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c与苹果的诉讼有了结果，两败俱伤无人是赢家

源自：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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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Epic与苹果的诉讼有了结果，两败俱伤无人是赢家

　　在经过了长达一年的漫长诉讼后，Epic Games起诉苹果的反垄断官司日前落幕。当地时间9月10日，美国加州法官伊冯娜·冈萨雷斯·罗杰斯作出判决，支持了苹果的大部分请求及动议，EpicGames方面需要向其支付约360万美元的赔偿金，但对于苹果App Store的反转向条款（anti-steering provisions）则发布了永久禁令。
　　在这份长达185页的判决书中，仅有一页与“永久禁令”相关，被解除的反转向条款使得未来开发者可绕开App Store的应用内购买项目机制（IAP），通过设置第三方支付渠道来避开30%的App Store抽成。受此消息影响，苹果的股价在盘中开始出现下跌，截至收盘共下跌3.31%，当日市值蒸发约843亿美元。
　　尽管在部分媒体的报道中，都是以“苹果税遭受巨大打击”来形容此次判决，使得Epic Games似乎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但是《The Verge》及Epic Games首席执行官Tim Sweeney却并不这样认为。Tim Sweeney对此表示，“今天的裁决对开发者和消费者来说都不是胜利”，而《The Verge》方面则认为，这场官司谁都没赢，但准确的来说，Epic Games反而输得更多。
　　在这场诉讼中，双方的诉求都没有被完全满足，而两败俱伤则可能是更准确的一种注解。从具体的判决来看，Epic Games不仅因为在《堡垒之夜》的iOS版中引入PayPal支付方式，被判违反了与苹果的合同，需要赔偿360万美元，而且其恢复开发者账号，重返App Store的打算也落空了，更为糟糕的是，苹果的IAP支付渠道也并没有与App Store拆分。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法官认为苹果涉嫌“不正当竞争”，而不是“垄断”。事实上在全球绝大多数国家的法律中，“不正当竞争”与“垄断”并不是一个概念，被认定为不正当竞争的后果，往往也比垄断要轻得多。在这份判决中，法官对Epic Games的几个基本论点表示同情，但几乎所有主张却都被驳回。
　　而苹果方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App Store的反转向条款被法官认定，违法了美国加利福利亚州的反不正当竞争法，也就是苹果开发者协议的这一项条款，“应用程序及其元数据可能不包括按钮、外部链接，或将客户引导至应用内购买以外购买机制的其他行动”，为此法官要求苹果在禁令发出后90天内解除对App Store的支付方式管控。
　　在过去的十年间，苹果在开发者协议中一直有着这样的规定，“禁止直接或者间接指导iOS用户使用不是应用内购买的消费选项，并且禁止通过所表达的信息去促使用户使用其他购买方式，阻拦用户使用应用内购买”。这一条款要求开发者闭塞消费者的认知，在iOS生态内隔绝用户关于其他支付方式，例如网页或其他方式为iOS应用付费，以确保iOS用户的付费基本都走的是IAP，使得苹果可以得到30%的抽成。
　　没错，苹果之所以能够收取“苹果税”，在官方的解释中是因为其建立了App Store，为开发者提供了一个平台，而实际上，“苹果税”是指每一笔通过IAP支付的订单，苹果都要拿走其中30%的收入，因此“苹果税”是与IAP捆绑，而不是和App Store关联。苹果在法庭上也曾直白地指出，“IAP是苹果向开发者收取使用苹果知识产权许可费的方式”，而所谓的“苹果税”，其实指的是开发者使用IAP这一苹果知识产权的授权费。
　　在App Store的体系中，想要不被苹果抽成其实只有两条路，要么就不走IAP，要么就是走《App Store审核指南》的3.2.1.7条款，也就是用户的付费，开发者和苹果都不拿，由内容提供者拿走全部。如何不走IAP渠道，其实亚马逊方面已经做了示范，想要买书请打开safari使用网页版，买了书后再使用Kindle的App看书；而3.2.1.7条款则是苹果与微信“对撕”后，微信及其他应用的打赏模式。
　　Epic Games的如意算盘是将IAP与App Store拆分开来，在他们看来，这样做就是终结“苹果税”最简单的方式，但法官强调即便开发者可以完全停止使用IAP，但苹果方面仍可向其收取佣金。在App Store没有涉及垄断的情况下，IAP的任何替代方案似乎都会给苹果和开发者带来更多的金钱和时间成本。
　　苹果方面的幸运之处在于，App Store并没有被法官裁定在手游市场实现了垄断。事实上，手游是App Store最为核心的营收支柱，约占其收入的70%。在数据调研机构的统计中显示，2%的大型开发者贡献了95%的App Store内购营收，而这2%的开发者则指的是腾讯、米哈游、King、任天堂、Zynga等大厂。
　　在整个诉讼中的关键，是因为法官认为，“证据确实表明，凭借着可观的市场份额（55%），苹果正处于拥有市场支配力或垄断力的边缘。但苹果之所以得救，是因为它的份额没有更高。”
　　或许更让Epic Games感到难受的是，取消了反转向条款本身，对于苹果App Store的体系是不能伤筋动骨的。因为在此次判决前，苹果方面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已经先一步与美国开发者和解，允许美国开发者在iOS应用上宣传其他支付渠道。再加上，在韩国法院的判决中，苹果在iOS生态开放支付渠道已经几乎成为了定局。
　　苹果在此事上的主动，显然是应对当下反垄断浪潮的折中之举。换一种说法，就是苹果笃定了在目前的模式下，即使开发者给出了网页支付或其他IAP之外的方式，绝大多数消费者也依旧会选择IAP，事实上华尔街的分析师也给出了相似的结论，我们相信，绝大多数用户仍会留在苹果支付和应用生态链内，因为更安全、更便利。”
　　事实上，像国内视频网站一样在iOS与Android端进行区别定价的开发者并少，但在海外市场则是由于Google Play同样也要抽成，所以大多数开发者都是自行承担了这一成本，因此海外市场iOS和Android端内购定价基本保持一致。这也就意味着，用户在iOS应用中选择了IAP以外的支付渠道，唯一结果就是让开发者可以拿到更多收入，但代价却是更加繁琐的操作方式，以及更容易被攻击的支付渠道。
　　在App Store有着更加便捷支付方式、更贴心的退款机制加持下，有多少用户会抱着让开发者拿到更多收入，而麻烦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