手研究成都平原的地质、土壤、气候、风向、雨量、地下水以及树木的生理和成长状况。那时候,对于这些问题,他是无人可问,无文献可查的,一切工作只有从头作起。然而12年之年,这位物理学教授俨然是一位地质学家了,他对四川地层的构造,成都盆地的成因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著有《成都地下水研究》、《成都平原太阳辐射的研究》等论文。这些文章在国际性学术刊物上发表后,得到了国际学术界的认可,1943年,英国皇家地质学会吸收他为会员。
  戴谦和在成都居住了40余年,有整整34年的时间,除去度假离开成都的日子,每日里,每间隔两小时,他便会伫立于成都的黑土地上,感受,记录着成都平原的阳光,他这是在研究太阳辐射也是在研究植物。因为四川有热带、亚热带、温带和寒带,而植物的生长和分布与太阳辐射有着极大的关系。
  “科学还没有走进艺术的宫墙”,这是戴谦和的导师在他毕业时对他的赠言。性情温和、不善言辞的戴谦和自从踏上东方这个神秘国度,即为中国传统艺术所倾倒。他收藏了许多中国古代的木刻、壁画,这些民间艺术品成为他研究室和起居室的宠儿。几十年之中,他对中国传统窗格图样的收藏让人叹为观止,并使他成为全世界研究窗户学的权威。他所搜得的图样达6千余种,说他是这方面的世界首富是毫不为过的。这些窗格图样,上至周秦,下至明清,林林总总,蔚为大观。那时候,如果有一位中国建筑师不知道戴氏窗户,真可算是孤陋寡闻了。牛津大学出版过两巨册他的窗户图样汇编,里面也仅仅只有他藏品的五分之一。熔科学与艺术为一炉,运用西方的整理方法研究中国传统美术,戴谦和没有辜负他导师的期许。
  华西协合大学博物馆(现四川大学博物馆)的藏品与对边疆民族的研究在全国都有盛名,这也与戴谦和密不可分,因为,他曾长时间担任过该馆馆长。
  一身过时的旧西装,一付木讷的书呆子气,由于缺乏语言天分,戴谦和的中文总是说得结结巴巴,在新语言、新事物不断出现的华西坝上,他虽会说中文,却都是一些过时的土语,比如将“辫子”说成“毛根儿”,将“结婚”说成“配亲”。有一次授课,他讲及激流冲击岩石碎块的几种状况,当他用中文反复讲解:“滚、推、捎、浮”时,同学们再怎样听,也是英文的:“1、2、3、4”。不过,他虽不谙中文,学生们却对他极为钦慕,因为他对科学的痴迷深深感染着周围的人。
  有一次,一位学生见戴老师呆呆地仰望着成都的白云,还以为他在欣赏风景仰或受了什么刺激,这位学生观察到,他那种仰望的姿态足足持续了两小时,后来方知,他是在默想空中的电离层。另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的笑话更是被人广为传播,那是戴教授每每在高兴时刻才能发生的。那时候,“他总是侧着身子,把右臂弯起,右掌张开,左臂弯向下方”这是为何?这是戴教授为了减少身体在空气中的摩擦!他这种不可收拾的对科学的迷恋对学生产生了深刻影响,他的一位学生,成都人李晓舫后来成长为斐声四海的天文学家
  谦虚豁达,善良温和,戴氏的性格一如他的中文名字。早年,他曾依据本名音译过一个中文名;戴拉谟,未曾想,后来却被调皮的学生传为“代拉磨”。
  抗战时,他曾参加由师生共同组织的暑期边疆服务团去藏区工作。某日,一行十余人住在一位藏胞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主人的玉米不够吃,需要碾磨一些粉籽,一帮子出生在大城市的学生娃儿哪里会拉磨,而戴老师却说他会,他挽起衣袖,真就卖力地干起来。在学生们的记忆中,汗流夹背的戴老师拉动大磨的场景几十年之后仍挥之不去。
  在华西协合大学,戴谦和是初创学校的元老之一,是元老之中在华西坝工作最久的一位。他曾五次出任理学院院长,数度担任数理系主任,他还是博物馆的创始人。当1948年,他来华40周年纪念日时,师生们将他颂为“中国西南科学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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