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扁劝吕秀莲别搅局：韩国瑜若当选我会被抓回去

陈水扁洗钱十亿台币（三千多万美元），这只是瑞士信贷透露的数字。此事一出，引起台湾地区上上下下一片“痛骂”声。一个在台上口口声声呐喊“廉正”的前台湾最高行政长官却在阴暗中时刻打着鬼主意为自己“谋福利”。现在看来，陈水扁在当政期间，扛着一面旗子，手拿两样工具来进行他的阴谋活动的。旗子就是台湾独立。扛这面旗子的目的是在显示他就是台湾百姓的救星，就是在这面旗子下进行着他的“营私舞弊”勾当，也正是在这面旗子下他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他用这面旗子欺骗了台湾百姓、欺骗了民进党。一个“学过法律，做过律师懂法”的人，凭其鹦鹉之舌在台湾当政8年，这8 年是陈水扁进行违法活动的8 年，是败政的8 年。手拿两样工具即一手拿锤子，一手拿耙子。锤子是专打国民党、亲民党等党派的，“打”为了给自己造势；耙子是专为自家“撸银子” 的。旗子的呼呼声加上锤子的敲打声淹没了“撸银子”的耙子声。陈水扁走过的这8 年是祸国殃民的8年。陈水扁对台湾来说绝对是个“祸害”。

其一，祸害了民进党。民进党的存在，有它进步的基本面。然而陈水扁却将民进党不足的方面给“无限放大了”，造成岛内族群之间的恶斗从未停止过，给大陆摸黑、给国民党摸黑时声嘶力竭，而摸黑的目的不在于给台湾人民造福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陈水扁在台上当政时腐败弊案等问题就已经出来了，只是由于其掌握着政治资源而使问题暂时被搁置。结果是自己葬埋了自己，同时也给民进党的历史增添了一个大大的污点。一个新的历史时代、一个进步发展的台湾却被年轻的民进党中产生的毒瘤所污染，不知是陈水扁给民进党开了一个玩笑，还是民进党给台湾开了一个玩笑。这些只能由世人去评说、由历史去评判。

第二，祸害了海峡两岸关系的正常发展并进一步加剧了岛内的混乱。海峡两岸血脉相连，两岸人民本是同根，两岸经济具有很强的互补性，良性发展将加快区域经济发展。本来汪辜会谈已取得积极效果，但陈水扁上台后发生了大逆转，奉行台独路线，不仅使台湾岛内政治内斗加剧，同时紧缩两岸经贸政策，陈水扁上台后竭力采取“去中国化”的措施，极力反对两岸关系正常化，使台湾岛内乌烟瘴气。“三通”阻塞，使得台湾经济一路下滑，由所谓的“亚洲四小龙”排名老三跌到末尾而且差距很大。台湾社会动荡，社会治安恶化，民众“痛苦指数”迭创新高，腐败弊案连连，越来越引起多数台湾民众的不满。

第三，丢下了烂摊子，却驾祸于国民党。国民党执政接的是腐败的陈水扁一伙（民进党团队）留下的烂摊子。这个摊子收拾起来有一个过程。尽管国民党当权只有几个月，但两岸关系大大地向前推进了。民进党内有人还嫌不够，他们抓住马英九选举时提出的一些口号大做文章。民进党当权八年，搞得台湾政治经济犹如一团乱麻，现在谁来理顺它，是国民党，是马英九，损失由国民党执政团队来挽回。激进的民进党人企图驾祸于国民党是没有理由的。

曾以“台独旗手”而著称的陈水扁先生，于8月15日正式宣布退出民进党。这位口口声声最爱台湾的“台湾之子”，在执掌台湾命脉8年后，终于以身败名裂而成为“孤家寡人”。为了延缓这一天的到来，他曾经费尽心机，几天前还在以“巩固台独地盘”为名向蓝营发动了一场政治佯攻，目的却是要与“台湾之父”李登辉共享“台独”成果，以期成为“台独”势力永久的精神领袖。

不过，陈水扁实在没有给“台独”势力作脸，在检方查出其利用假发票报销“国务机要费”中饱私囊后，又被指“涉嫌国际洗钱”，由此让人不难联想到“枪击案”、“股票弊案”等一系列重大案件背后都有一张“下三烂嘴脸”（李敖语）。正是有这样的品行，多年来在民进党乃至绿营范围内，无人敢拂其锋，即便有人知道陈水扁“早晚断送民进党”，也没有几个人站出来与之分庭抗礼，只有前民进党主席施明德，拖着肝癌之躯率领“红衫军”几度“戗扁”，但“不要命”的没有战胜“不要脸”的，留下的是永久遗憾。

如今，施明德对民进党的抱怨已经毫无意义，那些骨灰级的绿营大佬根本无暇顾及反思，而是在忙着与“前总统”划清界线，“四大天王”三缄其口，李登辉急不可耐地声明：阿扁诬赖好人！虽然陈水扁“不奢望民众谅解”，呼吁“不要因个人过失全盘否定民进党”，终究不过是求得昔日“战友”不要落井下石。律师出身的陈水扁自然明白，在失去了特权庇护的情况下，不用说涉嫌“股票弊案”和“国际洗钱”，只要有人顺口说出他在位期间某一工心筹划的事件，就足够他沦为阶下囚。

曾几何时，这位贫苦出身的“前总统”，代表着本岛人的“出头天”形象──21岁以第一名考入台大法律系，成为全台最年轻的律师；在“立委”期间被评为绩效第一名，担任台北市长又获评全台县市长第一；2000年率民进党参选，以近五百万票成为第一个“岛内全民总统”。然而，陈水扁上任后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在“民主”旗帜掩盖下，改“介寿馆”为“总统府”，改“中华邮政”为“台湾邮政”……他逢“中”必改，制造了大量的社会矛盾和族群冲突，闹得岛内谈“中”色变，以致有人在“立委会”郑重质问他为什么不把其子陈致中改为“陈致台”？

如果说陈水扁的所为是为了实现“去中国化”，那还是高抬他了。事实上，与他制造的“台独”气焰一同升腾的，还有他对至高无上权力的拥有欲望。表现在最后一届任期内，不但对更改台湾地名一言九鼎，对司法、财政、教育等事务也是说一不二。女婿赵建铭涉嫌台开股票内线交易、夫人涉嫌太平洋SOGO股权案，陈水扁一方面以“总统”机密特权为由公开掩盖，另一方面却对调查者施压，全力阻挡司法机关对案件进行侦查。

一种社会形态缺乏民主概念固然可悲，而假民主之名行独裁之实，则是更大的悲哀。陈水扁从“民主斗士”到“台独旗手”再到贪腐嫌疑犯的蜕变，说明了他不具备民主体制下领导人的起码素质，同时也反映出台湾现行的民主制度尚不够成熟。一是在台湾参选获胜不是依仗有多么好的执政理念和执政能力，而是能不能“忽悠”选民，后者往往是决定前者最关键的因素。二是政客一旦“忽悠”成功，就会一改昔日谦卑的嘴脸，时时处处耍“总统”特权，“民主”、“台独”只不过是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的借口。以陈水扁为例，就任台湾最高领导人8年，最大的“功绩”就是弄权愚民、党同伐异，不但绿营内部剑拔弩张，还使蓝绿两大“阵营”公开对垒，最终祸及的是两千多万平民百姓。

当然，今天的陈水扁算真正领教了什么叫“破鼓乱人捶”，由现任党主席蔡文英等人草拟的“温情版”声明，本来要以“敬佩”的态度回应阿扁退党，因提及陈水扁对“民主确有贡献”字眼，而遭到了很多人的强烈反对。不仅如此，检方在民进党的声明没有出笼之前，就开始了对其豪宅进行搜查，同时根据相关法律通缉其子陈致中，并限制其本人出岛。岛内民众一呼百应，同僚却纷纷躲避。至此，昔日呼风唤雨的陈水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已是在劫难逃。

台湾知名评论家陈文茜近日在《苹果日报》撰文称，陈水扁人格分裂，已到了有若白天当神父、晚上当妓男的地步；悲哀的是，他的党、他的支持者、他的乡亲，以及孕育他的社会也因此被迫人格分裂。陈女士的话是不是带有某种情绪姑且不论，台湾所谓的民主制度就此被人当作笑柄怕是在所难免。其实，陈水扁不管怎么“去中国化”，中国传统文化烙印在他的潜意识中也挥之不去，因为他懂得“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真谛，才“不奢望民众谅解”。不过，台湾人应该以客观态度看待一个“前总统”，因为正是他的身败名裂，才昭示了一个普遍存在的真理：任何意识形态下的欺世盗名、结党营私、独裁专制都必然被唾弃。

昔日风光无限的陈水扁在“国务机要费案”缠身后，又因为涉嫌“海外洗钱”引爆了台湾政坛，一时间，陈水扁下台后所仅存的政治形象彻底遭到了颠覆，人们在思考，陈水扁的超级腐化，会给民进党，甚至台湾社会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政治影响？

蔡英文要批扁，还是反扁？

陈水扁的“洗钱”事件让民进党陷入了空前的政治危机，也难怪民进党内的指责声、叫骂声混成一片，且不乏很多激烈的讨扁言论。但至今为止，从蔡英文的表态来看，虽然民进党党中央承认陈水扁所犯下的错误不可原谅，但并未对其大肆公开批判，但这种承认实质上已宣告了民进党陈水扁时代的彻底终结。在以前，还存在为阿扁辩护、甚至尊扁的的党内空间，扁系人马的政治影响力也不可小觑，但这起“海外洗钱”让陈水扁再无能力插手民进党，蔡英文没有声色严厉的批扁，却显露了决心在今后与阿扁划清界限的政治内涵。

其实，蔡英文的做法可以理解，因为党员个人可以谩骂陈水扁，但对于民进党中央，则不宜公开表达情绪化的过激语言，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冷静与理性。蔡英文知道，毕竟陈水扁与民进党依然是藕断丝连，在陈水扁执政时代，陈水扁是党主席的身份参与执政，也就所谓的以党领政，陈水扁涉嫌非法挪用巨款，自然与整个民进党脱不了关系。如果在这个敏感时刻，民进党党中央只是一味采取与阿扁切割，妄图从陈水扁这颗定时炸弹旁脱身，恐怕很难引起党内支持者甚至民众的谅解，反而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作为一个民主政党，民进党自然要为陈水扁执政时期的任何言行付出代价。以党的名义选择承担责任，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这对蔡英文，应该才是明智之举。

民进党会重新崛起

对民进党支持者来说，陈水扁“海外洗钱”如同一个标志性的拐点，让深绿支持者痛心不已，甚至对民进党产生悲观绝望。这种转型甚至有可能塑造台湾新的政治文化，民众将会以更加严格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所有的政治人物。对于阿扁，支持者从喜欢、宽容再到愤怒，这个曲折性的演变也深刻反映了支持者复杂的政治心态。在早期的“国务机要费”中，支持者对阿扁的宽容也折射出台湾政治文化存在的领袖魅力，陈水扁在八年中的角色失范也正是依靠了自身所具备的魅力型权威才能“为所欲为“，也才能在民进党内居高临下。2006年9月，红衫军运动以“反贪腐”的名义罢免陈水扁，反而受到泛绿支持者的两军对峙，最终“罢免革命”流产。在阿扁的支持者看来，“国务机要费案“无非是政党恶斗的产物，因而对阿扁反而是一片同情。

而此次“洗钱”则在很大程度上让很多支持者从梦恶中惊醒，陈水扁在道德上的沦落让善良的台湾民众愤怒。在普通的民众心里，他们或许可以宽容台独，可以宽容无能，但却永远不会宽容一个道德上不干净，利用职权非法挪用大笔公款的政治人物。当然，支持者对陈水扁的谩骂绝不同于国民党人的辱骂，而是藏有了深深的“爱之深，恨之切”，在很多泛绿支持者的心中，陈水扁曾经是他们心中闪亮的灯塔，即使在阿扁下台后，也依旧没有改变这部分人的的看法，但“海外洗钱”则开始摧毁了他们的心理底线，他们对阿扁的不宽容也正是八年来台湾公民理性成长的结果。

陈水扁不可能摧毁台湾的民主政治，也不能阻挡民进党的重新崛起，从台湾民众的政治认知程度来看，他们可以忘记陈水扁，但却由此不会滋生大规模的政治冷漠。更为重要的是，民进党能够勇于承担自身的责任，这未必不能取得民进党支持者乃至台湾民众的谅解，在台湾政治文化中，以个人领袖来决定政党乃至政府命运的时代已经过去，支持者对阿扁的痛恨，并不会转移到民进党的身上，只要民进勇于革新，它的自我愈合能力将会弥补陈水扁所留下的政治黑洞，支持者以及广大民众依然还会重新拥抱民进党。

台湾民主的考验与修正

陈水扁的贪腐形象不是一个终点，对于一个常态的民主社会来说，政治地震依然还在某个特别的时候爆发，这是任何民主社会都难以避免的。对于台湾来说，值得庆幸的是，整个社会已经具备了自我修正的能力。民众也从陈水扁“洗钱”事件中得到了深刻的民主训练，他们明白，成为政治领导人并不代表他具有了高尚的伦理道德素养，也不能因为对其无比的尊敬与喜爱，而对其加以宽容。在很多人心中，马英九固然是一个清廉的政治人物，但也绝非表明他不需要制度程序性的监督与控制。也只有在这样的公民社会中，政治人物才会因为其道德上的疏忽，甚至错误而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不是民主的残忍，而正是民主政治的核心本质。

权力的诱惑或许会让任何一个人从君子变成囚犯，新的领导人马英九能否保持昔日的清廉，陈水扁已经给他提供了前车之鉴。有了这个警钟，相信马英九将会变得更加注重道德自律，但即使马英九能做到一点，台湾民主就能更上一层楼吗？马英九不能只成为一个政治清廉的领导人，要重要的是，是让台湾民主政治变得真正完善起来，在制度与程序上避免第二个阿扁式的政治领导人出现，而不仅是强调自己的个人清廉作风，如果马英九能做到一点，那么他对台湾民主巩固的贡献将是巨大的。而这也将是台湾民众的期盼。

陈水扁是一个带有台湾悲剧性的人物，但台湾民主不会以悲剧性终结，我们也不用讳言，陈水扁曾经为台湾民主做出的努力，还有为两岸关系带来的巨大挑战，须知，一个政治人物的生命终结不应该从历史上抹去他的名字，无论是民进党，还是台湾，甚至中国大陆，陈水扁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永远都存在的过去时。

扁珍密帐与弊案烧炽着台湾，如今波及全球观众眼前！

在我所处国度的午后tea time，金发碧眼的杂志总编辑，一边用他的中年肚子啃着饼干，一边问我这档家丑外扬事儿。

「He must be freezing in this summer!」这名老澳听我说完，忍不住评论说。

丑闻，经常让人更有名，情节也让观众更爱看。

在台湾电视媒体「政治评论」节目的收视数字上，已经清楚显现。

这回骂阿扁的，比护阿扁的，多得多！

每一位反对阿扁的名嘴，尤其TVBS等「蓝」骨头的，如同吃了兴奋剂。这些天包括回放时段，堪称日以继夜的「痛批」贪腐。

已经好久没能大大的「痛批时政」！特别是在马英九上任之后的冷调政治氛围。

评论节目暌违许久的热力四射，真多亏了阿扁；如今连带可以骂的，还包括「调查局」吃案的叶盛茂、「二次金融改革」的台新银行，还有太多太多题材与对象。

媒体像一群发现绿洲草原的饥饿羊群，从电视到报章，阿扁的弊案带来「及时雨」滋养枯萎的收视草地。台湾媒体政评如雷雨，怎能可以少了包括熟悉的骂声隆隆，以及喷泄四方的口水呢？

阿扁的家，相形之下正在经历严冬吧！

我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报章标题「检调搜索，吴淑珍陈幸妤母女相拥而泣」时，会跟我一样；先楞了下，心软了些，然后再吸口气严正的皱眉读下去。

此刻说「同情」，如同这个家庭自称「无辜」，一样的让人沉重难堪。

但世间人情冷暖的过度，确实向来是一场严酷的真理。

从阿扁日前因为「拉法叶诽谤案」到法院出庭时的神情来看，此刻的焦烦攻心，既是因为大量来自外界的攻击，相信同样也是来自陈家内的哭泣。

改不了老婆对帐户款项的说法，堵不了女儿对媒体指责的发飙，让案情更加焚烧。此刻对於人世间人情冷暖的深切感受，阿扁着实「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吧！

我当然一点都不同情陈水扁。

但对于他所正在经历的「冷暖人间」，毕竟见识了各方多番起伏的生涯所历，于此却是令我同样感受着某种「朔风凛冽」的滋味。

中国人的政治一如过去的山寨，至今向来是一场朋党聚集、分配资源的境况。

一旦权失人弱，凄凉的何止是车马稀呢！

我不知道，现在每天还有多少人、或哪些人会「打电话」给阿扁？

蔡英文？谢长廷、苏贞昌吗？或者子弟兵马永成、罗文嘉、林锦昌？或者所谓「扁系」的立委柯建铭或高志鹏？

在这个总归多少会被监听清查通讯的此刻，还谁敢打来呢？

甚至，谁还敢「上门」呢？

慰问吗？商讨案情、串供抵御？运筹帷幄、布局对抗批评吗？

特别是那些阿扁曾发派在公营事业机构，坐领高薪酬庸、当过基金会账房总管的林文渊、龚照胜等人，此刻还护主吗？

政坛的冷暖在心，向来最热的，是外界反对的批评攻击，最冷的，是党内同志在关键时刻的淡漠走避吧！

那个官商各界、络绎不绝于官邸的岁月，车马前尘也不过才平掀未久，如今却是陈家一家人在新购的宅第「新亭对泣」着。

还有那对流落在美国，踪迹难辨的陈致中夫妻；想必阿扁阿珍多少还是会担心他们的安危吧！

在这个空气微闷的午后，薄雨敲窗，一个政治领导人物境况的凄凉稀索，如同我眼前办公室的落地窗，一片茫然。

人，在权势中，当初如此呼风唤雨，是因为人本身，还是因为「角色」的差异？

无论阿扁或任何人，终究在那时空机缘的「角色」变动中，促成了一个足以「支配能量」的短暂聚焦位置。

在2000年选举，因为国民党连宋分裂，窜出取得政权；2004年因为两颗子弹，再一次低空胜过。然而，即使维系了八年的主宰权力的时光，时间一到，再大的权势依旧如同烟云瞬间星散。

阿扁还是阿扁啊！但他却也再也不是那个阿扁了。

即使媒体还忍不住需要「锁定角色，大作文章」，早先仍想继续留给阿扁一个台湾政坛的举足轻重「角色」；但事与愿违，老天依旧让这个虚无的权势假象活生生的戳破，即使在瑞士方面的查帐公文被耽搁半年，甚至被压箱搞丢了呢。

阿扁所有能够「护体」的「角色」都不在了！

当时的「总统」因为政权轮替而不再了！民进党的「头号天王」也因为退党及「选举经费余款」争议而不再了！市长、立委甚至出身的「律师」也因为「知法玩法」的不堪而不再了！

如今在人们心目中的角色，就只剩「陈水扁」这么一个人，一个轮椅上的吴淑珍的丈夫，一个悲愤异常的陈幸妤以及一个行踪不明陈致中的父亲；还有，两边孙子们的外祖父与爷爷。

而一切的大转换，几乎就在今年八月八号的父亲节过后，情势开始正式逆转，陈水扁这一生的「角色」开始大变迁。

其实，我特别想表达的是，台湾人经常是「同情弱者角色」的。

社会中就算那些最游手好闲的，特别是那些无论任何原因而流落街头的人，只要确实「境况凄凉」，外界的援助依旧不会间断。

阿扁现在是「贪腐者」或「弱者」呢？

在蓝军阵营高奏着「反贪腐」的凯歌，政治名嘴们疯狂于「打阿扁」的题材之际，其实也正加速的把阿扁从「贪腐者」推向一个「弱者」的角色。

除非有更多、更大、更直接的贪腐事证，来支撑这整个舆论全面攻击的态势；否则，这一切都只是加速让阿扁到达「声望崩溃」的十八层地狱之后，却又让他能以弱者的姿态提早投胎，重新回到一个人们眼中与目光的竞逐。

如果，吴淑珍真的身体太差而猝逝呢？

如果，陈幸妤真的压力过大而崩溃呢？

一旦，陈致中人身安全出问题呢？

我并没有暗示阿扁会出这些「奥步、烂招」，但在这冷暖人间之中向来定律不灭的「翻转法则」，任何一个「逼人太甚」的情感共鸣，确实足以让社会观瞻原有的「正义攻击」为之一震！

莫忘了！台湾的社会舆情，一直都是因为「善良而健忘」。

民进党的基层支持者的受伤与复原，也极可能在一念之间而已。

更重要的是，身系所有金融账户洗钱疑云的吴淑珍，一旦有何万一，所有真相甚至连同账户密款，都将一并沈入深渊。

实在不能不有所防范！

阿扁依靠着权位顶峰的万丈光芒，不顾台湾发展与社会景气的冷缩，径行一步步迈向贪腐，而造就此刻的卑劣惨淡。

然而此刻，舆论批评者若以为同样误以为可以仰赖民怨的热气可用，径行的厮骂追杀甚至过度渲染，最终都只是「口对口」将清凉的能量，输送给政治生涯即将断气的阿扁。

阿扁人还活着，媒体上完全是被鞭尸的对待。尽管贪腐的案情，一样臭不可闻。

这个人世间无论人情冷暖，最终皆是当事者的个人感受。

重要的是「法律调查的结果，与最终的判决」，能够给予一个超脱于感受之上的历史真相，成为一种教训与记忆，陪伴民主的路程继续前进。

在这之前，对于阿扁，当今政坛自当「哀矜勿喜」。

尤其是国民党，你们贪腐的胚子与基因，也不过才八年前的事，也同样是因为黑金贪腐才下台的呢！

此刻国民党与财团利益团体挂钩的立委、在两岸交流情势中牟取家族事业投资特权的官员，难道不是点名也颇有一堆的吗？

政治情势与媒体话题，或许冷暖有差；但政坛贪腐可是「天下政客与乌鸦一般黑」的，并无二致。

政治人物的贪腐真相，没有「事实或传闻」，只有「被抓与没被抓」。蓝如王金平亦然，绿如柯建铭亦然。

特别是风云诡谲、机缘多变的台湾政局，连贪腐的最终结果，也无法预测得失。

阿扁的弊案缠身，尽管伤透绿营基层民心，但「绿不投蓝，蓝自蓝」。毫无疑问的，在民主本质终究摆荡难平的摸索与学习中，阿扁弊案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场，让台湾政治画下安宁句点的冷暖结局。

“小岛故事多”，这一凤凰卫视的名言果然应验。一个本已退出历史舞台、不再担任任何公职的陈水扁再次成为两岸甚至世界聚焦的中心，真是“全球第一次，世界都在看”。纵观民进党的历史，担任过主席而退出民进党的不乏先例，这仿佛是民进党的宿命，甚至有民进党“圣人”之称的林义雄也未能避免。然而，象陈水扁这样因腐败曝光而凄然退党的却开创了民进党的历史。

台湾一直被西方做为第三波民主浪潮中涌现的典范之一，然而由于民主制度自身的缺陷和东方文化的特色，终于导致陈水扁“开创民进党的先河”。

民主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出现腐败几乎是西方民主制度的独特惯例──如果和过去存在的社会主义制度相比的话。比较完善的西方民主国家如日本首相、意大利总理、法国总统、以色列总理不一而足，至于新兴的民主国家如俄罗斯、非洲、拉美等国则从上到下的腐败更是惊人。根源就在于通过选举产生的有任期限制的这一民主体制。选出的国家领导人和一个大公司的CEO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其次，一旦候选人赢得选举，便拥有几乎全部的行政权利，难以受到党内和社会的有效制约。特别是有了任期保障，即使无能，甚至有些不大不小的瑕疵，也难以被弹劾（美国总统克林顿的性丑闻就是一例）。于是一个拥有巨大权利、又几乎不受党内和社会有效制约、同时又有任期限制的国家最高领导人走向腐败就变成西方民主制度的常态了。美国则更为特殊和隐蔽。象布什家族经营有着巨大利润的石油产业，因此，美军出兵伊拉克控制石油资源，导致石油上涨，其家族也由此赚得满盘。但这很难被以腐败名义起诉。当然由于民主制度存在的政党竞争和新闻自由，往往导致某些领导人或在位期间或下台以后被披露。这和过去社会主义国家党内斗争导致腐败曝光异曲同工。然而不被曝光、安然度过任期的则尘封历史。

如果从东方文化的传统来看，往往把权力与人情作为主要思考点，缺乏对价值与信仰的终极关怀。陈水扁家庭及其亲信在其第二个任期腐败案已经曝光，甚至由过去担任过民进党主席的施明德发起百万红衫军倒扁运动。然而，民进党却选择了与陈水扁共进退。甚至所有的民进党立委都投票反对国民党提出的弹劾案。甚至还提出“本土政权就是最高道德”、“世界上哪个地方没有贪污”来为陈水扁辩护。最终导致2008年民进党两次大选的崩盘。反观美国“水门事件”，尼克松总统以各种方式阻挠媒体与司法系统的调查、负嵎反抗做垂死挣扎之时，同属一党的共和党人再也不愿替他背书，这就是关键时刻政治人物所表现的道德勇气，最终导致尼克松的直接辞职。

民进党是打着民主、本土政权和清廉的口号赢得两次大选，然而民进党的无能与腐败却重创了台独意识的合法性与正当性。特别是这一次陈水扁曝光的比过去性质严重的多的腐败大案，更是根本性的打击了台独意识形态。在两岸关系加速缓和的今天，无疑是具有相当积极的作用。

目前，上台执政不足三个月的马英九面临着严峻的民意压力，泛绿势力也在积极筹备“百日呛马”行动。这个时候发生的陈水扁弊案一下转移了社会的焦点：由对马英九的不满迅速转化为对陈水扁的愤怒。而泛绿势力全力组织的“百日呛马运动”的正当性顿失，众多支持者纷纷要求退出。而在蔡英文领导下、刚刚有起色的民进党则再次要跌入谷底。特别是根据目前透露出的弊案情况，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后续惊人内幕。加上漫长的审理侦办过程，陈水扁这一负资产将长期伴随民进党，这还不算早晚都会要启动的“3.19”真相调查。在这种情况下，民进党做为反对党的正当性都会受到削弱，马英九主导下的两岸政策将会遭遇更小的阻力，可以预期，两岸本来就已加快的交流将会再次提速。

陈水扁执政八年，其亲信、包括他本人在内的涉及整个家庭的贪腐将对台湾新兴的民主给以重击。并对大陆的民主化产生影响。至少对于哪些极端民主主义者，认为民主就是解决中国问题的唯一灵丹妙药，将会起到一个清醒剂的作用。而大陆民众也将会对民主的期望值有所降低，对民主本身会采取更加务实的态度。

人类的历史进步总是要付出巨额的代价，如果放到历史长河中看待历史人物，陈水扁的悲剧正是这种代价之一。说到底，历史人物不过是由环境和个性凝聚成的历史符号，环境也无非是现实与传统两者的集合。陈水扁曾顺应历史走向历史的制高点，但由于无法抗衡制度与文化的缺陷和摆脱传统羁绊而终至身败名裂被历史所抛弃。

陈水扁是一个自称且被台湾社会所公认的“三级贫困户”出身的“苦孩子”，而今却被推上了贪渎大案的被告席。以至于让人们联想到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

陈水扁的经历，能带给人们什么启示呢？　

启示之一，苦难并不总是人生的财富。人们总爱讲苦难是人生的财富这句话，其实不然。苦难的人生经历在日后到底会成为财富还是包袱，全然在于经历者个人此后对它如何来审视和消化。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看到食物，便立刻会眼珠发蓝。久而久之，当这种感觉积淀为潜意识，尤其是当缺乏足够的自律意识时，这种潜意识便外化为极度的贪婪。届时，无论胃里是否装满了山珍海味，也无法阻挡那种于不自觉中产生的饥饿感和对食物的占有欲，于是便恨不得把所能得到的所有食物全部据为己有，而全然不顾“吃相”如何难看，更不顾自己是否能够享用得了。陈水扁这个当初把冰箱当成衣橱的苦孩子，是不是当年物质匮乏的切身感受，导致他把金钱看得重于一切，更重要的是他极缺乏自律意识，因而当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从前连做梦都得不到的财富时，便立即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中并进而飞蛾扑火般投入攫取财富的行动中去？大家似乎不难得出肯定的结论。

启示之二，为人当常怀戒惧之心。有人说过，戒惧之心，是站在善的边缘，面对恶之深渊的精神临界状态。这种状态之所以产生，首先是来自“内心的道德律令”。自身所拥有的道德力量和以此为基础所形成的道德高度，为自己待人处事设定了一个潜在界限。当个人行为即将突破这一界限时，潜藏于意识深处的“预警机制”便立即自行启动。古人所说的那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应该是这种心态的真实表述。无数事实证明，以道德修养和强化规则意识为前提形成的戒惧之心和由此产生的自律意识至关重要。陈水扁其人因道德低下，因此便毫无戒惧之心可言。因而当他在岛内掌握了自认为至高无上的权力后，便认为“万物皆备于我”，便肆无忌惮地聚敛财富，中饱私囊。

启示之三，应理解任何权力都必须受到制约这个道理，正确对待手中的权力。对权力的极度迷恋和崇拜是陈水扁由“民主斗士”堕落为岛内第一贪的一个重要原因。坦率地说，陈水扁尽管身着西装革履且不时口若悬河般倾吐现代语言，尽管有台大法律系高材生的学历背景和“总统”的尊贵身份，但骨子里却笃信“朕即天下”的信条，其人却是一个完全被封建帝王思想所俘虏的精神侏儒。正因如此，他一旦登上“总统宝座，便“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不仅大搞顺昌逆亡那一套，还纵容亲属大肆攫取不义之财，终于搞成了“台湾第一次，全世界都在看”（陈水扁语）的惊天大丑闻。须知在现代公民社会，任何权力都必须受到制约，任何无视这一规则且试图用行动突破这一规则的行为，都只能以失败甚至是身败名裂而告终。

陈水扁家族密帐危机，是台湾现在最大的焦点新闻。台湾媒体似乎充满侦办的热情，责无旁贷地加入到围追堵截的行列。阿扁的儿子陈致中人还在美国，他的英文名字出现在维吉尼亚大学法学院的新生名单上，台湾媒体都蜂拥到维吉尼亚大学守候，因为报到时间就在今晚。女儿陈幸妤脾气比较火爆，似乎没有继承老爸的抗压能力，今天一早被媒体围攻就开始发飚，反扑力度强劲，直说谢苏菊及党内选举的人都拿过老爸的钱，颇有破釜沉舟的味道。民进党基本傻眼，因为绿色要角全部中箭落马，正要和阿扁永久切割的民进党，且慢，大家只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东窗事发，到列为被告，阿扁的家庭会议应该不少，起码全家口径要一个调，陈幸妤今天声嘶力竭地泼墨，能转移多少焦点？能伤及多少人物？扁家还会有怎样的反扑？那些助纣为虐的人，是否也应该绳之以法？

陈水扁家族涉嫌海外洗钱案愈演愈烈，发现的秘密帐户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大。这一刻，我突然有点“同情”陈水扁。这个曾经被誉为“台湾之子”的政坛明日黄花，在尚未卸任之前，已然穷途末路，众叛亲离，整个阵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铁杆在为他死扛。

事实上，在“驸马爷”赵建铭腐败案浮出水面并被法院判处刑罚后，陈水扁下半生的命运就已经拟定了主题──要么沦为阶下囚，要么借助卸任“总统”的某些政治背景，与执政当局猫捉老鼠，疲于应付令人羞辱、没完没了的调查和诉讼。

随着马英九当选，国民党蒙受8年的耻辱之后再度成为执政党。有舆论认为，蓝绿两大政治阵营如此敌对，国民党执政后，必然要清算陈水扁，并借机打压日渐强势的民进党。我对此不以为然。以马英九向来温和、中庸的为人风格，他上台后不大可能对扁阵营大打出手，要是这样做，马英九也就不配担任他目前的职务。

就在各界人士冷眼观望对陈水扁的腐败问题何去何从时，瑞士联邦检察署向台湾官方发出协助调查陈水扁家族涉嫌洗钱的请求文件。据媒体报道，扁夫人吴淑珍利用其子陈致中和儿媳黄睿靓的账户，通过新加坡有关银行向瑞士汇出数千万美元的资金，存在国际洗钱的嫌疑。经台湾检方初步调查，陈水扁妻舅吴茂中亦牵涉其中，受到传讯。

此事一经媒体报道，震惊台湾社会！陈水扁稍后向媒体承认，吴淑珍将部分选举经费剩余款汇往海外。阿扁在表示致歉的同时，宣布与夫人一起退出民进党。而民进党也召开记者会，对陈水扁进行严厉谴责，包括党主席蔡英文在内的党内高层集体向公众鞠躬道歉。

事已至此，律师出身、有三寸不烂舌的陈水扁，在第一时间内承认事实，说明他知道这一次麻烦大了，仅靠赖账恐难脱身，便只好主动出来接招。由于这是瑞士联邦检察署引爆的腐败案，陈水扁无法指责政治对手对他进行报复。

到目前为止，在陈水扁家族中，包括他的女婿赵建铭、亲家赵玉柱、儿子陈致中、儿媳黄睿靓、妻舅吴茂中以及他本人和夫人吴淑珍等人，均卷入了腐败案，其中，赵建铭和他的父亲赵玉柱分别被台北高等法院二审判处有期徒刑7年和9年6个月。

那么，对陈水扁家族腐败窝案，应当给予怎样的评价呢？我们不妨首先分析一下世界各国和地区腐败的基本情形。以“透明国际”发布的2007年世界各国清廉指数排行榜为例，丹麦、芬兰、新西兰并列为全球最为清廉的国家，新加坡位列第四。日本和美国分别排名第17和20位，中国香港排名第14位，台湾排名第34位，中国大陆在18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72位（部分国家未入排名榜）。

大致上，对于腐败可以划分为四类：一类是北欧的部分国家，被称为“零腐败”，像丹麦、芬兰等国，官员腐败案已经基本绝迹；第二类是轻微腐败，这种状况存在于大部分国家；第三类是高层腐败，而一般科层公务人员则很清廉；第四类是极度腐败的国家，在全世界200来个国家和地区，至少占有三分之一的数量。

通常而言，在宪政体制下，制度较为健全，权力制衡和监督机制严密，一般官员很难发生腐败，不仅机会难觅，而且风险太大。因此，在这些国家，腐败往往发生在权力最高层，一些大的集团透过政治献金等手段，达到影响公共政策或者重大决策的目的。比如，当年台湾向法国购买拉法叶军舰，便以银弹铺路，买通了法国外长迪马等一批政府高官。发生于1988年，被称为日本战后四大政治丑闻之一的“里库路特”案，中曾根康弘、竹下登、森喜朗、安倍晋太郎等自民党要员私下接受里库路特公司股票，丑闻推倒了日本政坛的多米诺骨牌。

就台湾而言，大致属于第三种类型的腐败，即高层腐败，普通公职人员贪腐现象并不严重。但是，与上述法国、日本的情况有所不同，台湾的高层腐败更加疯狂和无所顾忌，陈水扁一家老小、连亲家也跟着腐败，就是一个例证。这种腐败，颇有中国传统文化所指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意味。如果仅此判断，陈水扁家族的腐败又与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印尼前总统苏哈托家族的腐败并无二致。

究其原因，与台湾社会转型不彻底有直接关系。长期以来，台湾处于国民党政权的治理下，一党独大、党天下乃是其政治的基本特色，完全谈不上权力监督制约的宪政制度。在蒋经国任上，终于解除了党禁、报禁，使得台湾逐步走上了以现代民主与法治为标志的宪政之路，其成就有目共睹。但是，由于历史的包袱过于沉重，台湾当下的宪政制度，乃是有形无神，存在诸多缺陷。

从形式上来看，台湾政治架构沿用了美国式的三权分立制度，“总统”和“立法院”议员均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行政院长”由“总统”任命。根据台湾现行“宪法”，立法院有权弹劾“总统”，经过二分之一的立委联署，可以对“行政院长”提出不信任案；“行政院长”在辞职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出一口“恶气”──提请“总统”解散“立法院”。由此，我们看到一种怪诞的局面，在红杉军十万人连续倒扁的抗议声中，作为有能力对陈水扁发动弹劾程序以及对他任命的来自民进党的“行政院长”提出不信任案的国民党一方，在蓝绿阵营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难获得三分之二的多数票；而对“行政院长”提出不信任案与解散“立法院”相联系，等于将议员们的政治前程与一个行将下台的“行政院长”绑上了同一架战车。有人将罢免“行政院长”的程序戏称为“自杀式袭击”，其制度设计的荒唐性可见一斑。

台湾的“宪法”还规定，“行政院”是最高行政机关，对“立法院”承担责任。众所周知，美国式的三权分立，就是行政、立法、司法相互制约，各司其责，总统无疑是最高行政长官。但台湾的“行政院”是最高行政机关，那“总统”又是什么性质的权力呢？实际上，就等于设置了一个超然于权力制约机制之外、凌驾于各种权力之上的最高权力。所以，陈水扁分明腐败到了于法于情难容的地步，却依然闲庭信步，毫无遭受弹劾之忧。

说到底，透过制度设计的不合理之处和陈水扁家族的腐败，我们看到的是台湾政党政治的巨大弊害。已经形成的国民党和民进党两大政治阵营，在截然不同的政治理念驱使下，为争夺最高权力而相互倾扎，“立法院”逢会必打，为置对方于死地而无所不用其极，早已脱离了现代民主的竞争性政治的范畴。其结果，双方关注的是本集团的狭隘利益，而不是基于普适价值所设计的制度。“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台湾民主的结果，让陈水扁痞子当政8年，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贪婪是人性弱点的本能表现。在这样的制度下，陈水扁如果很清廉，从人性的哲学上判断，反倒是一个悖论。从这个意义上说，陈水扁家族腐败案的爆发，对台湾政治民主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它使得台湾曾经深受其害的政党政治的弊害暴露无遗。我们有理由期待，马英九能够超脱于政党利益之上，将台湾的民主推向一个更高层次。

据报载，台湾陈水扁迫于岛内公众压力，于15日下午发表书面声明表示其夫妇退出民进党，民进党傍晚召开临时中常会宣布予以接受。

14日下午，陈水扁公开承认竞选经费申报不实，部分剩余款汇向海外。一天来台湾媒体、民众对陈水扁提出强烈质疑和不满，要求陈水扁对外说清汇向海外的金额数量、汇出时间及方式等。

陈水扁15日下午4时发出退党声明，声明称，我让大家失望、蒙羞，更辜负大家对我的期待，对党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我宣布自即刻起退出民进党，太太吴淑珍也即刻起退党。

又据报载，8月16日上午，台湾特侦组追查陈水扁家庭涉海外洗钱疑案，上午突破吴淑珍称病无法接受调查的障碍，由3名检察官直捣陈水扁位于台北市信义区宝徕花园广场的豪宅。

陈水扁即将走到他政治生命的终点。回想起他在2000年3月当选时，台湾满岛都是“扁啊扁啊扁”的呼喊；2004年3月当选时“子弹擦身过，总统头顶留”的无赖，就觉得这个人在政治上逐渐走向自己的反面。本来，我比较关注台湾的制度演变，想看看这个这个制度是否真有实际作用，是否是一个有希望的社会制度。后来看到陈水扁的所作所为，谁人都对他无奈，有点气馁，觉得不过如此，也是玩表面的。

陈水扁不聪明之处，就在于他不识时务。他大概以为自己的权利大到可以无视这个制度，甚至可以玩弄这个制度了。

但是，恰恰相反。台湾的制度能把陈水扁以选举的方式送上台，只要他不按照这个制度行事，就能把他再拉下来。

现在看来，台湾在社会发展中逐渐建立、完善的这个社会制度，还是起到一个积极的示范作用的。可以给我们许多有益的启示和借鉴。

有些人觉得陈水扁是咎由自取，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觉得，把陈水扁自有他的劣迹，但是，把陈水扁拉下马的，还是台湾的现行社会制度。

从这个意义上讲，台湾能审陈水扁，就能审马英九。

张雪忠（上海）

最近几天，陈水扁及其家人涉嫌贪污和洗钱的行为不断被揭露和曝光。这一事件不但对台湾政坛造成巨大震撼，而且还在大众舆论中引发两岸政制孰优孰劣的争论。

有人认为，陈水扁一案证明了民主政治的失败，因为这种制度可能选出不合格的领导人。民主政治无法确保产生优秀的领导人，几乎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但如果非民主政治或专制政治同样无法提供这种保证，它就不能成为民主不如专制的理由。

一般来说，由于政治竞争的存在，民主政治可以使民众对候选人有更充分的了解，因而比专制政治更能降低不合格领导人上台的几率。不过，民主与专制政治的优劣比较，显然不应以领导人遴选这种多少带点运气成分的问题来界定。

在民主政治中，并不存在天经地义的领导权，民众与领导人之间是一种委托授权的关系。为了作为委托人的民众自身的利益，必须严密监督领导者并不断敦促其履行职责，这就要求存在独立的司法、自由的媒体和合法的反对党。

选民并不习惯颂扬领导人政策的成功，而是更加关注他们的失败。在民主社会，领导人每天都要面对批评、指责乃至嘲讽，因而不可能具有万众臣服的威严。民主社会政治领导人的地位和回报，不是由他们手中的权力，而是留待历史来决定的。

在专制政治中，往往是一个特定的团体，被各种既不讲原则又不讲逻辑的“理论”包装成神圣而不可更替的统治者。统治团体的政策总是被千篇一律的媒体宣传为深思熟虑、正确无比，即使是造成了人间浩劫也只是瑕不掩瑜的细微缺憾。

民主政治与专制政治的最重要的区别，在于民众是否有权对政策的成败作出自己的判断，并享有以此作为评判和替换领导人的权利。这一点决定了一个社会能否尽量降低政治人物滥权与失职的可能性，并可在腐败问题上得到更直观的体现。

腐败可以泛指将公共资源不正当地据为己有或图利私人的各种行为。腐败最深层的根源是人的贪欲。任何人都无法断言何种制度可以消除人的贪欲，因此制度的优劣比较，只能看它们在阻止内心的贪念转化为实际贪腐行为方面的作用。

在比较两岸不同的政治制度时，人们似乎有必要注意，不是腐败是否存在，而是腐败的普遍和严重程度，才是有意义的衡量指标。一般而言，由于民主政治中存在对政治权力的监督和制衡，贪腐得逞的可能性更低，被揭露和受到处罚的可能性更高。因此，从常理而言民主政治更能够遏制腐败。

不过，有三个因素使人们容易得出民主社会的腐败问题更严重的印象：一是腐败官员被揭露的比例更高；二是媒体对腐败案件的报道更透明、更详细、更连篇累牍；三是在民主社会被认为不可接受并需查处的行为，在专制社会却常常被视为理所当然。

早在陈水扁大权在握时，人们就对其贪腐行为紧追不放，他的家人也因不法行为被追究法律责任。而在大陆，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一些里程碑式的反腐案件与其说是当事人贪腐的结果，不如说是他们政治失势的结果。对于这些案件的真相，大陆的民众又知道多少呢？

在四川地震中，大量非正常坍塌的校舍夺去了成千上万个幼小鲜活的生命。失去孩子的家长只是想要讨回最起码的公道，却被人指责为不顾大局。直到现在，人们仍无法知道校舍质量低劣的原因何在，哪些人需要对此负责。

当然，相关司法机关也不是毫无行动。不过，他们的行动主要是针对那些敢于揭露事实真相的人。那些为满足可耻贪欲而置学生安危于不顾的人，至今仍高枕无忧；而四川省德阳市广汉中学员工刘绍坤，却因公布校舍废墟的真相被判处一年劳动教养。

必须承认，人们对不同社会的腐败严重程度往往难以形成一致意见。但人们至少可以看到，实行不同政治制度的社会对一些行之有效的反腐措施的态度，显然有所不同。在缺乏民主政治的社会，尽管执政者总是信誓旦旦地表明反腐倡廉的决心，但对那些真正简单易行、行之有效的反腐措施却畏之如虎。

在台湾，政府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已经施行多年，并已成为使腐败行径无可遁形的反腐利器。但在大陆，1994年便列入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项目的《财产收入申报法》却迟迟无法出台。据调查统计，在大陆有97%的官员对官员财产申报制度持反对意见，广大民众对此却无计可施。

在大陆，对台湾民主政治的批判和嘲讽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没有人会天真地认为，几篇微不足道的评论文章就可以结束相关的争论。但那些真正对民主政治的优劣怀有严肃兴趣的人，也许可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中国有记载的几千年历史中，有哪一代政权给民众造成的苦难，会比台湾短暂、年轻并常常被讥为“笑话”的民主政治更少呢？

作者任教于中国华东政法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