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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危机与中国改革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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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13-12-17 11:40

正文摘要:

萧冬连 毛泽东与邓小平(毛泽东)   中国改革从哪里来?为什么关注这个问题?因为随着社会的分化,70年代末以来形成的改革共识破裂了。   我赞成对改革进行反思,一听反思改革就说人家是反对改革,这不利于总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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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家里蹲 发表于 2013-12-17 11:40:00
大灾荒后的调整为什么没有引出改革?
  60年代的大灾荒,是中国面对的第二次危机。与1956年苏东危机不同,这一次是自己国家的危机,而且是人为的灾难。大灾荒来临,各级领导人的心情都是抑郁、沉重的,完全没有1956年那种胜利者的自信和超然的从容。和平时期饿死那么多人,这对当时负责人的内心冲击是可以想象的。这本来可能引出深刻的反省意识,但是没有。我们看到,1961-1962年采取了许多非常措施,但是从思考的角度看,没有达到1956年的深度,甚至连改革的话题都没有提出。为什么呢?
  一个原因是,这场危机的发生不是因为实行了计划,恰恰因为破坏了计划。因此,调整就是要修复计划体制,向中央集权回归,所有1958年下放给地方的权力,包括计划管理权、企业管辖权、物资分配权、项目审批权、财政税收权、劳动管理权等等,统统收回。应当说,在危机处理上,中央集权的计划体制有它的长处,可以在短期内重新配置资源,粮食的跨省调度、大批工厂关停并转、2000多万城市人口下放……没有强有力的中央集权不可能做到。当然,这样一收权,统得过多过死的固有弊端很快又出来了,到70年代初再次搞下放权力的体制改革。就这样收了放,放了收,循环往复。
  另一个原因更为根本,是党内政治生态严重恶化了。经过大跃进批评“反冒进”,庐山会议反右倾以及大灾荒的降临。党内的政治空气近乎窒息,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饿死人的情况地方领导人不敢报,不愿报,甚至象陈云、周恩来等人都不敢向毛泽东反映真实情况。纠正错误只有先由毛泽东自己提出,不能僭位,也不能越界。七千人大会刘少奇算是大胆的了,说“三分天灾、七分人祸”,仍然不敢触动“三面红旗”,即使这样,还是埋下了毛、刘分裂的种子,至于陈云,在七千人大会上干脆不讲话。只有1962年上半年很短一段时间,刘少奇、陈云的调整措施越过了毛泽东的界限,因为毛泽东在七千人大会以后,对经济建设再也不感兴趣了,甩手不管了。而当时面对的形势,按刘少奇说,仍然是“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措施。然而,刘少奇、陈云采取的非常措施很快引起毛泽东的不满,北戴河会议以后就开始发起反改。批黑暗风、单干风、翻案风,紧接着在两个战场开战:国际上反修,国内防修。任何对传统体制的改革都被看作了修正主义。
  不是说1962年没有出现改革的机会,机会主要在农村领域。当时农民强烈要求包产到户,据统计,各地不同形式的单干占20%~30%的生产队。比较多的有广西、广东、甘肃、湖南、陕西、安徽等省区。安徽一度达到90%,几乎覆盖全省,不过曾希圣为了避分田单干之嫌,想出了一个名称叫“责任田”。许多干部包括高级干部对农民对抱有很大的同情。到1962年上半年,有更多的负责人转向支持农民的包产到户要求。如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1961年初的时候,含着眼泪向毛泽东写信,坚决不赞成包产到户,说工作是我们做坏的,现在又实行包产到户,把寡妇们丢开不管,良心上过不去。然而,当他1962年下乡了解了农民的真实想法以后,转而积极主张包产到户。他在毛的家乡韶山看到农民的情况,触动很深,对工作队的人说:“饥饿比资本主义更可怕!”回到北京就向刘少奇、陈云、邓小平汇报,并且大着胆向毛泽东进言。另一个积极主张包产到户是邓子恢,在中央常委中,陈云、刘少奇、邓小平也赞成。
  至于小人物,就更多了。我们知道的毛泽东直接点名批判的就有:安徽太湖县委宣传部干部钱能让、浙江“两个半单干理论家”冯志来、陈新宇、杨木水;陕西农民杨伟名等,他们向《人民日报》投稿,向中央或直接向毛泽东写信,批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极力主张包产到户。有的批评十分大胆、十分深刻。指出:从高级社到人民公社,生产关系的变化与生产力并不适应。很多做法都是“左”倾空想;造成目前农村的困难,天灾是次要的,五风也只是表面现象,实质是左倾错误。如何克服危机?就是包产到户,就是“单干”。
  陕西户县农民杨伟名的信还涉及整个经济体制,指出市场紧张源于1954年开始的工商业改造,提出对于一般中、小型工商业应当用“节制”代替“改造”;农村“恢复单干”,办法是“土地到户,权归集体”让农民“劳动致富,生产发家”。40年前,一个农民的这些思想是相当深刻的。然而,这些人后来的命运都很悲惨!
  可以想像,如果不是毛泽东批“单干风”强行堵回去,包产到户早在1962年就可能发展到全国农村。所谓“中国改革从农村率先突破”,可能要提前20年!农民要搞包产到户,包产到户能让农民吃饱饭,毛泽东不是不知道。但他决不允许冲决集体化的防堤。毛泽东通过把基本核算单位下放给生产队,并给农民搞自留地、家庭副业和集市贸易等小自由,缓和与农民的矛盾,稳住了人民公社制度。鉴于大跃进的教训,后来毛泽东再也不敢在全国大搞“穷过渡”了,文化大革命期间陈永贵鼓动搞向大队过渡,他也没有贸然同意。但是给农民的那点小自由,有时收、有时放,受到很大限制。
  60年代的调整引出一个结果,就是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进一步固定化。这个制度是50年代开始形成的,一五时期执行还不严格,1958年出台了一个限制人口流动的条例,但被大跃进冲掉了,三年从农村招工2500多万。1961-1863年又全部下放农村,还有200多万57年前参加工作的也下放了。从这以后,城门紧闭。农民想进城,就象“鲤鱼跳龙门”,只有考上大学、参军提干很窄的一条道。户籍制、统购统销加上人民公社的行政控制,这三种制度把7亿多农民牢牢地捆在农村,捆在16亿亩土地上。剩余劳动力做什么?年复一年的学大寨,搞农田水利,修理地球。造成黄宗智所说的“过密化”,劳动收益递减,增产不增收,农民普遍地贫困,到文化大革命结束时,贫困线以下的农民还有两亿多人,很多农民赤贫,生活不及土改后。

改革为什么会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启动?
  关于文化大革命与改革的关系,人们已经说得很多了。现在人们把中国改革的元年划在1979年,这有“以人划线”的味道。对于改革来说,1976年甚至比1979年更重要。因为在高度集权的国家,任何实质性的改革都只能发生在最高权威过世以后。1976年,毛泽东去世后,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结束了“文化大革命”,改革的机会已经出现。我们看到,从1977年开始,出现了一连串的变化。现代化目标的重新提出、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真理标准讨论、酝酿经济改革、扩大引进、出国考察,都发生在这两年,所谓“徘徊前进”毕竟还是在前进;一个历史大转折,两年的准备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把这些变化概括为三大潮流。
  (一)思想解放、政治解冻的潮流
  文化大革命对于改革的意义,也许就是它引出了一场思想解放运动。赵说过:“文化大革命大灾大难,让我们大彻大悟。”这当然有一个过程。作为少数地下的异端的思想,文化大革命初期就出现了。有许多钱理群所说的“思想的村落”,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讨论时政,思考“中国向何处去”。更多的人是在1971年的林彪事件和1975年批邓、反击左倾翻案风后,开始了怀疑和思考,这里肯定有许多在台下的老干部,包括邓小平。按邓小平自己的说法,他1975年主持的整顿就是一次改革的“试验”。知识分子的觉醒可能更早。1976年初爆发天安门事件,不仅对“四人帮”,而且直指毛泽东。事实上宣告了“文化大革命”走入了死胡同。
  随着毛泽东去世,思想的闸门迅速打开,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思想解放的潮流。在党内高层,标志是展开了真理标准大讨论;在民间,“四五运动”继续发酵,形成一股民主化思潮。在一段时间,这两种力量相互激荡,但很快就分道扬镳。真理标准讨论真正的支持力量来自两部分人:一是老干部,一是党内知识分子。两股力量结成了联盟,使“凡是派”很快失去了招架之功。
  真理标准讨论为什么会获得广泛的支持?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为党内、党外千百万人的平反诉求提供了依据。从50年代开始,运动一个接一个,冤假错案累积如山。要求平反解决历史问题的呼声日益高涨,然而,解决起来阻力很大。没有这个讨论,许多人的案件,特别是那些毛泽东亲自批过的案件、或者因批评毛泽东而获罪的案件都不可能那么快平反。正是由于这场舆论战打破了禁区,形成了全国大平反的历史景观。人的政治解放也为改革准备了力量。
  大平反还推进中国的政治生态发生重大变化。许多内幕被暴露出来,充分暴露极左路线的残酷性。譬如张志新案就产生了轰动性影响,引发深刻的政治追问:从“四人帮”到毛泽东、从路线到制度。党内干部包括过去很“左”的人都吃尽了党内斗争的苦头。80年代,我就听一位高级将领说:“党内斗争就象一把天火,不知道什么时间烧到你头上。”所以,1981年作决议的时候,一致地同意以后不再提“路线斗争”。一段时间,许多人都在思考:怎样才能防止文化大革命的重演。这种担心曾经一度推动了政治体制改革的议论;不过很快,这种担心就被另一种担心所取代。
  而在知识界,更是普遍地厌倦政治运动,要求学术自由、政治民主。80年代有几次有人想发动批判运动,都遇到了强大的抵制,再也看不到过去那种一轰而起,“共诛、共讨”的局面。这种变化具有深刻的含义,它说明,以政治运动和思想控制为驱动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中国出现了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和某种程度的自由空间,这正是改革得以启动的条件。
  许多人认为,中国的改革是先经济后政治,或者说是只搞经济改革不搞政治改革。这话并不完全对。中国改革的真正起点,恰恰发生在思想政治领域:一个是人的思想解放,一个是人的政治解放。如果没有政治、思想领域的变革为前导,经济改革不可能推动。
  (二)要求放宽政策、改善民生的潮流
  国内外都有人拿出官方公布的数据证明,文化大革命时期经济增长不慢,并没有到“崩溃的边缘”,而且整个毛泽东时代是一个快速工业化的时代,文化大革命结束改革“并非不可避免的结果”。我们不否定,前27年,依靠国家的强制动员和全国人民勒紧裤带,初步建立起了一个工业体系,走过了工业化原始积累的最初阶段。35万个工业企业是后期发展的重要基础。“勒紧裤带”需要信念支撑。在一定意义上说,毛泽东时代是理想主义时代,人们相信中国是最好的,未来更好。愿意为未来牺牲当前,为国家奉献自己。那个年代劳动者所做出的贡献,后人不应该忘记。
  问题在于这种增长效率太低、代价太大,老百姓得不到实惠。毛泽东在世,“勒紧裤带搞建设”还可以挺下去,毛泽东之后条件已经不存在,人们失去了忍耐力。要求改善民生的压力与日俱增,民生问题成了最大的政治问题。1978年9月,邓小平说:“外国人议论中国人究竟能够忍耐多久,我们要注意这个话。”陈云中央工作会议上说:“建国快三十年了,现在还有要饭的。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农民就会起来造反。”共产党不能带领人民从贫穷中走出来,很难继续得到人民的拥护。这是中国走上改革最原始的动力之一。
  最能说明问题的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当年许多知青怀着满腔热血响应毛泽东的号召上山下乡,然而残酷的现实不仅磨灭了他们的理想主义,而且让他们陷入绝望,唯一的出路是回城。文化大革命一结束,就出现知青请愿闹事风潮,蔓延到十几个省市。最终迫使政府承认知青回城的权力,同时永久地结束了上山下乡运动。在共和国历史上,政府屈从闹事者的压力而调整政策,这也许是第一次。由于上千万知青回城,加剧了城市就业的危机。两千万人待业成为最具“爆炸性”的社会问题。这促使各地政府广开门路,解决就业。城市集体合作经济和个体经济就是这样恢复和发展起来的。所谓中国改革“体制外先行”,并不是谁预先设计好的,是被逼出来的。另一个更大的群体就是农民。农业学大寨是毛泽东时代农业发展模式。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华国锋仍然把它看作农业的出路,但实事上已经推不动了。其实当时许多人都看到,农民所要的不是强化动员,而是放宽政策。经济学家薛暮桥就回忆说,1977年他就认为“‘农业学大寨’不能解决问题”,农业是否要走人民公社道路,“还需要重新研究。”第一个抵抵制农业学大寨的省委第一书记是安徽的万里。(1977年6月,安徽省委制定《关于当前农业经济政策的几个问题的规定》,放宽农村政策。1978年2月,四川省委出台了类似文件。)到了1978年,“农业学大寨”的口号逐步为“落实农村政策”的呼声所代替。(1978年6月和7月,中共中央先后转发湖南湘乡县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报告和陕西旬邑解决干部强迫命令打骂群众问题的报告。)比较大胆的农民也在自己找出路。有些农民的历史嗅觉其实是很灵的,1977年,天津大邱庄的禹作敏就感到“世道快要变了”,开始动脑筋怎么脱贫致富。出路就是组织搞副业,接着是办工厂,一举成为全国首富村。更多的农民想到的还是“包产到户”,这是农民几十年所盼望的。
  一些人写文章说,中国改革自觉选择了农村作为突破口,这并不符合事实。农村改革是从下面先搞起来的,首先在地方形成小气候,然后一步一步得到上层的认可,获得合法性。当然,这次包产到户所以没有夭折,是因为大环境变了。农民的胆子大起来了,基层干部的态度也变了,有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暗地支持。更重要的是,一些地方主要领导人站在农民一边。要知道,在当时是要冒政治风险的。他们的勇气从哪里来?主要是他们了解和同情农民苦难,生发出强烈的愧疚感和责任感。当然反对的声音也是很强大的。一直争论不断。但是没有阶级斗争的“尚方宝剑”,你就阻挡不住包产到户的步伐。更何况包产到户很快见效,让农民吃饱了饭;粮食多了,保证了国家征购;农副产品多了,城里人的餐桌也丰富了。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农村改革就这样突破了。
  (三)打开国门、学习西方的潮流
  中国迟早是要开放的。70年代初中美关系解冻,接着是中国与日本、西欧国家建交,进入联合国,就有了开放的初步条件。当时周恩来、陈云这些人有利用资本主义、扩大引进的想法,毛也不持异议。搞了一个“四三方案”。当然,引进成套设备可以,开放国门不行。当时假如开放是在付出政治代价的,文化大革命这一套肯定搞不下去了。
  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国门逐渐打开。首先是技术上的需要。当时从华国锋到邓小平,都清楚“文化大革命”留下了什么后果,稳定局面不能只靠“高举旗帜”,更需要发展经济、解决民困。华国锋上台不久就提出一个宏大计划,要在未来23年在中国实现“高度的现代化”。怎么实现呢?完全照老办法证明不行了,必须要有新办法。可以最快见效的,就是引进先进技术设备了。我们看政治局讨论记录,领导人很急,都赞成扩大引进。邓小平就说,我们要“实行拿来主义”。计划引进规模一再加码,从65亿美元一路加上去,到1978年,加到了800亿美元,一年时间扩大10几倍。
  除了引进技术,还要学会管理。华国锋号召高级干部都出去看一看。1978年出现了一个大规模的出国考察潮,到底有多少个考察团,没有人统计过,总之是建国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次走出国门给中国带来的影响,首先还不是引进多少先进技术设备,而是思想上受到的冲击和震撼。首先是对高层的冲击。因为大多数负责人从来没有出过国、没有见过资本主义,没有见过现代化是什么样的。这次第一次“身临其境”观察资本主义和现代化。从文献和当事人口述看得出,引起的思想震动是很强烈的。没有想到当代世界现代化会发展到这样高的程度!没有想到中国与发达国家的发展差距会如此之大!没有想到资本主义国家普通人的生活、福利会这么好!而且社会秩序、精神面貌、道德水准也不错。邓力群就说:东京的秩序比北京好很多。王震访问英国时使馆人员问他有什么感受,他说,如果加上共产党执政,“英国就是我们理想中的共产主义社会了”。
  这次出国考察还有一个特点,很少是带着意识形态眼光去挑刺的,而是以学习的心态去研究人家的经验。文化大革命结束刚刚两年,这有些不可思议。这也说明,“文化大革命”那一套宣传早就没有人相信了。由于有了新的参照系,有了强烈对比,思想一下开阔了。促使高层反思中国的发展模式和发展道路,酝酿体制改革。在听取各个出国考察团的汇报以后,在华国锋的提议下召开了国务院务虚会,正是这次会议提出了经济体制改革的问题。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大批官员出国考察感受到的挑战和机遇,领导层不会有这么强烈的紧迫感,达成改革共识会困难得多。
  开放带来更深刻的影响是思想的多元化。传统模式高度依赖于意识形态一元化,然而,只有封闭的国家才可以控制信息,进而控制思想。一旦开放信息,意识形态一元化,就很难维持。中外一对比,过去关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观念被颠覆了,当时出现了所谓“三信危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危机、对共产党的信任危机、对社会主义的信心危机。人们抛弃了理想主义,转向世俗化。当时很多人为这种现象担心,但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趋势。这正好说明:传统的发展模式必然要走向终结。维持不住理想主义,就维持不住传统模式。改革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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