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小小说）

河曲马 · 发表于: 2004-4-21 18:33:35

外国佬比尔领到了来中国的第一笔薪酬，心里十分高兴，力邀我去海上世界一家酒吧Happy。我不喝酒的，已经敷衍了他好几次，这次看他那么高兴，更过意不去，想想反正海上世界也算隐蔽，再说也没去过酒吧，不去怎么知道灯有多红，酒有多绿，见见世面吧，到时再随机应变。谁知出公司刚走到酒吧一条街，他就一路挥着手，用才学来的两句汉语鬼声鬼调地与站在酒吧门口的小姐们互相致意，好像跟她们很熟似的。平时上下班我们公司的员工多数都走这条街，可很少有小姐不识趣地跟我们打招呼。比尔和小姐们这样放肆地一呼一应，把我搞得脸上一阵冷一阵热；到了路的尽头，他竟领着我朝莎啦啦吧直走过去! 我正想着不会吧，一位细腰肢的女孩就荡漾着一对狐狸眼睛迎出来，妖娆地缠在了他身上，我他妈见状只好在心里连连叫苦，跟在后面闪进了酒吧。这条街上的小姐仗着会几句醋溜英语，揽客的招数出了名的夸张，而在我等心目中，从无数次扫黄打非的枪林弹雨里艰难生存下来的这条街有时仍像一个不挂牌的“红灯区”，去酒吧无异就是去“叫鸡”。比尔初来乍到的时候我就告诫他，作为培训老师，要在员工面前维护自己以及管理当局的形象，所以千万别跟那些低级水手一样来这里瞎混。今天看来他不但早来过，──而且还把我也带来！这回算失身了！我坐在那里万分懊悔。看得出比尔一早就物色好，由一个叫莉莉的女孩陪我。我说要度数最低的酒，比尔便让莉莉给我介绍了一种“太阳啤”。然后他给自己点了一瓶“青岛”，细腰肢和莉莉则各叫了一杯鲜血玛莉,这出四人戏便开唱了。觥酬交错中，细腰肢提议玩游戏，为了照顾比尔，我们把那个名叫“棒棒鸡”的罚酒游戏翻译成英文玩，──呵，正好避免了“鸡”这个字在这种场合下的尴尬，我哭笑不得。在莎啦啦吧最内侧那个被门柱遮去了一大块的角落里，我们四个人绘声绘色地比划着“Tiger” ！ “Worm”！“Chicken” ！……玩得甚是开心。大半瓶酒下肚后，他们三个人已经快开心疯了，莉莉要笑断气的时候还挽着我的胳膊拼命地拽两下。我也哼哼、吭吭地陪他们笑笑。不能不承认，细腰肢和莉莉穿着得体，跟一些公司的白领没什么两样；眉目间也有几分水色，她们往脖子里倒酒的姿势也很优雅，而且英语还真的挺流利的，这让我们四人的调笑具备有一定水准。我正揣测着她们在这酒吧练了多久的口语，那边细腰肢又叫了一扎啤酒，说要玩另一种游戏，就是两只小蜜蜂飞呀飞，然后是剪子石头布,接吻煽耳光，输了的喝一口。像我这样不谙酒性的人，当然是越喝越晕，越晕越输，越输越喝的；喝多了，我话也多了，我们这四人圈子便生气勃勃起来。我的表现给足了比尔面子，他非常高兴。接着他和莉莉又各叫了一扎啤酒。为了中国人和男人的面子，我想不喝也不行，加上细腰肢和莉莉得体的言谈举止以及处所的隐蔽，我的不自在早抛在九霄云外了；我开始暗自庆幸在酒吧的第一次体验还真不赖，嗨，不算失身，不算失身。我们继续斗酒。一人坐庄擂台式、两人一组对垒式，颠鸾倒凤地玩。后来女孩子们嚷着说不行了不行了，于是比尔把细腰肢该喝的酒全喝了，莉莉也让我把她该喝的全喝了。哼哼哼，嘿嘿嘿，哈哈哈，玩到最后，我跟比尔已四眼迷离，两个女孩亦是梨涡桃花。细腰肢被比尔小心翼翼地搂住，莉莉也胳膊贴胳膊地和我紧靠在一起。──唉，要是不用上班该多好啊！莉莉突然幽幽地对我感叹道。觑着她那如染尘的牡丹般不失皎好的脸庞，我顿生悲天悯人之心，温柔而又严肃地用中国话对她说：你们英语这么好，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干这行呢？莉莉像是突然遭遇冰冻一般，从我旁边抽开她的手臂，挺拔上身，狡黠地盯了盯我，又朝四周瞅瞅，然后压着喉咙上气不接下气地爆发出一串狂笑：比尔…，茱荻…，搞了半天原来他──他一直以为我们是在这里做小姐的！ 2003年6月22日稿

朱晓剑 · 发表于: 2004-5-3 09:11:01

很好的小说。

河曲马 · 发表于: 2004-6-10 22:26:12

以下是引用小小萝卜头在2004-6-10 18:03:26的发言：冷漠是一种罪恶。亲爱的伟大的祖国政府即使将来有一天对我们让路，我们也丝毫不要对她感激涕零，我们不过是恢复了作为一个现代公民应有的基本生存权利。而且到今天为止，由于伟大的亲爱的祖国政府的继续漠视，已让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个体生存变得异常的困难，本属于我们每个人的尊严，自由，爱，权益一天天在散失的危险中，我们每个人都在煎熬，我们的命运已经被改变，继续又被推进更为艰难的困境，生活已经到了每天我们必须为之垂泪的境地，我们有什么理由来感谢一个国家对他的每一个公民应有的责任与保护，那份温暖的爱。而现在，我们的处境丝毫没有变得良善，虽然我们协力的理性维权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但是这个胜利的火苗有随时被掐断的可能，随时！！我们知道我们要面临的东西异常强大，是整个的漠视个体生存权利的文化传统，是整个五千年的坚硬的官僚制度，是五千来自甘为奴的我们自己，是阻碍中国现代民主制度发展的一切障碍。圣经上说，血是福音的种子。面对这样远远大于我们自身力量的事物，我们每前进一步，必然付出巨大的代价。事实上，包括生命与鲜血的代价已经付出也正将付出，我们对于已经付出的一切代价感到痛心与悲哀，但我们必须继续付出点滴力量，我们要会聚所有点滴的个人的力量来纠正整个社会的偏视，来改动一个荒谬至及的体检制度。自问：我们是奴隶，奴隶如何维权？！只有奴隶才象我们一样活得没有尊严，没有基本的生存权利；只有奴隶才象我们一样，每天都在期盼一个君主（温），一纸令下，山河俱变。我在这里看到太多奴隶的发言，我感到窒息，我也是奴隶的一员。每天我都在幻想，幻想突然某天国家政策小小的松动，我甚至愿意继续忍受歧视，我只想生存的困难得到解决，但这依然是妄想。这好比当年集中营里的人，每个人都在祈祷，上帝出来阻止屠杀，屠杀每天到来。已经有太多的鲜血在流，将有更多的鲜血流淌，这在一些民主国家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在我们亲爱的祖国是象空气一样的事实。难道我们都是幸福来临前的人类的祖先吗？难道我们要永远温柔敦厚地维权，到头来都只是些屁，当然也许还有些响声，但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我们都是奴隶！如果我们再不团结起来，只能印证我们都是奴隶，万劫不复的奴隶！维权到了今天如果不前进一步，只能说明我们从来都是安于现状的奴隶，记住，到今天为止我们还都是奴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历史上，哪有自甘为奴隶的人，会盼到解放自由的一天的！！！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连法轮功练习者都不如，尽管两者不可相提并论，我只是想说，连内藏祸心的他们都有胆量到中南海静坐式威，我们仅仅想享有共和国天空下的人的基本生存权利而已，为什么不！我们必须有组织地展开声讨运动，态度必须强硬！行为必须坚决！情感必须理智！勿以暴力抵抗，但我们必须壮大声势，虽然我们已有太多的理由用暴力解决一切！！！我们必须剔除自己心中的幻想，有组织有理性去声讨。永远不要幻想，永远不要绝望

河曲马 · 发表于: 2004-6-10 22:39:59

第12楼 早就注意到张志诚的言论了。对于他观点的荒谬也了然于胸。但还是懒得理他。他不过是《动物庄园》里巧舌如簧的斯奎拉罢了。只是比斯奎拉多知道了波斯纳。剑走偏锋以博取GCD的赏识。作为进身之阶。这种人，其实是可悲可怜的。他们心里荒芜并杂草丛生。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手段。投机是他们唯一的人生纲领。战友们希望我们写点系统性的文章去批驳他。其实大可不必。包括他们自己都清楚，自己的观点不值一哂。因为那些人道和先进的国家早已经经过了争论的范畴，而是已经成为了全民遵守的道德规范。政府的作为在其中起了主导作用。考察一下艾滋病患者权益的争取历程就鲜明的看出了这一点。对于张志诚这类人物，他们早已经在60多年前被乔治.奥威尔画了肖像。《动物庄园》建议张志诚先生能读一下。让他认识一下自己。

河曲马 · 发表于: 2004-6-13 13: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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