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深入阿坝州,到了茂县,一路上山更高,谷更深,路两旁的坡上地里、房屋四周都长着苹果树,在车上都能看见,并不太高的树上,满枝满树都结着绿苹果,一直到松潘。这一地区是羌族和藏族兄弟聚居的地方。羌寨民居,大多是石块砌墙,石片为瓦,小方窗,平屋顶,象一个火柴盒。寨子的制高点,都设有碉楼,这是以前抵抗入侵者用的。“羌碉”今天已经成为重要的景点,这在古代和近代可是羌族兄弟生存的必要手段啊,这既反映了羌族兄弟当年所受压迫的深重,也反映了他们的英勇与顽强。 藏族兄弟聚居的地方,都插有各色旗幡,房屋多是有寺庙风格的木楼,大多檐牙高啄,有各种装饰,如彩绘、雕刻等等。从中可以看出藏族人民对宗教的虔诚。 羌、藏杂居的这些地方,盛产花椒,在近百里的途中,路两旁,寨子两边都是花椒树,红艳艳的花椒一簇簇像蚁团般附着在枝上干上,看着那带着油星的火红,就像闻到了沁人心脾的清香。松潘的“松州古城墙”值得一看,城门保存完好,“松州”二字古朴端庄,城堞逶迤雄壮,据导游讲,这是明代所建,城墙有8米厚,比北京的城墙还要厚,这反映了明王朝固守西南、维护国家统一的决心。 茂县右边山上有一塑像,造在高高的台柱上,双手高举,托住蓝天,有顶天立地的感觉。看见的都不约而同的问导游,那塑的是什么神圣?导游告诉我们那是红军战士纪念碑。我这才记起,红军长征的时候,红四军为了接应中央红军,先南下占领了茂县松潘,红军本来可以乘薛岳的追兵尚远,阻击的胡宗南部正在调遣,东面的川军屡遭重创的时机经松潘北上甘南,可是有8万大军的张国涛见中央红军不过万把人,就另立中央,使红军在这里徘徊两月之久,而失去了战机,也牺牲了不少红军战士。现在想来,张国涛当时不信任中央,也自有他的道理,中央红军,是惨败后才到这里的,可惜, 他并不懂得失败的教训能产生的力量和智慧,终于只能成为历史上的悲剧人物。 从茂县到松潘的路特别险要,都是沿深谷盘旋而上的。山不但高入云天,而且横亘百里,完全不像桂林山水,有尖尖的山峰,而是庞然浑成的一大堆耸入天际,把天和云压缩成了薄薄的一片。山上大多没有树木,甚至连草也没有,都像是一列一列的大象、骆驼、猛虎、熊罴,从天上杂乱无章的猛冲下来;它们互相挤压、衬托、呲牙裂嘴;有的巨石高悬头顶,有一发千钧的架势;有的重三叠五,有一动俱垮的态势;有的山崖简直就像已被万吨炸 药蹦起,大石碎石有只在飞落之间的味道。孔夫子说:“知命者毋立于崖墙之下”,在这样的山崖下行车,真要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 路下的山谷就更加的惊心动魄了。夏天的洪水惊涛拍岸,向下望去,不过是一条静静的黄线。巨大的空谷,往往连斜坡也没有,有的只是深不可测的距离,心脏不健康的,只须一瞥车下,就会昏晕过去。如果途中错车,那车轮和崖边不过还有三五寸距离,伸着头看的人都难免一声惊叫。那叫声又引起另一边的人好奇,都朝崖边探过身去,又吓得一车大叫“坐好!坐好!” 据说真有因为一车人都朝一边看而失去平衡,车子翻下深渊的。好在司机经验丰富,不慌不忙的开着车。更要感谢公路建筑的管理者 施工者和工人,修建了一条坚实平坦的公路,如果像坑坑洼洼的那些豆腐渣公路,即使不翻车,车上的人也会吓得晕过去的。 蟒绕蛇盘,是形容公路盘曲爱用的词语,可是放在这里,简直是不伦不类。首先,蟒蛇能弯几个曲折?也不过三五个,这里可有好几十个。蟒蛇的一个曲折能有多长?不过一两尺,而这里公路的一个曲折竟有数里长。只有杂技演员甩动的红绸有些近似,不过又太轻飘了,没有这样的凝重深沉。我觉得这是把黄河、长江、珠江、澜沧江,首尾相连地镌刻在这里了,那奔腾咆哮、不可一世的气势,不但叫人惊心,也令人神旺。 一路上,只有松潘境内有一块平地,里面种满了青稞、胡豆,也有些地方,绿草如茵,有几座穹庐,有低头吃草的马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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