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日报讯 ■张晓 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件事是怎么也忘却不了的,那就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的冬季,刚满17岁的我,从丁佑君烈士雕塑旁,踏上了从戎戍边之路。
记得临走那天,带兵的小个子连长,把我和我的180多名战友从各个小镇,带进了四望关的群英小学,这所小学因与丁佑君烈士雕塑近邻而得名,据说当时人们希望把每一个学生都培养成为丁佑君式的革命英雄。我们一个排的新兵走进了临时腾出的一间教室,个个脚穿一双毛皮鞋,身着一身大裤档棉罩衣,头戴一顶绒帽,左肩挂包右携水壶,腰扎武装带背着背包,两手还提着其它生活用品。一进教室,便立即卸装,满头大汗就地而息,一付付天真幼稚而充满朝气地互相注视着,一颗颗童心和壮志在校园中荡漾,充满了喜悦。
说真的,当时,能从一个小镇到区上参观丁佑君烈士雕像,已是很大的奢望了。天不见亮就要起床,有时拿着手电筒,有时点着火把,在凸凹不平的山路上,小跑着跟在大人后面,走上两个多小时,再乘1个多小时的机动船,上岸后再走半小时,又乘轮渡,再走上半小时,时近中午才能到达,仰望一次丁佑君都是匆匆忙忙。可这次离丁佑君烈士却是那么得近。
吃过晚饭,带兵干部把我们带到了丁佑君烈士雕像前,大声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一定要遵守部队的纪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要向丁佑君学习,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我们一个个都目不转睛,默默地许下了庄严的诺言。
第二天凌晨,一辆辆解放牌大卡车停放在丁佑君雕塑旁,在亲人和群众的欢送声中,肩负着家人的重托,在晨雾中离丁佑君远去。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26年。我们去了数千里之外的雪域高原,在那里忍受着高寒缺氧,生活在异常恶劣的环境里,在4900多米的屋脊上,用生命去践行自己的诺言;我们去了风雪边关,在那里爬冰卧雪,时刻镇守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我们的战友在那里长眠,为部队的建设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我们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在海拔5300米的哨所为藏族群众办起了光明夜校,在海拔4700米的土地上种出了数10种蔬菜,结束了许多年吃脱水菜的历史;还在平均海拔4500米的冻土层上,建起了栋栋营房,修通了一条条通向边关哨卡的战备公路。我们在那里成长,从一个普通士兵到一个军官,成为部队建设的生力军,得到过无数的奖励,受到过党、国家和军队领导的检阅。
当26年后的今天,我带着一批年轻的战士肃立在丁佑君雕塑前,感慨万千,那年那月的情景历历在目,不惑之年的我最大的慰藉是践行了自己当年许下的诺言,最大的兴奋是,我们的家乡,山更翠,水更清,城更美,人更好,社会更加和谐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