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开屏的“孔雀”──我看《孔雀》

　　影片接近尾声，观众和主人公都安定下来，影院静得能听见针的声响。那只栖惶的孔雀在迎接姐姐、哥哥、弟弟三家人的轮番逗弄后，悄悄地开屏。“孔雀”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在银幕上久久地展示抖索翎羽的屁股，而几乎是最后出现的美丽彩屏，在灰色的背景上甚至有粲然一笑的忧伤。　　相对色彩纷呈、内容丰富的今天，1970年代末期有不可思议的寂静和单调。寂静是政治风暴之后的噤若寒蝉，单调是物质匮乏和政治强权的产物。人们似乎还沉浸在反省和沉思当中，来不及对生活进行规划和设想，包括成长和教育。所有的梦想都必须压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节制。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发展似乎都颤颤微微，步履蹒跚；一切的张扬和放任都会遭到彻头彻尾的失败。　　比如姐姐，削瘦清秀、我见犹怜，固执的追逐自己的梦想，甚至有了惊世骇俗的举动：为当兵凑钱买烟酒贿赂接兵干部，用自行车拉着自制降落伞满街跑，面对“混混”的要挟褪下裤子，为寻觅家庭关爱主动接近一个音乐工作者，为自由而下嫁给小车司机，等等，结果不但收获败局，而且得到“破鞋”的名号；离婚之后，面对初恋情人，多项听到一声“我爱过你”，但他虽然落魄但居然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于是才有了在菜摊前撕心裂肺的无声哭泣。由少妇到少女，姐姐心里最后的底线崩溃，水流千遭，也到了入海口。不管“中不中”，胡乱找一个人嫁掉才是明智之举。　　比如哥哥，由于轻微脑疾，“面带猪相，心头嘹亮”。他将鹅作为宠物喜欢并饲养着，他默默地喜欢纺织厂的漂亮女工，他兢兢业业地工作并与人为善，但在生活的常态下，他不过是一个傻子，一个倍受捉弄最后与一位跛脚的农村妇女结婚做小买卖并繁衍后代的城市底层人物。　　比如弟弟，因为压抑变得敏感而忧郁。他中规中矩地学习，是全家人的希望，但专横无知的父亲终止了他的学业，他悄无声息地离家出走，一个人南下寻找自己的梦，历经漂泊，身心疲惫，什么也干不来，什么也不想干，连少年时代“让果子假扮警察充脸面”的阿Q式的举动也不复再现，情愿充当一个吃软饭的废人。　　比如母亲，含辛茹苦，为全家特别是傻儿子（哥哥）付出了毕生心血，但最终随着儿女成家老伴去世而孤独终年。比如伞兵，英俊能干，前程远大，但没能逃脱一位报名参军的女孩的姐姐的拉拢，就地转业成为一个在街头啃包子的邋遢父亲。比如纺织厂漂亮姑娘，公主般骄傲的人物，沦落为借酒浇愁的风尘女子。比如混混果子，貌似天马行空的侠客，其实是想爱但不敢爱的懦夫。　　似乎总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将一个个美好的东西无情地毁灭，姐姐的初恋，姐姐的当兵之梦，姐姐的婚姻，姐姐在工作之余的玻璃手工，哥哥的数次工作，弟弟的学业，弟弟的报复，都一样万劫不复；连夏天一家人辛苦制作煤球，也难免遭遇暴雨，威猛的暴雨将所有的劳作化为乌有，妈妈一个人冲进雨里，铲泥堵漏，无异于螳臂当车。这一切或许是时代让普通人必须付出的代价。于是，我们在顾长卫的镜头下，看到了灰色调子上无助芸芸众生，一种绝望得有些痛苦得情绪贯穿全部影片。　　或许，我的忧虑有些多余，这么多年来，我们不一样相扶相携的走过来，并像影片快结束时的那只孔雀，寂寞地然而是安详地展现自己的全部，虽然这些全部后面是一个尴尬的屁股。　　二○○五年二月十九日

星美西南影都，打折卡，18元，便宜哈。

没有这么严重吧？

还以为是楼主的作品呢，不错，抓住了要害！

纸帆船的评价堪称经典。比喻也恰到好处。

不过好歹也为我们争光了，所以，还是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