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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全蜀明哥|查看: 13781|回复: 29
[方言文学

[长篇]皇城残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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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全蜀明哥 发表于: 2005-3-27 23:22:53|只看该作者
  成都皇城的西华门城墙外西少城公园附近,有一条细柳柳长的街道叫小南街。街上中中间间的门洞儿,有个专门搞布匹生意的大户人家姓钟,当家掌火的人叫钟万福。钟万福发迹是有点子板眼的,光绪十六年时,街口子头上的“小剪刀”郑裁逢,引着十四岁的远房表侄儿钟三醒,贡送了两升细白米,拜在同街“泰和福源李记布行”老板李算盘门下当徒儿登。几年之后,谁都没想到,很不起眼的钟三醒在一个夜晚些间,竞由穷帮工变成了李家的乘龙快婿,今人嫉妒地娶了李老板的独生女儿葱油花。团转街坊的几个嘴壳子婆娘气不过,偎到在一起论起钟三醒长短来。“这个鬼丁官娃儿命星硬是麻盘山垒倒脑壳尖尖上了,这种狗屎桃花财色运到撞得到,肯定是夜晚些改手踩倒了茅司坑坑边的周二巴巴”。若依照平常理话,在李家门下的几个帮工学徒娃儿中,够得当李老汉乘龙快婿资格的,咋个掰起指姆来数,也伦不到钟三醒这个啷巴娃儿名下。仅就特别讲究门当户对的李算盘来讲,他娃儿那几刷子三足猫功夫就难恰不过这道门坎儿。何况无论出身、长相、体裁,还是力气和入铺资格,钟三醒都是排在几个师兄家后面幺鸭子的。日怪的是,偏偏是月亮从西边出来,钟三醒来了个猫儿守鼠洞──不动声色,轻飘飘地拈倒了李家提味的老泡莱。直到现在,街上婆娘些都没弄醒豁是咋个生起的,搞不源繁李葱花是咋个中了这娃儿的那股毒气。实在掸不懂钟三醒的道道儿,只好下个“缺牙巴咬瘙子──碰端了”的结论。
  其实那钟三醒这娃儿的水深得很,明里哩是跟到师兄们操,暗中阴倒偷袭陈仓,硬是在几个师兄中间冒了尖脑壳。钟三醒的个子不高,长得干精精,瘦壳壳的,皮肤麻黄,小眼晴鬼机灵,长相还说得过去。平常言语也不多,经常受了不少师兄们的阴气,端屎倒尿的活路下下都轮到他的名下。偏偏是李老板的独生闺女油葱花中了邪,暗中芳心许了给小师兄,若不是事情这俩个小男女整出花事来,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有天常在李家的管帐婆娘在街上参予冲壳子,揭开了这个谜底。
  “都怪李老汉嘛,尽在外先整钱,不管他的女娃子。那门大胴胴的女娃儿了,早该先说门亲事讪。我早就看出油葱花发情岀俏了,两个小奶奶又挺又尖,勾子扭得园鼓丁当的,逗得几个师兄一有空闲时间就围到她转。”
  “转啥子?”
  “嘻嘻!转啥子?龟儿的明知故问。耗子撤左轮--起打猫儿心肠讪!”
  “嗳!给你们说嘛,我就听到过几次李葱花经常哼川戏中陈姑赶潘的段子。”
  “嗬哟,滴点大的女娃子就晓得思凡了,李老汉的家教也太戳了哈!”
  “母猫到了菜花儿开的时候,不发情叫春找男猫还找啥子嘛?”
  “是滴嘛,油葱花醒事好鸡巴早哦。前阵子她碰到我就扭到摆她家的几个师兄。”
  “哦!弄转来是你龟儿婆娘把人家逗起来的嗦?”
  “咋个能怪老娘呢?人家是小姐,我们是帮闲的,她要拉到你摆这些,那个咋敢不陪她摆这些呢?”
  “那女子心眼多得很,几个师兄她早就用筛子筛了几遍,看中了钟三酲。她说钟师兄好爱干净罗,记性好、懂事故、会照应女娃子,腿又跑的快,特别是他还会写漂亮的毛笔,又会冲壳子。比几个师兄灵醒到哪去了!我就喜欢这种男娃子!”
  “龟儿的小馋猫,说起话来真不要脸!”几个婆娘们恨恨地骂道。
  钟三醒个子很矮,但矮子鬼的心多。认真起来,还真是个面带猪相心中嘹亮的狡猾人。他叫“三醒”这个名字,说来也是有一段缘故的。早先当奶娃子时就不咋个哭,算卦的就批过这娃儿将来会有出息和造化。尽管有点玄,但认真起来,钟三醒板眼还是有几刷子的。一个是脑瓜子打得过滑,醒悟快;二是读私熟时常受夹磨,练得一付好记性,因而醒事早;三是与一般娃儿不同,嗑睡少,起得早,难怪晓得他来历的人,都喊其他原来的歪名“醒娃子”。钟三醒自从进了李家帮工,看到李家上下一付吃不完要不完的堂子,就早早的埋下哈到在手中的心计,一心要靠到李家这颗大树下散凉发大财。他察觉李葱花虽然脸盘子长得大板板的,满身坠肉堆得东一坨西一块的,但从这女娃子汪子中露出情波,分明是一个春心荡漾的怀春猫。故而施展其浑身解数,极尽能事献殷勤,拼命团李葱花欢心,终于勾住了油葱花的小魂,暗渡了陈仓。
  当初钟三醒进得店铺时,也是老打老实的在学手艺做活路,本来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晚上睡觉,几个师兄家闲时谈到女人时,引发了钟三醒小鸡鸡搭起了帐篷。由于他念过几年私塾,在塾师浸染夹磨下,练得一手秀丽的欧体。在几个帮工中,地位最高的就数账房先生张九九了。张九九,五十来岁,干精瘦壳的,眯着眼晴敲算盘不差分毫。但脾气偏怪,好乱扯横筋,这个老牛筋也是李家的拐弯亲戚,他手头的活路最轻巧,就是记滴点帐,登录货架布匹的进出。然而,他总爱绷起恍眼二老板样子,背后骚转李算盘的指甲深,可恶得很。连亲戚老俵都要踩,十几年了整死不给他涨一分工钱。常常在下面前冒股酸水,弹嫌李算盘是个土老肥、舍家子。这群帮工常年们最虚火他娃头的是,每回记工钱时,他都要克扣一些下来。尽是鸡蛋里头挑骨头,让人受球不了。尖酸刻簿的张九九周而倍子的拿娃儿们出气,稍微没把他经佑归一,他的眼镜就垮到鼻子尖尖上,颈项上的青筋暴跳,几泡口水便吐倒脸上,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因此,长年们背后都咒骂他为“胀鸡子”。尤其是喝了酒,更是打胡乱说一气,以至于经常担搁账册的抄写和登记。这个冷门被钟三醒瞅到后,脑瓜子一闪,感到是个翻梢的大好机会。担心这个冷宝被其他人瞅到,心头揣了个烫红苕──热烘烘的。晚间钻到烂铺盖窝中,钟三醒失了眠。他躺在门板,眼皮一直盯倒天花板缝缝,钻过去倒过来的翻滚。脑壳中浮现出来的尽是些帐本,真要是弄醒活了帐本的名堂是咋个生起的,不就把力气活路甩脱了吗?哪老子就再也不会受师兄们的夹板气了,说不定哪一天帐房先生被李老板么走了,自然而然我就可以顶胀鸡子的位子了,到时也烧一吓子这几个广耳石。可是怎么以把这老牛筋手里学到手艺呢?直截端出来说,钟三醒还没得这个胆量,不敢!弄不好挨个球头碇子不说,也许饭碗都要抹脱。毕竟是读过私塾的娃儿,当年塾师灌给他古书中偷经学义的故事,给了他不少启发。此后钟三醒成了有心人,他眼角中常把帐房先生挂到,每当这老牛筋要冒酸水时,他就殷勤的打好酒在旁细心经佑,并有意露出会写字的举动,引起老牛筋的关注。后来老牛筋醉晕晕的叫他帮着抄几页帐册,竞然赢得老牛筋的认可。自此每当老牛筋喝了马尿,他就自然而然的开始抄写帐本了。天长日久,钟三醒己偷偷地学了不少记帐技巧,奠定了他后来鲤鱼跃龙门的基础。
  钟三醒帮帐房抄写帐册,最初还是油葱花先晓得。她平常除做女红外,还要偶而帮着李算盘过问帐房的事。一天,油葱花到帐房查册,发现字迹不一样,便问老牛筋咋回事,老牛筋只得老打老实吐出是钟三醒帮着写抄的。这一来,钟三醒一下就在油菜花眼中亮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师兄的还有这么一手,渐渐地她就给钟三醒加了点专门抄写帐册的活路。钟三醒比油菜花小三岁,油菜花却叫他“三哥”,把钟三醒欢喜得一个晚上都没闭眼晴。在几个闷生般的师兄中间,油菜花暗暗看起了钟三醒。晚黑忙完活路后,钟三醒便在油灯下开始抄录账薄,这时油菜花借故查帐与他东拉西扯。最终竞发展到油菜花五香瓜子和胭脂扣等都委托钟三醒跑腿了。日久生情,两人一阵花前月下,私订了终身,只是哄着大家不晓得。若不是油菜花的珠胎暗接,肚皮里头鼓了个包,搞大了肚子,恐怕随便那个都不信球滴点的娃儿会干骚事。李算盘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哪敢对外声张。面对生米煮成熟饭,只好皮灯影表演──顺着人家的线跑了,同意了两人的婚事。靠着未来入赘女婿的身份,钟三醒从往日的跑腿伙计提升为跟班伙计,一跃成为“福源泰和李记布行”大红人。钟三兴二十一岁时,李老板便将独生女儿许配给钟三醒,招婿守业。借此机会,少年得志的钟三醒,又取了个官名“万福”,从此凭着钟万福名字在布行商界一下子吃开了。也是合该走旺运,自从有了官名,钟万福左右逢源,结识的众多南来北往的布匹商人,连续帮着李老板做了几宗大买卖。尤其是用布匹与云南茶商货物互换,捞了不少的油水。“福源泰和李记布行”一下在业内名声大振,生意很快就雄势起来。掌柜李老板本系陕西汉中的后裔,随一伙陕帮商人入川,起早探黑,创下布行家业。那时很多陕西人在成都府做生意,大多是汉中人氏,不是沾亲就是带故,在城南形成了一个商帮,并集资捐建了一个“陕西会馆”。李算盘从老父手中接过摊子,因其为人热乐,本份、诚信还是在成都府站稳了脚跟。表亲老妻早亡,留下一个独生女儿,李老板恋旧末曾续弦,父女相依,视为明珠。
  钟万福先辈早先是“湖广填四川”时入的川,家道根基浅溥,从后来发家后修志的家谱里记载,最为显贵的年生,也就是雍正年间钟家的太祖爷最为荣耀了。曾任过济宁府道台大人的内殿幕僚。到钟家万字辈时,已是家境落魄,靠帮闲为生。光绪年间,钟家所在城南的华严寺街上发了一次大火,连街数十间房屋遭焚,烧死居民几十口。老钟家祖上盘下的基业,也在这次火灾中付之一炬,全部给截脱了。家破人亡,只有钟万福因在外边私塾就学,逃过劫难,留得钟家独苗,算是不幸中万幸了。失去了家业支撑的钟万福,只得打条走投亲靠友的路子。经表叔郑裁缝保荐,投在了李算盘的店铺上当学徒,解决了饭碗问题。亏得这几年钟万福脑瓜子灵醒,嘴甜手勤,善观风向鬼使舵,在店铺中逐渐修炼出一付生意人的精明。加之暗渡陈仓,抢先下手,把油菜花打来吃起了,坐稳了李家女婿的位子,在同辈中出尽风头。钟万福秉承了祖籍湖北佬的“一踩九头翘”天性,因而当然也就顺理成章的蠃得李老板信赖和李家小姐的倾慕。
  李老板在五十多岁时患病死去,钟万福为老丈人操办了一场很排场的丧葬仪式。正而八经的成为“福源泰和李记布行”的当然掌柜,布行字号也改为“福源泰和钟记布行”。钟万福当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后借故将帐房先生和店铺的老师兄们开销了,重新招纳了新的学徒和帮工。这“福源泰和李记布行”改成钟记字号后,就象芝麻开花一般节节往上冒,生意铺派得很是广远。城内的劝业场和总府街及东门大桥附近都开了“福源”分店,凭“福源”老字号,钟万福又借助老家族属势力打入湖广汉口江边、进而扩展到江浙和京城一带。最为风光时候是在九眼桥码头发运布匹时,钟万福专门请“威远旌胜唐记镖局”的名镖师唐九镖插旗押运。那个阵仗真是浩浩荡荡,鞭炮声声,锦旗飘飘,足足装满两只货船,很是扯腾了沿岸居民的眼晴。钟万福渐渐成为城中街道当地声望极大的商贾大户,钟家宅院门前也车龙马水,达官贵人川流不息,兴隆如炽。
  钟家宅院这份家业,是钟万福在皇城内贡院街上的“吟啸楼”喝茶时,从少城旗人后代手中买的。宅院占地三亩四分,位于小南街中段,这是个墙垣式的四合院组合院落。当初钟万福随中保人一起来到此地时,便被这布局精巧,极赋京城韵味的宅院所打动。早先,原主人也是很有身份,这处宅院与东边陈宅和背后东南间处院落原是连为整体的,每院之间是用园林间隔的,既别致又富有生趣。武将出身房主人的后代,因为朝廷俸禄的逐年减少,难以维持开支庞大的家道,故而只能打条变卖祖业为继。如今钟万福所看中的这块冷宝,己是原主人家基业的最后一块了。对钟万福来讲,住进满城内旗人们的宅院,本身就是一件长洋的事情,所以钟万福嗯吞都没打,马上就盘下这块房产。双方填写完地契,交付银两后,钟万福还将二两银子塞绐居间中保人,算是酬谢佣金。满脸荣光的钟万福又特地请了皇城最有名的风水先生“杜神仙”,将宅院风水前后看过后,花了三十两银子把宅院重新整修一番。杜神仙料到钟万福这回舍得出大血,端起罗盘测了又测,最终冒出原宅门墩冲了财运的卦来。于是,钟万福把紧靠大门两侧的候房全部拆掉,改为外八字式的青砖照壁墙。比照少城现在望人的望族门庭,重新积木修筑。宅门修耸完毕后,又订作一幅楠木漆黑镶金牌匾,用朱色刻写下“钟宅”。门外照壁上则用琉璃嵌着“财源涌进”四字,取其环抱财源之意。宅院的北边正房由钟万福居住,特地用巴州的青条石铺就,并垫高半尺,以绝潮气。西边的厢房用江渐雕花门窗隔为四间,玲珑剔透,雅致秀丽,供子女居住。西厢房前院有个假山花园,由双月形门隔开,葡萄架下侧边的栽着几窝叶阔茎长的翠绿笆蕉树。在花草簇拥下,清逸赏目,加之三株石榴树立于假山附近,静幽的鱼池则显得雅趣盈然。东边的厢房留有两间客房,全用柏木板作壁,隔音闭窗。厢房尽头加了个耳门以形成后院,也算作是佣人们居住的马房、柴禾房和灶房及杂间之处,特在通院门甬道口辟有一道侧门,是专供下人们进出来往的。在院的东西房屋两面坡屋顶上,矗立一道高出屋顶的阶梯状防火墙,那高起低伏的墙头,颇为显贵。东厢房南面通向大门山墙内靠大门的内堂照壁,由砖雕形成的匾牌刻有“鸿禧”两字。下房是客厅和书房,为追求时髦,民国初期还把书房和客厅的窗户全改为五彩斑斓的洋玻璃窗。由大门而入,穿过天井中间的桂花树就是客厅。院中的天井,向阳处还栽有两株樱挑树,夏日遮阴纳凉,别有洞天。每逢雨季时节,四周高挑的房檐便将雨水滴漏入石板盖着的阴沟中,因而缮修后“钟宅”,在这条街上很是风光了一阵子。钟家乔迁之日,爆竹声声,锣鼓喧嚣,钟万福专门请了大慈寺的主持和尚一德长老率众和尚驻场大施法事,诵经颂道,极为排场铺张。光是街坊邻居吃贺宴,就扯了大半条街的敞子,何况张灯结彩的钟家大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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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全蜀明哥 发表于: 2005-3-28 00:13:37|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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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兄帮我把第二节“同治”改为“光绪”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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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射器 发表于: 2005-3-30 23:17:15|只看该作者
完全入罗迷,爽哦,不顶还做啥子喃?

想继续看下去哟。
14#
 波音 发表于: 2005-4-2 22:28:51|只看该作者
日毛!安得儿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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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哉乐斋 发表于: 2005-4-6 01:12:36|只看该作者
可惜车辐老先生《锦城旧事》中的方言被注解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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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全蜀明哥 发表于: 2005-4-22 04:20:09|只看该作者
  宣统二年下半年间的时候,大清朝已经到了打倒栽葱的年生了。最近几个月城里空气紧张不得了,城外不断传来革命党人和民军闹事攻城的消息,住在城边的市民甚至鼻子尖尖都能闻到火 药味。四周城门关得清丝严缝的,城搂上站的尽是端炮火的巡防军兵爷。总督大爷赵尔丰这几天被突变的局势,搞得像掐了须须的蚂蚁儿,晕头晕脑,打不了方向。自从把保路同志会的浦殿俊、罗纶等闹事人抓进督院府关起后,四川境内的乱党和会匪就频频生事,竞然各州县就冒出同志军,攻打州县,纷纷要求赵总督派兵弹压,地方上的官吏们简直撑不住了。屋漏偏遇下雨天,正当赵尔丰调兵四处清剿乱党之时,北京朝廷那边却传来端方的弹劾,小皇帝下诏四川总督府,要赵尔丰将浦殿俊、罗纶等人礼请出署。这一下子,弄得猫钻灶拱两头碰灰,加上城头绅商罢市,街上各个铺面的生意都是秋得很。一向以屁儿黑混迹官场的总督大人,到此时才开始打调找后路。
  这年,钟万福刚好满四十二岁生日。十几年商界滚打,钟万福早就变成布行业有名有姓的人物了。他发了胖:猴三脸变成冬瓜脸,绿豆眼珠发泡成眯眯眼,下巴盆儿的嘎嘎肉厚得起级级,简直把眼晴鼻子嘴巴挤得梆紧。脑壳下面就更不用说了,腰杆两边的裙边重起摞起打皱皱,冬天家走路就感觉得到肉在抖。确实,今天的钟三醒己非往目干朽啰,早己是过了冬的蝉子,混身上下的壳壳脱得光光生生。掸懂了的钟万福,生意咋个做咋个旺,硬是运气巴到身上,生意是做得越来越﨣,不到几年间己是匹布场上叫得响的大雀雀了。
  11月26日这天清晨,“福源泰和钟记布行”店铺门板刚刚打开,门外便响起一阵子急怱怱地铜铃声,一匹黄马拖着架架车,停在门口。驾车的是个兵爷,从打头上看正是在东较场端钢火吃得开哈得转的新军标营兵弁,为首一位是个年轻军官,园园的锅盔帽下是绞得齐崭崭的刷把头。他神气十足的跳下马车,恰进门坎,走到布行柜前朝售货伙计打了个拱手:
  “伙计,贵店还有好多白麻布,有劳哥老倌帮到清点一下,现今我们革命新政府要全部征购。”
  那伙计闻听以此话,脑瓜子立刻反映出出了大事:“啥子军政府哦?”,立即从柜凳上摔了下来,险色咤白,眼珠中闪着恐慌,牙齿直见打抖,半天舌头都孪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几,几,几位军爷,有啥子事事情,好,好,好商量讪!该不是最近兄弟们手头有点紧,荷包松动了,缺银子花哇?莫莫急,我马上到帐房后头给老板通融一下。”
  跟随在军官身后头的士兵见伙计一付萋鸡儿落魄相,存心要逗一下他:“嗨!嗨!嗨!虚啥子虚?咋个话都抖不伸展了,老子们明明是给你们铺子找大生意来了,你娃头咋个把我们几个当成病来害喃?”
  伙计从地上爬起来,赶紧用袖筒子把门边太师椅上的灰抹了一下。挥起坨子边揩汗边回答:“我咋敢有这种想法哦!!”
  “哎!球滴点大的事情,你娃咋吓得屁滚尿流的哦?怕是不给你银钱嗦?老实告诉你,我们现是掐得钱袋袋全城征调白布。你们‘福源泰和钟记布行’名声这么大,窖了好多的布货,我们早就都打听到了,今天专门奉命到贵店的购点子布货。快点快点,我们长官事多球得很,赶快将贵店仓房堆存的白布打包,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一个子子都不会少与你们的。”
  伙计啄着脑壳,拱着腰,双手抄进袖筒子,眼珠乱转,还是搞不懂这几个军爷的意思。过了一下会儿,伙计将三位军爷让进客厅里,沏好上等花茶奉上:“这该是天上掉下的好事么?我咋有点象广耳石了。列位军爷哥子!这件事小人打死也作主不得,弄不好就砸了我的饭碗。待我速去回禀当家掌柜拿主意,如何?”
  年轻军官端着盖碗,吹了吹浮在面上的叶子,倒是通情达礼的应道:“这样也好,只是快去通报你家老板,脚板跑快些,莫要担搁我们正儿八经的公事。到时,就要拿话来说了!快去!快去!”
  伙计赶紧哈腰点头:“肯定肯定!各位稍坐片刻,先慢用,先品茶!品荼!我去喊老板,马上就回来哈!”便如飞一般离开屋里。
  大约一袋叶子烟功夫,钟万福坐轿从家中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进门望见三位军爷端坐在堂内,他的脸色也象抹了白灰似的,通脸不见血色,牙齿也抖得梆梆响,鸡啄似的挨个拱手作揖:“鄙人‘福源’店主钟万福……见过各位……军爷!家教不严,小徒愚钝,不知何事烦恼了列位军爷们?”说毕,从内揣中掏出三坨红纸包着的铜钱柱,毕恭毕敬地递将上去。
  年轻军官先是一楞,继而哈哈大笑,连忙摆手推辞:“钟老板不要屈解我们的来意了,我等三人缺非抓拿骗吃之辈。老实告诉你,赵尔丰把督大印移交咨政局浦俊殿议长了。后天皇城内要举行捣满清国龙旗、大汉军政府成立的仪式,急需大批白布赶制大汉军政府的旗帜。仓库中没有了白布积存,新任督军浦大爷命令紧急向全市商家征购应急。”
  来时,钟万福头上颗子汗直冒,胸口就象揣了个皅红苕烫乎乎的。赵尔丰倒台的事他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如今听明白后,脑花一转,立刻反应这回真是踩倒黄金屎,运气来登了。顿时眉花眼笑,忘了用坨子揩汗,他转身埋怨伙计
  :
  “你龟儿子恍兮偬兮的,咋个话都没听清楚,捞起半截就开跑?把老子吓得垒尖尖一大跳!”
  那伙计辨解道:“我好久见过这种阵仗嘛?”
  钟万福斥责:“你娃脑壳木得很,瓜得有盐有味的,差点撮脱一笔大买卖。等这事煞角后,老子再给你娃儿俩个算帐!还
  在这儿神起咋子,赶快通知库房的人搬东西讪!”
  那伙计本来还想抢白几句,见此光景连忙飞起脚板跑去通知其他帮工。钟万福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秋了这么久的生意,一开张就整个莽买主,他悏意地望着伙计们将布行柜店摆放、库房存有的所有白布匹挨个搬到门外马车上。这回生意可做大了,无论是上等布匹洋布、绸布、还是次等一般的棉布、麻布等均倾仓而空,足足装了一大马车。当三位跳上马车时,放出一会儿让人将银两送回店铺的话来。钟万福又萌发了一种不安疑虑,他再三殷勤地表示要亲自打轿护送货物到军政府衙署,无非目是想探个究竞,图个心里踏实。车行至在皇城端礼门,望着门外持枪的士兵,坐在轿中的钟万福有点虚火,吃不准里面的名堂到底有好深,整死不敢让轿夫往前再迈半步,坚持停下,远远候着城门洞边,望着年轻军官一行进了皇城龙门。等了一会后,年轻军官领着一位挎军刀的短发中年军官出来,钟万福赶紧上前打拱作揖。那中年军官虽然是戎装在身,但浑身充满了斯文气。军官伸出双手,还了个拱手礼,十分客气的对钟万福道:“感谢钟老板解了我们的大急!”
  这样一来,倒把钟万福搞得不知所措,闷了半天,舌头在喉咙里打了个转转,“咕噜咕噜”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军官察觉钟万福是个没见个好大官的老实人,便轻言细语的安慰道:“钟老板,你也别太紧张了,满清王朝倒了台,现在是我们大汉政府的天下了。明后天我们要在致公堂里面开庆典大会,欢迎你作为嘉宾市民参加我们的庆祝典礼。”
  说完,年轻军官便将一张已填写好的银票、和一封写有“恭请”字样的大红帖子交给钟万福手上。直到此时,钟万福心中悬起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回到家中,钟万福吩咐伙计连忙将银票上到和丰银局的帐上。自己则小心奕奕地打开信封帖子,见到帖子上用正楷端端正正地写着“钟万福先生:兹定辛亥年十一月午时在皇城致公堂举行‘大汉四川军政府’庆典活动,恭请阁下为商界庆典代表,届时光临为贺。”落款是“大汉四川军政府都督浦殿秀、副都督罗伦署”,帖子备注附有“与会时务请各位代表们左臂朿上白绸丝带入场”。
  头回碰倒这类官事,钟万福的心头又悬吊吊的起来,摸不准火色。这期间他扣着脑啄啄,转动眼珠子,把周边朋友三四默了半天,总算想起了经常在一起喝茶冲壳子的魏师爷来:“妈哟!我咋把这个老鬼搞忘了喃,他老兄天天在县衙府面头拱,脑花精得打漩漩,官场头一付满吃满占的样子,这种事情他龟儿子绝对掸得懂。”于是,把在院坝扫地的常年老徐喊到跟前,认真地交待事项:“你去到街上王胖子铺子上割两斤五花肉,砍了一只樟茶鸭,办一份麻辣猪耳朵,再到三桥前街清真寺旁抓份卤牛肉,记住,打了一坛绵竹曲酒回来。”稍后又唤出钟李氏把衣服换了,到灶房后面照应着准备晚上的酒莱碗筷。一切妥当后,派人送了张帖子,垂请在成都县衙署当师爷的好友魏华阳,晚上来自己家中一起过宵夜。
  魏华阳是个爆烟子老头,一闻听钟万福吃请,不做推辞,如约而至。进门闻到灶房漂出的烹调香味,喜不自胜。他勾着颈项询问道:“万福兄,发了咋子大财哦,非要老弟今晚来洗耳朵?灶房头整啥子好东西,那家贵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钟万福有意要撑门面子:“我们这些有啥子贵人哦,今天乡下亲戚走门户,送了点肉来。东西有点多,怕吃完,所以请你老兄过来帮倒消化消化。”
  钟万福将魏华阳让到客厅上座,吩咐丫头子沏好茶,相互烟枪都装上叶子,点燃焾子。才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今天所碰到的事情经过由来,全部说经了魏华阳,最后十分担心地请教道:
  “华阳仁兄呀,我这几天眼皮直转乱跳,弄得神魂颠倒的。不晓得最近遇到的事情是福还是灾哦?所从专门请你老兄过来点化一下。”
  魏华阳并不客气,大吸了口水烟,将其嗑到在桌上,然后端起旁边的茶碗,用茶盖将面上的茶叶刨开,吹了个深深的水荡荡,美滋滋的呡了口烫茶:
  “说嘛,啥子事情?”
  钟万福点燃水烟:“你哥子可是见过市面的人哦,如今这世道的时局真有点看不透啊,这大清国怎么一下就像秋丝瓜晒太阳一般萎得那么快哩?今早来了几个辫子剪成刷把样的军爷,那个阵仗好不威风嗬,一下子把我铺子的货都抖空了,你说,又不是碰到死人打丧火,用得着这么多白布咋子嘛?这个按理也算喜事,怎么就不用红布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嘛?你晓得小弟是小本经营,起早探黑才搞成现在的摊子。官场的事嘛,我很少走动,弄不清楚这事到底是咋个生起的?不怕你笑话,我是专门请你们这些常年吃官饭人的来批一下教!你说,这大汉政府是个啥子丁西哦?坐得稳江山吗?该不是街上有些人传的是扯地皮风呵?县衙署里的大爷们是咋个看的?当真话这大清国就完了?”
  这魏华阳其貌不扬,虽然在是县衙署中没有当什么大差,但但大凡文案诉讼都要经他的手头过,也算是常在县衙署中的穿针走线人物。可以说他在官场中拈过火刮油水,牙齿都吃黄了。加之其文墨精通,颇解世故,道行深得很,非几个寻常的差官能够比的。魏华阳接过钟万福的纸稔,将水烟点燃,猛叭了几口,鼻子喷出一股浓烟,牙齿咬着烟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万福兄呀!这个事我的脑壳也转了好一阵子了!我的眼皮跳得更凶,狗日的日怪,横顺就是右眼皮直跳,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岩“,我看是可能大清的气数尽了,气数尽了啊!”。
  钟万福不解:“喂,你可莫打乱戳哦!”
  魏华阳脸皮子绷得挷伸,斜了钟万福一眼:“未必我们这些人都会打戳吗吗?最近成都附近风声紧得很,乡坝头袍哥大爷伙同革命党人都在造反谋乱。城外到处打枪,衙署里面弄得一个二个心慌八慌的,地皮风扯起来一股一股的。前段时间,还听说赵总督叫衙署的差狗们准备炮火,要到乡下去抓会党分子。哪晓得,朝廷竞从湖北派来的新任总督端方来挤赵爷位子,据说己走到资州。赵总督一看风声不对,就把原来走肇对的浦矮子这一伙人放了出来,请咨询局的这帮人在总督府上吃了几回茶。早几天,赵总督府里就传出他老人家要收刀捡挂的气气来,说是大印要交给浦矮子他们。又晃了几天,浦矮子一伙就涨起势发颠了,搞了个什么《哀告全川叔伯兄弟书》。没想到赵爷发表了四川独立通电后,竞谋了个务边的闲职!唉!听说是赵督爷让贤,把江山交给了他们。赵爷也真是,连给我们这些人赞画人士都不通个气,啧!啧!第二天我们到都督府去点名,蒲矮子的人连个位子都没有腾给我们,真是小人得态太倡狂,简直搞球不醒活赵督爷在想啥子啰!也不晓得浦矮子他们是咋个把赵大人编进去的。赵总督喃,也开通,梦里梦龊的就给保路会那几爷子划了押,他老人家要退出官场了。今天早上我去衙署办事,堂子都变了,全是那拔原来闹事的秀才们在掌堂子,还美其名曰叫独立。你看嘛,那个罗纶给我们训话时,以后就叫大汉政府了,官场的称呼全是新名词,所有同仁们的称呼都改成”同志“,说是要破旧立新。这同志是啥意思,做老爷们的怎会与下人们一起称同志呢,真有点不成体统!哼,我肯信酸秀才造反,三年能成事?”
  闻听魏华阳一番话,钟万福混身鸡皮子疙瘩紧急集合:“听你口气是说这事有点玄哦?这个大汉军政府有点不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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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全蜀明哥 发表于: 2005-4-22 04:20:23|只看该作者
  佣人们将酒菜上齐后,钟万福将其让到上座,恭敬地给魏华阳掺了一杯酒,魏华阳咂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拈了一片卤肉在嘴里:“说玄嘛也不见得。按理说,这个印只要没被乱党夺去,就阿弥托佛了!再说,立宪党是啥子党,是保皇党!我今天下午又专程到赵府走了一趟,看见道台周大人却是一脸的高兴劲,说是立宪革命成功了,大家都是立宪党人了。嘿!没想到平日里主张坚决革除奷党的道台大人,转变立场比哪个都还快,听说我们的道台大人也是军政府的委员,所以大家的心也就稳起了讪”。
  “哦!你们总督大人还真会见风使舵嘞!浦先生为了保路被赵瞥爷抓未来关起,我就认为督院府是遭了误伤嘛!”
  “哪个不是喃?现在而今眼目下,全国都是立宪革命党人当势,要想端官饭,不做房上的冬瓜两边滚,咋个混得赶走嘛!”
  “哪你说哪些造反的革命党人和民军呢?”
  “他们?他们算哪把夜壶!还轮不上这些乱党!毕竞紫禁城里的皇室也是立宪人嘛!”
  “你哥子说了半天,还是没有给老弟交底呀。我只关心这大汉军政府把不把稳?”
  “咋不把稳嘛!晓不晓得嘛,大家都说了,这个大汉军政府是省府总督大人赵爷故意打的让手!听说他老人家和这拔发水电报人订有得有内部条条款款,把浦矮孒他们拴到起在,二天军政府还是听赵总督提辖的。”
  “啥子喃?还得听赵总督大人的提辖?”钟万福不解。
  “我听赵大人府的人传话,说赵大人的贴心豆办朱庆澜在新政府里掌到军权的。”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这堂子仍然是由赵督爷镇到的嗉?”
  “那是当然!”
  “啥子东西这么烫哦?”
  “赵总督是什么行势的人物?蒲矮子那拔书呆子比得了。到时真正拼起火来,我看他几爷子才晓得锅儿是铁倒的!”
  “明后天开庆典大会,你去吗?”
  “要去!要去!看他们咋个表演。”
  “你也拿到军政府邀请与会的帖子?”
  “啥子帖子?”魏华阳好奇的反问,钟万福将搁在香桌上的帖子递给了他。魏华阳瞅了很久,半天没有啃腔,扶着老花眼镜先是近看,又是远望,仔细端详一阵子,口中喃喃而道:“奇巧得很呐!这帖子怎和周道台大人那里的帖子是一个样子哦,当真话的就像双胞胎一般,钟兄从何处得来此帖,你的面子还不小呀!”
  看到魏华阳露出羡慕生嫉妒板相,钟万福难免也得意起来:“这是今天清晨军政府托差官专门送来的,你老兄看出啥子名堂不?”
  魏师爷此时也对大汉军政府有了新的看法。“这个老虾子真还有几刷子喃!”他摇甩着脑壳,眼中放着绿光,嘴中不断啧啧有声,一改刚才在言语中贬称浦殿秀为矮子神态。变幻成出敬仰的语气,轻吁地询问:“吔!你钟万福啥时又和上头的官爷们搭上钩罗?我们县衙署里也就周道台大人收到过此帖,希罕呀希罕!”
  “那你明后天皇城去不去喃?”
  “去得!去得!”魏华阳答非所问回道。连忙起身向钟万福作了个大揖,口中赞叹:“恭贺钟兄成为大贵之人,以后小生都仰仗你老兄来扎起了!到时可别过河拆桥哈!”
  这华阳师爷一番恭维话,说得钟万福勾子尖尖上都是劲,俩人谈笑风生地一直吃酒到天黑。
  送走魏华阳,钟万福心中不禁泛起踌躇满志的波浪来。他捧着帖子反复地晕味,越晕越来劲,不禁逐条逐句的吊起嗓子朗读起来。
  翻阅中,他没有瞅到帖子中讲到的白绸布,竞又着急起来,后悔当初没在店中留下几截白布巾巾,如今又到何处去找呀。他拿着帖子信封抖了抖,没有抖出来。便丧气般地使劲一甩,谁知帖子内却己掉出来两指宽的白绸巾巾来了,高兴得钟万福半天嘴都没有合拢。这天晚上,名利双收的他,翻着眼珠子硬是兴奋得整个晚上都没闭上眼睛。独立端坐在客厅里,继续啖咽着晚上的酒菜,晕得飘然欲仙。皇城神圣和庄穆,对钟万福而言,早早地就烙上了神秘的印迹。从他入私塾学堂发蒙那天起,老钟家的长辈们便领着他远远地站在端礼门外,谆谆告诫道:那是皇亲望族居住的金鸾宝殿,有早一日学业有成,金榜题名,飞黄腾达,皇恩承沬之时,一定要进入皇城的龙门里,领个牌匾回家光宗耀祖。钟万福虽心中默下了先辈的重托,但天性不谐文墨,连个童生都未沾上,因而进皇城跨龙门的愿望就愈来愈淡薄了。虽然他本人还不弄不酲豁这制宪党人如何坐稳这个江山,但不管怎么说,皇城里军政府送来的这个帖子却是千真万确,总算是了足祖辈们的一个夙愿。因此,钟万福把大红帖子毕恭敬毕地用黄绸包裹着,放在祖辈的牌位旁,足足上了九柱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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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阳公子 发表于: 2005-4-27 08:38:59|只看该作者
还有吗。我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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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全蜀明哥 发表于: 2005-4-28 01:02:29|只看该作者
还多得很!有四十多万字!
20#
 wyzyust 发表于: 2005-5-6 16:08:49|只看该作者
爽了一把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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