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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雁 发表于: 2016-6-13 08:28:00|显示全部楼层|阅读模式

[刑事犯] 聂树斌案“真凶”王书金:案子我做的 知道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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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月17日,河南省荥阳市公安局索河路派出所干警根据群众反映将形迹可疑的王书金抓获。王书金供述其曾经多次强奸、杀人,其中一起在石家庄西郊作案。2007年3月12日,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王书金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强奸罪判处王书金有期徒刑十四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决定对王书金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王书金不服,上诉至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3年9月22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并对王书金供述的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事实不予认定。目前,该案已报最高人民法院进行死刑复核。

聂树斌案疑似真凶王书金:多活等于多受罪
源自:新京报
  一案两凶。王书金的命运与“聂树斌案”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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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金(中)在法庭上
  文|新京报记者张维 编辑:苏晓明
  校对:陆爱英


死刑犯王书金,已经在高墙里度过了11年。
  这11年,他始终在等待一个结果。他身背数起强奸杀人案,2005年被警方缉拿时,他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只是在死之前,他希望他所交代的事情,能被查清楚。
  “为什么石家庄西郊玉米地这起不认定呢?”这些年,王书金与辩护律师朱爱民见面时,一直问这个问题。
  正是这起发生在1994年8月5日的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案,让王书金案变得扑朔迷离。
  该案当年已告破,21岁的聂树斌被认定为凶手,于1995年被执行死刑。但王书金坚持认为,自己才是真凶。
  一案两凶。王书金的命运从此与“聂树斌案”紧紧捆绑在了一起。聂案一天未决,王书金便要继续等待。
  有人说,王书金把聂树斌的案子揽在自己身上,是为了多活几年。但王书金说,“多活等于多受罪。”
  “这种煎熬是一般人无法体会和承受的。”朱爱民打比方,王书金的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剑,而这把剑,随时可能掉下来。
  2016年6月6日,因客观证据不足、不排除他人作案可能性等问题,最高法决定对聂树斌案进行提审、再审。
  朱爱民对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说,等聂案有结果了,王案也就快了。

“多活等于多受罪”
  河北邯郸磁县看守所,9张床位的监室,王书金已经住了快四年。
  看守所里的人兜兜转转,他跟朱爱民说,在现在的看守所里,没有一个人待得时间比他长。
  在看守所里,他一直过得不错。因为案情特殊,他被特殊对待。他能和公安局长、看守所所长、医生直接对话;想吃什么可以和看守所所长直接反映,他能吃上别人吃不到的方便面和火腿肠。
  朱爱民对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介绍,前一两年,王书金一度吃得虚胖,看守所的干警提醒他要节食。
  今年4月,最近一次会见,他发现王书金,确实瘦了,身体除了血糖有点高,没有其他毛病。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看电视,看守所里的大部分时光,他都用来等待一个结果。
  2013年9月27日,河北省高院二审驳回上诉人王书金上诉,维持一审判处王书金死刑的判决。
  不久,王书金案进入最高法进行死刑复核。
  朱爱民明显感觉到,拿到死刑终审判决后的半年,王书金的心态相对平静。但最近两年多,隔段时间,朱爱民就会接到磁县看守所的电话,说王书金情绪波动,坐立不安,快帮忙做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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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3日,河北邯郸广平县南寺郎固村,王书金废弃的家,王书金的父母都已去世,只剩下两间废弃的砖房。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认识王书金11年,朱爱民知道,王书金性格内向,坐立不安是他表达焦躁的方式。
  王书金曾跟朱爱民说,原以为死刑复核在2015年就应该走完程序,没想到至今没有一个结论。这让他“心里没有底”。
  王书金另一位辩护律师彭思源也对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回忆,今年1月他见了书金,王书金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有些消沉,一直重复“拖的时间太长了,受不了了”、“还不认定,怎么回事?”
  “为什么石家庄西郊玉米地这起不认定呢?”王书金反复提出了这个问题。
  三个月后,朱爱民再次会见。王书金问他:“我从电视上看到了,中央开两会,是不是没时间管这件事情啊。光说延期,也没说啥原因。我认为这是拖时间。”
  朱爱民跟他说,有人说他把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揽在自己身上,是为了多活几年。
  王书金立刻反驳:“他们真的不知道,我多活等于多受罪。”
  “我干的,怎么把别人给杀了”
  2005年9月17日上午10点,河北广平县看守所,朱爱民第一次见到王书金。
  黑瘦、木讷、眼睛里没有一丝灵光,他口音很重,沟通要靠翻译。
  “有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叫聂树斌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
  朱爱民跟他说,这个小伙子已经被认定为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奸杀案的凶手,被判死刑,已经执行了。
  王书金突然抬头,怔怔地看了朱爱民有5秒钟,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陷入沉默。
  朱爱民推测,这可能是王书金第一次听到“聂树斌”这个名字。“我能感受到这对他心灵的冲击很大。”朱爱民回忆。
  几分钟后,王书金说,这是我干的,怎么把别人给杀了。
  朱爱民记得,当时,王书金可以清楚地画出现场草图。
  2005年1月18日,在河南荥阳警方的一次针对外来人口的治安排查中,王书金被带走。随后,他跟警方交代,自己在1994年11月至1995年农历八月间先后作案6起,其中4起强奸杀人案。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是其中之一。
  回河北石家庄指认现场时,时任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的郑成月得知,已经有人因为这起案件被杀。而此时,距离聂树斌被判死刑并执行,已经过去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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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5日,河北邯郸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王书金上诉一案,开庭前王书金的辩护律师朱爱民步入法院并回答记者提问。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第一次会见,他就跟朱爱民说,他已经给自己量刑了,肯定死定了。
  2007年3月,邯郸中院的一审判决宣布,王书金犯故意杀人罪和强奸罪,判处死刑。
  让王书金觉得奇怪的是,他稳定供述的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没有被认定。
  王书金不服,上诉至河北高院。上诉理由是,一审法院已经认定有自首情节,但没有体现从轻或减轻处罚;其主动供述石家庄西郊强奸、故意杀人犯罪是其所为的行为,是对国家和社会的贡献,一审法院没有认定属于重大立功是错误的。
  那时候,彭思源刚刚成为王书金的辩护律师。他回忆,当时王书金急于给自己“加罪”是出于想要获得灵魂救赎的朴素心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认,不想到了下面,两只鬼还要打架。”彭思源向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转述。
  但彭思源也承认,作为王书金辩护律师,如果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平反聂树斌案,可以为王书金争取到重大立功,他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六年未见的当事人
  2007年7月31日,河北高院二审第一次开庭后,两位律师却找不到王书金了。
  案件中断了六年。
  朱爱民跟高院主审法官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永远是“案子还在审理中“。
  一场审判无故中断六年,这是朱爱民执业生涯中,首次遇到这样的事。
  网上甚至传出消息,王书金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2013年4月2日,朱爱民到了河北省高院,问主审法官,王书金在哪里,他要申请会见,得到的回复是,不知道。
  第二天,再去广平县看守所,朱爱民被告知,不知道是被河北省调查组还是河北高院的人提走了,但不知道人在哪里。
  直到2013年6月,朱爱民和彭思源接到法官通知,案子可能再次开庭,并告知了王书金被关押在磁县看守所。
  2013年6月24日一大早,朱爱民和彭思源赶到磁县看守所,会见六年未见的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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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5日,河北邯郸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王书金上诉一案,持旁听证的人员可以进入审判庭旁听。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六年不见,王书金白了、胖了、口音没有以前重了,精神状态不错。“六年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见到律师,终于可以有人讲讲心里话了。”彭思源回忆,见到两位律师,王书金还有点激动。
  他跟两位律师回忆,这六年,他曾辗转河北省内包括石家庄、邢台等在内的多个看守所,分别停留个把月,再换到下一个地方。最终,2012年7月16日,到了磁县看守所。
  他跟律师说,这中间,被相关工作组要求翻供,不要“蹚‘聂树斌案’的浑水”;对方说,如果他翻供,就给他的同居女友和两个孩子办低保。
  据媒体报道,原河北省政法委书记、“河北王”张越曾直接坐镇邯郸,住了三天,在场外指导王书金二审,让王书金翻供。
  这中间,王书金的态度有过反复。但再次见到律师,王书金一口咬定,他才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的真凶。
  这一坚持延续到6月25日的二审第二次开庭中。
  据新华社报道,当天的庭审出现了中国诉讼史上罕见的一幕──被告人及辩护律师称这桩犯罪行为正是本方当事人所做,公诉方称被告人没有实施某桩犯罪行为。
  法院维持了原来的判决。2013年9月27日,终审判决书送到王书金手里时,朱爱民记得,王书金签字的手在发抖。
  那一次,朱爱民从王书金的脸上看到了不解和疑问。但他记得,2005年第一次会见时,王书金的脸上分明是如释重负后的坦然和淡定。
  彭思源对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总结,最开始,王书金面对死刑还很坦然,越往后拖,心态反而不那么正常了。
  “从魔鬼变回人形”
  与“王书金案”捆绑在一起的“聂树斌案”也因受到各方阻力,迟迟没有进展。
  聂案律师李树亭博客中回忆,聂案取证过程中的层层阻力曾让自己绝望,一度通过短期出家调节抑郁。
  查阅案卷材料也屡屡碰壁,由于没有判决书,聂家数次申诉被河北高院拒绝。后来,李树亭做工作从死者康某的家人处获得判决书,才得以立案。
  2014年12月12日,王书金案在最高法进行死刑复核期间,最高法指令山东高院复查聂树斌案。
  王书金通过电视看到了这个消息。“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真能等到那个案子了结,我也能踏踏实实地‘走‘了。”跟律师会见时,他有点欣喜。他知道,聂树斌的案子弄清楚了,他的案子也就快了。
  但山东高院的复查先后经历四次延期,前后长达一年半。王书金的死刑复核也因此悬而未决。
  在2015年4月底的复查听证会上,河北原办案单位代表做出辩解,称“程序上有瑕疵”,不影响聂树斌的犯罪事实。
  “现在看守所里有一个人在死刑复核了,他现在不吃饭。”2015年2月2日下午,朱爱民会见时,王书金无意间说道。
  朱爱民问他,那你呢,如果死刑复核下来了,你怎么办。
  王书金说,那有啥,都已经这样了,而且这么多年了,早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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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4日下午,河北邯郸中级人民法院,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到法院来申请明日王书金案的旁听证。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王书金曾多次和两位律师提到,如果那一天到了,他最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从河北逃亡到河南荥阳的十年,王书金认识了一位女友,并育有一儿一女。女儿2000年出生,童年几乎都是和王书金一起度过的。
  王书金案发后,女友带着孩子改嫁。朱爱民曾和王书金女友提到,等以后孩子长大了,可以带他们来看看。但对方回,不想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11年,没有家人来看过王书金,也没有送过一分钱或者一件衣服。王书金自己也知道,他以前做的事情,让家人“抬不起头”。当年回老家指认现场,村民纷纷拿东西砸他骂他。在乡亲们眼中他是杀人恶魔。
  2013年7月,彭思源曾去老家河北广平南寺郎固村寻找王书金的家人,对方都避而不见。
  彭思源辗转找到了王书金的一个侄子,对方只撇下一句话就走了,“如果需要见最后一面,我们可能会去。”
  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王书金只能通过照片来排遣。2013年7月,彭思源到王书金老家拍了故居照片,又找到儿女拍了合影。他特意把儿女的合影洗成了三寸,方便王书金装在口袋里,随时拿出来翻翻。
  回想过去的十一年,朱爱民觉得,王书金从魔鬼逐渐变回了人形。
  接到最高院提审、再审聂树斌案通知书之后,72岁的张焕枝老泪纵横,觉得“这些年没有白努力”。
  她对王书金的感情更加复杂。
  “我恨,如果他没有作案,警察就不会查到儿子聂树斌;我也感激,因为他敢于承认。”6月11日,提到王书金时,张焕枝提高声调,对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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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网 发表于: 2019-8-13 23:38:00|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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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树斌案“真凶”王书金:案子我做的 知道活不了

源自:新浪新闻综合
原文标题:对话聂树斌案“真凶”王书金:案子是我做的,心里知道肯定活不了

源自:中国新闻周刊

  “遗憾就是我犯的错太大了,有些事明白得太晚了”
  2019年8月13日上午,与聂树斌案息息相关的王书金案辩护律师朱爱民向最高法、最高检发出了重审申请书。王书金也通过其律师朱爱民转告《中国新闻周刊》:“咱犯了事,实事求是。犯了罪就认罪,不去逃避它。”
  河北广平县人王书金于2005年1月被抓获,他向警方供述曾强奸多人,并杀死四人,其中一起发生于1994年石家庄西郊的玉米地。
  当时主导审讯过程的河北公安民警郑成月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经他们事后走访、核查,这起位于石家庄西郊的案子,早在十年前就被石家庄警方侦破,“凶手”聂树斌已于1995年被执行死刑。
  “一案两凶”的吊诡局面,引发了社会热议。此后,王书金案的审理、聂树斌案的平反各自推进。
  两年后的2007年3月,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王书金死刑,但在判决书中回避了聂树斌案。王书金上诉,河北高院于当年进行了不公开的二审,但并未判决。同时,聂树斌母亲张焕枝的申诉得到了最高人民法院的回复,交由河北高院处理。
  此后6年,聂、王二人的案件一直没有进展。
  2013年,河北高院再次审理王书金案,王书金告诉律师,自己“被上了刑”,对方要求他改口供。但王书金在法庭上仍坚称,自己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的真凶。
  漫长的二审在2013年迎来判决,河北高院依然不认定此案由王书金所为。此后,王书金案进入最高法的死刑复核程序。朱爱民曾向最高法发出重审申请书,但无论是死刑复核还是重审申请,至今均未有结果。
  与此同时,聂树斌案在2014年底迎来转机,最高法指定山东高院异地复查。山东高院的复查工作四次延期,最终得出结论,原审判决缺少能够锁定聂树斌作案的客观证据,在被告人作案时间、作案工具、被害人死因等方面存在重大疑问,不能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性,原审认定聂树斌犯故意杀人罪、强奸妇女罪的证据不确实、不充分,建议最高法启动审判监督程序重新审判。
  最高法同意了山东高院的意见,决定提审聂树斌案。
  2016年12月,最高法第二巡回法庭就此案进行公开宣判,认为聂树斌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无罪。
  相比之下,王书金案至今没有任何进展,6年来,始终处在死刑复核程序中。
  此次引发王书金案律师朱爱民担忧的,是不久前被执行死刑的赵志红。最高法裁定,对赵志红供述的证据确实、充分的17起犯罪事实予以确认,4起犯罪事实不予以确认,其中就包括他曾自认为真凶的呼格吉勒图案(简称“呼格案”)。
  最高法刑五庭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赵志红作案的证据只有其供述,而其供述与其他证据存在诸多且重大的矛盾或差异,不能根据这样的供述认定赵志红实施这起犯罪事实。
  王书金案与赵志红有相似之处,都出现了“一案两凶”的情况。朱爱民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今年5月9日,最高法曾前往王书金所在的磁县看守所,提讯了他,谈话的主要内容正是1994年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案件。
  朱爱民认为,从时间上进行判断,最高法在复核赵志红案子的同时,也在开展王书金案的工作。“是不是会按照赵志红的模板来处理王书金?我也确实存在这种担心。聂树斌案、王书金案的社会关注度,远远高于“呼格案”,我希望最高法在处理王书金的死刑复核过程中,更加谨慎。”
  朱爱民说,如果这起案子最终也不认定是王书金所作,案件注定成为悬案。他认为,一来,对于该案受害者无法交代;二来,聂案的平反会不够彻底,因为疑罪从无并不等于无罪;三来,相关追责也会有一定的困难。
  此前,最高法刑五庭负责人在谈到赵志红案时表示,没有确认赵志红强奸杀害杨某某,对“呼格案”的再审无罪改判不应产生任何的不良影响。这位负责人说,“正是由于深刻吸取了‘呼格案’的沉重教训,人民法院才更加坚定地贯彻落实证据裁判和法定证明标准等司法原则,即使面对像赵志红这样的自认罪行的案件也不含糊,也不例外。”
  目前,王书金案代理律师朱安民向最高法、最高检发出了重审申请。他提出,希望最高法指定山东高院异地审理王书金案,或者由最高法直接审理。

“自己犯了事自己承担”
对话王书金

  因担心王书金情绪波动,朱爱民在最近一次会见王书金时,并未向他提及,赵志红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不过,朱爱民问王书金,如果最高法不将此案发回重审或提级审理,也不指定异地管辖,你怎么看?王书金略微迟疑:“那他们就不实事求是了。案子是我做的,他们不认定,就是不依法办案。”
  从2005年被抓至今,已过去14年。有人说,王书金幸运,因为“一案两凶”,苟活了十余年。但王书金从来不这么看,这是一种常人无法体会的煎熬。
  他告诉朱爱民,今年5月,最高法提讯他之后,临走时,他们跟他说,好好等,别想不开。
  2019年8月8日会见当天,通过律师朱爱民,《中国新闻周刊》专访了王书金。

中国新闻周刊
  最近身体怎么样?吃饭、睡觉正常吗?有没有过茶饭不思的时候?

王书金
  身体挺好。睡觉正常,吃饭还行,吃不多。没有(茶饭不思的时候),过去有过,邯郸开庭(注:2007年一审时)回来有几天不想吃东西。

中国新闻周刊
  之前听说你爱看新闻,最近还看吗?关心什么事?

王书金
  主要还是看法律新闻,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也关注。其他关于中国发展的新闻也看,国际新闻也看。

中国新闻周刊
  2016年12月,聂树斌案平反。当时你认为自己活不过那个冬天,但到现在快三年了。这期间,你的心态有变化吗?

王书金
  说不好。按照程序早该结束了,一直没信儿,程序走得太慢。现在我啥都不想,结果我心里知道──肯定活不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最高院的(人)说,假如不判你死刑,你怎么想?我说,不判死刑我也活不了。没地方去,就是出去打工,谁还要我。

中国新闻周刊
  你认为,你的死刑复核一直没有下来的原因可能是什么?

王书金
  主要是石家庄的追责没公布。最近没看电视,也不知道,也没人和我说。

中国新闻周刊
  之前不少记者问过你,怕死吗?你不同时期的回答略有不同,现在呢?

王书金
  怕死也没办法,我希望得到公正处理吧。

中国新闻周刊
  你害怕的是不可知的死亡日期,还是害怕死之前这个事情未了?

王书金:(害怕的是)不知道死亡日期吧。不可能(不予认定),咱犯了事,实事求是。自己犯了事自己承担,犯了罪就认罪,不去逃避它。
  其他三起案子都已经判了死刑了,(这起案子)判我没罪没啥意义。判我没罪(的话),法律太不公正了。

中国新闻周刊
  你以前说,如果聂树斌案不翻过来,到了地下,会被聂树斌怪罪。现在他已经平反了,如果这个案子也不认定是你所为,还会怕他怪罪吗?

王书金
  他肯定怪罪啊,对他来说,法律不公正。

中国新闻周刊
  现在想来,你觉得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王书金
  遗憾就是我犯的错太大了,有些事明白得太晚了。你比方说,现在上学,什么也学不会了,想起来后悔,晚了,来不及了。

中国新闻周刊
  对于身后事有什么想法和安排?

王书金
  孩子都跟着他妈。自己没啥想法了,家里没啥牵挂了。对不起哥哥嫂子,给他们带来麻烦了。
⊙作者: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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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远方的雁 发表于: 2016-12-7 19:08:02|显示全部楼层

王书金哥哥:宁愿他死后被狗吃 也不将其埋祖坟

源自:中国青年报
原文标题:王书金:卡在死刑复核的日子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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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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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金家老宅 杨海/摄
  在河北省邯郸市广平县南寺郎固村,很多村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王书金还没死。
  那里是他的家乡,在那里他曾经犯下多起强奸杀人案,其中一名死者离他家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
  他2005年就已经落网。在审讯过程中,时任河北省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的郑成月发现,王书金在石家庄西郊玉米地里犯下的一起杀人强奸案和另外一起案件高度重合。
  那时郑成月就感到了事情的蹊跷。只是当时还没有人知道,另一起案件中,那个已经被枪决的“罪犯”聂树斌,会成为未来十余年内中国司法界最耳熟能详的名字之一。也没有人想到,王书金的案件,会随着聂树斌案纠葛至今。
  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宣布聂树斌无罪,一直声称自己是该案“真凶”的王书金终于就要等来关于死刑确切的消息。
  一位接近最高人民法院死刑复核厅的人士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根据死刑复核的一般规律,王书金的死刑复核很快会出结果”。
  王书金的辩护律师朱爱民至今仍然记得,在二审的死刑判决书上签字时,他那双至少杀害过两个人的手,颤抖得握不住一支笔。
  后来,这种足以让他颤抖的恐惧一直没有远离,直到7日已经1167天。
  朱爱民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在与律师的会见中,他提到看守所里另一个等待死刑复核的人“饭也不吃”,然后感叹自己“过了这个春节,下一个春节就没了”。
  对于王书金的结局,南寺郎固村村主任万某一点也不奇怪。他向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回忆,村里治安队经常抓到他在邻居家偷钱,有时也偷女人的内衣。他工作所在的砖窑厂,老板也经常跑到村委会告状,王书金会在砖窑厂附近“劫路”,对路过的女人“动手动脚”。“不管熟人或生人,他都下手”。一个村民说。
  如今,提到王书金,村里的老人会突然提高音量反问,“这样的人国家为啥还保护他,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年?”
  自从2005年在河南荥阳索河路派出所供述出自己犯下的4条命案后,王书金的“生与死”就成了与众多人息息相关的问题。
  在律师朱爱民看来,王书金几乎没有“活”的可能,但“留他做活标本,对冤假错案有警示意义”;在警察郑成月眼里,王书金和别的杀人凶手没什么区别,给他“优厚待遇”,只是为了“给他洗脑”,让他坚持自己是聂案的凶手。
  其实在索河路派出所的那个晚上,他已经在生和死的问题上做出了最利索的选择。
  朱爱民记得,在后来的交谈中,王书金坦言,扛着逃亡10年的精神压力,在派出所那个环境中,他“实在坚持不住了”。
  “晚上听到警笛吓得出冷汗,平时上下班都走小路,看到穿制服的就会赶快躲起来。”曾采访过马金秀(王书金在河南期间的同居女友)的前《河南商报》记者范友峰对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说,在河南的10年间,“看似平静的王书金实际上一直生活在恐惧中”。
  “派出所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压力。”朱爱民告诉记者,当时河南的派出所只是在春节治安排查时,把王书金作为可疑人员带去问话。
  让派出所民警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看上去有些沉默木讷”的小个子男人,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主动供述出了自己的4起杀人强奸案和两起强奸案。
  也就是这个晚上,郑成月接到了索河路派出所的电话。在向河南方面征询嫌疑人特征时,郑成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用问了,就是我”。
  这是郑成月等待了10年的声音。
  1995年,王书金再次犯案后,趁警察进村排查前跑出了村子,开始了逃亡生涯。当时刚刚进入公安局的郑成月是办案警察之一。他清楚地记得“王书金”这个名字,那是他遇到的第一起凶杀案。
  挂了电话后,郑成月连夜赶到了索河路派出所。看见坐在审讯室里的王书金,郑成月用家乡话跟他打了声招呼,对方则平静地回答:“你们来了,我该回去了”。
  朱爱民记得郑成月曾跟他讲过,从荥阳押回广平的路上,刚刚交待4起强奸杀人案、两起强奸案的王书金,“睡得鼾声震天”。
  郑成月已经不记得这样的细节,但他也能看得出,和盘托出后的王书金所表现出来的“解脱”。
  与大部分逃亡的故事一样,索河路派出所的那个晚上后,王书金的一切本该都划上句号。可当他回到老家广平后,等待他的并不是故事的结尾,而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一案两凶”的事情很快被媒体披露,全国的目光也聚集在广平这座小城。郑成月认识到王书金的“不一般”后,开始对他“特殊照顾”。
  “看守所伙食差,没事就给他买点猪蹄、猪头肉解解馋。”当时主管看守所的郑成月,经常自己掏腰包给王书金改善生活。
  “一是怕他畏罪自杀,二是为了跟他搞好关系。”郑成月向记者解释。“用现在传销的说法就是洗脑,感化他。”
  外界的热闹也穿过了高墙缝隙,给已经准备好“赴死”的王书金带来了一丝波动。
  2005年9月,朱爱民在广平县派出所第一次会见王书金。他让王书金“给自己量个刑”时,然后得到了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死定了。”
  这场会见中他跟王书金提起了聂树斌案,当时“连笔都拿不好,签名都要现场教”的王书金告诉朱爱民,“人是我杀的,就由我来负责,跟那个人(聂树斌)无关”。
  一年半后,2007年3月一审判决王书金死刑。律师在上诉书里写下了这样的意见:“王书金主动供述石家庄西郊强奸、故意杀人案系其所为,应认定为有利于国家和社会、属重大立功。”
  这个时候,王书金已经不会再像开始那样可以好好睡觉,他甚至因为“想到死一整天都吃不下饭”
  与开始准备平静接受死刑的心态一起发生变化的,还有王书金原本已经逐渐平静的性格。
  在看守所,因为待得时间长,再加上郑成月的照顾,王书金成为了一个十几人牢房的“牢头”。郑成月向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回忆,有一次一个新进牢房的犯人和王书金发生了冲突,扇了王书金一巴掌。白天没说话的王书金在晚上睡觉前,忽然跟新犯人的邻铺换了铺位,声称“反正都是死,多杀一个也无所谓”。
  闻讯赶来的郑成月很快到了看守所,把那个新犯人铐起来后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替王书金出出气”。
  一审结束后,王书金更换了羁押地点,从此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内,没人知道他在哪里。6年间,郑成月在49岁那年被提前退休。也有媒体报道,王书金被转移了四次看守所。
  朱爱民再次见到自己的当事人时,是在2013年二审的法庭上。在经历过“消失的6年”后,庭审现场上演了司法史上罕见的一幕:被告人坚持要求追究未被指控的罪名,公诉方却千方百计地为被告人开脱。
  朱爱民发现,相比6年前,王书金思维敏捷了不少。他后来得知,这6年间,失去郑成月庇护,经常被人告知“律师出了名,不会再管你了”的王书金重新落入一个黑夜般的环境。
  “消失”期间,这个曾经只看戏曲台的农民,几乎每天都要看《新闻联播》和一些法制节目。
  在后来与王书金的会见中,朱爱民发现,这个沉默木讷的杀人犯开始主动与他谈起了国内其他的冤假错案。
  “咱杀人咱自己承担,冤不了别人。”在看到呼格吉勒图平反后,王书金对朱爱民说。他也告诉朱爱民,自己害怕死刑复核的时间拖得太长。
  “求生是人最基本的本能,长时间的等待对他是种折磨。”朱爱民说。
  二审判决死刑后,王书金与朱爱民的谈话时间慢慢变长。这个朱爱民眼中从来没流露过情感的杀人犯,也开始在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死亡前流露感情。
  他想见一面自己的哥哥,问问他为什么当初没把自己教育好,如今走上了这条路。
  他最挂念的,是自己的小女儿。他还记得,在荥阳时,他经常带着自己的小女儿沿着火车道,朝着北方一直走。
  火车道的北方是他的家乡,那里如今是他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郑成月记得,把王书金从荥阳押回广平,带着他到村里指认当年犯罪现场那天,几乎全村的人都在那里聚集,有人操起砖头砸向这个曾经的邻居。为了保证王书金的安全,郑成月专门派来两名武警维持秩序。
  如今,当年犯罪现场的那口老井已经被填平,王书金打工的那个砖窑厂也只剩下一处深坑,但村民还是无法忘掉这些伤痛。他的哥哥王书银这么多年来在村里还是“抬不起头”,有村民记得,王书银曾明确说过,“他死后就算被狗吃了,也不会让他埋在祖坟里”。
  (实习生:闫畅对本文亦有贡献)
 泡泡老忍者 发表于: 2016-12-3 14:48:00|显示全部楼层

聂树斌案疑凶王书金:下个该我了 骨灰扔哪都行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专访“聂案”疑凶王书金:下一个就该我了,骨灰随便扔哪都行

  “我作了案,让聂树斌含冤为我顶罪,这不合理。”“我心态一直挺平和的。我就等着。”
  “啥都放下了。我以前还想着执行死刑之后能够骨灰回家,现在想想,也没理由回家了。不回家了。我的骨灰随便扔哪里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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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犯王书金。资料图
  文|新京报记者张维 编辑:胡杰
  对话人物:
  王书金,49岁,河北省广平县农民。2005年1月,在河南荥阳落网,供述了多起强奸杀人案,其中包括1994年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奸杀案,即“聂树斌案”。
  2007年3月,邯郸中院以王书金犯故意杀人罪和强奸罪一审判处其死刑。王书金以其供述的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奸杀案未被认定为由向河北省高院上诉,直到2013年9月,河北省高院二审宣判,认定发生在石家庄的奸杀案非王书金所为,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报最高人民法院进行死刑复核。
  截至“聂树斌案”昭雪,王书金案已经卡在死刑复核阶段1162天。
  2016年12月2日中午,王书金吃完午饭,坐在河北邯郸磁县看守所的监室里看新闻。这是他在这个看守所的第五年,在高墙内的第十二年。
  央视《法治在线》播发了一条消息,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宣布聂树斌无罪。
  这意味着,与“聂树斌案”如影随形十多年的“王书金案”也将有个了结。
  关注聂树斌案的人认为,“聂树斌案”、“王书金案”纠葛十一年。王书金也在司法机器的缝隙里多活了十一年。
  他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却通过看守所里的电视,了解了司法体制改革,关心重大案件的程序是否公开透明。王书金的一位代理律师彭思源评价:“他久病成医”。
  在得知聂树斌昭雪后,王书金现在是什么状态?他这些年在看守所中等待死刑复核的日子是怎样的?带着这些疑问,12月2日,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委托王书金辩护律师彭思源将问题带给王书金,试图了解这个死刑犯的心路历程。

谈聂案平反
“聂树斌没干这个,他就应该无罪”

  剥洋葱:知道聂树斌案平反了吗?
  王书金:知道,中午看央视《法治在线》知道的。今天上午公开宣判,聂树斌无罪。
  剥洋葱:你有什么感想?
  王书金:聂案判了,下一个就该我了吧。宣布他无罪,说明国家法律公正,我相信法律。
  这个案子改判了,我觉得司法机关会来提审我。只要查清楚了案子,我该负什么法律责任就负什么法律责任,该受什么刑罚就受什么刑罚。
  剥洋葱:从2014年12月“聂树斌案”复查到现在,你一直在关注案件进展吗?
  王书金:是的。
  剥洋葱:复查一直延期,每次延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王书金:延期一共是四回。每次延期,我都想是这案子复杂吗?我觉得这案子挺简单的啊。今年6月立案再审后,最高法第二巡回法庭来提审过我,后来就没消息了,这几个月,我晚上看新闻,要是没有(聂案的消息),就有点焦躁,希望最高法复查早点出结果。我关注的是和我的案子有关的案子的进展。不过我心态一直挺平和的。我就等着。
  剥洋葱:2014年“呼格吉勒图案”平反,她母亲在电视上哭,你当时也哭了?
  王书金:我也掉眼泪了。她儿给冤了。我心里不好受。
  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你在电视上看到聂树斌的母亲了吗,你想对聂树斌父母说什么?
  王书金:聂树斌没干这事,他就应该无罪。我自己在石家庄作了案,让聂树斌含冤为我顶罪,这不合理。我对聂家人不了解,之前朱律师(指辩护律师朱爱民,记者注)来见我,说张焕枝恨我,我觉得恨我没用。我交代在前,他们申诉在后。

谈死刑复核
“以前我还挺恐慌,现在我也不那么恐慌了”

  剥洋葱:这些年有哪些人来提审过你?分别是什么时间?
  王书金:来这个看守所的第二天(2012年7月16日,王书金被关押到河北磁县看守所:记者注),邯郸市公安局的人提审过我。
  2013年11月左右(2013年9月27日,河北省高院二审维持死刑判决,随后案件进入死刑复核阶段。记者注),最高法刑三庭的两名法官提审过我。
  2015年3月,山东高院的法官来过。
  2016年8月4日,或者是10月4日,记不清具体日期了,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的5位法官来提审过我。之后有个月的31号,最高人民检察院也有五六个检察官来过。
  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分别问了你什么内容?
  王书金:都是问我石家庄这个案子的具体过程。
  剥洋葱:他们质疑你说的内容?
  王书金:没有。他们就是听我说。
  剥洋葱:除了2013年11月前后最高法死刑复核小组来提讯你,之后还来过吗?
  王书金:没有。
  剥洋葱:看到别人死刑复核下来的状态吗?害怕吗?
  王书金:这个是保密的,我不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要是我的(复核)下来了,我也不会恐慌。
  剥洋葱:现在还想自首立功吗?
  王书金:一审法院已经认定了我的自首情节。立功这个事情太复杂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由我说了算。我今天看电视,聂树斌家人要求启动追责程序,当时“呼格吉勒图案”也启动追责了,这事应该还要调查,不知道追责的人数会不会超过“呼格案”?
  (代理律师彭思源称,聂案平反后,将向最高法死刑复核庭申请发回重审王书金案,并向法院主张,王书金有立功或重大立功表现。记者注)
  剥洋葱:下一步你的命运怎样,你想过吗?
  王书金:我犯的这个事儿在这儿,以前我还挺恐慌,现在我也不那么恐慌了。我的死刑判决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变化,我有思想准备,可以坦然面对。什么事情也都考虑到位了。
  剥洋葱:2005年被抓到现在,有人说你相当于多活了十年。你怎么看?
  王书金:我肯定是多活了。普通老百姓都明白的事情。
  剥洋葱:这些年有过绝望或者害怕的时刻吗?
  王书金:没有害怕过,时间长了就不害怕了。绝望是有过的,但是我想着不能给所里的领导找麻烦,所以还是先等着把程序走完。

谈监室心态
“啥都放下了,骨灰随便扔哪都行”

  剥洋葱:平时在看守所里做什么?
  王书金:吃饭、睡觉、看电视。
  剥洋葱:在看守所里最常想到的人或者事是什么?
  王书金:我的哥哥嫂子。想他们在家里过得怎么样。他们肯定受我这个事情的影响了。
  剥洋葱:你现在心里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王书金:啥都放下了。我以前还想着执行死刑之后回家,现在想想,也没理由回家了。不回家了。我的骨灰随便扔哪里都行。
  剥洋葱:这些年心态有变化吗?
  王书金:没变化,身体不如以前了。有糖尿病,还有脑梗,一直在吃药。现在病也感觉没什么了,但是血糖高,要尽量少吃点。
  剥洋葱:家里没有人来看过你,你会觉得很失望吗?
  王书金:不会。是我先对不起他们。
  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如果最后还可以见到家人和朋友,你最想见谁?
  王书金:我的哥哥王书银,但他可能不想见我。我从小到大心里憋的事情想对他说,但都没有说过。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什么原因他清楚,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弟弟妹妹的教育他没有尽到一点责任。光靠武力是教育不好人的。
  这一路都走过来了,回头一想,就知道原因出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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