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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友鹤 Yang Youhe (1913~1984) ⊙源自:刘双江 川剧表演艺术家,艺名筱桐凤,属牛,四川省彭州市人。8岁习艺入金兰科社,专工旦角。具有深厚的功底、宽广的戏路、优美的身段,且唱腔深沉朴实,韵味醇厚,刻画人物准确而深刻。 一举成名《金山寺》 阳友鹤在资阳河崭露头角、拔节冒尖,已经是个开锣取胜的角色。按照常情可以稍息片刻了;但他的心思不一样:“山高皇帝远,猴子称霸王。老在乡班子演出,总非长远之计,再是出名,也只有那么大回事。”他的一批刀马旦、花旦戏很受当地观众的欣赏,而引起外界对他的关注,乃是独出心裁的《金山寺》。不知何时,发现有两三个热心的玩友总是跟着他们的班子转,尤其对他另眼相看,接触渐多,竟成知音。其中一位姓杨的玩友帮助他修改过《锦江楼》、《乡绻图》的唱词,指点过他如何吐字行腔,看样子颇为在行。一日他们喝茶闲聊,那人看来并无深意,只是轻描淡写地提起:“要是二天把你接到重庆,我看要唱红!”阳友鹤深知那个大码头的阵仗,不无忧虑地说:“到重庆,这把水不好凫啊!”对方却好象很有把握:“不怕得,你的《金山寺》文武两全,与众不同,在重庆包打响。”几度闲聊,甚为投机。此后,他常请人念重庆出版的报纸给他听,从中了解行情,记得有篇文章说那里某人的《断桥》有“三倒”,硬是演绝了。他暗暗与自己在《金山寺》中的玩意儿作一番比较,自信不差。不久,即由姓杨的引荐去山城。事后方知,此人乃章华大舞台的“开报”(节目安排的主持人),难怪他对于戏那么熟悉;且是剧场经理戴团长的兄弟伙,难怪他敢拍胸口。 《金山寺》这个戏,差不多的班子都有,凡为武旦也少不了。阳友鹤在成都、重庆与川南一带,先后看了几十个演员舞台面貌大同小异的演出。他充分地继承和利用了前辈师傅和同辈艺人的出色创造,经过吸收、消化、发展、创新,在武功、技巧、造型、表演上独出一格,令观者耳目一新。 阳友鹤平时极为留心舞台上各种人物的装扮,细心观察民间的年画,街上的招贴画,家庭实用器物上的装饰画,努力吸收那些古代妇女优美的装束来改进自己的演出服装。那时,常见的《金山寺》白娘子都是穿打衣,好处是动起来干净利落,不足的是一身上下光秃秃的,总嫌不大美观,给人的感受就是一般的武旦,要是演人物离了谱,简直像一个卖打的形象。他以为《白蛇传》是个神话戏,应该有异样的色彩和特殊的气氛,很花了一番心思,制作了一套服装:白素贞头戴日罩子、扎泡花;上身穿白软缎做的紧袖打衣,下身是白色彩裤。打衣上面套白色云肩,打衣下面扎两层白色飘带,白色的打衣上扎白金线,舞蹈起来,银光闪动。他从头至脚用了四股雪白的长绫,踩起跷来,每当急行和急转时,借助飘带和长绫的飞动,一派仙气油然而生,驾舟上金山那一段戏,身着白印度绸的披衫,行进中开合飘动,旋转多姿,颇有乘风破浪的气势。在披衫、云肩、飘带的边缘都绣上鱼鳞甲的图案,象征着白蛇活动的环境和特定身份。总观这套服装,色调单纯而又十分醒眼,淡雅、飘逸、别致、脱俗。这在当年确是大胆的尝试,人物一出场首先就给观众以见所未见的新鲜感受。 阳友鹤在《金山寺》的演出中,以其步法的明快,上下场的洗炼,每段戏之间衔接的干净和情绪饱满,气脉连贯的表演,始终保持着这个戏粗犷、炽烈的演出风格;又以倒硬人、滚禅杖和“倒票椅子”的绝技,创新的“托举”……不断以各种绝招吸引住观众,确实出众。尤其可贵的是他在形象塑造上,没有把白娘子当成一个武旦来演,而是准确地把握住她是一个美丽善良的“义妖”,温情脉脉的青年女子。以他“武中有文、刚中有柔、劲中带媚”的表演,不但征服了观众,也赢得了行家的赞赏。德高望重的傅三乾老先生,欣喜地为同行和他的弟子推荐介绍,说阳友鹤的表演有规矩,跷功出色,身段好,武中有文,演出了人物。《金山寺》连演连满,果然一炮打响,阳友鹤因之一举成名。 阳友鹤与“美术彩女” “谁说穿彩女不重要?谁说穿彩女没出息?” 阳友鹤以为他年轻的时候演《八宝公主》满台生风,多亏那堂彩女;那堂彩女确也闻名成、渝的艺坛。过去的戏院兴挂牌子,名角、主角挂牌并不稀奇,扮演宫娥彩女、丫环女兵的配角也挂了牌的,就非同一般了。当时的川剧观众晓得“新又新”的彩女漂亮,整齐划一,多姿多彩。做班子的刘树成一来以此吸引观众,二来破格给予非常的礼遇,“新又新”在锦屏戏院演出时,特意在门口牌上十分醒目地写着:美术彩女。按照头旗、二旗、三旗、四旗的顺序,他们的名字是:陈利华、梁子玉、彭素秋、小菊花。 这堂彩女都是中等身材,有扮相、有功夫、身段好,眉眼呼应快,熟悉传统的舞台调度,由他们来配戏,真是绿叶红花,相得益彰。阳友鹤正当风华正茂之年,许多花旦、武旦戏都离不得他们,他们也与阳友鹤处得很是融洽。“真是啊,他几个多巴我的,平时也贴得飞紧,给我配戏时他们把自己的新行头也拿出来了;我踩跷,他们也踩跷,走起身段来多美妙啊!” 阳友鹤深情地回忆着这些伙伴。本来也是,演配角的一个二个都精神抖擞,生气勃勃,演主角的咋个不严肃认真、分外攒劲呢!正是同台演员之间互相刺激,互相促进,造就了一台有声有色的演出。 《反延安》(即《八宝公主》)是阳友鹤享有盛名的一出拿手好戏,这出戏上下场口多,女兵们在台上有不少的队形变化,很讲究配合默契。由于这四个贴身的女兵个个英武矫健、机灵敏捷、会做戏,有感情,有台上生动活泼,戏味浓郁。比如,在延安关前一场厮杀,八宝公主(又叫双阳公主)竞将老元帅杨宗保枪挑下马,但她立刻想到此行并非斩将夺关,乃在索回自己的丈夫狄青,反而上前向杨元帅恳节陈情。当她唱到“反延安为的是狄驸马”一句时,唱腔在奔放中有节制,于细微处见情趣。他不是一气直说,而是一句透出人物内心秘密的耍腔,他羞羞答答地唱道:“反延安……哪哈咿呀哈……为的是……那个狄……”阵前落马的杨宗何本来很紧张,得胜的女将反转来求情更是莫名其妙,此时听了一个“狄”字顿时轻松下来,心里想:“哎哟,大动干戈,为的是这个事哟。”老元帅的风趣也来了,故意问:“狄啥?”双阳女更不好意思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虽是一员驰骋沙场的战将,却带着一股象小家碧玉一样的稚气和天真,她不自觉地看看那些同她一样单脚跪地的一排女兵,意思是:“我咋个说喃?”女兵们也感到很有趣,“噗嗤”一声全都笑了。然后给她做眉眼,意思是“你照实说嘛”;她显得很难为情,连同伴也在取笑她,便指了指她们,“该挨!”竟然不顾老元帅这一头,侧过身去朝着头旗女兵揪(音纠)了一下,在“台、台、台”的小锣声中,头旗、二旗、三旗依次揪起过去,一律的眉眼手势,一样的欢快情趣,生动地描述了双阳女和她的女兵们亲密和谐的关系,突出地展出了这位票悍的年轻女将在白发苍苍的老元帅面前腼腆羞涩的情景。即此一例,可见阳友鹤与这堂“美术彩女”在台上的配合是多么和谐得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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