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网

 找回密码
 免费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同板块主题的 前一篇 同板块主题的 后一篇
开启左侧
 楼主: 华美达|查看: 5897|回复: 57
[名人

李文星家属律师:李文星家属诉BOSS直聘案已撤诉

 [复制链接]
29#
 红英 发表于: 2017-8-4 11:35:00|只看该作者

前BOSS直聘市场公关经理给李文星母亲的一封信

源自:朱思码记(ID:zhusimaji88)

⊙作者:朱利安

  致 李文星母亲
  当我从新闻上得知您儿子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时,我的内心充满愧疚与自责。你我虽素未相识,我也并非此次事件的当事人,但我作为前Boss直聘华东市场公关经理,今天看到本该被我曾经工作的平台所保护的孩子却为了找工作而丢掉了性命,迫使我冒着得罪老东家的危险也要从良知与正义的立场向公众说明一些事实与真相,希望能以此能告慰您儿子逝去的生命,让文星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一:BOSS直聘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Boss直聘成立于2014年,老板赵鹏来自于智联招聘,团队成员大部分来自于原百度人才(现百度招聘)和拉勾网。陈文均Michael作为联合创始人是前百度人才的副总裁,诸如华东大区总监钱杰Paul则是原拉勾网华东大区的总经理,因此这首先是一家传统的人才招聘公司,其次才是一家互联网公司。
  由于采用了传统人才招聘平台的分公司制度,使得华北,华东,华南,西南片区的各地分公司间在内部存在着竞争的关系,而这种竞争首当其冲的表现在了商务销售端团队的KPI上。
  大区的市场公关团队和各地的城市经理都需要向大区总监汇报,大区总监向北京总部汇报,而各地的大区总监几乎清一色都是前人才招聘网站的王牌销售员和商务总监出身,因此这种机制下意味着北京总部遥控指挥着市场公关团队的大方向,但各地区的销售团队主导了这家公司的实际前进方向,这种商务绑架市场的状况在我职期间深有体会。
  在公司成立到2016年上半年期间,BOSS直聘一直保持着非商业化运营,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企业进入了高速发展并不断斩获口碑的黄金时期。但随着2016年下半年,公司进入全面商业化阶段,各种付费工具、付费活动业务的经过全面推广,使产品和团队的重心开始转移。
  所谓传统人才招聘网站,说到底就是一个卖C端客户简历给B端客户的公司。HR不可能一份份的查看投递者的内容,他们是基于4秒钟一张的筛选速度去挑选每张价格不到3块钱的简历包,至少卖简历的做法在拉勾和其他招聘网站目前仍然还是这种模式。Boss直聘虽然不直接卖简历,但仍然可以通过炸弹等一系列付费工具完成排名加权、高亮等广告形式。
  Boss直聘的做法是基于APP端,让人才与老板有机会直接沟通而省略了HR低效且不精准的海选。但让百事缠身的老板有时间去跟应聘者扯淡的企业只能占据全部企业数量80%的A轮前初创型公司,因为这些企业的甚至连HR都没有,剩下20%成长阶段较好的公司则是由HR或主管来完成沟通的任务。随着小企业的发展,老板在有更多的事情后便让沟通把关的职责重新还给了HR,也正是这样的细微变化让人才的沟通成本上涨到了简历时代,这时BOSS直聘仅仅只是一个简历收集的渠道,而非沟通面试的工具。
  因此,BOSS直聘并非伪命题,但其核心产品逻辑仅适用于占据各行业绝大多数的小公司。

二:为什么文星会遇到传销公司?
  在招聘行业每年有两个旺季,一个是春节过后,另一个则是5-6月的毕业季。李文星投简历的时期正是各大招聘网站一年中业务最繁忙的节点,占平台年度收入的4成都会在这个节点通过付费工具完成。
  Boss直聘由于各地区是由商务主导,大区的团队规模控制在50人内,而城市团队则压缩在15个人内,且绝大部分都是销售。
  那么,企业资质是如何审核的?
  第一道审核来自于企业自主的登记,此阶段由北京运营总部仅负责收集信息,因为总部没有甄别全国如此多的城市中如此庞大的企业资质登记信息的处理能力。
  第二道审核来自于本地区的销售人员,他们具有审核企业资质的权力,但大部分时候仅有完成销售工具达成其KPI的义务,他们获取企业信息的方式大部分仅限于网络。
  第三道审核,即能够掌握本地区所有企业名录的把关人是本地区的商务总监、城市经理。虽然名为审核的最后一关,但却是地区销售业绩的直接获利者,其审核资质的注意力集中于该企业的发展程度能否给平台支付付费工具从而带来足够的广告收入。

  本人曾有一次参加本地区波仕汇活动(本地招聘企业主周末聚会)中,其中一位来自老板就分享了他的招人心得:不断的招实习生和应届毕业生,然后试用期到期前将其以试用期不合格为理由劝退或提出必然会离职的要求诸如降薪,然后通过付费工具上Boss直聘找新人。
  除了审核机制的问题外,另一方面则是产品端存在一些小细节。
  当B端企业浏览了系统匹配或工具给到的简历名单时,在C端即会显示该企业查看了你的简历
  当B端企业查看该用户简历时的任何触碰,在C端则是显示这家企业邀请你加入。
  在C端用户查看B端企业点击沟通时,立刻会触发该用户向企业投递了简历并希望应聘。

  基于Boss直聘的产品设计,使得原本痛点在于主动性并不高的招聘行业上出现了人才和企业方均对对方表现“极为主动”的错觉。兴许文星只是看到这家科蓝公司时想尝试与对方沟通,却触发了希望应聘该公司的推送;亦或是这家科蓝公司用了Boss直聘一系列的付费工具,产品的消息推送让着急找工作的文星以为这家公司的主动伸出了橄榄枝,进而导致了这场惨剧的发生。

三:谁该对文星的死负责?
  2016年底我离开Boss直聘,期间并没有留下任何遗憾。因为原本我带着借助移动互联网打掉中间环节完成HR行业的一次革命的理想,却没想误入了销售们靠卖人简历而从中获利的皮肉生意。
  您的儿子与我无缘认识,更没想到文星会带着满满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若是还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兴许我能给他带来一个阿里的内推,毕竟那里机会更多,对新人更宽容,也更容易成长。
  但,我不知道他走社招渠道是否能被最终录取?
  在招聘行业确实存在一个28定律。当绝大部分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BAT或C~D轮后仅占20%的公司时,势必造成占80%多数的小公司高呼招人难,这是招聘行业的现实与客观难题。BOSS直聘作为招聘工具让那些占80%小公司通过主动出击的形式吸引了不少碰壁BAT在内的名企但却能有幸与老板共同创业成为公司创业公司大军一员的做法在本质上其实是正向的。因为如果没有这种机制的存在,在以往人才市场竞争中,创业公司如果找不到大牛或许就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但BOSS直聘在内互联网招聘企业控制着本该受保护的应届生所接触企业的第一入口,但他们却通过付费工具把路标引向邪恶欺诈的地狱。它让家人、让受骗的孩子和人民对互联网招聘失去了信任,对技术失去了应有的尊重,并让他们在下次使用这个时代获取信息最先进的方式时感到惶恐与不安。随之是不断加深的知沟,我认为所有对刚刚踏入社会毫无防备的孩子们所作的恶,是最深的恶。
  “都是过来人”,但这难道就代表着理所应当?
  招聘信息被利益操控显然是因为利用了文星的找工作时的焦急,并影响了事关前途甚至性命的决策。试问如果没有付费工具的搜索加权和置顶,这家公司是否可能会是一个211、985的东北大学本科生的唯一选择?
  世间如果有一种极恶,那就是服从。
  或许文星不知道,人的前途是不该被“服从”的。
  但我知道:当我们不再他人而战的时候,就是我们失去人性的时候。
  最后,愿逝者安息,请您珍重。
  2017.8.3
  朱利安
28#
 去哪里 发表于: 2017-8-4 11:26:00|只看该作者
▲温馨提示:图片的宽度最好1800 像素,目前最佳显示是 900 像素,请勿小于 900 像素▲

李文星之死揭开求职雷区一角 暴露招聘平台严重漏洞

源自:中国青年报
  李文星之死揭开了求职“雷区”一角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林智仁

视觉中国供图  通过网络招聘平台“BOSS直聘”找工作的东北大学毕业生李文星,最近被发现在天津市静海区溺亡。当地警方根据他随身携带的传销笔记等物证,认为他极有可能误入传销组织。
  案件正在调查中,但李文星之死无疑又一次暴露了网络招聘平台的严重漏洞。这类平台一直是求职诈骗高发的“雷区”。暑假又至,不少大学生开启“假期兼职模式”,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采访发现,看似宽阔的兼职之路也布满雷区,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频频中招。

QQ群里“黑中介”
  今年暑假到来之前,福建某理工类院校大二学生陈海森就盘算着“趁着假期去打打工,为以后出门旅游攒点钱”。他通过一个QQ群找了一个到苏州兼职的机会。
  7月7日,陈海森在一个QQ兼职信息群看到一则招聘信息:寻找暑期愿意到“国内著名科技公司”在苏州的配件加工厂从事产品组合、包装、检验等简单工作的大学生。薪酬按照实际工作量结算,一个月大致为2500~3500元,包住宿和一顿午餐。只要做满一个月,即可报销来回车费。
  “报酬合理,工作看起来也不会很辛苦,还能报销路费,挺划算。”陈海森心动了。
  由于大一曾在该群找到一份兼职并拿到报酬,陈海森并未多想,就加了信息发布者为QQ好友。对方向他提供了一名吴姓男子的联系方式,称这是带队的中介人员。
  在电话里,吴姓男子与陈海森约定,7月12日到达苏州火车站,乘坐由他们组织的班车到苏州工业园区,经过简单面试和体检即可上班。
  “他在电话挂断前还特意提醒我说记得保存好车票,方便后期报销,我觉得挺正规的,也没多问其他的。”陈海森回忆,自己求职心切,竟然忘了要求验证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没有问清签合同等具体细节。
  7月12日,陈海森如期抵达苏州火车站。他发现,十几名来自福建不同地市的大学生也选择到这里兼职。
  前往工业园的大巴上,一名自称也是中介的男子要求十几名大学生每人先交200元保证金,理由是带这么多人进工厂有风险,万一有人不打招呼跑掉,工厂会向他索赔。不过他承诺:“这些钱等到正式入职了就会发还。”
  有学生提出要先看劳动合同再交钱,该男子不情愿地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但还没等陈海森等人看清具体内容,他就急匆匆收起来,称“很快就要到工厂了,你们先把钱给我,不然进不去,合同等进厂就会签订”。
  来都来了,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十几名大学生选择了交钱。但到了工厂后,他们发现,很多情况和之前招聘时所说的并不一致。
  首先,这只是一家小工厂,工作岗位与描述的不尽相同,有的岗位还需要上夜班,薪酬待遇与承诺的也有差距。最主要的是,工厂工作人员说,只需要4到5名兼职大学生即可,容纳不下十几个人。
  这时,又一名自称中介的男子出现了,表示因为工厂的订单出现了下滑,招聘计划有变。他声称会对此负责,除了退还每个人200元的押金,还会帮在场所有人找到兼职,并建议他们先住到临近的“宿舍”。
  不过他也表示,如果有学生选择返程,因为还没满一个月,交通费无法报销。
  陈海森等人接受了这一安排。他们收到了200元退款。对方原本承诺他们住在工厂,既然工作都没找到,“宿舍”也换成了小旅馆。
  过了两天,这名男子来到小旅馆称,已经找到新的工厂,但需要交300元保证金、200元培训费以及50元工装制服费用。保证金会在他们入厂之后如数返还。
  “之前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他们会把200元退还给我们,应该还是靠谱的吧。”陈海森当时想,如果他们真要诈骗,早卷钱跑了。于是,他和其他人都交了钱。
  但没想到,被带到工业园后,这十几名大学生又遇到了和之前一样的情况:岗位不固定,报酬低,不能承诺所有人都留下。
  经过漫长的交涉甚至报警,陈海森等十几名大学生最终要回了各自的550元以及一部分住宿补贴。
  设在厦门市公安局的厦门市反诈骗中心一名负责人表示,通过中介寻找假期兼职,不可轻信招聘信息,一定要先弄清用工单位和中介机构的资质,看该中介机构是否具有《职业介绍许可证》和营业执照。对于要求先交费的,一定提高警惕,交钱时注意索要正规发票,留存证据。应聘成功后,要与用工单位签订合同。
  这名负责人强调,如果遇到外地分公司、分厂的高薪招聘,求职者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高度的警惕,可以先拨打当地劳动保障部门的公开电话查询企业信息,切不可轻信中介的口头许诺。
  在上海一家服装厂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刘丽婷也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正规企业的岗前培训一般都是免费或者带薪的,这会包含在公司的人力资源成本里,并不会委托中介事先收取。如果要求交这部分费用,就应该提高警惕,避免受骗。

“兼职刷单”最需提防
  在江西某大学读大二的林冬有逛论坛的习惯。7月15日晚,他在论坛上无意中看到一条信息:“淘宝商城新店招刷单人员,每单报酬10~15元。只需要动动手指,日赚百元不是梦!”
  更引起他注意的是,下面还有3条评论:“感谢发福利”“亲测为真,干了一个星期,赚了600多元”“用挣来的钱换了新手机,倍儿有面!”最后一条评论还附了一张新手机的图片。
  “反正暑假期间也没啥事干,不如做个兼职挣点小钱。”林冬通过广告上留下的微信号与对方取得了联系,并按照要求将姓名、职业、联系电话、银行卡号等个人信息悉数发了过去。
  很快,对方传给林冬一张简历表,表示“我们是正规的广告公司,请务必认真填写表格,如含有虚假信息将没办法兼职。”简历表上要求提供的信息和林冬先前提交的信息基本一致,其中“个人经历”一栏写成了“各人经历”。
  但这个别字并没有引起林冬的警觉。第二天,对方告诉他,兼职申请已经通过,可以开始工作“刷单”了。
  第一单,对方给了林冬一个180元的台灯的淘宝链接,林冬付款并填写了五星好评后,对方很快将180元本金及“佣金”15元通过支付宝转给他。第一笔刷单成功且有返利,这让林冬非常开心。第二次,对方让他“刷单”购买2部手机,一共3500元。这次,对方并没有及时返还本金及佣金。
  “我这边系统有点延迟。要不这样,你把1000元的空气净化器也一起刷掉,我把两单的费用一起转给你,再额外补给你20元。”在对方的催促下,林冬又买了一台空气净化器。
  正当林冬期待转账时,却发现对方已将他拉黑。他知道自己上当了,随即报了警。
  警察告诉林东,网购刷单是一种以虚假的销售量信息获取消费者信任的行为,破坏了诚信体系和公平竞争。《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规定:“消费者享有知悉其购买、使用的商品或者接受的服务的真实情况的权利。”另一方面,在应聘网络兼职和工作过程中,切勿轻易透露个人信息,不要盲目相信高回报,应注意保留对方的信息以便维权。
  在58同城网站的线上举报平台,涉及所有招聘业务线的举报中,对兼职刷单类欺诈的举报占到69%,受害者人均被骗金额高达3200元,远远高于其他类别互联网欺诈的人均被骗金额(1000元左右);其次分别为预付费欺诈和“黑中介”欺诈。

找到了工作,掉入了租房陷阱
  7月初,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大四毕业季增添求职砝码,湖南某大学大三学生钟伟航到上海一家外资企业兼职,约定的报到时间为7月10日。
  钟伟航原本打算7月8日提前去上海,先到朋友家借宿两天,利用上班前这段时间找个住处。但到上海后他才发现,公司地处繁华地段,周边房子不仅租金高,而且房东大都不愿意短租。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钟伟航在网上看到了一条租房信息,价格是他认为比较合理的,装修是他喜欢的日式风格,房东还愿意短租。
  他通过微信联系了“房东”,对方表示,要不是自己因为工作需要到北京锻炼一年,才舍不得将自家房子拿来出租。二人约定次日下午见面看房。
  “需不需要提前交订金?”为了测试真伪,钟伟航故意抛出这个问题。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彻底放心了,还在微信朋友圈里说:“刚到上海就遇上了小幸运,希望是个好开始。”
  第二天下午3点,准备赴约的钟伟航接到“房东”电话。对方称自己临时要去成都出差,会委托朋友代其签约。
  下午4点半,自称是“房东朋友”的男子来电,告诉他再有5分钟就能到达指定地点。接着,“房东”又打来电话,称他朋友赶时间,待会儿把钥匙拿给钟伟航就要马上离开。为节省时间,最好是先把首月租金3000元通过支付宝转给他,至于押金可以等他出差回来后再当面交清。
  就在钟伟航迟疑之际,“房东”对房屋进行了详细描述,甚至特意嘱咐他记得帮忙打理阳台上的花草等事项。他相信了,转了3000元过去。
  但随后,“房东”与“房东朋友”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58同城发布的《2017年暑期生活安全报告》称,线上举报平台的租房类互联网欺诈中,人均被骗金额约为2560元。92%的欺诈者通过网络在异地实施诈骗,其中一些骗子会购买与诈骗地手机号码归属地相同的“黑卡”手机号码,伪装成本地交易,麻痹受骗者。通过异地作案、多手机号作案等手段,这些租房欺诈者更容易摆脱平台的监管甚至警方的追踪。欺诈者会编造虚假房源,通过伪造的房产证与身份证博取租房者信任,随后以不在本地、身体不便、家庭对出租房屋有争议等为由,要求租房者先交订金或房租。
  从举报者的年龄来看,90后占了44%。这类人群社会经验相对缺乏,网络安全意识有待提高,更易陷入租房欺诈的圈套。绝大多数人在见到房东或房屋之前,就提前打款。
  从前期找工作到后期维权,陈海森的这个暑假花了20多天,收获的只有教训。7月28日,“出师未捷”的陈海森,踏上了从苏州返回福建的火车。回想自己的求职经历,他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句感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27#
 上官123 发表于: 2017-8-4 09:35:02|只看该作者

从魏则西到李文星 互联网企业不负责坑害多少人

家属贴出的李文星生前照片。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从魏则西到李文星,互联网企业不负责任会坑害多少人

  求职大学生李文星疑死于传销组织,死于焦虑和压力,也死于互联网。
  Boss直聘成了漩涡中心。在媒体报道(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查看新京报相关报道)中,这成为了一个关键环节:迫切求职的李文星,在Boss直聘上看到了招聘信息,然后疑似深陷传销组织之中。
  似乎,Boss直聘还没意识到这起事件的真正含义:在一份官方声明中,这家公司扮演起了受害者,“传销与诈骗是这个社会巨大的毒瘤,用户和平台都深受其害”。
  在这份声明中,Boss直聘似乎成了受害者。但事实是,它恰是李文星死因链条上的重要一环:正是它不严格的平台审核,让假boss与李文星直接接触,进而将他引向了天津,引向了不归路。即便它不是主要责任方,也不能忝称自己是受害者。
  骗子固然是罪魁祸首,但不负责任为骗子提供平台也非常可恶。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不妨做一个思维实验。
  如果把报道中的Boss直聘替换掉,换成劳务中介、贴吧这样的社区,或者是几家业已鱼龙混杂的分类信息网站,这则消息还会触碰到公众的痛感吗?
  或者,让我们再做个极端的假设,假设李文星是在贴吧论坛里看到的招聘帖,还会不顾亲人劝阻义无反顾地奔赴天津吗?
李文星与丁页城的对话。
  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浸淫网络多年,我们早已学会了机警地鉴别虚假信息,在未经审核的开放平台得到的信息,正常人都会多出一个疑问,多搜集资料求证一下。
  这正是Boss直聘这样的互联网招聘平台所注意到的新机会。过往分类信息网站的招聘板块,缺乏明晰的定位和严格的审核,自然,在招聘的效率和可靠性上要折损不少。主打真实招聘、垂直定位的,成了后来的互联网招聘平台招牌。
  其中,Boss直聘算是口号响亮的一家。Boss直聘的广告语是这么描述自己的:Boss与牛人直接开聊的免费招聘工具,通过去除中间环节、简历+行为数据匹配等方式提升招聘找工作效率,让牛人更快获得更多优质机会。
  我们来分析这短短的广告语。“Boss与应聘者直接开聊”,这暗示用户,平台已经进行了前面的审核,“承诺”在平台上与你沟通的都是“真实企业的真实Boss”。
  其余的表述都在极力强化这种印象,例如“去除中间环节”,制造一种去中介的印象,也等于间接承诺,你所沟通的人都是真实的企业方代表,而不是可能存在骗局的黑中介。
  Boss直聘所宣传和承诺的,正是有效匹配和真实信息,这才是用户愿意为之买单的原因,也是李文星对一家静海的企业深信不疑的原因。
  可惜,李文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与他直接开聊的不是上市企业的hr,而是传销组织的小头目,直聘的也不是boss,而是骗子和死神。
  媒体报道揭示,在Boss直聘网站上,并没有宣传所暗示的严格审核。任何人都可以在注册后,直接输入公司名称发布招聘信息,平台方连公司的营业执照等基本信息都未曾核实。
  一个电话一张照片就能搞定的事,在这个到处大数据的年代,要甄别企业主的信息并不困难。平台方严重失职,却又对外夸大宣传,营造一种有效真实的假象,层层加码后,最终酿成了这起悲剧。
  对于互联网招聘平台来说,审核并不难,但雇主是平台的核心资源,有公司招聘才有用户。
发现李文星的水坑。
  所以,严格审核可能会屏蔽掉一些小公司或者是个体招聘,影响雇主资源的扩展,但Boss直聘忘记了,对于一家以有效和真实为口号的招聘平台来说,审核和风控体系才是生命线。
  事实上,互联网招聘平台的乱象由来已久。坊间关于招聘公司贩卖用户数据的消息层出不穷,此前,也有多次用户爆料平台信息失实的案例。
  对于曾野蛮生长的互联网招聘平台来说,出于各种原因考虑,他们的风控和审核体系却始终缺席。
  想想曾经被视为金融创新的互联网金融平台,正是因为无节制的贪欲和小心思,放松了风险管控和信用审核,最终一再垮塌,酿成了裸贷等等悲剧。而和求职者的个人隐私数据直接关联的互联网招聘平台,理当引以为戒。
  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失职,最终害死了一个心急如焚的求职少年。在大数据和互联网支配现代人的时代里,这是移动互联网版的惊悚故事。而之前的受害者,是与李文星同年的魏则西。
  魏则西和李文星不约而同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互联网公司如果失职甚至作恶,可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未来,当我们的隐私数据被互联网公司接管,当我们连同疾病、性取向和收入水平在内的数据都被互联网公司掌握的情况下,一着不慎,就可能又是一出悲剧。
  对于在风口上旋转的互联网公司来说,认清责任和现实,似乎更为重要。
26#
 上官123 发表于: 2017-8-4 09:35:02|只看该作者

BOSS直聘回“李文星之死”:审核机制“存在大问题”

源自:南都产经

  8月2日,教育媒体“芥末堆”发布报道称,求职者李文星通过互联网招聘平台BOSS直聘进行求职,疑似在天津遭遇传销骗局,于最近不幸身亡。
  对于该事件,BOSS直聘CEO赵鹏于8月3日凌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发布最新回应表示:
  回顾本次李文星事件,我们意识到自2015年初以来,平台执行的“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这一机制,存在很大的问题。不能及时更新这个策略,是我们的问题。教训很惨痛。公司管理团队已经形成决策并且落实,把招聘者真实性审核,作为生命线。Boss直聘从8月3日凌晨开始,全面进行了调整,对于所有招聘者执行事先审核认证的流程。不久,在目前材料审核的基础上,我们会采取如身份证、人脸识别等更为准确的审核认证措施。
  按照中青在线的最新报道,静海区公安部门已经对李文星误入传销组织的情况立案调查,并承诺将对非法传销肇事构成犯罪的坚决依法处理。警方称,7月20日,经家属同意,对李文星尸体进行了解剖尸检。经检验,李文星符合生前溺水死亡特征。尸检结果于当日电话告知其家属。
  按照芥末堆的报道,5月19日,李文星通过BOSS直聘,收到“北京科蓝”公司的聘用通知函。7月14日,尸体在天津静海区被发现。而北京科蓝公司回应媒体,通过BOSS直聘平台与李文星联系的人均非该公司员工,该公司也不会通过个人邮箱向求职者发布聘用通知。
  李文星疑似遭遇“李鬼公司”,事件焦点被指向互联网招聘平台BOSS直聘。而南都记者发现,李文星事件曝光之后,微博、知乎上等社交平台,不少用户也曝光曾遭遇和李文星类似经历。
  而为什么诸多“李鬼公司”能够存在于BOSS直聘平台上?或许源自于其对于招聘者的“无审核”、“无门槛”。
  8月3日凌晨12点多,南都记者以化名“李小冰”注册BOSS直聘成为深圳某知名互联网公司人力资源总监,并发布工作地点位于四川成都的“产品经理”一职,中间一路秒过,没有任何资料审核要求。而在“产品经理”一职发出之后,3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南都记者便已经开始收到简历。
  对于这一情况,南都记者将这一问题提交给BOSS直聘CEO赵鹏。就在南都记者询问采访之后,南都记者立即收到BOSS直聘app发来的一则通知,通知称:很抱歉,您发布的职位[产品经理]没有通过审核。原因:您好,请进行身份认证,您在认证成功后即可正常发布职位。
  南都记者进入认证页面看到,只能通过企业邮箱方式进行认证,如腾讯公司企业邮箱后缀为“@tencent.com”。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认证方式。
  对于上述情况,赵鹏刚刚回应南都记者称,这一问题源自于BOSS直聘自2015年以来实行的策略:只发一个职位,公司名称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可以找到、职位没有明显问题,先发布。如果不触发用户举报,就不强制审核。而是引导他,认证的话,可以多发职位。(后附完整回复)
  行业知情人士透露,目前类似发布虚假职位钓鱼的情况,已经是招聘网站公开的秘密。
  资料显示,BOSS直聘创立于2014年7月,被认为是雷军系顺为资本旗下明星企业,BOSS直聘最近一轮融资于2016年9完成,投资方包括华映资本、高榕资本,策源创投、和玉另类投资、今日资本、顺为资本跟投。
  按照官网介绍:
  “BOSS直聘”是北京华品博睿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旗下产品,诞生于2014年7月,是一款让牛人和未来BOSS直接线上开聊的方式找工作的应用。用户可在APP上采用聊天的方式,与企业高管,甚至是创始人一对一沟通,更快速地获得offer。
  对于事件后续进展,南都记者将持续跟进报道。

BOSS直聘CEO赵鹏8月3日凌晨给南都记者发来的最新回应
  目前用户和媒体非常关心Boss直聘APP对招聘者审核认证的事情,我们如实说一下情况。
  自成立以来,BOSS直聘一直投入技术、人力资源进行招聘者的认证审核。
  先要说一下我们之前执行的认证策略。
  1。我们在2015年初的时候,每天用户少,来我们平台的招聘者多数都是初创公司,甚至筹备公司的招聘者。当时,为了便于招聘者上平台发布职位,我们就采取了如下策略。
  (1)只发一个职位,公司名称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可以找到、职位没有明显问题,先发布。如果不触发用户举报,就不强制审核他。而是引导他,认证的话,可以多发职位。
  (2)招聘者要一个以上职位,则要强制进行审核。之前我们对这个策略进行过观察,出问题的时候很少。现在回想起来,跟当时平台小,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有很大关系。
  2。2016年之后平台上的大公司很多,一般大企业都有企业邮箱,因此我们对他们采取了企业邮箱认证的方式。我们不断积累认证招聘者及其所在公司的官方邮箱,这个库现在越来越大。对于没有公司邮箱的招聘者,采取营业执照认证的方式。筹备期的公司,没有营业执照,我们会要求他们提供名片、工卡、在职证明等。但是,我们这个阶段还是继续执行了“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同时继续引导招聘者“认证,可以多发职位”的策略。
  3。后来我们有了更多的工程师、审核人员。因此上线了专门进行审核的系统,进行“机器+人工”的审核。积累了大量经过认证的真实BOSS的数据和一些被举报、封禁的招聘者的行为数据,系统能够在不断的学习中,对识别出的虚假BOSS建立多维度的模型,并持续丰富。这套安全系统会每天像杀毒软件一样对软件所有用户进行扫描,得到最新的安全系数,安全系数较低的BOSS将会被上报处理。但是这个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更新“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这个策略。
  4。随着反虚假招聘者系统日益强大,“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的招聘者当中,出现了一些未经举报,但是被封禁的招聘者,我们对这些人进行人工审核、强制要求进行认证。没有通过认证的招聘者,将被列入黑名单,并作为系统今后查杀虚假招聘者的数据补充。
  5。回顾本次李文星事件,我们意识到自2015年初以来,平台执行的“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这一机制,存在很大的问题。不能及时更新这个策略,是我们的问题。教训很惨痛。公司管理团队已经形成决策并且落实,把招聘者真实性审核,作为生命线。Boss直聘从8月3日凌晨开始,全面进行了调整,对于所有招聘者执行事先审核认证的流程。不久,在目前材料审核的基础上,我们会采取如身份证、人脸识别等更为准确的审核认证措施。
  对于李文星的去世,我们非常的沉痛和遗憾。非常感谢媒体和用户的监督,我们也希望今后能够做得更好。
⊙记者:李冰如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25#
 温水青蛙 发表于: 2017-8-4 08:26:00|只看该作者

最高检察院主管报纸:李文星之死招聘网站难逃法责

源自:正义网-检察日报
  李文星之死,招聘网站难逃法责
  高扬
  东北大学毕业生李文星通过网络招聘平台BOSS直聘求职后,接到“北京科蓝软件系统有限公司”(简称科蓝)的入职聘用书。5月20日,他前往天津入职。7月14日,李文星的遗体在天津市静海区一处水沟内被发现。根据李文星随身携带的传销笔记等物证,警方分析认为,李文星极有可能误入传销组织(8月3日《新京报》)。
  通过媒体曝光的李文星报到后与朋友的对话截屏,加上警方的分析,尤其是事后真科蓝的正面澄清,多方信息证实了,李文星遇到了虚假招聘信息。这是不是最终造成李文星丧命的主要原因,有待警方调查。这起悲剧的直接责任方即假科蓝及参与人员,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审问。同时试想,如果没有这条虚假招聘信息,李文星此刻会不会正在哪家正规合法的单位里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呢,这样的假设让人无限惋惜。对李文星的逝去,必须反思。
  首先,BOSS直聘方面应负哪些责任?有记者自己体验后发现,在BOSS直聘App中注册成为其他公司“BOSS”后,不会遇到平台审核认证环节。为何未经认证的公司也能发布招聘信息?平台客服人员未做回应。也就难怪,为何假科蓝可以堂而皇之在BOSS直聘平台上发布招聘信息;也就难怪,一个疑似传销公司的非法组织,为何能够通过公开的招聘平台寻找“猎物”。
  对于网络运营者应该承担的信息管理义务,新近实施的网络安全法明确要求:网络运营者应当加强对其用户发布的信息的管理,发现法律、行政法规禁止发布或者传输的信息的,应当立即停止传输该信息,采取消除等处置措施,防止信息扩散,保存有关记录,并向有关主管部门报告。违反这一义务的,可采取警告、没收违法所得、罚款、责令暂停相关业务、停业整顿、关闭网站、吊销相关业务许可证或者吊销营业执照等处罚。
  由此第二个问题就是,如何发现虚假信息?这是招聘平台自己的业务,但一个相关的问题就是,为何虚假信息能够在招聘平台发布?笔者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因魏则西事件而引发的对某搜索网站竞价排名的质疑,李文星事件后,类似质疑再起,“据知情人透露,招聘网站的商业模式主要是通过向企业收取推广费进行盈利。企业付费后,可获得如显示置顶、优先推荐等特权。而为获取更多收入,平台往往选择降低注册和信息发布门槛。对于信息的真实性与否,平台也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这样的质疑在李文星事件中被坐实,那么,某些网络招聘平台的生存之道,必须要经过法律和公众的拷问。
  说“某些”是因为,媒体发现不只有BOSS直聘一家不去依法审核认证招聘方信息,“其他招聘网站,职位发布者的账户注册程序都比较简易,发布招聘信息时,也有网站不经认证即可发布。”据《2017年中国互联网用户消费维权报告》显示,2016年虚假兼职诈骗的举报维权量约占总互联网用户维权数量的五分之一,多发生在知名招聘平台。招聘网站身为网络运营者,本应切实履行自己的审核义务,而李文星事件恰恰暴露了招聘网站的失职失责。
24#
 我很牛 发表于: 2017-8-4 08:07:00|只看该作者

蝶贝蕾曾以高薪骗取李文星信任 系顽固传销组织

源自:中国青年报
原文标题:李文星确系生前误入传销组织“蝶贝蕾”

  中青在线天津8月4日电(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胡春艳)近日,大学生李文星赴天津求职蹊跷死亡的消息引发社会广泛关注。8月4日凌晨,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从天津市静海区获悉,根据警方调查,李文星生前确系陷入了一个名为“蝶贝蕾”的传销组织。
  据当地警方介绍,这是一个非常顽固的传销组织,在各省流窜,2006年网上便已出现该传销组织的相关新闻。
  据调查,河南男子杨某(23岁,传销组织人员)伙同陕西男子陈某(24岁,陕西省合阳县路井镇人,传销组织人员),利用手机和邮箱在BOSS直聘网上冒用科蓝公司之名,发布虚假招聘信息,李文星随即投发了简历,陈某即与李文星在网上进行了接触,以高薪待遇骗取李文星信任。
  李文星于5月20日乘坐高铁从北京到达天津南站,由陈某的委托人张某(男,24岁,江苏省连云港市人,传销组织低层骨干人员)接站。之后,按照传销组织寝室长胡某(女,20岁,江西省人)要求,由几名传销人员将李文星控制。
  目前,警方仍在对李文星到达静海后的活动情况进行调查,对溺亡现场周边的摄像探头进行调取辨看,查找线索,并对李文星生前联系人中的可疑人员进行查找下落。
  6月18日,闵某(男,24岁,上海人)等10名被困传销组织人员被公安静海分局城关派出所从传销组织中解救,闵某称其6月份与李文星一同被困在静海镇杨李院村一传销窝点中长达一周,至闵某被解救前两日,李文星被传销人员转移至其他寝室。目前,公安机关正在对6月18日被解救的10名被困人员了解情况,力争发现李文星被转移寝室的相关线索。
  警方从李文星的尸体上找到了身份证、记录本和钱,记录本中记录的内容疑似传销组织的洗脑内容。根据以往掌握的传销组织的特点,新人员进入传销组织后先要被控制、洗脑,控制期间没收手机、身份证和钱物,洗脑完成后,对传销活动予以认可,便可随意出入。
  据此,李文星死亡前或已是传销组织中可自由活动的人员,警方结合尸检认为他杀可能性不大。
  此案已被警方立为非法传销案件进行侦查,目前,公安机关已对涉案嫌疑人陈某、张某刑事拘留。
  接下来,公安机关还将深挖组织网络,核查涉传线索,将已掌握的“蝶贝蕾”传销组织其他“高层人员”逐一抓捕归案,核清证据,全部依法处理。同时,厘清全市范围内与该组织平行的其他“蝶贝蕾”传销组织网络,依法予以打击。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23#
 去哪里 发表于: 2017-8-4 07:26:00|只看该作者

求职者李文星之死:拷问的不仅仅是Boss直聘

源自:证券时报
  求职者李文星之死:拷问的不仅仅是Boss直聘
  证券时报网08月03日消息
⊙记者:李明珠 张国锋

  求职者李文星通过互联网招聘平台Boss直聘找工作,疑似在天津遭遇传销骗局,最近不幸身亡的事情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在为死者感到悲伤和惋惜的同时,大家都在反思涉及此事件的各方能做哪些改进,让类似的悲剧不再发生,但这不仅仅是一个招聘平台的事情。
  如果大学期间能在就职指引方面多做一些引导培训和风险教育,李文星可能不会单纯地只相信网络招聘信息;如果Boss直聘对招聘企业和人员的信息审核完善,李文星可能不会收到“北京科蓝”公司的聘用通知函;如果在北京的亲戚朋友多些警惕,发现他独自前往天津后的不对劲表现和求救信号及时询问联系,李文星可能不会长时间被传销组织控制;如果天津静海区公安部门能早点发现打击深藏于居民区的传销组织,李文星可能不会被指使骗其他人钱;如果能有应对危机情况设法逃脱的意识,而不一意孤行,李文星可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没有如果。

招聘行业虚假信息泛滥 如何堵住?
  作为风口浪尖上的Boss直聘被舆论指责,在此次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其CEO赵鹏在接受腾讯科技采访时表示,之前由于没有做好工作愧对了当事人。2015年的时候,Boss直聘用的是“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的策略,“当时公司还很小,这样的策略适用,但随着规模扩大,错就错在没能及时改进。”他说。
  创业公司小黄人科技CEO唐三藏以此前亲身体会告诉证券时报·创业资本汇记者,Boss直聘整个公司是以销售为导向的,所以为了提高双方的接触量或者简历量,做了很多操作。他说:“比如说你是招聘公司,Boss直聘从资历审核方面就不严格,基本上是家公司就能顺利通过。”唐三藏表示,只要招聘方发了职位,Boss直聘就会从简历库里面自动用系统推送大量简历。“我们曾经一天收到了将近2000封简历,里面有超过90%的人没看过你的职位,你跟这些‘面试者’沟通的时候,他们对你一无所知。甚至在人才匹配上,他们也没有做到精准推送,你要求本科以上的,他把大量大专的、中专的也推送给你。”
  而从求职者的角度来说,他指出,只要求职者查看过某一家公司的职位,就会默认给那家公司发一个感兴趣的信号。“作为招聘者,别人都对你感兴趣了,你肯定会去沟通一下,这样就导致每天收发的简历量非常大。但是你沟通之后发现,90%的人对你一无所知,反过来其实是增加了沟通成本,尤其是一些中小企业老板,都是自己亲自做招聘。”
  在他看来,Boss直聘存在很多问题,但当中的关键是企业准入审核和人才匹配方式的问题。而这次李文星事件所曝光出来的,正是企业准入审核的问题。Boss直聘官方回应,从8月3日凌晨开始,全面进行了调整,对于所有招聘者执行事先审核认证的流程。不久,在目前材料审核的基础上,会采取如身份证、人脸识别等更为准确的审核认证措施。
  也有接受采访的机构认为,这件事情更多暴露的是社会诚信体系建设的问题,揭露出整个招聘行业的痛点。大数据征信商微众税银内部人士表示,Boss直聘之所以卷入事件,是因为现在很多网招平台无法对企业真实性进行审查,很多在平台发布的企业,实际可能只是工商注册了而已。而判断一个企业的信用等级,最重要是看他的纳税情况、上下游关系、有真实交易、是否有违规违法,等等2000多个维度来判断,传统方式也很难做到。另外,如果添加审核环节,成本会增高,入驻的企业也不接受这种方式。

指望投后管理堵住漏洞 为何不太现实?
  站在Boss直聘背后的还有众多知名的投资机构,雷军旗下的顺为资本、“投资女王”徐新掌舵的今日资本、策源创投、华映资本等机构,证券时报·创业资本汇记者今日尝试联系了其中几个投资方,但是对方并没有就该事件给出任何回应。
  一名资深的创投圈人士告诉证券时报·创业资本汇记者,他以前也曾经用过各种招聘网站,无论是HR还是求职者的身份。使用的过程中,他感觉各个平台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相对来说,传统平台要严谨一些。“主要体现在风控方面,即便在传统渠道上也存在一些虚假信息,但是相对来说情况会好一点。”
  他指出,对于很多初创公司来说,在业务扩张的时候,往往难免会与风控相冲突。实际上,很多投资人在公开场合都说过,初创企业在早期都会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投资人的介入就是要帮忙修复这些缺陷。但他认为,这种想法太简单,靠机构的投后管理去做修复,这是不太现实的。
  澳银资本董事长、创始合伙人熊钢认为,按照企业组织的核心驱动力或者商业驱动力来说,可以分为技术、模式、创意驱动三类公司,Boss直聘显然属于模式驱动型公司,和消费心理和氛围以及消费便捷方式直接关联。从商业层面考量,对这样的项目做尽调不是一个孤立的点,而是一个系统,投互联网的机构有自己基本的评判标准,以提高商业效率为主要目标。
  但他在看来,模式驱动型公司可能从伦理上带来有益或者有害的东西,尤其是做营销类型的难免会走灰色地带或者是打擦边球,Boss直聘招聘互动模式要求简化流程,会有一些漏洞,比如淘宝历史上也有出现过卖假货的情况,涉及到投资伦理的问题,和人性有关,难判断的话就不投。
  “其实投资机构作为股东,角色也是比较特殊的,既是商业的合作者也是一定价值观的维护者,”熊钢强调,“企业受制于商业诉求和认知,加上缺乏经验,不具备细节的敏感性,尤其是在模式驱动型公司里,更要强调风险干预和评价,投资机构要在关键时候、就特定领域给予企业风险提示,尤其是互联网公司风控成为投后一个监控点,投后管理不仅需要搭建平台、对接资源等正向推动,而且需要特别强调风险干预,对于企业的财务、安全、业务风险都要按季度评级。”
  熊钢指出,从社会责任的角度而言,投资机构要有更好的认知,所站的角度和高度要高于商业机构,做到社会价值观的基本维护。掌握大量资金的投资机构在投资时要符合基本的逻辑,公司做的产品也要基本吻合商业伦理、社会伦理,在投前、投后严格遵守投资纪律,尤其要在风控上“擦亮眼睛”,这样才能有效规避风险。
  他认为从法理上来讲,投资机构没有直接责任,但应该深刻反思,对于此次Boss直聘事件暴露出来的管理问题和存在的缺陷,必须做改变和修正。其实Boss直聘之所以卷入事件,是因为现在很多网招平台无法对企业真实性进行审查。

初创公司莫要忽略法律风险
  很多投资人公开场合说过,要原谅创业公司初创期的缺陷,提示他们可能存在的风险。
  深圳知名法律评论员张兴彬认为,对于初创公司而言,其面临的法律风险是很大的。只是在现有的法制环境下,很多初创公司还没有法律意识,普遍抱有“关系能搞定一切”的心态,直至交了“学费”,赔偿了损失之后,才会开始对法律有所敬畏。“这是我国的初创公司几乎都存在的问题,缺乏法律风险意识,而这恰好是企业做大做强的奠基石。”
  在他看来,初创公司面临的法律风险包括内部股东之间的股权结构问题、劳动用工问题、对外投融资问题、经营管理合规问题等。像Boss直聘这类网络平台类的公司,直接面向社会大众,其法律风险比一般的初创公司还要更大。
  作为一个网络平台,张兴彬指出,其社会责任首先要尽量保证信息发布者的信息真实可靠,以免给处于信息不对称的求职者造成损害,所以平台方要严把注册关,核实信息发布者的真实身份,尽量确保其发布的信息的真实性,这也是平台的立身之本。“如果信息不真实,服务没有社会价值,甚至走向反面。这是平台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责任,尤其是招聘类的撮合平台,更应该做到最大限度地核实发布者信息。这样一来,平台工作量会很大,但是既然你选择了这个领域,就应该有责任担当。”
  谈到这一事件的责任划分问题,张兴彬指出,根据《侵权责任法》之规定:网络服务提供者知道网络用户利用其网络服务侵害他人民事权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与该网络用户承担连带责任。也就是说,如果受害者家属有证据证明网络平台明知他人发布虚假信息,却视若无睹,任其发布,那么就可以同时起诉网络平台和信息发布者,当然也可以只起诉网络平台。“因为平台的工商注册等相关信息相对容易获得,便于维权。至于平台承担责任之后,跟违法的信息发布者之间的责任如何分配,则是他们间的另一个法律关系,与受害者家属无关。”张兴彬指出,一般而言,信息发布者注册时,平台都会有相关的电子协议,其中通常会涉及到违约责任处理的问题。
  (证券时报网快讯中心)
22#
 牛涨 发表于: 2017-8-4 07:26:00|只看该作者

李文星陷传销始末:不买产品“换家”后不知所踪


  大学生求职者李文星陷传销始末
源自:新京报公众号

  毕业前夕,李文星曾跟母亲谈起自己的职业规划。在她有限的理解里,儿子描绘的IT行业是个“高技术行业”,只要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有所建树。

大学生李文星。家属供图  去天津入职前,李文星就怀疑过新工作不靠谱。但他说,没有退路了,得试一试。
  那时,这位23岁的东北大学毕业生,两个月没有找到工作,“有点急了”。
  5月15日,他抓住“救命稻草”──通过网络招聘平台BOSS直聘求职后,接到“北京科蓝软件系统有限公司”(简称“科蓝公司”)的入职聘用书。
  深陷传销组织“蝶贝蕾”、并担任李文星所在“家庭”上级的海啸(化名)回忆,李文星对传销人员比较配合,没有冲动过,但“比较沉闷,看得出不开心”,经常“干坐着发呆”。他迟迟不愿出钱“买产品”,数日后被调换至另一个“家”。
  在李文星尸体被发现的水坑西侧百米处,存在疑似传销团伙遗留的“传销笔记”等物品,“我公司是一个五级三阶制后化宽为无限代累积制,完善一个出局制,最后隆重推出一个超越回归制,请公司一个老板上来做一个辛苦的制度讲解。”一篇发言稿中写道。

“没有退路了”
  3月2日从北京一家信息公司辞职后,李文星一直在找工作。刚开始,他还有所挑选,“投那些薪资待遇跟以前差不多的公司。”室友胡泽(化名)回忆,但面试了10余家公司,但均未被录用。后来就有些着急,只要跟Java相关的,都去投简历。
  他不断碰壁。起初,参加面试回来,李文星会把公司情况告诉胡泽,到后来就不再提起。没有收入,他的手头越来越紧张,最少时只有几百元,还一度想从事其他行业。
  5月15日,事情发生“转机”,李文星通过BOSS直聘发简历给“科蓝公司人事部薛婷婷”,得到回复。
  4天后,他收到入职聘用书,职务为Java开发工程师,试用期一个月,基本月薪5000元,报到起止时间仅为次日一天。
  当时,“科蓝公司”在BOSS直聘的账号被冻结,李文星感觉这个工作不靠谱,怀疑过是传销。胡泽劝他先不要去,但他很坚持,“潜台词是,没有退路了,就算知道不靠谱,也得试一试”。

李文星入职“科蓝公司”后告诉同学担心是传销。手机截图  5月20日10时27分,李文星从北京南站出发,前往天津塘沽,按列车时刻表,48分钟后到达塘沽。
  聘用通知函显示,公司地址为天津滨海高新区软件园南2楼,距塘沽站约60公里,驾车约1个小时,乘公交需2个半小时。
  当天10时55分至11时14分,通知函下方留取的电话4次拨打李文星的手机,归属地为陕西西安。8月2日,新京报(微信号:bjnews_xjb)记者拨打时发现,该电话已停机。
  5月20日当晚,胡泽多次发送信息给李文星,但迟迟没有回复,直到次日中午才回了句,“昨天来晚了,在宾馆住的,刚吃了饭,一会去公司看看”。
  这之后,李文星和外界联系,都是以文字或语音,再也没有视频通过话,但频繁借钱。每次发起视频通话,均被挂断或无人接听,“网速太慢,不视频了。”他解释。
  家属调取的通话记录显示,李文星5月份共49通电话,其中20日至月底23次。而6月份,这个数字削减为6次,其中两次是4日通话,4次为16日通话,多是亲友。
  “他的手机号码6月4日充值一次,6月23日被挂失。”其亲属说,李文星的行李箱、笔记本、电脑不见踪影,支付宝账号被注销,微信被解绑,招商银行卡、建行卡被改了密码。

不愿出钱“买蝶贝蕾产品”
  与李文星同陷传销组织“蝶贝蕾”、并担任李文星所在“家庭”上级的海啸(化名)回忆,李文星对传销组织成员所提要求看似配合,但迟迟不愿出钱“买产品”,数日后被调换至另一个“家”。
  去年11月底,海啸通过BOSS直聘投递简历,希望找到一份软件开发工作,被骗入天津静海上三里村的“蝶贝蕾”传销组织据点。该组织下设若干个“网”,每个“网”由4个“家”组成,每个小院为一个“家”,每家十余人。
  在“家”里,海啸见到了李文星。他印象中,李文星对传销人员比较配合,“没有冲动过”,但“比较沉闷,看得出不开心”,经常“干坐着发呆”。据点条件简陋,无法洗澡,但他经常打水洗头。
  海啸回忆,李文星到“家”第一天,组织会强迫其打电话“报平安”,随后透露自己已离开天津。“就是跟家人说,公司条件不好,去了石家庄,总之不能说在天津。”此外,通话全程均有数人监视,“手机抓在人家手里,开扩音,一旦发现说别的,就按静音键。”
  当晚,有人与李文星单独聊天,期间诱导他说出“传销”二字。
  “各种提示,比如问你出门在外没听家里人说防什么,你感觉这里像什么,反正引导你说出那两个字。”他说,李文星说出“传销”后,一名谈话人突然发怒,称“你怎么说我们是传销,你说对不起就完了?”随后,要求其留下考察三到五天,搞清楚“这里干什么、做什么”。
  李文星到“家”的前六天,每天都在各种“课程”中度过。“讲‘蝶贝蕾’的成长历程,然后让你考试,讲的都是客观内容,考的都是主观部分,所以你怎么考也考不过。”
  此后,他被“换”到另外一个“家”。“换‘家’一般是为了调整新人和老人的比例,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一直不买产品。”海啸表示,自己在购买数万元产品后,升到管理层级,获得一定程度自由,最终伺机逃脱。而李文星尽管配合,但从不出钱。“换家”后即不知所踪,“听说他们那个‘家’,会打人的。”

尸体百米外有疑似“传销笔记”
  李文星尸体被发现的水坑紧邻马路,长宽均约10米,坑边位置水深超过一米。坑边长满一米高的杂草,残留着疑似烧纸的痕迹。
  “在半个月前这处水坑发现过一具尸体,那人趴着浮在水面上,泡得看不出样子了,死者家属第二天来这烧过纸。”附近一名环卫工人称,附近荒地里,常能看到疑似传销组织人员聚集。

发现李文星尸体的水坑。新京报记者 李明 摄  水坑西北侧百米外的野地中,有一条长数十米、宽约两米的废弃水沟。沟内堆置着棉被、草席、衣物、食品包装、扑克牌等杂物。
  多位居民反映,该处水沟系“传销人员聚集窝点”,一年多来常有数人在此居住,“平时听课讲课,一星期前才消失,被褥什么的都扔在沟里了。”
  杂物堆中掩埋着3个笔记本,其中两个被水浸泡损坏。另一个蓝色笔记本中,有多页手写笔记,内容有“网络营销产品”、“无限代累计制”、“五级三阶制”等名词,且在其中一篇产品推荐发言稿中,称“公司合作伙伴是广州蝶贝蕾精细化工有限公司”,疑似“传销笔记”。

李文星尸体水坑外发现的疑似“传销笔记”。新京报记者 李明 摄  “听了老板的讲解,想必台下新来几天的朋友,对我公司的产品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公司是一个五级三阶制后化宽为无限代累积制,完善一个出局制,最后隆重推出一个超越回归制,请公司一个老板上来做一个辛苦的制度讲解。”笔记中一篇发言稿中写道。
  水沟附近的村民提到,一年多前,便有疑似传销人员在水沟里聚集,“人少时三十多个,多时四十多人,男女比例2:1左右,带着衣服被子,吃住都在水沟里。”他说,这批人白天上课、听课,到了饭点就有人外出买饭,买些馒头咸菜吃。

当地村民称水沟周围经常有疑似传销人员聚集。新京报记者 李明 摄  另一村民称,这些人看上去精神正常,但不和陌生人搭话,身上衣服都很脏,裤子上都是泥。“平日从我家门前经过也不说话,偶尔讨口水喝。以前有人看到他们,想招对方干活,对方却表示,我不干你这个,到过年我就能开宝马了。”
  水沟前后数百米,都有类似的团体聚集。“隔段时间,会有警察过来抓这些人,他们一看到就马上散开跑了,或躲到远处,等警察走了又聚到一起。”居民说。

▲ 男生疑被骗入传销蹊跷死亡,求职平台为何现“李鬼公司”?
  新京报动新闻出品

逝者李文星
家境不富裕,想快点挣钱减轻家里负担

  性别:男
  籍贯:山东德州
  终年:23岁
  学校:东北大学资源与土木工程学院资源勘查专业本科生
  死因:天津警方初步调查为溺亡
  “我的儿,你就这么走了,我有心里话向谁说?谁还能听我唠叨?”7月29日,李文星早已火化,他的母亲王怡(化名)突然想起儿子,忍不住给他发微信。
  在王怡记忆里,儿子最后一次与自己正常联系,是5月19日去天津参加“面试”前。“他说那边如果环境不好,就回老家来看我。”
  李文星常跟母亲聊起自己的职业规划。“他认为将来能拿到30万以上年薪。”在她看来,儿子自幼成绩优异,聪慧、上进、凡事有计划,“他有这个能力”。
  而在接到录取通知书时,李文星因担心家庭困难,提出不上大学。母亲理解为孩子懂事,“他知道家里不富裕”。
  在妹妹李文月眼中,兄长脾气温和,即使被她惹生气,也从不发火。当她提出求援信号时,哥哥不止一次给予资助。
  在北京工作的李文星堂哥认为,除了内向懂事,他性格里有固执、执着的一面,“不希望求着、靠着别人”。出事前两个月,他坚持搬出堂哥在北京的家,与朋友一起租住,直至去天津后杳无音信。

不理想的专业
  李文星初次踏上天津,是2012年7月初。当时,他的妹妹李文月及堂姐、堂姐夫均在天津打工,而李文星刚结束高考,尚未得知分数和报考专业。
  在李文月记忆里,那是哥哥一次临时起意的放松旅行。“他穿着拖鞋、短裤就过来了,就拿了一身换洗衣服。”出门前,李文星母亲看到他穿着拖鞋,埋怨道:“哪有穿拖鞋出门的?”李文星满不在乎,“穿拖鞋就行!”
  由于对天津不熟悉,李文星还迷了路,在距妹妹住地不远处被司机扔了下来。但他很快与前来接他的妹妹会合。
  那次,李文星在天津呆了一个多月。因高考分数出来,他忙着选学校、填专业,除了偶尔在出租屋里打打电脑游戏,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跟同学打电话,商量如何填报志愿,“几乎没出过门。”
  在李文星母亲王怡(化名)看来,高考630多分的成绩已令她满意,但李文星不这么看。“他平常都是660分、670分的水平,630分不是最佳状态。”李文星将此归结为高考前一天没休息好,说是因考前休息放松警惕,“那晚贪玩了,睡得太晚。”
  填报志愿时,李文月及堂姐、堂姐夫七嘴八舌劝他,报考医生、老师等“稳定职业”。但李文星坚持自己的意见,第一志愿报了计算机专业。
  不久后,录取通知书下来,他被东北大学资源与土木工程学院资源勘查专业录取。
  这并不是他心仪的专业。在王怡记忆里,虽然儿子对专业并不如意,但他认为可以上大学后再转专业,且心中依然惦记着计算机专业。

李文星的毕业证书
李文星的学位证书  沉浸在录取的喜悦中没多久,李文星有了心事。
  当时,因爷爷治病,本就经济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李文星萌生了不上大学的想法。最终,父母力劝,才让他打消了这一念头。当时,王怡承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儿子的大学供完。
  就在李文星即将赴学校前夕,爷爷因癌症去世,因要操办丧事,报到的日子一拖再拖。爷爷出殡那天,正是报到日期的最后一天,李文星父母走不开,只得让姨夫陪同他去学校报到。
  大学四年,李文星一如既往未让父母操心。虽然专业不理想,但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学期间,他还去吉林大学交流一年,“班上只有4个名额。”王怡描述。
  同学胡泽(化名)回忆,李文星很独立,但凡能自己做的事,绝不会去麻烦别人。写毕业论文时,其他同学遇到难点,都会请求别人帮忙,“但他就自己写,即使再难,也没见找人帮忙。”此外,李文星平时生活比较节俭,“常自己在家做饭,几乎不去外面大吃大喝。”

李文星的CET六级证书
两个月的工作
  2016年6月,李文星从学校毕业。在北京工作的堂哥李文海(化名)建议他继续深造读研,“连考研的参考书都为他买好了”。
  但李文星不想继续读原专业,想快些出来工作,并将目光再次放到IT行业。“他家庭情况一般,想快点挣钱,减轻家里的负担。”胡泽称。
  在李文海的帮助下,李文星在北京选定了一家著名的IT职业教育学校,从去年7月份起,进修了4个月的java教程。
  毕业前夕,李文星曾跟母亲谈起自己的职业规划。在她有限的理解里,儿子描绘的IT行业是个“高技术行业”,只要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有所建树。
  “上进,想做一番事业”,是他给母亲一贯的印象,“凡事他都有自己的想法,想好就会按计划做”。她说,儿子每次考完,都能预估考试成绩,而且都较准,上下误差在10分以内。考试中遇到难题,他也不会“死磕”,而是留到最后做,“做事灵活、有计划。”
  她支持儿子的决定,东拼西凑,凑够了其上IT学校的1.7万元学费。
  2016年年底,李文星毕业后,不出一月就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北京一家信息公司开发部门担任开发工程师。
  但这份工作,他并不满意。
  “他希望能拿到8000元月薪,跟公司谈好的是6000元,但可能刚入职没多久,实际到手的钱远没有这些。”李文月说,哥哥入职第一个月才拿到2000多元。
  她有些开玩笑似的惊讶:“怎么这么少?”李文星有些尴尬,“他说七扣八扣全扣掉了”。
  2017年春节,李文星入职一个月以后,在家中和母亲抱怨起工作的不顺心。“可能是刚毕业技术不熟练,新单位里又没有人带他,所以薪资少。”
  当时,他并没有完全沮丧,认为只是暂时的不顺。在谈到未来规划时,他说有信心在这家公司干“半年到一年后”,拿到10万到20万的年薪。而他的最高目标,是在IT行业拿到30万至50万年薪。
  目标还未实现,李文星很快离职。公司开具的“解除劳动合同证明”显示,李文星自2017年1月入职公司开发部门担任开发工程师,至2017年3月2日因个人原因离职。

李文星毕业后入职第一家公司开具的“解除劳动合同证明”  谈及离职原因,李文星堂哥推测,他刚从学校出来就找到工作,技术不熟练是正常的。但李文星性格偏内向,“不太会主动和上司、同事交流。简单的活儿他觉得委屈,复杂的工作又一时干不了”。
  李文月回忆起这段时间给哥哥发短信、打电话时,总能迅速得到回应,“他说分配给他的活并不难干,一会就干完了。”

“面试”后的异常
  从3月2日辞职至5月20日赴天津参加“面试”,没有家属确切知道这段时间内,李文星找工作的真实状态。唯一一次是在5月初,他突然通知多位家属,自己被天津一家大公司录取了。
  李文星通知在北京大兴做建筑工的叔叔和父亲,自己要来工地找他们玩,“听起来他很高兴,告诉我们找到活儿了。”
  见面后,叔叔问他,工作是从哪里找到的?他回答是从网上。淳朴的叔叔担心受骗,劝他小心,“他说现在找工作都在网上,这是大公司,很高端。”
  当天中午,一顿愉快的午饭进行,父亲和叔叔还喝了点酒。远在德州老家的王怡也知道这次会面,儿子还告知了她找到工作的“喜讯”。
  5月19日下午,李文星赴天津“面试”的前一天晚上,李文星打电话给母亲,“他说第二天就要面试,看看环境好就留下,环境不好就回老家来看我。”她没能等到儿子回来。
  这之后,李文星与家人联系出现异常。
  5月21日,李文星再次与母亲通话,称要去石家庄工作,因其一位同学在该公司做主管。“我当时还纳闷,怎么刚去天津又要到石家庄?”李文星解释,天津的公司环境不好,她也没有疑心。
  这中间,王怡几次给儿子打电话,多数情况都无法接通。往往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随后李文星又用其他号码回了过来。
  6月28日10时25分,李文星给母亲发消息称手机丢了,“先别打我电话,等我买了手机再打给你。”当晚7时许,在她多次发起视频聊天无人应答后,李文星回复称忘记父母号码,让母亲发来。
  发送后,李文星回:“知道了。”
  直至7月8日,他又换了号码,嘱咐母亲打170打头的最新号码,并说了句,“谁打电话要钱,你们都不要给。”
  自此,他和家里再无联系,直到7月15日噩耗传到德州。
  7月21日,李文星遗体火化后,由叔叔背着双肩包把骨灰带回老家。
  李文星姑父回忆,他们买了条黄色布单,把骨灰裹好,在外面套了两层塑料袋,又装进双肩包。进火车站过安检时,安检仪响起来。姑父赶紧把火化证递给工作人员,说,“我们家孩子就在包里。”工作人员随后放行,李文星回了家。

各方回应
北京科蓝:涉事招聘方系恶意冒充

  北京科蓝软件系统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BOSS直聘上,给李文星发入职聘用书的招聘方“北京科蓝”系他人恶意冒充。
  公告称,近日,网络上有题为《求职少年李文星之死》的文章,文中有涉及北京科蓝软件系统股份有限公司的报道。经公司核查,文中提到的在“BOSS直聘”上给受害学生李文星发入职聘用书的招聘方“北京科蓝”系他人恶意冒充;公司没有“人事部薛婷婷”和“人事行政部王文鹏”两名员工。
  此外,公司人员招聘一直严格按照公司相关制度进行,公司正采取积极措施,以消除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BOSS直聘:平台今日凌晨全面调整
  BOSS直聘回应新京报(微信号:bjnews_xjb)记者称,目前无法判断此“招聘者”的真实身份。
  其回应如下:
  回顾李文星事件,意识到自2015年初以来,平台执行的“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这一机制,存在很大的问题。
  不能及时更新这个策略,是我们的问题。教训很惨痛。公司管理团队已形成决策并落实,把招聘者真实性审核,作为生命线。
  Boss直聘从8月3日凌晨开始,全面进行调整,对于所有招聘者执行事先审核认证的流程。不久,在目前材料审核的基础上,会采取如身份证、人脸识别等更为准确的审核认证措施。
⊙记者:卢通 赵凯迪 李明 刘经宇 王煜 赵蕾 校对:王心

  值班编辑:李二号 张一对儿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21#
 温水青蛙 发表于: 2017-8-4 07:26:00|只看该作者

李文星被困室友:不把自己的腿打断 我就是下一个他


  李文星被困室友详述:不把自己的腿打断,我就是下一个他
  李冬曾是李文星在传销组织里的室友,他经历了被烟头烫鼻子,火机燎腿毛等虐待,最终靠“苦肉计”才得以脱身。在他看来,与李文星唯一的区别只是自己比他更幸运。
源自:微信公众号 AI财经社

  文|AI财经社 杨佩雯 刘子璇 王薇
  编辑|祝同
  李文星事件持续发酵。来自山东农村的李文星,是东北大学2016届毕业生。他通过互联网招聘平台“BOSS直聘”陷入招聘骗局,误入传销组织。7月14日,李文星尸体在天津静海区被发现。
  AI财经社独家采访了李文星的被困室友李冬,以下为他的口述。

“我也是在BOSS直聘上被骗的”
  我是通过媒体看到李文星死亡的消息的,很震惊。在那个叫“蝶蓓蕾”的传销组织里,我俩曾住在一起。他话不多,跟其他人也没有多少话说。聊天后知道,他家是山东德州的,因为我也经常去德州,算是有了共同话题。
  但我比他幸运得多,如果不是我策划一场苦肉计,袭击传销组织者,又把自己的腿打断,可能最后都不会被放出来,最终的遭遇或许会跟李文星一样。
  先从头说起。我叫李冬,25岁,比李文星大两岁。毕业于北京一所理工类高校,学的是IT专业,已经工作两年。之前的工作不太稳定,有好几份工作都是在BOSS直聘上找的,一开始觉得BOSS直聘是一个人性化的招聘平台,可以直接跟对方公司的负责人聊天。之前找工作,有几次成功的面试经历也是通过这个平台。
  今年5月,我想换工作。在BOSS直聘上看到有一家叫北京泰和佳通的公司(编者注:在国家企业信息信用公示系统里并未收录该公司,在BOSS直聘上的相关信息也已删除),招聘软件测试人员,这个公司的招聘有简单的电话面试,询问了我的工作经验和做过的项目,全程大约十分钟,电话面试后一两天给我发了OFFER。

李星文毕业照 图片来源于网络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死亡OFFER,接到通知,让我去天津上班,我也怀疑过,但没有多想。我坐城际从北京到了天津西站,组织者给我发了路线,先坐地铁到周邓纪念馆,再转公交588,坐到苏宁电器,下车有组织的人接,然后就被接到家里,跟我说是先安排我住宿。
  我到了“家”以后,都懵了,一帮人在一个农家小院里。我猜到至少是个非法组织,然后就反抗,想走。一个人上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被掐到有窒息的感觉后,我只能求饶,十分恐怖。
  有三个人看着我,一个人跟我讲话,旁边还有两个人围着我。新人进去的规矩是要被“吼”,我如果说“想出去”这样的话,领导会很大声地吼我。但他们从来不说脏话,如果忍不住,脏字就用“打广告词”代替,比如,“我打广告词你全家”,如果有人说了脏话,会被要求做俯卧撑,这被称作是奖励,因为他们说组织里没有惩罚。
  其实,每天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很短,因为要躲避警察,组织者会把我们带到荒郊野外或者农田里坐着,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所以,有不少应聘者是直接从车站被带到田间地头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上当了,掉头就跑,可组织者人多,直接给拖回来,我看到有的人因为挣扎袖子都被扯下来了。

用头撞碎玻璃
  这个传销组织叫“蝶蓓蕾”,是做一款所谓的化妆产品。我们这个所谓的“家”就相当于一个组织,内部有一定的等级,我们所有被骗进来的人必须交2900元买一套蝶蓓蕾的化妆品,买了之后,我们这些普通人就被称为“老板”。优秀的老板,会被提拔为“小扛”,相当于副班长,“大扛”相当于班长。被称为“导”的是一个家里最大的,相当于班主任。
  刚来时,导会给我们培训,没有材料,都是口头讲授,大约半个小时,还讲得很快,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导会让记忆好的老板用笔记本记下来,再去背,然后给新人讲,就像相声《报菜名》一样快,内容包括自身改变、家的规则和治理等等。
  更高级的领导叫“大导”,我只见过一次。“大导”给大家讲课,说最多四五个月我们就可以成代理商。我们算过,需要卖十几套产品,大概需要交四五万。所谓的卖产品,就是骗亲戚和朋友交钱,但实际上这个化妆品只是个概念,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产品。

在招聘会外排队的求职者。  他们会讲一些暴富之类的,就是他们的歪门邪说嘛。我呆在里面都不怎么听的,但有些人是真的执迷不悟,会被洗脑。一个“脑残”还来指责我,问我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努力学习,也不知道是真被洗脑了,还是假装来迷惑其他人的。
  里面的人都是大学刚毕业,或者毕业一两年的,有的还是有一定工作经验。组织发展下线要么是靠现有的人拉朋友,比如有些人是有手机的,用来发展下线,拉一些朋友,或者提升“身价”后,成为代理商等等;另一种方式就是导们通过互联网招人。不仅是boss直聘这样的招聘软件,还有其他的聊天软件。最奇葩的一哥们玩网恋,直接找女朋友找过来的。
  其实,我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这个家的负责人姓刘,我们叫他刘导。晚上趁大家不注意,我突然冲到窗边,直接用头把窗玻璃撞碎了,脖子上被划开一个小口子,他们应该是害怕了。刘导没办法,让我罚站,从晚上11点半要站到第二天上午11点,但我站了一会儿,就假装晕倒了,他们又吓到了,赶紧弄热水给我喝。
  可能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善茬,或者是怕影响其他人,第二天,我就被转移到田导家。其实每个家里有16个人,这是上限,是有规定的。进来第六天,没办法了,被迫交了2900元,对我的称呼也从帅哥变成了老板。

少言寡语的李文星
  其实,所谓的家是租的农家院,农村常见的那种砖瓦平房,我没有见过租给他们房子的房东,也不知道多少钱。
  在家里的时间很短,每天大多是在野外或者农田里围坐着,为的是防“土狗”抽查。所谓“土狗”,是他们对警察的别称。我们每天大概就是晚上十二点回家,然后睡到半夜三点会再让我们出去,扛着被子去野外呆一天,相当于野外露宿。野外冷倒是不冷,有时候有太阳的话会特别热,有时候会下雨。有一次,晚上没回家,就是直接在外面睡的,还下雨了。虽然也有女生,上厕所跟我们一样,只能就地解决。吃饭的话,他们就是会向周边的一些小超市打电话订一些东西。早晚各送一次吃的。
  每个人一天要交大概六七块钱,微信转给负责人,有时一收就收一周的生活费。但我从来没交过,我把钱全转给朋友了,就一直赖着。
  有人会问:如果我们是正经生意的话,为什么要躲警察?但他们就会说,国家现在对我们的项目不太认可,没有立法,然后胡扯一大堆。
  让我特别心寒的是,有一次十几个人在野外坐着,警察得知消息赶了过来,可能是有人报警了。但附近的村民却给导通风报信,在警察来之前,我们就被转移了。

李文星遇难的水塘。  在田导家住的时间最长,大约二十多天。就在这里,我见到了李文星。他也是从其他导的家里换过来的。虽然说到德州我很熟,又是他的老家,可他话太少,不爱说。但我发现,他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时,我们基本上都是在野外,导就组织我们打扑克,他们会拿两副或四副牌,打双升,李文星也跟我一起打,但也基本不说话,感觉他很内向。不过,他跟我说起话来,声音很洪亮。
  大概过了三四天左右,他就被换走了,为什么走和去哪个导的家里我就不清楚了。这种人员流动在这个组织也算是正常的。因为组织者怕我们之间熟悉了后会闹事,所以就把一些人故意调走。
  他走之后没几天,我就策划了第二起事件。我再次装晕倒。但这次没等来热水,而是被他们用打火机烧我的腿毛,我一下就蹦起来了,现在还有个印子。更可怕的是,他们会拿烟头烫我鼻子,现在也留疤了,另一个更坏的人用拳头直接打我的眼睛。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下手没轻没重,但对于听话的人,他们不会动手的。但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没有害怕了,就一个信念,就是要出去。
  我慢慢了解到,如果出去,只有两条路,第一种方法是拉人进来,另一种方法就是交钱买产品。有朋友事后说,在野外可以跑啊,但他们人不少,根本逃不掉的。
  所以,我准备筹钱。我有手机,准备打给姐姐,但他们会盯着我,我刚说我进了传销组织,他们立刻把我电话挂了。

我比李文星更幸运
  没办法,我又策划了“苦肉计”,一个小扛跟我关系好,他说可以帮助我,我就让他用棍子打我,往死里打,但要有个由头。这个好办,我拿着手机就奔着一个大扛去了,准备用手机砸他的头,但一紧张,没砸到。不过,这不影响设计的剧本的效果,他很生气要收拾我,这时那个要帮我的小扛站了出来,直接用棍子打在我小腿迎面骨上,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感觉腿应该是断了。
  我被抬到床上,腿肿了起来。他们吓坏了,虽然不敢带我去医院,但帮我买了药,可我觉得没有用,毕竟是断了。大扛坐在我身边,用手机砸我的头,这就是对我白天的报复吧,直接把我的头砸破了。
  我的腿慢慢鼓起一个大包,但我发现我还能动。他们说要帮我把包挤掉,放出脓来就好。可没几天,我腿部感染了。

李冬受伤的腿。  我再次被转移,送到一个张导的家里,还把我隔离起来。我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屋,不受管制,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渴了就让他们拿水喝,但不可以出屋门,去院子里上厕所需要打招呼,相当于被囚禁起来。“导”说让我拿些钱,给我买水果吃,让我的伤好的更快些。
  可能他们觉得我是个大麻烦,一是因为我是个刺头,二是我的腿感染得越来越厉害,必须去医院治疗了,所以主动跟我说让我筹钱。只要800块钱,就可以放我走。
  我通过微信,找朋友借了1000块钱,转给了导。当天晚上,他们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我送到天津站。我拿剩下的200元买了车票,直奔我姐所在的城市。我姐看到我的样子,失声痛哭,马上送我去了医院。
  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腿慢慢好了。期间,接到一个仍被困人员父亲的电话。因为在里面的时候,他曾用我的手机找父亲要过钱。我马上跟他父亲说明情况,后来他父亲带人过来,把儿子救了出来。另外,有两个小扛也成功逃了出来,还曾跟我联系。
  出来之后,我也想过报警,但我腿受伤很严重,我就想赶紧回家,完全顾不上其他的了,就想着能回家就赶紧回家吧。
  今天看新闻,天津警方出手,端掉了这个组织,但听说其中一部分也转移了,去了沧州。这几天看到李文星的新闻,还是非常难过。我在想,如果他没有闹事的话,这些人不会对他动手,但如果像我这样折腾的话,这些人肯定也会下狠手的。
  如果没有“苦肉计”,我可能也出不来了。现在想想,我跟他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比他更幸运而已。
  (应受访者要求,李冬为化名)
  【AI财经社原创,《财经天下》周刊出品】
20#
 红星 发表于: 2017-8-4 02:48:00|只看该作者

李文星疑陷传销死亡始末:不愿买产品被换“家”

源自:新京报

  毕业前夕,李文星曾跟母亲谈起自己的职业规划。在她有限的理解里,儿子描绘的IT行业是个“高技术行业”,只要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有所建树。
大学生李文星。家属供图
  去天津入职前,李文星就怀疑过新工作不靠谱。但他说,没有退路了,得试一试。
  那时,这位23岁的东北大学毕业生,两个月没有找到工作,“有点急了”。
  5月15日,他抓住“救命稻草”──通过网络招聘平台BOSS直聘求职后,接到“北京科蓝软件系统有限公司”(简称“科蓝公司”)的入职聘用书。
  深陷传销组织“蝶贝蕾”、并担任李文星所在“家庭”上级的海啸(化名)回忆,李文星对传销人员比较配合,没有冲动过,但“比较沉闷,看得出不开心”,经常“干坐着发呆”。他迟迟不愿出钱“买产品”,数日后被调换至另一个“家”。
  在李文星尸体被发现的水坑西侧百米处,存在疑似传销团伙遗留的“传销笔记”等物品,“我公司是一个五级三阶制后化宽为无限代累积制,完善一个出局制,最后隆重推出一个超越回归制,请公司一个老板上来做一个辛苦的制度讲解。”一篇发言稿中写道。

“没有退路了”
  3月2日从北京一家信息公司辞职后,李文星一直在找工作。刚开始,他还有所挑选,“投那些薪资待遇跟以前差不多的公司。”室友胡泽(化名)回忆,但面试了10余家公司,但均未被录用。后来就有些着急,只要跟Java相关的,都去投简历。
  他不断碰壁。起初,参加面试回来,李文星会把公司情况告诉胡泽,到后来就不再提起。没有收入,他的手头越来越紧张,最少时只有几百元,还一度想从事其他行业。
  5月15日,事情发生“转机”,李文星通过BOSS直聘发简历给“科蓝公司人事部薛婷婷”,得到回复。
  4天后,他收到入职聘用书,职务为Java开发工程师,试用期一个月,基本月薪5000元,报到起止时间仅为次日一天。
  当时,“科蓝公司”在BOSS直聘的账号被冻结,李文星感觉这个工作不靠谱,怀疑过是传销。胡泽劝他先不要去,但他很坚持,“潜台词是,没有退路了,就算知道不靠谱,也得试一试”。
李文星入职“科蓝公司”后告诉同学担心是传销。手机截图
  5月20日10时27分,李文星从北京南站出发,前往天津塘沽,按列车时刻表,48分钟后到达塘沽。
  聘用通知函显示,公司地址为天津滨海高新区软件园南2楼,距塘沽站约60公里,驾车约1个小时,乘公交需2个半小时。
  当天10时55分至11时14分,通知函下方留取的电话4次拨打李文星的手机,归属地为陕西西安。8月2日,新京报(微信号:bjnews_xjb)记者拨打时发现,该电话已停机。
  5月20日当晚,胡泽多次发送信息给李文星,但迟迟没有回复,直到次日中午才回了句,“昨天来晚了,在宾馆住的,刚吃了饭,一会去公司看看”。
  这之后,李文星和外界联系,都是以文字或语音,再也没有视频通过话,但频繁借钱。每次发起视频通话,均被挂断或无人接听,“网速太慢,不视频了。”他解释。
  家属调取的通话记录显示,李文星5月份共49通电话,其中20日至月底23次。而6月份,这个数字削减为6次,其中两次是4日通话,4次为16日通话,多是亲友。
  “他的手机号码6月4日充值一次,6月23日被挂失。”其亲属说,李文星的行李箱、笔记本、电脑不见踪影,支付宝账号被注销,微信被解绑,招商银行卡、建行卡被改了密码。

不愿出钱“买蝶贝蕾产品”
  与李文星同陷传销组织“蝶贝蕾”、并担任李文星所在“家庭”上级的海啸(化名)回忆,李文星对传销组织成员所提要求看似配合,但迟迟不愿出钱“买产品”,数日后被调换至另一个“家”。
  去年11月底,海啸通过BOSS直聘投递简历,希望找到一份软件开发工作,被骗入天津静海上三里村的“蝶贝蕾”传销组织据点。该组织下设若干个“网”,每个“网”由4个“家”组成,每个小院为一个“家”,每家十余人。
  在“家”里,海啸见到了李文星。他印象中,李文星对传销人员比较配合,“没有冲动过”,但“比较沉闷,看得出不开心”,经常“干坐着发呆”。据点条件简陋,无法洗澡,但他经常打水洗头。
  海啸回忆,李文星到“家”第一天,组织会强迫其打电话“报平安”,随后透露自己已离开天津。“就是跟家人说,公司条件不好,去了石家庄,总之不能说在天津。”此外,通话全程均有数人监视,“手机抓在人家手里,开扩音,一旦发现说别的,就按静音键。”
  当晚,有人与李文星单独聊天,期间诱导他说出“传销”二字。
  “各种提示,比如问你出门在外没听家里人说防什么,你感觉这里像什么,反正引导你说出那两个字。”他说,李文星说出“传销”后,一名谈话人突然发怒,称“你怎么说我们是传销,你说对不起就完了?”随后,要求其留下考察三到五天,搞清楚“这里干什么、做什么”。
  李文星到“家”的前六天,每天都在各种“课程”中度过。“讲‘蝶贝蕾’的成长历程,然后让你考试,讲的都是客观内容,考的都是主观部分,所以你怎么考也考不过。”
  此后,他被“换”到另外一个“家”。“换‘家’一般是为了调整新人和老人的比例,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一直不买产品。”海啸表示,自己在购买数万元产品后,升到管理层级,获得一定程度自由,最终伺机逃脱。而李文星尽管配合,但从不出钱。“换家”后即不知所踪,“听说他们那个‘家’,会打人的。”

尸体百米外有疑似“传销笔记”
  李文星尸体被发现的水坑紧邻马路,长宽均约10米,坑边位置水深超过一米。坑边长满一米高的杂草,残留着疑似烧纸的痕迹。
  “在半个月前这处水坑发现过一具尸体,那人趴着浮在水面上,泡得看不出样子了,死者家属第二天来这烧过纸。”附近一名环卫工人称,附近荒地里,常能看到疑似传销组织人员聚集。
发现李文星尸体的水坑。新京报记者 李明 摄
  水坑西北侧百米外的野地中,有一条长数十米、宽约两米的废弃水沟。沟内堆置着棉被、草席、衣物、食品包装、扑克牌等杂物。
  多位居民反映,该处水沟系“传销人员聚集窝点”,一年多来常有数人在此居住,“平时听课讲课,一星期前才消失,被褥什么的都扔在沟里了。”
  杂物堆中掩埋着3个笔记本,其中两个被水浸泡损坏。另一个蓝色笔记本中,有多页手写笔记,内容有“网络营销产品”、“无限代累计制”、“五级三阶制”等名词,且在其中一篇产品推荐发言稿中,称“公司合作伙伴是广州蝶贝蕾精细化工有限公司”,疑似“传销笔记”。
李文星尸体水坑外发现的疑似“传销笔记”。新京报记者 李明 摄
  “听了老板的讲解,想必台下新来几天的朋友,对我公司的产品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公司是一个五级三阶制后化宽为无限代累积制,完善一个出局制,最后隆重推出一个超越回归制,请公司一个老板上来做一个辛苦的制度讲解。”笔记中一篇发言稿中写道。
  水沟附近的村民提到,一年多前,便有疑似传销人员在水沟里聚集,“人少时三十多个,多时四十多人,男女比例2:1左右,带着衣服被子,吃住都在水沟里。”他说,这批人白天上课、听课,到了饭点就有人外出买饭,买些馒头咸菜吃。
当地村民称水沟周围经常有疑似传销人员聚集。新京报记者 李明 摄
  另一村民称,这些人看上去精神正常,但不和陌生人搭话,身上衣服都很脏,裤子上都是泥。“平日从我家门前经过也不说话,偶尔讨口水喝。以前有人看到他们,想招对方干活,对方却表示,我不干你这个,到过年我就能开宝马了。”
  水沟前后数百米,都有类似的团体聚集。“隔段时间,会有警察过来抓这些人,他们一看到就马上散开跑了,或躲到远处,等警察走了又聚到一起。”居民说。

逝者李文星
家境不富裕,想快点挣钱减轻家里负担

  性别:男
  籍贯:山东德州
  终年:23岁
  学校:东北大学资源与土木工程学院资源勘查专业本科生
  死因:天津警方初步调查为溺亡
  “我的儿,你就这么走了,我有心里话向谁说?谁还能听我唠叨?”7月29日,李文星早已火化,他的母亲王怡(化名)突然想起儿子,忍不住给他发微信。
  在王怡记忆里,儿子最后一次与自己正常联系,是5月19日去天津参加“面试”前。“他说那边如果环境不好,就回老家来看我。”
  李文星常跟母亲聊起自己的职业规划。“他认为将来能拿到30万以上年薪。”在她看来,儿子自幼成绩优异,聪慧、上进、凡事有计划,“他有这个能力”。
  而在接到录取通知书时,李文星因担心家庭困难,提出不上大学。母亲理解为孩子懂事,“他知道家里不富裕”。
  在妹妹李文月眼中,兄长脾气温和,即使被她惹生气,也从不发火。当她提出求援信号时,哥哥不止一次给予资助。
  在北京工作的李文星堂哥认为,除了内向懂事,他性格里有固执、执着的一面,“不希望求着、靠着别人”。出事前两个月,他坚持搬出堂哥在北京的家,与朋友一起租住,直至去天津后杳无音信。

不理想的专业
  李文星初次踏上天津,是2012年7月初。当时,他的妹妹李文月及堂姐、堂姐夫均在天津打工,而李文星刚结束高考,尚未得知分数和报考专业。
  在李文月记忆里,那是哥哥一次临时起意的放松旅行。“他穿着拖鞋、短裤就过来了,就拿了一身换洗衣服。”出门前,李文星母亲看到他穿着拖鞋,埋怨道:“哪有穿拖鞋出门的?”李文星满不在乎,“穿拖鞋就行!”
  由于对天津不熟悉,李文星还迷了路,在距妹妹住地不远处被司机扔了下来。但他很快与前来接他的妹妹会合。
  那次,李文星在天津呆了一个多月。因高考分数出来,他忙着选学校、填专业,除了偶尔在出租屋里打打电脑游戏,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跟同学打电话,商量如何填报志愿,“几乎没出过门。”
  在李文星母亲王怡(化名)看来,高考630多分的成绩已令她满意,但李文星不这么看。“他平常都是660分、670分的水平,630分不是最佳状态。”李文星将此归结为高考前一天没休息好,说是因考前休息放松警惕,“那晚贪玩了,睡得太晚。”
  填报志愿时,李文月及堂姐、堂姐夫七嘴八舌劝他,报考医生、老师等“稳定职业”。但李文星坚持自己的意见,第一志愿报了计算机专业。
  不久后,录取通知书下来,他被东北大学资源与土木工程学院资源勘查专业录取。
  这并不是他心仪的专业。在王怡记忆里,虽然儿子对专业并不如意,但他认为可以上大学后再转专业,且心中依然惦记着计算机专业。
李文星的毕业证书及学位证书
  沉浸在录取的喜悦中没多久,李文星有了心事。
  当时,因爷爷治病,本就经济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李文星萌生了不上大学的想法。最终,父母力劝,才让他打消了这一念头。当时,王怡承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儿子的大学供完。
  就在李文星即将赴学校前夕,爷爷因癌症去世,因要操办丧事,报到的日子一拖再拖。爷爷出殡那天,正是报到日期的最后一天,李文星父母走不开,只得让姨夫陪同他去学校报到。
  大学四年,李文星一如既往未让父母操心。虽然专业不理想,但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学期间,他还去吉林大学交流一年,“班上只有4个名额。”王怡描述。
  同学胡泽(化名)回忆,李文星很独立,但凡能自己做的事,绝不会去麻烦别人。写毕业论文时,其他同学遇到难点,都会请求别人帮忙,“但他就自己写,即使再难,也没见找人帮忙。”此外,李文星平时生活比较节俭,“常自己在家做饭,几乎不去外面大吃大喝。”
李文星的CET六级证书

两个月的工作
  2016年6月,李文星从学校毕业。在北京工作的堂哥李文海(化名)建议他继续深造读研,“连考研的参考书都为他买好了”。
  但李文星不想继续读原专业,想快些出来工作,并将目光再次放到IT行业。“他家庭情况一般,想快点挣钱,减轻家里的负担。”胡泽称。
  在李文海的帮助下,李文星在北京选定了一家著名的IT职业教育学校,从去年7月份起,进修了4个月的java教程。
  毕业前夕,李文星曾跟母亲谈起自己的职业规划。在她有限的理解里,儿子描绘的IT行业是个“高技术行业”,只要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有所建树。
  “上进,想做一番事业”,是他给母亲一贯的印象,“凡事他都有自己的想法,想好就会按计划做”。她说,儿子每次考完,都能预估考试成绩,而且都较准,上下误差在10分以内。考试中遇到难题,他也不会“死磕”,而是留到最后做,“做事灵活、有计划。”
  她支持儿子的决定,东拼西凑,凑够了其上IT学校的1.7万元学费。
  2016年年底,李文星毕业后,不出一月就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北京一家信息公司开发部门担任开发工程师。
  但这份工作,他并不满意。
  “他希望能拿到8000元月薪,跟公司谈好的是6000元,但可能刚入职没多久,实际到手的钱远没有这些。”李文月说,哥哥入职第一个月才拿到2000多元。
  她有些开玩笑似的惊讶:“怎么这么少?”李文星有些尴尬,“他说七扣八扣全扣掉了”。
  2017年春节,李文星入职一个月以后,在家中和母亲抱怨起工作的不顺心。“可能是刚毕业技术不熟练,新单位里又没有人带他,所以薪资少。”
  当时,他并没有完全沮丧,认为只是暂时的不顺。在谈到未来规划时,他说有信心在这家公司干“半年到一年后”,拿到10万到20万的年薪。而他的最高目标,是在IT行业拿到30万至50万年薪。
  目标还未实现,李文星很快离职。公司开具的“解除劳动合同证明”显示,李文星自2017年1月入职公司开发部门担任开发工程师,至2017年3月2日因个人原因离职。
李文星毕业后入职第一家公司开具的“解除劳动合同证明”
  谈及离职原因,李文星堂哥推测,他刚从学校出来就找到工作,技术不熟练是正常的。但李文星性格偏内向,“不太会主动和上司、同事交流。简单的活儿他觉得委屈,复杂的工作又一时干不了”。
  李文月回忆起这段时间给哥哥发短信、打电话时,总能迅速得到回应,“他说分配给他的活并不难干,一会就干完了。”

“面试”后的异常
  从3月2日辞职至5月20日赴天津参加“面试”,没有家属确切知道这段时间内,李文星找工作的真实状态。唯一一次是在5月初,他突然通知多位家属,自己被天津一家大公司录取了。
  李文星通知在北京大兴做建筑工的叔叔和父亲,自己要来工地找他们玩,“听起来他很高兴,告诉我们找到活儿了。”
  见面后,叔叔问他,工作是从哪里找到的?他回答是从网上。淳朴的叔叔担心受骗,劝他小心,“他说现在找工作都在网上,这是大公司,很高端。”
  当天中午,一顿愉快的午饭进行,父亲和叔叔还喝了点酒。远在德州老家的王怡也知道这次会面,儿子还告知了她找到工作的“喜讯”。
  5月19日下午,李文星赴天津“面试”的前一天晚上,李文星打电话给母亲,“他说第二天就要面试,看看环境好就留下,环境不好就回老家来看我。”她没能等到儿子回来。
  这之后,李文星与家人联系出现异常。
  5月21日,李文星再次与母亲通话,称要去石家庄工作,因其一位同学在该公司做主管。“我当时还纳闷,怎么刚去天津又要到石家庄?”李文星解释,天津的公司环境不好,她也没有疑心。
  这中间,王怡几次给儿子打电话,多数情况都无法接通。往往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随后李文星又用其他号码回了过来。
  6月28日10时25分,李文星给母亲发消息称手机丢了,“先别打我电话,等我买了手机再打给你。”当晚7时许,在她多次发起视频聊天无人应答后,李文星回复称忘记父母号码,让母亲发来。
  发送后,李文星回:“知道了。”
  直至7月8日,他又换了号码,嘱咐母亲打170打头的最新号码,并说了句,“谁打电话要钱,你们都不要给。”
  自此,他和家里再无联系,直到7月15日噩耗传到德州。
  7月21日,李文星遗体火化后,由叔叔背着双肩包把骨灰带回老家。
  李文星姑父回忆,他们买了条黄色布单,把骨灰裹好,在外面套了两层塑料袋,又装进双肩包。进火车站过安检时,安检仪响起来。姑父赶紧把火化证递给工作人员,说,“我们家孩子就在包里。”工作人员随后放行,李文星回了家。

各方回应
北京科蓝:涉事招聘方系恶意冒充

  北京科蓝软件系统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BOSS直聘上,给李文星发入职聘用书的招聘方“北京科蓝”系他人恶意冒充。
  公告称,近日,网络上有题为《求职少年李文星之死》的文章,文中有涉及北京科蓝软件系统股份有限公司的报道。经公司核查,文中提到的在“BOSS直聘”上给受害学生李文星发入职聘用书的招聘方“北京科蓝”系他人恶意冒充;公司没有“人事部薛婷婷”和“人事行政部王文鹏”两名员工。
  此外,公司人员招聘一直严格按照公司相关制度进行,公司正采取积极措施,以消除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BOSS直聘:平台今日凌晨全面调整
  BOSS直聘回应新京报(微信号:bjnews_xjb)记者称,目前无法判断此“招聘者”的真实身份。
  其回应如下:
  回顾李文星事件,意识到自2015年初以来,平台执行的“只发一个职位,资料合规,可以先发;不触发举报,可以招聘”这一机制,存在很大的问题。
  不能及时更新这个策略,是我们的问题。教训很惨痛。公司管理团队已形成决策并落实,把招聘者真实性审核,作为生命线。
  Boss直聘从8月3日凌晨开始,全面进行调整,对于所有招聘者执行事先审核认证的流程。不久,在目前材料审核的基础上,会采取如身份证、人脸识别等更为准确的审核认证措施。
⊙记者:卢通 赵凯迪 李明 刘经宇 王煜 赵蕾 校对:王心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免费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 2002-2024, 蜀ICP备12031014号, Powered by 5Panda
GMT+8, 2024-4-27 09:47, Processed in 1.076401 second(s), 9 queries, Gzip On, MemCache On
同板块主题的 后一篇 !last_threa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