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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季风|查看: 14661|回复: 30
[长篇

[长篇连载]金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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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4 18:30:14|只看该作者
 
  “二少爷说的是,我是没讲清楚,这银子不是我的,是刘烧冲老婆给的,我原是不想揽这桩事来烦二少爷的,可你是知道的我就心软,经不得别人求,就揽下了,可我没说这事一定能成。”海青可能是在路上走得急了,一坐下来便开始冒汗,于是用手乱七八糟地在脸上抹汗。
  “可你还是没说是什么事呀,”陈吉善从茶几上端起自己的茶递给海青后,再去书架上寻来一把折扇,也递给海青。
  海青喝了一大口茶,打开折扇来扇着说:“她亲侄儿这次被抓了壮丁,现在人就关在乡上,想求你出面给放了。“
  陈吉善不说话了,拧着眉头在屋里慢慢的踱着步。
刘三炮有些不高兴了,盯着海青说:“你怎么就揽了这等事来烦你二少爷呢,你知道现在上面催得有多紧吗,抓的人还不够数呢……”还要往下说,陈吉善却打断他的话说:“海哥既然揽了这事,就是我们陈家大院揽的事了,如果连这点小事也揽不下来,还有什么面子。海哥,你去告诉刘烧冲,再加一倍的银子,我去勾兑勾兑,立马就放人。”
  海青没想到这原本没有把握的事就这么办成了,心里很高兴,不知不觉中就觉得自己的面子也大了起来,于是谢过陈吉善,径直去找刘烧冲老婆数银子去了。
  海青走后,刘三炮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现在正愁抓不够数,好容易有了一个,你却要放了,你做人情就做人情吧,那甘排长能不给你面子,却要加收钱,你缺那点钱么?”
  陈吉善慈眉善眼地笑了起来,坐下后才说:“现在的人,钱收少了他还以为你办不成事呢。人数不够叫兄弟伙去扎扎口子,有合适的就抓来顶缸,也好让甘排长去交差。”刘三炮不知陈吉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看着陈吉善说:“我不太明白,放一个卖烧酒的侄儿,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陈吉善没有理会刘三炮,继续说:“本来,我从内心是不想为这次选乡长与杨西雄搁梁子的,所以才推荐连杨西雄也不会疑心的况子文唱票,意在双方各得一半的票数,让谢副县长最后拍板定夺。他是大哥的同窗好友,再加上一份与杨西雄不相上下的厚礼,到时你准稳当这个乡长无疑。但杨西雄和帮他出谋划策的那个人等不及了,先搞起了动作,叫人抢了李三爸,还故意留下线索让我知道是他干的。他想要我在关键时候丢面子,失人心。李三爸是这次选乡长村民推选的代表,可能在明天或在选举的前一天,杨西雄一定会带着抢李三爸的人过河来,给李三爸磕头认罪,并将抢的东西拆成高价赔给李三爸,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有可能失去李三爸的一票。好在我已叫人把钱给李三爸送过去了,要不然的话,你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了?”
  “狗日的杨西雄,没想到他也还会玩阴招,老子明天叫人去把他打了。”刘三炮目露凶光地说。
  “你就这毛病,遇事不动脑子,你以为杨西雄是个泥巴匠,那么容易就被捏死了?”陈吉善奈着性子,开导刘三炮,“他上面一样有手,他不死最好,如果死了,上面必会派人下来查,选举日期推迟不说,河西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个杨西雄,局面可能更糟。”
“那你总得想个对策才行呀,”刘三炮急了。
  “算了,有些事情你事前不知道更好,”陈吉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对刘三炮说,“你去吧,我有些累了。” http://www.phoer.net : ~8 P: B& i5 ]. M1 ~ http://www.phoer.net + E, `+ O# a6 Y2 q
  当刘三炮无奈地起身要走时,陈吉善却又叫住他,凝神想了一会儿才说:“从今天开始,你叫队丁分成两班,昼夜不停地巡逻,发现可疑的人就给我盯死,不准再有李三爸的事情发生;杨西雄若是自己过来,就通知我,我去与他周旋。还有,你抽一天时间到各个代表家走走,该送钱的送钱,该送礼的送礼。”
  “就这些?”刘三炮看着陈吉善。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陈吉善说,“街上的戏院被火烧了已有两个月了,你今晚就去联系工匠,把你的银子捐些出来,除了重修戏院,再建个避火的万年台。”  “我的哥哥,那要花我多少银子?挖我的心头肉呀。”刘三炮真的心痛了。
  陈吉善却“嗤”的笑了:“这点钱就心痛了?陈家大院也捐上一份,你再贴两张告示出去,修戏院和建万年台是公益事业,让大伙都捐点。但我要告诉你,别以为当了乡长后就一个劲地往口袋里装钱,你得让百姓有点想头,” http://www.phoer.net $ E6 _8 q/ | V4 j' v% K3 i) P% j4 Z) b% p/ l' D http://www.phoer.net
  “到时候我难道敢少了你哥哥的么?”这下刘三炮开心了,好象乡长已到手了似的。
  “陈家大院要的是面子,”陈吉善这么说后,用手示意刘三炮可以走了。
  刘三炮走后不久,在外干活的长年短工收工回来了。几十人一进陈家大院,大院里立时热闹了起来。在伙房张罗着开饭时,有带了小孩的,四处吆喝着寻找,惹得院墙四角的狗们都叫了起来。
无数的麻雀从田野里飞回来压林,密密匝匝的将一笼一笼的竹子压得像满弦的弓,地上很快就堆积了一层灰白的鸟粪。
  主人是与长年短工分开了吃饭的,而男主人和女主人又是分开了吃饭的,来回窜动的是伙房的人和那些丫头妈子了。
  正吃得欢,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七只小鸟,灰不拉叽的有麻雀的一半大,喙却细长。七只小鸟一栖到水黎子树上,噪舌成一片的麻雀竟在突然间全禁了声,所有吃饭的人都稀奇起来,好象没有了每天这时的麻雀压林声无法吃饭似的;有人正要开口问这是怎么了,有鹞隼来了吗?七只小鸟开始叫了起来,声音清纯而尖锐,是麻雀叫声的十倍。七只小鸟中一定是有领头的,一只叫了,余音快完时,另一只便接着叫,如此有条有理地轮流下去……
  第一只叫时大家没听清叫的是什么,第二只叫时大家也没听清叫的是什么。但第三只叫时人们却几乎同时听清楚了,原来七只小鸟的叫声竟与尖嗓子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鸟们叫着:“要──换―朝──―”
  小鸟们一声接一声地叫,七声过后,稍作停顿。停顿中麻雀们立即噪舌开来,仔细听了却极像小儿连成一遍的掌声,少顷即停。七只小鸟又一如先前地轮流叫了起来:“要──换―朝──―”
  吃饭的长年和短工觉得十分有趣,有的便端了碗离桌去看那小鸟长得什么模样,因有树叶挡了视线,开始什么也没看见;后来终于有个人看见了,便用筷子指了兴奋地大叫:“那里,那里!”其他想看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双筷子上,然后再顺着去看筷子指的方向。于是都看见了,便都议论那是什么鸟,敢叫出那该杀头的声音来。
  七只小鸟见有人往上观看,更加兴奋起来,叫声比先前尖锐了。
  “好好的换什么朝?”老太爷将筷子在桌子上猛地一拍:“三娃,用枪给我全毙了。”陈吉洪便出来,有腿快的长年抢先去偏房拿出来两只鸟枪,填了火 药与铁砂子,在炮台抖了炸 药,一只递给陈吉洪,一只自己拿着。
  陈吉洪端着枪,但却只闻其声,找不到树上的目标,于是一阵火起,当一只小鸟叫出“要换”二字时,他抬手一枪就往树上轰去,那只可怜的小鸟“朝”字刚出口,一粒铁砂子便穿胸而过,从树上掉下来,却将那“朝”字拖出长长的余音,落到地上时才嘎然而止。
  枪声一响,成百上千的麻雀轰的一声飞起,象是突然间从竹林里弹射上去一片黑压压的、焚烧后的纸钱。长年手中的枪就响了,无数的麻雀中了弹,“哔哔卟卟”的掉了一地。有受伤没死的便四处扑蹿,惨叫声一时不绝于耳;大人小孩们立即兴奋起来,一涌而上去捡死的或追受伤的麻雀,结果追得一只受伤的麻雀从镌花的窗户飞进了主人的饭厅,偏就落到了老太爷面前的碗沿上,一泡白色稀屎激射出来,糊在了陈吉善刚为他夹在碗里的一块鹰肉上。老太爷气得山羊胡子往上一翘,伸手捏住那只麻雀,一把扭下头来,将喷涌而出的血注进了半杯酒中,扔了麻雀,一仰脖子干了那酒,然后伸出舌头,狼一样将沾在唇上的红色汁水舔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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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4 18:32:21|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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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院一片静寂.
  大家又回到桌上开始吃饭。因没了麻雀的叫声,都觉得饭菜失去了往日的味道,干涩涩的如同嚼蜡。无聊之中,一个长年问身边啃骨头的小儿:“水黎子树上有七只鸟,你三娃伯一枪打死了一只,还有几只?”那小儿白了长年一眼,并不回答,仍然起劲地啃他的骨头;长年劈手夺了骨头:“说,说了才给你啃。”小儿说还有七只。长年一巴掌过去:“教你多少回了,就是没耳性,跟老子出去看看,树上还有没有鸟?”挨了一巴掌,小儿想哭,见有那么多的人,没哭出来,听父亲又来了那句话,伸手夺了骨头:“飞的六只不是鸟?”从怀里掏出那只死鸟,“死的这只不是鸟?”一桌子的人听了小儿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便都夸小儿聪明,大人没反应过来的他反应过来了。长年高兴了,又夹给小儿一块骨头。
  就在这时,水猫子搀扶着受伤的三少爷陈吉利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一阵慌乱,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惟独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一眼,美滋滋地喝自己的酒。
  原来陈吉利去河西安龙场赌钱,已是三天两夜没回陈家大院了。头天推牌九手气极顺,赢了不少;第二天搓麻将,开始手气也挺顺的,可中途下家有事走了,换了个老头。那老头是刚退役的国军参谋长,姓阚,回安龙场老家养老的,却偏偏带着个如花似玉年不过二十的小老婆小凤。那小凤说话嗲声嗲气,还骚狐子似的不时地扭动着发情的身子,因坐在老头子与陈吉利之间,便不时地用媚眼瞟着年轻英俊的陈吉利;弄得陈吉利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浑身燥热,如似被剔去了骨头一般,一门心思都在了小凤身上;手气就背了起来,接连输钱也不放在心上了,专找些话讨小凤的欢心;小凤在有意无意间将一条玉腿往陈吉利这边分了些过来,若即若离地贴着陈吉利的腿。陈吉利便趁桌上的人不注意时,大胆地伸手去桌子下摸了那玉腿一把。然而就是这大胆的一摸,小凤的整个身心就全被陈吉利勾引去了。她不但喜欢上了风流的陈吉利,连心也偏了过来,见陈吉利老是输钱,便用脚在桌子下面递点子,结果陈吉利不但翻了本,还赢了很多,输得老参谋连连叹气。
  亮灯之后,趁桌子下的黑暗,陈吉利伸手过去,小凤的手似在那里等着似的,两只手便握在了一起,手心全是凉津津的汗。陈吉利感觉那手柔若无骨,美妙之极。不久,陈吉利就不满足于握手了,趁老参谋和其他人出牌之机,将手伸进小凤的裙子,专去抚摸那柔软之处;那小凤是一摸就要出水的,先还忍着兴奋,后来忍不住了,见谁出错了牌或是有人和了,便“哟、哟……”地借故呻吟;到了再也无法忍受时,用力捏了陈吉利的手一下,然后就催老参谋说该回去了。老参谋便不来了,领着小凤回家。
  陈吉利也不来了,装了赢来的钱,跟在小凤身后。
  大热天,安龙场的居民有很多是在街边剩凉的,街上行人稀少,热闹全去了小吃摊前。小凤凭感觉是知道陈吉利跟在身后的,所以临进门时大声问老参谋:“我窗后的那棵桂花今年一定会开很多花的,以后要不要摘些下来泡酒?”老参谋说桂花泡酒香得腻人,却回转身,正看见后面的陈吉利往人多的地方躲闪。
  等小凤进去之后,陈吉利找地方美美地独自喝了一台酒,心猿意马地在街上逛了一阵,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找准位置,绕到街后翻进围墙,闻着桂花的香气摸过去,果然见到了那棵有两握粗的桂花树。桂花树紧挨着一扇窗,窗内亮着灯,那窗是半开半掩的,陈吉利轻手轻脚来到窗下,往里一看,只有小凤一人,穿着睡衣半靠在梳妆台上,那睡衣却没有拴带子,露出酥胸渠儿和那一丛锦绣似的绒毛使陈吉利立即感到了一阵晕眩,正要从窗口翻进去,头上却重重地挨了一闷棍,人便晕倒在了地上……
  等陈吉利清醒过来时,已被五花大绳捆绑在一棵楠木树上。
  原来那老参谋早已看出陈吉利与小凤之间的颜色来了,之所以没露声色,是要寻机会收拾色胆包天的陈吉利的,于是吩咐护院,如果有人进来就往死里打。
  陈吉利被打晕后是又挨了无数棍子的,本来老参谋当着小凤的面是要一枪结果不醒人事的陈吉利的,幸亏其中的一个护院在老参谋拔枪时认出了陈吉利,便对老参谋说了陈吉利的身家背景;老参谋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回老家的目的是安度晚年,不想结象陈家大院这样有势力的梁子,但不给陈吉利一点教训又不太甘心,于是没收了陈吉利身上所有的钱,让护院将陈吉利抬去楠木林捆在树上喂蚊子。
  陈吉利后来被一个拾柴的老太婆解开了绳子,但浑身的伤痛使他走一步都很困难,于是求老太婆去找来他的一个朋友。去朋友家一直睡到黄昏,才由朋友送到金马河,再由水猫子扶着先去看了医生,才回到陈家大院。
  陈吉善让人为三弟摆上碗筷,陈吉利却要喝酒,酒来了他先往身上的每处伤浸泼了一些,有纱布包着的便浸在纱布上,立时痛得“咝咝”地吸气,一边吸气一边将碗中剩下的酒一口干了,然后谁也不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怎么就没一棍子敲碎你的脑袋呢,你杂种还真命大。”老太爷捋了下山羊胡子,幸灾乐祸地说。陈吉利如是没听见一般,又自斟了一碗酒,一口气干了:“等老子伤好了,就过河去杀了他全家。”
  陈吉善听后,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吓了所有人一跳:“这段日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好好的跟洪哥学枪法,”然后对陈吉洪说:“他就交给你了,如果他敢跨出陈家大院一步,就一枪打断他的腿。”说完又在陈吉利面前的桌子上一巴掌,大声问道:“你听见没有?”
  见二哥发这么大的脾气,陈吉利发虚了,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陈吉善也就再没心思吃饭了,走出来,大声叫水猫子。等水猫子应声来到他身边,却又小声吩咐着去把刘黑鬼和胡烂眼叫到陈家大院来。
  刘黑鬼和胡烂眼是陈吉善的两个最贴心的手下。陈吉善曾救过两人的性命,刘黑鬼还是刘三炮同父异母的兄弟。
  自从那天之后,陈吉利真的老实了许多,伤还未好就叫陈吉洪教他枪法,休息时便对陈吉洪讲小凤,说如能与小凤睡一觉死了也甘心。陈吉洪就笑他说小伙子全是那股冲劲,如果真的与小凤睡了你又没死怎么办。陈吉利说就娶了小凤做老婆,一天弄她十次。陈吉洪分析说你挨打是小凤与老参谋长串通好的,是为了你的钱。陈吉利却死也不信,并对陈吉洪扬言他与小凤的事最终一定会有个了断。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凤在陈吉利心中就越来越无法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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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6 18:48:54|只看该作者
 
 
 
  离选乡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河东与河西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然正如陈吉善所料,杨西雄真的就过河来了一次,带着抢李三爸家的人给李三爸磕头赔钱。因有陈吉善陪同,杨西雄始终没找到与李三爸单独说话的机会。李三爸是个明眼人,趁陈吉善小便之机对杨西雄说他在关键时候会报恩的,使得杨西雄满心喜欢地回河西去了。而就在当天下午,李三爸却将陈吉善差人送给他的钱如数送到陈家大院,并对天发誓说如果不投刘三炮的票就全家不得好死。
  陈家渡街上,刘三炮请的工匠已动工修建戏院和万年台了。为了使赶集的人都知道这个义举和筹集资金,刘三炮特地请人按他的意思写了三张大红告示,分别张贴在上下街口的醒目处和正在新建的戏院对面。于是便吸引了一些识字的人,显扬似的站在告示前大声地念。更多不识字却想知道告示内容的人,就拥挤着围上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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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乡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
  
  众所周知,先前戏院,年久失修,风蚀雨浸,虫蛀鸟啄,危危
  可芨。两月之前,烈火干柴,乌呼哀哉。
  从古自今,男女皆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若是无情,愁男
  怨女,何苦来哉?既然无义,抹喉上吊,何苦来哉?由此可见,台
  下台上,民心所向。
  一条百年之老街,一个百年之渡口,痛失欢娱之场所,月黑风
  高之夜晚,冷冷清清之街道,实乃百姓之痛苦,乡政府之耻辱也。
  为急百姓之先急,忧百姓之先忧,东西乡候选之乡长,陈家之
  大院,携全乡之乡绅粮户,捐资重建古街之戏院,并筑万年之台一
  座,以解全乡百姓无戏子可看之烦苦,以防无情烈火之灾难。
  为了东西乡在全县之脸面,为了戏院建成后之堂皇,政府号召
  全乡之百姓,有钱者掏之腰包,无钱者卖之力气,正所谓多多之亦
  善,来者之不拒也。
  戏院建成之日,将是政府为捐资者刻碑留名之时,那碑上之大
  名,与日月之同辉,与天地之共存,如鹅卵石之不朽,似金马河水
  之千古长流。
为答谢众乡民,戏院建成之后,首演三日,本乡百姓一律免费
观之。
 
  特此
  以告示之
  东西乡国民政府
  民国三十七年八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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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6 18:56:34|只看该作者
  那人摇头晃脑地念完,转回身见有重重叠叠的听众,更是一脸的得意,捋了下根本没有胡子的下巴之后,仰脸向天大声问:“还有没听清的吗?要不要再念一遍?”
  原戏院后面有六棵大桉树,经过那次火灾之后,树的一边被烤得焦了,黑糊糊的直至三米高处,而另一边却好好的活着,供应着直耸到半空的枝叶的养分,每棵树上都有巨大的乌鸦窝,看上去象是一堆堆胡乱堆砌的细柴;这时正有几只乌鸦在树梢上,“哇──哇──”地叫个不停。
  见念告示的人那样问,有很多人都说没听明白,要他再念一遍。却有一个人盯着念告示的人问:“你有一肚子的学问,可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只叫‘哇’吗?”
  “不知道,”念告示的人如实地回答。
  “我能听懂那‘哇’字后面的意思,要不要我说给你听?”那人有些神秘地对念告示的人说。
  “那我倒愿闻其详,”念告示的人用鼻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第一阵‘哇’嘛”那人比着手势解释道:“是乌鸦们称赞你的告示念得好。”
  念告示的人听后更加得意地问:“那第二阵‘哇’呢?”
  那人怪模怪样地嘿嘿一笑说:“第二阵‘哇’嘛,乌鸦们说你要倒楣了。”
  话刚说完,念告示的人便觉后颈处痒痒的,反手用力一拍,立时裂开嘴“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最后就痛得勾下了腰;那人却上前去,俯身偏着头问:“你吃什么好东西了?”围着的人都大笑起来。
  原来念告示的人反手拍着的,是一只细腰马蜂。
  在告示上方的吊檐上,有拳头大的一个蜂窝。念告示的人从地上捡起那只半死的马蜂,扯成两段,挤出肚子里的汁水,用手蘸了往蜇处涂抹,很快便消了些痛。偏巧这时有个认识他的人挤到前面来大声问念告示的人:“贾斯文,你昨晚从黄三妹肚皮上下来又没给钱吧?”
  贾斯文立即涨红了脸,却直着脖子说:“我一个斯文人,怎么会干出如此龌龊之事呢,花树子,你可别张着嘴的打胡乱说。”
  “我打胡乱说?”花树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你怎么遭了黄三妹咒你的报应了呢?”
  这下,贾斯文的一张斯文脸终于挂不住了,他恼怒地指着花树子说:“你说.你说,黄三妹是怎么咒我的,要是说不出来,你就是花蹄猪肏出来的。”
  见贾斯文终于发怒了,花树子得意地转身面向围观的人大声说:“他昨晚完事了从黄三妹肚子上下来,假装下床去掏钱,却提了裤子就跑,那黄三妹光着屁股不敢追出来,便躲在门内伸出头咒道,‘贾斯文,你尽弄老娘的赊帐,这次要是再不把钱拿转来,明天就让马蜂蜇了你的后颈窝’,还说我冤枉你,你这不是已遭现报了吗?”
  众人听后都大声对贾斯文起哄,气得贾斯文把手中的那半截马蜂向花树子扔去之后,口里骂道:“花树子,我日你先人,你这样瞎编我,老子今天要弄死你。”便去追打花树子。花树子却三钻两拱地挤出围观的人跑了。
  主角去了,但人们还是围在告示前不肯离去。
  “刘队长还真为东西乡人做了件大善事,”一个站在前面的人说。
  “你懂个屁……”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顶了他一句,却又觉得失了口,不敢往深里说了,“是呀,他这是用糖甜我们的嘴呢。”
  “到底甜着你们的嘴了,”说话是河西人,“我们落个什么?过河来看戏还要外搭船钱呢。”
  听了河西人的话,刚才那人不依了:“你们吴宝不是也想当乡长吗?你们咋不叫他捐款在河西修个妓院,也免费三天,我们就是每天搭十次的船钱也过河去。”
  话一扯到选乡长的事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河西人见自己人单势薄,不敢挑起事端,于是把话一转说道:“免费三天?那么多的人,你进去了就不出来,后面的人弄你屁股去。”
  “你要弄谁的屁股?”河东的人在众人的笑声中冒火了。
  恰在这时,一个推独轮车的人经过,接了话说:“你们为那没影子的事生什么闲气?我有个好办法,你们想不想听?”
  “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看,”河西人正想找台阶下,便在人圈内大声问。
  推独轮车的人说:“找人在妓女屄上屙泡屎,大家都搞不成不就得了。”
  众人听后一阵大笑,然后各自散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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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8 09:43:08|只看该作者
 
扁毛与圆毛的觉悟
 
  刘三炮来到工地,点了点工匠人数,点了两次,还是少了一人,便问工头怎么少了一人。那工头却一下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忍住笑了才说:“报告刘队长,土狗子家的母猪发了情,他去找公猪配种,公猪却到远处串门去了,回答土狗子的是个瞎老婆子,他以为瞎老婆子骗他,便绕到院后去找,结果却发现瞎老婆子的儿媳正在芋头地里拱着屁股与野男人弄得正欢。你也知道那土狗子是从未沾过女人的,躲在暗处看人家干完了,他自己的那根东西也就硬得发痛,于是弓着腰回到家,翻进猪圈找母猪出火,进是进去了,可哪里有公猪的实在过瘾,于是就惹毛了母猪,转过头来在他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话刚说完,土狗子一跛一拐地来了,刘三炮便挡住他:“你给老子滚回去,别来霉我的堂子。”工地上的人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土狗子知道是工头坏了他,心想反正干不成了,便冲上去用力往工头面部打了一拳:“日你妈,母猪圆毛还长着屄的,母鸡扁毛连屄也没长你也干,还糊了一屌的稀屎,恶心不,我呸──”然后扬长而去,可能是觉得胜利了,走路便跛得不那么凶了。
  工头被打得鼻口来血,却呆在原地傻乎乎地笑。
  这时寒渊寺的女尼慧玄来了,交给刘三炮一包银子,说修万年台是功德无量的善事,师父说寺里也该出些钱。刘三炮收了钱说改天去寺里向空心老尼当面道谢。慧玄念了句阿弥陀佛后走了。
  慧玄刚一走远,工地上的人便议论说慧玄那么漂亮,乳大臀肥的怎么就做了尼姑,让这世上又多了一条光棍在床上想着与她快活而手淫。就有人发现一个小伙子下面有了反应,叫他站起来,可他死也不肯,两个人上去想迫使他站起来将腰挺直,他却立即将头埋夹在交裆处,双手死死的抱着两条腿团在地上。
 
 
 
陈家渡这天与往日一样平静,但在半夜时分,刘骚冲的酒铺里却出了事。老两口在睡梦中被人推醒,一看是两个黑衣黑裤蒙面提着手 枪的人,知道是强盗上门来了,如果一喊全家肯定没命。于是便说你们想要什么都给你们。一个蒙面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伸手抱起刘骚冲熟睡的孙子。另一个人对刘骚冲说:“我们只要你的乖孙子,你明天一早过河去告诉你的儿子,让他和他的舅子后天选乡长时投刘三炮的票,如果你儿子同意了,明日下午你在门面上画个圆圈,等选举完了我们查证你儿子和他的舅子真的投了这边的票,你的孙子就活蹦乱跳的还给你,要是敢耍我们,就撕了你孙子。”
刘骚冲两口子立即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还有,”抱着刘骚冲孙子的人补充说:“你们一定要在人前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除了你儿子,对谁也不准说。”说完便抱着刘骚冲的孙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刘骚冲两口子当然就无法再睡了,心急火燎地捱到天亮,便过河去了。船上,海青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过河回去,刘骚冲说酒卖完了,回去叫人赶紧送来。
可能就在刘骚冲两口子过河之时,刘黑鬼和胡烂眼从后门进了陈家大院。陈吉善已起了床,正喝着早茶等着他们。
“办妥了?”陈吉善问。
“藏孩子的地方很安全,几天内外人无法知道,”刘黑鬼说。
“好好对待孩子,”陈吉善伸了个懒腰,“无论选举结果如何,都将孩子不少一根汗毛的送回去。”
送走黑鬼和胡烂眼后,陈吉善又回到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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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8 09:44:13|只看该作者
 
蛇和鼠的寓言
 
况子文在岳母大人入土为安之前,整整忙乎六天五夜。
刚去岳母家时,况子文本想把唱票的事对玉清讲的,但见玉清整天拖着孝头,哭哭啼啼的双眼跟熟透了的桃子似的,便没讲,后来忙起来了就将那事给忘了。
办完丧事与玉清回到家时,已是选举的前一天下午了。两口子本想补补觉的,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双眼就发胀发痛,睁开眼却又想睡,但睁着眼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脑袋里满是闹哄哄的声音,岳母的丧事似乎要顽强地延续下去似的。玉清提议干脆来一回,说弄累了就睡着了。况子文想想也是,两人便互相抚弄,玉清已哎哎哟哟的了,况子文却不见起色,急得玉清用红润润的嘴唇去逗弄,终于有点起色了,玉清却不让况子文上身,说会把肚子里的小宝贝压着的,背过身要况子文从后面进去。况子文不满地嘟哝了一句什么,就软得如抽尽了丝的蚕,无论如何也入不了道;玉清无奈,便说我上来,正要上去,外面却有人叫况先生了,玉清不满地骂了一句极脏的话。况子文却说:“他们一定是听见水响了。”玉清说:“响也是白响,尽冲些粑石头,”用屁股在况子文身上下力搓揉了两下,待外面的人再叫时,况子文才边答应边穿好衣服。
外面是刘黑鬼和胡烂眼。等况子文打开门后,刘黑鬼说:“二爷叫我们来告诉你,要你明天早点去乡公署。”
“我去乡公署干什么?”况子文双眼发红,云里雾里地问。
“二爷果然猜准了,况先生这几日忙昏了头,竟把选乡长唱票的大事给忘了,”胡烂眼笑着说。
“要是你们不来,我倒真的把这事给忘了,”况子文请两人进屋喝茶,两人说还有事情要办,就走了。走出篱笆门后又叮嘱了况子文一句。
况子文转回屋后玉清问他别人选乡长叫你去做什么。况子文这才把当唱票人的事对玉清讲了。玉清就想起了那日去寒渊寺求卦的事,于是责怪说:“你怎么就揽了这事呢,空心老尼说让你别管分外之事的,”况子文说这哪算什么是非之事,只是象小学生一样重复念两个人的名字而已。玉清想想也是这个理,心却突然间慌慌的起来,用手在胸口上捶,但如隔了衣服抓痒,越捶心越慌。去灶心刮了些土,用凉水冲着喝了,才轻松了些。见天色已晚,便点上灯,开始做饭。
不知为什么,当玉清在灶脚点燃稻草送进灶堂时,况子文在那一瞬间萌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要与玉清好好的吃一顿饭。于是对玉清说了。玉清便说我也正寻思着,怎么就想今晚和你好好的吃一顿饭呢。
况子文拿着刀去抓鸡时,本来是要杀那只常常打败仗的公鸡的,谁知扑了几次也没抓住,而那只常打胜仗的公鸡却在突然间跳起来,凶猛异常地用爪子将况子文的手背抓出几道血渠儿来;向来很少动肝火的况子文,连自己也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股无法压制的邪火,恨恨地骂了一声,失去理智地抓住那只攻击他的公鸡,按在地上,一刀下去,鸡头和鸡身便分了家,一股血“吱”的喷射出来,无头的鸡脖子竟往上一仰,血射得况子文满脸都是。
玉清听见况子文的骂声出来,正看见况子文将无头的鸡身放开,那鸡身竟站立起来,极快地翻动爪子往前蹿去,其余的鸡都不动,就那么伸长脖子看着。公鸡的身子象长了眼睛似的,直蹿到那只它往常斗胜之后第一个去采背的母鸡身旁时,突然倒下,原地转着圈,喷出的血也就一圏一圈的在地上撒落着,看去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终于不动了,那只母鸡却将头高高昂起,张大嘴,喉头里发出一声“咯儿”之后,就那么倒地死了。
况子文呆呆地站在原地。玉清却已泪流满面了。
退净毛之后,玉清说既然它们生死相依,就埋一半吧。况子文便将两只鸡砍成四半,玉清就各拿一半,将两颗完好的鸡心合在当中,连同两个鸡头埋在了院中的梅花丛下。
玉清用鸡肉做出三道菜:凉拌鸡丝、泡椒煸鸡柳、宫爆鸡丁。每道菜况子文尝后都赞不绝口,说简直把鸡肉做绝了,玉清这时的脸上有了笑容。等到两口子在上桌时,已将先前发生的事差不多全忘了。
况子文进去灌了满满一壶酒出来,玉清已将碗筷、酒杯摆上了桌子,而且摆在同一方上。
两口子心照不宣地坐在了同一条凳子上。
“怎么摆了两个酒杯?”况子文问。
玉清说:“不知怎的今晚我也想喝酒。”
况子文没再说什么,将两个酒杯斟满,玉清却要况子文喂她,况子文端了酒喂玉清,玉清竟一口干了一杯,脸不红心不跳,端起况子文的酒也要喂况子文,况子文也一口干了。两口子心中生出了一种深深的依恋来,玉清依偎在况子文怀里。
况子文搂着玉清,你一杯我一杯地相互喂着,鸡肉也是你一块我一块地相互喂着。慢慢的玉清就有些醉了,要况子文将酒喝进嘴后再喂她,况子文将酒喝进嘴后去喂玉清,待玉清把酒吞下去后,两张嘴却分不开了,贴在一起长久地接吻,还交换着把舌头吮进口腔,将牙也磨得发出声响……况子文用拿过鸡肉的手去捏摸玉清的两个乳房,在衣服上留下了两团指痕,看去象是两朵盛开的牡丹花。
“你醉了,”况子文说。“你醉了,”玉清说。两人放肆地笑了起来。况子文又要斟酒,却发现一壶酒已喝得一点不剩了。就在这时,两人听见柴圈里传来一阵响动,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柴圈里打架。两双醉眼便去看,正看见柴圈里的稻草“轰”的一声炸开来,一条手臂粗的乌梢蛇从炸开处蹦弹出来,受了惊吓似的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柴圈,毫无声息地从门槛下的一个洞中钻了出去,尾巴却将门槛击打出一声闷响。
“是我们家的蛇!”玉清喊了一声后说:“那天我见它在缸里喝水,我叫它去藏着,它就去藏了,还对我笑呢。”
“蛇不会笑,”况子文说。
玉清在况子文怀里扭着身子不依说:“还会说话呢,那天我去茅房,它在椽子上对我说它吃了一个鸡蛋,我去数时果然就少了一个鸡蛋……”玉清突然住了口,对况子文说:“你听,它又说话了。”
况子文真的就听见了门槛外面传来“咝  ──咝──咝──”的声音,于是笑着逗玉清:“它在说什么呀?”
玉清说:“它说它要离开我们家了。”
玉清刚说完,那“咝咝”声果然就消失了。这让况子文感到十分的惊呀,低头看搂着的玉清,立即被骇了一大跳:他搂着的是一条大蛇,正往他身上缠呢……急忙闭了眼用力摇摇头,再睁开眼来看时,玉清还是玉清,正在说:“多可怜的蛇啊,它会死在外面的。”况子文这才想起玉清也是属蛇的,说不定真的是能听懂蛇语的……正想着,柴圈里又是一阵响动,响动过后,两人看见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地从柴圈里爬了出来。
“好漂亮的老鼠哟!”玉清兴奋地喊了起来。
真的是一只很漂亮的老鼠,而且是两口子从未见过的那种:浑身雪白,两只耳朵又圆又大,尾巴短得几乎没有,短短的嘴,几根白胡须却挺长。白老鼠似乎被玉清的喊声吓着了,顺着墙脚往前跑。
前面是一个死角,只放着一个泡菜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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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8 09:49:55|只看该作者
 
 
玉清从况子文怀里挣脱出来,拉了况子文的手说:“我们捉住它,养在笼子里。”两人便去捉,因酒实在喝得太多,步子踉跄,身子也左右摇晃,好在两口子相互依靠着,才没有跌倒。
白老鼠见两人来捉,一下躲到泡菜坛子后面不见了。况子文和玉清便堵在泡菜坛子两边,玉清随手脱下一只鞋,把手伸进鞋里,小心地往坛子后面捅;况子文已脱下衣服,拿在手中,准备等白老鼠出来时一下罩住;可不管玉清怎样捅也不见白老鼠出来,以为坛子后面的墙角一定是有洞的,那白老鼠定是钻洞逃了。况子文搬开坛子,哪里还有白老鼠的影子,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墙角根本就没有洞,地上也没有洞。
两口子惊讶不已,过后就笑成了一团,都说一定是酒喝多花了眼,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可爱的白老鼠。之后,沉沉的倦意袭来,两口子也就懒得收拾桌子了,相互搀扶着进了睡房,衣服没脱就上了床,甚至连床头柜上的灯也忘了吹灭,搂抱着很快就睡着了, http://www.phoer.net : h* K& Z: g1 H8 o! [; u7 i! f* |5 | http://www.phoer.net / _) H( t7 S: i* X) D
况子文一觉醒来时,灯还亮着,只是油快尽了,蕊上开了一朵罕见的大灯花。看看怀表,已是临晨三点半了。尿憋得厉害,便下床想去外面方便,左脚刚伸进鞋里,感觉一团冷冰冰、肉嘟嘟的异物,慌忙把脚退出来,取灯想要看个明白时,那灯火却“卟”的一闪劲,熄灭了。况子文于暗中摸着火柴,掏出一根火柴棍,在擦皮上连划三下,却不见燃,只是闪了三下磷火样的光。以为上了潮,拿去腿上磨擦,不料在裤子上一划拉却“咝啦”一声划燃了,自己反被吓了一跳,丢了燃着的火柴棍,再掏出一根来划,只一下便划燃了。弓身将光源移近脚踏凳上的鞋,等看清楚了,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火柴就灭了;丢了火柴棍,反手去推玉清,那手却正按在玉清的一个乳房上,就在乳房上推,口里轻声叫着:“起来、起来。”玉清醒来,搓着眼问什么事,况子文将火柴盒于暗中递到玉清手中,让她划燃,自己赤脚下床,寻来油,给油灯续上油后,一指头弹去黑黢黢的灯花,让玉清点上灯。
“那只白老鼠在我鞋中,”况子文说。玉清显然忘了昨晚捉老鼠的事了,伸了个懒腰问:“什么白老鼠?”况子文说就是那只白老鼠。玉清这才想起了那事,嘴里叫着哪里哪里,跪在床上拿灯来照。
真的是那只白老鼠,只是已经死了,鼻孔里显然是流过血的,这时已结了血痂。老鼠趴在鞋中,背上的皮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红嫩嫩的肉来,况子文将老鼠翻过来,肚子上的皮也被撕开一道口子,透过半透明的腹膜,可以看见白花花的肠子和黑红红的肝脏,令况子文和玉清更加惊讶不已的,是那老鼠胯间的生殖器直冲冲地挺立着,红嫩嫩的与前腿一般大小……
“好好的怎么就死在鞋里了呢?”玉清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一定是被那条蛇咬伤后躲进鞋里死了的,”况子文捏住白老鼠的一条后腿提起来。玉清说多可惜,要是昨晚捉住了该多好。叫况子文提出去扔了。
玉清从况子文怀里挣脱出来,拉了况子文的手说:“我们捉住它,养在笼子里。”两人便去捉,因酒实在喝得太多,步子踉跄,身子也左右摇晃,好在两口子相互依靠着,才没有跌倒。
白老鼠见两人来捉,一下躲到泡菜坛子后面不见了。况子文和玉清便堵在泡菜坛子两边,玉清随手脱下一只鞋,把手伸进鞋里,小心地往坛子后面捅;况子文已脱下衣服,拿在手中,准备等白老鼠出来时一下罩住;可不管玉清怎样捅也不见白老鼠出来,以为坛子后面的墙角一定是有洞的,那白老鼠定是钻洞逃了。况子文搬开坛子,哪里还有白老鼠的影子,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墙角根本就没有洞,地上也没有洞。
两口子惊讶不已,过后就笑成了一团,都说一定是酒喝多花了眼,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可爱的白老鼠。之后,沉沉的倦意袭来,两口子也就懒得收拾桌子了,相互搀扶着进了睡房,衣服没脱就上了床,甚至连床头柜上的灯也忘了吹灭,搂抱着很快就睡着了, http://www.phoer.net + q8 Q( u1 ~% w' C8 w$ D7 ~. V7 k% A! y s1 K4 s http://www.phoer.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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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白老鼠在我鞋中,”况子文说。玉清显然忘了昨晚捉老鼠的事了,伸了个懒腰问:“什么白老鼠?”况子文说就是那只白老鼠。玉清这才想起了那事,嘴里叫着哪里哪里,跪在床上拿灯来照。
真的是那只白老鼠,只是已经死了,鼻孔里显然是流过血的,这时已结了血痂。老鼠趴在鞋中,背上的皮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红嫩嫩的肉来,况子文将老鼠翻过来,肚子上的皮也被撕开一道口子,透过半透明的腹膜,可以看见白花花的肠子和黑红红的肝脏,令况子文和玉清更加惊讶不已的,是那老鼠胯间的生殖器直冲冲地挺立着,红嫩嫩的与前腿一般大小……
“好好的怎么就死在鞋里了呢?”玉清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一定是被那条蛇咬伤后躲进鞋里死了的,”况子文捏住白老鼠的一条后腿提起来。玉清说多可惜,要是昨晚捉住了该多好。叫况子文提出去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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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那只白老鼠,只是已经死了,鼻孔里显然是流过血的,这时已结了血痂。老鼠趴在鞋中,背上的皮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红嫩嫩的肉来,况子文将老鼠翻过来,肚子上的皮也被撕开一道口子,透过半透明的腹膜,可以看见白花花的肠子和黑红红的肝脏,令况子文和玉清更加惊讶不已的,是那老鼠胯间的生殖器直冲冲地挺立着,红嫩嫩的与前腿一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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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16 08:37:46|只看该作者
 
况子文将白老鼠扔进粪坑之后,极有劲道地掏了一泡尿,尿完还没来得及缩回裤子,眼前就出现了白老鼠那坚挺的生殖器,而且越来越大、越大越红,并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有力地弹动着……这便刺激了他腹下的那根神经,倏的一下就坚挺到了极至……况子文满脑子都是乱哄哄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床上,对待仇人似的粗暴地剥光了玉清的衣裤……玉清开始还春心荡漾地迎合,但几次高潮都过去了,况子文不但不泄,反而比刚开始时更加有力。玉清在万分惊讶中感觉到了烧乎乎的疼痛,终于忍受不了那疼痛时,伸手象征性地护着说:“你弄痛我了,”见况子文根本不理,又说:“你是不是鬼附了身,想这次弄够就永远不弄了呀?”
原来,白老鼠的那根生殖器一直在况子文眼前晃动着,可玉清刚把话说完,他猛地来了个激颤,野兽一般嗥了一声……玉清感觉有热乎乎的东西往外流涌,移了灯来看:草席上已是一大滩了,身体里的还在往外流,便说你把十次的都射了,却不见回应,去看时,况子文已就那么趴着死人一般的睡了过去。
玉清仔细品味着先前发生的那一切,然后独自害羞地笑笑,下床找来毛巾,浸了凉水捂在下身镇痛。
况子文起床要去乡公署时,玉清睡得正香,他依稀记起了临晨的事体,就不好意思叫玉清起来为他做饭了,轻手轻脚地出来,拉好门走出院坝,浑身突然就有了一种彻底轻松了的感觉,于是用力吸了两口夹杂着鸟语花香的清新空气,将衣服重新整理了一番,迎着朝霞往前走,拌得路边稻叶上的蚱蜢开始飞溅,叶尖上晶亮亮的露珠也“叭叭”地往下砸落。
刚走上大道,就见一条蛇在路上横着,已是死了的,头完全烂了。是独轮车碾的。仔细看了,认出是昨晚从自家柴圈里钻出房的那条。心下就想玉清的口真毒,说它死真的就死了。想着蛇在自家屋里与自己同处了这么些年,就生出来一阵哀伤,折了一枝树丫,将蛇挑起来,连同树丫一起扔进大沟里,这才发现昨晚上游涨了大水,大沟里的水差不多就要满沟了,浑浊浊的急流一下就将蛇与树枝卷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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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16 08:40:25|只看该作者
 
 
 
到了街口,况子文去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老板的儿子是况子文的学生,坚决不收他的钱。况子文只得把钱放在桌子上。
街上的店面多半是关着的,行人也少得可数。
今日正好逢场,店面前的街道上就有了用石灰或石子圈出来的地盘。那是店主在睡前为熟人或亲戚圈占的摊位。有个年轻女人开了铺面的一块门板,脸没洗头未梳,甚至连扣子也未扣完,就往外探出半个身子,正碰上况子文经过,而且还盯着她。脸一红,赶忙将半个身子缩了回去,在里面叫了一声况先生。况子文应了,就那么笑笑的走了过去。
刚走到大茶馆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叫他,扭身去看却是陈吉善。陈吉善笑咪咪地出来,况子文看见茶馆里已有了好几十人,却不似往日那样乱哄哄的,都十分安静地喝着茶。再仔细看了,都是河东这边的保长甲长、乡绅粮户。却没有看见了陈校长。
里面的人见况子文往里看,就有起来打招呼的。
陈吉善说况先生怎么来得这么早,况子文说选乡长是何等的大事,不来早点像什么话。
“再早也得等河西的代表来了才能入场。你先进去喝茶,里面全是这边的代表,可惜陈校长有急事不能来,我已另找一人顶替他了。”陈吉善说完就走了。
况子文只得进了茶馆。
况子文平时是不坐茶馆的。里面的人几乎都认识他,都纷纷起来打招呼让座,况子文选了一桌最熟悉的,在空出来的凳子上坐下来。
  李扯火过来为况子文沏上茶,边沏边吆喝道:“今日的茶钱二爷包了!”那声音在前后中途挽了几个花腔,极有韵味。
况子文问身边的人:“你们来得真整齐,远的怕是天不见亮就出门了吧?”那人十分惊讶地看着况子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没话找话?”听了这话之后,况子文十分不解地看着那人问我知道什么呀。
那人见况子文真的不知道,把况子文的头揽过来,用嘴去将就他的耳朵轻声说:“我们已一天一夜没回过家了,陈吉善和刘三炮把我们都请到乡公署,好吃喝地招待着,说是怕我们在大选前出意外,连上茅房也有人盯着。听说河西那边搞得更扎实,代表们全被请到杨西雄的家,已是两天两夜了,”
况子文将耳朵拿开,也学着那人的样子把嘴伸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不就是在票上填个名字吗,搞得这么复杂。”
那人看看桌上的其他人,见没人注意他们的谈话。其实是他们根本就不值得人注意,因为都知道他在对况子文说什么。“怎么不复杂,这看起来是在选乡长,实际上是陈吉善和杨西雄在暗中斗势力,你认识李三爸吧,就是那桌正对着我们的那个老头,”见况子文点点头,继续说道:“他身边坐的那人,是刘三炮的舅子。陈吉善知道杨西雄想拉他的票,就派人把他盯死了,”说到这时,不说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况子文。况子文不解他眼神的含义,便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那人却怪怪地笑了一下,不作回答。
况子文左边的人这时把头凑过来,将况子文的头夹在了两颗脑袋的中间:“这有什么不好问的,况先生,他的意思是你这次唱票陈吉善给了你多少钱?”
这话却有辱了况子文的斯文,立即涨红了脸大声分辨说:“什么钱?难道选乡长唱个票这种尽义务的事也要收钱吗?”他的声音招来了其余人的目光,觉得自己失了态,放低声音后又说:“你们看我象那样的人吗?”
那人见况子文认真起来,确似没有收过钱的样子,便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随口问问而已。你还记得那年选吴麻子吗,就是唱票人在中间做的手脚,这边的人都知道。这次陈吉善没拉你下水,我想中间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
从两人的谈话中,况子文这才知道原来选个小小的乡长不仅复杂,简直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正要再问点什么,陈吉善进来了。
一同进来的还有刘三炮、刘黑鬼和胡烂眼。刘黑鬼和胡烂眼抬着一个木箱子。
陈吉善走到茶馆中央,笑咪咪地对大家说:“这两天大家辛苦了,陈某实在过意不去,每人送上几个银元,还望大家不要嫌少,选举后自由安排,中午就不另办招待了。”然后和刘三炮交换了一个眼神。刘三炮开口说道:“如果这次刘某当选了,在座的各位如果有什么事,我一定效犬马之劳。”
陈吉善问各位代表还有什么意见,都表示没有意见,便开始发银子。发到况子文时,况子文推说自己不是代表,怎敢无功受禄。陈吉善却严肃地说:“况先生谦虚了,离了唱票人还算什么选举呢,可见你的责任比在座的都重大。”然后换了笑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只是唱票时别把三个字的刘三炮唱成两个字的吴宝了。”况子文立即正色道:“况某虽然不才,刘三炮三个字与吴宝两个字是绝对分得清楚的,要是二爷不放心,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http://www.phoer.net : p! t$ s4 L4 z# ~- `0 s7 @% z http://www.phoer.net 1 A, f* M8 h# c9 h#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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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季风 发表于: 2007-4-16 08:40:51|只看该作者
 
“玩笑、玩笑,况先生何必认真呢,”陈吉善哈哈一笑,把银子往况子文怀里塞,。况子文还想推辞,他右边的人在桌子下用力踩了他的脚一下,况子文只得将银子收下了。
约定的时间刚到,杨西雄和吴宝带着河西的代表与兄弟伙就过河来了。陈吉善和刘三炮迎了出去,都装出十二分亲热的样子打着招呼。
“杨大爷真准时,辛苦了、辛苦了,”陈吉善对杨西雄笑咪咪地拱拱手。
“陈二爷久等了、久等了,“杨西雄也哈哈一笑,忙拱手还礼。
这边,刘三炮迎住吴宝连说了三声辛苦了。吴宝却话中有话地说:“哪里有刘兄辛苦,小弟只是陪太子读书而已,”眼中却露出洋洋得意的光。
刘三炮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不软不硬地回敬了一句:“吴兄真是在挖苦小弟了,其实不管谁当乡长,还不是想把东西乡搞好,为老百姓谋些利益。”
吴宝也不软不硬地回敬道:“刘兄有如此心胸,我哪里能够相比。见笑了、见笑了。”
两人还要斗下去,陈吉善却打断他们的话后对杨西雄说:“别让代表们干站着,都进去喝茶,我们去把会场布置好,等谢副县长来了就开始,你看怎么样?”杨西雄忙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便叫河西的代表都进大茶馆喝茶等着,别到街上瞎逛。等看着他的代表一个不少地坐下来开始喝茶了,才和陈吉善、吴宝、刘三炮一起带着兄弟伙布置会场去了。
茶馆里,两边的代表都很自觉地分开坐着,有平时关系很好的就隔着桌子用手打着招呼,显得十分的别扭。等陈吉善杨西雄他们走了之后,双方神情才轻松起来,为了避开选举的话题,有人提议谁吹个牛皮来听听。好象今日坐在一个茶馆里专是为了吹牛开心的。
河西一个吹牛出名的代表响亮地咳嗽两声,借此来压住堂子,于是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要听他吹个什么样的牛皮来。
那人见堂子静了下来,牛皮却不急于出口了,端起茶揭开盖吹了浮沫,再装模作样地品了一口,感觉太烫,张嘴想要哈气,觉得有失体面,便将嘴合上,做出将茶与香气一道吞进肚子里的样子,然后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连说好茶,突然的就音高八倍:“各位听好,话说灌口有一姓黄的大粮户,三个儿子娶了三个老婆,有一天,三个老婆坐在一起,说完了家务后便说自己的男人;老大说她男人的东西尖尖的长得像辣椒,老二说她男人的东西圆圆的长得像茄子,老三说她男人的东西长长的长得像豇豆。谁知三人的话恰巧被躲在外面的长年听了去,从那以后,长年只要看见三个老婆在一起,便颤着声音悠悠地唱.‘辣椒──茄子──豇豆──’开始,三个老婆羞得不行,后来就气得不行了,于是便商量怎样对付长年,最后终于商量出了一计。一天,老大把长年叫进屋,问长年想不想和她那个,长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但老大有个条件,要长年先舔了才能那个。长年哪知是计,真的就伸了舌头去舔了一下。老大等长年舔过后就立即翻了脸,穿好裤子一脚将长年踢了出去。长年当然气不过了,又在屋外颤悠悠地唱.‘辣椒──茄子──豇豆──’。那老大便在屋里脆生生地回唱:‘舔屄的长年──’从此就封住了长年的嘴。”
牛皮吹完了,却很少有人笑。讲的人自己笑了一阵之后,用手不满地指了一圈:“谁来?谁来?”
河东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各位,”停顿了一下,见都扭头来看着他后,才开始了他的牛皮:“话说成都省有一家妓院里,养着一只十分聪明的鹦鹉。因为老鸨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被弄去坐了牢,妓院当然就关门了;近郊有个县长便买下了那只鹦鹉,让他的轿夫先送回家。轿夫将鹦鹉挂在县太爷家的大门口,揭开盖笼布后,鹦鹉四处打量之后说:‘哦,搬家了。’过了一会儿,县长的老婆回来了,鹦鹉见了说:‘嗯,连妈妈也换了?’又过了一会儿,县长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媳回来了,鹦鹉又说道.‘哎──连姐儿也换了呀?’快吃晚饭时,县长回来了,那鹦鹉见了显得十分高兴,于是大声说道.‘哈哈,客还是老客!’”
吹完了,吹的人没笑,坐下来,慢慢地喝茶。听的人先是无人笑的,都想想,再品品其中之味,终于品出味来了,都大笑起来,热烈称赞这牛吹得新鲜,吹得有档次。河西的另一个人却不服气了,站起来正要吹,陈吉善、杨西雄、刘三炮与吴宝进来了,请所有的代表入场,恭候县长的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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