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年出版的《改革都有红利吗?》一书,是[澳]雪琪先生主要以清朝政权历史五个阶段切片改革红利分析兴衰成败,很有创意。但美中不足的是,雪琪先生在前面《自序》中说:1911年“引爆辛亥革命的四川保路运动,本质上就是既得利益集团上下其手,所挑动的政府与民众的对立”。但这是对1911年四川保路运动保家卫国、反帝反封建历史意义的歪曲。原因是由于有范仲纯这样一批早期学人对马克思主义自觉的宣传鼓动,四川保路运动可以说是中国第一次的马克思主义群众革命运动,它为后来的辛亥革命和“重庆组织”及“上海组织”,都创造了部分条件。例如,在四川保路运动过去100周年,2011年3月12日《重庆日报》在头版发表了新闻稿《91年前的今天 中国最早的共产主义组织在重庆诞生》。2011年3月13日《光明日报》也发表《我国最早的共产主义组织成立于重庆》。说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必然。 因为马克思非常重视全球难民、灾民、饥民、移民现象的解决;特别是他看到鸦 片战争、太平天国革命等,带来上百万的华工、劳工流入欧美亚洲的强国,苦难比所在国的工人阶级还甚,极大地影响了1847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写作《共产党宣言》;和1858年马克思、恩格斯在《纽约每日论坛报》上发表多篇揭露鸦 片贸易的卑劣,谴责西方殖民者的评论等事实。从“湖广填四川”到保路运动,从远古巴蜀盆塞海洋山寨城邦海洋文明以来,几千年中多次兴衰轮回,难民、灾民、饥民、移民现象深重世界罕见;所以当马克思主义指引的1871年巴黎公社起义等政治新闻,传到巴蜀一些城镇,即使住在大山和偏远之处的个别大户人家,也有所耳闻。他们中的一些巴蜀有识之士,对难民、灾民、饥民、移民兴亡轮回重演的敏感和考虑,注意联系四川自身作传播,也就在情理之中,这使社会主义和共产党并不神秘。 如四川盐亭县北面大山区石牛庙乡,大户人家范炳南就是其中之一。范仲纯受父亲范炳南的影响和指派,1906年入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系求学,专攻马克思学说,并与1907年先后入该校的李大钊、陈独秀结识;而陈望道也是1915年入该校的同学。范仲纯1910年学成归国后,就开始在成渝和盐亭县内的新潮人士家庭朋友聚会中,宣传马克思解决难民、灾民、饥民、移民现象等,说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好东西。正在这类早期的中国马克思主义追随者们,支持和鼓舞了张澜、吴玉章、蒲殿俊、罗纶等发动和领导的1911年四川保路运动。 但2010年4月11日上海的《东方早报》,发表陆建德先生写的《烈士之死──关于四川保路运动的札记》或《保路运动中的“烈士”之死》的文章,该文被“武威”等人改标题为《保路运动:被建构的“烈士之死”》、《四川保路运动真相:贪污犯闹革命》,内容大致不变,在新浪、搜狐等知名网站大肆刊发。这类文章对1911年四川保路运动的歪曲,比雪琪先生更甚;文中还不忘记丑化郭沫若先生。 例如,这类文章说:(1)在保路运动无数哭声震天的闹剧里,“烈士之死”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现实生活中的郭树清和那个被保路话语建构、包装出来的烈士,毕竟是出于政治动机的急就章里描画出来的傀儡,挑动民众向当局施压的工具。群众性示威运动的主使者,为了激化矛盾,抢占道德制高点,经常乐见手下的人伤亡。1911年四川保路运动中郭树清烈士之死就是一个例子。那年5月9日,鉴于各省商办铁路财务混乱,弊端百出,清廷宣布将川汉、粤汉铁路收归国有,不久批准主政邮传部的盛宣怀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签约,借款修路,继而又谕令四川立即停止以造路的名义收取“租股”。这项理应受到川民欢迎的利民政策,最终导致政府下台。 (2)其原因就是它触犯了蒲殿俊、罗纶等极少数把持四川咨议局与铁路公司地方绅商的利益。这个既得利益集团完全明白,川路公司造路无望,但是停收“租股”意味着财源断绝。他们不想放弃特权,更不允许中央政府,查账并接管七百多万两银子的未用路款,于是就用“卖路卖国”等极端情绪化的语言,淆惑人心发起保路运动。 (3)《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刊出了死者同乡陈鸿钧撰写的《郭烈士传》,四百多字,起首和收尾两段,都是谀墓套路。作者特意安排烈士,亲自参加21日的保路同志会成立大会。而郭沫若在《反正前后》里,形象地描写过大会上,集体歇斯底里大发作。郭君想必在现场受到感染或刺激,似有所失,渐至精神分裂。 (4)清廷早就识破保路领导人的所虑所求,甚至在谕旨上挑明了问题的实质。但是随着运动的蔓延、深化,中央的声音,已被有效阻隔,无法抵达民间。民国后,铁路国有政策不变。袁世凯政府是典型的弱政府,为了讨好地方,交通部于1912年11月与蒲殿俊、邓孝可等四川代表签约,像战败国一样答应承担公司以往的一切费用,分期支付,本息总额高达两千九百余万元。后来内乱不已,这笔巨款中的绝大部分不了了之。至于那笔余下来的“浮财”,有的虚耗于争权夺利的内战,有的被偷、被抢,下落不明。有的被用来开办铁路银行和轮船公司,供经营者坐享红利。分赃不均,内讧又起。 看来2010年以来,从国内的陆建德先生到澳大利亚的雪琪先生等人,是要想把已经蒸发的清廷政体“黑洞”请回来。说张澜、吴玉章、蒲殿俊、罗纶、郭沫若、邓孝可等人,是清廷改革红利的新既得利益者也行。但张澜、吴玉章、蒲殿俊、郭沫若、邓孝可等在日本留学,归国时间不长,他们有的当了省议员,也只是用钱买的一个虚位;如王右木就不愿哥哥为他买省议员当。张澜、吴玉章、蒲殿俊、罗纶、郭沫若、邓孝可,贪污了清廷中央政府大员实际掌管的铁路公司的钱了吗?说民国后1912年蒲殿俊、邓孝可作为签约四川代表,贪污了袁世凯政府承担铁路公司的“浮财”。这与有文章说:“1912年张澜任四川军政府川北宣慰使,和1917年11月张澜被北京政府任命为四川省省长时等的关系、名望、人脉,和掌握的省政府余下的一些资金,一是组织青年留法、留俄、勤工俭学的储备人才的运动;二是支助北京李大钊、陈独秀,和湖南毛泽东等的革命活动”有关吗? 1919年五四运动期间,张澜开始研究共产主义,听好友吴玉章讲述马克思主义理论,两人交流,也心都向往创建一个中国共产党,而有两手准备:邓绍昌参加过保路运动,同乡蒲殿俊,与邓家是世交。蒲殿俊是四川保路运动的领导之首,1916年袁世凯下台议会重组,蒲殿俊当选众议院议员。1917年7月段祺瑞二次组阁,蒲殿俊又任内务部次长。但因受排挤,12月被迫辞职,逐渐脱离政治。1919年他谢绝北洋政府委任他教育部长之职时,他的四川老乡、保路运动的老战友张澜,和他商量:要以他们的资金和广泛的名望、人脉,去支持李大钊、陈独秀等北大学者,宣传新文化,推荐蒲殿俊先出头,到北京《晨报》作总编辑。正是李大钊、陈独秀等学者协助,在《晨报》副刊增设了《译丛》和充满民主气息的《自由论坛》。 蒲殿俊还约请梁启超、王国维、鲁迅、胡适、郁达夫、徐志摩、闻一多、冰心等一大批文化界名人写稿,大力从事新文化、新思想与新知识的倡导与宣传。当时鲁迅的《阿Q正传》,就是在《晨报》副刊上发表连载的。这是一手实际是为后来“上海组织”作准备。另一手是,张澜、吴玉章、王佑木、杨闇公等四位直接负责,1920年3月12日在重庆成立共产党,也相约到李大钊、陈独秀、瞿秋白、张圣奘、张太雷等京津马克思研究会、毛泽东的湖南马克思研究会等川外成员、组织的支持和参与。1920年3月重庆成立的共产党,有一个目标是先建立一个“川陕革命根据地”,再迎接全国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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