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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

《山花》与路遥:一种文学现象孕育一种文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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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桑花 发表于: 2019-10-5 10:05:38|只看该作者

路遥:用一生诠释“奋斗”二字

源自:陕西省人民政府网站
原文标题:路遥:用一生诠释“奋斗”二字

  路遥的一生,是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伟大创作的一生。
  路遥,原名王卫国,陕西清涧人,中国作家协会陕西分会原党组成员、副主席。他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先后创作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人生》《在困难的日子里》等作品。特别是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展现了那个时代我国城乡社会生活和人民思想情感的巨大变化,颂扬了拼搏奋进、敢为人先的时代精神,激励了一代又一代青年人向上向善、自强不息,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社会影响。
  路遥1949年12月3日生于陕北清涧一个农民家庭。1973年他被推选到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毕业后任《陕西文艺》(今为《延河》)编辑。1982年,路遥13万字的小说《人生》发表后,引起了巨大轰动。
  在创作中,路遥始终十分关心中国农民的命运,书写着他们在走向新生活过程中的艰辛与痛苦。1985年秋,路遥来到铜川陈家山煤矿,开始创作《平凡的世界》。几年时间里,路遥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身体状况不是一般地失去弹性,而是弹簧整个地被扯断。”路遥后来谈起这段时光时坦言。
  1988年5月25日,路遥为《平凡的世界》画上最后一个句号。很快,该书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不久,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诵播了全书,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将其拍摄成14集电视连续剧。人们像当年喜爱《人生》一样喜爱上了这部真实反映他们生活的巨著。文艺评论家们也纷纷撰文给予高度评价,认为《平凡的世界》是一部具备了史诗品格的长篇小说。1991年3月,《平凡的世界》获茅盾文学奖。
  《平凡的世界》实现了路遥写一部百万字长篇小说的梦想,也摧毁了他的健康。1992年11月17日凌晨,在获得茅盾文学奖一年半后,路遥溘然长逝,年仅42岁。中国作协副主席、陕西省作协主席贾平凹说:“路遥是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他的文学就像火一样燃出炙人的灿烂的光焰。”
  通过路遥的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我们可以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你既然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就得舍弃人世间的许多美好。”“只有拼命工作,只有永不遏止的奋斗,只有创造新的成果,才能补偿人生的无数缺憾,才能使青春之花即便凋谢也是壮丽的凋谢。”路遥质朴的话语,至今仍激励着人们向上拼搏。
  路遥的一生,诠释了“奋斗”二字的真正含义。路遥的作品,传递出了战胜苦难的人文精神,激励着人们在人生的荆棘中蹚开一条路,永不放弃、勇往直前。2018年12月18日,党中央国务院授予路遥改革先锋称号,并为其颁授改革先锋奖章。(记者: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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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简单 发表于: 2018-12-10 14:23: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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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与路遥的创作道路”研讨会在京召开

源自:人民网
原文标题:“改革开放与路遥的创作道路”研讨会在京召开

研讨会现场。
  人民网北京12月10日电(记者:陈灿)为总结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文学发展的经验,回顾路遥的创作道路,日前,由中国作家协会、中共陕西省委宣传部主办,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陕西省作家协会承办的“改革开放与路遥的创作道路”研讨会在京召开。
  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钱小芊,陕西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牛一兵等出席会议并讲话,贾平凹、何向阳、梁鸿鹰、施战军、白烨、范咏戈、李国平、忽培元、程光炜、张志忠、汪政、陈福民、段建军、杨辉、李云雷、刘大先、丛治辰、岳雯等专家学者参加研讨。会议由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李敬泽主持。
  钱小芊指出改革开放为中国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和动力,路遥的创作道路,与改革开放伟大实践的时代背景不可分割。路遥的一生,是扎根中国大地,与人民共命运、与时代共前行的一生。路遥的文学创作道路,是紧跟时代抒写时代、热爱生活热爱人民、呕心沥血潜心创作、秉承现实主义文学精神塑造时代新人的道路。希望广大作家把提高质量作为文艺作品的生命线,潜心创作、勇攀高峰,创作更多无愧于时代与人民的优秀文学作品。
陕西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牛一兵出席会议并讲话。
  牛一兵表示,陕西将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重要论述的指引下,传承弘扬以柳青、路遥等作家为代表的“与人民同心、与时代同行”担当品质,进一步激发文学创作活力,引导鼓励广大作家以大师为范、向经典看齐,用心用情用功抒写伟大时代新史诗,全面展示改革开放的生动实践,为加快文化强省建设、落实“五个扎实”要求、奋力追赶超越提供精神动力,为中国文学事业繁荣发展贡献陕西力量。专家从不同角度做了专题发言,围绕路遥的创作与改革开放、文学与时代的关系展开深入研讨。
  贾平凹提到,中国的改革开放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也使路遥由一颗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总结路遥的成长的道路、文学的道路,是非常有价值的。因为,苦难、奋斗、抱负,是这一代作家的命运,路遥的一切可以说就是这一代作家的一般,他是时代的一个缩影。
研讨会现场。
  研讨会上,专家们深情回顾了与路遥同志的生平交往,分析探讨了路遥创作的道路与改革开放之间的关联,深入思考了其带给中国文坛的现实影响和深刻启示。此次研讨会的意义,不仅是对路遥同志创作道路的梳理与总结,更在于总结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文学繁荣发展的经验,并对路遥高远的创作追求和崇高的人格精神加以学习与传承。
  陕西省作协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钱远刚代表陕西省作协致答谢词。他表示,陕西文学界将以这次研讨会为契机,借鉴路遥的文学创作道路成功经验,以大师为范,向经典看齐,坚持守正创新,坚持问题导向,坚持稳中求进,把提高质量作为文艺作品的生命线,努力实现“出精品出人才”的生动局面,扎实推进文学陕军再进军,推动文学创作由“高原”向“高峰”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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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在 发表于: 2017-11-19 10:48:00|只看该作者

路遥逝世25周年 全国60余名专家学者赴延安缅怀

源自:政府网站
原文标题:今天路遥逝世25周年 全国60余名专家学者来延缅怀

源自:延川快讯

  “路遥逝世已25周年,但他的小说作品仍在读者中广为阅读,由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仍在社会上广泛流传。他的作品,做到了‘传的开、留的下,为人民所喜爱’,是名副其实的优秀作品,并正在成为当代文学的小说经典”。
──中共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教授发来贺信

  “父亲路遥离开这个‘平凡的世界’已经整整25年了,但他其实从未离开过我,他纯正的品格一直引领着我的人生之路。我知道父亲身上这些优秀素质的养成,与他青春时期接受过延安大学的教育与熏陶不无关联。”
──路遥女儿路茗茗给大会主办方发来感谢信

  11月17日,是路遥逝世25周年纪念日,25年前,路遥因肝硬化腹水医治无效逝世,年仅42岁。
  今天,路遥亲属代表和北京师范大学、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大学等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以及延川县代表、延安大学相关负责人一起在路遥墓地缅怀路遥,敬献献花。
丨默哀,纪念路遥丨
丨与会人员献花丨
  随后,纪念路遥逝世25周年学术研讨会在路遥的母校延安大学举行。路遥的亲属代表和来自北京师范大学、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大学等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60余人参加了纪念研讨活动。研讨会开幕式由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延安大学文学院院长梁向阳教授主持。
  开幕式上,延安大学校长张金锁,陕西省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李国平,市文联主席张永革,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党晓明分别作了致辞。
  致辞中讲到,“路遥的小说反映了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社会大变革时期,城乡交叉地带普通人的劳动与爱情、挫折与追求、痛苦与欢乐,深刻地展示了普通人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所走过艰难曲折的道路。路遥精神已经成为新时代广大青年奋发进取的宝贵精神财富和引领,值得每一个人去学习。”
  在随后举行的追思会上,路遥老师、原延安大学党委书记申沛昌,《山花》创始人之一、著名诗人曹谷溪,1989版《平凡的世界》总导演潘欣欣,《山花》创始人之一、路遥老师白军民,路遥延安大学中74级同学、原延安市政协主席樊高林等人先后发言,表达了对路遥的怀念及其文学精神的肯定。
■ ●
  与会专家还实地考察了延川县路遥故居、延安大学路遥文学馆和校史馆等。
  此次研讨会由延安大学、陕西省作家协会、延川县委、县政府和延安市学艺术届联合会主办,延安大学文学院、路遥研究会承办。
  路遥,1949年12月3日生,曾在延川中学就读;

  1973年进入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其间开始文学创作;
  1980年发表《惊人动魄的一幕》,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1982年发表中篇小说《人生》,后被改编为电影;
  1991年完成百万字的长篇巨著《平凡的世界》,荣获茅盾文学奖;
  1992年11月17日,路遥因肝硬化腹水医治无效在西安逝世,年仅42岁。

主办:中共延川县委外宣办
  电话:0911~8118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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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哟嗨哟 发表于: 2017-11-19 10:08:00|只看该作者

纪念路遥逝世25周年学术研讨会在延安大学举行

源自:西部网

  (陕西广播电视台《陕西新闻联播》记者 李楠 李红娟)纪念路遥逝世25周年学术研讨会昨天(11月17号)在延安大学举行,60多名来自全国各地路遥精神研究领域的专家、教授以及路遥亲属代表就路遥的叙述视角、路遥作品的育人价值等方面展开交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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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 发表于: 2015-4-8 09:32:00|只看该作者

路遥初恋情人与妻子是闺蜜

作家路遥(图片来自网络)
  不管历史如何评价“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在曹谷溪看来,两万多名北京知青到延安插队,给陕北这块古老而沉寂的土地带来了生机。在京都文化和乡土习俗的冲撞与融合中,路遥的心灵世界里树立起了一个更为辉煌的人生坐标,他从平凡的世界中发现了人生的终极意义,并在这个基础上,建造属于自己的文学大厦。
  路遥的初恋情人就是北京知青。
  曹谷溪是个诗人,说话都有诗的味道:“我想,踏在心灵土地上的第一个爱的足迹是永远抹不掉的。路遥的初恋,应该说是愉快的。虽然他经历过失恋的痛苦,可是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仍然深深怀念自己的第一个恋人。”
  路遥在延川县革委会尽管被免了职,但组织上对他的处境还是同情的。当时有一个铜川二号信箱的招工指标,就给了他。
  有过“上山下乡”经历的人,都知道“招工指标”在那个年代是何等重要。可是,路遥却将这“指标”给了自己的恋人。初恋情人已经跟他分手了,但是他没有怨恨,却让出了珍贵的脱离农村的机会。他有着深刻的自尊。
  若干年后,路遥的恋人与曹谷溪通电话。她说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写路遥的纪念文章中能不能不写她与路遥恋爱这件事情?“我说,这是路遥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写到。她说,尽量淡化。我理解她的心情。于是,我在文章中隐去她的真实名字,化名‘林琼’。”曹谷溪说。
  曹谷溪笑着对我说:“写路遥的恋情,有这么一段,我问:路遥,你和林琼亲口来没?路遥说:没。我说:瓷脑!瓷脑,是陕西话,就是对着瓷器说话,没反应,憨。这就是一个陕北汉子。”
  曹谷溪很想让路遥与他的恋人“破镜重圆”,他就去找林达。“路遥的恋人林琼与林达是朋友,她们都是清华附中的学生,又同在关庄公社的前卢沟村插队。林达先在关庄公社当妇干,我把她调到县革委会通讯组。我向林达介绍说,路遥是一个多好多好的青年,说路遥多么有才气,说路遥对他的恋人感情有多么深……其目的就是想通过林达去做工作。但是,事情没有按照我的想法发展,我失败了。始料未及的是:林达悄悄地爱上了路遥!”
  曹谷溪被动地成了路遥与林达的“红娘”。
  路遥与林达的恋爱也是非常炽热。有一个春节,林达回家将她和路遥恋爱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林达的母亲是一位非常精明的知识女性。她没有让林达说路遥有什么优点,而要林达说路遥有什么缺点。热恋中的林达说不出来路遥有什么缺点。林达的母亲说也许路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青年,但肯定不是一个没有缺点的青年。看来你对路遥还很不了解,建议先冷一冷,在相互充分了解的基础上再确定婚姻关系。
  林达的“退缩”,使路遥又一次面临失恋的痛苦。路遥是一条强悍的陕北汉子,但又很自卑,这与他的家庭出身,生存环境有很大关系。他的自尊与他的自卑,铸造了他孤傲内向的性格和愤世疾俗的奋发精神。
  好在这一段时间并不很长。
  1978年元月25日,恋爱了六七年的路遥与林达,在延川县结婚。遗憾的是,这段姻缘,在他去世前终止。
  路遥是情感非常丰富的人,一个刚强的人,脆弱的人,也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路遥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参加过造反派,后来他主动去给一位郭姓老干部道歉,由曹谷溪陪同。出得门来,他说:“谷溪,你不准给别人说,我给郭某某道歉啊。”曹谷溪答应了。“现在路遥不在了,我说出来吧,供大家研究参考。正因为他全程参与了‘文化大革命’,才有了他获奖的中篇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走出‘文化大革命’的阴霾,他应该是觉醒得很早的,反思也是深刻的。路遥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塑造了高加林、刘巧珍、孙少平等许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艺术形象。如果我们能够真切地走进路遥的精神世界,你会惊奇地发现,路遥比他所塑的所有的艺术形象更生动、更精彩!”曹谷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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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 发表于: 2015-3-30 09:32:00|只看该作者

朋友忆路遥:笔名源于一场恋情


从农民到作家笔名缘起“写诗”
  已经75岁高龄的曹谷溪,是当年“延川县工农兵文艺创作组”编印的文学小报《山花》的创始人。在他延安的家中,记者见到了这份页面微微泛黄的小报,创刊号上印刷的发行日期是:1972年9月1日。创刊号上的内容并不多:毛主席语录、署名《山花》编委撰写的《见面话》、曹谷溪的散文《桃》,以及署名路遥的诗作《老汉一辈子爱唱歌》。这首诗的头几句写道:
  “县里召开‘文创会’,点名道姓要我去。心像小鼓一个劲擂,一晚上闹腾得不瞌睡!
  多少回躺下又坐起,心窝里像烧开一锅水……旧社会家贫如水洗,常用那山歌倒苦水。”
  现在读起这些诗,抹不掉那个时代的印迹。而路遥的朋友们回忆起与他最初的交往,都是从“写诗”开始的。
  诗人闻频如今居住在西安市,他与作家路遥的第一次交集始于1970年的延川县文化馆,正是这一次见面,才有了“路遥”这个后来闻名于文坛的名字。“当时县文化馆的一位文化干事拿来一首诗给我看,那首诗的名字叫《车过南京桥》,作者署名‘缨依红’。”闻频回忆道,随后他见到了这位作者,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灰黑色棉袄,里面的棉花都露出来了,腰上系着一根麻绳,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农民的打扮。
  第一次见面,闻频建议他应该起一个好记好听的笔名,这位作者思考片刻,用笔将这首《车过南京桥》上的署名划掉,改成了“路遥”。后来闻频才知道,“缨依红”这个名字,是青年路遥为了纪念自己刚经历过的一场恋情。

《平凡的世界》筹备了三年
  在路遥的朋友们对他的追忆中,“读书”是被多次提及的一个关键词。
  1970年的一天,21岁的路遥站在延川县黄河岸边,他一手搭在曹谷溪的肩上,一手握着一本书。黄土高原上刺目的阳光让两个人有些睁不开眼,但这两个年轻人却同时无邪地笑着。这张照片也是路遥生前最为喜欢的一张,1992年,当路遥身患重病之时,曹谷溪将这张照片放大后,送到他的病塌前,定格的笑容伴随路遥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光。
  “他爱读书,走到哪里都拿着书。”路遥的大学同学张子刚回忆说:“法国的巴尔扎克、俄国的托尔斯泰都是路遥喜爱的作家。他在大学宿舍的床头,经常放着《安娜·卡列尼娜》《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这些名著。”
  “在中国作家里,路遥读得最多的是柳青的《创业史》,我见到他读过《创业史》几个不同的版本,这本翻烂了就换一本接着读。”闻频回忆道。
  1980年,正是路遥的创作力即将爆发的前夕,这时他的中篇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接到了用稿通知,小说《人生》也在创作酝酿阶段。这一年他在一封给曹谷溪的信中写道:“我总希望你努力,争取做出一点事业出来。除过该交的朋友,少交往,少结识,埋头读点书,写点东西,归根结底,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还不是吃好、穿好、逛好,而应该以辉煌的成绩留在历史上为荣。”
  路遥用这样的话告诫朋友,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为创作小说《平凡的世界》,路遥花了整整三年时间进行准备,他用了一整年时间翻阅了1975年到1985年十年间的《人民日报》《陕西日报》《参考消息》《延安报》和《榆林报》,笔记做了几十本。

“真切的生命体验”是路遥成功的重要原因
  作为作家,路遥是幸福的。他的小说《人生》《平凡的世界》在广大读者群中持续产生着巨大影响力,这在中国文坛十分罕见。《路遥传》的作者厚夫认为,在中国只要有奋斗者,就会有喜爱路遥的读者,他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文学的边界。
  但路遥自己的人生却难以用“幸福”二字来形容。幼时家庭贫困,父亲将他过继给了伯父,而“改变命运、活出名堂”则从青年时代起就贯穿着路遥的一生,这也使他在婚姻、文学之路等等重大的选择中,面临着许多在他的生命世界里不想为而现实世界里不得不为的两难矛盾。
  在曹谷溪看来,“真切的生命体验”是路遥成功的重要原因,“没有幼时的饥饿就没有作品《在困难的日子里》,没有文化大革命的经历就没有作品《惊心动魄的一幕》,而《人生》中的高加林、《平凡的世界》中少平与少安兄弟,这些人物身上都看得到作家和他家人的影子。”
  路遥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正如作家贾平凹所说:“他是一个优秀的作家,他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他是一个气势磅礴的人。但他是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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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亮又热 发表于: 2015-3-24 09:31:01|只看该作者

学者:就民众阅读兴趣而言 路遥远超莫言

  羊城晚报:有人说这个小说和电视剧现在能这么火,主要是因为主人公跟今天很多到城市打拼的人命运相似,他们既自卑、又朴实、又有野心……这种感受上的相通,让小说和电视剧备受追捧。您怎么看?
  薛毅:这部小说得茅盾文学奖后,我去书店买了第二部看看,读到了一群省级官员坐公共汽车体察交通情况,我就不看了,搬家时候甚至把它扔了。当时这部小说在评论界的反响并不太大,只有一些年龄比较大的评论家才给它好评。它和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文坛的创作主潮不太一样,那个时候流行现代主义、先锋文学,比较强调个体性、人的欲望、内在的潜意识等东西,这些在《平凡的世界》中都没有。后来可能是由于被改编成广播剧,使它在民众中开始流传开来,最近二十多年来,这本书一直挺畅销。
  我感觉其主要读者群是来自农村的或有内地小城镇生长背景的一些读书人,初中生、高中生还有不少大学生。我有个学生告诉我他读了七八遍,而且每次都会读得感动流泪。我就重新拿起通读了一遍,想弄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学生感动。我觉得这小说很独特的地方是保留了一些来自于乡村的价值观,例如做人要利他,强调公共和道德,电视剧里主人公孙少安英雄主义色彩过浓,原小说中的形象还是比较平凡的,但是里面的正面人物都是很有道德性的,和城市里盛行的个人主义很不一样。
  这是价值论上的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因素是一些评论家比较强调的,把它作为励志小说来对待,在艰难的环境下,像孙少平式的坚持、上进,激励了很多人。但对我来说我更加重视前面的一个因素。励志有各种各样的写法,但为什么很多来自乡村的青年喜欢这个小说,它不是空洞的励志的东西,它与价值要素是连在一起的。
  羊城晚报:我们从一些读者反馈中看到,不少人都把《平凡的世界》看作当代最优秀的小说,认为若非路遥早逝,也许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就不是莫言了。但也有评论家认为小说缺少对所处时代从文化、政治、经济等各个层面的深层反思。您怎么评价?
  薛毅:就民众的阅读兴趣而言,路遥肯定是远远超过莫言的。莫言作品写法很狂放,有不少现代主义气息,需要具备相当的文学知识才能读懂。路遥的语言非常口语化,情节和人物心理也都不复杂。初中生就能读懂。诺贝尔文学奖不可能光顾路遥,它比较精英主义。
  路遥对时代的政治文化是有思考的。他为写《平凡的世界》而通读十年间的全国性和地区性报纸,努力理解时代变迁的缘由,他对城乡差异有较多担忧,对私心膨胀的现实有揭露,他对道德的强调可能让很多人觉得是太过时了,但其实是很有意味的。对于未来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担忧,这些方面他写得比较谨慎。
  羊城晚报:现在来看,《平凡的世界》能称之为当代小说的经典吗?
  薛毅:这要看你对“经典”怎么下定义。在很多知识分子看来,经典代表的是一种高级文化,是很精英的作品。这样的“经典”概念会排斥很容易读懂的、被大众所欢迎的作品。我希望“经典”这个概念别那么精英主义。在一定历史时期,民众非常喜欢读的,而且能够集中体现来自民众文化的有力量的作品,完全应该视为经典。以前有个概念叫做“红色经典”,像《红岩》、《创业史》等,读者量非常大,很多人去评价它、讨论它,后代的人们可以通过集中阅读和研究这些作品来理解当年的时代风貌,只要后代人有持续的阅读和研究的兴趣,这些作品无形之中就会被经典化。我自己愿意把《平凡的世界》作为经典,当然不是说这个小说完美无缺了。
  李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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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亮又热 发表于: 2015-3-13 16:31:01|只看该作者

批评家李陀:以往对路遥的评价是不公平的

  已故作家路遥及其作品《平凡的世界》在中国当代文学史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在读者中赢得很高声誉并引发了空前阅读热情的作家,却在批评界和文学研究界长期评价不高,甚至一度不被放到文学史中去讨论。这种“冷”“热”两极对比以及争议之热烈,构成了“路遥现象”。眼下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热播,所引发的对作家和作品的热议,很多层面上依然重复着这种普通读者和一些精英文化人认知上“热”和“冷”的两极对立。
  为什么路遥会引发这样的对立?如何认识“路遥现象”?研究他和《平凡的世界》带来的挑战,在今天具有什么样的意义?青阅读专访文学批评家李陀,希望在这场讨论中,提供一种观察的角度和思考的方向。

路遥和《平凡的世界》实际上是对8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文学一个全面的挑战
  青阅读: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热播,又引发了新一轮对路遥及其小说《平凡的世界》的讨论:一方面,大量普通读者仍然感慨着这部小说带来的感动、或对自己人生的影响,不少线上线下的旧书店里这部小说的售卖急速升温;另一方面,还是有许多精英文化人、评论人在批评这部作品不够经典的标准,批评其文学性思想性和写作技巧上的种种不足。但是另外一些声音也在讨论:反思主流文学界对路遥和《平凡的世界》的轻视,实际上反思的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文学走过的道路。作为一个一直关注“路遥现象”的批评家,您如何看待现在这种热闹?
  李陀:路遥最后完成《平凡的世界》是1988年,从那以后,这部小说不断再版,印数海量,影响越来越大,围绕它引起的话题和争论也多年不断,越来越热,这是为什么?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个“为什么”在今天已经成了广大读者、作家、批评家,包括做文学研究的学者都再也不能回避的一个问号。我个人觉得,这可以简洁地概括为:无论路遥有意无意,《平凡的世界》的写作在客观上,实际上是对8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文学一个全面的挑战──说它全面,是因为这个挑战首先是针对80年代以“朦胧诗”、“实验小说”、“寻根文学”为代表的新写作倾向的挑战,这是很明显的;另一方面,我们还要看到,路遥的写作同时也是对这些新潮写作之外的其他各种写作倾向和潮流的挑战,这既包括对那一时期也很火的“改革文学”的挑战(比较一下《新星》和《平凡的世界》),也包括那一时期以“写实”为特色的诸家小说写作的挑战(比较一下《绿化树》和《平凡的世界》),甚至我以为他也是对“陕军”作家群体的挑战(比较一下陈忠实、贾平凹和路遥的写作)。这样说可能显得有点怪,但是事实。
  青阅读:怎么来评价这种全面的挑战呢?
  李陀:当然,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挑战”本身不一定就有意义,更不必说重要意义,问题是路遥确实发起了这个挑战,这就迫使我们必须从“全面挑战”去看路遥的写作实践,我们就有机会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平凡的世界》,同时也有机会用另一种眼光去重新认识和检讨我们80和90年代以来文学发展的问题、经验和教训。
  不过,我这里要先声明一下,我有以上这些看法,完全是“马后炮”,实际上,我作为一个批评家长期忽视《平凡的世界》,这充分表现了我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所以你说我是“一直关注‘路遥现象’的批评家”,这不是事实,我关注的很晚。2011年6月,在程光玮教授推动下,人民大学文学院举办了以“路遥和80年代”为题的学术研讨会,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仅有国内外很多学者参加,而且提交的论文都有相当高的学术水平,会后还出版了一本由程光玮和杨庆祥主编的《重读路遥》。我认为那次国际研讨会是路遥写作研究的一个里程碑,我从会上学习了很多东西,今天一些看法也都是受那次会议的启发才有的。
  青阅读:那么过去中国评论界对《平凡的世界》长期忽视,甚至在新世纪之前路遥都很少被放到文学史当中去讨论,原因是什么呢? 现在有研究者认为因为80年代中期中国文坛正是西方“现代派”话语大量涌入的时候,因此那时候是现代主义的天下,坚持现实主义写作的路遥被认为“过时”了,是这样吗?
  李陀:首先,我要再一次申明,说80年代文学有一个“现代派”,这是不正确、至少是不准确的。这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也在不少文章里明确表示过这种态度。不过,80年代的文学发展的确受了西方现代主义的很多影响,从中汲取了很多养料,形成一股新的生气勃勃的文学潮流,引发了文学格局从未有的一场大变,影响至今不衰。但是,现在人们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往往忽略了这股潮流之一,是以“新潮批评”为旗号崛起的青年批评家群体,以及躲在他们背后、和他们结成死党的青年编辑家群体(这个同盟关系对理解那一段文学至关重要,可是往往被研究者忽略,真是可惜),以我的体会,是这两个群体,一明一暗,当时决定着什么样的写作是“新”的,有创造性的,什么样的写作是因循守旧、“过时”的,这一切构成了一套很复杂的文学生产机制(作家的“写”,只是这机制的一部分)。你所说的《平凡的世界》被长期忽视,我以为主要是这两个群体形成某种默契的结果。至于这两个群体究竟形成了什么默契,为什么形成这种默契,还有,这种默契和现代主义文学观念的影响又是什么关系,这需要做具体研究。这里我用“默契”这个词,是想说,如果路遥被忽略,并不是批评家和编辑们有意为之,那是思潮,是思潮的强大的排外作用。
  当然,今天需要对这一思潮进行反思和清理,实际上,这种反思和清理近来已经做了不少了,只是没有自觉地和《平凡的世界》的命运联系起来。
  青阅读:您曾为了自己的长期忽视不只一次地检讨,您认为应该检讨的是什么呢?以往对路遥的评价是否真的不公平?
  李陀:这个真是一言难尽。应该检讨的实在不少。2001年我在《漫说纯文学》里,就开始检讨,现在十四年过去了,我还在检讨。不过今天再检讨,应该更深一步,我现在的一个主要想法是,20世纪过去了,新世纪来了,世界正在大拐弯,中国的诗人、作家、艺术家需要自觉地面对这个大拐弯,应该寻找新的方向──这就必须对过去一百多年的世界文学发展,尤其是现代主义的发展,做出不同于洋人的、中国人自己的独立的批判和评价,哪些应该肯定,哪些应该否定,哪些该继承,哪些该扬弃,总之,文学观念、艺术观念要独立,真正地独立。这样的想法最近我在几个场合都说了,但这样做,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以往对路遥的评价是否真的不公平?我觉得是不公平,我能想象路遥当时的郁闷。谁被忽略时候不郁闷?

这些青年人受尽了改革复杂性的折磨──路遥的写作能够对改革历史做出这样的一个文学的、艺术的概括,我以为是他的一个很大的贡献
  青阅读:有意思的是,尽管新世纪以来文化界对路遥现象的研究越来越热,但普通读者仍然不买账。您刚才提到的《重读路遥》这本论文集,我在豆瓣上看到读者的留言,不认可文化界对路遥偏重于社会性而非文学性的研究,对专家们和年轻读者不一致的观点,认为是代沟问题。好的文学作品的标准,在专家和年轻读者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差距?
  李陀:这里可能有“代沟”的问题,但是形成意见分歧的因素很多,我觉得其中一个主要原因,还是我前边说的路遥写作的挑战性,特别是在《平凡的世界》中体现的那种“全面挑战”,这给阅读和批评带来特殊的复杂性,表面看,有些问题看来似乎简单(比如现实主义问题),实际上却是很多理论和写作实践的问题都重叠在一起,头绪多,层面多,不容易说清。
  比如,路遥的一个挑战,是通俗性的写作能不能具有重大主题和深刻的内容?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路遥写作的“通俗”不是今天流行的商业性写作的通俗,而是对“革命通俗文学”的传承──老作家柳青的写作一直是他的模范,但是我以为他也挑战了柳青,比起《创业史》,《平凡的世界》不但有继承,而且有发展,其中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路遥明显在通俗性上走得更远,例如更强调故事因素,强调情节的曲折跌宕,强调人物命运的戏剧性等等。今天看,路遥无疑是成功了,他的小说的通俗性赢得了千千万万的读者和巨大的发行量,那是今天商业性写作梦寐以求的,可是他们败在了路遥手下,而且是完败。
  再比如,很多人都同意《平凡的世界》是写改革的,按照80年代的说法,可以把它算作是“改革文学”。但是,为什么比起那个时代众多的改革文学作品,只有这个作品影响持续到今天,以至于千万青年人都把它看做“励志”书?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不易。我的看法是,虽然也写改革,但《人生》和《平凡的世界》的主题不是写如何改革,不是改革应该解决什么问题,给改革开一个药方(回头看,当时的大量这类作品的立意,基本都是如此)。路遥的气魄很大,他关心的是中国这场改革的复杂性,并且把这复杂性展示为一幅全景式的文学长卷。如果我们细读《平凡的世界》,路遥尽管熟悉农村,也熟悉农村改革的种种矛盾和问题,但他对改革的全局,并不做简单评判,哪样对,哪样不对,怎么做正确,怎么做不正确,而是把孙少安、孙少平、田润叶、田晓霞、高加林、刘巧珍这些农村青年抛到这个复杂性里,让他们在这复杂性里迷惘、漂泊、痛苦,经受对自己的怀疑,对改革的怀疑,对社会的怀疑,受苦受罪,历尽艰辛。反过来,这些人物的迷惘和怀疑,又是对农村改革的复杂性的具体展现──摸着石头过河,说着容易,设计起来也容易,可是轮到孙少安、孙少平们,那是挣扎,那是困苦,那是绝望里的希望,那是希望中的疑惑。可以说,这些青年人受尽了改革复杂性的折磨──路遥的写作能够对改革历史做出这样的一个文学的、艺术的概括,我以为是他的一个很大的贡献,可惜现在的评论对这一点注意还不够,评论点都比较具体。
  青阅读:您这种评价,让我想起一位读者给我的留言:路遥是中国的肖洛霍夫。
  李陀:说几句很容易引起误解的话:读《平凡的世界》,确实让我想起了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不过我马上要声明,我的意思绝不是《平凡的世界》的写作已经达到了《静静的顿河》的水平。两者的写作水平有很大的差距,还不小。我这样联想,是因为肖洛霍夫在这部史诗的写作里,下工夫处理的一个重点,也是历史的复杂性,只不过那是苏联内战时期的历史。凭这一点,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就远比苏联时期同类的作品高出一大截,高屋建瓴,是作家兼历史学家的眼光。为什么我要做这样的类比?那是因为自80年代以来,我们文学写作的格局越来越小,郭敬明之类的“小时代”商业写作就不用说了,即使那些依旧坚持严肃写作的作家,也是格局越来越小,似乎90年代“个人化写作”的阴影还没有完全褪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路遥的与众不同的努力,他的写作对历史全局,对历史发展复杂性的关注,我觉得应该受到特别的重视。
  青阅读:路遥在创作《平凡的世界》时所做的准备令人惊叹,为了写出中国城乡生活在1975年到1985年十年间的巨大变迁,他曾将10年间的报纸逐日翻阅,他希望作家在创作中实现像巴尔扎克所说的“书记官”的职能。他希望自己笔下虚构的人物活在非虚构的历史中。他这种现实主义的写作观,您站在今天的坐标下如何评价?
  李陀:这和我上边说的有密切关系。读《平凡的世界》,的确可以看出路遥有像巴尔扎克那样做历史“书记官”的雄心,他也这样做了。说到现实主义写作观,又是一个太大的大话题,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如果联系80年代以后的文学发展,我想说的是,其实“文化大革命”之后走写实的路子,坚持现实主义道路的作家是不少的,是一个很大的群体,而且也出了一些好作品。但是,今天怎么重新认识这个作家群体,如何评价他们的写作,还是一个大问题,需要批评家、文学史家努力,而且要有新的眼光,新的尺度。如果是我,我觉得用路遥的写作做一个坐标去审度那一时期的写实作品,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比如可以这样提出问题:为什么很多写农村生活的写作,都转向过去,转向历史,而只有路遥愿意这么正面地、硬碰硬地处理农村改革中的复杂性?这为现实主义提供了什么样的经验?
  你这个话题,还涉及另一个我近来已经说过多次的意见:由于西方现代主义的发展长期统治了文学批评、文学研究和文学出版,形成一套很僵死的文学生产机制,所以近百年来,在19世纪形成并且成熟起来的很多属于现实主义的文学形式、技巧和方法被“颠覆”,甚至被抛弃。问题是,认真琢磨一下,认真看看真实的文学环境,其实这些东西并没有消失,也没有死亡,相反,它们转移了,被通俗的和商业性写作吸收了──对这些老技巧(故事、情节、对话、戏剧性、人物关系、性格特征等等),人家运用起来已经熟练非常。我由此产生了一个疑问:当消费主义正在霸占、吞并一切文化形式的今天,我们的“纯文学”拥护者们不该反思一下吗?为什么不能把这些东西从商业性写作中“抢”回来呢?为什么要死认“现实主义”(且不说这看法里有多少误解!)是“传统”、“过时”,从而轻视由那么多经典作家和经典写作创造的宝贵文学经验呢?那不是犯傻吗?

潘石屹说,他就是现实的孙少安、孙少平,这个诠释表面上是恭维路遥,但是实际上是歪曲
  青阅读:从《人生》中的高加林到《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路遥笔下的主人公都有着相似性:都是底层的农村青年想改变命运,奋斗的结果最终都回到原点,有人说这正是路遥小说最打动人的地方:一个中国式于连的奋斗故事。如果真的是这样,您觉得“中国式于连”的典型性何在?在之后的中国当代文学创作中,这种典型形象还多么?
  李陀:这问题有意思,值得思索。“路遥笔下的主人公都有着相似性:都是底层的农村青年想改变命运,奋斗的结果最终都回到原点”,这个分析我觉得不很准确,如果考虑到路遥笔下农村改革的复杂性和种种不确定性,“回到原点”不过是高加林、孙少安们在改革大潮中打的一个漩涡而已。我曾经看到潘石屹说,他就是现实的孙少安、孙少平,这个诠释表面上是恭维路遥,但是实际上是歪曲──现实生活里有多少个成功人士潘石屹?就算潘石屹是个成功的于连,中国现实的改革里能有多少成功的于连?我觉得,潘石屹如此现身说法,恰恰证明了中国改革的复杂性:有人成了潘石屹,富甲天下,可是有无数的孙少安们还在穷困中挣扎。
  这又说到问题的另一面:我觉得说孙少安这类人物是于连式的典型不准确,孙少安们比于连面临的问题复杂得多,精神世界也比于连复杂得多。这里最大的区别是:于连身处一个已经稳定的资产阶级社会,他只要“向上爬”就行,可是,孙少安们在改革的大变动中,往哪儿“爬”?怎么“爬”?都是问题。
  青阅读:我们谈到了很多路遥被忽视的重要性,这足以引起更多的作家和评论人去思考、去进一步讨论,到底文学应该怎么写、写什么。您怎么看待路遥的写作中备受诟病的缺点和问题呢?
  李陀:说到路遥写作的缺点、问题,也很明显,就是比较粗糙,他以柳青为师,但是拿他和柳青的写作比较,明显就不如老师厚重、成熟、细腻,具体来看,叙述语言、对白语言缺少特色,书面语因素太多,人物刻画线条也粗,整体结构也不够结实,等等。但是,想到路遥给自己的文学写作提出的目标那么宏大,而文学环境给他提供的经验和营养又那么少,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可以谅解的。何况,他那么年轻就去世了,这实在太可惜了,如果他能生活在今天,我们完全可以想象一个更成熟、更才华横溢的路遥。
  我觉得今天最重要的,是多看路遥写作的长处,从他那里吸取宝贵的经验,这有助于我们在新的世纪里为文学寻找新的方向。
  采写/记者 刘净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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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 发表于: 2014-11-26 10:32:01|只看该作者

文学之外的路遥:送给奋斗者的心灵鸡汤

  11月17日,是作家路遥去世22周年祭日。路遥这位曾经的“文学圣徒”再一次进入读者的视野,唤起读者的记忆。在今天来看,对路遥《平凡的人生》的评价仍是两极分化。
  我原以为,在一个文学日渐式微的年代,应该不会有多少读者还能记起路遥这位1980年代的作家,但打开豆瓣,却发现很多读者在其作品《平凡的世界》下面留言,讲述小说带给他们的感动,给予他们的力量,并认为这是他们最喜欢的一本小说。

“冷”与“热”的两极对立
  很久以来,对于路遥小说,一直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专业读者的“冷”与大众读者的“热”形成一种对立的两极。一方面是文学史书写和文学评论家对路遥的漠视。比如,北京大学洪子诚所著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根本没有提到路遥的作品;复旦大学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虽然评析了路遥的《人生》,但提到《平凡的世界》却只有一句话,也并没有把路遥当成一个很重要的作家。而这两本当代文学史,是公认的最权威的著作。与此同时,当代文学评论家对路遥的小说,也普遍评价不高,甚至有评论者认为,路遥小说是水平线以下的作品,《平凡的世界》之所以能获得茅盾文学奖,有政治因素的考量。
  但普通读者对路遥的作品,尤其是《平凡的世界》,却有着持久的热情。直到现在,仍有很多读者认为《平凡的世界》是对他们影响最大的一本书。《平凡的世界》到今天都仍然是一本常销不衰的文学经典,我们现在随便走进一家大型书城,在醒目位置一定能看到《平凡的世界》这本书。而与《平凡的世界》同时代的大多数文学作品,则已逐渐被读者所淡忘。
  大众读者对路遥作品持久的阅读兴趣由何而来?路遥小说对读者的吸附力是来自文学,还是来自文学之外?
  当我们从文学的角度,用文学经典的标准去衡量路遥的小说,会很容易看到,路遥的小说并没有太多艺术的创造,不要说相比那些公认的文学杰作,即便是相对于他同时代的作家,比如贾平凹、韩少功,路遥的作品在文学艺术上也是粗疏的。路遥小说从《人生》到《平凡的世界》,基本遵循的模式是,“于连”式的个人奋斗的故事,城乡对立的简单命题,老套的叙事手段,陈旧的语言风格。我们会发现,他的创作非常接近写过《创业史》的柳青,路遥也曾在创作谈中把柳青当做自己的精神“教父”。从路遥的整体创作来看,他沿袭的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追求所谓的“史诗性”创作,努力于故事的营造与架构,情节的编织与推进;专心于人物的雕琢与刻画,强调在典型环境中塑造典型人物。相较80年代的先锋派作家,或者是寻根派作家,路遥在艺术水准和艺术观念上都没有走在前面。因此,从文学性上而言,路遥算不上一流的小说家。

送给个人奋斗者的心灵鸡汤
  很明显,路遥小说的吸引力并不是来自于文学之内,我们只能在文学之外来寻找答案。
  如果说路遥小说在1980年代,对大众读者的巨大影响有大众传媒的推动的话(《人生》和《平凡的世界》被改编为广播剧、电影和电视剧),那么路遥小说对当下读者的吸引力则来自于读者的阅读快感和心理满足。很多读者在谈及路遥小说对自己的影响时,都会谈到小说给予的力量和心灵的慰藉。换句话说,路遥小说具有某种程度的治愈功能,是治愈系小说。路遥小说的这种功能,关键在于他编织了一个个人奋斗的乌托邦幻境。
  路遥小说的故事都是“于连”式的个人奋斗史,高加林、孙少平等都是个人奋斗以实现自我的典型,小说着力于表现他们个人奋斗的艰难历程。比如《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自尊、自信而自强,青春的梦想和追求激励着他到外面去“闯荡世界”。历尽艰辛,他从漂泊的揽工汉成为正式的建筑工人,最后又获得了当煤矿工人的好机遇,并以他的聪明和勤劳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煤矿工人。当在一次煤矿事故中受重伤后,少平并没有被不幸压垮,而是勇敢地面对现实,充满信心地迎接新的生活与挑战。
  我们看到,在《平凡的世界》中,路遥透露出一种非常乐观的信仰:聪明、勤劳并不断奋斗的人最终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只要不屈从于命运,最终命运也会向他露出微笑。小说的情节安排,比如孙少平、孙少安不断得到善人帮助,得到贵人赏识,得到美丽女性的爱情,都是基于这样乐观的生活信仰。路遥营造了一个关于个人奋斗的乌托邦的光明愿景:虽然现实社会存在无数的残酷,但只要你不屈不挠地奋斗,终能获得成功与幸福。
  路遥小说的这种光明愿景,当然会引起有着类似经历和生存状况的读者的强烈共鸣,并从这种愿景中获得继续前行的勇气。尽管现在距离孙少平的时代已过去二三十年,但孙少平在进入城市时所面临的生存困境,自我实现的艰难与彷徨,仍具有普适性。因此,路遥小说所表现出的孙少平勇敢面对残酷现实的姿态,以及不屈奋斗的精神,能深深打动这些读者。或许,在这些读者的记忆深处,都有一个“孙少平时代”,阅读路遥小说,能唤醒他们沉睡多年的生活记忆。这种乌托邦愿景,会让这些在现实生活中苦苦挣扎的读者,看到希望,从而给自己继续奋斗的勇气并获得温暖和力量。
  因此,读者对路遥小说的持久热情,并不在于路遥的小说艺术,而是在于路遥小说是一碗送给个人奋斗者的心灵鸡汤。

▲ 郑焉乾(文学博士,媒体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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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 发表于: 2013-5-3 17:32:00|只看该作者

新版《路遥全集》首度公开11封私信

  4月25日,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的新版《路遥全集》正式在西安首发,全集中路遥的11封信件等内容为首次公开发表。路遥文学馆馆长厚夫认为,新版《路遥全集》在散文、诗歌、随笔这一卷更富有逻辑,可以看出路遥的思想和创作轨迹。
  2010年,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了第一版《路遥全集》,为读者和路遥研究者提供了较全面的资料。此次新版全集的主体部分参照了此前出版的《路遥文集》,同时还加入了路遥家人提供的资料和在图书馆查到的一些资料。路遥的女儿路茗茗认为,这是将父亲路遥一生所写的作品收集最全面的一部全集。
  在西安举行的新版首发式上,路遥文学馆馆长厚夫说:“这版《路遥全集》是我们国内最权威的一套《路遥全集》,因为这次我们新增了很多内容,包括随笔和散文10篇左右,2篇小说,2首短诗,还有路遥给文学界的朋友所写的11封书信。这些资料都是第一次公开披露。其中,有一些他的评论,比如《东拉西扯谈创作》,原来只是内部发表的。”
  除了新增内容之外,厚夫特别提到了新版《路遥全集》编辑体例的逻辑性,尤其是散文、随笔、诗歌这一卷,基本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编辑。因此,可以看出路遥的思想和创作轨迹,对研究和学习路遥创作是非常重要的资料。
  在首发式上,评论家白烨称,路遥最重要的作品是《平凡的世界》,这本书写得他身心疲惫。白烨回忆说:“那时他坐在院子里的破竹椅上,透过大门看外面的人来人往,那个时候他就有点半傻半呆的感觉了。”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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