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古镇出贡生

李崎/文　　国子监是明清两朝国家一级的学校，明朝有两所，清朝只有一所。科举时代，大凡由州、府、县选拔出来的优秀生员且考上前两名者才有资格到京师国子监学习。但是，尽管贡生如此难考，136年前在“东山五场”之一的西河古镇，却有一位名叫林廷禧的“东山才子”荣幸地考取贡生，成为成都东山地区历史上唯一到过京师国子监深造的客家人。12月18日，记者在西河镇东风村采访，偶然发现了这个百年前的“老新闻”。　　在成南高速公路与绕城高速公路交汇处的西河镇东风村5组，有一个翠竹掩映、溪流环绕的百年农舍──林家老房子。一进老屋，年满65岁的客家人林宗寿（广东上川第10代）就热情接待了记者。谈起老祖先，他立刻显露出一种绝对自豪的表情。　　林宗寿告诉记者：“我的阿公林廷禧是广东上川的第8代，曾经到京师国子监读过书”。在林家老房子正堂屋，记者注意到林氏祖先堂上贴了一张大红纸，上面写着一副引人注目的对联：“贤者问礼世泽长流”、“少师称仁永振家风”。横批是：“问礼家风”。据了解，这副意味深长的对联就是150年前林廷禧初次通过乡试考上秀才后为林氏族人立的家规家训。　　林宗寿的妻子傅孝清说：“以前这副对子是金匾做的，‘文化大革命’期间造反派进屋抄家，把我们林氏堂上的神龛、神桌和阿公遗留下来的一些珍贵线装书都搜去砸烂了、烧毁了。现在你看到的这半块金匾是当时我的侄儿媳妇偷偷藏在柴堆里才保存下来的。”　　林家祖辈上川后，先在龙潭寺插占，后来才到临近的西河场落脚，一直靠贩牛、农耕维持生计。林廷禧16岁考上秀才，30岁才考取贡生，称得上是“三十而立”的客家人。在小农经济社会，一个客家后裔要考上贡生实在不容易。一方面，家庭经济压力大，负担重；另一方面到贡院考贡生，试题很难。那时，贡生试卷分为时务策、论、判、经文、诗歌，命题主要来自《四书五经》，考试十分严格。　　科举时代，秀才分很多等级，以贡生为最高，廪生为其次。从廪生升到贡生，要领91石5斗米才能出贡（国家配给的米粮标准）。也就是说，领廪米70多石时，就成屠宗师，可以管一省教育，职位相当于现在的教育厅长。至于林廷禧以后的谋职地点、具体官衔，林氏后人无人知道，《龙泉驿区志》上也无记载。究其原因，记者认为，一是东山地区历史上，作为移民的客家人一直受到歧视和不公正待遇；二是西河等古镇历史上一直属华阳县管辖，解放后在行政区划调整时档案文件资料丢失、散落现象严重。　　1862年，林廷禧考取贡生后，“东山五场“方圆数十里的亲朋好友、达官贵人、商贾名流都纷纷前去庆贺。一时间，“华堂林贡老爷”的名字传遍东山，声振华阳。　　坐南朝北的林家老房子与龙潭寺隔壕沟相望。这里四周较高，背靠高埂，面朝平畴，竹林环抱，溪水流淌。由此可见，林家老房子的整体设计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的重要哲学思想，不失为依“山”傍水、因地制“家”的典范之作。　　据林宗寿回忆，10多年前林家老房子还有三道六合门，6个小天井，左青龙右白虎。院子大门上挂着巨大的金匾，上书：“竹抱林茂”。建筑门庭严谨，高墙耸立，方砖面地，青瓦盖顶，十字穿堂，巷道相通，犹如迷宫。　　不难想象，过去200多年中，林氏族人是那样与世无争地生活着。老房子如古堡般幽静而美丽，就像一座迷宫覆盖在东山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这里没有战争的硝烟，没有世俗的纷争。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人过着哲人向往的那种祥和宁静、世外桃源般的田园生活。　　200多年来，林氏族人已繁衍生息14代，形成了150余户、近千人的名门望族，形成了书香缭绕、辛勤劳作的耕读文化。讲道德，求团结，读诗书，明礼义，攻武艺，事农桑，不以赫赫大族自居，不以屋大欺邻弱小。他们情真义重，尊亲孝祖，友睦乡邻，故以“问礼家风”著称。据林宗寿介绍，解放后西河、龙潭寺一带林氏族人中人才辈出，先后有100多人考上各级各类大中专院校，没有人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