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柜

吊柜　　作者：张哮　　我的房子是别人住过的，那间房子里的墙上有一排吊柜，在只有十几平米的房间格外显眼。

　　房子原先的主人在许多年前就不知去向了，从他在吊柜里遗留的东西来看，他曾是个读书人，并来自外乡。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这座城市，也许是这座城市让他伤透了心，也许是为情所困，也许是去别的地方寻找自己的前途去了。

　　在那一排吊柜里我发现了他留下的一本日记，从日记里我知道了他来自一个伟人的家乡，他的老家离那伟人家是那样的近，就在一个村子里，饮的是同一条河水。他写到他对那位伟人是如此的崇敬，但又有自己对伟人的看法。他对伟人一分为二的看法也是他对事物的看法，他一方面为做为伟人的同乡而自豪，也为他出身穷苦的农家而自卑。他性格孤僻，朋友很少，常年把自己包裹起来，不与外界接触。他以为那样会很安全，但他在日记里写到他每天都在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这让他伤心不已。他不愿走上繁华的大街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他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其二是他害怕别人看出他是一个外乡人，尽管他知道他是来自伟人的故乡，但那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老觉得他和这座城市不相融合，不知道是他溶入不了这座城市还是这座城市不接纳他。他为此而苦闷，彷徨，把自己整天关在家里什么也不干。他甚至把仅有的几个朋友拒之门外，他一回到家就把电话的听筒拿起放在一边，把传呼关掉，即使有人找上门去也不让别人进门，只是在门口作简单的交谈。他把要说的都写在了日记里，他面对一个陌生的城市无话可说，对这座城市的人关闭自己的心扉。而他对自己是有话要说的，他写日记和文章，从他的日记里知道他是这座城市的某个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研究生，后来在某个杂志社干编辑工作。从在那个吊柜里发现的几篇文章来看，他是个颇有才学的人，可惜他早已离开了这座让他伤心的城市。

　　在那排吊柜里还发现了他与一位姑娘的爱情故事，他的爱所带来的伤感的气息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随处可闻。他在日记里写道："爱情就是可能把两个从地理和血缘上都不相关的男女紧紧地吸引在一起的某种神秘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和幸福密切相关，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的元素，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将纠缠一生的情结。"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离开了这座让他伤心的城市。从他的日记里知道了他深深地爱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在大城市里养尊处优，而他尽管来自一位伟人的故乡，但他还是一个山里的农民。后来他读了大学、研究生，但他还是不可思意的要在那个姑娘面前自卑，他自己也不能理解和解释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东西，就连那位姑娘一片痴情也没有让他打消离开她的念头，离开他所居住的城市。居住在这座城市的中心的他，却始终无法放弃要离开这座城市的念头，回到自己的家乡，那也是伟人的家乡。后来他还是走了，连姑娘写给他的情书都没有带走，尽管情书上有伤心的眼泪留下的痕迹，也有像玫瑰花一般美丽的唇印，他好象是真的对这座城市和深爱他的姑娘冷若冰霜。但他的心，他的青春已留在了这里是永远都带不走的，因为在老年的时候他要回忆，他要把这座城市都给他的包括让他伤感的爱情，都深深地埋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那是一片净土--幸福的中心。

　　从秋天到冬天再到春天，万物复苏，窗外的树叶发出了嫩芽，阳光射进窗户暖暖的。我借助阳光，站起来走到那排房间里的吊柜前，见上面封条依然完整，"一九九五年六月五日封"尽管上面的章已经退色，但还是清晰可见的。房间里的那一排吊柜里除了我所感觉到的发生过的故事，也许还要多，也许根本就什么也没有。2002．03．04川大竹风堂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4-17 23:15:49编辑过]

城市和外来人，仿佛两极。

似一个传奇故事，但是又相当真切。

城市之于人，似乎冥冥中有种微妙，喜欢一个人似乎是可以不要理由的，喜欢一座城市似乎就需要理由，或许是因一个人，或许是因一段往事，再或许，是因骨子里一份无法言说期翼．

靠近，离开，不是一个选择，只是一份情怀，割舍的不一定是最好，拥入怀的未必就能守侯一生了．只是在以后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里，能有一份淡饮清茶的心境就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