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 觅秋

◆刘大国

秋风弹过，树叶的口琴吹过。一丛丛还是春心不改的绿，盖着的绿被之下，还有嗡嗡窃窃的声音，秋姑娘和山喃在那里偷欢。

喊秋的鸟，站在一棵巨冠的树上喊着“秧草罢河。秧草罢河。”人们却忙碌着舞动明月般的镰刀，在加紧抢收。那喊秋的鸟，会喊来一场大洪水，来不及收割的稻谷会被洪水冲走。

在田坎上飘动的长发，一担一担笑咪咪的黄谷，在不断的奔向晒场的秀台，已来一场走秋秀；与快女赛美。

赏秋的眼神，却在那一遍绿色中寻觅。一树红叶，秋的眼神？南方的秋只在那一遍遍金色的稻浪上。可窥全貌，那难得的红叶却迟迟不肯漏脸。

喊山的调子在山沟沟里哗啦啦的奔跑，那“十八想”的荤段子，却只喊红了那一遍绿中只有羞红的两张面庞。在秋风中晃着，象一张红红的面纱，总也挪不开，已露不出秋的妖娆来。

我踩着草地上已晒干的稻草，那一窝窝结满豆角的豆杆，那金黄的豆叶下挂满风铃般的私欲，在秋风鼓吹的号角中。那着一身花衣的村姑，在那里如燕子般的飞舞，一根根被拔起的豆杆。那豆角碰响的似鸽哨一般，从我的思绪中穿过。

望一眼南方的天空，从天空飞过的一群叫不出名字的长尾鸟，以及麻雀在林中吵吵闹闹。偶尔被一群跑在竹林中捉笋子虫（专咬笋的一种会飞的虫，小孩都喜欢捉来弄着花样玩，玩够了还可以烤熟吃，听说吃了还能健胃消食。）的玩童，惊着一群麻雀飞出林中。却在我的童忆中，把我的童心点燃，我已走进竹林想捉笋子虫的快乐。

在一根长高的笋巅上，有两只背娃儿的笋子虫。捉不住，我用手去摇那笋，笋子虫摇飞了象蜜蜂嗡嗡的飞走了。笋子虫没有捉到，却捉到了童趣一窝窝，惹得农家的犬吠。追过来，牵出了主人，陌生的老农认得我，满脸都堆满秋天的微笑，忙把我招呼道：“没事，又到山里来采风啊！到我家坐坐如何？我家的秋菊已开满庭，秋菊可点燃你的千般情感。”

老农的话语，牵着我应声到了老农的院坝，那气派的二楼一底，那白色的外墙，透明的钢塑大开窗。院坝一张漆面金黄小桌，配着两把竹制小椅。院中的红黄紫白的菊相嵌其间，雅韵翩翩秋风搔着菊的胳肢窝，似有一声声窃窃的笑声，从那一丛丛菊中漏出。

客气的老农，泡来一杯自制的清明茶，嫩绿的汤色。清香走出杯沿，跑到我的鼻尖缭缭绕绕。我轻轻端起，轻轻吮了一口，秋的股股灵气，便在我的肚中缭绕。我吐纳着忽明忽暗的意象，在我眼前一只一只的蠕动。

“我的菊花开的美吧！”一声美，便把赏秋的眼神一下子点亮。“很美！很美！婉啭清丽，那龙爪菊的舞姿，那灯盏菊紫色舞韵。显出高贵典雅，真是名菊藏深宅，养花更见功夫。”赞赏只是惹出老农淡淡一笑“过奖啦！”老农说着便走到菊前，拾起那只自制的喷壶“浇水已有讲究，不能用自来水浇花，要用天然水浇花才能开得艳开得滋润有色泽和神彩。”然后他伸出秋风般的手轻轻抖了两下，那花们象在嘻嘻哈哈与老农亲密地扭腰点头。

花已赏过，茶已品过。那满山的秋声，却在山野里呼唤着。我告别了老农谢过他赠品的清茶，燃沸了我思绪的秋菊。我走出了院门，又被秋风染醉。走累了，我便泊在一丛绿中，听秋风吹着叶笛，看她翩翩走来，直把两眼孵出了叽叽喳喳活蹦乱跳的一群秋娃娃。日已偏西，一群放学归家的玩童正背诵着《故都的秋》，已把我染出一簇簇乡愁。

2009.9.1
通联：614804四川乐山市五通桥金山镇生产街40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