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莫言老家又来人了

王攀

人家老爷子，拒绝你吧，总觉得不合适；不拒绝你吧，可人家实在是受不了啊

“2012-2013影响世界华人盛典”近日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行。莫言等人获得了“影响世界华人大奖”。当天，莫言直言：“得了文学奖，我一点也不敢骄傲，即便如此低调，也有如此多的麻烦。”他透露说，他父亲前一天给他打电话说，老家又来了200多人，真的受不了。莫言希望大家别再去他的家乡了，他小说里辉煌的、壮丽的场景根本看不到的。（4月1日《广州日报》）

1947年钱钟书出版了小说《围城》。一个读者看了以后想见钱钟书。钱钟书说，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味道不错，难道还要见见那个下蛋的老母鸡吗？几十年过去了，国人这种情结还远远没有改变。现在不只是要见见老母鸡了，甚至老母鸡所在的窝，都要去看看。莫言获奖，家里的草，墙上的土，都给人揪去了。文曲星下凡，沾沾仙气。国人就有这心理。这种心理，也算是一种文化吧，尽管不是一种好文化，但改变是很难的。

可是莫言是公众人物，但人家老父亲不是公众人物啊。咱们可以去围观莫言、打扰莫言，但对人家老父亲就算是莫言的父亲，老人家也是个普通老百姓啊。天天这么打扰人家，显然是不对的。人家老爷子，拒绝你吧，总觉得不合适；不拒绝你吧，可人家实在是受不了啊。受不了也不能吭，只能给儿子诉苦。真是别为难人家了。

社会热衷于打扰莫言家人，还跟商业炒作有关。比如说，山东卫视要改编莫言的《红高粱》，找谁当编剧呢，找莫言的女儿管笑笑，虽然顺理成章，但在还没有完成剧本的情况下，就这么高调曝光，难道说不是炒作吗？还有当地政府。莫言获奖，第一个炒作的就是当地政府，什么打造莫言故居，种多少万亩红高粱，不都是当地的点子吗？地方政府傍名人，也是一种商业利益。这种做法，难免会打扰莫言的家人吧？兴许莫言老父亲说一天来了200多人，正中地方政府下怀呢。

综合来看，莫言的父亲不堪众扰，一方面有国人这种不怎么好的文化心理，又不懂得尊重公众人物家属，另一方面是商业机构，甚至地方政府的炒作。而后者影响更大，因为它带有极强的导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