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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流沙河遗体告别仪式今日举行,好友:很悲痛也很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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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夜空 发表于: 2019-11-24 09:24:00|只看该作者

曾到广元修铁路 为广元人题字……流沙河的广元往事

源自:四川在线
  四川在线消息(记者:张庭铭 向朝伦)11月23日下午3点45分,著名文化学者、诗人、作家流沙河在成都因病去世,享年88岁。
  流沙河与广元是有故事的。
赖琴芳 供图

流沙河曾到广元修筑广旺铁路
  流沙河本名余勋坦,四川金堂人,1931年生,他的父亲叫余营成,解放前,其父从四川大学毕业后,曾到广元县当过国民政府的兵役科长。
  解放后的1960年代,流沙河曾到广元修筑广旺铁路。流沙河曾在自述中说,1961年4月,转调到四川广元地区修筑广旺(广元至旺苍)铁路。此时正值“自然灾害”时期……
  广旺铁路线自宝成线上的广元南站向东引出,过大石镇、元坝镇,在白水镇进入旺苍县,当时为地方运煤支线。现已成为广巴铁路的一段。
  流沙河与剑门关也有渊源,1997年曾为剑门老关楼写过一副门联。“剑铸耕铧,戾气低沉祥气起;门迎览客,杀声远去笑声来。”2008年地震的时候,老关楼受损拆除,对联也失去了。

广元文化界曾力邀来广未成
  “听到老先生去世的消息感觉很伤感,我们和他的约定再也不能实现了。”11月23日下午,听闻流沙河老先生去世的消息,广元知名文化人、广元日报社编委赖琴芳女士不胜唏嘘。“我家书房至今挂着老先生八十三岁封笔后的题字,不想老先生却走了。”
  赖琴芳从小喜欢诗歌,喜欢文学,她最开始接触流沙河老先生的诗歌是源自初中课本中的一首小诗。
  后来工作以后,赖琴芳更加留意老先生的作品,从老版本到新版本都会收集。“当时,我自己也是文艺青年,再加上读了老先生的小品诗,就经常写诗在小圈子内流传。”赖琴芳说,她印象最深的是老先生的《流沙河诗集》和《含笑录》。至今,赖琴芳的家中还存放着20多本先生的著作。
  5年前,赖琴芳家搬新家,刚好遇见流沙河老先生的侄子钟清来广元。赖琴芳尝试拜托请老先生为自己的新家题一幅字。最后,流沙河为她欣然写下了“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后来,赖琴芳和一些广元文化界人士曾经多次约请老先生到广元访问。但由于多种原因,一直没有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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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夜空 发表于: 2019-11-24 09:24: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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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病逝 岁月淘不尽诗歌与理想

源自:新京报
⊙记者:罗兰 何安安

  姓名:流沙河(本名:余勋坦)
  性别:男年龄:88岁 去世原因:病逝
  去世日期:2019年11月23日
  生前职业:著名诗人、作家、学者。
  2019年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著名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在成都因喉癌去世,享年88岁。
  “3点45分,父亲离开了。”下午3时50分,流沙河的儿子余鲲通过微信向媒体发布确认信息。此外,余鲲对四川当地媒体表示,“流沙河生前还有未完成的遗憾。父亲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未完成的写作和研究。”
  十多天前,流沙河刚刚度过了自己88岁的生日。据媒体报道,流沙河于11月23日上午10时陷入深度昏迷,尚未来得及留下遗言。流沙河患喉癌已有时日,十几天前才被诊断发现,癌细胞扩散引起并发症,于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离世。

离校追逐文学梦想
  流沙河是个诗人,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诗人。据说,他曾经有一张名片,上面原来印刷着“流沙河,诗人,中国作家协会四川分会”。但后来他将“诗人”两字剪掉,原因是他不认同诗人是一个可以长期持存的固有身份。正如他写诗的热情。
  大概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流沙河就不写诗了。在短暂的岁月里,流沙河经历了太多历史变故。他从4岁的时候就研读古文,学习用文言文写作,培养出了对古典文学的浓郁兴趣,在高中时期就能背诵大量《庄子》《孟子》中的篇章,对国学的认知远超同龄人。在耄耋之年提及此事,流沙河依旧把这视为自己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会和记者探讨《诗经》中采摘野菜的动作是否描写精确,会对古代诗歌中的字词寻根问底,一定要找到精确合理的解释,他把这件事情视为中国知识分子应有的责任,即一个搞文化创作的人,如果连自己本国的文化都不能理解,又谈何超越。此后流沙河遭遇了很多曲折,包括被抽调参与修建广汉军用机场。在1949年因为化学成绩优异,便报考了四川大学农化系,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文学梦想。在四川大学呆了半年后,流沙河便离校,转而追逐自身的理想。
  流沙河所谓的理想,是要投身于“创造历史的洪流中”。1950年,流沙河到《川西农民报》担任副刊编辑,两年后,又被调到了四川省文联,担任《星星》杂志的编辑。也是在这个时期,流沙河在文联资料室担任了两年的保管员,在这里,他变成了一个“书痴”,他在藏书室里遇到古书便捧起来读,诸如《中国古代天文学简史》的生僻书籍,流沙河也能侃侃道来。此时,流沙河第一次有了不必写诗的想法,他想,如果能让更多不同风格与思想的诗人涌现出来,会更有利于中国文化氛围的改善。于是,流沙河和丘原以及领导李累等人一起创办了《星星》诗刊杂志,在1957年1月出版了创刊号,成为了新中国第一份官办诗刊。流沙河的工作也就变成了从事诗歌与文献研究。

藏不住写诗的欲望
  虽然想要退居幕后,但作为一个诗人,诗的欲望终究是藏不住的。1年前,流沙河在回成都的火车上随手写成的《草木篇》被发表在了这份诗刊杂志上。流沙河创作这首诗的想法完全出于一位诗人的自省,他认为,自己年轻时期写的诗大多数已经脱离了诗歌的意境与美学象征。于是,他便回到诗歌的美学本质上去,用象征的方式写出了《草木篇》,用植物比喻不同的人格。例如白杨,“也许,一场暴风会把她连根拔去。但,纵然死了吧,她的腰也不肯向谁弯一弯!”例如仙人掌,“它不想用鲜花向主人献媚,遍身披上刺刀。主人把她逐出花园,也不给水喝。在野地里,在沙漠中,她活着,繁殖着儿女……”尽管流沙河认为“这些诗,是再普通不过了”,但它们简短而质朴,包含不同的人生品格,被视为流沙河的经典作品。
  除了写诗,流沙河还关注中国台湾诗人的作品。1985年,他主导出版了《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成为了第一个向大陆介绍余光中诗歌的人。从事诗歌研究的他准确地看到了余光中诗歌中的美感,曾经评价说,“就其主脉,一般而言,余光中的诗作,纳古典入现代,藏炫智入抒情,儒雅风流,有我中华文化独特的芬芳,深受鄙人喜爱”。流沙河也因此被视为余光中诗歌的知音。在评价流沙河的时候,诗人王家新认为他是一名“真正的诗人”,而且在介绍台湾诗人这方面,流沙河的工作尤其宝贵,“他开设的这个专栏,我们上大学期间,作为一个年轻的诗人几乎每期都看了。今天看来还是很有意义。在那个时间,他有系统地介绍台湾的优秀诗人,率先、系统地介绍了我们从来不了解的那些诗人和作品,流沙河先生从他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角度来介绍、解读诗歌,给我们带来很新鲜的刺激和启发”。

没有因为名气而自满
  介绍诗人与研究诗歌是优秀诗人的职责,但这也让流沙河陷入了痛苦。写诗对他来说成为了越来越艰难的事情。特别是在介绍了其他优秀诗人的诗歌之后,相比之下,流沙河对自己的写作更加没有自信。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名气而自满,相反,他觉得自己是个名不副实的人,“名声一度很大,但我很清醒。尤其是读过余光中的诗后,我说算了算了,我不写了,我怎么写也写不出那样的好诗来。我的致命伤我清楚,我这个人头脑过分条理化、逻辑化,感性不足,好诗需要的奇思妙想我没有。所以我的诗都是骨头,没有肉。”之后,他干脆连诗歌研究和译介的工作也不做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不了,“无法直面。我也不会写,不写了,包括诗歌的介绍、研究,我都不做了。”
  到了上世纪90年代,诗歌写作进入了新的时期,但流沙河已经不再是个年轻诗人。他的古典诗歌与现代诗歌的要求格格不入。这时的流沙河拿起自己曾经写下的诗歌,发现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发自热情,而诗歌的本质并非传递思想,而是发现与观察世界。上世纪80年代之后,他又试着写了一些诗,但仍被人诟病说不是真正的诗歌。之后,他决定封锁诗歌之笔,不再从事创作,转而回归到他真正迷恋的领域,回到他那份探索文学之路的初心,进入古典文化和文史研究的世界。他开设文化课堂,在训诂的世界里苦读,但用娓娓道来、浅显易懂的方式让读者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

承载着一代人的记忆
  渐渐地,流沙河成为了一个象征。他研究地域文化,成为了成都的“文化地标”。他时常在大慈寺把扇品茶,讲述中国的历史文化。他撰写《庄子现代录》,为现代人理解中国传统文化提供了新的蹊径。虽然他不写诗了,也不用诗人的身份称呼自己,但他在读者的记忆中依旧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流沙河诗歌中的理想主义,也让一代又一代读者感受到其中的情感。在流沙河病逝的消息证实之后,不少中国读者都在社交媒体上发表缅怀之言,也许人们已经记不清他诗句的具体内容,但谈及流沙河,心里便会有这样一条轮廓,它蜿蜒而曲折,阴沉而温暖,它承载着一代人的历史记忆,缓缓流淌而去。
  《贝壳》
  曾经沧海的你
  留下一只空壳
  海云给你奇异的纹理
  海月给你莹莹的珠光
  放在耳边
  我听见汹涌的波涛
  放在枕边
  我梦见自由的碧海
  ──流沙河(1974年秋天在故乡老家)
  流沙河进入古典的世界,不单是趣味性的,还有关他的人格。他精神上对古典文化有很深的认同。他这样做的意义还是很大的。他可以真正进入传统很深的渊源之中,把中国古典文化中宝贵、有生命力的东西揭示出来,传递下去。他的用意很明显,这大概也是他作为诗人和知识分子的使命。──诗人王家新

▲ 简介
  流沙河,原名余勋坦,笔名取自《尚书·禹贡》“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生于1931年11月11日,成都金堂县人,中国现代著名诗人、作家、学者、书法家。
  著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隔海谈诗》《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流沙河诗话》《锯齿啮痕录》《庄子现代版》《流沙河随笔》《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流沙河近作》等作品。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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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haoren 发表于: 2019-11-24 09:24:00|只看该作者

流沙河归去 家在笔尖峰上 家在墨水湖底

源自:四川日报
流沙河像。
《流沙河诗存》封面。四川人民出版社供图
流沙河在自己的新书上签名。吴献 摄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2019年11月23日15时45分,著名学者、诗人流沙河因病在成都逝世,享年88岁。四川省作家协会发布讣告,“永远怀念我们的诗人流沙河先生”。
  诗人,是流沙河最耀眼的名衔,即使他从上世纪80年代末封笔不再创作诗歌,但他在诗坛的地位也从未动摇。2019年5月,四川人民出版社推出了一部《流沙河诗存》,依然撼动文坛。
  流沙河的弟弟、作家余勋禾坦言,家兄的心有所思,志向闪现都在诗中,“‘我的家应该在笔尖峰上/我的家应该在墨水湖底’,终身践行文学使命,竟至老而弥坚。”

传递海峡两岸最深沉的“乡愁”
  1931年11月11日,流沙河生在成都,4岁开始研习古文,做文言文,1947年考入省立成都中学高中部。
  和当时大多数热爱文艺的青年一样,他的兴趣迅速转向了新文学,巴金的小说、鲁迅的杂文、曹禺的戏剧,还有艾青、田间、绿原的诗歌都让他沉迷,并向报纸投稿,陆陆续续发表了十来篇短篇小说、诗、译诗、杂文。
  1950年,他出任《川西农民报》副刊编辑。此后又调入四川省文联,任创作员、《四川群众》编辑。
  1957年1月1日,他提议并参与创办的《星星》诗刊正式建立。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和他的诗作,就是由流沙河通过《星星》诗刊介绍给大陆诗人和读者的,反响极大。1981年初秋,流沙河在列车上读完台湾《当代十大诗人选集》,满心喜悦,其间最使他震动的就是余光中,于是1982年3月的《星星》上,流沙河介绍了余光中的诗,并选刊诗作20首。随后流沙河连续出版了两本专著《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说诗》,都重点讲到余光中的诗,后来还出版《余光中诗一百首》,专论余光中的诗。
  流沙河回忆:“我除了在《星星》诗刊上推荐,还搞了几十次讲座,80年代的诗歌疯了,我把余光中的诗选了一些打出来,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一首一首地讲,读者多的时候有两千多人。”

以一本诗集终结人生的书卷
  除了推介好的诗人好的诗作,流沙河自己先后也出版了六本诗集。余勋禾介绍,1956年7月出版《农村夜曲》;1957年5月出版《告别火星》;1982年12月出版《流沙河诗集》;1983年9月出版《游踪》,1983年11月出版《故园别》,1989年12月出版的也是他最后一本诗集《独唱》。流沙河曾经公开表示,自己过于理性,感性不足,写的诗“只有骨头,没有肉的”,是个失败的诗人。于是,1989年起他不再写诗。
  2019年5月,四川人民出版社推出了《流沙河诗存》,精选了80首诗作,故名“珍藏纪念版”。停止写诗后的30年,诗人流沙河再度重归读者视线。
  《就是那一只蟋蟀》与台湾诗人余光中的酬唱,掀起台海诗歌交流的文化热潮,引发海峡两岸经久不息的“乡愁”话题。这首诗同样被选入高中课本,成为流沙河后期诗歌创作,以文学“干预”生活的最大亮点。
  四川人民出版社编辑王其进回忆该书的出版过程,红了眼眶。他说:“那时他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却坚持为大部分书签名留念。”更令人意外的是,流沙河专门为这本书设计了书签。在王其进展示的手稿中,有流沙河精心剪裁出的一张留言条,上面用繁体字注明:“书签做这样宽这样长。”落款:流沙河希望。而关于书签的内容,流沙河也非常上心,他最终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句戴望舒的诗,一字一句亲笔书写,印上了书签──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永不消逝,它们冰一样地凝结,而有一天花一样地开放。
  出版后,流沙河对该书的版权代理人吴献说:“《流沙河诗存》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本书。”

儒生味在诗词经典中流转
  晚年的流沙河,沉潜于传统文化的研究。读者常常在成都图书馆和各种文化讲座上见到他,讲宋词、论诗经、说文解字。余勋禾回忆:他在古典文学、当代文学、考证学、文字学、训诂学等方面成绩斐然。从退休算起二十多年,他出版大量相关著述。如多次再版的畅销书《庄子现代版》,曾一度引发国内“现代版”热潮,上海古籍出版社以此书为经验,请来专家学者,随后推出七八种化古为今的“现代版”著作。
  另外他的《庄子闲吹》《诗经现场》《老成都·芙蓉秋梦》《含笑录》等著作,加上近期出版的《汉魏六朝诗》《字看我一生》《流沙河讲古诗十九首》《流沙河讲诗经》和增扩再版的《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等,其数量已数倍于他先前的诗作了。
  流沙河是个低调的人。他一直对自己的讲学表示谦逊,用余勋禾的话来讲,“恒定温存的儒生味”。流沙河曾言:“我不是专门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对古典文学是我个人的爱好,我所知道的一些都是常识,我所用的这些方法都是人家做学问的起码。人家听众觉得还有点味,来听一听,又有点知识,又还有点娱乐,这样也就很好,我也乐于做这些。”
  记者回忆

娓娓道来 如饮甘露
  因工作关系也因敬佩之情,本报多名记者有幸多次采访流沙河,或者家里或讲座现场,博古通今,娓娓道来,如饮甘露。
  2017年底,记者曾前往流沙河家中采访,听他“摆一摆”这么多年开讲座的事情。流沙河住在成都南门一个小区里,采访在他家阳台上进行,他常常半躺在那里的一个椅子上看书。因为视力下降严重,已不能见强光,阳台上种着不少绿植,冬日暖阳透过绿叶投洒下来,“正合适读书”。
  流沙河讲传统文化,从来不照本宣科,反而是十分幽默有趣,用大众、通俗的语言娓娓道来,但信息量却很大。摆谈中,流沙河一再向记者强调,不管是讲庄子,还是讲诗歌,很多人以为新解内容,其实不是自己“发明”的,而是“开倒车”,从其他古籍中考证获得的。也让记者再一次见证了他超强的记忆力和丰富的知识储备,诗文地理、经史百家信手拈来,天文科技、生物化学等也涉猎不少。流沙河嗓子有些发炎,说话声音沙哑,发音困难,原本约定半小时的采访时间,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讲到兴头处,流沙河不自觉地提高音量,精神也好了很多。整个采访中,他喝了好几杯热水,记者问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流沙河手一挥,“没得事没得事。”

流沙河与川报的一段缘
  流沙河先生是参与创办《川西农民报》(现《四川农村日报》)的元老之一。1950年10月至1952年间,他在四川日报的大院内工作了一年多时间。
  据流沙河先生几十年的挚友、当年的同事介绍:1950年元旦创刊的《川西日报》是中共川西区党委的机关报,到了1950年秋,为了面向农村读者,特意创办了一张《川西农民报》,是四开报,每周两期。著名作家西戎与马烽共同创作了名著《吕梁英雄传》)担任《川西农民报》编辑部主任。
  西戎在编辑《川西日报》副刊时,就对作者流沙河颇有好感,于是向报社申请,把流沙河调入《川西农民报》当编辑。
  在《川西农民报》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流沙河和其他编辑一样,工作任务繁重,要把基层的来稿反复删改,甚至要把它们改写成农民通俗易懂的俗话。流沙河除了编稿,还写小说在《川西农民报》连载,显示出过人才华。
  1952年,流沙河调到了省文联担任创作员。
  追忆往事

这些年,他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成都图书馆
文化讲座 坚持了10年

  他在成都图书馆共开讲了120次,线下到场的观众达6万余人次他希望把自己热爱的传统文化多传播一些,让大家的生活多一些诗意
  获知流沙河去世,成都市图书馆馆长肖平言语哽咽,动情回忆起这位大家在成都图书馆开讲座的点点滴滴。
  在生命的最后十年,流沙河除了在家研究古文、汉字,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成都图书馆,给市民做文化讲座。从2009年到今年5月,每月开一次,内容从老成都故事、《庄子》再讲到诗词歌赋。他在成都图书馆共开讲120次,线下到场的观众达6万余人次。流沙河曾说,他希望能把自己热爱的传统文化多传播一些,让大家的生活多一些诗意。

做讲稿 像女人梳头一样细致
  肖平回忆,2009年以前,流沙河主要给读者讲老成都的故事,讲座时间不固定。读者很过瘾,请求多讲。
  肖平就和流沙河商量,以后能否开展长期性的、系统性的文化公益讲座。讲什么呢?两人决定讲《庄子》。《庄子》这部经典对于流沙河影响很深。他曾在一篇文章里写到,自己在人生艰难的时候,常一边往锅炉添煤,一手捧着《庄子》阅读,并出版研究心得《庄子现代版》,多次加印,一直畅销。
  从2009年开始,流沙河定时开讲《闲吹庄子》系列讲座,他花了一年时间,给读者讲了12期庄子,主要是《庄子》中最核心也最晦涩难懂的《内篇》。每次开讲前,流沙河至少要花3天时间来详细备课,挑出重点讲解内容,工工整整地按原文抄下来,提前交给工作人员复印好,在讲座时发给每一位来听讲的人。流沙河把这样的备课比喻成女人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梳出一个虱子出来。”而这个“虱子”就是他需要攻克的知识盲点。
  讲座也让流沙河自身收获颇多。“虽然我一直研究《庄子》,写过书,但写作跟讲座还是不一样的。古人说教学相长,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只有去教别人了,才晓得中间还有那样多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困惑。”这也让他觉得做讲座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方面我热爱庄子,能够讲授、推广庄子思想,另一方面也让自己再一次深入钻研庄子,得到很多新的东西。”

成都话讲课 圈粉无数
  庄子系列,听众场场满座,圈粉无数,为听流沙河的讲座,有不少读者专程打“飞的”过来追“星”。肖平又趁热打铁邀请流沙河讲唐诗。流沙河主动提出:“既然要讲诗歌,那就要从诗歌源头讲起。”就这样,从2011年5月28日,流沙河又开设了“中国诗歌通讲”系列讲座,从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讲起,挑选其中有趣味的、短小浅显的81首诗歌进行讲解,然后再讲到汉魏六朝、唐诗、宋词,讲座一直到2019年5月才停止,“他不能吹空调,去年夏天就因为吹了空调回去就感冒发烧引起肺炎。所以今年我们商量等过了夏天,他再来开讲。”
  肖平说,流沙河讲座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他授课内容深入浅出,“他用地道的成都话讲课,中间会穿插很多有趣的分析,不时还会冒出几句英语。”在所有学者里,流沙河的讲座实录是最好整理的,“层次逻辑清晰,语言干净利落诙谐,整场下来的实录就是一篇已经写好的文章。”

“萤萤之火 怎能照亮大千”
  一次讲座结束后,一位母亲拿着一本书,领着自己的孩子来到流沙河面前,希望他在书页写上“好好学习”之类的话语。流沙河想了想,认真地写下“好好玩”。他解释,好好玩才是孩子现阶段最重要事。学习或者兴趣爱好,应该是在家人的引导下,孩子潜移默化中对世界的好奇,在知识欲的驱动下自然发生的。还有一次,一位读者当场告白流沙河,说看了一辈子流沙河的书,想拜他为师。流沙河回答:“莹莹之火,怎能照亮大千。”
  活到老学到老,这么多年,流沙河坚持每天阅读书报,无一日落下,他一直强调自己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而这样一位大家,他家中的藏书只有两柜子书,不超过5000本。他常说书不在多而在读透读精。
  这么多年来,流沙河只看一档电视节目──《今日说法》。他给肖平解释其中缘由,“就是想看看当今社会和人的真实生活境况。”
  名家哀悼

人们会继续读他的作品
  阿来(省作协主席、著名作家):沙河先生走了,我表示深深的哀悼。我知道沙河先生老年后一直在义务做文化讲座,讲座内容也都集结成书了,我读过他的书,他讲的《诗经》《庄子》,还讲古诗词,都讲得很好。后来,他还讲汉字,并且把汉字分析得很有趣,这是一位有深厚学养的老人。沙河先生走了,但人走了,书还在。一个好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我们每个人的肉体都会走到生命终点,但好的作家,会依靠好的作品获得生命延续,而流沙河就是这样的作家,人们会继续读他留下来的作品,与他的思想交流。他的作品长存,思想长存,所以,沙河先生还是跟我们在一起,在一起。

让诗歌继续前行
  龚学敏(省作协副主席、著名诗人、《星星》诗刊主编):上周,我们编辑部得知沙河老先生病重住院的消息,都赶去医院看望,先生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感谢,他很开心。今天,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我的内心真的很难过。沙河老师作为一位优秀的诗人、编辑,参与了《星星》诗刊的编辑工作,对《星星》诗刊的成长付出了心血。1982年,由他主持的栏目《台湾诗人十二家》在中国诗坛引发了很大的反响,让很多年轻诗人接受到了优秀的创作思维和写作技巧。可以这样说,很多著名诗人,都是从《台湾诗人十二家》中找到了写诗的方向,迅速成长,最终优秀。如今,沙河老人驾鹤仙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诗歌继续前行,《星星》继续前行!先生,走好!

干干净净作文 干干净净做人
  梁平(省作协副主席、成都市文联主席):沙河先生是《星星》诗刊的元老之一,沙河先生是《星星》诗刊永远的骄傲。我从重庆到成都工作快二十年了,其中在《星星》诗刊的十几年,沙河先生已经退休,那些年每个月签发工资单就能看到先生的名字。那个时候工资不是打在卡上,而是签字领取,我给先生说过,叫他不要跑这么一趟,由办公室给他把工资送到家里,沙河先生不答应。每次沙河先生来编辑部领工资,路过办公室在门口挥个手就走了,也不进来坐坐,说是不打扰我们工作。《星星》诗刊的老人们都是这样一个风格,这样一个传统,让后生们一直觉得特别敬仰。他的一生有过曲折和坎坷,但他在经历曲折和坎坷之后,获得的是人生的真谛,那就是一辈子干干净净的作文,干干净净的做人,留给我们的也是干干净净的文学庇护和人生庇护。本版报道由本报记者 肖姗姗 吴梦琳 边钰 曾东平 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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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莲蓬 发表于: 2019-11-24 09:24:00|只看该作者

10年120场讲座 成都图书馆的听众还等流沙河回来再话诗词歌赋

源自:四川在线
  四川在线消息(记者:肖姗姗 边钰)
  “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11月23日,88岁的中国现代诗人流沙河乘着理想之马,去往了另一个世界,留下一只蟋蟀,在人们的记忆里唱歌。
  写下《理想》《就是那一只蟋蟀》等经典作品,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流沙河的诗歌伴随着一代人的成长。当获知流沙河去世,成都市图书馆馆长肖平言语哽咽,动情回忆了这位大家在成都图书馆的点点滴滴。
  在生命的最后十年,流沙河除了在家研究古文、汉字,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成都图书馆,给市民做文化讲座。从2009年到今年5月,他平均每月开一次讲座,内容从老成都故事、《庄子》再到诗词歌赋。据统计,近十年,他在成都图书馆共开讲了近120次文化讲座,仅线下到场来听的观众就达6万余人。流沙河曾说,他希望能把自己热爱的传统文化多传播一些,让大家的生活多一些诗意。
  图据成都图书馆

提前三天备课 梳理重点打成讲义发给听众
  肖平回忆,2009年以前,流沙河开了一些讲座,主要是给读者讲老成都的故事,讲座时间不固定,内容也不系统。当时很多读者已经开始不满足这种零散式讲座。肖平就和流沙河商量,以后能否开展长期性的、系统性的文化公益讲座。讲什么呢?两人决定讲《庄子》。“《庄子》这部经典对于流沙河影响很深。流沙河先生曾在一篇文章里写到,自己在人生艰难的时候,常一边往锅炉添煤,一手捧着《庄子》阅读。也正是这本书,让他以后无论经历怎么样的困难,都保持着开朗豁达的状态。”
  流沙河对庄子颇有研究,上世纪90年代写作出版的《庄子现代版》,多次加印,一直畅销。从2009年开始,流沙河定时开讲《闲吹庄子》系列讲座,他花了一年时间,给读者讲了12期庄子。讲解的内容,是《庄子》中最核心也最晦涩难懂的《内篇》。每次开讲前,流沙河至少要花3天时间来详细备课,挑出重点讲解内容,工工整整地按原文抄下来,提前交给成都图书馆复印好,在讲座时发给每一位来听讲的人。流沙河把这样的备课比喻成女人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梳出一个虱子出来。”而这个“虱子”就是他需要研究和攻克的知识盲点。
  这一讲,也让流沙河自身收获颇多。“虽然我一直研究《庄子》,写过书,但写作跟讲座还是不一样的。古人说教学相长,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只有要去教别人了,才晓得中间还有那样多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困惑。”流沙河曾说,这也让他觉得做讲座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方面我热爱庄子,能够讲授、推广庄子思想,另一方面也让自己再一次深入钻研庄子,得到很多新的东西。”

用成都话讲课 他的诙谐和博学很圈粉
  庄子系列,听众反响热烈,几乎场场满座。肖平又邀请流沙河讲唐诗,流沙河主动提出:“既然要讲诗歌,那就要从诗歌源头讲起。”就这样,从2011年5月28日,流沙河开始在成都图书馆进行“中国诗歌通讲”系列讲座,从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讲起,挑选其中有诗歌趣味的、短小浅显的81首进行讲解,然后再到汉魏六朝、唐诗、宋词,讲座一直到2019年5月才停止,“他不能吹空调,去年夏天就因为吹了空调回去就感冒发烧引起肺炎。所以今年我们商量等过了夏天,他再来开讲。”
  而这期间,更是不少读者来电关心流沙河先生的情况,“他们都很盼望流沙河能早日康复再回来讲课。”
  肖平提到,流沙河讲座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他授课内容深入浅出,“他用地道的成都话讲课,中间会穿插很有有趣的分析,不时会冒出几句英语。”在所有学者里,流沙河的讲座实录是最好整理的,“层次逻辑清晰,语言干净利落诙谐,整场下来的实录就是一篇已经写好的文章。”同时,流沙河对天文学也有很深的研究。这些也被运用到他的讲座中。例如讲到唐诗《月夜》里“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北斗星和南斗星是什么样子、在地球哪个方位等等,流沙河都讲得清清楚楚,还能顺口背出二十八星宿表。

“萤萤之火 怎能照亮大千世界”
  为了听流沙河老师的讲座,有不少读者专程从外地打飞机过来追“星”。一次讲座结束后,一位母亲拿着一本书,领着自己的孩子来到流沙河面前,希望他在书页写上“好好学习”之类的话语。流沙河想了想,认真地写下“好好玩”。他解释,好好玩才是孩子现阶段最重要事。学习或者兴趣爱好,应该是在家人的引导下,孩子潜移默化对这个世界好奇,在知识欲的驱动下自然发生的。还有一次,一位读者当场告白流沙河,说看了一辈子流沙河的书,想拜他为师。流沙河回答:“莹莹之火,怎能照亮大千。”
  除了对中文有研究,流沙河还潜心学习了英语。一次一位报社记者穿着印有网球英语单词的体恤来采访流沙河,流沙河还饶有兴致问他是不是喜欢打网球,“这让那位记者吃惊不已。”
  肖平还曾在流沙河的住所发现全英语的科幻小说,“流沙河老先生告诉我,他自己闲来没事会翻来看看。”
  学到老活到老,这么多年,流沙河坚持每天阅读书报,无一日落下,他一直强调自己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而这样一位大家,他家中的藏书只有两柜子书,不超过5000本。他常说书不在多而在读透读精。
  肖平还提到,这么多年来,流沙河只看一档节目──《今日说法》,他曾给肖平解释其中缘由,“就是想看看当今社会和人的真实生活境况。”
  有一年,肖平陪流沙河回到他曾就读的中学参加校庆。走到教学楼二楼,流沙河突然指着窗外对面的一条街,说着他上学时街上住户的情况,“他甚至清楚记得自己上学时,那户人家对联的内容。当时他已经70多岁的高龄,还能把自己10多岁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在我见过的人中,论记忆力,他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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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魂二畔 发表于: 2019-11-24 07:52:43|只看该作者

马上评丨流沙河,一个身边的老爷爷

源自:澎湃新闻
原文标题:马上评丨流沙河,一个身边的老爷爷

  2019年11月23日15时45分,著名诗人、学者流沙河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流沙河 微博@人民日报 图
  之所以说是“真的”,是因为在上午的时候就有流沙河先生去世的消息被发布出来,并且迅速传开。随后,我的一位与沙老家人熟识的朋友致电了他的夫人吴茂华女士,证实沙老还在医院抢救。在这样一场尴尬之后,噩耗依然传来,沙老还是走了。
  流沙河先生1931年出生于成都金堂县。从他过往的一些作品可以看出他家所在的余家大院还算是一个殷实之家。即便如此,他早年也曾参加过广汉机场的修建,为中国人民的抗日事业贡献过自己的一份力量。后来,流沙河先生考入四川大学农化系,随后离校投身“创造历史的洪流”。
  此后,流沙河先生先后担任《川西农民报》副刊编辑,《四川群众》编辑、《星星》诗刊编辑。1957年因《草木篇》被划为右派。上个世纪80年代,流沙河先生开始致力于中国古典文化与古文字研究,期间曾担任四川省作协副主席等职,人生有了第二次的开始。
  很多人说流沙河先生是成都的一张名片,甚至是成都这座城市的灵魂。2016年李克强总理夜访成都宽窄巷子时,还在见山书局买了沙老的《老成都──芙蓉秋梦》一书。然而在我看来,流沙河先生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成都老人。
  我与流沙河先生相识于2018年。这一年,沙老在麓学社开讲《易经破谜》。在此之前,沙老已经连续几年在成都图书馆和言几又书店等场所开讲了《庄子》、《古诗十九首》、《诗经》等一系列古典文学讲座。而《易经破谜》竟是他公开演讲的绝唱。
  流沙河先生为人十分随和,在做《易经破谜》的讲座时,还会因为迟到而给现场的听众们鞠躬道歉。沙老的讲座总是以漫不经心的娓娓道来最终却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受,无论是《诗经》还是《易经》,他那立于传统又突破传统的讲授,都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震。
  熟悉沙老的人都会知道,他的讲座从来不拘一格,老先生什么都能讲并且时常把现场听众引得哄堂大笑。然而,他的为人却时常“小心谨慎”。有一次,我将自己的著作赠予沙老,沙老竟起身向我抱歉,他说自己有眼疾已经不能长久看书,因此,他将我的书转送给了他的弟子石地先生,为此我对沙老的人品有了更多的敬仰。这也坚定了我把他当作一个身边亲切的老爷爷的认识。
  其实不止是我,很多与沙老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们也有着同样的认识。我的朋友周成林就讲,他有一年在街上认出了流沙河先生,他身材瘦小,戴着围巾,面目和善地与人打招呼。就在前不久,我和朋友聚餐时还提及沙老,席上平素“愤世嫉俗者”也毕恭毕敬地向我讲述着他与沙老之间的师生情谊,这也是沙的人格魅力所致吧?
  在成都,有无数市民曾记得有一位谦恭的老人,在很多场合为他们讲述着成都这座城市的人文历史;在成都,也有无数的学人曾记得有一位博学的老人,在公共讲堂为他们传递着中国古典文化的学养;在成都,还有无数的群众曾记得有一位瘦弱的老人,用他低哑的声音传播着这座城市所特有的人文素养。岂止于成都,这个老人的影响力早以已触达全国。
  传统终将逝去,而替代传统的不应该是没有根基的现代。流沙河先生正是立足于传统却又将传统带向现代文明的智者。他经历过迭代的变化,也经历过人生的起伏,在人生际遇与时代脉搏之间,这位88岁的老人用他平凡而伟大的讲述,为一座城市、一个社会开启了走向未来的机缘。
  这就是流沙河,一个乐此不疲地给市民讲述人文精神的老人,如今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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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有信仰 发表于: 2019-11-23 20:36:04|只看该作者

诗人流沙河去世

源自:新华网
原文标题:诗人流沙河去世

  新华社成都11月23日电(记者:童芳)记者23日从四川省作协获悉,我国现代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于23日下午在成都因病去世,享年88岁。
  流沙河女儿给四川省作协党组书记侯志明发短信确认,流沙河于23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去世,走得很平静。
  流沙河,本名余勋坦,1931年出生于成都,故乡四川金堂。中国现代诗人、作家、学者、书法家。主要作品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谈诗》《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流沙河诗话》《锯齿啮痕录》《庄子现代版》《流沙河随笔》《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流沙河近作》等。诗作《就是那一只蟋蟀》《理想》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迄今为止,已出版小说、诗歌、诗论、散文、翻译小说、研究专著等著作22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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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鼾如雷 发表于: 2019-11-23 19:37:59|只看该作者

王家新:流沙河进入古典文化世界,关乎他的人格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王家新:流沙河进入古典文化世界,关乎他的人格

  2019年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著名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在成都因喉癌去世,享年88岁。其主要作品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等,并有多首诗作入选中学语文课本。新京报采访了诗人王家新,聊了聊流沙河的写作及其意义。
  采写丨新京报记者 张进

新京报:作为诗人,你对流沙河诗歌有怎样的整体评价?
  王家新:流沙河先生的诗我读得不是特别多,似乎他也没有写很多,但我还是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有诗的风骨,在五十年代中期(左右)被打成右派,“文革”后复出,他的诗有独特的个性。

新京报:八十年代,流沙河在《星星诗刊》开设“台湾诗人十二家”专栏,介绍台湾诗人的作品。现在回看,你如何看待这个专栏的意义?
  王家新:他开设的这个专栏,我们上大学期间,作为一个年轻的诗人几乎每期都看了。今天看来还是很有意义。在那个时间,他有系统地介绍台湾的优秀诗人,率先、系统地介绍了我们从来不了解的那些诗人和作品。而且他不是一般的介绍。流沙河先生从他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角度来介绍、解读台湾诗歌,给我们带来很新鲜的刺激和启发。我想,张枣当年写的《镜中》就是受到流沙河先生介绍的台湾诗歌的启发。台湾诗歌的一个特点就是,既有现代性,同时又以新的方式回归、发明传统,把传统、古典引入现代,所以我认为可能对张枣有影响。
  另外,流沙河先生(在某一点上)可以和台湾诗达到很深的契合,因为就古典(文化)这一点而言,流沙河先生有相当的功力。在我们的印象中,他有那种民国式的感觉,他的身上带着中国古典(文化)的血脉。所以他对台湾诗的解读很精辟,给我们启示。
流沙河

新京报:刚才提到流沙河先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他也出版过多部相关著作,解读古典文化,如《流沙河讲古诗十九首》《流沙河讲诗经》等等。你如何看待这一行为?
  王家新:从读到的散见的一些文章中感觉得到,很多人谈古典,但流沙河先生可以进入到更深的地方。他进入古典的世界,(可能是因为周围)有很多俗气的东西,他不能接受。而且他进入这个世界,不单是趣味性的,还有关他的人格。他精神上(对古典文化)有很深的认同。
  他这样做的意义还是很大的。他是可以真正进入传统很深的渊源之中,进入内里,把中国古典文化中宝贵、有生命力的东西揭示出来,传递下去,文脉不至于断掉。他的用意很明显,这大概也是他作为诗人和知识分子的使命。

新京报:据说流沙河先生只说四川方言。这可能不是一种简单的选择,而有关诗人和语言之间的关系。你如何看待这一点?
  王家新:这一点我不是很熟悉,不过我觉得还是很有意义。这说明流沙河先生是有自己的根的诗人,他的全部思想、语言都是从他的根中生长出来的东西。他不会追随那些流行的(文化),而是用自己的语言自如地表达自己。
  采写丨张进
  编辑丨李永博
  校对丨薛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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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兔子 发表于: 2019-11-23 18:22:56|只看该作者

冉云飞眼中的流沙河:既爱知识,也爱乡梓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冉云飞眼中的流沙河:既爱知识,也爱乡梓
⊙作者:冉云飞 编辑丨李永博

  2019年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著名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在成都因喉癌去世,享年88岁。经作者授权,下文刊发作家冉云飞对师长流沙河的回忆。
⊙作者:冉云飞

  孟子曾说: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乃人生之至快!其实从学生这方面来看,更是切望得良师讲授,以期在析疑解惑、向善求真、为学做人诸方面日有所得。英才固不易得,然良师亦罕见,这是时代之病,无可如何。小子生于寒素之家,求学大不易,虽遇多数老师心地善良,为人勤谨,然良师终未得见。此与幼年失怙,均为我人生隐痛。未曾想,到得社会,复有求知问学之乐。人生有幸,幸而能得向沙河先生问学请益,未尝少间,于兹十数载矣。同住一院,过丛甚密,时得晤聚,以补腹俭之病。周日侧身二三师友间,品茗论学,奇文共赏,交通中外,纵横古今,聆听先生(为方便起见,下文直呼其名,非是不恭,为文求简)幽默风趣的谈吐,与众不同的识见,人生复夫何求!然思想见解,为学所得,终究人各有执,互相辩难,在所不免。惟真理是尚,和而不同,朋而未党,参差多态乃人类幸福之源,是我们这些师友乐而遵循的。

流沙河

没有学生
  诗人李钢为文诙谐有趣,大异重庆诸多为文者。几年前,我们曾于曾家岩餐聚,饭桌上用古诗逗趣,提及重庆大世界之桑拿池名“云梦泽”,为他所取。“冉匪,你是晓得的,云梦泽固是不小,但岳阳城更大啊”,“李老贼(读若脧),吾喜孟夫子,风流天下闻啊”,听者无不绝倒,相与拊掌大笑。他曾在《我看诗人流沙河》一文里述及他与流沙河交往诸多趣事,令人莞尔,而“流沙河赠书”一节,可堪捧腹。首则“送给李钢同志”,次则“李钢同志雅正”,三则“李钢同志赐教”,四则“李钢垫枕”,五则“李钢我儿跪读尔父手谕”。李钢小流沙河二十岁,属晚辈后生。然李钢生性诙谐,殊无恶意,无论长幼,必与对方谐谑文骂而后快,故流沙河以“我儿”谑之,良有以也,可谓至当。
  流沙河可谓有“儿”,且此“儿”大佳,但绝无一个学生。你可以师事之,他必不承认你是他的学生。一来,你师事之,以他的谦谨低调,必不接纳。当然你私心必师事之,他亦强阻不得,终是不复强阻。但不管你怎样师事他,他绝不以老师自居,了无其事,一如恒常。二来,你要自称是他学生,他虽不发表“破门声明”,必敛色辟谣,谦称自己尚是学生,何来学生?当今社会,好为人师者,正复不少。后辈与之交接,即以学生目之,于是学生几遍天下。异日必以师自居,后辈稍有怠慢,即斥之不尊宿学耆老,无端生出许多沟洫。流沙河则是人师尚不为,何况好为?再看当今所谓学生,未晤一面,未接一言,未闻其学,只要他是名人,轻者去信谀扬,溢诸纸墨,希冀套磁,以得提携。重则非泰山北斗、硕学大师,无以名之,远超古代拿死人钱财的谀墓高手。于是不学之学生蚁聚不入流之大师周围,师生互捧,几成潮流,淹没众议。至于学界之门派自铸,一些“养猪博导”(一年招十几乃至几十位博士之博导,吾乡农家勤快之养猪者尚不及此数也)近亲结婚,自产自销,形成拱卫之势,师生关系则与旧日江湖帮派无二。像流沙河这样特立独行、低调自洁的人,友必严择,必无多人,何况朋而党之?
  犹忆当年初至流沙河家,他让小我两岁的儿子鲲鲲称我叔叔,使我惊悚离座。经我力争,改称冉哥。这种平视后辈,视晚生为友朋的老派风范,真是古风可仪,虽然把后生小子如我吓了一大跳。有此种风范,他岂肯随意视人为学生,你视其为师能得他认可,除非泛指,实属不可能。我虽向流沙河问学请益十几年,亦颇有自知之明,从不敢以他的学生自居。一旦有不明就里者,目我为他的学生,必戒惧而澄清之。一则他的为人及学问,我万不得一,辱没他风范及门墙(此处泛指。其实他应无门墙,因他无学生且从不以导师自居)的事,万不可行;二则,我虽不才,然尚知守拙,从未敢以谁的学生自矜。何况我从来认为,不必囿于名分上的师生之伦,问其学,得其实,乃求真之要诀。
  流沙河虽没有一位真正的学生,但只要事关文化的讲座,大凡学校、文化团体有所请托,在身体健朗之时,写作暇余,他还是愿意去开个讲座的。此种讲座固与顾炎武先生所讥之“若徇众人之好,而自贬其学,以来天下之人,而广其名誉,则是枉道以从人”(《顾林亭文集》卷三《与友人论门人书》),大不相同。亦与明代御史倪文焕所诋周宗建的“聚不三不四之人,说不痛不痒之话,作不浅不深之揖”(阮葵生《茶余客话》卷九)之讲伪学殊异。这些讲座我大多听过,举凡今年在成都市图书馆的《我说成都》、《语言与方言》,市政公用局“首期语言文字评估工作培训班”之《文字与文化漫谈》,西南交大的《陵墓设计之人文内容》等,大多能洞幽烛微,不唱高调,细明心曲。不特如此,他对晚生后辈的向学热情,历来勖勉有加。在西南交大讲学结尾,用下面这副对联,表达他对莘莘学子的深深祝福:“正当花朵年龄,君须有志;又见课堂灯火,我已无缘”。

对知识的纯然热爱
  西哲罗素曾说他的人生有三个支撑点:一是对爱的渴求,二是对人类苦难有着不可忍受的同情心,三是对知识的纯然热爱。其余二点先按下不表,单是对知识的纯然热爱,不少人一生一世无一刻达此佳境。生活艰迫,谋生不易,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除了偶读利于考试晋职的实用书籍外,别无所观。这固不足厚非,然终究是人生的遗憾。至于把读书求真,当作人生绝大享受,且长期坚持不辍,真正算得上读书人的,以我有限的交往和观察,惟流沙河能当之。
  流沙河一生坎壈,二十一岁时,父亲在土改中枪毙。小子早岁失怙,深知其痛,何况他父亲是异常血腥的处斩,宁不痛心疾首,暗自饮泣?与先生交垂十五年,无一词及此,可见隐痛之深,不足与外人道。
  ……
  而流沙河的选择不同,他依旧利用一切能读书的机会──其中有两年在文联资料室当资料保管员──勤读不辍。例如他猛读文字学如《说文解字段注》等小学书籍,曾撰成十万字的《字汇漫游》,可惜此稿已佚,但人们在《书鱼知小》、《流沙河短文》等书里,不难看出他早年勤读所结下的慧果。他的求真好学,几乎到了无书不读的地步,彼时读了不仅无益,而且可能得祸,更不用说将读后所得发表以赚取薄酬。除了古人友他、不欺他,能安慰他孤寂抑郁的心灵外,没有不计眼前利害成败得失的超然态度,能有此种疯狂举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曾在地摊搜得《中国古代天学史简史》一残册,他马上问是否是陈遵妫的,真令我叹服他的博闻强识。
  无书不读,固是书痴才能做到,然从善如流,服膺真理,便不是一般书痴所能企及。只有具备真正的求真态度,亦即对知识的纯然热爱者,方能做到。庄子早就告诫过,以有限的生命追寻无限的知识,完蛋了。但后继者并不放弃,还提高了调门:一事不知,儒者之耻。世界浩瀚,未知之事,不知凡几?但为什么古人还要悬的过高如此?这是明知人类所知永远有限,而向无限的知识挑战的行为。在向无限的知识挑战里面,便有无数怀抱着“一事不知,儒者之耻”的读书人,一点一滴地剔爬、考订、辩难、正误的不懈努力,在求真之道上披荆斩棘,使真知犁然自现。常于求真道路上纠谬求知、析疑辩难,自然不免偶有错谬,也遭别人指陈,流沙河亦不免。十年前,何满子指陈流沙河有一联不合平仄对仗,流沙河不仅承认其误,后来还与何满子成为朋友。为掌握入声字的问题,特意从我处借得一册关于音韵学的线装书,编出入声口诀八大段。此后佳联频出,再无此种错误。
  更难为得的是,不仅名家指谬纠错,他乐于承认。即便是后生晚辈指陈纠谬,他也从善如流。一位山东网友祁白水,因喜好流沙河的书,与我在网上相识。他在《书鱼知小》里读到《花椒古称椒花》一文,得知流沙河说花椒不开花,即以他们沂蒙山区花椒要开花来纠谬,让我将纠错的信转达给流沙河。收得此信的第二天,流沙河即回信如下:
  祁白水先生:谢谢你的指正。我刚查了辞海,得知花椒真是要开花的。我未观察到庭院的花椒树开花,导致我的错误。世间万事皆学问,疏忽大意不得。在我,这是教训,以后将写文纠正之。流沙河04.10.20在成都。
  日前,我读《旅游三香》一文,看到先生提及“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为宋人作品。我打电话说提醒他,说这是韩愈的作品《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二首》中的一首。屈守元、常思春主编的《韩愈全集校注》、陈迩冬《韩愈诗选注》以及一般的合集选本都敬选不弃,就是他曾在《从蒲陶到葡萄》一文里指陈其错误的《唐诗选》(中社科院文学所编)下册里也有。他说大概是以前读《千家诗》,误记为宋人作品了,而且在电话中接连表示谢意。其服膺事实也如此,真可算一位对知识纯然热爱的“职业读书人”(流沙河有“愿做职业读书人”一文述其志)。
  ……


热爱乡梓
  在我看来,一个不爱自己亲人,不爱自己故乡的人,却奢谈爱国,实在是大言欺世,但这样的欺世之言触目皆是。由此及彼,流沙河甚至说一个不爱中国汉字的人,奢谈爱国,真是别有他图。流沙河由对故乡的深爱,进而对四川文化的熟稔,终而到对中国文化的深入研究,这样由小及大的方式,充分表明了他脚踏实地、不玄虚高蹈、诚实不欺的为人及治学风格。中年诗作《故园六咏》对故乡固有深挚的爱,晚岁的《芙蓉秋梦》,更是就记忆所及,将听闻和身历的成都,娓娓叙来,细大不捐,深婉不迫。但我想说的远不止此,我要说他对四川文化的研究及热爱,依旧寻着“对知识的纯然热爱”的路子在延续。姑举几例,以存其实。
  流沙河读古书时常能与现实中的某些物事结合起来,这样的比附当然不是搞影射史学,大多只及古今语言之间的关系,尤其以关涉四川方言及文化为多。今天四川话中的不少俗语,其源甚为古雅。譬如我们常说一个人散淡闲逸、无所约束为“散眼子”,其实是从庄子的“散焉者”而来。形容一个人没有考虑、没有计划的“弗虑弗图”,是从《诗经》而来。比喻一个人处于昏昏噩噩的、混乱状态的“恍兮忽兮”,是从《老子》而来。川人常食“羹浇饭”却误作“盖浇饭”,流沙河考其出自梁代顾野王的《玉篇》:“饡,羹浇饭也”,乐山话“羹”读若羔(今乐山话与川内其它地方语音不同,正因杨展抗张献忠屠蜀有功,得以保存乐山一部分四川土著之故),由此转为“盖”。
  流沙河有个发现,凡是方言中不易写的字,可能就是古字。比如四川人比较喜欢形容宽敞的词是宽绰(读若巢,巢与绰可以音转)。这是盐道街的一位语文老师告知他的,其父是流沙河的朋友,并称他为叔叔。但流沙河说在这字上,他就是我老师。陈麻婆豆腐大家都知道,但酌(读若读)豆腐之酌(读),一般人都写不来。流沙河后来读李劼人的《死水微澜》中有酌豆腐的写法并有注释,才恍然大悟。在一些好言大事者看来,这些当然是不足挂齿的餖飣琐屑之事,岂足道哉!然读书及搞学问还是如此做来比较踏实。那些喜欢大踏步前进的人,就让他们赶快前去,站领所谓的制高点好了。

  最后用我的一次亲身经历,来印证流沙河《飞蛾儿是绋维》一文所言不虚。四川人拉架子车(架架车),超重时,必有人从旁协助,俗称拉飞蛾儿。车辐老就曾协助流沙河拉过飞蛾儿。但飞蛾儿不易解,流沙河读《礼记.檀弓》里的一段话:“吊于葬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却豁然开朗。他解释说:“柩车前头拉索曰引。棺柩左右系曰绋。绋是挽棺绳,缒棺下葬用。”我无数次看死者下葬,但真正执绋抬棺却只有一次。
  那是大二暑假回乡,碰着一位年岁较大的堂嫂去世。她为人谦和,对我小时候关照有加,故我亲自抬棺,以表不忘曾经照拂之情。抬棺的人都是本村的青壮劳力,他们都嘲笑我,说我手无缚鸡之力,来混着玩。我便执一绋,绋都是很结实的棕绳,抬到几里地外的场窝砣安葬。抬棺,“引”固然是重头,然每一绋(棺木两边,大约每边五绋)所分担的重量亦不轻,因为抬棺者不能完全依着平日里走的路行进。按我们那里的习俗,抬棺(我们那里叫抬丧)一般只能走直路,绕得太多,死者的灵魂便不能到达那里(相反为死者拿火的至亲则要绕来绕去的走,免得死者的灵魂跟着他回来)。不能走平坦的路,逢高坎则直登而上,遇河则直接趟水而过,执绋者必须用力拉紧,与前后抬主杆者配合,合力跃进。故绋不只是“缒棺下葬用”,而是抬棺必不可少的牵引力量。正如拉超重架架车一样,须从旁协助,才能成事。可见拉架架车的“拉飞蛾儿”,与抬棺执绋的道理完全相同。
  (原文刊发时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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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倦人儿 发表于: 2019-11-23 17:20:06|只看该作者

著名诗人流沙河因喉癌逝世,享年88岁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著名诗人流沙河因喉癌逝世,享年88岁

  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著名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在成都因病去世,享年88岁。

撰文丨新京报记者 何安安
  2019年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著名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在成都因喉癌去世,享年88岁。
  “3点45分,父亲离开了。”下午3点50分,流沙河的儿子余鲲通过微信向媒体发布确认信息。此外,余鲲对四川当地媒体红星新闻的记者表示,“流沙河生前还有未完成的遗憾。父亲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未完成的写作和研究。”
下午3点50分,流沙河儿子余鲲通过微信向四川当地媒体发布确认信息。
  十多天前,流沙河刚刚度过了自己88岁的生日。据相关媒体报道,流沙河于今日
  (11月23日)
  上午10点陷入深度昏迷,尚未来得及留下遗言。流沙河患喉癌已有时日,十几天前才被诊断发现,癌细胞扩散引起并发症,于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离世。
流沙河原名余勋坦,生于1931年11月11日,成都金堂县人,中国现代著名诗人、作家、学者、书法家。他的主要作品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谈诗》《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流沙河诗话》《锯齿啮痕录》《庄子现代版》《流沙河随笔》《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流沙河近作》等,有多首诗作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
  流沙河于1949年秋入读四川大学农化系,立志从文。1950年,流沙河到《川西农民报》任副刊编辑,1952年调四川省文联,先任创作员,后任四川《群众编辑》、《星星》诗刊编辑。1979年,流沙河调回四川省文联,任《星星》诗刊编辑,1985年起专职写作。
  自1996年从四川省作协退休后,流沙河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每日读书、写字和卖字。2009年开始,流沙河在成都市图书馆开始固定讲座。
  2019年9月20日,流沙河与马识途、王火、王尔碑、木斧、方赫、白航、刘令蒙
  (杜谷)
  、李致等9名从事文学创作70年的四川作家,荣获了中国作协颁发的“从事文学创作70年荣誉证书”。
  作者丨何安安
  编辑丨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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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装妖孽 发表于: 2019-11-23 17:07:42|只看该作者

流沙河去世丨八旬老翁流沙河的诗·道·书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流沙河去世丨八旬老翁流沙河的诗·道·书

  2019年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著名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在成都因病去世,享年88岁。在多年以前,因为他的几部作品陆续出版,新京报记者曾经专访了这位八旬老人。而今,流沙河先生与世长辞,仅以此文对流沙河先生离世表示沉痛哀悼和纪念。
⊙作者:张弘

  (本文原载于新京报2012年03月01日C15版,谨以此文对流沙河先生表示沉痛哀悼和纪念)
  八旬老人从去年(这里指该文发表时的去年,也就是2011年)至今,在中信出版社出版了《庄子闲吹》,在新星出版社出版了《文字侦探》《流沙河诗话》《Y语录》等著作。除了著作频出,他还坚持在成都市图书馆讲《诗经》,其亦庄亦谐的文字,幽默风趣深受读者喜爱。近日,他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电话采访。一个多小时的采访结束后,先生才告知,自己前一段胃穿孔,做完手术刚刚从医院回家。

  流沙河,中国现代诗人、作家、学者、书法家。1931年出生于四川金堂,本名余勋坦。他的主要作品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谈诗》《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流沙河诗话》《锯齿啮痕录》《庄子现代版》《流沙河随笔》《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流沙河近作》等。其中,流沙河的诗作《就是那一只蟋蟀》《理想》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2019年11月23日下午3时45分,流沙河在成都因病去世,享年88岁。
  1957年元旦,全国最早的官办诗刊《星星》创刊,流沙河《草木篇》就发在了上面,并一度因该诗受到批判。1983年,流沙河的《台湾诗人十二家》出版,大受欢迎,他也因此成为将台湾诗介绍至大陆的第一人。


评诗审美观是传统的
  :《流沙河诗话》打通了古诗和现代诗,但你的审美观却是传统的。我看到一些别的诗歌评论者和诗人,他们在评论诗歌时使用的语言和审美观,跟你大有区别。为什么你会坚持传统的诗歌审美观?
  :这和我这一生,和我受的教育分不开,因为从少年时代读《诗经》起,我就习惯了一种有韵味的,美丽的,有想象力的作品。我自己现在老了,还能背诵从《诗经》以来的很多作品,而且很热爱它们。因为这些诗歌,滋养我的灵魂,数十年我就无法改了,因此我就已经形成我的一种保守主义的诗,一种保守主义的诗歌观。

  :这是否和你对古诗和现代诗的看法有关?
  :我至今不相信,中国的诗歌能够把传统抛弃开,另外形成一种诗。最大的可能是把传统的东西继承下来,然后把现代的一些观念,一些文学,各种认识结合起来才有前途。我最近看到报纸上介绍一个打工的诗人,他写了一首诗,叫做《如果有可能明天带你去旅行》。我就注意到,他很讲究韵脚,念起来有节奏感,他没有受过那些教育,这个是他灵魂里头的东西。虽然他写的诗是现在的生活,写他在外头打工的苦,他的太太在遥远的村庄守着,过苦日子,一年到头就盼望他回来,他没有回,他就同情、悲悯他的太太……他写的诗严格押到韵脚,我觉得这是中国人的一种本能,要离开它凭空形成一种新的诗非常困难。
  而且,迄今为止我所见到的这些现代诗,除了极少数写得好的人外,比如台湾的痖弦,还有更老的纪弦,还有后来的余光中,钟鼎文,他们极少数人从古典诗歌中学会了一门本领,就是用最少的文字表达最多的含义,文字具有相当大的密度、比重,这样的诗人还是不多。我看到更多的是一些松松垮垮,没有节奏,难以上口,无法朗诵的那些诗。废弃了中国古典诗歌高密度,高比重的文字,那是一种失败。

  :你上世纪90年代之后就不写诗了,主要原因是什么?
  :我早期写诗,到1957年之后基本上就停了。70年代末又开始写,我的绝大部分诗,都是宣传。1990年,我说我这一辈子都在错,我就赌咒发誓离开诗歌了,我去搞我自己热爱的事情,我不写诗,中间实际上还有很大自我谴责的成分。

求道在《庄子》中安顿身心
  早在上初中时,流沙河就读到了《庄子》,那时候,他没有读懂。第二次读是1958年打成右派不久时。在流沙河看来,《庄子》这本书,是安慰一个失败者的,自己当时就是一个失败者。80年代末,流沙河身体极差,因为患胃病,人很瘦,内心也很痛苦。看到他的朋友都觉得他快要死掉了……又一次开始看《庄子》,这一次是研究。后来,他写了《庄子现代版》。

  :你已经出了两本和庄子有关的书:《庄子现代版》和《庄子闲吹》,你特别豁达的个性和庄子是不是有直接的关系?
  :我在写《庄子现代版》的时候,仿照他这种便于宣传,便于课堂诵读的风格。我把它用我自己习惯的、浅显的、口语性的、大众化的语言文字,把庄子表达出来,希望它有所用于今日。一方面有真实的庄子,二方面我还希望,庄子的声音到现代社会还有振聋发聩的作用。

  :庄子嘲笑儒家,你是否同样如此?
  :没有。我在内心深处觉得,庄子那样把儒家嘲笑一顿是非常痛快的。但是,我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习惯,还是受到儒家的影响。这一年多来,在成都市图书馆有一个《诗经》讲座,我已经讲了四讲了,每一讲两小时,大概要讲二十讲,才能讲到《诗经》的1/2,这是儒家经典,我讲起来非常投入。我从305首诗歌中选了85首重新讲。而且,我换了一套方法,从汉代以来,一直到现代,一首诗有各种不同的说法。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我是当报纸记者出身的,我晓得新闻的五个W,而且我还知道一切新闻都有现场,一切诗歌也有现场,一定是某个场所发生了某个事情。于是我就把这个观念拿来重新解读《诗经》,就叫“《诗经》现场”。

  :你的一些文章、一些表达很诙谐,很有智慧,你是用这种类似庄子的方式来面对现实吗?
  :不是,这是我的自然流露,我在平时和朋友摆龙门阵,包括我讲课,都不时有一些我以前也没有设计、没有想过的,说得不好听就是不负责任乱说,说好听点,这个人很诙谐。

  :你的《Y语录》亦庄亦谐,和庄子之间有没有内在的联系?
  :有。就是一些事物到我们面前来,我们怎样去解说它,我不自觉地运用了先秦诸子,也包括庄子在内先贤的一些智慧。不过这些都不是有意的,由于已经形成自己人格的一个部分,实际上就用了它而自己并不觉得。

读书更愿做“职业读书人”
  上世纪50年代末,流沙河通过读书而渡过了难关;60年代,他通过读古籍而奠定了小学研究的方向,80年代至今,他通过读书在诗歌之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迄今为止,读书仍然是他的最爱。在流沙河的一生中,读书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你说,自己愿意做一个职业的读书人,这和以前做诗人的区别在哪里?
  :我这个人虽然对很多事情丧失了兴趣,但是非常奇怪,我对阅读有高得很的兴趣,每天非要阅读不可。要写什么东西,有时还提不起兴趣,所以想来想去,就给自己开玩笑,就说做一个职业读书人。职业读书人这个概念本身就是很可笑的,毕竟我每一个月还能够从皇粮中间领一份,还可以平平安安过日子,在这个时候,我最大的兴趣还是阅读。读起书来,我就觉得心里快活,读起书来,时间就过得快,一个上午一晃就没有了。还有,我不善交际,我交的朋友的面都非常窄,都是一些交往四十余年的了,其他活动我一概推光。除了图书馆的讲座以外,其他活动都不去。
  所以,对于我来说,选择读书作为一个爱好,实际上都还是一个无能力的表现,因为我做不了什么事。

  :你现在读的大致是哪些类型的书?
  :我现在读的书,和我写的这些没有什么关系,我的阅读面可以说广得很。最近我读了有两章是一个医生朋友送给我的他的大部头著作《外科学》,他是外科的大夫。我自己有长时期的胃病,我就把他这个部分中间涉及胃病的这些仔细精读,画了很多杠杠。南方有一家办得很好的刊物叫《随笔》,我是它的忠实读者。我读了上面好的文章,我就忍不住要向我的太太说,你来听它这一段,我就要讲给她听,我用红的铅笔赶快把它勾下来。

  :现在有一些知识分子,他们对一些事情的发言,说的一些话,叫人感觉基本常识都没有。
  :我这一辈子读了很多书,没有一本书使我糊涂过。只是我在读书上有一点,我极力排斥功利主义,不管它是什么书,凡是有兴趣的我就要读。我读书是从兴趣出发,我读书是为了我自己,我没有说过我读了这本书,我就要求为这个服务,我就要站在那个立场去。我读书是为我自己服务,使我自己充实,我生活得快活,使我自己对于人世间的是非曲直,了然于胸中──这就是读书给我带来的快乐与好处。至于说写的这些东西,也是读书之余,想使旁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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