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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 金达莱|2013-6-25 11:16|查看: 499|评论: 0|来自: 潇湘晨报

媒体对话聂树斌母亲:最担心王书金变口供

聂树斌的父亲聂学生(右)和母亲张焕枝。图/记者周喜丰

本报记者周喜丰河北石家庄报道

聂树斌,在母亲张焕枝的话语中,永远是“我儿子”。

在公众眼里,聂树斌案已然成为衡量司法公正的一个标尺。张焕枝似乎并不太清楚这个案件的独特价值。她的生命里,儿子的案件本身就是全部。

自2005年聂树斌案被曝出“一案两凶”以来,8年里,张焕枝每个月都会去一趟省城,寻求一个说法,在当地政府的眼中,她已经是一名老上访户。

让她生气的是,她从地方政府那里得到的说法,永远是“再等等、再等等”,“我跑了8年,难道你8年核查不了一个案子?总有一天,河北高院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年届七旬的老人,还要与时间对抗。

谈王书金案

“我最担心的是,王书金变了口供”

潇湘晨报:这次您从哪个渠道知道王书金案开庭?

张焕枝:好多记者打电话来问这个事情,后来我女儿也打电话来告诉我,说网上有这个消息。

我曾经去过河北广平(王书金案一审),想听听王书金怎么供述,律师怎么辩护,但是政府部门不让我进去旁听,不让我往法庭靠近。那一次,我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潇湘晨报:对于王书金案的再次开庭,您还抱有希望吗?

张焕枝:我不抱多大希望。因为王书金案不公诉对石家庄(康某被害案)的犯罪,我怀疑是有人做手脚了。他在河南荥阳被捕,第一次主动招供强奸康某的案子,他被移交河北广平警方后,王书金又带着河北的警察去指认了现场。假如这次开庭,王书金翻供了,就是肯定有人在做手脚。

但这一次开庭,我还想再去听一听,看看公诉机关是不是真的会公诉(康某被害案),我想知道一个结果。

潇湘晨报:这些年,您一直关注王书金案?

张焕枝:上一次开庭,因为从网上的一些报道得知,王书金当庭承认犯了6桩罪,但法官制止他(供述奸杀康某),石家庄的这一起(指康某被奸杀)都没有被公诉。这也不能证明我儿子是杀人犯。我不管王书金翻供不翻供,我儿子的判决书(显示),没有手印,没有脚印,没有DNA鉴定,不能证明我儿子是强奸犯是杀人犯。

这次王书金案二审,我最担心的是,王书金变了口供。毕竟王书金这个案子跟我儿子(聂树斌)的案子有关联,假如没有关联,我都不去思考。

谈河北高院

他们总是说“回家再等等”

潇湘晨报:这些年有没有政府部门或司法机关的人来过你们家?

张焕枝:1995年枪毙我儿子之后,以及从2005年这个事(指“真凶”再现)开始,政府部门、司法机关就没有派任何人来过我家里(询问聂树斌案),如果说有,也就只有一次,不过是因为凤凰卫视来采访我,检察院才来了人,他们怕我(接受凤凰卫视采访)影响不好。

潇湘晨报:您现在还是坚持去河北高院申诉?高院的态度怎么样?

张焕枝:我每个月至少一次、两次,或者三次去河北高院申诉。有时就算见不到法官我都去,见到法官的次数,也就一次两次。高院的态度很敷衍。他们总是说“回家再等等,我们不是扔下这个事情不管了,我们正在做调查,不要着急,回家去吧”。2007年最高法复函到现在,聂树斌案就一直没有结果,河北高院根本就没有什么答复。

我去河北高院申诉时,接待的最高级别的人是河北高院审监庭的一个庭长。我的律师要求见管刑事的副院长,但见不到。

潇湘晨报:您经常去上访,他们对您的态度怎么样?

张焕枝:我是老上访户,一到信访大厅,接待上访户的工作人员都认识我,他们问我:“怎么呢,你儿子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说:“没有啊。”他们说:“哎哟,好长时间了。”

法官、信访大厅的工作人员对我都很客气,但他们不给你办事情,都在敷衍你,“你回去吧,等一段时间再来,咱们正在解决,正在办”,下次还是这几句,把你打发走了,8年来都这样。我告诉法官,只要我儿子的案子得不到公正解决,我只有走不动那一天才不来,只要走得动,我就会来。

他们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我很生气。我觉得法院在推这个事情,推到对他们有利的时间再来处理。

谈受害者家属

同情受害人的家庭,毕竟人家女儿受害了

潇湘晨报:最高法去过多少次?不给判决书,河北高院是怎么说的?

张焕枝:去最高法最少有三四次,因为我手里没有判决书,就只好回来。

河北高院说,按司法解释,判决书可给也可不给,我们再研究研究,是给还是不给。最后,法院的人拿着司法解释说,不给。公安部门逮捕我儿子时我不相信他犯了罪,一直到枪毙,我都不认为那个案子是我儿子干的。我找过区公安局、法院,但手里没有判决书,到哪儿都没有人接待,我整整为此跑了一年半。

潇湘晨报:看报道说,后来判决书是突然有人寄过来的?

张焕枝:我的律师李树亭到受害人那里做了工作,受害人的父亲给了判决书复印件。我当时都不敢对外面说。后来,受害人家属因为判决书被公布,跟我这边打了官司,结果他们败诉了。这事儿开庭的时候,我一开始准备去,结果没去。

潇湘晨报:为什么开庭时没有去?担心跟受害人家人见面不好?

张焕枝:我倒不担心见面不好。因为是去年冬天开的庭,我的腿经常疼,走不动,有三四年了,到夏天好一点,但冬天就疼。开庭我不是不敢去,但我的腿不行。换位想想,我也确实同情受害人的家庭,毕竟人家女儿受害了。作为一个父亲,人家确实不愿意在外边听到女儿被强奸的话。我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谈聂案审理

律师问他“为什么后来承认了”,他说“打的”

潇湘晨报:在聂树斌案的整个审理过程中,你们跟律师是否有过交流?

张焕枝:我最早请的律师是张景和,律师费是2000元。审理过程中,我和张景和简单交流过。

(张景和)第一次会见我儿子,他说:“我听说了,你第一次都不承认,怎么后来承认了?”我儿子说:“打的”。至于我儿子怎么承认的,我不得而知。

1995年4月案子开庭,张景和在庭上辩护:案子证据不足,案卷里没有手印、脚印,没有DNA鉴定,没有铁证,光凭聂树斌的口供不能定罪。

潇湘晨报:聂树斌案审理完后,你们就没有和张律师联系了?

张焕枝:开庭审理那天,我去了法院,但不允许进法庭。因为是不公开开庭审理,法院不让我进。现在,拿到的判决书显示,张景和当初为我儿子辩护的理由之一就是证据不足。1995年之后,我和张景和就没联系过。2005年聂树斌案被曝出“一案两凶”后,我找过张景和,问他要判决书,他说搬东西时判决书丢了。

潇湘晨报:聂树斌被执行死刑后,司法部门是没有通知家属的?

张焕枝:我们不知道他被执行死刑了,后来他爸爸给他送衣服,看守所的人说你怎么又来送了,你稍微等一会。等了十来分钟,他说你儿子被执行死刑了,我老头当时就晕了。

我找到法院的法官,法官说尸体统一放到火葬场了。我说我要我儿子的骨灰,他说你怎么还要你儿子的骨灰,我说,那是我的儿子。那位法官开了个介绍信,我到火葬场办了手续才领到了骨灰。

潇湘晨报:你最后一次见儿子是在什么情况下?

张焕枝: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开庭时。那天开完庭后,我要求见儿子。那个法官姓康,他说,你去吧,我就去了。但我没和我儿子说上话。我一进大厅,看到儿子哇哇地哭。我走到他背后,有五六米的距离,那儿有法警,不让我往前走,我没有走到他跟前。我喊了他一声,他叫了两声“妈”。

他被抓之后,我唯一见到他就这一次。后来我往看守所里送东西,也见不到人,只能转交给他。

谈冤案平反

“我坚信我儿子这个案子是错案,一直坚持着”

潇湘晨报:这些年,家里有哪些变化?

张焕枝:自从我儿子被捕一直到现在,老伴落下个病(半身不遂),女儿女婿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帮我。我种了两亩地,我这么大岁数了,不种地,吃喝怎么解决?你可以想想,我多么艰难。但我坚信我儿子这个案子是个错案,一直坚持着。8年来,我家里有很大的变化。我儿子被枪毙以前,我老伴很健壮。儿子被捕后第二年,老伴接受不了就病了,1996年病好了,性格发生很大变化,经常出现突然爆发的急躁。

潇湘晨报:近几年来,邻居们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张焕枝:王书金出现以前,老百姓说,我儿子犯了法,王书金出现以后,老百姓就以同情的眼光来看我们。每次这个案子有什么动静,邻居们都知道,大多数是因为记者来了。

潇湘晨报:假如没有聂树斌案,您觉得一家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张焕枝:假如我儿子没有被抓,我的家还是这四口之家。如果我儿子活到现在,他就三十九了,早已经成了家,有了孩子。我们又是一个大家。我每天都会想起这个案子。有时候我也会梦到儿子,在梦里,儿子大致就是一个受委屈的状况,他还穿着以前的衣服,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潇湘晨报:2007年11月最高法复函,交由河北高院处理,是否看到希望?

张焕枝:这份复函当时也给了我一份,我那时真看到一点亮光,可是到现在,没有任何结果。这8年,(沉默)我也感觉不到河北高院的公开、透明。

潇湘晨报:今年,我们发现有多起冤案平反。这个案子平反也是你最大的心愿?

张焕枝:我渴望法院早早还儿子清白。我现在七十岁了,即便我等不到那一天,我儿子能得到清白,我在阴间也高兴。我坚信我能见到儿子平反的那一天,但是哪一天,我真不敢说。至于这次开庭能否得到我要的公正,我说不好。这次开庭,可能早就定了性了。

我伤透了心。我跑了8年,难道你8年核查不了一个案子?总有一天,河北高院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看不到阳光,就活得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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