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喆谈金融工作会议：任务是重塑金融秩序

　　国家发改委国际合作中心首席经济学家万喆　　“新莫干山会议·2017”定于2017年9月15-17日在浙江省德清县莫干山举行，主题为“科技创新与社会变革”。国家发改委国际合作中心首席经济学家万喆从历史纵深的角度，讨论金融工作会议每一次决策、对策的逻辑，它背后的金融逻辑、市场逻辑、经济逻辑。她认为，对于原则、任务，是对金融的归位，要对金融的秩序重塑。

以下为演讲实录：
　　万喆：我今天的题目是讲一下关于金融工作会议的解读，金融工作会议实际上已经过去了那段时间了，关于它的解读应该是比较丰富和深刻，基本上能解读的包括一些角角落落也都解读了。今天我来讲这个金融工作会议解读，我想可以从历史纵深的角度看一下。也就是就跟大家分享一下它的每一次决策、对策的逻辑，它背后的金融逻辑、市场逻辑、经济逻辑。
　　我讲的时候分为三个部分，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首先我们讲过去，大家都知道，这是第五次金融会议，前面已经举行过四次金融工作会议，就可以发现第一次金融工作会议是在1997年11月，第二次是2002年2月，第三次是2007年1月，第四次2012年1月，第五次2017年7月。我们看到它的规律是五年举行一次，也可以看到前四次都是年头年尾的时候举行的，只有这一次会议又再隔了半年就举行，而且准备工作当中有很多可能是内部的意见，无论是目前的金融工作还是金融市场的走向，可能大家的意见实际上不完全一致。第四次部署了八项工作。第五次成立了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在这五次会议当中，中国的经济以及中国的金融到底呈现出一种什么状况呢？我认为实际上不只要看决策，要看它的背景是什么才能知道这个决策从何而来，怎么样做才是对的，所以我就在下面列了一张图，红线是当年M2，都是万亿人民币的单位。蓝线是GDP，我们可以看到五次金融工作会议当中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第一个是我们的经济增速实际上是在高速发展的。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看M2增速是8.76%，15.92%，35.15%，85.59%，163.13%，它的增速是快于GDP增速的，也就是上面的红线，而且它的增速差在不断的拉大。
　　因此我们也可以看到，实体经济在不断地发展，M2的发展速度要比它快的多，这可能就是我们金融工作会议整体的角色不断改变的大背景。第一次金融工作会议当然是一个内外交困的现象，是在1997年11月份举行的，为什么说它内外交困呢？大家一看时间就知道，从外部来看亚洲金融危机刚刚发生，包括中国香港也受到很大的冲击，从内部来看当时银行不良的状况非常严重。我们可以看到银行不良资产率在1997年前后到1999年的时候上升到百分之44点多的的状况。事实上在1997年开会的时候，有的银行已经资不抵债了。在城市银行里面大概有20%多情况是比较糟的，在农村银行系统当中会更糟。当时实际上第一次金融工作会议开的时候，为什么会开这一次？当时金融市场不整顿是不行的。
　　当时主要是加强中央对金融系统的集中统一领导，首先是分业监管体系服务建立，也就是刚才说的保监会、证监会在当时成立了。另外一个是商业银行“脱困”，我们看到商业银行的状况不容乐观，第三个是央行的管理体制改革。
　　具体的我们可以看到，包括证监会、保监会在当时成立有一个背景，现在要准备分业管理了，因为把他们从央行的系统过去包括商业银行、证券等等可能都在央行整体的大部门里面。现在就确立了一个将来分业监管，就要把证券、保险信托等等要分开来，要分业而治，分业监管。另外就是成立了四大资产公司，商业银行“脱困”实际上这也是不可或缺的非常重要的一步。第三，就是人民银行的体制发生了改革。为什么不良资产在整个银行情况这么严重呢？实际上跟地方上人民银行都是以省为单位进行分布的有关系的，在以省为单位进行分布的时候，难免要受到省部地区管辖，在行政的概念下免不了要背很多的不良资产，所以把人民银行的体制从省级变成了跨省的体制。
　　第二次是在2002年。2002年时间我们也可以看到了充满机遇也充满了挑战，中国在2001加入了WTO，总体来说是一个机遇但是总体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我们整个金融市场的秩序应该说还是比较混乱的，不管是信用体制或者金融秩序的意识相对还是比较薄弱的，所以这一次是前一次的深化和扩展完善金融体系、市场体系和监管体系，包括金融风险监管框架，整个体系就完善了。我们看中间这长图从国务院下数这边是中国人民银行下面就是三会，一行三会整个体系的架构就在当时比较完整的显现出来了。另外几点包括推进国有银行的综合改革，农村信用社改革，以及规范发展证券市场。
　　这个是我们是可以看到当时重要决议和后续的一些金融改革，尤其是农村信用社的改革在当时实际上是获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第三次2007年全国金融会议，在这次实际上会发现无论你国家经济如何强大，每一个阶段都会有每一个阶段的矛盾。2007年我们知道这次发生了什么事儿，WTO有一个五年的保护期，这个时候就到期，中国就必须要兑现承诺，我们说金融市场保护期过后就会降低金融市场的竞争壁垒，这对我们来讲又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仍然有一些旧的矛盾，以及出现了一些新的矛盾。因此这一次金融市场化改革的推进。
　　实际上我们要看到前两次主要是建制，到了第三次市场化大命题的推动，一个是完善农村金融体系，大力发展金融和保险市场，推进金融业的开放。这个跟我们现在所提倡的一些都比较类似了，都可以见到当时的雏形，我就可以看到债券市场得到非常良好的发展，当时讲的时候多层次的资本市场能够有一个良好的促进，所以我们看到战略市场有一个比较大的促进。另外一个当时我们国家外汇储备在不断增高的过程当中，因为我们经济增速是比较快的，在一个非常好的时期，外汇储备不断地增加。在这一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成立了中投公司，使得外汇能运用，或者市场化运用得到了非常好的相应。这个是刚才这些决议后续的金融改革，应该说这些改革对现在都有着非常长远、深远的影响。
　　2012年实际上从第一张图就可以看出来，因为随着经济增速还在增加，但M2的增速增加得更加快。金融市场内生矛盾、金融与经济或者与实体经济的矛盾也变得矛盾冲突越来越大了。因此从第四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以后，我们就会发现这个矛盾从金融市场，已经转向了金融和紧急之间或金融的实体经济之间的一些内生的关系。
　　2012年这个年头也是非常有讲究的，2008年全球美国的次贷危机爆发了全球的金融危机，中国在这里面也受到了负面的影响，也得到了正面提升。但是在2009年的时候有一个四万亿，这四万亿在最初的时候还是起到了非常相当大的提升作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负作用也渐渐显现，从整体经济来说，2012年实际上是到了负作用非常明显的局面。那么从全球来看，都处于一个危机后的状态，货币放水或者货币宽松成为常态。因此在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看到，实际上它提倡创新与监管协调。
　　我们可以看到右边是五个坚持，当时第四次金融会议是温家宝总理主持的，他提出五个坚持，当时就提出来，现在也提出来要防范风险，地方债务的风险包括对外开放的一些。有很多目前提出来的风险，包括金融应该服务实体经济，在当时都提出来过。我们需要看到的是虽然当时也提出来了这些想法，但是总的思路还是非常正确的，可能某些想法过于概念化，所以事实上它开启了金融自由化的周期不断没有达到所有的目的，反而是有些事情愈演愈烈了。从这上面就可以看到了，2012年以来金融业的增加值就越膨胀，从这个之后膨胀的速度和幅度都变得很大。
　　因此正因为有这样的过去，我们才有这样的现在，第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它的经济背景是什么呢？第一个整个宏观经济的增速是下降的，在一段时间的高速发展以后进入了新常态，从高速变成了中高速，过去的我们经济增速大概都是在8%，现在已经降到了7%以下。而全国的固定投资增速从过去的20%降到了10%。工业面临去产能，去库存问题。
　　从整个货币来看，我们货币是宽松的，财政也不断的助力，这造成了什么问题？实际这里面的泡沫也是在不断地增加的，所以我们看到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其实有七次降准，八次降息，所以我们先看到是股债双牛。我们看到的数据，它实际上就可以看的到在经济当中这个泡沫因为宽松实际上泡沫不止蔓延在一个市场，在每一个市场都在溢出。另外一个，整体的金融监管是比较放松的，我们也能够看到无论是实体经济的企业或者是地方的GDP或者各种金融机构，各种大企业，实际上都跟金融是有关系的。我们看到金融机构实际上扩张的速度都非常惊人，因此我们就可以看到金融风险实际上是在不断地累积。
　　因此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就召开了2017年第五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这次中央金融会议，我想在座的各位对前四次印象不是特别深，为什么对这次大家为什么都这么重视呢？我觉得是在经济里面矛盾现在是比较突出的，所以大家就觉得中国的经济何去何从，咱们发展到现在也很不容易，接下来怎么走能够走得更好呢？人人都很关心。
　　对于原则、任务我有自己的总结，我觉得是对金融的归位，过去我们的经济变成了脱实向虚是比较严重的，这一次三大领域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作用，所以服务实体是金融的归位。
　　第二个就是要对金融的秩序重塑，怎么重塑金融秩序呢？就是强化监管，这个是提了再提的。包括从去年权威人士出来讲话的时候，就表达了这个内容，当时重视度还不够，包括今年还在猜过了一段就没有了，不会的，它会继续下去。
　　这四个图主要可以看到目前整个金融市场的秩序当中，飞速发展是一件好事，但是飞速发展和规模扩大是有点过快的。因此我们看到现在的监管，包括刘士余还写了一篇文章，大家为了国家的家国情怀做点什么。那么对于央行来说，就搞宏观审慎，监管就是MPA考核，这里面有很多指标是银监会的指标，但是资本充足率和广义信贷银监会的指标有所不同。实际上它主要是防止银行的广义信贷扩大。因此MPA实际上与过去微观审慎框架有什么不同？在统一时间点，大家互相有什么联系，一个是时间轴上，在同一个机构风险是如何累计的，它是比较全面，这个是银监会发布的相关文件。
　　另外我觉得特别值得一提的话中间蕴含的是金融反腐，2012年特别着重的一提再提，反腐败在金融领域也不断地在深入。另外一个要讲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最主要是维持稳定，要稳中求进。
　　包括科技金融我觉得也有类似的一个问题，因为它确实有很多目前并不能完全知道它对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效用，但是大家如果来做这个的时候，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对于习大大提出来最为关心的是维稳、金融反复、金融加强监管这三点我有没有违背。
　　最后我再简短的是讲一下将来，总体来说，对于金融重新对框架有一个再塑造基础，它的内涵实际上是只有弹性的。也就是说从短期来看，现在是一个协调机制，从长期起来看是对央行的监管，再从长期来看，它还纳含财政管理在里面。所以将来究竟能够如何发展我觉得还是非常可期的。
　　我觉得这次金融工作会议提出，金融战略要对金融总体安全观有一个总体的意识，我们要谈到说金融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就是我们最后需要有一个大的金融战略，能够来指导全局。这是当时我写的一本书，当时就提出中国国家金融战略，有一个整体的思路构建。我认为这一次正位，中央事权就是对金融的正位，因为我认为金融是工具也是武器，金融是市场也是战场，金融是权利也是权力，金融是经济也是政治，金融是国际也是国策，这是我说的金融要有态度、厚度、高度，因为它是国策。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