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vious首页 Previous人物 PreviousL  李碧溪 2003-11-28人物Nu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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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溪 Li Bixi (生卒年月不详) ⊙魏道尊/文


  1920年代的成都,各派政治势力纷起办报,一时出现了近二十家报纸。两种新的行业──报贩与访事也应运而生。这两种人都靠报纸生活,但又不属于任何一家报馆。
  访事亦名访员,专以采访新闻为业,这是1920年代才有的一种特殊职业(三十年代以后各报都有了新闻记者,访员逐渐被淘汰)。访员好像包打听,专门在各处打听消息。如“某家打死丫头”、“某街市虎(即汽车)伤人”、“某人一胎三子”等等。他们把收集来的材料写成新闻稿件,送至报馆,可以一稿数投。报馆采用后,便打定等级,按等计酬。那时,稿酬很低,甲等稿件一吊钱,乙等五百钱,丙等三百钱,丁等二百钱。当时一块银元换28吊钱,一条丁等新闻,尚不足银元一分。
  那时成都的访员以李碧溪最有名。他常以“尚言”的笔名给各报写新闻稿。他写稿多而及时,也不胡乱编造,多家报纸都肯用他的稿件。不少年轻访员因此登门求教,他也热情介绍采访经验,并宣传新闻道德。因此,他在成都的新闻采访史上是有一定影响的。
  胡霖生(1940年代任《益报》总编辑)认识李碧溪完全出于偶然,而且很有趣。那时,胡霖生也在向报纸投搞,因为穷,无钱订报,只好到成都惟一的“公共阅报栏”(在今劳动人民文化宫门口)去看“站报”。胡霖生每天早晨到那里看报,总会看见一个矮胖的老头在每张报上找寻着什么。找完一张,就往一个小本子上记。一天,正下着毛毛雨,胡霖生忍不住问道:你老先生天天在找啥?李碧溪顺手指向报纸的一角,那是一条新闻的末尾,有一个括弧,里边是“尚言甲”三个字,他解释说:“这条新闻是我写的,尚言是我的笔名。我每天来看哪张报用了我几条稿子、什么等级、该多少钱?下午我去交今天的稿子,就可以领昨天的钱了。”胡霖生说:“一天几条稿子大概有多少钱?”李说:“有一两角嘛。”胡霖生说:“那几个钱,才懒得跑呢。”他微微怔了一下,问:“请教,你贵姓?”胡霖生指着《国民公报》上面刊登的文章《孔子论仁的研究》说:“这就是我作的,请老先生指教。”李拉起胡的手说:“走,我就在这里乐观茶园楼上住,进去坐一会好吗?”胡同他边走边问:“怎么?茶园楼上还可以住家?”他说:“我独自一人,有什么家啊!这是我们访员协会的会址,我住在这里,省房租省灯油,同仁们来也好接待,真是两得其便。
  胡霖生由李碧溪领到乐观茶园楼上,锅里正在冒大气,里面满满一锅芋儿。李碧溪说:“这是北门城隍庙门前香灰土的芋儿,最有名的。昨天卜冠云给我送了十斤来,等他来了我们一起品尝。
  这时又进来一人,骨瘦如柴,高度近视。经李碧溪介绍,胡才知道这就是卜冠云,《国民公报》记者。胡霖生说:“你们两位,一位是记者,一位是访员;请问记者与访员有什么区别?”李碧溪说:“记者就是报馆聘请的访员,访员就是没有报馆聘请的记者,是‘打野’的。”卜冠云也说:“记者只是一家报馆的访员,访员则是各家报馆的记者”胡霖生说:“总之都是采访新闻的嘛。为什么有访员,还要专门设记者”李碧溪说:“因为访员多,难免滥竽充数,有些消息便不真实。例如东御街夏××打死丫头一事,自从成立了夏案后援会,事情闹大了,有些访员要炫耀自己消息灵通,捕风捉影,说打死丫头的原因,是因为夏太太同勤务兵通奸,被丫头看见,才杀人灭口。我去调查,夏太太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夏家也根本没有勤务兵,这岂不是胡编乱造的吗?!报道夏案是应该的,但不能无中生有。所以我的采访原则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我想我们这些人就是太忠厚了,所以才吃芋儿当早饭。孔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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