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金九筒家。客房。神堂。
金九筒刚刚离开,麻凡又捅破了窗户纸。
金九筒:“仙姑啊,你说的那个大贵人,真的有那回事?”
何仙姑:“大贵人一表人才,神通广大,天上晓得一半,地上的事情全知,前九千年,后九千年,他指头一掐就晓得,所以,你千万不要得罪了他……”
这时,神龛后面突然走出张真人。他一手拿佛尘,一手胸前打辑。
张真人:“善哉,善哉,贫道见过九爷。”
金九筒大吃一惊:“你,你不是回峨眉山了吗,啷个不到半天就回来了?”
张真人:“贫道会飞,不但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还快得像闪电。九爷啊,要不是因为你得罪了财神爷,我就不会回峨眉给你们祁福襄灾了。”
何仙姑:“就是,就是,要不然你们的事情会那么顺利?张道长现在是赶回来给发财迎神请福,降临祥瑞……”
张真人:“九爷,现在时辰已到,我和何仙姑要行法事。你和发财要回避……”
金九筒和发财一听,躲到神龛后面。
仙姑摇铃打卦,道长念念有词,两个人把神堂弄得乌烟瘴气。
麻凡正要离开,只见他们突然走到一起,接着低声交谈起来。
112. 金九筒家。客房。神堂。
麻凡揉着眼睛正要拉开房门,金九筒用力一推,一个扑爬摔到麻凡身上。
麻凡被按倒地上,捂着肚皮。
金九筒又好气又好笑:“摔死你瓜娃子,要不是你垫背,老子不晓得要摔好痛。”
麻凡坐起来正要捡地上的手机,金九筒一把抢了过去。
金九筒:“短烟棒嗦,你崽儿是干啥子的?”
麻凡:“那是手机。”
金九筒:“老子晓得那是手机,我问你带着它是干啥子的?”
麻凡:“我就买不得,现在都烂市了。九爷,这回你手机烂了,我啷个给家里打电话?”
金九筒:“我家里不是电话,随你打到那个国家。”
麻凡:“打你的电话?二天九爷要算帐,一万块钱一分钟,我怕卖了这条命都出不起。”
金九筒停了听手机:“你这个撇火 药,一摔就烂了,当真是个不管钱的烂东西。”
麻凡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九爷,院里恁多人,是干啥子的?”
金九筒和麻凡走出客房:“他们哪,是叫鸡公看闹钟──不晓得时辰。”
麻凡:“九爷的话,硬是四川人的龙门阵──又多又长,你说的啥子意思,我懂不起。”
金九筒:“他们是在等我儿子升天,看我烧那对一万块钱一对的大蜡烛。”
麻凡:“你真的要烧?”
金九筒:“烧,不烧你崽儿又会说我九爷冲壳子。”
113. 金九筒家。院外。
丁老太和石老太爷一前一后走来。
金九筒一看,急忙把麻凡推回客房:“你崽儿好生在客房耍到,我要和梅超风欧阳锋斗法了。这两个疯子,硬是比西毒还毒,比梅超风还疯……”
麻凡:“他们恁毒恁疯,你不是找死吗?”
金九筒:“你瓜娃子说不来话,嘴巴闭到不会长蛆,现在,是他们磕头的时候了……”
114. 金九筒家。
听到石老太爷的咳嗽声,金九筒故作惊慌的拿着报纸从客厅里迎了出去。
石老太爷:“哈哈,几年不见,小筒子居然成了学者了。”
金九筒卷起报纸打着手板心:“小筒子这些年没得用,想看看在报纸上找不找得到钱。”
丁老太忍不住笑:“哼哼,这种事情只有你金九筒才想得出来。”
金九筒:“那里哟,这些都是你们教我的。当初你们不是拿着报纸坐起,一沓一沓的把我的钱拿过去的……”
丁老太:“那是你应该交的货款……”
金九筒:“我说的是你们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拿我的钱,那该不是货款吧?我拿张报纸只不过做做样子,看几个大字。看看含金量啊,附加值啊这些新名词……”
石老太爷大吃一惊:“你,你打起死人的主意来了?”
金九筒:“找死人的钱是名正言顺的,要不然城里会有那么多陵墓公司?再说我的宝地是不可再生资源,被你们用了就没有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丁老太:“你,你……你昧良心……”
金九筒:“我说你们才没良心,我的宝地有附加值,有含金量,我没收你们上千万上万万的钱,也够意思了,啷个说我没良心?”
石老太爷:“你要啷个?”
金九筒:“反正宝地那个东西,比计划经济时代的水泥钢材和三酸两碱还紧俏,它又不是可以用机器生产得出来的。想当年,你们划一个纸条条,写一个纸飞飞,那些字不说个个值千金值万金,起码,你们收票子的时候不是用手数……”
丁老太:“这一回你也想过一会用秤称票子的瘾?”
金九筒:“哈哈,知我者,莫过于两个大哥大姐……”
两个老家伙指着金九筒赌咒发愿:“就是用金山银海,我们也要把宝地买过来。”
金九筒:“我就等着看金山银海……”
两个老家伙转身边走边说:“我们的帐有得帐算,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金九筒:“那你们就多准备几个算盘,多准备几个计算机和电脑,反正我只有人脑壳和你们过招。”
115. 金九筒家。客房。客厅。
麻凡走出客房:“九爷,谈崩了?”
金九筒:“啥子崩了,老家伙不干,总有人来圆场。”
正说着,丁五石六果然来了。
还好远,他们就打起了招呼:“九爷,老表。”
金九筒:“啥子事?”
石六:“嗨,九爷,你老人家不要见气,两个老人年纪大脑壳昏。宝地的事,我们要定了。”
丁五:“老表我们也请定了。”
石六:“本来我们就忙得很,听说老太爷来了……”
金九筒:“要以我的脾气,根本就不卖你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帐。”
丁五石六双双举起礼包:“九爷,你看在这个礼包的分上,就多担待点……”
金九筒一看,笑了:“啷个,你们的礼包上都多加了一个小的礼包?”
丁五石六:“那小的是老表的……”
116. 金九筒家。客厅。
金九筒:“这哈说不脱了,他们把你包了。”
麻凡:“九爷答应的,九爷自己去。”
金九筒:“看你崽儿贼眉兮眼的,嫌少了?嫌少了就好生点干。”
麻凡:“咦,九爷硬是粮站的箩筛──眼眼多。就这点,还要我好生点干。”
金九筒把几大包礼品推到他面前:“老子上午挣的一百万也给你,你敢要?”
麻凡:“啷个不敢要?我又哈不到九爷一半,再多的钱我也敢要。”
麻凡扑到桌子上,嗤着鼻子闻着钞票上的油墨香。
金九筒用烟杆脑壳点着他的头:“心动了,眼睛亮了?”
麻凡抬起头:“九爷,啷个干?”
金九筒用烟杆在空中划着圈圈,麻凡跟着圈圈旋着转。
金九筒:“啷个干,啷个干,只要你跟着九爷的圈圈转。”
麻凡:“圈圈转,圈圈转,转来转去我都好赚九爷的钱。”
金九筒一烟杆打到麻凡头上:“哈儿,赚丁五石六的钱。”
麻凡摸着脑壳:“打啥子打,转晕了嘛。”
金九筒:“转晕了你也不该赚九爷的钱。给你说,你要抽底 火,臊堂子,看我不弄死你。”
麻凡:“你教我在钱面前六亲不认,杀人放火都要得,我,我还没杀你,倒先遭你打……”
117. 金九筒家。客厅。
金九筒:“你崽儿把包包提起走啊,这一百多万都是你的。”
麻凡:“信你的,房子都弄不到库(住)。九爷,我不要了。”
麻凡把钱口袋一甩,打到正进屋子的红中婶身上。
红中婶一把抓住钱口袋:“啥子东西?”
麻凡:“红中婶,这个包包咬人。”
金九筒:“老婆子,你信他的,抱鸡婆都会杀来吃完。你,你娃子转来转去的又想医老子的闷鸡儿?”
麻凡突有介事的:“九爷,我不敢医你的闷鸡儿,更不敢要你的钱。”
金九筒:“为啥子?”
麻凡:“九爷,你家有大凶神,你有灭顶之灾,血光之灾。你的神堂不拆不得了。”
红中婶吓得浑身打颤:“怪不得我眼睛一直跳,老表,有救没救?”
金九筒:“你娃吃里爬外,推屎婆儿冒充天神──大惊(精)小怪。”
麻凡:“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不会要你们的钱。我要走了。”
金九筒一把抓住他:“你要到哪里去?”
麻凡:“上街办事情,到时候丁石两家找我,我行头都没得,像话吗?”
金九筒:“你崽儿快去快回,老子家里有轻骑。”
118. 丁家。灵堂外。
丁五拿出一沓大钞塞进汤二手里。
汤二气鼓鼓的把手一甩,扭头就走。
丁五拿着钱急忙跟在身后,一边解释一边陪他离开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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