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蓉新出版小说《栀子花开》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6 12:35:50

　　看着这幅画，若雪的眼中满是惊叹。
　　尽管伊甸园是人们想象中的理想天堂，但她坚信，它存在着，除非人类的爱情毁灭了。
　　"你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楚星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站在她的身旁对她说，眼睛却望着画。
　　他的声音很磁性，很温暖。
　　若雪感动地望着画，说："亚当对夏娃说的这第一句话，是人类生命中最初、最铭心刻骨的爱情告白。"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哪个名家的画作？"若雪问。
　　“……”
　　若雪转过脸，忽然注意到楚星辰的眼里泛着泪光。
　　"这是我父亲的遗作，名叫《伊甸之爱》。" 他说。
　　他依旧凝望着画，眼里满是深情而疼痛的目光。
　　"他画得真好。" 若雪由衷地感叹。她感受到艺术家倾注了他全部的情感在画里--那是一种燃烧的、热烈的感情。
　　窗外的斜阳慢慢地移动，金色的光透过玻璃恰到好处地打在墙上。油画在阴影中明亮起来。
　　若雪惊奇地发现了一个疑点。黑头发黑眼睛的亚当，怎么看都像一个东方人，准确的说，更接近中国人。他迷人的微笑似乎有些熟悉。她朝夏娃望去，那一头黑亮的长发编成无数的细小辫子披在裸露的肩上，顾盼生情的大眼睛流露出一种纯真的野性。那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肌肤，很像一位中国藏族女子。
　　“这画上的男人和女人很特别。”她沉思着。
　　"他是我父亲。" 楚星辰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说。
　　"你父亲？"她惊讶地转过脸，难怪他的笑容与画上的男人这么相似。
　　"她是你的母亲。"望着画上女人灿烂的笑靥，若雪肯定地说。
　　楚星辰点了点头，"我父亲是汉族，出生在成都。母亲是藏族，出生在甘孜州的塔公草原，她叫卓玛。"
　　深夜在森林河畔听藏歌的男人，原来在思念他的母亲！她终于明白了男人为什么在车内播放《卓玛》这首歌。
　　“那么，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藏汉的血统。难怪他的肤色、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带有藏地男人的特征，而他浪漫的气质、不俗幽默的谈吐，又具有成都男人的特点。”若雪心里想。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6 12:38:33

"你母亲还在塔公草原生活吗？"
　　"她……跟我父亲一起……去了天堂。"他平静地说，眼底却掠过无法抹去的悲伤。
　　若雪震惊地瞪大眼睛，同情地望着悲伤的男人。尽管她的脑子里有很多问题，却说不出话来。
　　夕阳西下。房间里的阳光黯淡下来。油画重又打上一片阴影。一股阴凉潮湿的空气袭来，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阴郁。
　　楚星辰似乎意识到什么，努力地掩饰住内心的凄凉，露出轻松的笑容。"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惊喜得尖叫。"
　　"好啊。"若雪高兴地答应着。
　　楚星辰领若雪穿过屋后的花园，上了山径。他的手上拿着一只篮子，不知想用来装什么。
　　斜阳穿过茂密的叶，在山坡上投下令人目眩的光晕。他们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松树林。一只小松鼠在树下啃噬着松果，忽而灵巧地窜上松枝，注视着两个不速之客。
　　若雪微笑地向它眨眼睛。她的身后，一只山雀从树枝上飞了起来，欢叫着振翼飞向远方。
　　若雪一下子爱上了这里。
　　又走了几步，登上一座缓坡，一股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只见　　一丛丛、一簇簇的栀子花开在繁茂的枝梢上，仿佛冬天的雪花降落到七月的树枝上。长满芳草的山坡上，绽放着令人沉醉的白。风从河面吹上来，花香飘进了她的心头，令她恍惚沉醉。
　　这一刻，若雪的心里涌生出一种复杂而痛苦的感情，好像有声音在她耳旁，很冷酷地提醒她：江若雪，你只拥有片刻而已。在这之后，你会忘掉你曾拥有的片刻。栀子花不属于你，属于这座山，这片森林，这条河流。你只是一个突然到访的过客，你很快就得离开，必须离开。离开这里的一切，包括身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楚星辰走过来，将刚采下的一大束栀子花装进篮子里，交到她的手里。望着怔怔站在原地的她，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若雪紧紧地抱着一篮子纯白的栀子花，把头埋在花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冲他感激地笑了："谢谢你。"
　　两个人不再说话。他们默默地坐在开满栀子花的山坡上，看着白色花瓣随风飘落在水面上，清澈的河水飘荡着香味，缓缓从眼底流过。夕阳慢慢地沉入水中，无声无息。
　　若雪望着身旁的栀子花丛，觉得如此柔弱纯洁的花朵里，竟然有一种狂野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外绽放，向外释放自己的香气。
　　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从来不敢完全投入自己的感情，或者说，她从来不敢放进一种自由的激情。她感到自己不如眼前的花朵。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6 12:39:01

我要做一朵栀子，哪怕只有一刹那而已。她想着，忽然感到身心轻松起来，舒展了一下双臂，把双手合拢在嘴边朝着远处的水面喊："嗨，我在这儿！"
　　水面回荡着她的声音。
　　"我是--江若雪！"
　　"我是--楚星辰！"
　　两人同时转过脸，相互看着对方，会心而笑。
　　"我叫楚星辰。你好，若雪。"他微笑地说，向她伸出手。
　　她略略迟疑了一下，然后大方地把手给他握着。
　　楚星辰用力地握了一下若雪的小手。一股微量的电流通过他的大手传递给了若雪，令她全身微微的震颤。
　　她慌乱地脱开了他的手，几乎在同时，他自然地放开了她的手。
　　"报上有一个游记写得很美的作者，也叫江若雪。你，会不会就是她？"
　　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惊喜地问："你看过我的文章？"
　　"一株小草，一朵花，一块石头，在你的笔下都充满灵性。我很喜欢看。原来我跟才女坐在一起啊。"
　　若雪羞涩地笑了。
　　"我的杂志只发长篇、短篇小说。不然，我一定会向你约稿。"
　　"你，你是做杂志的？"她的眼前一亮。难怪她觉得他有种文人气质。这一刻，她感觉和眼前的男人更亲近了。
　　楚星辰告诉她，他刚从甘孜调回成都，创办一本大型小说杂志《锦水》，目前正在筹备阶段。
　　"不过，你为什么不写小说呢？"
　　"我……我真的可以写吗？"若雪没有底气地问。
　　"当然。我认为，你会写出一部很棒的小说。"
　　"可是，我写不出来，我很困惑，没有一点信心。我觉得我好像走不通这条路……"
　　"这是你迷失的原因之一？"
　　望着楚星辰了解的眼神，若雪坦白地点了点头。
　　"相信自己，只要忠实于自己的感情，就会找到方向。"
　　她咀嚼着他的话，心里的重雾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拨开了，眼前现出了光亮，她似乎看到了方向。这个男人的出现，好像是上苍的安排，领她向前走去。
　　接下来，他跟她谈了很多关于文学的话题，她像学生一样专注地聆听，一双大眼睛流动着一股灵气。若雪的悟性很好，楚星辰能感觉到。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6 12:39:58

后来，他也谈到他的家庭，只是轻描淡写。
　　"我的太太是一名教师，在成都一所中学教钢琴，现在是家庭主妇。我还有一个读大三的儿子。这小子既不喜欢文学，也不喜欢音乐，成天就捣鼓他的计算机，崇拜的人只有一个--比尔·盖茨。"
　　若雪感受到，当他提到儿子时，他的语气里流露出一种父爱。这让她有点嫉妒。如果自己有一个父亲，也这样谈到她时，会不会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脸上流露着幸福的表情呢？
　　她瞬间的表情变化被细心的楚星辰捕捉到了，他对她说：
　　"我讲这些很乏味吧。"
　　"我很乐意当个忠实的听众。"
　　的确，若雪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女人专注的眼神，脸上丰富的表情，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随着他的讲述，适时地流露着她内心的反应。他渴望向这个女人诉说。
　　“你在油画上看到的我的母亲卓玛，其实是我父亲的情人。”
　　若雪震惊地望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向她谈起了从来没有对人谈过有关父母的往事，那段他不忍触及的悲伤往事。
　　黄昏时的山峦，有一种凄怆的美丽。若雪注意到，楚星辰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里面还掺杂着深深的痛楚。
　　"当年，我父亲已经结婚了，但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属于父母包办的婚姻。父亲的妻子是美院工宣队的干事，个性很强，热衷政治运动。她向学校揭发父亲画人体，于是，父亲成为学校的批斗对象，受尽凌辱。不久就被下放到甘孜，离开了学校。”
　　"后来呢？"若雪轻声问。
　　"父亲来到塔公草原，就像到了天堂。尽管生活是艰苦的，却过得很自由。那段时光，是父亲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母亲卓玛甘愿做父亲的情人，她为父亲生下了我。"
　　"然后呢？"
　　"后来，父母的恋情被发现了。父亲又开始接受噩梦般的批斗。"
　　楚星辰停了下来，眼神更加悲伤。若雪望着他，心里紧紧的。
　　沉默片刻后，楚星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父亲与母亲牵手走向湖畔，双双服下含有剧毒的野果，倒在了格桑花丛。那晚下了很大的雪。第二天，人们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紧紧拥抱着，白雪覆盖了他们。那年，我7岁。"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6 12:41:25

那是一个多么凄艳的殉情方式！若雪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想起男人花园里栽种的杜鹃花树，原来那些树寄托了他对父母的哀思！
　　楚星辰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把脸埋进掌心里，这一刻他看上去是那么悲伤和脆弱，像一个孩子。
　　若雪情不自禁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又缩回了手，默默地坐在他的身旁。
　　楚星辰抬头望了望天空，晚霞正渐渐地消散。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暮色四合。他努力从悲伤中恢复到正常，用轻松的语调说：　　"我们走吧。再坐一会儿的话，炉子上煨的汤恐怕变成一锅糊糊。要是在木屋第一次招待客人就出丑，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虽然我还想听你讲故事，但为了你的面子，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走吧。"若雪笑着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草。
　　若雪的手里还提着那个盛满栀子花的花篮，楚星辰随手从花篮里摘了一朵花递给她。她把花插在发鬓上，回头朝他莞尔一笑。
　　白色的花朵与若雪很协调。
　　“她是风吹过来的白色栀子花。”楚星辰心想。
　　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就是你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她理解你的悲伤。你需要这种爱。这一刻，楚星辰发现自己爱上了她。或者在刚刚遇见她的那一刻，在闻到她身上特殊花香的那一刻，在看到她的眼睛闪烁着极温柔泪光的那一刻，爱就已经发生了。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6 16:10:07

回复 4# 雷康
谢谢关注哈！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6 16:11:51

回复 5# 上官雪
上官雪，《栀子花开》已开始连载了。请多关注哈。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7 14:20:48

　　晚餐在露台上进行。
　　这处两层楼高的露台连接一条木板长廊，通向房间。走廊上一盏球形灯散发着柔晕的光，与林中的月光交相辉映。
　　在月光下用餐真是一种享受。若雪坐在桌边的木椅里，打量四周。她的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绿地，蜿蜒的小径与左边的森林小路相接。昨晚，她便是沿着这条森林小路去了河边，在那里遇见了楚星辰。
　　轻轻的松涛声从木屋后传来，山风带着松林的气息，拂过她清凉纤柔的肩膀。她仰起脸，月亮如水银般直泻下来，她整个人浸在清清朗朗的月色里。
　　能在这样的夜晚，来到开满栀子花的山上，与月光相遇；能在这样的夜晚，有一场人间美丽的邂逅，或许，一场永不能复制的邂逅，江若雪的内心在刹那之间变得快乐、饱满和宁静。
　　原来她所要的幸福仅是如此单纯啊。即使明日就要她离开，离开眼前古老的森林，她仍然充满了感激--感激这个男人把她领到了这里。
　　在尘世里迷失了的自己，需要月色的安抚。
　　"好美，真的好美啊！" 若雪感叹着。
　　"是啊，好美。"
　　楚星辰从另一处走来，在她对面坐下。他将手里的一只用橡木桶装的自制葡萄酒和两只酒杯放在桌上，脸上浮现迷人的微笑，注视着她。今晚，她好美。
　　桌上点着水漂红烛。若雪在木屋找来一只玻璃瓶，把那束栀子花插在瓶里。此刻，栀子花在她的身旁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可以喝点酒吗？"他问。
　　"好啊。"若雪爽快地答应。
　　月光透过松树的针叶打在若雪的身上。她穿着紧身的白色棉衫和仔裤，与昨晚穿着白色裙子的她又是另一种味道。黑而直顺的长发衬托出她秀美白皙的面庞，一双水汽迷蒙的大眼睛，映着如水的月光。楚星辰有些发呆。
　　桌上摆着丰盛的佳肴。一条清蒸鳜鱼，一盘腊肉丝炒蕨根、炒河虾，一罐乌骨鸡蘑菇汤，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
　　"好香啊！"若雪说。
　　"你饿坏了吧。"楚星辰说着给若雪盛了一小碗汤。
　　若雪轻轻吹了吹浮在汤上的热气，喝了一小口，又皱了皱眉头。
　　"天哪，这什么味道？还有这种汤？"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7 14:21:15

　　"我不会错放盐了？"男人心里嘟囔着喝了一口，"没放盐啊。"
　　看着上当的男人，若雪笑了："我以为天上才有的美味，人间也有啊！"
　　"哈，你以为我这么不自信？我装着紧张的。" 楚星辰说。
　　"啊？"若雪瞪大了眼睛。
　　楚星辰给她的杯子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为迷失干杯。" 他举起酒杯，微笑着说。
　　若雪也笑了。
　　"为寻找干杯！"
　　"寻找？"这回轮到楚星辰惊讶了。他想起昨晚若雪的问话，　　你为什么下雨天在山上走？
　　当时他回答：我到河边寻找乌木，找了一下午都没有找到，就上山返回，没想到遇见了一个迷路的人。
　　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笑道：　"一个迷失，一个寻找。有意思！"说着，他从盛冰块的玻璃杯里夹起几块冰，放入若雪的杯中。
　　若雪握着杯子轻轻摇晃，酒红色在杯中荡漾起来。
　　"在夏夜的森林里喝红酒，真是不错的选择。"她喃喃地说。
　　"还要加上一壶月光。" 楚星辰说。
　　"是啊，其实你不用烹鱼煮虾的这么麻烦，用一壶月光下酒，多好。"她笑道。
　　"笨，我咋就没想到'秀色可餐'这个成语？还忙活了一整天。"楚星辰嘟囔道。
　　若雪迎接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赶紧避开，低头猛喝了一口酒。
　　几杯酒过后，若雪有些醉意了。她要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迷失都统统忘掉！她要享受眼前美好的夜晚，享受现在。
　　月光静静地照着木屋后面的松林，风吹着，松涛阵阵。若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木屋应该有个名字吧？不是常有人给自己的书房或画室取个什么斋什么居的？"
　　"父亲给它取了一个很雅的名字。叫松涛小筑。"
　　"多好的名字!"若雪轻声赞叹道。
　　楚星辰望着木屋，眼睛湿润了，声音略带沙哑："我7岁那年，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带我到'松涛小筑'来。那时候，我以为，父亲只是想告诉我要好好保护那幅油画。直到父母殉情后，我终于慢慢地了解，油画、木屋，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纪念。虽然母亲跟父亲一起走了，虽然母亲从来没有来过这山上，但是，看见墙上的油画，我就会感受到，母亲和父亲就住在这里。"

曹蓉 · 发表于: 2011-11-7 14:22:33

　　若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后悔又提起这个让他疼痛的话题。
　　"寻找，你说，伊甸园是什么样子？"她转移话题，用一种轻松的语调问他。
　　她好像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就叫"寻找"。昨天之前，他们还是陌生人。昨天之后，他们已经是心灵相通的朋友了。
　　楚星辰看着她，了解地说："你已经有答案了。"
　　她有些害怕，更感到欣喜，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了解她。
　　"伊甸园就像现在这样，清朗的月光，幽静的森林、小木屋和摇曳的烛光，宁静、温馨、美好。"她把目光投向又黑又浓密的森林，沉浸在幻想中说。她想，如果男人的父母还在，他们一定会快乐地生活在这里。
　　楚星辰叹息了一声。
　　"伊甸园是失落的天堂，以为自己很接近，其实离我们很遥远。"
　　楚星辰望着无垠的夜空，目光飘向了远方。他想起父母生活的地方，那片美丽的草原。
　　"是啊，它只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若雪伤感地说。
　　木屋墙上一对相爱男女的人体油画浮现在若雪的脑海，生活在伊甸园里的男人和女人，最后他们的梦还是碎了，碎得那样悲惨，那样凄艳。
　　楚星辰转过脸，若雪眼里掠过的忧伤，让他心头一震，暗暗埋怨自己不该把悲伤传染给她。
　　"其实，伊甸并不遥远。"他说。
　　"为什么？"
　　"只要有梦，就会找到伊甸。"男人的语气中又充满了坚定。
　　"梦丢了呢？"
　　"梦丢了，还可以找回来。"
　　"我能找到吗？我可以吗？"若雪喃喃地自语，眼神变得茫然。
　　"寻找是我们来到这世上的目的，是生命的主题。寻找梦，寻找爱情，寻找永恒。有的人找到了，有的人没有找到，但继续在寻找。" 楚星辰看着她的眼睛说。
　　若雪凝视着男人。他到底是谁？是上天精心安排为她指出道路的那个人吗？她先前的迷惘消失不见，双眸闪耀着光芒。
　　楚星辰被她脸上焕发的神采吸引住了。女人真是瞬息万变。
　　风从松林里吹来，桌上的烛光摇曳了几下，熄灭了。露台处在月光的清影中。四周静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能有一个意趣相投的朋友，陪你在山中谈心。即使相对无言，却心灵相通。
　　若雪需要这种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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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蓉新出版小说《栀子花开》

第六章 松涛小筑

第六章松涛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