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冬夜令我难忘(长篇小说连载)

回复：“朱捷”

　　谢谢你喜欢我的东东，我的这篇小说只在巴蜀网上发表，不同意转载，请谅。

　　站长答应要保护我的小说，说是已加了“文字水印”，盗用者无法正确拷贝了。

　　我从赵悦娇羞的脸上，读懂了她让我去她家坐坐的真实含意。换了刚才我也许会心动不已，但现在的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只烟，理一理我内心杂乱无章的思绪。
　　我微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说：“下次吧，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家。”
　　赵悦目的没有达到，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此刻她仍处在无比的幸福中，她微侧着头，将她的脸摩娑着我的手掌，小嘴略翘着，说：“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啊？”
　　我打开的士的后门，道：“来，上车罢！”赵悦一边都着嘴，一边矮身钻了进去。我随既也坐进车内，对的士司机说了赵悦家的地址。
　　车子开动了，赵悦顺势又扑入我的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我只好也抱住了她，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她那波浪似的卷发。赵悦似是很满足，再也没有提起她刚才的问题。
　　无意之间，她看到了我空空荡荡的脖子，一下子坐直身子，问我：“我送你的那条围巾呢？干嘛不戴起来？”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才想起那条围巾被那个绝世美人拿去了，只怕这一辈子都要不回来了吧？也许，己经被她随手丢在哪儿，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我心里苦笑着，但又不能对赵悦说实话。你让我告诉她：你送我的那条围巾被大明星叶梅借走了！
　　谁信？这不是太荒唐了吗？虽然这是事实，但实在太耸人听闻了。于是我只好骗她：“我刚洗了个澡，原先的衣服都拿去先洗了，你没看到我换了身衣服吗？”
　　赵悦惊道：“那是条全羊毛的围巾，只能干洗的！你可别把它洗坏了！”
　　我只好安慰她：“没事，那围巾我还没洗呢，明天我就拿去干洗！”同时心想：“看来，我得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围巾来了。”
　　赵悦似放了心，又把身体倒入我的怀中。不多时，的士开到她家楼下，赵悦满含期待的看着我，说：“真的不上去坐一会儿？我家里……有很好喝的咖啡。”
　　我笑着摇头，我知道只要我上去了，凭赵悦的本事，我是绝无可能下得来了，非得让她生吃了不可。
　　我轻抚她的脸，道：“我真有事，下次罢！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赵悦无法，只有做了个不满的鬼脸，哼道：“不来拉倒，又不求你！”说着推开车门下车。刚出去，却马上返身回车内，肉麻的叫着：“那要亲一下，不然不让你走。”
　　我不好意思地看了那司机一下，那的士司机很识趣，板着脸看前方，装做什么也没听到。我只好用手托着赵悦下巴，在她嘴角轻吻了一下。赵悦格的一笑，回嘴过来在我唇上用力一吻，然后把头缩回去，用力关上了门，在门外向我挥手致别。
　　那司机这才问我：“再去哪儿？”
　　我呆了一下，去哪儿好呢？
　　刚才我只想去个没人的地方，却没有想过去哪儿，看到司机询问的目光，我心念一动，道：“去体育馆。”
　　车子很快开走，把还在摇手的赵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十多分钟后，我又来到了体育馆。我付掉车钱，独自一人向体育馆走来。
　　想起那天大门处的人山人海，今晚的体育馆正门空无一人。我又慢慢走到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同样是空无一人，同样是昏暗的灯光。我孤独地坐在防火梯上，缓缓地点燃了一根香烟，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清楚无比的回映在我的脑海里。
　　我清楚的记着与她的每一句对话，以及在昏暗灯光照射下，那张美丽得令人悸动的面庞。
　　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好笑，我不是十七岁时，多愁善感的青春少年了，再过几年，我将满三十岁，现在的我居然还有这种一见倾心，刻骨相思的感觉，实在是让我自己也无法相信！
　　但是她实在是太优秀了，我相信，这世上不会有几个人会对她无动与衷，能有我这种感觉的，一定是大有人在。
　　所以我还是正常的！我自嘲的想，凡是正常人，都会爱上她的吧？那是人类对美好事物自然的喜爱，无论男女老少，好人坏人！
　　但我已经沉迷了呢！这就太不切实际了，我心想。我可以喜爱她，崇拜她，但不能沉迷进去，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就不好了。比如说刚才，如果没有想起她，我现在也许还待在赵悦的家里，正幸福的做着爱做的事吧？哪用得着现在孤独的坐在这里抽烟？
　　你应该清醒啊！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强迫自己忘掉那个女人，忘掉那个晚上。我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天背着她走的足迹，重新又再走一遍。
　　我心里这样想的，最后再想她一遍，然后彻底的忘掉她。
　　我边吸着烟，边缓慢的走着。我走在玉林东路上，昏黄的街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沿着那晚的脚步，孤独的走着。一阵晚风吹来，似乎是她在我耳边，轻轻唱着那些动人的歌曲……成都，冬夜令我难忘。
　　我很晚很晚才回到家里，我丢掉最后一支烟屁股，对自己发誓，上床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后再也不去想那个女人了，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对赵悦说：我们交往罢！

　　2005-12-16日，成都的天依旧是阴沉沉的。起来后，我本想上班去的，可想到华晓菁今天要出院，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如要全搬走的话，也是挺累人的，何况她又还要与医院结帐等等，我不去的话，怕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我还是来到了市一医院，推开华晓菁病房的门，看到她已经换掉了病人穿的病服，穿上了我帮她买的一套名贵服装，我记得这套服装花了将近四千块钱，看上去与小摊上几百块钱的衣服，也没什么两样。
　　她正倚在窗边，望着梅园里一片含苞待放的蜡梅。天气虽冷，但腊梅已是暗香浮动，幽香扑鼻。听到我推门进来的声音，她看了我一眼，道：“不是让你不用来了，直接去上班吗？你又跑来干什么？”
　　我道：“我怕你一个人收拾不过来，一个大小姐衣来伸手惯了，不会干这些小事呢。”
　　华晓菁哼道：“我干嘛要收拾？这些东西我全不要了，扔在这里就是。”我闻言大吃一惊，看着这满屋的生活用品，有的甚至完全都没有用过，不禁叫道：“不……不要了？不会罢！这些可都是新的，几乎都没用过呢！”
　　华晓菁语中带着不屑，道：“这些才值几个钱？我带走做什么？你要是觉得可惜，就都拿回去好了，反正我是不要了。”
　　我不禁喃喃道：“有钱人就是浪费啊！败家子！典型的败家子！相信你老爸绝不可能如此做的，要不然他绝无可能会成为今天的亿万富翁。”
　　华晓菁却洋洋得意，毫不理会我在自言自语什么。从床上拿起拎包，打开后取出一迭钱来，对我说：“你来了也好，这些钱你拿去，帮我结了住院费用罢！”
　　我伸手接过钞票，再次心痛得看了一眼满屋的物品，摇着头，转身离开病房结帐去了。我刚顺手关上门，华晓菁便忍不住脸上笑开了花，她乐得一下子倒在病床上，双腿在空中乱踢着。然后又翻过身来，趴在床上，一把将白色的枕头抱在怀里，开心的想：陈重这小子，明里老是气我，可暗地里，还是蛮关心我的，我昨天说气话让他不用来了，可是今天早上好后悔……没想到这小子还不放心我，居然真的来了呢！哼！瞧在你今天来的份上，昨天你得罪本小姐，让本小姐很生气一事，就原谅你了！
　　她一个人抱着枕头，沉醉在幸福的幻想中……
　　我结完帐回来，把剩下的钱递给华晓菁，华晓菁却不接，道：“我好几天没好好吃点好东西了，你这小子，每天给我买的都是些普通的盒饭，我哪儿吃得惯啊？一会儿出院后，我们找个好一点的餐馆，好好吃一顿，这钱一会儿留着付帐吧，不用给我了。”
　　我只好收回钞票，嘴里抱怨着：“我只是你的工作秘书啊！什么时候变成生活秘书了？”华晓菁格格笑着，道：“你要做生活秘书也行，我可以给你双份工资，考虑一下？”
　　在我的坚持下，华晓菁总算同意带走几件从没用过的物品。我选了几个价值较高，比较实用的东西，通统搬到了法拉利车上。华晓菁尽是不屑的摇头。她上车系好安全带，对我说：“好几天没开车了，坐稳！我可要飚车了！”
　　法拉利倒出停车场，只稍踩油门，便轰鸣一声，如电闪般飞驰起来……

　　我和华晓菁顺路来到美国领事馆附近的“巴国布衣”中餐馆，进了二楼的包间，她点了七、八道“巴国布衣”的当家菜上来，反正不用我花一分钱，我乐得吃得好一点。
　　华晓菁看上去心情不错，没再和我怄气，反而叽叽呱呱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炒股啦，地产啦等等。我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所以我只是听着，埋头大吃。
　　没多久，华晓菁的手机唱起歌来，她从包里取出一看号码，忽然冷笑一声，打开了翻盖：“喂！有什么事啊？……小梅的生日聚会？你也要去？……哼！有什么了不起！我照样也可以……是不是真的？你少来八卦了……嘿！打从小我就没输过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李明辉？当然记得，怎么啦？……什么！”
　　我看到华晓菁忽然脸上变色，霍然而起：“怎么可能！你少骗人了……哼！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本事，小梅生日那天你带来让我们看看！我就不信了，就凭你？李明辉那是什么眼光？……我？我当然有啊！我怎么会输给你？我那位啊，比你的李明帆有要出色多了……不信？好，到时我带来就是了……哼！比就比！我怕你？……好！下个星期一见！”
　　华晓菁合上手机，气冲冲的坐了下来。不断地用手中手机敲打着餐桌，似乎十分生气。我倒是很想问她一句：“怎么啦？”但看上去华晓菁正处在不爽中，而且好象还跟什么男女私情有关，我就不便问了。
　　华晓菁敲打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扔在一边，双手托住下巴，倚在餐桌上，眼睛盯着我，怔怔地出了神。
　　开始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她那姿势保持了相当长的时间，而且真的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中发毛，忍不住道：“怎么啦？我脸上有古怪？”
　　华晓菁脸色微微发红，她收回了目光，道：“陈重，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如果你答应了，我可以不再让你做我的秘书，安排你正式去学企划工作，怎么样？”
　　还有这好事？想到可以不必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的在华晓菁眼皮底下工作，我真的有点心动。只是这华晓菁岂是那么好的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诡计在内！
　　我小心思索着，但不知华晓菁要我做什么事，我想什么也没用！于是我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取出一张餐巾纸仔细地擦着嘴巴，装做不很在意的说：“什么事啊？说来让我听听。”
　　华晓菁一见有门，忙说道：“其实很简单的，就是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刚端起一杯茶入口，闻言“噗”一声，把一口茶全喷在了菜盘上。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问道：“什么？”
　　华晓菁也窘得胀红了脸，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假的，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
　　我放下茶杯，奇道：“冒充你男朋友？为什么？你真的男朋友呢？”
　　华晓菁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在美国曾有过一个男友，不过早分手了，现在临时找又来不及了，只好让你帮帮忙，暂时替代一下，救救急。”
　　我仍是不懂，好笑的问：“没有就没有，干嘛要找个替代啊？没有男朋友你日子过不下去了？”
　　华晓菁一呆，然后羞怒的喝我：“陈重！我这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正色道：“好！我也正经的告诉你，别找我！我不干！”
　　华晓菁诧异极了，奇道：“为什么？又不是要你真的做，只不过只要在下星期一晚上暂时冒充一下就可以了，你是不是还要有什么条件？没关系，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仍是摇头，不答应她。华晓菁急了，道：“陈重！你倒底要怎样才答应我？”我微微笑着，看着生气的她，道：“你以为我真傻？天下男人多得是，凭你的身份只需勾勾手指，大把的男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愿为你做任何事，干嘛非要选我？谁知道你又再搞什么阴谋诡计？我才不会上当呢！”
　　华晓菁哭笑不得，道：“谁搞阴谋诡计啦？我跟你说了罢，下个星期一我有一个高中同学过生日，邀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是我一个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同班的一个同学，这臭女人仗着她老爸是中央里的高官，从小就跟我过不去，我和她从幼儿园时期就斗，一直斗到高中毕业我去了美国才告一段落。她虽然无耻，但无论比什么她都要输给我，一直不服气。那个叫李明辉的小子是我和她初中时的同学，人长得挺帅，弹得一手好吉它，那无耻的女人一直很喜欢他。嘿嘿！可李明辉喜欢的人偏偏是我，把她气得足足三个月没睡好觉，哈，可爽了！刚才电话里她居然告诉我她新任男友就是李明辉，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输给她？所以她问我还没找到男朋友吗？我睹气就说有了，而且比李明辉还要出色！我就是不能输给她！我就是要气死她！陈重，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啦，不然我会被她刺激得气死的。而且你尽可以放心的，我不是向你发过誓了吗？我若再有害你之心，就叫我华晓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看到了华晓菁眼神中透露着真诚，倒是有点相信她的话了。但我仍是很奇怪，道：“为什么非要找我？我说了这世上男人多了去了，找谁不是找？而且我这人一没有出众的人品，二没有显赫的家世，找我冒充你男友不是更丢了你的面子？”
　　华晓菁道：“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我就要找你，你倒底答不答应？”
　　我摇头道：“你们那些无聊的斗气，我才没兴趣掺和呢，我劝你还是找别人罢！”
　　华晓菁见费了半天口舌我仍是拒绝，有些恼羞成怒了，拍桌子道：“陈重！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以公司副总经理的身份命令你接受！”
　　我笑道：“这件事又不是工作，也跟公司无关，我拒绝！”
　　“你！”华晓菁一时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对外面喊：“服务员！买单！”
　　我道：“就买单了？你还未吃多少呢？”
　　华晓菁气道：“不吃了！气饱了！”

　　下午回到公司，华晓菁赌气不理我，我也不想服软，两个人竟没说一句话。我坐在秘书的办公桌前，上网又开始潜水浏览巴蜀网的新帖子。
　　无意间，我看到蒋勤手里捧着一迭文件走过，想起若不是她向我提醒，这两天躺在医院里的恐怕就是我了。这个大恩大德，我可得报答呀。于是我离开位子，拦住了她：“蒋勤，晚上有空没？我请你吃饭。”
　　蒋勤一呆，忙左右看了一下，然后脸上微红的说：“干嘛？想约我？”
　　“不是，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就悲惨了！”
　　蒋勤忙“嘘”了一声，小声道：“轻点，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了是我在帮你！”
　　我笑道：“除非你答应我晚上和我吃饭，要不然……”
　　蒋勤也笑着白了我一眼，道：“好了好了，下班后我打你手机，别拦在这里，让别人看到了，象什么样子。”
　　我见她已答应，便让了开来，小声道：“别忘了！”
　　蒋勤不答，红着脸径自走了。
　　我们都没注意到，在华晓菁办公室门背后，华晓菁正气恼的喃喃自语：“这个花心大萝卜，我有哪点不好？还比不上一个黄毛丫头？”
　　下了班后，蒋勤果然打来了电话，我便约她到附近的狮子楼吃饭。可蒋勤说那儿离公司太近，怕遇上熟人。于是我又说到较远的金河宾馆对面的“努力餐”馆，定好时间，便先去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那个顶头上司华总华晓菁，居然派人远远的跟踪我。我进入餐馆选了一个位子，不一会华晓菁的人也在我座位旁边的餐桌坐了下来。我没有想到，所以根本没去注意。
　　没多久，蒋勤来了。我笑着招呼她入座，道：“今天为了聊表我的谢意，你随便点，点多贵都没关系！”
　　蒋勤一边坐下，一边笑道：“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我伸手招来服务生，道：“把菜单给她。”

　　结果蒋勤还是没有宰我一刀，她只点了两个家常菜，一盘开胃羹，便对服务员说好了。我不满地道：“干嘛就点这菜？加起来还用不了三十块！你可别替我省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来感谢你的！”
　　蒋勤微笑道：“就我们两个人吃，足够了。再说我也只爱吃这些家常菜呢！”我不信，抢过菜单，点了两个贵一点的海鲜。蒋勤忙不停的说：“行了行了，别到时候吃不完浪费！”我才罢手，又要了两杯热饮，叫服务员下去拿来。
　　蒋勤见服务员刚走，立刻就问我：“那天起你就没来上班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后来听范经理说起才知道你和华晓菁出差去了。对了，那药酒你没喝罢？那是什么药啊？”
　　我笑道：“是强力泻药，我要是喝了可就惨了，没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所以我真的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及时告诉我，我这次真要被华晓菁给整得半死不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光请你吃一顿是报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的，所以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我陈重便是要去火里水里，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蒋勤吃地一笑，道：“什么大恩大德，水里火里的？哪有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提了你一下醒而已，才不用你什么报答呢！那华晓菁为什么要下药害你？你得罪她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唉，一言难尽哪！”
　　隔壁华晓菁的人刚把菜点好，忽然接到电话，哼哼了两声，站起身径自走了。
　　服务员十分奇怪，喃喃道：“怪事，来了坐一下就走，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我把与华晓菁结怨的原因简单的向蒋勤说了一点，至于喝那杯药酒以后发生的事，由于这涉及到一个女人的隐私和脸面，我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后揭人伤疤的人，便略略带过了不提。
　　说话同时，饮料和菜陆续上来，我拿起筷子，道：“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来，动手，开吃！”
　　吃了没多久时间，蒋勤喝了一口热饮，问我：“照你这样说，你在华晓菁手下做秘书，那不是天天要受她的迫害？这样的工作那还有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岗位，或者干脆辞掉算了？”
　　我低头吃菜，沉默不语。照道理我当然应该辞职不干了，因为我的上司是我的敌人，你在敌人手下干活，哪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可是最近我和华晓菁在一起时，相互之间的敌意好象淡了很多，华晓菁表现得由其明显。虽说她仍时不时的要和我吵两句，怄下气，但给我的感觉那已不是作对了，那……简直就象在撒娇。
　　我忽然想起昨天早上我一怒之下要离开病房时，华晓菁表现出来的惊慌和软弱，以及她的泪水，以华晓菁要强好胜的性格，怎么可能在她认为的敌人面前表露出来？
　　还有，华晓菁亲口发的那个誓言！我在她的眼神里，丝毫看不出虚伪和欺骗，那只能是发至内心的声音，如果这都有假，那华晓菁就太可怕了，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奖。
　　什么时候就成这样了？我在心里问自己。一时间，竟无法肯定的回答出来，只知道在送她到医院之前，华晓菁还是恨我入骨的。难道？是华晓菁看到我为救她而奔波劳累了一夜，就此感动了？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了，这华晓菁，还算知道好歹的。
　　我正内心思忖间，忽听蒋勤道：“你想什么呢？又走神了！”我一惊，回过神来，笑了一下，道：“我在细尝这道菜的味道呢，嗯，很不错。”
　　蒋勤又是吃地一笑，道：“别逗了，你吃的是这道菜的配菜叶子，有什么好味道？”说着格格笑个不停。
　　我卷了一下舌头，心道：“是吗？刚才乱想东西，夹了什么菜，可全没注意。”见蒋勤一脸的忍俊不禁，只好尴尬地陪着笑。
　　蒋勤笑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重新控制住，吃了几口菜，又问我：“刚才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没想过？”
　　我道：“想是想到过的，不过我能够到公司企划部工作，我原来的营销部顾经理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调过来的，我承了她很大的情，答应过她要在企划部里好好干，干出一番成绩来的。可我这还没上两天班就要调动或者辞职不干了，我觉得会十分对不起顾经理的一番良苦用心，也让她很难堪的，所以我一时还未决定去留。”
　　蒋勤“哦”了一声，道：“是这样，顾若燕我听说过，据说她是个母老虎，对待下属凶得不得了，看样子她对你还可以呀！”
　　我正色道：“瞎说！顾经理可是个真正的好人，别人这么说她，只是不了解她，她虽然外表冰冷，可她的内心却十分善良。她对我，唉！没说的。”
　　蒋勤见我严肃起来，便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喝着热饮。我见她略有介意，觉得过意不去，就笑道：“当然了，你对我也没说的，在公司里面真正对我好的人很少，你算其中一个。蒋勤，我觉得你很可爱，很善良，是一个好女孩！”
　　蒋勤闻言脸上开始爬上了红云，用极低的声音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我来了。谁……对你好了？”
　　我见她害羞，忙道：“吃菜吃菜，都快凉了！”
　　此后我们再不谈有关公司人的话题，说起了明天将要在省美术馆开幕的毕加索版画展等成都龙门阵，不知不觉，一餐晚饭就吃得差不多了。
　　蒋勤道：“我吃饱了，那就这样吧，我答应了我妈要早点回去陪她看电视的。”
　　我道：“好，我送你回去。小姐买单！”说着向服务员招手。
　　蒋勤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打的就行了。”
　　我呆了一下，道：“那我给你去拦辆的士吧。”
　　付了饭钱，我与她走出餐馆，正好有一辆无客的出租从金河宾馆出来，我伸手拦了下来。蒋勤开门坐了进去，对我道：“谢谢你今晚的晚餐，再见！”
　　我挥手道：“还是我要谢你，以后有事叫我好了，走好啊！”的士很快开走，我掏出烟盒，取出一支叼在嘴上，一边拿打火机点烟，一边转过身来挡风。火刚点着，我忽然看见距我三步远洋洋得意的站着一个女人，手里把玩着一只小巧的手机。
　　这……这不是华晓菁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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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以至于那根未点燃的香烟从我唇上掉落下来，我也没感觉到。
　　华晓菁冷笑道：“还挺难舍难分的嘛，干嘛不直接送你的小情人回家啊？”
　　我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道：“什么小情人？你别乱讲，我和她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对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啊？”
　　“等我？干嘛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哼！还赠你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直在奇怪我下药一事布置得那么隐秘，怎么会让你发现的？原来是有人告密，在我的公司里，居然出现了女间谍！那可好得很啊，是该把企划部好好整顿整顿了！”
　　我怒道：“你偷听我们讲话了？你怎么能这样？你想对蒋勤做什么？”
　　华晓菁道：“今年企划部成绩糟糕，而且据董总说，有人把公司的一些企划内容透露给了其它的竟争公司，造成我们在市场上处于很大的被动地位，我们一直在找这个吃里扒外的蛀虫，现在看来，已经找到了。”
　　我斥道：“胡扯！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这是在打击报复！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要讲事实根据！”
　　“哟！为了小情人着急了，居然恐吓起我来，我告诉你，我就打击报复了你能把我怎样？我是公司老板，公司一切都由我说了算，明天，我就让那个通风报讯的臭丫头卷辅盖滚蛋！”
　　她说着转身就走。这下我真急了，忙两步追上了她，叫道：“华晓菁，你不要太过份！蒋勤她没有错，错都在我这儿，你要开除就开除我好了，请你不要冤枉好人！”
　　华晓菁横了我一眼，道：“啊哟！舍己为人了，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臭丫头？不行！我偏偏不让你如意，我偏偏就是要开除她。就要让你难受，让你内疚！谁叫她害得本小姐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说着她又继续向前走。
　　我站在当地，气得浑身发抖，用力叫喊：“华晓菁！你卑鄙！你无耻！你为了泄私愤，迫害无辜的人。”
　　华晓菁理也不理我，仍在远去。我想到如果蒋勤因为帮助我而导致她被公司开除，我会对此内疚得难过至死的，这怎么可以这样，我宁可我自己受苦，也不能让我的恩人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呀！
　　眼看着华晓菁远去，我无能为力，绝望中我大喊：“倒底要怎样？你才不去找蒋勤的麻烦？”
　　岂知华晓菁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我看到她脸上止不住得意的笑，隔着十几步远，她笑道：“很简单，答应做我的冒牌男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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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华晓菁，叫道：“你费尽心机的闹了半天，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华晓菁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向我走了过来。她在我面前站住后，摆着一付吃定我的神情，笑道：“是啊！谁叫你竟敢拒绝我！本来倒也不是非你不可的，但你不肯答应，我就偏偏非要找你不可！现在我再问你一次，答不答应冒充我男友去参加那个生日聚会？”
　　我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要挟我，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且用得是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
　　我怒道：“卑鄙！你竟敢威胁我！”
　　华晓菁冷笑道：“你可以再一次拒绝啊！不过你的小情人可就要遭殃喽，我非开除她不可，她害得我被你暗算，颜面丢尽不算，而且重病差一点就死掉，你说此仇我焉可不报？”
　　我道：“这些事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要不是你先想暗算我，怎么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蒋勤不过是好心提醒我，不忍让我受害，并不是有意要害你。你后来那些糗事其实都是我在报复你，你要是想报仇就尽管冲我来好了，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华晓菁道：“可以啊！我可以不为难她，我的目的也不是非要开除她不可，你说想报仇就冲你来，现在我就是在报复你啊！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嗯，那个冒充的，就是在为难你，让你去丢人，怎么？不接受？那我只好去为难她了。反正你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要付出代价，究竟是谁呢？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我哭笑不得，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我先前想过，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能让蒋勤因我而受到伤害。从蒋勤对这件事小心谨慎，生怕别人知道的样子可知，她生怕因此事而受到报复。我如果不能咽下这口气，拒绝了华晓菁，那华晓菁非把气出在蒋勤身上不可。唉！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着着对我有恩的人，因我放不下自尊心而遭到不公正的待遇？看来只好忍下这口气，放下这张脸，先答应华晓菁再说了。但是！一但我答应了她，就等于被华晓菁抓住软肋，以后她尽以此事威胁我，逼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那怎么办？
　　我愁肠百转，苦恼异常。
　　华晓菁笑咪咪地着着我，那张笑脸在我看来是那么的令人讨厌！我内心怒火臌胀，只想甩手就走，心里想：如果不是为了蒋勤，我岂容你如此欺凌！非得把你@&#￥%不可。
　　但是！但是……
　　我无奈的摊手道：“为什么非要我不可呀？你若只想让我去丢脸，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丢的都是你的脸啊？”
　　华晓菁见我口气已经松了下来，脸上笑得更欢了。她道：“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只要跟我去就行。”
　　我道：“如果真要我去，除非你发下誓来，只要我去过了，你就再也不能去为难蒋勤，决不借由开除她。如果你不发誓，我就不答应，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老是以这个借此威胁我？”
　　华晓菁收敛了笑容，她神色古怪的看着我，问道：“你真的这么喜欢蒋勤吗？为了她你真的愿意去受辱？”
　　我正色道：“蒋勤是一个好人，一个对我有恩情的人！我陈重虽不才，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只是一个小小委屈而已，我愿意忍受！”
　　华晓菁低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又幽幽地道：“冒充做我的男朋友，你觉得委屈了吗？”
　　我不答，反问道：“你发不发誓？”
　　华晓菁看着我，我见她的眼眸中有一些幽怨，然后道：“只要你肯做我的男朋友，我发誓决不为难蒋勤，决不开除她，以后也决不以此来威胁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没注意她发的誓中少了冒充两个字，这两字之差，差别可大了。
　　我点点头，道：“最好你是个遵守誓言的人！别让我看到你不守信偌！你既已发誓，我就答应陪你去走一遭，大家都是人，也不见得我就比别人差，我想你总不至于愿意在你的旧情人面前丢脸罢？”
　　华晓菁听我终于答应了，脸上笑得象春天花会开，却又白了我一眼，嗔道：“什么旧情人？你可别乱讲，我从来都没喜欢过李明辉。来，我送你回去。”她说着，竟然亲热的靠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吃了一惊，忙挣脱开来，道：“喂！你干什么？又吃错药了？”
　　华晓菁道：“你不是已经答应暂时冒充我的男朋友了吗？虽是冒充的，但也还是男朋友。男朋友就要有男朋友的样子，不先培养一下情绪，配合一下动作，到时候给别人识破了怎么办？把手臂拿过来，哪有女朋友不挽男朋友手的？”
　　我哭丧着脸道：“不用这么早就开始了罢？你总得让我适应一下，不然很尴尬的。”华晓菁不容我分说，过来一把就又挽住了我，小声喝道：“少啰唆！让你配合就配合著，什么尴尬不尴尬的，这大街上，谁认识我们？”
　　我不自然的道：“不是怕给人瞧见，而是我们刚才还在吵架，突然就做这样亲热的动作，你不觉得心里怪怪的，挺尴尬？”
　　华晓菁吃地一声，笑了起来，道：“没有啊？我觉得还好，啊呀走罢走罢，我一个女生都不介意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我只好被她推着向前走，道：“喂，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华晓菁道：“先去公司把我的车开出来，再去你家，认认门。”我惊道：“还要去我家？不用了罢？不就是个冒充的男朋友吗？用不着惊动家里人了吧？”
　　华晓菁格格笑道：“瞧你吓的！我只不过想知道你家住哪儿而已，又不进门，看你那傻样！以为我还想拜访你父母呀？”
　　我在无可奈何，半被人强迫下，与华晓菁“亲热”地挽着手臂，走在繁华的蜀都大道上。我极目看去，夜景下的城市中人来人往，其中象我和华晓菁一样亲密地青年男女，竟不再少数。
　　在同仁路口，赵悦与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性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从同仁路出来，那女性还在叫着：“我觉得宽巷子修得还不错，以后在这里喝咖啡、进酒吧一定巴适哦，赵悦你说呢？”
　　赵悦笑道：“当然哦，要是也能在这里开个咖啡馆……我看……”她无意之间向前面路口看了一眼，忽然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然后再仔细看去。
　　旁边女性浑然不觉，还在回头看着一大片旧城改造后的宽、窄巷子。赵悦突然把手上的两只拎袋递给她，着急的道：“小蕾你先帮我拿着，我……我有点急事要去一下，你不用等我了。”说着急匆匆地追了过来。
　　那女性莫名其妙，对赵悦身影道：“怎……怎么啦？哎！”
　　我与华晓菁走了一会儿，我稍微觉得好了一点，不象刚才身体僵直的就象干尸一样。华晓菁则完全表现得跟真是我女朋友没两样，不但全身心的倚在我胳膊上，而且脸上幸福无比的表情都让别人看不出破绽来。她一路走来还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我的手臂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每当她扭过来的时候，她那高耸的胸脯轻轻擦过的那让人口干舌燥的柔软。
　　我的额头微微见汗，我真的是完全败给了她，她怎么可能做到那么自然？而且毫无介心？我自问绝不可能做到，所以我又是佩服，又是不解。为了舒缓我自己尴尬的心理，我没话找话的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和蒋勤在一起吃饭？不会这么巧是碰上的吧？”
　　华晓菁脸上一热，半天不答，心道：“傻瓜！难道让我告诉你，我是受不了嫉妒，控制不住才派人偷偷跟踪你来的？”她用力一紧手臂，又将她丰满的胸脯贴了上来，娇哼道：“多问什么！反正我就是碰巧听到了，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总是能让我知道，哪些人待我好，哪些人在背后暗害我。”
　　我道：“这词用的不对吧，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又不是坏蛋。”
　　华晓菁吃吃笑道：“你还不是个坏蛋？在我看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坏蛋了。”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公司。华晓菁去把她那辆红色法拉利开出来，我坐了进去，边扣安全带边问：“为什么要知道我家在哪儿？有什么用吗？”
　　华晓菁道：“保密！你明天就知道了，扣好了没？我要开了。”
　　车子很快开到我家楼下，我指着三楼的一户道：“看到没？那就是我家。好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我刚下车，华晓菁叫住我：“喂！陈重，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有什么事我好找你。”我回过身来，告诉了她一组号码。她掏出手机，很认真的输了进去。然后笑着跟我说：“一般男女朋友在分别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呢？”
　　我呆了一下，不懂的问：“会做什么？”
　　华晓菁脸上微红，嗔道：“你不但是个坏蛋，而且还是个笨蛋，行了，再见！”说着她伸手关上门，飞快地将车开走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神经女人，真是受不了！”说着转身准备上楼。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掏出一看，是赵悦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笑着对手机道：“怎么啦？想我了？”
　　电话里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赵悦熟悉的声音传来：“陈重！你是个骗子！我恨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而且情绪极为激动。
　　我愕然不解，心想我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成骗子了？而且赵悦的声音好象有双重，手机里一重，身后好象还有一重。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看见在我前面十步左右，赵悦泪流满面的手拿手机，孤伶伶地站在哪儿。
　　我惊讶地叫她：“你怎么在这儿？出什么事了吗？干嘛哭啊？”说着我几步走上去，伸手就想去抹她脸上的泪水。
　　赵悦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的手，恨恨地道：“不用你假心假意的关心我，我什么都看到了，你骗得我好苦，昨天晚上我还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没想到就只过了一天，就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你自己有女朋友，为什么对我说没有？你为什么还说要给我机会？陈重，我是那么爱你，你却不停的伤害我，为什么？”
　　她悲愤的说完，双手掩面，蹲了下去痛哭失声。
　　我听明白了原因，八成她看到华晓菁了，可我下车时没和华晓菁有过任何引人误会的举动啊？为什么赵悦如此激动痛苦？难道……
　　我也蹲下道：“你在街上看到我们了？然后打车跟过来的？”
　　赵悦抹着泪道：“你没话说了吧？我亲眼所见，你……你这个骗子！我好命苦……”说着她又继续掉着眼泪。我暗叹一声，心想这件事还真不是几句话能解释得清楚的，我刚才在街上和华晓菁的行为，任谁看到了都会认为那是一对情侣，真难怪赵悦伤心欲绝，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了。
　　我真诚的看着她，用最诚意的语气道：“赵悦，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眼见为实的，有时候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真的。如果你爱我，那就要相信我。”
　　赵悦气道：“那按你的意思，我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都是幻觉了？”
　　我只好叹气，道：“这样罢，你在这儿哭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不如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听我向你解释，我包你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好不好？”
　　其实赵悦也不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一听我还有解释，马上站了起来，道：“只要你解释得通，别说半小时，就算一百个小时，一千个小时，那我也愿意听。哼，就怕你不能自圆其说，解释起来前言不搭后语，老是露马脚，那就好笑了。”
　　我笑道：“不会的，我的解释虽有点让人无法置信，但都是真的。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先把眼泪擦干了，也别先哭鼻子，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赵悦用力把泪水擦去，止住哭声，怨气十足的道：“你就是在欺负我啊！我从高中到现在，什么时候不在被你欺负啊？”
　　我唯有苦笑一声，伸手去握她的手掌。赵悦开始还生气的躲开，但在我坚持擒拿下，还是被我握住了。她挣扎了一下没抽开，便任其自然，干脆不动了。
　　我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丽都小区北门附近的一家茶楼，找了一个安静的小包间，随便要了些瓜子花生之类，再叫泡了两杯竹叶青，便遣退了泡茶小姐，嘱咐她没听到叫她，不要进来。
　　等泡茶小姐出去后，我一边用手捧着杯子暧手，一边开始了解释：“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叫华晓菁，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公司的副总经理，我的老板和顶头上司。”
　　话才刚说，赵悦便道：“哼！我记起来了，前两天你一直不肯给我打电话，接我的电话时也是匆匆忙忙的不肯多讲话，你说过你和你的老板在一起，是不是就是她？”
　　我只好点头，手被茶杯烫了一下，同时道：“是的，前两天我确实和她在一起，但情况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别急，先喝口茶，听我仔细的说，因为这件事，说起来有点话长。”
　　我把她的茶杯递到她面前。赵悦哼了一声，接过茶杯却不先喝，而是放了下来，道：“你就编罢，看看有几分象真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她道：“甭管我相不相信，你就解释来听听，是不是真的我自己会判断！”
　　我又端起自己的茶杯，边吹边喝了一口，然后开始说道：“其实我与华经理也是这个星期一才认识的，那天早上我去上班，不对，我是去递交辞呈的，说起这个辞呈，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我把为什么要主动写辞职信，怎样在去公司递交辞呈的路上与华晓菁斗起来，怎样发现她是新任公司副总，怎样不服软和她斗口斗气，华晓菁又是怎样要下药害我，我又是怎样反攻倒算的等等等等，一直说到她怎样以迫害蒋勤为借口威胁强迫我暂时冒充她男朋友和她去参加一个生日聚会为止，最后说道：“她说要我跟她培养一下做为男女朋友的感觉，所以强行挽住我的手臂，我因为有把柄抓在她手里，所以没有办法，只好任她胡来，碰巧的是刚好被你看到了，以至引起了你的误会，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但我说的全是事实。”
　　刚才我一番长篇大论，讲了何止半个小时？赵悦一直没吭声，听我讲完后，道：“不可能！我看到那女人倚在你身边，完全是一付幸福愉悦的样子，看得出那是发至内心的开心和快乐，那有一点需要培养的样子？”
　　我也不解的道：“是啊！我也想不通，她怎么就能那么自然呢？我却是全身僵硬，极不舒服，心里老是觉得怪怪的，走路都不自然。”
　　赵悦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隔了一会儿，她道：“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的老板，那个有钱开法拉利的女人她已真心喜欢你，所以才一定要你做她的冒充男朋友，所以挽着你的手臂时，笑得那么开心幸福，哼！真是要恭喜你啊！陈重，看来你娃头最近艳福不浅呢，对了，还有那个蒋勤，她为什么要帮助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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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以后立即嗤之以鼻，道：“谁？华晓菁喜欢我？哈！天大的笑话，我把她整得那么惨，她亲口说的恨我入骨，恨不得把我给活剥了生吃了，你认为她喜欢我？不可思议！我告诉你，她这是恨极了我，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我，你不是我，所以感受不到。”
　　赵悦道：“我不是你，所以我旁观者清，爱极了会生恨，恨极了也会生爱的。我看你这个女老板一定是由恨生爱了，所以才那样对你。”
　　我不太相信，华晓菁看得上我？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但看到赵悦这样说，九成己经接受我的解释了，遂开玩笑道：“那你对我是恨极了呢？还是爱极了？”
　　赵悦本来想板着个脸的，可实在忍不住，格的一声笑出来，嗔道：“讨厌！人家正和你说正经的呢，谁和你嘻皮笑脸？”
　　我继续笑道：“谁嘻皮笑脸了？我这也是说正经的，你现在究竟是爱我多一点呢？还是恨我多一点？”
　　赵悦眼波流转，含羞带喜，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别打岔！我问你，你对你那个女老板是怎么想的？你会喜欢她吗？还有那个蒋勤，哼！你居然为了她甘愿受别人的胁迫，你一定是喜欢她的，你怎么突然那么受欢迎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没女人缘的吗？不行，你非得跟我说清楚不可！”
　　我看着这个爱我至深的女人，心里面充满了柔情，我以前负她太多了，也从来都没把她放在心上过。
　　但如果有一个女人能痴爱你八年之久，你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我最近一直再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也快三十岁了，早到了该找女朋友的年龄。赵悦正在我心中渐渐占据重要的位置，我也越来越被她感动着，越来越喜欢她，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做女朋友了。所以才会与她亲热，和她亲吻。换了以前我是决不会的！
　　但我的内心最深处，曾有过那么一剎间的幻想，那是对一个不现实的女人的，虽然我已经把她压到了灵魂的最里面，可是之后我寻找心里藉蔚的渴望十分强烈，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和情感，对赵悦产生了一种只想拥有的欲望。
　　我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用我生平少有的柔情，慢慢地道：“赵悦，您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们交往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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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悦先是如触电般全身一颤，接着泥塑般保持身体一动不动，隔了几秒钟，她的双眸中迅速集聚了大量的泪水，很快冲破眼眶，决堤般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赵悦虽在流泪，但她的表情是幸福的。她一边抹泪，一边哭着笑道：“讨厌！人家刚才好不容易才不哭的。”她说着离座站起，绕开茶桌，张开双手猛向我扑来。
　　我感受到了赵悦心中的激动和开心，也笑着张开双臂，迎接她的拥抱。只是她这一扑实在太猛了些，她的双臂围住了我的脖子，身体全部撞进我怀里。我刚刚接住她的细腰，整个人便被她扑上来的冲力带得向后倒去，我坐的那张圆木根雕的凳子顿时前脚翘起，向后便倒。
　　我叫了一声：“哎！”
　　赵悦叫：“呀！”
　　然后我们随着凳子的翻倒，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我的双腿甚至还挂在凳子上，身上还压着赵悦，她虽然不太重，可也有百斤上下。这一下摔得我好不痛疼，张牙裂嘴地直吸着气。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泡茶小姐惊讶的面孔出现在门口，震惊地看着我和赵悦这个古怪的姿势。我和赵悦也脸上飞红，尴尬万分。
　　幸好泡茶小姐迅速反应过来，识趣的微一鞠躬，说了声：“对不起！”便赶紧关上门，消失在门后。
　　我和赵悦对视一眼，禁不住都笑了起来。赵悦嗔道：“都怪你！这下丢脸丢大了。”我奇道：“怪我？是你扑上来的，我也是受害者！啊哟好痛，还不快起来，压死我了。”
　　赵悦忙从我身上爬起，还忘不了亲热地在我脸上拧了一下，然后把我给扶起来。我爬起来，边站边摸着还隐隐做痛的腰，摇头道：“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看把你激动的，害我差点损失半条老命！”说着从地上扶起翻倒的凳子，从新坐了上去。
　　赵悦气道：“你敢！”马上又一屁股坐在了我腿上，双手牢牢抱住了我脖子。我苦笑着，害怕再次翻倒，只好伸手搂紧了她的腰。
　　赵悦在我耳边吹着热气，用很腻的声音轻声道：“你刚才向我说什么了？我要你再向我说一遍！”
　　我笑着捉弄她，道：“我刚才说，你害得我差点损失半条老命！”
　　赵悦不依的扭着身体，娇声道：“嗯，不是这句，是前面我还没站起来的时候你对我说的，我要再听一遍。”
　　我微笑的感受着赵悦的撒娇，体会那份无与伦比的愉悦，我再次去抚摸她漂亮的脸庞，道：“我说，我们交往吧！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赵悦脸上绽开了幸福的笑容，她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我的下巴内，昵声道：“陈重你好坏！这句话你让我苦苦等了八年。八年呀！”说着，她再次低低地哭泣起来。我知道她心里有很多委屈，我以前对她实在太冷淡了。于是我无言的紧抱着她，任她在我怀里尽情的发泄着……
　　过了良久，赵悦终于停止了哭泣，还在我的衣领上擦着眼泪。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心中爱怜横溢。她抬起头来，泪眼中蕴含着深情，说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陈重，你可不能反悔，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我笑道：“什么死不死的，别乱说，我答应你，以后会对你好的，把以前欠你的都补回来。”
　　赵悦开心的笑着，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说道：“陈重，我现在好象在梦里一样，感觉不到这是真的，抱紧我，吻我，让我实实在在地拥有你。”
　　我笑着，低下头去，对准她那小巧微张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成都，冬夜令我难忘。
　　十五分钟后，我们出去结完帐，在泡茶小姐异样的目光下狼狈不堪的离开茶楼。赵悦幸福的依偎着我，我紧搂着她，缓缓地漫步在街上。
　　己经很晚了，又开始下雾了，小区外的小路已经很少有出租车路过，我们必须要走到二环路上，才能拦到。赵悦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我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可不允许你去做你那女老板的假男朋友，我要你去拒绝她。”
　　我叹道：“你以为我愿意啊？可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威胁我如果不答应她，就要把蒋勤开除出公司，我没有办法，不能因为我而使蒋勤受到伤害啊！”
　　赵悦哼了一声，跺了一下脚，从我手臂上挣脱出来，气鼓鼓地道：“你还说你不喜欢蒋勤？为了她你竟能忍受别人的威胁，甘愿受别人摆布，你，你什么时候为了我这样做过啊？”
　　我笑道：“我这不是没有机会嘛，也没什么人拿你来要挟我，我想做也没法做啊！”赵悦一时气结，只好不停地跺脚。
　　我再收敛笑容，严肃的对赵悦道：“蒋勤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我对她就象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但绝没有其它的想法。我调入企划部后，她是唯一一个对我友好的同事，并给予了我很多帮助，这次如没有她暗中提醒，我可能被华晓菁扔在荒郊野外，生死不知，说得严重点，蒋勤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能这么自私，置她被人报复而不顾，眼睁睁的看她因帮助我而丢掉工作？不！我做不到！”
　　赵悦被我说得无话可讲，只好幽怨的看着我。我伸出一只手，又轻轻地抚摸着她娇嫩漂亮的脸蛋，柔声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理解我，有些事情就算打死我，我也绝不会去做，但还有些事情，就算让我要吃大苦，我也非去做不可，我的话你明白吗？”
　　赵悦“嗯”了一声，小声道：“明白了，可要是那个女人老是以此来要挟你，逼你做很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怎么办？”
　　我道：“华晓菁已经向我发过誓了，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去找蒋勤的麻烦！”
　　“那个女人的发誓，你也相信？”
　　“我只有相信，不然怎么办？我想华晓菁虽然狠毒，但总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不至于卑劣到不守信用罢？”
　　赵悦道：“哼！我怀疑？”她说着又向我依偎过来，嘱咐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要你尽量离她远点，不要让她假戏真做，她是真的喜欢你的，对你肯定有企图，你要小心点，千万别给她机会。”
　　我哈哈一笑，又搂着她继续向前走，口中道：“又来了，别疑神疑鬼的，多伤脑筋啊。走吧，我送你回家。”
　　赵悦不依的嗔道：“我是说认真的，你别不当一回事。”
　　这时一辆空车的士开过来，我伸手拦下，与赵悦一起钻了进去。
　　送她到家后，下车前赵悦媚眼如丝，红潮上脸，羞涩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心中一动，已知她想说什么了。
　　我习惯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柔声道：“回去早点睡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啊？”
　　赵悦失望的都起了小嘴，没精打采的“哦”了一声，推车门下去，我摇着手，和她道别。赵悦突然俯身过来，在我唇上深深一吻，然后低声笑骂我：“胆小鬼！”
　　她格格笑着，关门转身跑走。
　　我抚摸着嘴唇，心中只有苦笑，我自己也很奇怪，我和赵悦都已经是恋人了，为什么我还不想尽快与她做爱做的事呢？难道只是因为我太古板，太传统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司机这时问我去哪儿？我道：“去我们上车的那个地方。”车子很快开了，我却在不解的想着。
　　我的手指还放在嘴唇上，忽然想起华晓菁临走时问我的那个奇怪的问题：“一般男女朋友在分别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呢？”
　　我联想到赵悦临走时那个深吻，霍然知道了答案，那就是吻别！
　　吻别？
　　我又记起华晓菁恼羞成怒的说我：“你不但是个坏蛋，而且还是个笨蛋！”那时的眼神，那时的表情，难道她想和我吻别？
　　我呆了半天，又哑然失笑，心道：“这怎么可能！她只不过在戏弄我罢了！”
　　回到家中，我洗漱一番，上床睡觉。但眼前晃来晃去，都是赵悦那失望的神色，以及她对我说的那句话：胆小鬼！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2005-12-17日醒来时，记起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起床打开窗帘，似乎有点阳光照在对面的楼上。我吃过早餐后，便计划着约赵悦出来去昭觉寺烧香拜佛，因今天刚好是阿弥陀佛的生日，让佛保佑我的初恋吧！却听到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我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耳边传来华晓菁的笑声：“懒虫，起床了没有？我就在你家的楼下，快点下来罢，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我吃惊的走到窗户边向下看去，看见那辆红色法拉利就停在楼下，华晓菁从车窗里探出头，笑着向我招手！

　　我气冲冲的下楼，来到法拉利前对华晓菁怒道：“你有病啊？星期六也不让人好好休息，又想干什么？你那同学的生日不是还没到吗？”
　　华晓菁被我喝得小嘴扁扁，气道：“你才有病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真打算到时候去给我丢人啊？怎么也得给你打扮打扮呀。”
　　我道：“打扮？给我？开玩笑！我又不是女人！”
　　“哈！我不是说美容啦，看看你身上穿的，那都是些啥呀！全部加起来还没有一千块吧？拜托！那可是一场高级名流聚会，你可是我的男朋友呀。别到时候连门口都不让你进，那真是要让别人笑掉大牙了。”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道：“我觉得还好啊，满整齐的，再说了，我只是冒充你的男友，又不是真的，不用那么认真了罢？”
　　华晓菁做出一付我受不了你的表情，好笑的道：“到了聚会上，你就是我真正的男友，至少表现出来的样子要让别人以为是的，你穿得那么差，和我一起去，谁信你是我男朋友啊？”
　　我哼道：“难道做你的男朋友，一定要衣冠楚楚吗？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行就拉倒，谁稀罕啊！”
　　华晓菁只好翻白眼，气道：“陈重大人，拜托你认真点好不好？你不会出尔反尔罢？你可是亲口答应我的，你总不希望我开除蒋勤罢？”
　　我怒道：“少拿蒋勤来威胁我！我没有说不去啊，只是你的要求太高，我做不到！”
　　华晓菁道：“我的要求很高吗？不就是要你穿得好点，看上去不太离谱，不让别人一眼就看穿吗？”
　　我道：“我身上穿的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你要不满意我也没办法，我可不象你，买得起名牌衣服，我们穷人有件衣服穿就不错了。”
　　华晓菁听了吃的一笑，道：“你别扭了半天原来就为了这个？天哪！真是的！所以我大清早的就来找你啊，走吧，去给你买两件象样一点的衣服，省得别人说我的男朋友寒碜。”
　　我摊开双手道：“真对不起，我没钱！就算有钱也不能花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我看就免了罢！”
　　华晓菁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谁要你出钱了？你是帮我去赴会的，理应我出钱给你买套工作服装扮一下，还矫情呢！这下放心了吧？”
　　我心里颇不舒服，摇头道：“用不着，我干嘛要花你的钱？我就这样去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小职员，应付不来那种大场面的，穿得那么好，反而更加让我不知如何应对，岂不更容易闹笑话？”
　　华晓菁见说了半天我仍是拒绝去装扮自己，真的有些生气了。发火道：“你真要去丢脸那也由得你自己！可你总得考虑一下我的面子罢？当初我找你冒充我男朋友是为了什么呀？还不是要把我那个臭同学的新男朋友给比下去！你穿成这样去，那还比什么？不如直接认输好了。”
　　我冷笑道：“是呀！你这么辛苦干什么？有钱的男人多的是，找谁不是找？干嘛费尽心计的找我一个穷小子去冒充，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华晓菁气道：“可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男朋友啊！”
　　此话一出，我一时无语，华晓菁自已也呆掉了。半天我们两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华晓菁脸上越来越红，表情羞涩不堪极了。她隔了一会儿，假装咳嗽一下，道：“我是说，本来我也是无所谓的，可是你一拒绝我就生气，还非得要你去不可了。我警告你，你可是答应我的，那就有责任帮我出这一口气，尽量配合我演戏！如果你不情不愿的想混混过关，那趁早告诉我，我还可以另找别人，不过我那个誓言可就不作数了，我马上就让蒋勤滚蛋，看到她我就讨厌！”
　　她说着，便要发动汽车，假意要离去。
　　我心中一紧，只好叹气。我伸手按住了她的方向盘，道：“先等一下。”
　　华晓菁强忍心中的得意，转头道：“怎么样？决定了没有？”
　　我心中不屈，却不得不说道：“买就买吧，不过我不会花你的钱，等一会买东西的钱算我向你借的，我一定要还给你。”
　　华晓菁张大了嘴巴，道：“还我钱？你……你还真的有自尊啊！好好好！那就算借给你的罢，看你什么时候还给我！上车罢，得抓紧时间了，有些东西还不一定有现货呢！”
　　我道：“等一下，我先和家里讲一声。说着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我妹妹陈佳，我道：“小佳，帮我和爸妈说一声我要出去一下，中午不一定回来，你们别等我了。”
　　陈佳在电话里很暧昧的笑着：“是！哥，那是你女朋友吗？我可看见了哦！哇！开法拉利跑车的美女啊！瞧不出来你……”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少啰唆，这是我公司的老总，我们有公事办，就这样，别忘了跟爸妈讲一声！挂了！”
　　我放下手机，打开门上车，问：“走罢！去哪儿？”
　　华晓菁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笑问：“你妹妹？刚才我看见有个小美人在你家窗口偷偷摸摸的张望了一下，是她吗？”
　　我心情不佳，喝道：“开你的车罢！问那么多干什么？”
　　华晓菁吃了个瘪，不爽的翘起了嘴巴，一边开动车子，一边口中嘟嘟囔囔地不知报怨些什么。
　　很快我便后悔了同意买好衣服的决定，因为华晓菁似乎都已经安排好了，带我直奔杰尼亚西服专卖店，马上有两个裁缝过来给我量身定做，开始我还没怎么在意，量好后听到店长正和华晓菁商量：“华小姐，我知道你很急，不过就算现在马上传真到意大利原厂，估计最早下个星期四才能从意大利空运过来，你要求星期一，实在是不太可能做到。”
　　华晓菁哼道：“不就是要加钱吗？说罢，需要多少？”
　　店长一听钱字，便笑咪咪地道：“哪是哪是，这点钱哪会放在华小姐眼里！我倒是可以要求厂家加急制作，不过价钱可就要增加三成，去掉零头十七万，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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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叫道：“什么？你说多少？”华晓菁忙一把扯住我的手，道：“没问题，不过要是星期一下午四点钟之前还没运到的话，我可不会出一分钱的。”
　　店长笑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传真，要求厂家加班加点也要赶制出来。”
　　我还要说话，却被华晓菁连拖带拽的拉出专卖店。刚出店门，我甩掉她的手，道：“这衣服多少钱？十七万？我不要，我还不起，你快去取消订购，不然我拒绝穿上它。”
　　华晓菁笑道：“本来就没要你还嘛，是你自己脾气倔，非要给钱不可，我要和别人比，当然要让你穿最好的服装，不然那还要比什么？你就委屈一下，穿上工作服去罢？”
　　我苦笑道：“委屈一下？十七万哪！我不吃不喝也得要四年才能存够，哪还得起啊？我不要，你就放过我吧，我们随便买套几千块的衣服得了，用得着那么奢侈吗？”
　　华晓菁无奈的看着我，叹道：“几千块？唉……你还真让人伤脑筋呢！好了好了！要不这样，今天我给你买的任何东西都算是工作服，等星期一晚上用完了，你全部还给我，由我来处理，怎么样？这下没什么好说了罢？”
　　我想我只借穿一下，不算是为我买的，那只是华晓菁和别人攀比斗气的工具而己，用不着我为此负疚。
　　于是我点头，道：“可以，不过你记住，这些东西不是为我买的，我不会为此感到欠你什么！”
　　华晓菁笑道：“是！是！你不欠我的，这些东西都是我自愿买来借给你穿，和别人斗气用的，好了吧？”说着她打开车门，道：“走吧，去买双象样一点的皮鞋。”
　　来到双楠小区的欧尚，她说的象样一点的皮鞋价值一千四百块，不过是美金！那个牌子叫什么阿蒂奥里，反正我也不懂的，又不用我出钱，也不用增加我的心里负担，你尽管买去好了！
　　于是一整天华晓菁花钱如流水，给我买了大衣、衬衫、领带、皮带、围巾、钱包、袜子、内衣等等，加上前面买的西服和皮鞋，我粗一计算，华晓菁支付了总共折合人民币二十三万元。
　　也就是说，星期一晚上参加她同学的生日聚会，我身穿的行当价值，足够抵我六年的总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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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的购物，把我给累得直喘气，可华晓菁却仍旧精神奕奕，跟没事人一样，怪不得人们常说，女人一逛起街来，就变成了运动健将。世界上吃过苦头的男士忠告说，千万不要陪女人逛街，不然……
　　最稀奇的是所有购买的物品，都是给我用的，华晓菁却兴奋得好似在给自己买东西一样乐此不疲，而我这个受益人却愁眉苦脸的被她拉到东拉到西，半个成都都转了几圏，忙得连中午饭都只匆匆吃了个汉堡了事。
　　好不容易华晓菁把她所能想到的男士用品都买齐了，堆得法拉利满满的，才心满意足的送我回家。
　　临下车前，华晓菁对我道：“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我会来接你的。”我惊道：“明天？还要买什么吗？我看已经买得够多了，你就让我休息一下罢！”
　　华晓菁道：“不行，明天另有重要的安排，你既然答应我的，就要听我的指示行事，不得反悔，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看着法拉利绝尘而去，我一边咒骂着华晓菁，一边有气无力的回到了家里。刚进家门还未坐稳，老妈立刻坐到了我的身边，语重心长的和我谈起心来。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等等等等。我立刻明白又是小妹向老妈乱说了什么，马上用目光怒视着她。陈佳本来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向她看来，忙用力咳嗽一声，飞快地起身跑到自己房里，还留下一阵格格笑声。
　　我只好无奈的向老妈解释，早上小妹看到的是我公司里的老板，这是不可能的，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马上找个真正的女朋友回来让老妈见见。好说歹说，老妈总算放过了我。
　　我回到屋里想，等过几天烦人的事没了，我和赵悦关系稳定下来后，是该带她来见见家里人了。
　　关上门，我拨通了赵悦的手机：“喂，是我！今天都在干嘛呢？”
　　“哼！我一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等你给我打电话呢！你倒好，快天黑了才打来，白天你在干嘛呢？”
　　我叹了一口气，把今天华晓菁抓我去买东西之事向赵悦说了一遍。赵悦听完发嗔道：“你还说你的老板不可能喜欢你的？你看她多肯下本钱啊，光给你买衣服就花了二十几万，她要是不喜欢你她会舍得？”
　　我只好又解释了华晓菁与她一个老同学斗气比男友一事，说明她花这么大的血本，只是为了争强好胜，有钱人的怪毛病而已。
　　赵悦只是不信，不断的冷笑。
　　再聊了几句，赵悦又道：“我不管，我等了你一天了，你总不能让我白等，晚上我要见你。”
　　“我也想见你，不过今天我真累了，想早点休息，明天华晓菁还要叫我去做不知什么事情呢？看来非得累死不可。”
　　“什么？明天还要和她在一起？她凭什么呀？我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呢！”
　　“赵悦，我答应她的，没办法，这两天只好委屈你了。等她同学生日聚会一过。我再也不会同她有什么瓜葛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哼！但愿如此了，你既然决定了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这两天要天天给我打电话，向我通报一天的情况，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太不放心了。”
　　“好，好，我向你通报便是了。那就这样？我要去吃饭了，今晚要早点休息。”
　　“哦，好罢，不过晚上做梦一定要梦到我哦！”
　　我笑着挂断了电话，出去吃晚饭。

　　2005-12-18日，星期天，成都的天空依旧是阴天。华晓菁果然很早就来接我了。接到她的电话，我和父母说了声便下楼而去。华晓菁的法拉利已停在了老地方。
　　我开门进去，没好气的说：“今天又要去哪儿啊？不会还要买东西罢？”
　　华晓菁看到我便开心的笑着：“不买了，今天去公司。”
　　我奇道：“今天是星期天，公司里又没人的，去干嘛？”
　　华晓菁发动汽车，笑道：“正因为没人，所以才要去。”
　　我们很快来到了公司，乘电梯上了十二楼。企划部里由于放假，空无一人。华晓菁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对我道：“进来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道：“有工作吗？干嘛要星期天来做啊？”华晓菁道：“什么工作？我这是要给你上课！”
　　我奇怪的道：“上课？上什么课？你又不是老师，我也不是学生，你能教我什么东西？我说你别玩了好不好？大放假的也让我多休息一下嘛。”
　　华晓菁道：“我能教你什么东西？我能教你的东西可多了！你知道基本的社交礼仪吗？你知道与别人交谈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吗？你会跳探戈华尔兹吗？不会罢？这些难道不够你学一天的？别到时候身上穿得象个名流，可一张嘴一抬腿，别人立刻会发现你原来还是个土包子，那我的一番心血还不是要白废？”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心想只不过暂时冒充一下你的男友而已，怎么会那么麻烦啊，还要学什么礼仪，学什么跳舞，探戈？华尔兹？天吶！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
　　华晓菁脱下外套，道：“别磨蹭了，开始学吧，我先教你在别人给你介绍朋友时，你应该做什么？说什么……”
　　于是在我十分的不情愿下，痛苦的学起了上流社会人物聚会的一切礼仪和规矩。这些东西还好办，华晓菁讲了几遍我就也记住了。但跳舞就……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舞盲，你要我从一个什么舞也不会跳的人一天就学会国标？不是吧？
　　学跳舞前，我竭力反对着，拼命反抗着，可华晓菁眼一瞪道：“我华晓菁的男朋友不会跳舞？谁信啊！少啰唆，过来扶住我的腰，我喊拍子，说走你就走，说停你就停，准备，开始……”
　　一个上午过去了……
　　一个下午又过去了……
　　一个晚上过去了快一半，饶是我身强力壮，又是寒冷冬天，我仍是累得大汗淋漓，疲倦欲死。华晓菁也是累得不行，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下，动也不动了，喘着粗气道：“不是我说你，陈重，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笨的一个，学这么简单的几种舞，居然学到现在还要踩我的脚。哎哟我的脚指头啊！今天你可遭罪喽，被一个笨蛋不知踩了几千脚，可真受苦了！”
　　我道：“怪谁？是你逼我学跳舞的，我学不会那又有什么办法？”我掏出烟盒，再一次以抽烟来解除疲劳。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华晓菁变戏法似的从办公桌里取出一台小录音机，放入一盒磁带，优美的华尔兹舞曲顿时响起。华晓菁对我道：“学了一天了，你虽然笨，可大致的脚步你也学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随着音乐完整的再来一遍吧。”
　　我叹道：“可不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真没什么力气……”话没说完，便被华晓菁一把拖过，又继续跳起来……
　　直到过了半夜十二点，我总算在华晓菁面前过关了。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昨天买了一天东西就已经够累了，没想到今天比昨天还要更累十倍！我发誓，今后再也不去冒充谁的男朋友了，打死我，也不干了！”
　　华晓菁擦着额上的汗，笑着蹲在我面前道：“这下知道受苦了罢？你以后还要不要欺负我？不然的话，我就想法天天逼你跳舞，累死你。”
　　我道：“就知道你在报复我，你这是故意的，幸好只有最后一天了，明天，哦，应该是今天一过，我就解放了，用不着再冒充你男友了，啊！自由真好啊！”
　　华晓菁站起去倒开水喝，边喝边想：自由？哼！你没自由了，从今往后我缠你一辈子，烦死你！哈！我这个报复，算是最厉害了罢？
　　华晓菁开车送我回去，临下车前又对我讲：“明天你就不用上班了，上午可以睡个懒觉，中饭吃过我来接你，花一个下午的时间你好好桑拿一番，洗干净自己，然后我带你去理个发，刮刮胡子，四点钟我们去取西装，然后整五点，参加我同学的生日聚会，好了，很晚了，我看你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到家里，我连鞋子都未脱就直接倒在床上，疲累得就想立时睡去，可马上又想起还未曾打电话向赵悦报告过呢，只是这么晚了，她可能早已睡了吧？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赵悦的手机，那边嘟的长声只响了一下，电话便接通了，我道：“赵悦，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嗯，你不打来，我就不睡！”
　　“唉！别那么傻，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
　　“你还未向我通报一天的情况呢，说，你们干嘛去了？这么晚才给我打电话！”
　　“今天差点没把我给累死，华晓菁教了我一天的国标，我这个人对跳舞真的没有什么细胞，学到现在才勉强学会，你说可怜不可怜？”
　　“跳舞？那你们不是整天都在一起搂搂抱抱了，那怎么可以！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她早就计划好了，借教你跳舞的机会跟你亲近，好达到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了，你干嘛要学跳舞啊？不就是做一下冒充的男朋友吗？你干嘛那么认真啊？是不是对别人青春少女，又是富家千金动心了？喂！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你打呼是什么意思啊？喂……”
　　我的手机掉在了床上，我趴着身体，己经沉沉睡去了……成都，冬夜令我难忘。

还没读完，有些自传的影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