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皮肤

饿皮肤

四十年后又住院，双亲的饿皮肤终得一饱。这一次，本来要硬抗，病灶不许；本来输液就走不恋床，奈何公费医疗规定门诊费用自理，只有住院才报销，逼着牯牛下儿，只能办理住院手续，却不堪医院的气味和噪音，就诊一完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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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phoer.net ' e7 E- g3 n% J- u% l3 u. T八月十二日在家读写，酣畅惬意，突然姐姐短信打破宁静：“弟弟，妈妈出事了，住在中医院。”另开一部手机，传递同一信息：“哥哥，妈妈被摩托车撞了，左手、腰椎粉碎骨折。”赶赴资阳市中医院，坚强的妈妈躺在病榻上呻吟不止，一把抓住我：“哎呀我的儿哪，妈妈痛得受不了，简直生不如死，咋个不撞凶一点嘛！”今日黎明，她和爸爸依例到北河边锻炼身体，回经朱家院子金城大酒店附近，两面围墙，行人稀少，妈妈走在右侧，见一辆面包车相向驶近，她不由得倒退两步，突然后背摩托车扶手把她撞倒，爸爸急得跑到几百米外，久等无车可拦，迅速聚集的看热闹的闲人不顾白发苍苍倒地呻吟，却一个劲儿怂恿建筑民工大余：“老头子冲那么远了，你快跑！”衣衫褴褛一脸憔悴的精瘦的肇事者拨通交警，又叫来中医院救护车。保险公司也到场，作了笔录。

http://www.phoer.net 4 n) O: V! A- q' U, u9 ?8 d$ N第二天到交警大队，交通事故责任书判定下来，大余负全部责任，妈妈正常行走，没有过失，双方签字。大余家住清水河，大我一岁，前年他十九岁的独生儿子白血病夭折，一贫如洗，其妻在鞋厂上班，脾气暴躁，夫妻关系日益紧张。都是毛泽东时代过来的，富有责任感，我家众亲友哀怜大余家的不幸，尽管高龄的母亲横遭大难，我们也没有苛责他，一切听交警的，还有车辆保险，好说好商量。他在北门坝三十二层资阳最高楼做工，建筑民工应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最苦最廉价的劳动力了，而且听说半年没发一文钱工资，他的妹妹和他到处借钱来到医院看妈妈，兄妹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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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中国建筑民工的举动，不由想起鲁迅《一件小事》的人力车夫。也许因为久坐赶稿，加之三伏天突然暴热，亲人受苦心情又不好，第二天，我左睾隐约有不适感，忙里忙外也没管它，隔一天还头顶烈日到北门坝走街串巷采集《九龟闹莲》的民间传说。这样拖了三天，回到成都不得不告诉妻子，那天友人带她熟悉驾驶我家新轿车，我跟着去兜风，先还有兴致，看见街树直立，最后痛得横卧后座，看见街树倒立。在成都市第二人民医院确诊是附睾炎，妻带我到几个私立医院和社区医院比较药价，最后在玉林社区医院输液两天，花掉一百八十元。我想自己几十年没有大病，这次不该闲置公费医疗了，于是回到资阳，却被告知住院才能享受，咬牙切齿地和医生理论，何必小病大治，他说这是国家医改政策，他们只有执行的份儿。毛主席时代，我大病三年，爸爸在供销合作社，职工供养人口享受福利待遇，我的医药费报销一半，康复彻底，得以健康运行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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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家庭，亲子之间含蓄，举手投足互不沾惹皮肤。妈妈老了，难得见到子女，一见总喜欢拉着手嘘寒问暖。我总在想，老人家几时放手，我也知道妈妈有皮肤饥饿感，希望握持儿女，可总不自在，好像儿子的手就该别人家的女郎来拉，哈哈。至于爸爸，正直、无私的老人家，自从十四岁因他辅导数学打过我一次，就把父爱埋藏心底，从来不和儿子皮肤沾边。三十一年过去，我输液了，爸爸一心挂两头，西屋照顾妈妈，东厢呵护儿子，给我压迫棉签止血，老人家终于有了接触儿子肌肤的机会。几十年了，父子简直就是两股平行线，不害此病不得稍拢。

http://www.phoer.net 9 t( g* Y  y' f医生通知，明天就给我和妈妈办理出院手续，她再卧床三月，我服药两周就好了。回想这些，我深深感到，民工要不是毛主席时代读书受到良好德育，无须特色时代丧心病狂的看客唆使，十有八九肇事逃逸，早就溜之乎也。我们几姊妹，要不是读毛主席的书而只懂猫论，这次肯定得理不饶人，怕把民工打来吃了都不够依照正规赔偿方法计算的合法的医疗费、营养费、护理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后遗症防护费。感谢毛主席，把我医来在特色泥潭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居然只动用一次医保。社会没有理想，就养行尸走肉，只会唆使人们逃避责任，我看九州皮肤都饥饿了，不止是慈母个体差异的感受。治病不救心，迷恋私有化，培养禽兽感，庇护丛林法则，医疗再怎么改革也是瞎折腾。

二〇〇九年八月二十三日己丑处暑雁城马东路大街

健康是财富，所以一定要保重身体。

全人类现在和未来永恒的精神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万亿亿岁，人民就是热爱你，没办法改掉了，因为其他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