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人物 L • 林文询 2005-1-17 | 人物 | |||||||
误名林文洵,属羊,四川省成都市人。1965年毕业于四川师范学院『今属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历任成都得胜中学、圣灯中学教师,四川文艺出版社编辑室主任,副编审。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1962年开始发表作品。199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著有中短篇小说集《美丽绸》、《五彩夜》,散文随笔集《送你一束野荆》、《寻找忧伤》、《成都人》等。长篇小说《白梦》获省作家协会1994年~1996年巴金文学院优秀长篇小说奖,《林文询随笔》获1997年省作家协会巴金文学院散文随笔集奖。 你我风雨同程 我有幸,曾与你们同行。 每一个人,都是一部书。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风雨历程。人生平凡而又神奇,就像每一段流水都不可重复、每一片草叶都不尽相同,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独特的生命之树、独特的心灵之旅。但的确,在人生这架天平上,唯大波大澜大苦大难,分量最沉! 我曾以自己历经“文化大革命”狂浪,拥有数度囹圄生涯而自豪,睥睨人世,大有“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慨。所以,我差点就糟糕地忘却了,我曾与你们同行。 感谢你们。今天,面对你们真诚真实的追述,面对这一部用你们的整个青春年华和20年深沉反思谱写的、沉甸甸的大书,我才恍然意识到,其实,你我不止是偶尔同行风雨,我们曾经共同拥有一段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历史风云,我们都被特殊时代的烈火焚烧过,锻造过。千万年后,人们在海滩在洞穴在废墟在地层深处发现我们这一代人的化石和遗骨时,都会惊异于那上面烙印的酷峻而斑斓,为其中隐含的信息密码之丰富而沉思。 正因为如此,我便为当初伴你们远行时印象和感受的虚淡而深深愧怍了。是的,也是20年前,作为你们兄长似的年轻教师,我曾一路伴送你们去往那南疆的红土地。三千里路云和月,我是同样经过了,但相对你们在那边远蛮荒的丛山林莽,实实在在艰苦困顿度过的三千个日日夜夜,我却只能算与你们同行了最初的短暂的一程。你们是以整个青春为代价,去生存,去苦斗,而我却只能说是出公差,去旅游──世上有哪一个旅游者观光客能从沉沉洪荒中拎得出历史的酷峻和生活真实的沉重呢? 所以,当行前市教育局革委会召开的打“预防针”会上,那位老资格的军代表慷慨激昂地讲:“有些家长很不叫活,给娃娃们带这带那,这是响应伟大号召,去边疆扎根干革命,又不是去享福!有的女娃连草纸都要带,带那玩艺干啥?俺们过去在战争年代哪想过这些,揩屁股俺们北方老乡随便捞块土疙瘩就解决了嘛……”当时我竟只觉得他振振有辞,而且有点风趣,哪曾想到其荒唐和预示的严酷前景呢? 所以,当洒满南国耀眼阳光的红胶土塬、丛山莽林、深峡湍流、火红的木棉树、傣家的小竹楼、挂长刀的佤族汉子,以至被飞鹰从半天空摔下的小绿蛇……一路扑人眼帘时,我竟还眼花缭乱,诗兴大发,写下了好些浅薄虚幻的狗屁诗句。我还真以为是把我可爱的弟妹们送往了“洞天福地”呢。 更别提初到目的地时那一顿丰盛可口的“迎宾餐”了,油酥脆鸭、油炸花生米……大碗的米酒、大盘的鲜果。……直把我吃得灌得以为真是到了“共产主义大乐园”哩。所以,临返程之时,弟子们要送我一对刚掏到的小孔雀,虽然我怕迢迢路途坏了两个可爱的小生灵的命,没敢带走,但我确实带回了一大束漂亮华丽的孔雀毛,带回了你们住在富饶美丽的“孔雀窝”的神话故事…… 当时,你们的亲人们听了好高兴啊;而现在,我一想起就脸发烧、心流血。我不能再回忆了,这一段历史、那一块天地,回忆权只属于你们! 是的,这特权只属于你们;这一笔宝贵的历史财富只属于你们。毕竟是你们以人一生中最珍贵的青春年华,在那遥远蛮荒的红土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完了三千个日夜啊! 今天,当我一页一页地翻阅这部书稿,我不能不为你们经历的壮烈而苦难的漫漫长路而震撼。说真的,我这个心如铁石的汉子有好几次也险些掉下热泪。我的心酸酸的,但同时又很振奋,我为你们成熟的历史反思、沉静的客观记叙而深感惊异,为书中好些素朴扎实的精彩篇章远远超过了当今那些虚泛浅薄的小说故事而高兴。是的,你们不是“故事大王”,不是无病呻吟者,你们是用八年的艰难岁月,用宝贵的青春血泪,用真诚的心灵在抒写!你们不曾沉沦,你们不会沉沦。正如你们自己所说,有这碗酒垫底,什么人生的苦难坎坷都不可能再难倒你们!“青春无悔”不是一句空话,有苦有难有歌有哭,但无悔,因为那毕竟是一代男儿女儿真实的生命历程! 作为本书的编者和第一个读者,我当然希望有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更年轻的朋友们,能将此酒沾一沾唇。而作为当年支边青年的同行者,编辑此书,我更感有幸。亲爱的弟妹朋友们,在未来的日子,我们仍将风雨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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