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癸丑。谕内阁。恒训奏。特□□□尔□才不胜任之协领请开缺降补一摺。镶黄正白满洲二旗协领札朗阿。自光绪元年承管成都驻防马厂地亩。并不实心经理。任令承种民人积欠租米至六百余石之多。且有私葬坟茔。私相顶佃等弊。该协领漫无觉察。实属办事颟顸。才不胜任。札朗阿著即开缺。以佐领降补。所有厂地事宜。著恒训另派妥员。将历年积弊。彻底清查。认真整顿毋稍含混。
甲辰。成都将军恒训等奏。遵旨查明马厂积弊。派员丈出新垦各地一百余顷。应徵租银五百余两。拟请援案拨作书院膏火。暨旗员路费。以示体恤。降补佐领札朗阿、年力就衰。请勒令休致。从之。
以上参 奏表明在光绪年间成都驻防沙河堡马厂管理者为协领札朗阿,札朗阿镶黄正白满洲二旗协领,为官从
三品,因对马厂田地“不实心经理”被参降为左领,(四品)被勒令退休。(佐领,正四品。驻京师者置於参领之下;驻防,则置于协领之下。战时领兵官,平时为行政官,掌管所属户口、田宅、兵籍、诉讼诸事)
按清初马政,牧场马厂设置牧长,牧副,牧丁;辖以协领、翼长,总管。札朗阿不能以协领衙门官员被参,还是以沙河堡马厂官员被参,都说明沙河堡马厂管理者的官品相当的高,与太仆寺及上驷院直属马厂官员官品同阶。
马厂职官总管一人,统理马场事务。
其下设立了管理和守戍两个部门。管理系统的职官,设总管二人,设左领十人,负责马场的日常管理。其余牧长、牧副及牧丁,各视马群之数而设。其中牧长与牧副每群各设一人,每群骒马200──300(匹)。牧丁,骒马每群设七人。由他们负责马匹的日常畜养。卫戍设副管一人,设防御二人,设骁骑校三人,设护军校八人,并即令兼副总管、左领、牧长等缺。设护军二百余人,即令兼充牧丁。由他们负责马场的侦捕之事。对于盗窃场马者,牧丁等私卖者,私与人乘者,擅垦牧地者,皆拿报。马场另设笔帖式十人,负责统计造册事务。马场职官的任用,皆由马厂总管拟定人选送成都将军上渝补放。对牧长、牧副、牧丁、护军及左领、笔帖式等。皆由马厂总管挑补任用。马场官兵皆用驻防满蒙旗人。
马厂满蒙旗人均带家眷住在右营左哨千總防汎地①“大营门”右则南北古道两边。这里交通方便,陆路可乘车坐轿,水路漕运经沙河、锦江,从水东门入金河直达满城。兵营设有岗哨,帏杆,围栏,由于马厂规模宏大设备具全,设有护军,官衙,仓房,操场,跑马场,漕运船只,陆运车马抬轿,粮仓,堆房,马棚,营地。除马厂庄户散居各处外,周围十多里均无住户村落,马厂濠沟之内完全是一住空旷满城。它是成都满城驻防八旗人员在成都最大的一个后勤保障根据地;也是成都另一座在郊外的“满城”。
嘉靖十一年为了方便旗人朝拜,(由于满汉分治)旗人在兵营及军马场秀水河边建起了一座關帝廟,大殿、前殿,是典型清代建筑,梁式木构架,红墙黄瓦,屋脊都塑有“双龙抢珠,庙内有许多清代的石、木刻对联、匾额。庙内苍松翠柏,左则有一大莲花池,池中有一凉亭,曲桥石雕栏杆,叠隔其间,绿水满波映衬古庙,庄重幽雅。
为洗脱杀生罪孽,园内置有放生池,夏有荷花秋有莲,每年是四月八日佛诞辰,满城的善男善女乘车坐轿,购些鱼、鳝、龟来自已的属地沙河放生,关帝庙烧香拜佛,顺便游览风景秀丽的秀水河观景赏花,到雷打嘴踏青郊游成为风气。
历史上的沙河堡曾因马厂一度辉煌,特别是放青时节,东大路上,时有膘肥体壮马群,飞驰而过。
沙河边设置沙河铺铺司,这里是成都的第一站,过了沙河就算到了成都,当然出了沙河铺也就算出了成都,因官场与民间都十里相送的民风民俗,中线东大路牛市口至沙河铺之间自然形成了一段迎官路,(民国改为中心路)这段路虽说没有街景店铺繁荣,来往客商只要见到沙河铺铺司的灯笼,总让人有种“到家了,上路了”的感觉了,迎往者难免寒暄热情,起程的图个吉利,烧香许愿,
/高宗純皇帝實錄(二)/卷六十五/乾隆三年三月下
四川巡撫碩色奏、川省牛疫。請酌借倉穀。為買牛之需。得旨、知道了。牛疫之災。川省每有。當思何以消弭方好。
早在康熙7年,四川巡抚张德地为了安抚民心,稳定社会,便在毗邻的牛市之外修建了这一牛王庙消弥瘟疫,但收效甚微。
乾隆三年四川巡撫碩色依据乾隆黄帝朱批,请成都将军磋商良方,成都将军令驻防马厂蒙族马官定期在牛市口施舍,发放草药治牛传为佳话。民间传说无依无据,但在民国之后,成都东门牛市口马车场确有个卖草药的高手满达子马、牛医生,听说都是沙河堡马厂的蒙古人。
雍正二年議准八旗存留牧場并牧場餘地差八旗都統一人率户部賢能官二人毎旗賢能官一人令直督委道員一人公同察勘其有可以墾種者交與地方官招民墾種其不堪耕種之處仍交八旗作為牧場(钦定八旗通志卷七十五驻防牧场)
雍正五年(1727),擢四川提督黄廷桂疏言:“四川三面环夷。(四川三面都居住着少数民族)军械多敝缺,现饬修补。川马本不高大,又日系槽,多羸毙。令在丰乐场后荒山督牧。(川马本来矮小,又每天拴在槽里,所以大多瘦弱不堪。正命人在丰乐场后荒山督牧)。丰乐场应在何处无需过多考证,但此奏能反应出养马方式的变迁,官员对马厂建设之重视。
嘉慶二十二年覆准。 四川成都滿營馬廠開墾山坡地畝。 每年徵收租銀四百七十六兩五錢。按年造入支款冊報查覈。
(清会典)
戶部二/卷二百五十九 戶部一0八/俸餉一二/優恤俸餉:
又諭。成都駐防兵丁。以馬廠地租、暨加卯鼓鑄餘息等銀充賞.......四川省綠營兵丁。以加鑄帶鑄餘息銀充賞。
成都府华阳县沙河金井湾成都驻防马厂,初期馬廠牧地界限模糊。文献中只知为六千二百八十六弓,从当地客家迁入落户的年代,原由,土地获得的时间,分析,其马厂牧地的占地面积远远大于这个数,可以这样说,在成都府华阳县境内沙河以东至简阳界碑的青苔山,沙河与锦江汇合之北的老大路(保和,石灵、西河,落带)大片东山浅丘地域均有马厂牧地的历史痕迹,(人工围栏濠沟);随着招民垦荒,移军屯田,旗地牧场的勘查整顿,及垦荒还田的朝政,马厂规模也随之减少,最后只剩下大官堰,秀水河,沙河堡,乌龟坝,吴家山等水草茂盛之地。这些地带挑穵濠溝。重整封堆。不准再行領墾。以重牧政而杜姦萌。
沙河堡驻防马厂,早期主要以圈养为主,所为圈养,则以马厂“外圈”散落近郊牧地放养,统称“放青”。惟空有栏圈,而马无一匹。外圈职责,为专司放牧。春草初萌时,先牧马群于马厂郊外山岗,日出开圈,日晡收栏。
四月之后放青至霜降,牧马入圈,归棚栓养,后来由于马厂大量凹地被开垦还耕,为避免放牧踏踩禾苗庄稼,
马厂逐渐改放青为圈养,草料豆乾所而费用均在马乾银内支付,不够之处均在马厂田租金内支付,以保圈马膘肥体壮。乾隆朝以后,各驻防均将部分马厂地招垦收租,马厂地亩变成了各驻防的耕地,其所得租银为该驻防的额外收入,用以周济贫困的驻防兵丁和发放“红 白银”等。
成都驻防于乾隆二年奏准, “将低洼听开田二千四 百零六亩”,于三十一年, “又查出私垦水田九 百一十二亩零,旱地一 千零七 亩零”五十四年, “查出祈垦水田一百九十八亩,旱地三百 一十二亩,改垦水田九百 六 十 四 亩”嘉庆十年“查 出马厂山坡草地新垦旱地一 千一百一十一亩三分,旱地改水田三百二十 一 亩②。终上所述,乾隆到嘉庆十年,成都驻防马厂牧地就被开垦7294亩。
沙河堡驻防马厂随成都八旗驻防,历经清代二百六十八年,到宣统年间,沙河堡马厂实有牧地基本尚失,剩余的几千亩良田熟地,散落在马家沟,雷打嘴,大官堰,秀水河等地,全部租给细户耕种,牧场子变成了庄园,马厂官员演变成庄主。
据有關資料记载,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七月二日,“清政府令群臣就如何全行化除满汉畛域各抒所见。大臣们纷纷上奏,不外乎任官不分满汉,旗民通婚,旗民同刑,撤驻防,移京旗屯垦东三省,旗人人民籍等等,还有建议满人用汉姓,旗人穿汉服者。当时虽也有人反对融合满汉,尤其反对裁旗,认为这些均是治标之术,不会产生什么效果;况且裁旗虽有可能消除汉人之怨,然而“汉人怨可以致乱,满人怨独可保长治乎?且赡饷弗给,必为别计资生,旗制既更,仍当添练兵勇,以彼较此,费适相当,尤知二五而未知一十也”。这一消息传到成都,旗人将军绰哈布获悉清廷有意“裁旗”,便打算将原租给汉民的成都东门外沙河堡的马厂田收回,分给旗兵耕种,消息传出后,引起旗兵不安。成都旗营发生了震撼一时的“围哄将军衙门事件”。
早在清朝初期,为防止旗人沾染汉习,依据满汉分治的原则,成都将军就准备将满城迁到城外沙河堡马厂属地,由于遭到大多数旗人的反对,使之愿望付诸火炬。
宣统三年(辛亥)十月十八日,成都发生巡防兵变,四处抢劫,城内大乱,伊昌衡认为兵变系赵尔丰唆使,将之擒杀,当时谣传“排满”成都旗人惶恐不安,惊恐万分,旗人多主张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出城拼命,于是将装备精良之三营旗兵,分布于少城城墙设防,对于所有精壮旗丁发给刀矛武器,堆积柴禾,一旦战起城破,即行焚屋自尽。
有旗人主张,将其家眷移至郊外马厂以防不测,坚守城池,鱼死网破,大多数旗人担心家眷被劫为人质受辱,坚持同生共死,因此沙河堡驻防马厂只留小量护卫,官兵及家眷全部撤回满城,随和平易旗成功,八旗驻防马厂从此消失,所有田地被军政府接收,“官厂田”变成了“官田”最终完成了它的历史史命。
二零一二年五月十一日申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