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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河北村庄10人在江西电厂事故遇难 家属一提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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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厂事故中逝去的白范疃村人
源自:新京报
死亡名单

11月25日,江西省宜春市,遇难工人们没有吃完的馒头

11月27日,河北白范疃村,白海朋夫妻合影下是女儿涂鸦

  白兴安(化名)冒出一身冷汗。
  24日9时许,他看到手机弹窗的新闻,江西省宜春丰城电厂三期扩建工程D标段冷却塔平桥吊倒塌,目前已确认遇难22人──丰城,电厂,冷却塔,自己打工的厂子出事了?
  做了18年水塔工作的他,一个月前因为家里盖新房缺劳力,在丰城电厂只呆了不到十天,就折返回家。
  他的家在距江西丰城1100多公里的河北邯郸成安县李家疃镇白范疃村,事实上,这也是丰城电厂“11·24”事故中受灾最重的村子之一。数据显示,74名遇难者中,成安县达22人,其中白范疃村就有10人。
  村里34岁的幸存者至今无法接受,江西一行,竟成了和亲人的永别:村里去世10人中,有7个是他自家兄弟。
  “再也不做这个了,想到这事我就腿软,还怎么做?”原打算盖完房子再去丰城电厂打工的他,改变了主意。

罹难的家族
  小雪过后,11月26日,白范疃村村口道路上仍残留着积水,与脚下的土地和成一摊又一摊黑水,孩子们在泥泞的岔道上玩耍。秋收早已结束,各户人家收割完的玉米晾晒在院子里,准备售卖。
  傍晚6时,夜色初降。玩耍儿童的笑声失去踪影,泥泞的路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喧闹骤停。偶尔几声的狗吠从深巷中传出,更显阆寂。
  24日,丰城电厂冷却塔平桥吊倒塌的消息,在这个600户人家的村子里,“炸开了锅”。
  没有人记得清,谁在奔走相告。邻居们口耳相传,几乎每户人家都在给外出打工的男性打电话,求一声平安。
  “我给孩子打电话,一直没有接通,那会儿就绝望了。”白会光66岁的父亲还未说完,抹了把眼泪。
  住在村子东南面的白书平家,是这次事故的焦点。
  村委会的白海臣介绍,从2003年河北亿能烟塔工程有限公司建立以来,白书平就一直在公司里上班。每年他都会牵头,召集一批青壮年,跟随项目外出干活。“不止我们村,周边村子也都跟着去,每次人数不定,最少也能带二十来人出村。”白海臣说,此次到丰城电厂做活,也是由白书平带去的。
  没有好消息。被砸身亡的人数不断攀升。白书平的弟弟白书领及其两个侄子白松松和白海民,白书领的女婿王宁,都已确认死亡。
  与白书平家一墙之隔的,是49岁的白玉书家,他和26岁的儿子均被掩埋在钢筋水泥里。此外,被埋的还有白玉书的两个侄子,32岁的白俊海和33岁的白海朋。
  “一个家族死了7个,这在村里还是头一次。”白范疃村的村民们谈及此事,都无奈摇头,不停地说着,穷人命苦。
  当天,电厂出事的消息传遍了白范疃村,唯独在村西头白海朋家绕了个弯。
  “他是家中独子,怕他病重的父母想不开。谁想到瞒不过一天,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了。”白海朋的表姐夫张军峰说。
  白海朋的父亲积劳成疾,3年前在工地上突发脑血栓,之后丧失了劳动能力。有着4年精神病史的68岁母亲,还要承担家里种地的体力活。
  屋内,傍晚昏黄的光影打在窗上,其女儿白欣怡(化名)的涂鸦占满墙壁:“这是我们的家”、“这是我的爸爸妈妈。”稚嫩的字体下方,是她描绘的蜡笔画。

举债的婚事
  白海朋家中另一面墙上,夫妻俩的新婚照旁,贴满了女儿的奖状。
  他的父亲默默坐在墙角,看着墙上儿子的结婚照发呆。忽然之间,他大声嚷嚷起来,老泪纵横。
  “知道孩子被砸死后,老两口就一直在哭。尤其到了晚上,俩人一夜不睡,断断续续哭个十来次,劝不住。”张军峰帮忙擦着眼泪,硬拽着白海朋父亲出了屋子。
  娶妻必须要有房有车,再加十万元以上的彩礼,是成安县不成文的习俗。
  早在十年前,当地嫁女儿的彩礼约为6000元。白书方的妻子很难理解,比物价和工资涨幅大几倍的彩礼,依据何在。
  “你说为啥彩礼高,还不是看着别人要得高,自己不甘心呗,难不成觉得自家的闺女不值钱?”
  “听说去年有一家收了12万。”
  “不对,去年最高的收了15万。”
  “等着吧,明年肯定还有更高的。”
  “现在有几家不是父母借钱帮忙娶媳妇,儿子打工再还债,你不是还了五年还没把窟窿填上吗?”
  昨日,白范疃村在街角碰头的妇女们,你一言我一句,聊着谁家的闺女嫌彩礼少不让订婚,谁家又借了多少外债办婚事。
  还债,是村里所有男人外出打工的最新动力。“隔壁家60多岁了还在外打工,要生计,还要给孩子娶媳妇,老了也得工作”。超市老板白杰看了眼两个孙子,说了句,“现在有闺女更幸福一些。”
  距白范疃村3公里的李家疃东村,一栋红色圆顶两层住宅,比周边房屋高出近二十厘米,在阳光反射下,锃亮的白墙瓷砖格外醒目。
  这是王宁的家。他23岁,是这次事故中年龄较小的遇难者。
  两年前,为了给他置办婚礼,家里刚重新装修过房子,再加上送了女方13万礼金,买了约6万的私家车,共砸下四十多万元。不止花光了老两口大半辈子的积蓄,还欠下亲朋好友近20万元的债款。
  眼看着就又到了年底,邻居上门催债,王宁意识到必须打工还债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十六岁出省打工,在天津做过装修的他,被岳父、白范疃村的白书领叫着去了江西丰城。“都说那里挣得多,连老婆孩子都一起去了,给做饭,照顾人。”王宁的二姐王红倩说。
  如今,父母和大姐直奔江西,两百多平米的屋子里,只剩她呆坐在门口,空荡荡的屋子,透着寒意。

打工的村庄
  由于种地收成微薄,白范疃村青壮年大多在外打工。
  26日,白海朋家的院子里,还堆着1米高、40厘米宽的四筐玉米──这是他们家今年四亩地的总收成。
  村民介绍,冬小麦和玉米,是最主要的粮食作物,也是他们的经济来源之一。每户三代至少十口人,能分到四五亩地。“今年的玉米只卖五毛钱一斤,别提挣钱了,能回本就不错了。”
  “就算是顺利收成,市场定价高些,每年也只有3000元左右的收入。”张军峰说,除去种子和农料的费用,一年挣的钱只能维持两位老人的基本生活开支。
  幸存者白兴安做了18年水塔工作,大多时候,白书平一个电话,他就跟着去打工了。
  白书平是电厂三期工程的劳务经理。官方通报显示,该工程的施工单位之一、位于河北成安县的河北亿能烟塔工程有限公司(简称亿能),专业从事冷却塔、烟囱、环保工程建设施工及项目改造。
  村里人都知道,早在亿能2003年成立之初,白书平就在那里工作。更早之前,他一直做建筑类工种。
  包括白范疃村在内的成安县的各个乡镇,凡是外出打工的农民工,都知道“亿能”。“公司项目多,全县企业绝对排前五。”在成安县开车的王龙声音有些亢奋,他承认,要想多挣钱,亿能是条捷径,“高空作业的木工都拿260元一天,工资一直在涨。”
  类似的说法得到了白杰的证实。54岁的他和妻子在白范疃村开了一家小超市。去年,他曾在亿能开搅拌罐车。
  “亿能有岗前培训,虽然没有合同,都是临时工,但工资到年底就结清。再加上白书平人老实,在村里口碑好,大家都乐意跟着他。”白杰估计着,若不是这次意外,亿能还是村里人打工的“优先选择”。
  在白范疃村村民的认知中,没有额外的技术要求,又有较为满意的待遇,外出打工的选择无非是建筑、装修和卖书,尤其高危作业,一年挣到两三万不成问题。
  “我们又没怎么读过书,还能干啥,无非就是那个挣得多,就去了呗。”白兴安说,去的都是木工,危险度高的一天200多元。
  参与冷却塔施工的队伍实行三班倒制度,每个班次约七八个小时,到时间轮换。
  白书方也是白书平的兄弟。他的妻子曾去看望过电厂的工作环境,“辛酸”,她摇着头称,能留下的都吃得了苦头。
  “每天吃饭也舍不得要个鸡腿,就点两块钱的土豆丝,再加个馒头搞定。”白书方告诉她,年轻人早上还会买个鸡蛋,年龄稍长的光想着省钱,早饭都不吃。
  长时间高强度作业,白书方一想起38高温下,穿着长袖长裤工作时快要中暑的晕眩感,便念着家里的惬意。“回来种蘑菇也挺好”,他“临阵逃脱”了。

破碎的家庭
  发生事故的冷却塔设计总高度165米,今年4月开工建设,24日事发时已完成70多米。现场照片显示,施工平桥吊坍塌在地,“比人胳膊还粗”的钢筋扭曲杂乱。
  知情人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正在进行冷却塔外浇筑。“意外发生在施工的最后一个步骤,河北工人们正拆除冷凝塔外围的木制脚手架,但尚未干透的混凝土开始脱落,最后坍塌。”
  据央视报道,工人们突然听到头顶上方有人大声喊叫,接着就看见脚手架往下坠落,砸塌水塔和安全通道。十几分钟的时间内,整个施工平台完全坍塌下来。“当时一部分工人在地面作业,一部分在冷却塔上面,不管是从70米的高度掉下来,还是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这个冲击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事故发生后,70多名遇难者家属陆续离开白范疃村,带早前离开村子的人“回家”。这个本就大量村民进城务工的“空心村”,愈发冷清、凄凉。
  留在村子里的人,日子也越发艰难。
  白会光的父亲股骨头坏死,白俊海的母亲高血压、腿部浮肿,王宁的母亲骨质增生……这样的情况在村中太普遍了。早年从事体力活,晚年身体落下一身疾病,靠子女救济。
  这种情况下,村里孩子读完初中已是奢求。白俊海三兄弟都没读过高中,他更是初中辍学,十五六岁就外出打工,一走已有近20年。逢年过节回来一次,也是专门抽空看望父母和两个儿子。
  “上有生病的老母亲,下有两个上学的儿子,再加上3年前去世大哥留下的孩子需要抚养,压力可想而知。”白俊海的侄子秦冲望向墙上白俊海的照片,渐渐沉默。
  为了给白俊海三兄弟娶妻,他们的父母早年四处借钱。为了还钱,三兄弟和父亲全部外出打工,至今还有十来万未结清。
  “四个小孩,我以后拿什么养活?”白俊海的母亲王淑瞪着眼睛说,要不是为了孩子,自己可能随时就咽气了。
  白会光的母亲甚至不能听到儿子的名字。她两天没吃饭了,只想早日等到孩子遗体回来。“听人说,很多人被砸得面目全非,我儿子是遗体保留得比较完整的,我还想再看一眼。”说完,她瘫坐在床上,哭泣声淹没了整个房间。
  蜷缩在床上的王淑一天多没有下床,她总是看着远方出神,嘴里反复念叨着:“以后怎么活呢?小孩怎么办?”
  王宁的二姐王红倩总想起弟弟躺在母亲腿上撒娇的样子,还有每次过年回家都会给小孩买衣服和玩具的情形。现在,孩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弟弟结婚欠的债,以后靠谁还?”她呜咽着,发愁得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如今,白范疃村许多人家空落落的,只剩下紧闭的大门,和门上贴着的五个烫金大字:家和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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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姑娘山
 天朝明志 发表于: 2016-12-26 21:48: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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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村庄10人在江西电厂事故遇难 家属一提就哭

源自:重庆晨报-上游新闻
原文标题:江西电厂坍塌事故:一个10名遇难者村庄的哀伤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白书领、白海民、白会光……张爱清,一个数字对应一个名字。
  每增加一个数字,就直接意味着河北邯郸成安县白范疃村在江西丰城发电厂坍塌事故中遇难的村民又多了一个。
  11月24日,钢筋和水泥块伴随着巨响轰然倾倒而下,76名施工工人瞬间被掩埋。74名遇难者的父母、妻子和孩子在顷刻间都失去了依靠,其中距离江西丰城千里之外的河北白范疃村就有10名村民遇难。
  一个月后,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全国爆料热线:M17702387875@163.com)在白范疃村采访时发现,10名遇难者事成了村里不能触碰的伤痛,尤其对于家属来说,甚至不愿相信这是已发生的事实,“不说没事,一说就哭。”
白海民和妻子的合照。

村庄的哀伤,遇难者大多集中在同一区域
  早上9时许,和煦的阳光开始把路上凝固的冰渍融化,却没有把冷了一夜的白范疃村唤醒。村里巷道分明,差不多3米的高墙和紧闭的大门将每家每户都裹得严严实实。在这个冬季,路上很难看到人影。
  头七、二七、三七、四七……在北方传统的农村里,对于祭奠每一个逝者的七天都很重要,与以往不同的是,白范疃村的家属们给10名遇难者上坟,哭声总能传遍村庄前后──他们的坟地埋在不同的方位。
  白范疃在北方是个相对一般的村子,全村人口约2400人。人均耕地面积不多,平时不少村民常靠打工补贴家用。
  在村民的眼里,他们和10名遇难者的关系不仅仅是乡里乡亲,甚至有些还是非常近的本族系。除了这些遇难者的逝去对他们来说比较震惊外,他们几乎知之不详,“都基本常年在外打工,事情只有他们家里比较清楚。”
  差不多10点钟,上游新闻记者向几名村民一一打探白书领、白海民等10名遇难者的住所,无一不能获得准确的指示。
  村民白玉书和他的儿子在事故中双双遇难,他们也是村里唯一一家同时逝去两个人的家庭。
  记者进入白玉书家时,这个家庭正在吃早饭。听到陌生人进入,房间的帘子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他自称是白玉书的兄弟,“谢谢你们的到来,我们不想说了,太惨了。不想说了。”
  和普通人家不同的是,遇难者白松松、白俊海、白书领等人的家大门紧闭,即便敲门过后,也无任何动静。
  白海鹏家在白范疃村的西南角,同样大门紧闭。
  邻居说,白海鹏是家中独子,多年前就和妻子一起在外打工,很少回家。家里现在有瘫痪在床的父亲,和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白范疃村此次逝去的10名壮劳力,几乎全部居住在村子西南区域,甚至同一条巷子里就居住着两三户。

“梦里看不清他,我一喊他,他一回头,就没了”
白海民秋天回来时给家里安置了新的暖炉。
  34岁的遇难者白海民家和另一名遇难者白俊海家在巷子里大门对大门。白海民去世后,家里就剩他的妻子和2个孩子。
  他的妻子个子不高,语气温和有礼。她把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棉被折叠成豆腐块状和枕头摆放好。每天接送完孩子后,她通常收拾收拾屋子,“这一天也没什么了”。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铺着床单的床占了一大半。床头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他们夫妻的婚纱照。
  他们是经过介绍认识并结婚生子的。尽管他们的婚姻没有充满对爱情的想象,但感情却很好,“结婚十来年了,从来没吵过架,连拌嘴都没有”。结婚不久后,白海民就跟着村里人到外地打工挣钱养家。
  白海民平时外出打工一年才回来几次,不过他们两口子基本上保持着每天两次通话,早晚各一次。妻子常叮嘱在工地的白海民要注意安全,“要记得戴好那个帽子(安全帽)”。
  白海民之前到过宁夏银川,后来又转到江苏淮安,最后到了江西丰城,主要工作是搬钢筋,“做的都是最重的体力活”。
  秋天,在完成淮安的工程后,白海民曾经回到白范疃村呆了几天。看着天气渐冷,他专门购置了新的暖气炉。就在事故发生的前两天,白海民还在电话里问李素素“暖炉有没有点着,好不好用”。
  事故发生的前一个晚上,白海民如往常一样和李素素通电话,对话还是依旧的平淡。
  第二天孩子上学后,她接到别人的电话说,江西工地上出事了。她心里还在纳闷,就说了句:“怎么可能呢,昨天晚上还通过电话,都好好的。”
  白海民的妻子始终不放心,就走到了巷子口的白松松家里,这个家中已是乱成一片,家人们拿着电话,表情十分紧张。
  “有你家的,你家海民也在……”对方话未完,白海民的妻子昏厥了过去。
  从江西处理丈夫的后事回来,她说很少睡觉,即便睡着了也常醒来。
  “这几天不断的重复同一个梦,他掀开家里的帘子,看也看不清,我一喊他,就没了。”白海民的妻子说,每次惊醒后,李素素就再也难以入睡,一直想着,一直哭。
  她的手不停地擦拭掉落的眼泪,“都是假的,啥也是假的。我都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太阳,我就愿意在这黑暗的地方一直坐着,一直坐着。”
  她觉得,黑暗给她一种天还没有亮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一切都是噩梦。
  可这个梦的名字叫做现实,这是一场永远都不能醒过来的噩梦。
  她告诉上游新闻记者,她要为现在才6岁的小儿子筹备未来的事宜,尤其是结婚用的钱──买车、买房、彩礼,加起来要几十万。

“她在坟地里哭了三个小时,拉都拉不起来”
白会光的父母已经70岁了,儿子去世后留下留下两个小孩需要照顾。
  白范疃村在江西丰城发电厂坍塌事故中遇难的10人,其中有7人来自同一个家族,另外一个姓张,还有两个白姓的属于另外一个家族──白伟光和白会光,是亲叔伯兄弟。
  白会光的母亲态度和善,说话时语速平缓,她今年已经69岁。
  白会光在外打工差不多已有10年,是从婚后开始出门打工的。
  江西丰城事故发生前,天气渐冷,他回了一趟家,带走了过冬的厚衣物。
  白会光的母亲并没有到江西去,她从回来的人口中听到关于这场事故的很多消息,包括事故原因,“有些人为了得利,才弄成这样,这对多少家庭造成了多大伤害呀!”
  白会光今年才31岁,膝下有一对儿女,姐姐7岁,弟弟5岁。白会光的母亲感到十分无力,她没有抽泣就流下了眼泪,“我现在69了,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白会光的父亲把两个放学的孩子接回家来,姐姐一进门就大声喊着“奶奶”,小弟弟就缠着爷爷玩。白会光的母亲看着小弟弟,说:“家里就这两个孩子,走一步看一步,孩子最可怜。”
  每个祭奠日子,白会光的父母和妻子都会到不远的坟地里给他烧纸,诉说自己的思念之苦。
  三七那天,一家人9点过就到了坟地,青青的麦苗地里,上面覆盖着花圈的一座新坟异常醒目。
  白会光的母亲烧完纸后,哭诉着遇难的孩子,她觉得内心深处的压抑要靠哭诉才能够完整的表达。
  “她在坟地里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拉都拉不起来,我说咱得回家给小孩做饭了,还是不停的哭,到后来我们把她架了回来。”白会光的父亲说,孩子去世了,每个人心里都难受。

“家里八口人,压力大,支出基本靠打工”
白臭臭在亿能公司上班时佩戴的工作证。
  事故中,白范疃村虽有10人遇难,也有两名村民平安地回来了。一个是白敬伟(音),一个是白臭臭。
  白敬伟回到村里之后不久又马不停蹄到天津打工去了,留下了妻子和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家。虽然听白敬伟提到过江西丰城的事故,但他不具体说,妻子也识趣地不问。
  他们夫妻俩之间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例如这次白敬伟离家打工,具体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白敬伟的妻子基本是“不知道”。
  和白敬伟的“闯劲”不同,自认“胆小”的白臭臭在事故回家后就没有再离开村子,冬季本就是农闲,白臭臭常在村里来回转悠着聊天度日。记者找到他家时,白臭臭从早上已经出门了,“估计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
  丈夫平安无事归来,白臭臭妻子的脸上时常挂着乐天的笑容,当上游新闻记者向她确认“白臭臭”的名字时,她乐呵呵地笑道:“自大加一点,原来叫白腾飞,登记名字的时候写错了。”
  妻子的菜刚炒好,白臭臭回来了。这个大概一米六多一点的男人在北方已属个头矮小,他穿着土黄色的外套,给人以敦实感。
  白臭臭到江西丰城工地做零工大约只有1个月,他有着粗线条的思维──除了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按时上下班,其他事情他不去多管,也没有多想。
  他知道从生活区到工地骑自行车大概要十几分钟,自己一天工作大概六七个小时。至于施工单位有没有给自己买保险、工资什么时候结算一次、当时施工单位有没有赶工期等等,他说自己都不清楚。
  卧室靠近门口的挂历上,还挂着他的工作牌:江西丰城电厂三七扩建工程,白臭臭,木工,河北亿能。
  虽然工作牌上写的是木工,实际上“哪里需要人就去哪里”。他根本没有能力判断头上的建筑结不结实,脚下的混凝土稳不稳固。
  事故发生的前,他一下班后就倒头休息了,直到几个小时候听工友说起工地上出事了,他才直到真的出事了。
  白臭臭没有到工地去,“我胆小”,就算场地陆续清扫完了之后都不敢去看。但他也没有离开,就停留在生活区等着结算工资。事故后发生后的七八天,白臭臭带着领到的万元左右的薪水回到了白范疃村。
  白臭臭说,以前在家里做做零工,但收入很不稳定。这次到江西打工就是冲着“挣钱稳当”去的。事故之后,家里人都知道白臭臭口中所说的“挣钱稳当”其实并不稳当,回来之后就不准他再去了。
  白臭臭说年前哪里都不去了,在家里呆着陪陪家里人,过完年之后还是要出去打工,“家里有3个孩子,还有父母,奶奶,一共八口人。父亲身体也不好,压力大,额外支出基本都靠打工。”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 见习记者:陈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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