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屠呦呦获诺奖是否不公平

⊙ 张田勘（北京学者）

近日，拉斯克基金会将临床医学研究奖授予81岁的中国中医研究院研究员屠呦呦，以表彰其在治疗疟疾的青蒿素研究中的贡献。与此同时，争议之声也再次出现。有人认为“屠呦呦既不是最先发现青蒿提取物抗疟作用的人，也不是首先分离到抗疟有效单体的人，这些研究成果也不是在她指导下取得的，将功劳全归给她一人，不公平也不合理，与历史事实不符”。（综合近期媒体报道）

按一些人预测，拉斯克奖是诺贝尔奖的风向标，也许屠呦呦在未来能获诺贝尔奖，照样会引起不公平的争议。那么，如何看待这种不公？

首先要谈的是，现在诺贝尔奖的评选，多是极力照顾到对一项研究成果做出重要贡献的研究人员。在最近十多年，尤其是其生理学或医学奖的获奖者一般都达到了三名。以此观之，如果屠呦呦能获诺奖，至少还有二人应当一道获奖，如此就可能会淡化不公平的观感。但是，由于青蒿素的发现和临床应用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集体研究项目，即使诺贝尔奖授予了三人，也还会挂一漏万，不公平感同样会产生。

事实上，在诺贝尔奖历史上也有很典型的不公平事例。吴健雄与李政道、杨振宁一道发现了宇称不守恒原理，后二者从理论上提出了这个原理，而前者是从实验中证明了李、杨二人的理论。但是李、杨二人，因宇称不守恒原理而获得了1957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吴健雄却未获奖。

历史当然可能一再重演。假如我们预测到青蒿素能够获诺奖，并且也预测到可能引发不公平的争议，这种争议是否会影响到诺贝尔奖的评选？假如评委们知道了青蒿素可能是一个烫手山芋，会不会为了避嫌而不考虑青蒿素？如此一来，岂非中国人的巨大损失？不可回避的是，如果屠呦呦获得诺奖，当然有一部分人会因此感受到不公和伤害，因为他们同样为青蒿素的发现和应用贡献了巨大的聪明才智。

看待公平和不公都是相对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而且，历史评价也绝不会遗漏那些为人类文明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例如，吴健雄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获得了由一位以色列工业家捐款设立的“沃尔夫奖”，该奖评选的一个原则是挑选那些应该获得诺贝尔奖而没有获得的人。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应当是人们做事，包括科研和善行的最高境界，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更何况还有那些拒绝诺贝尔奖和其他大奖的人，如俄罗斯著名数学家格里戈里佩雷尔曼，因破解“七大数学难题之一”的庞加莱猜想，而被美国克莱数学研究所奖励100万美元奖金，但他拒绝了这笔奖金。同样，萨特也拒绝了诺贝尔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