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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 金达莱|2013-6-19 22:12|查看: 510|评论: 0|来自: 南方都市报

男子被冤杀妻坐牢11年:出狱8年仍常梦见回监狱

出狱8年后,他说好好活完这辈子,是一种责任。南都记者 孙旭阳 摄

2005年4月13日,佘祥林被宣判无罪。CFP图片

2005年4月5日A16-17版

关键词
司法错案
经典报道:
杀妻冤案与一群人的命运转折(2005年4月5日A16-17版)
南都记者 孙旭阳 发自湖北、河南、山东

自由是什么?8年前,39岁的佘祥林在11年冤狱后释放,他以为得到了自由。8年后,他发现,监狱并没有放过自己。

隔三岔五,他总是梦回监狱。高墙、电网、挂着长枪的哨兵……最常见到的,还是那间十几个犯人共处的监室,它只有一扇一米多见方的小窗,暗且闷。在这间监室内,佘祥林患上了眼底黄斑,这使得他从三十多岁起,看书只能用放大镜。

梦里,他一次次被恐惧和焦虑打败。“我一直在想,有没有机会出去,什么时候出去?”佘祥林说,“大白天,我从来不想监狱的事情,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看,可是一睡着,就由不得我了……”

在旁人看来,佘祥林豁达又幽默,甚至还带着一丝商人的精明。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还是那段噩梦的囚徒,一辈子也无法摆脱。出狱后,他离开老家湖北京山县,在200多公里外的宜昌,买了一套长江边的三居室,远避以前的熟人。然而,遗忘总是徒劳。

作为一种符号,佘祥林的名字,总是和聂树斌、赵作海等人并列在一起。这份名单上,今年3月又加上了浙江张高平、张辉叔侄。佘祥林关注他们,又禁不住想到自己。“你不经历过那事儿,就不会知道人命会贱到什么地步。”


“看来,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佘祥林在做小生意,至于什么生意,他眨眨眼,笑了,“这个得保密。”出狱后,佘祥林曾推销过啤酒,还开过一家鱼鳖餐馆。名气曾给他的小生意带来些许起色,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2008年初,他把餐馆盘了出去,开始低调地讨生活。他最亲密的狱友,也不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做什么。

监狱就像时光机,一下子把他从1994年推到2005年。他出狱后最大的感受,是骗子多了很多。“你走在街上没几步,可能都会遇到一个骗子。”他自己,也曾被一个朋友骗去一大笔钱。这些,都让他不断修订对社会的看法。

他有两个手机:一个联系亲友和生意伙伴;另一个接听媒体记者等外人的电话,不随身带,也经常关机。但他还是会尽力配合每一个回访他的记者,他一直对媒体充满感激。

不过,对各种申冤,他一直回避。“我没能力帮别人。”佘祥林说,在他刚出狱时,几乎每天都遇到求助的上访者。这些人往往多年求告未果,就将希望寄托在佘祥林身上。但在佘祥林看来,他承担不起这份重托,除了挂掉电话,他别无选择。

11年牢狱之灾,让佘祥林把现实看得更加清楚。被冤前,他是派出所的巡逻员,算是“半个警察”。派出所捉到“犯人”了,打几下子,他并不是没有看到过。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你身在其中,不知不觉,只有跳出圈子,你才能看明白。”

他被刑讯十天十夜不许睡觉,小腿胀得跟大腿一样粗,意识就像另一个人,急着要挣脱肉身,“精神差点崩溃”。与其死在拷打中,不如先活下来吧。“我给警察说,别打我了,你想咋就咋写,我签名就是了。”

进入监狱,又是另一个世界。在里面,管教干部便是天神般的存在,你去趟厕所,都得先低下腰,“报告!”“犯人不如宠物,是宠物的话,主人还给点好吃的,犯人就是鸡鸭,随便丢你一点吃的。”

出来后,他的胃口变得很好,以前不吃猪肉不吃蛇鳖,现在都吃了。“最可怕的不是打,是饿。不过,给你说你也不会明白。”

亲情却在变淡。除了女儿能让他交出全部感情外,他发现面对老亲旧眷已很不适应。“近乡情更怯,真是一点都没说错。”他说不出原因,就是别扭,每年最多草草回去一两次。该给祖宗和母亲烧纸了,他会来到长江边。

8年来,除了回访的记者,他几乎不 再 提 及 那 场 冤狱。只是,在梦里一 次 次回到监狱,让他承认,“看来,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换我做警察,不比他们好”

“命运无常,不能随便夸海口。”佘祥林说,没进去前,他曾多次给人讲,他这辈子别的不敢保证,但确信不会坐牢。“我什么事情能做出来,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心里最清楚。”他说,“可是,你没办法知道,别人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出狱的前一天,佘祥林在监狱大院里植了11棵树,活还没干完,他就被放了出来。“11年,11棵树,或许是命?”他说,“很多记者问我,提前放出来高兴不?我想说有啥高兴的,就是以前的爱人不出现,我再过几个月也会刑满。”

口头中,他还叫前妻为“爱人”,他正是因为“杀”了前妻才被判了刑,他不恨她,她也没对他表示过歉意。只有一次,让人捎话给他,让他“注意身体”。

出狱后,佘祥林曾经有过一段爱情,对方小他十几岁,两人曾称得上是情投意合,但人生经历的巨大差异,却让他选择了放弃。最紧迫的理由是,对方想结婚,尽快要个孩子。“我都四十多了,要个孩子以后咋养?”

他只疼女儿就够了。当初,选择定居宜昌,也是因为女儿正在这里读书。8年过去了,女儿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老家亲人都在催婚,只有佘祥林不急。“这是她的事情,我相信她能处理好。”

在狱中,佘祥林最大的愿望,是给父母和女儿做顿饭吃。出来后,母亲已去世多年,他就坚持尽量每晚回家,给女儿做上一顿饭。“要不是有女儿,我想我出来后,可能啥事儿都会干……”

“不管成功不成功,轻松过日子。”在佘祥林看来,当今之世,一个人不具备太好的硬件资本,也没有好的机遇时,“笨一点”,“志向小一点”或许是上策。他的论据,便是他11年的铁窗之灾。“太多的生生死死,看透了。”好好活完这辈子,在他看来是一种责任。为此,他选择宽恕殴打他、羞辱他,把他逼进绝境的人。在佘祥林出狱后,一个参与刑讯的警察自杀了,并血书“我冤枉”。他又得知,还有一个警察在他服刑期间患肝癌去世了,这让他生出几分怜悯来。

“换我去做警察,不见得比他们好。”佘祥林说,“县委书记限期破案,不然就下处分,他们面对巨大压力,又没人监督,肯定会乱来。”

“他们不是一两人在审我,整个专案组一二十个人,局长命令警察办案,警察可以说自己被逼,可是破案报告交到局长办公桌上,局长又会说他并不知道下边是咋破案的。”

这个悖论,佘祥林早在狱中就纠结过多次。2005年4月1日,当他走出监狱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归零了”,像个小娃娃,“没有恨,没有责怪,没有抱怨”。

紧接着,湖北省专案组天天找他了解情况。“我一个警察都没说出来,也没说过那个自杀的警察一句坏话。我说我都忘记了。这个案子,他们都有档案,白纸黑字,真想追究责任,何必问我?”

在佘祥林出狱一个多月,那个喊冤的警察自杀后,佘祥林听说,专案组在领导批示下停止了调查,追责至此悬置。

又过了几个月,佘祥林领到了国家赔偿和补助款。他用其中的一部分,买了现在这套130多平米的房子。下楼步行五分钟,就可以看到长江。


赵作海晚年危机

与佘祥林不一样,赵作海至今非常愤恨刑讯逼供他的警察。“我说,我是一个无辜的好农民,你为啥要冤枉我?”

这句话,他却一直没有质问刑讯他的警察。在2011年10月18日,河南省开封市龙亭区法院开庭,审理6名警察涉嫌刑讯逼供一案,赵作海和他们又见了面。“他们有人低头说对不起,我没说啥。”

那次开庭,赵作海向被告方主张60万元的民事赔偿。第二天,他却与一个中间人见面,在拿到10万元后,在一份标价为15万元的谅解书上签了字。剩余的5万元,他至今没有拿到。中间人是赵作海妻子李素兰的远房亲戚,李素兰说,他们被这个亲戚给坑了。

这份谅解书,成为赵作海与他的冤案在法律程序上的一个句号。同时,60岁的赵作海也开始面临他的晚年危机。

“他在监狱里呆了11年,出来跟个小孩一样,又没有什么劳动能力。”赵作海的一个朋友说,他很为赵的晚年担心。尤其,在他的壮年被冤狱毁灭的情况下。

就在赵作海签下谅解书之前几个月,他已经被宁夏一个传销组织所骗,损失了一二十万元。至此,他出狱时获得的65万元国家赔偿,只剩下了20多万元。

接下来,他又去商丘市区开30元一晚的小旅社,也以损失数万元告终。其间,去年夏天,因为一个醉酒者吃冰淇淋不给钱,与赵作海发生冲突,还打了他一顿。

这场殴打,让赵作海获得了5000元的赔偿。这是他最近的一笔收入。他家里的种地所得,都被儿子拿去。因老两口跟儿子儿媳不合,他们转到柘城县城租房,月租300多元。

3月29日,南都记者赴山东费县,在一条山谷里见到了赵作海夫妇。赵作海手里的是一款用了三年的黑白屏的手机,号码几经改换后,几乎没有记者能直接联系到他。

当时,他正在给当地农民闵凡玉经营的农家乐帮忙。闵凡玉是他向刑讯警察索赔的代理人,本人也曾因一场冤狱被判刑一年,至今得不到赔偿。事实上,在赵作海出狱后,他能结识的朋友,都是这些自称为“冤民”的人。

和佘祥林的精干与豁达比,赵作海的晚年不容乐观。“他的社会经验和生活能力,就跟个小孩一样。国家给了他赔偿,却解决不了他的生活问题。”闵凡玉说。

赵作海现在渴望,能在柘城县城获得一套廉租房。鉴于他的农村户口,这看上去并不容易。


聂树斌案等待无边

4月2日下午,在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律师朱爱民见到了聂树斌母亲张焕枝。6年不见,张焕枝苍老了很多,让朱爱民颇感酸楚。

他们来到这个法院,为的是两个案件,却是同一件事。朱爱民是犯罪嫌疑人王书金的辩护律师,王书金曾自供,他才是导致聂树斌被执行死刑的那起奸杀案的真凶。8年前,河南商报《一案两凶,谁是真凶?》的报道,揭开了聂树斌案的序幕,而帷幕,却至今没有拉上。

聂案曝光后,张焕枝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好几趟河北省高院,每一次,她都被主办法官“正在调查”的说法打发回去。8年后,这个年近七旬的农村妇女越来越愤怒和焦虑,更多的,却是无奈。

毫不例外,4月2日这一天,她和聂树斌律师刘博今再一次等到了聂案“正在调查”的答复。

朱爱民则急于求证的是,聂案幕后嫌犯王书金现在究竟在哪里?几个月前,朱爱民在微博上看到一条传言,称王书金已经翻供,否认聂案所涉奸杀非其所为,且已经被执行死刑。而朱爱民了解到,王书金已经不在广平县看守所关押了。

主办法官向朱爱民否认王书金被挪走或执行死刑,称该案仍在二审。和一般的辩护律师不同,朱爱民并不否认王书金罪大恶极,“被枪毙一点都不亏”。他代理王书金的诉求是,把聂树斌所被涉及的奸杀案揽过来,还历史以真相。“聂树斌21岁就被枪毙,让王书金很受震动,他想死个明白。”

然而,无论聂家还是朱爱民,都被拖入了旷日持久的煎熬。王书金案二审开庭,已是2007年7月31日,至今没有结论。与此同时,聂树斌案也一直“正在调查”。

“有关部门从法律程序到实体上,涉及多项违法。”朱爱民说,眼下的问题是,你明明知道他们违法,却毫无办法。

4月3日下午,朱爱民在广平县看守所终于核实到,早在2011年末至2012年春节期间,河北省高院去了三辆车七八个人,提走了王书金。交接记录上,并无王的去向。

张焕枝曾经也恨过王书金,现在却开始恨其他的人。“王书金杀人凶手都能承认真相,你国家机关什么不纠正?”张焕枝告诉南都记者,她和老伴都有病,也越来越老,迫切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子平反。

那个老实巴交又有点口吃的独子,时常出现在母亲的梦中,往往是噩梦。1995年,聂树斌被执行死刑前,家人没有见过他的面,甚至连判决书都没有领到。在“一案两凶”曝光前,家人一直怀疑此案的真假,但没有任何可以抓到手的证据。“没有主心骨,成了一个心病。”

曝光之后,家人的疑虑都变为了痛楚。聂树斌的案卷被马上封存,至今,聂家的代理律师连卷宗都被拒绝查阅。

“我苦恼,我恼火,可是你再恼火,人家不理你,你又能咋办?”张焕枝说。


原作手记:生活的逻辑比戏剧更戏剧

11年前被杀死的妻子回来探亲了。这样的戏剧桥段一定会被现实主义观众讥为没有生活基础,缺乏现实逻辑。然而,生活的逻辑总是比戏剧更戏剧。11年后,张在玉在决定带着她的山东丈夫回家的一瞬间,注定了要拯救佘祥林出水火,并给他一个别样的后半生。

从救人脱离苦难的角度来看,张在玉就是佘祥林的神。

2005年春天的余祥林正在湖北沙洋监狱服刑。实际上再有5个月,已获减刑三年多的他就将刑满出狱了。那段时间,他的眼前总是出现11年前春天漫山的金黄油菜花。

但生活不想让他再以一个刑满释放犯的身份接受世人的歧视,它想让他生活在媒体的聚光灯下,它想让他成为一个符号。

于是,张在玉回来了,2005年3月28日。

张在玉归来带给湖北京山司法机关的是不知所措和手忙脚乱,更让它们恼火的是媒体蜂拥而至。我算是赶到京山比较早的记者。我们到达时,南方周末和成都商报、武汉晚报的同行们已经到了。在我们开始报道之后,全国的媒体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也一定像我一样,看到了京山郊外无边的油菜花。它们的怒放与11年前佘祥林所见的没有两样。

只是一个人逝去的11年人生却再也找不回了。4月1日,西方的愚人节,39岁的佘祥林走出了沙洋苗子湖监狱。

我们一干记者早早守候在监狱外。余祥林的家人都来了,我看到一个头发染成栗红色的姑娘,她是余祥林的女儿。

我在想:佘祥林出狱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几分钟后,在警察的拥架之中,他回答媒体的唯一一句话是:相信政府。

其实,当天早上的情形相当戏剧。警察大概不喜欢记者,所以先是让一辆警车无来由地疾驶而去,放出一个烟幕弹,吸引走一部分记者,而后载着佘祥林的警车才开出来。于是,记者们又坐上租来的长安奥拓去追警车。哪里追得上!

司法机关一如既往地回避与媒体见面。即便是如此明显的错误,他们仍不肯说一声“我错了”。在京山法院,面对四五家媒体的记者,接待人员虚与委蛇,拖延时间,顾左右而言他。后来,南方周末的张力记者与他吵了起来。张力愤怒地问他:死人都回来了,难道你们还不肯承认办错了案?

我离开京山并没有回广州,而是去了河北采访聂树斌案,但这次无功而返。如今,聂树斌案依然看不到尽头。2005年,多起冤案被曝光,其他如:湖北钟祥投毒案、唐山李久明冤案、河南胥敬祥抢劫冤案。河南商报前副总编马云龙先生将这一年称为“中国平冤年”。

然而,老天眷顾了佘祥林,却吝于给聂树斌一点点慈悲,它只是让一个疑似真凶的人落网,却不肯让死去的女事主复活,也来给聂树斌一个迟到的公正。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的某个时候,在网络上(这两年是微博),总有人把聂树斌案再翻出来,吁请还死去的冤魂一个正义,给尚存的聂家人一个安慰。尽管每次都能获得高量级的转发,但是没有谁会回应它。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个错误,可是坚硬的现实总让人疑惑,这时光,其实并没有走动,在历史齿轮的那个凹陷里,污垢坚不可摧。

今年3月份,浙江叔侄奸杀冤案平反,张辉、张高平接受央视采访时说,刑讯逼供进行了七天七夜。而此起冤狱只是“女神探”聂海芬无数荣誉中的一个,由此可见聂氏荣誉背后何其黑暗,一切非人的东西在那里大开盛筵。

面对佘祥林们的新闻,我们无法感到安慰。因为那黑太黑太长,看不到尽头。(贾云勇)

回访手记:平冤冀望“亡者归来”?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浙江省高院院长齐奇对媒体表示,他给高院和下辖各中院的刑事法官发了一本名为《冤案何以发生》的书,警醒他们如何防止冤错案件。3月26日,浙江张高平、张辉叔侄在历经10年冤狱后,被无罪释放。

《冤案何以发生》的作者,是美国俄亥俄州前检察总长吉姆·佩特罗夫妇。吉姆·佩特罗担任法律公职28年,在任州检察总长期间,他推动该州建立起重罪犯和轻罪犯的基因库,并使用D N A比照,纠正很多冤错案。

与这本书对应的是,张氏叔侄被无罪释放,依据的主要证据,也正是被害人指甲内提取的D N A材料,与真凶的比照高度吻合,这或许正是齐奇推崇这本书的原因。

在采访佘祥林的时候,聊得兴起,我就从背包中,拿出这本书送给了他。佘祥林说,他一定会好好看看这本书。

谈起D N A,佘祥林提到,当年那具被指是他妻子的尸体,面目已无法辨认。在他没有见过的情况下,仅靠妻子娘家人的指认,就被确定了身份,尸检后还被埋进佘家的祖坟。当时,公安机关也曾提及D N A鉴定,但要求佘家和妻子娘家凑齐两万元才给做。娘家不会出这钱,佘家又太穷,于是,佘的妻子便“被死亡”了。

幸亏,她最终“亡者归来”,帮佘祥林洗清冤屈。这点,跟赵作海案如出一辙。那么,如果亡者没有归来,或亡者已亡,比如聂树斌案,佘、赵二人又将如何呢?

答案自然不容乐观。但更不容乐观的还在后边。在赵作海案中,无头尸经四次D N A鉴定,都不能确定为失踪者赵振裳,而且法医鉴定的尸体身高比赵高了5厘米。死者的身份都存疑,赵作海却被严刑拷打,被要求承认杀了一个并没有死的人。而且,为赵作海作出不在场证明的邻居,和拒绝证明其杀人的情妇,都被拉到派出所里殴打恐吓。

佘祥林案呢?在他服刑期间,家人曾了解到其妻仍在人间,可是,警方不但不去核实,反而打击恐吓佘的家人和其他证人,逼他们噤声。

佘案如此,赵案如此,张家叔侄案……这个无限长的案件名单,难道不都如此吗?只是,太多冤案如果没有戏剧性的转折,如果没有权威部门的纠正,当事人在档案中,将永远以凶犯的身份留名。这不知道究竟是谁的耻辱。

我问佘祥林,对避免冤案有何看法,他提出了三点建议。我不准备把它们写出来,因为它们在你所能看到的每一篇关于冤案的评论中都可以看到。这正是聂树斌母亲的无力感,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些东西把你吞噬,却毫无办法。(孙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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