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玉龙雪山得坐缆车，售票口排着长龙似的队。纳西女人建议我们颠倒游玩的顺序，肯定就不用排队了。我们都称赞纳西女人真聪明。 小明不停地问一些有关学生和学校的问题，王老师一一回答，很有耐心。 上牦牛坪可坐缆车或骑马。我们选择了骑马。还没有生意的马夫们聚集在牦牛坪的起点站。山上气温低，全都穿着两件以上的衣服。但露出来的脸和手都是黑黑的。 坐哪匹马是没有选择的，因为他们得按顺序来。王老师的老公，我喜欢这样称呼董，他也友好温和地接受我的称呼。他去买马票，每人63元。我们仨就远远地站着看马夫和马。 山上真的好冷，我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希望能暖和一点。回头看王老师，哈，和我一样呢！小明还穿的短袖T恤。我问他冷不冷，他说不，里面还穿了一件短袖。我明显能看出他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可我也无力帮他，自己也哆嗦起来。 我坐的马是69号，马很帅，马夫很年轻，有些腼腆。我问他有没有衣服可以借给我们穿。我望着马夫，笑得很凄惨。马夫说有，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拿衣服。马夫后面的另一个中年马夫挤眉弄眼说，衣服要收钱的。年轻的马夫马上说，你还要不要衣服？ 我说算了。 马夫牵着马在泥泞的山路上缓缓前行。山路越来越陡峭。刚上马时的兴奋瞬间变成了恐惧。我死死拽着马鞍。 在半山腰，我的汗都吓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冷啊。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随着马的步伐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在胸口，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我尝试把相机拿下来放在包里。双手一直紧紧抓着马鞍，这个想法宣告流产。 王老师的老公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他回头说你们快点啊。也许是看我惊恐的模样惨不忍睹，特意大声说，梅子不用怕，好好抓住马鞍是很安全的。 我想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可是我现在根本无法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我只好说谢谢王老师的老公，我都听出自己的声音颤的厉害。 小明自己抓着缰绳，马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他说，梅子加油啊。看我，一点都不怕！ 我咬着牙，没有吭声。 王老师在我后面，我转过头看她。她给我一个微笑，说，我也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王老师的话给了我无形力量，恐惧没有了。 在好一点的路段，年轻的马夫说自己拿着缰绳感受一下吧。我还是不敢接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下面可是悬崖。我说你拿着吧，我不敢。 他说没事，你试试。马很聪明，它不会往危险的地方走。 我双手僵硬地接过缰绳，在马夫的命令下，马做出了奔跑的姿势。我吓的把缰绳快速扔给了马夫。马夫笑了笑，脸一下就红了。 一路上不停有从山上下来的人和马。他们的表情各异，或兴高采烈，或惨淡无光。我想我应该属于后者。 心里的恐慌降到最低了，就开始和马夫闲谈起来。问一些外地游客长问的他们觉得很白痴的问题。这就是面对陌生人的最大优势，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问。白痴也好，聪明也罢，在这里没有好和不好的区别。因为无知者无畏。一直以为马夫是纳西人，结果是西藏人。 离牦牛坪不远了。远远的能看见玉龙雪山和上上下下的缆车。我开始激动起来。不知不觉中，马夫已经放了缰绳，让马自由自在地行走。我一下子惊慌起来，相机镜头的盖子无声滑落在泥泞的地上。眼看马蹄要踩上去，我一声惊呼，马夫闪电般捡回了盖子，在他的外套上擦干净泥水后递给我。 我感激地说声谢谢。然后小心地盖在镜头上。 天越来越暗。后面的中年马夫说你们得抓紧时间，看看就下山，这雨很快就来了。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这是有经验教训的。何况我们没有雨衣，这山上突然下雨，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下了马。稍微活动活动已经不大听使唤的双腿。视野中的牦牛坪没有想象中美，山上有几头牛悠闲地吃草。 我们在山上摆好姿势照了几张照片，4个人轮流上了山上的环保厕所就准备下山了。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一些野草和野花稀稀拉拉地插在泥土上，漫不经心。（后来照片洗出来，朋友们笑说我在山上照相的姿势特像猴子，如果去峨眉山，一定会被猴子抢去当压寨夫人。弄的我哭笑不得。虽然风景不见得好，但心情很好，空气很好。）下山之前，我肚子饿的厉害，早餐吃的少，可怜的热量早消耗光了。我在路边买了4串土豆。一人一串。我们都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土豆是冷的！我们一起说出了这句话，可卖土豆的老板根本不理我们。仿佛卖出的土豆和她毫无关系。她为了省碳省油，冰冷的土豆根本就没有放油锅里炸（先煮好土豆，切成小块，几块用竹签串成一串，然后放在油锅里炸一下吃。这种吃法在云南很盛行）。 我们4个人又重复了刚才的质问。老板还是无动于衷。我们只好离开，又不舍得扔掉。我们开始咬牙切齿地吃土豆。遗憾的是连扔垃圾的地方也没有。王老师说竹签不会污染环境，就扔在路边吧。实际情况也只能如此。 骑马下山，感觉更悬。积累和总结了上山的经历，现在心里素质好多了。一路上，中年马夫唱起了山歌。我的嗓子也痒痒的，不自觉地跟着节奏哼起来。声音很快由低八度上升到高八度，因为非专业，声音里有明显被撕裂的痕迹。但此时我的心情像高原一样高而开阔，好想飞起来！ 在我的带动下，王老师的老公也拉开嗓子吼起来。我们的笑声和歌声洒满了这条泥泞山路。 刚下到山下，雨就下起来了。纳西女人建议我们在白水河附近找个地方吃东西，其他地方的东西很贵。我们坐上车，直奔吃饭的地儿。 白水河就是一条河，有几头牦牛穿戴得花花绿绿供游客照相，10元钱一个人，还可以骑着牦牛从河这边走到河那边。 我们4个人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倒是都忍不住去摸清澈得不真实的水，好凉好凉，这凉一直到心里！ 小明先去饭店打听了价格，都挺贵的，说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吧。我们点头。 雨渐渐小了。我们随便找了点东西哄肚子。就去买缆车票了。正如纳西女人说的，现在不用排队买票。上山的票价是160元一个人。 小明走向售票窗口，有些忐忑不安，问学生能不能优惠。回答没有。小明难过地对我们说他不去了，太贵了。我就在山下等你们，也正好到附近转转。 我们说小明你自己决定吧。王老师转过脸去，很难过。（我是后来才知道小明是偷偷跑出来旅游的，这次旅游的钱也是几年省吃俭用攒的，这次本来只打算在昆明和大理看看就回成都，结果经不起美景的诱惑到了丽江。所有的费用全都预计好了，不然就没回成都的路费。） 在小明的年龄，我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他的毅力。得知他偷跑的真相后，我立即想劝他给父母电话或者赶紧回家。小明有些失望说，算了，梅子，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以为梅子能够理解我的冲动。 小明失望的双眼把我的话堵在了喉咙，怎么也出不来。或许小明说的没错，我也以为自己对很多问题的看法会和他们一样有个性，也有足够的宽容。事实上几乎是这样，所以至今仍然有很多学生朋友，这当中包括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但对父母的担心和爱，他和我的理解不一样，冲动是一回事，而亲情是另一回事，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吗？后来我还是告诉小明，年轻的冲动源于对大自然的渴望，没错。知道省吃俭用对于一个当代大学生是多么难得。但是，不要忘记向父母报个平安。我可不想摆副严肃的大妈面孔和你讲道理。细想一下，很多道理你是明白的。 小明想了想，说，梅子是对的，我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自己成功偷跑出来了。我的想法太自私了。） 关于小明偷跑出来的事，我没有告诉王老师。这是小明的秘密，我有责任和义务替他保密。这种信任对我也是鼓舞。 我们仨尊重小明的选择。我们不能帮他，这种帮助对他是一种无形负担。还是让他自己学会如何选择和舍弃吧。这种经历对小明而言，将会是一种巨大的动力，他会懂得如何去努力和把握。能够有这样的经历，小明是幸福的。专车把我们接到上缆车的地方。气温随着山的高度一点一点降低。我们后悔没有带糖和巧克力之类可以快速补充热量的备用品。我们仨各自租了件又长又大的防寒服，15元钱一件。 董很高大，穿上长大的防寒服刚好。我和王老师都比较小号，穿起来像个笑话。我和王老师拉开架势，模仿着唱川剧，有板有眼。董在一边看，笑得像个大孩子。 王老师跳累了说要休息。 我又改跳蹩脚的街舞，边唱边跳，像小时候偷偷穿妈妈的大衣服一样兴奋。因为不是自己的，所以感觉不一样。又回到小时侯渴望长大的感觉。人真的很奇怪，一丁点快乐就可以骄傲地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起码我是。 胡闹一通，我们仨都活跃了不少。董笑说还要储存热量上山呢，别蹦了。我停下来，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去排队坐缆车。依然有很多人排着队。 不少人买了氧气瓶提着，以防万一扛不住了还可以急救。我们都没有买，因为相信自己的身体和耐力。 王老师开始打开自己的包捣腾，最后搜出两颗牛肉糖，一颗给我，一颗给董。董说你们吃吧。王老师笑笑，自己吃了。 我当然不会客气，没说谢谢之前就把牛肉糖请进了肚子。然后才说王老师真好。王老师说是她可爱的2岁女儿落在包里的，现在突然想起。 那得谢谢王老师可爱的女儿。 终于轮到我们坐缆车了。一个缆车可以坐6个人。我们仨坐在前面。董说下来的时候也坐前面，看着高度逐渐降低才有意思。 我想我可能会坐前面，但会在惊险的地方悄然捂住眼睛。 随着缆车的上升，山里的雾气不可阻挡地重了，缭绕着山和树。偶尔能看见雾飘过的风景，不太清晰。 缆车在4605米的高度停下了。在标示高度的石碑不远处有块电信局的牌子：恭喜你！你已战胜人生极限，别忘了向家人报平安。 才发觉，周围早已是一片激动的报平安声。中国电信的服务可真是无微不至啊。 我拿出手机，把我此时的心情传给我的狐朋狗友们，分享我的激动和快乐。 在云雾缭绕的间隙，能清晰地看见晶莹剔透的冰川，好漂亮啊！这样的景致很难得一见，稍纵即失。在这里想谋杀胶卷都难。除非你有耐心等，而且得在天气特别晴朗的情况下。 董走出缆车就觉得有点不适应。我和王老师还没什么反应，觉得挺好。在4605米的地方我们都拍了照片，人太多，需要排队。周围那么多眼球看着我，我坐在石碑旁，特淑女的样子。 最高顶点是4680米，需要步行上去。4605米到4680米只是短短的距离，可在高原上，这样的距离就非同一般了。 随着高度的一点一点增加，我和王老师开始有一点高原反应了。步伐由大步变小步，走走停停。由于严重缺氧，走一步都觉得很困难，很重的疲惫感。 此时，天上飘起了小雨，我们的视线能看到的范围非常有限。 董现在比我们的状态都好。我产生不想走的念头，于是赖在低矮的栏杆上不走。董温和地说，梅子，坚持啊，我们一定能爬到顶上的。 看着他们俩相互携着彼此，我有些感动。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样的爱，平凡，真实，是能用手触摸的幸福。不觉眼泪滑出。对情感的理解更深刻更多层面，因为山的高度，也因为王老师和董对彼此和身边的我的照顾。 我不能停止攀登，这已经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攀登了，想要超越，必须付出艰辛。我重新调整状态，赶上了王老师和董。渐渐地，我走到前面去了，看他们坐在栏杆上的样子实在辛苦。我也大声说加油啊，快到顶了。说完话，必须得休息一下，因为说话也很消耗体力。 我们就这么相互鼓励着，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我们仨终于爬上了海拔4680米的山顶。那种激动和坐缆车到达海拔4605米的地方是两个概念，我们的坚持终于胜利了！！ 太阳又羞羞答答地露出了脸，雨却一直下着，小小的，仿佛雪山的小精灵。我知道冰川就在视线的不远处，我相信能看见它，因为我们的真诚。 山顶上聚集的人不多，很多人爬到一半就很难再坚持。 歇息片刻，我和董对着雪山开始调整焦距，谋杀胶卷的时刻到啦。当然先是给自己照几张。我想脱下长大的防寒服，可觉得无法抵御刺骨的寒冷，为了照相，只好让防寒服敞开着，露出可爱的小T恤。张开双臂让董拍照时，可怜的肚肚被曝光了。王老师在一旁龇牙咧嘴直乐。 我把王老师和董也装进了我的胶卷。 雨停了。我欢呼起来，马上可以看见冰川了。我把相机镜头对准冰川。就那么一瞬间，我们抓拍到了冰川。周围的山在雾霭的笼罩中神秘莫测。我喜欢这样的神秘，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下山时，我们在和同车游客商量后坐在了前排。下山的感觉很恐怖。缆车外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缆车到达一个垂直高度时，我们共同发出惊叹，是谁这么伟大发明了缆车？ 我没有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而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缆车外的一切。 我想，我真的勇敢了。在狭小的缆车里，突然想起陈染在一篇后记中写道：“有时回忆起青春期时候的状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太跟自己过不去了，拿来许多人生的重大哲学压榨自己──我是谁？我在哪儿？别人是谁？别人又在哪？干吗要和别人一样？别人和我有何关系？我干吗要寻找这种关系？这世界到底是个什么？男人和女人？生还是死？──太多太多沉重的问题我硬是让二十岁的敏感多思的神经全部担起，而且一分钟也不放过，这似乎成为我的一种生活乐趣。我的青春期就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歪歪斜斜、半疯半醒、濒临崩溃地走了过来，走的弯路太多了，偏执的东西太多了。” 陈染是我以前喜欢现在依然喜欢的女作家。陈染是个独特的女人，一个满怀着丰富人性的思想着的人，她的作品虽然含有鲜明的女性主义色彩，但与时下的“美女作家”的东西有着本质的区别。陈染自己也说她的作品“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自省与怀疑”，而“美女作家”“更像一个品牌商标”。她是我们的同时代人，生活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生活在我们之中。（王蒙语）的确，她不是那些肤浅的小女人，也不是踩着时尚潮流的浪尖招人眼目的另类，陈染就是陈染，独一无二的她。这样的人自有着他生命的节奏与韵律，听从心中的感觉，一路走来。 青春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满世界风花雪月，浪漫轻松，青春负载着人一生中最多的彷徨与思索、振奋与失落、激情与恐惧，人老了人反而圆滑世故，少了年轻时的锋芒和孜孜以求。 她和先锋作家刘恪的婚姻为何会如此短暂，是我一直解不开的谜。北京媒体的朋友和刘恪是哥们，我一直想问这个很复也很私人的问题，但一直没有勇气。其实我喜欢的也许仅仅是陈染的作品，和生活中的陈染或许没有太大关系。 爱和不爱，也许同样不需要什么理由。这算不算是一种释然？ 你在想什么？王老师拍拍我的肩。我回过神来，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想到陈染，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不可遏止地想起。因为青春吗？我哑然失笑。感觉青涩一点点涌上来。 难道我发呆的样子很明显？ 找到纳西女司机停车的地方。她正在车里睡得正香。却不见小明的身影。 纳西司机说小明让转告一声，他自己坐车先回大研古城了。 沿途的几个景点分别是甘海子、玉峰寺，因为天又下起了雨。我们取消了白沙壁画的计划。很遗憾，只有留给下次来弥补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停下来。 车上，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王老师邀请我后天和他们一起去中甸。在丽江调整一天。我立即答应了。 回到古城里，才觉得真有些累了。 小明还没有回客栈。我问胖老板娘能不能换房间。老板娘说没有，明天吧，明天指定能换了。原来说今天退房的也没退，老师你就再将就一晚。 我无语。反正在人家的地盘，你又能怎么着？ 手机响了，是成都的三口之家打来的。高个子男人说梅子小姐，明天去不去泸沽湖？一个二个人都可以。我客气地说明天要去中甸，对不起。 高个子男人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我坐在房间里休息，门开着。一个4岁左右的小姑娘从我门口经过。她好奇地看看我。我向她招手。她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不一会儿，小姑娘又过来了。这次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我招手。她走进房间，怯生生的。她小声告诉我她住在隔壁，爸爸妈妈都在房间里。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小姑娘又怯怯地跑开了。 但我知道她叫颖颖，姓陈。 我准备先去洗澡。现在客栈人少，倒也清净。院子里的植物都长的挺好，大概是吸取了古城千年精华所至吧。见我要洗澡，胖老板娘倒是热心，马上拧开气罐开关。 洗完澡一身轻松地站在楼梯口看风景。客栈共两层，木制结构。 我尤其喜欢踩窄窄的楼梯。 天逐渐暗下来。我依然保持一种自然而舒服的姿势站在楼梯口。从门外进来2男1女，各自背着超级大包，满脸疲惫。 我突然想到三剑客，他们在刀光剑影一番撕杀后，想必也是这般模样。其中一个子高高的男孩目光朝我的方向投过来，怯怯的，好奇的，惊喜的，正好迎上我的目光。 女孩问老板留房间没？老板说留了。女孩的口音表示她来自广州。 我慌忙逃窜回房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体里膨胀，也仿佛是偷窥彼此的脸红心跳。刚回房间坐下，小明也进来了。住隔壁颖颖的父母过来，说他们的女儿很喜欢我。并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中甸？ 我迅速联系了南京的王老师。他们说想休息一天再作打算。我开始犹豫，没有立即回答颖颖的父母。我把玩着一直戴在手上的手链，才发现手链的线散开了，我麻利地调整好线，还需要打火机。问小明有没有。小明说不吸烟，一般不会带那玩意儿。 下楼。见刚才那个高个子男孩正坐在楼梯旁的一小凳子上，目光忧郁地望着门外。凳子和人极不协调。他身后的房间里，另外两个同伴在忙碌着。刚洗了澡，他们头发都湿漉漉的，精神却明显好多了。 我下到楼梯的最后一格，男孩子抬眼看我，有些单纯。那种眼光绝对能杀死我。我问他有没有打火机。他回答说没有，你去问老板吧，她应该会有。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个孩子。 小庭院里的游客陆续多了起来，坐在院子的大藤椅上，一边养神一边海阔天空地聊着。老板当然有打火机。 我很快弄好了手链。 我准备上楼。广州女孩站在门口问我明天去不去泸沽湖。 我说准备去中甸。她说我们才从中甸回来。和我们先去泸沽湖吧。人多，好玩。 和颖颖父母商量的结果，明天去泸沽湖。很快就联系好车，依然是那个纳西女司机家的车。 小明说梅子我好想和你一起去啊，但是没那么多钱。还要留着回成都。 从玉龙雪山下来，我已经借了钱给小明。我连他是否真的是学生都不知道，也没有问他的地址和电话，只留了我的电话给他。因为，我没有期待他还钱给我。只是想在旅途上尽自己能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得知我要去泸沽湖那一刻起，小明脸上的依依不舍就一直明显地挂着。坦白说，我不希望他继续跟着我。 想去泸沽湖，吸引我的，不仅仅是漂亮如画的泸沽湖和走出女儿国的杨二车娜姆，还有高个子男孩好听的声音和极具杀伤力的单纯眼光。在人心如荒漠的年代，这样的眼光越来越稀有。 我告诉南京王老师明天去泸沽湖的消息。他们说很遗憾不能继续同行。希望能玩的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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