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网

 找回密码
 免费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同板块主题的 前一篇 同板块主题的 后一篇
开启左侧
 楼主: 风流蚂蚁|查看: 4659|回复: 11

桃色事件

 [复制链接1熊猫
1# 贡嘎山
跳转到指定楼层
 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05:27|显示全部楼层回帖奖励|倒序浏览|阅读模式

桃色事件

 [复制链接]
桃色事件一太阳骑在子虚山的背上了,子虚山像酒后孕妇的脸,沐浴在一片开春的红霞中。 大妞冲地里劳作的光头喊:“叔,我爹找你呢。”光头把锄头支在地头上,虚眼瞄着大妞舵红的粉脸,嘿嘿笑着,问:“啥事儿?”大妞低了头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光头歪着脑袋擦擦嘴角说:“不会是请我吃饭吧?”说完扛了锄头,跟在大妞屁股后面,磨磨蹭蹭地走。 太阳一不小心滚下山坡去了,整个子虚山安静了下来。才进院子,大妞那瘸子爹就客客气气地迎了出来,瘸子让七妞接下了光头肩上的锄头,拉着光头上了饭桌,光头说:“兄弟,今儿个找我啥事儿?”瘸子陪着一张笑脸,说:“先把肚皮填饱再说。”光头捏了筷子在手,说:“你嫂子在家等我呢。”“不怕不怕,我叫八妞去给嫂子吱一声不就得了,咱兄弟俩今儿个好好地喝两杯。”说完,瘸子打发八妞出了屋,又吩咐大妞给光头倒了酒来。光头便不再推辞,端起斗碗和瘸子碰到一处,等灌了一口酒,光头把眼睛四处瞟,突然说:“弟妹哪?”瘸子往光头碗里夹了一块腊肉,说:“她呀,回娘家了。”光头就低了头吃肉。 两个男人一来一往,喝了一壶火酒,光头摸了摸发烧的脸说:“兄弟,酒就不喝了,喝多了呆会儿就回不去啦,有啥事儿你说,哥子能办的,一定不含糊。”瘸子沙声说:“不忙,喝,今晚喝他娘个痛快。回不去就不回了。大妞,快给你叔满上!”大妞端了酒壶凑过来,光头捉住大妞的手不放,说:“大妹子,别倒了,再喝叔就找不着家的方向了。”而那一对充血的眼珠子却忍不住掉进大妞疏于防范的领口里去了,光头感到眼前豁然一亮,两团白光晶亮晃眼。 光头半推半又接下了许多酒,咕咚咕咚地一气猛喝,他感到一股股燥热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又开始在全身上下流动,久久散不开去。 光头最终喝得二麻二麻的了,那两团白光却在眼前不停地飞舞,光头说话就有一些放浪。瘸子喷着酒气说:“大哥,你醉了。”就把光头扶进了一间小屋,然后把他放倒在床上。 瘸子出去后,一条人影却晃进了小屋,人影扳动光头,把衣服给他褪去了,光头躺在床上,睁着大眼望着那人影,这不是弟妹香水么?!光头一激灵,酒醒了一半。一阵悉苏声在光头耳边炸响,香水已经在解自己的裤带了。黑暗的屋子里闪耀着一团团白光,光头的眼睛直了,他看到了香水细细的腰肢水蛇般扭动着,一对高耸的大奶子像熟透的水蜜桃在枝头微微地颤动,光头一阵头晕目眩。接着,那咄咄逼人的肉体向他压了下来,光头差点窒息。光头感到自己在萎缩,浑身软成了一团棉花。这时,一双手托住了他,并及时地拯救了他,他膨胀起来,在那双手的引导下,他挺直身子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进入了一条熟悉而又陌生的河道,他迎着温和润滑的河水向前游去……光头觉得自己在作梦,久久不愿醒来。 月芽儿偷偷地从子虚山背后探出脑袋。大妞搂着两个妹妹,呆呆地坐在院子里。妹妹们均匀的酣声中不时伴几声娘的呻吟,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想起昨天夜里爹和娘的对话,娘说,行不行哪?爹说,光头家的麻婆一连下了好几个崽,都是男的呢,不会有问题的,咱们就等着抱儿子吧。后来,爹娘的声音就弱下去了,慢慢变成呓语,接着就是木床摇晃的咯吱声,然后是粗粗的喘息声……那神秘的声音老在大妞耳边回响,她心里很空寂,也很乱。 月亮爬起来又落下去了,爹去菜地还没回来,大妞回望了一下死寂的子虚山,把七妞八妞抱进了屋。大妞觉得隔壁屋里折腾出来的扑扑声像嬉戏的鸭子在扑翅膀,娘间或发出的时高时低时断时续的梦呓声就像春天里的猫叫,而那木床摇动所发出的咯吱声有点像──像什么大妞一时还没想出来……
『 巴蜀网 』提醒,在使用本论坛之前您必须仔细阅读并同意下列条款:
  1. 遵守《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维护互联网安全的决定》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其他各项有关法律法规,并遵守您在会员注册时已同意的《『 巴蜀网 』管理办法》;
  2. 严禁发表危害国家安全、破坏民族团结、破坏国家宗教政策、破坏社会稳定、侮辱、诽谤、教唆、淫秽等内容;
  3. 本帖子由 风流蚂蚁 发表,享有版权和著作权(转帖除外),如需转载或引用本帖子中的图片和文字等内容时,必须事前征得 风流蚂蚁 的书面同意;
  4. 本帖子由 风流蚂蚁 发表,仅代表用户本人所为和观点,与『 巴蜀网 』的立场无关,风流蚂蚁 承担一切因您的行为而直接或间接导致的民事或刑事法律责任。
  5. 本帖子由 风流蚂蚁 发表,帖子内容(可能)转载自其它媒体,但并不代表『 巴蜀网 』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
  6. 本帖子由 风流蚂蚁 发表,如违规、或侵犯到任何版权问题,请立即举报,本论坛将及时删除并致歉。
  7. 『 巴蜀网 』管理员和版主有权不事先通知发帖者而删除其所发的帖子。
蜀绣 中国奥运会金牌录!
2# 四姑娘山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09:26|显示全部楼层
▲温馨提示:图片的宽度最好1800 像素,目前最佳显示是 900 像素,请勿小于 900 像素▲
二 子虚山人在春耕夏耘秋收中有条不紊地过着日子。大妞看到娘香水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并且感觉到了这一变化给一家人确切地说,是给爹带来的影响。大妞知道,娘肚子里隆起来的,是爹沉甸甸的希望。那希望就如同满山金灿灿的苞谷一样让爹喜上眉梢,爹那张打大妞记事起就一直阴冷的脸终日地浮着笑容。大妞明白,瘸子爹下意识里已经认准娘肚子里的孩子将是他家传宗接代的人种。
这个秋天,大妞感到爹干活特别带劲。在收获了饱满的苞谷之后,娘也迎来了她的收获时刻,娘分娩了。然而,让大妞尤其是爹始料不及的是,娘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却是一个丫头,而且是死的!大妞看到了一张脸,那是爹瘸子的脸,爹的脸从他痛苦而扭曲的双手的指缝间露出来,就有了一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阴冷的感觉。爹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昏暗无比,他的脸上怎么还挂得住笑容呢?接着,大妞就听到了爹恶毒的咒骂,爹无休无止地咒骂着女人,咒骂着光头。

大妞在爹的咒骂声中,流着泪走向了屋后那片空地,在这片冷寂地空地上,已经隆起五个坑了,每一个都坑里都埋葬着一个她的妹妹。在那些坑里,有两个是她看着爹挖的,有三个是她亲自挖的。第一次挖坑时的感觉她还记忆犹新,那是一种恐惧和痛苦交织的感觉。大妞受不了那种折磨,当七妞出生的时候,她再也不想挖坑了,她直直地看着准备扼死七妞的爹说,如果你觉得屋后的土包还不够多,那你就再添我一个吧。然后就跪了下来,虚弱的娘也流着泪跪了下来。

爹冷着脸甩手出了门,但自此,大妞家屋后的土包再没有增加过,如今,大妞将再一次在这里挖一个坑,埋葬她还未来得及见到人世阳光就死去的妹妹。

大妞回家时,看到爹正在喝酒,瘸子爹一边喝酒一边继续骂着光头。他的咒骂让大妞产生了一种无比伦比的恐惧,就像她第一次挖坑埋掉自己的妹妹时的恐惧。

狗日的光头,操了我女人。爹咬牙骂着,狗日的白白地操了我的女人,还吃了我一顿饭!我真亏了,亏惨了。大妞缩在屋角,看着床上同样恐惧的娘。

当大妞突然觉出骂声已经停止了时,她的瘸子爹正提着酒壶高一脚矮一脚地走在田野上,瘸子走一段喝一气骂一阵。不多久,那酒壶就见底了,山路在他眼前像一条白绸般起起伏伏,子虚山在他眼里变得模糊和黯淡起来,他的话也含糊和结巴了,身子飘浮不定。

狗日的光头,太便宜他了,我要报仇,报仇!他反复地唠叨。

深秋的田野显得很空寂,那枯死的谷桩蔫蔫地泡在水里。晚风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瘸子歪歪扭扭地挪着步子,狗日的……他还在喃喃地骂着。瘸子摔了好几跤,终于走到了光头家门前。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

瘸子推开竹篱笆,细长尖利的咯吱声响起来,就像锯子拉在瘸子的心上。他刚跨进院子,冷不防踩上一泡鸡屎,差点儿滑了一个仰天跤,他咕噜了两句,小心地朝屋子摸过去。

他知道光头两口睡东屋,他那憨崽和哑巴儿子睡西屋。瘸子轻轻的推动东屋的门。门竟没上门栓!光头打牌还没回来吧,他想。他轻轻地推门进去,一缕惨淡的月光便逼进了屋,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借着灰白的月光,他瞟见光头那麻脸女人正睡得香。

瘸子突然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他光头睡了我的女人,我也要睡他的女人!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一股热浪从下身开始向全身辐射。

瘸子扯下自己的衣服,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麻婆翻了个身,动了动嘴巴,又睡过去了。除了香水,瘸子还从没碰过别的女人,此时,他浑身的血直往上冲。瘸子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压在了麻婆光光的肚皮上。瘸子感到麻婆的肚皮和香水的一样光滑而又有弹性。瘸子一边狠劲地把自己往麻婆身体里插,一边死咬了麻婆的奶子不放。麻婆哼哼两声醒了,她往瘸子的屁股上狠抓了一把,骂,狗日的死人,喝了酒又发疯,这么晚了回来,劲头还这么大,轻点嘛!瘸子疼得咬紧了牙不说话,只用劲往里面钻。麻婆的奶子被他这一口咬出一圈牙印来,疼得呻吟起来。麻婆觉得今儿个男人好像有点不对劲,话也不说,又邪乎的凶。她把男人一掀,没掀动,却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张大方脸,那不是自己的男人!她大声尖叫起来,奋力地反抗。

西屋里的哑巴听得这边打斗,初时没在意,越来越觉着不对劲,忙爬起来,推开东屋的门,月光陡然泻进屋里,哑巴看见两团白肉绞在一起,互相撕打着。当看清压在娘身上的不是爹而是下村的瘸子时,哑巴瞪大两只死鱼眼盯着瘸子,顺手抄起门后一根扁担,猛地朝他打去。瘸子“啊”地叫了半声,软软地从麻婆身上滑了下去。

大妞赶到光头家,正好听见了那一声凄厉的叫声,她敏感地分辨出,那不是光头的叫声,而是爹的叫声。那天晚上,大妞守在娘床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直到深夜,爹也没有回来,她联系到爹的咒骂,心里一惊,爹一定是到光头家报仇去了。然后,大妞赶紧来到光头家,她要阻止爹的报复。

然而,大妞究竟来得晚了一步,爹已经在哑巴的扁担下作了风流鬼。当然,如果说是替爹收尸,大妞来得倒正是时候。大妞冲进光头的家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冲了出来,那是光头的女人麻婆。

大妞红着脸,为爹穿上了衣服,哑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周围死一样地寂静。

瘸子死了。麻婆也死了。

第二天一早,当打牌输红了眼的光头回到家时,他看到了哑巴儿子异样的神情,看到了傻瓜儿子流着的涎水。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麻婆。光头看着哑巴儿子问,你娘呢?哑巴低头拿脚在地上碾,半天才朝屋后的山梁努努嘴。光头忙奔出了屋,他跑上屋后的山梁,远远就见一个女人吊在一棵歪脖树上,样子很吓人……(未完待续)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3# 峨眉山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15:37|显示全部楼层
三微茫的月光罩在安静的子虚山上,村寨里灯火昏黄,偶尔传出一两声狗叫,点缀着子虚山平静的夜晚。大妞招呼两个妹妹吃了晚饭,然后开始收拾碗筷。爹死后,大妞便感到自己长大了,她同时感到的,还有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大妞准备烧水洗脚的时候,娘香水对她说,大妞,让八妞来浇水。大妞没有言语。娘又说,八妞,你去烧水,你姐姐到你死鬼爹坟前烧点纸,让他保佑咱平平安安。大妞一边往锅里掺水,一边说,我不去。娘说,大妞,你去。大妞还说,我不去。娘沉默了一阵,有点西惶地说,那我去吧,说完就从床上颤崴崴地爬起来。大妞说,算了,还是我去吧。大妞提着一个装着几片纸钱和香烛的竹篮,走在收割后的田野里。大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很有节奏感,也很响亮。这是一片开阔的空地,长满了野草,一座座孤坟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大妞在这里停下了脚步,这里,埋葬着她的死鬼爹。大妞不慌不忙地取出两只蜡烛点燃,又借着烛光点亮了三柱香……也许就在大妞走进这片坟地的时候,哑巴也从家里出发走向了这片坟地,哑巴那被瘸子玷污的娘,也埋在了那片荒凉坟地。寂寞的子虚山的夜总让人凭空生出许多害怕来。哑巴打着酒嗝闯进了这片坟地。哑巴说这里常闹鬼,有人看见鬼的影子了,有人听到鬼勾魂的声音了……哑巴不怕鬼,虽然村人说得有声有色,可他从没见过真正的鬼,他觉得自己活得就像一个鬼。爹是一个赌鬼,从来没管过他,唯一疼他的娘也在不久早上吊自杀了。哑巴想到这里心里就疼起来。哑巴心疼地望向娘的坟墓,远远地却看到了一团晃动的火光,那火光一明一暗的,一高一低,忽左忽右地燃。哑巴心里一惊,莫非真有鬼?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的,酒也醒了一半。哑巴放轻脚步朝前走,饶了两个弯,再次抬起头时,那火却不见了。怪!哑巴不敢大意,眼睛四处看,耳朵八面听。这时,哑巴就看见那条黑影一矮,缩到路边一座坟后去了。哑巴的心提到嗓眼了,怪了,走了几十年夜路,第一次撞鬼了。哑巴想轻轻地绕过去,又怕那鬼影从后面偷袭他,便小心地朝那座坟移了过去。他听得吱吱的声响,这声音在空旷的夜晚特别刺耳,也特别让人产生各种想法。接着,哑巴闻到一股浓浓的尿臊味。月光下,哑巴看到了一团白白的浑圆的东西,哑巴的眼睛就舍不得离开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勾人的屁股。他已经确认那是一张屁股了,而且是一张女人的屁股。只有从没接触过女人的哑巴才会有这样敏感而准确的判断。此时,哑巴感到体内暗藏了数十年的某种东西在拱土了,而且长势那么快那么猛,疯了般直直往上蹿,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鬼也撒尿么?女鬼撒尿与女人撒尿有啥不一样的呢?哑巴想不通。想不通的哑巴也有了想撒尿的感觉。鬼影动了动,好像看到了哑巴,就不动了。哑巴扑上去,抱住了刚想长高的鬼影。哑巴于是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喊叫,那种声音哑吧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那个鬼影似乎也在哪里看到过,哑吧只想起了那尖叫,就是当他把扁担扣在瘸子头上时听到的那种,至于那个鬼影在哪里见到过,哑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哑巴没有被鬼影的喊叫吓退,而是勇敢地和女鬼搏斗开了。终于,哑巴把女鬼压到了身下,并用一颗锈迹斑斑的铁钉钉住了女鬼。哑巴一天的气与愤、几十年的火与热,一时间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轰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从地心传出来,炽热的岩浆顺着大地裂缝喷涌而出。哑巴感到他身下的大地在剧烈地颤动。在这荒凉的坟地,哑巴感觉不到一点孤独和害怕,他的心让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和刺激充斥着。哑巴弓着脊背不停地蠕动着,就像一只大马虾。夜深了,轰隆声渐渐弱了,火山开始熄了,大马虾死了,哑巴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趴在大地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好实,哑巴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哑巴醒来时,天已经发白,女鬼早不见了,听说鬼都是在夜里出来活动的,也许这是真的呢,哑巴想。哑巴发现身下有一团模糊的血迹,这大概是和女鬼搏斗时留下的。那么,女鬼是被自己吓退了吧。哑巴爬起来,套好裤子,拍拍衣服,这时他看见旁边那座坟前,有一堆纸灰,两枝蜡烛燃得只剩一截短棍,地上凝了几滴红色的蜡油,三枝牛屎香还有一大半没燃。哑巴记起来了,这是瘸子的坟,是被他用扁担砍死在娘的床上的瘸子的坟。香和钱纸都没燃尽呢,瘸子不高兴呢,哑巴想。连女鬼都在他坟前撒尿呢,你说他瘸子能不倒霉。哑巴又想到昨晚的事上来了,哑巴那地方就痛起来,哑巴骂了一声娘偏着腿走向母亲的坟,然后像大妞一样,不慌不忙地点燃了一对蜡,再借着烛火点着了三根香和一堆纸钱。
4# 金佛山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17:23|显示全部楼层
四天空悬着一丝月牙儿,四周显得很黑,远处散落的村寨里透出一点点萤火一样的微光。子虚山在这些微光中显出它们复杂和起伏的轮廓来。偶尔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山那边一两声野猫的尖叫。光头手里攥着热乎乎的毛票,对着月光贪婪地看了看,虽然他什么也没看清,但他还是笑了起来。他似乎看到了牌友愁苦的脸子,看到他们口袋里的钱哗哗地流进自己的包里,他甚至听到了他们粗鲁的骂娘声。光头哼着小调走在乡间小路上,因为刚喝了点酒,有点飘飘然。走了一段,光头突然觉得有一件事情、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他皱了皱眉,咬了嘴唇一路苦想,可越想那事似乎隐藏得越好,就感到它就藏在身体的哪一个地方,究竟是哪一个地方呢?却一时想不起来。光头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脑袋,闷了头慢慢地走,心里搁着一团事,乱乱的,刚才的好心情打了折扣。光头走啊走,就是想不起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可的确又有什么事,他很肯定这种想法,光头就这样七上八下、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一点微弱的灯火,他不禁抬起头来,原来是香水家,他突然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想起那两团耀眼的白光,想起那水蛇一般的女人腰……他猛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他嘿嘿地笑了两声,眼睛偷偷地朝院子里瞟去。院子里传来哗哗的浇水声,这种声音很神秘也很动听,就像是姑娘唱的山歌,光头听得入了迷,忍不住想看看声音背后的故事。透过竹栅栏网状的缝隙,光头只看到茂盛的葡萄架下一团白影时高时低地晃,悦耳的哗哗声就来自于那里。光头悄悄地爬上院墙,趴在高处往葡萄架下瞧,这一瞧,使他浑身一颤,差点摔了下去。蒙蒙的月光下,光身子的大妞像一团温暖的雪,雪在屋子里透出的点点灯光中显得很扎眼,雪在墨绿的葡萄架下若隐若现,腾起的水雾中,两座高大挺立的山峰尤其突出。光头盯着那两团跳荡的山峰,眼珠子都迸出来了,他想看得再清楚一点,他甚至想爬到那两个山峰间睡上一觉。光头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全身火一般燃烧起来。光头沉浸在粉色的幻境中,等他再一次抬起头时,那哗哗的水声已经停了,雪也化了,院子里湿漉漉的,只剩一汪一汪的积水在月光里发出冷艳而调皮的光辉,光头悻悻地甩了自己一耳光,低低地骂了一声娘,从院墙上滑了下来。光头咳嗽了两声,摇了摇竹栅栏的院门,喊:“大妹子,开开门吧。”八妞从屋里探个头出来,奶声奶气地问:“谁呀?”光头温和地说:“是我,你娘在吗?”八妞说:“不在,给爹上坟去了。”光头朝八妞招了招手说:“把门打开吧,我给你带糖来了呢。”八妞拍着手一蹦一跳地跑出屋,刚要开门,被大妞喝住了,八妞呆在那里,她怕姐姐,又舍不得那没到嘴的糖。大妞拍拍八妞瘦削的肩说:“听话,快进屋去,明天姐给你找野果子吃,找好多好多。”“不嘛不嘛,我要吃糖,我要吃糖!”八妞撅着嘴,身子直往地上缩。大妞说:“好吧,你先回屋去,姐跟叔说个事儿。”八妞这才慢吞吞地进去了。大妞对门外的光头说:“你走吧。”光头涎皮涎脸地说:“大妹子,自从你婶去了,叔的日子好苦,陪陪叔吧,叔不会亏待你的。叔给你钱。”大妞朝地上啐了一口说:“不要脸。”光头把几张钱揉得哗哗响,说:“有钱啥事不能做?别假正经了。”大妞心里陡然像被刀割了一下,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给死鬼爹上坟的夜晚,她被挨刀杀的哑巴玷污了。大妞感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妞了,光头的话刺激了她,她冷着脸转身往里走。光头急了,忙说:“再添你两块?”大妞停住了。光头笑了。大妞不说话。光头不笑了,“咋,还嫌少,这钱来得容易么?”大妞低着头,她的头发好长,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大妞没有回头。光头说:“你说多少?再加一块,一块够不够?”大妞没动。光头说:“你开个口嘛,要多少?全给你吧。”光头搜着自己的口袋。大妞终于转过身来,当她抬起头时,满脸泪水。大妞出了门,大妞踏着草尖上的露珠,慢慢地走向茫茫的子虚山……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5# 华蓥山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18:42|显示全部楼层
五 子虚山那个粉红的春天说过就过了,大妞在这个春天里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春天播下的稻种在夏天里憋足劲地长。大妞望着那无边的稻田犯傻了,大妞胃里常常泛酸,她的肚子里也有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呢,就像这满眼绿绿的禾苗一样,嚓嚓嚓地直往高处蹿。她听到了稻子拔节的声音,这种声音让她恐惧不已。

大妞的日子变得好长好长,就像无尽的黑夜,让人看不到希望。娘看出了她的异样,问:“大妞啊,你咋啦?”大妞不敢说,只说,胃疼呢。娘的眼泪就下来了,“唉,娘没能耐啊,让你们受苦了。”大妞说:“不怪娘,只怪我们命不好。”

大妞最终没能瞒住娘,她日渐长大的肚皮把一切都告诉了娘。娘没有责骂她,娘只问:“他是谁?”大妞浑身颤抖了一下,没说话。娘就说:“你长大了,许多事情由不得娘了,你自己的事自己作主吧,啥时候把他带回来娘看一下,啊?”大妞还是不说话。

大妞的肚皮一天天变大,那个他还没有来。娘忍不住了,“妞啊,你要让娘在人前抬不起头你才高兴吗?”大妞猛地压住刚泛上来的酸水,低着头。娘恨恨地说:“你到外面走走吧,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你想叫肚子里的娃还没出来就被人叫作野种吗?”野种?大妞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叫人变矮的词了,但猛地从她亲亲的娘嘴里听到这个词时,她还是吃了一惊,双肩开始抽动,眼泪骨碌碌地滚落到她略为鼓起的肚皮上。娘的声音也变了,“娘的命好苦啊……”

那晚,娘儿俩抱头痛哭,但大妞始终什么也不说。

第二天,娘开始为大妞找婆家了。许多人见了大妞那微挺的肚皮,都摇摇头撇撇嘴走了。娘的头发熬白了,眼睛熬红了,大妞伤心地扑在娘的怀里,“娘,女儿不嫁了……”娘摇摇头,娘搂着女儿,好久好久,娘说:“妞,把娃拿掉吧。”娘的声音很轻,大妞还是感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意。

大妞肚子里的娃还是没被拿到,因为第二天,光头带着他的憨崽儿子来说亲来了。娘说,“妞啊,还是把娃拿掉吧。”大妞说:“让我跟憨崽吧。”大妞就跟了憨崽。大妞收拾了几件衣服就住进了憨崽家。

那天晚上,大妞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灯光就像水一样在大妞光洁的皮肤上流淌,灯光下的大妞妩媚动人,憨崽在一旁歪着脑袋傻傻地看着,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大妞红了脸,不自然地挤出一点笑。大妞已经上了床,憨崽还站在那里,嘴里的涎水流下来,牵出好长好长的丝线。大妞朝他招了招手,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磨蹭着走到床前。

大妞取了条毛巾,给憨崽擦了嘴,又擦了手,然后帮助他脱衣服。憨崽朝大妞傻笑,任她摆弄。大妞把憨崽的手放到自己隆起的肚皮上。憨崽抓着她的饱满奶子,放进嘴里衔着,带着一脸满足的傻笑睡去了。大妞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天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起风了,推动窗子吱吱地响。大妞想起了那个给爹上坟的晚上,自己肚里的孩子是哑巴的吗?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光头的,她记得那个有星星有月亮的晚上,压在自己身上的光头就像一头公牛。大妞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窗子被猛烈的风吹开了,一个黑影钻了进来,黑影的头顶在月亮下泛着幽幽的青光,大妞来不及叫出声来,那个黑影就像一头公牛一样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只看到自己从头到脚整个儿被一把烧红利剑穿透了,她感觉不到痛,她只隐隐地感到血腥味中,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昏昏欲睡,那是一种混和着男人味道的酒精味。

大妞闭上眼睛,她感到真正的夏天就要来了。
6# 青城山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20:01|显示全部楼层
六 夜,像一张大幕布,严严实实地罩着子虚山,罩着子虚山的儿女,罩着躺在床上的大妞。
一缕淡淡的月光从窗隙间挤进来,不动声色地趴在墙上,大妞望着那流水一样的月光发怔。过了一会儿,那月光长出了脚,从墙上走下来,移到了床上,大妞就看见了自己雪白的大腿,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她感到了滑溜溜的凉意,她很喜欢这种凉意。他也喜欢。

大妞听到吱吱的声音,她知道这是她的憨崽丈夫在吮吸手指。自从新婚之夜,憨崽咬着她的奶子睡过之后,每天夜里,都要把手指吮得吱吱作响。大妞把目光转向身边死鱼一样呼呼大睡的憨崽,憨崽赤条条地仰面躺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嘴巴里源源不断地往外冒丝线和珠子。大妞的眼睛落在憨崽那个耷拉着的家伙上,心里有点可怜起这个丈夫来,从结婚到现在,他还没有真正得到过她。

大妞叹息了一声,扭头望着窗外。那里是一片黑乎乎的世界,也是一个神秘的世界。那个世界里,野虫子们正在热闹地唱歌,欢快地嬉戏。外面一片盎然的绿色,大妞心里却长满了荒草。

窗外渐渐死去,憨崽的呼噜却一声高过一声,一声紧接一声。大妞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她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

吱吱──吱吱,窗子在动。大妞死去的心一下子活了过来,她睁开眼,盯着窗外。无数个夜晚,每当窗子吱吱发声的时候,那里都会有一团黑影出现,黑影的头上则顶着一片青幽幽的月光。那月光一暗,黑影就鬼魅一般骑在大妞身上了。那个黑影喜欢在大妞身上捏来捏去,直把大妞的全身骨头都捏酥。但那个黑影好久都没出现了。今晚也没出现,大妞并没有看到那片青幽幽的光亮。大妞的身体感到了一丝凉意,这丝凉意让她意识到外面在起风,是风把窗子弄响了。意识到这一点,大妞就觉得身子更凉了,心也凉了。

大妞闭上了眼。那个黑影不再喜欢那光滑的感觉了吗?不,他不会不喜欢。那么,他死了吗?大妞问自己。他会死的。大妞对自己说。他会死的。大妞又重复了一次,声音比上一次高了,尖了,让人疑心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地迸出来的。说完这句话,大妞心里就腾地冒出一股暗流,一股冰冷的暗流。那暗流越涌越急,很快就在全身漫延开了。这股暗流的畅通无阻,激起了另一股暗流的共鸣,那是一股火热的暗流,大妞也没法控制住它。大妞感到它在体内像海浪一样奔突。其实,它从大妞的心里喷涌而出以后,就已经不再是一股暗流了,它汇聚在大妞的小腹,然后,炸开了。

大妞重重地翻了个身,把手伸向了憨崽丈夫那平板的胸脯。她在丈夫的身上抚摸着,手慢慢地往下游走。大妞把手探进一丛湿湿的草地,然后,她就触到了那个软乎乎的东西,她轻轻地揉着,揉着。她的憨崽丈夫醒了,呵呵地乐着,扭动身子,想摆脱束缚他的手,那手却跟得更紧了。

大妞感到那东西在她的手下抬起了头,慢慢地长大,最后就昂首挺胸,俨然一位得胜的将军了,这个将军改变了他在大妞眼中一贯软弱的样子。大妞感到那个将军正在向她发出召唤,她觉得自己开始膨胀了起来,她兴奋地打开城门,把将军迎了进去,她和将军在城墙上空飞翔。将军在城里左冲右突了一阵,终于被厚厚的城墙困住了。

那两股暗流在大妞体内翻腾冲撞,互为消长,最后归于平静。大妞感到憨崽粗粗的喘息像春天的风一样温暖,而憨崽额上的汗却分明让她感到了夏天的火热,大妞分不清此时究竟是夏天还是春天。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7#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21:14|显示全部楼层
七 冬天裹着大团大团的冷风突然降临了,天气陡然冷了起来。子虚山人都啧着嘴说:冬天来了。其实,冬天早就来了。前一阵子天气出奇地好,暖暖的太阳让人觉得今年的秋天特别长。正当人们刚刚适应这种不阴不阳的日子时,突然间下了一场雨,雨淅淅沥沥下了好几日,天就变阴变冷了,那挤走太阳的乌云赖在子虚山不肯走了。哑巴感到这个冬天有点邪乎。许多人都有这个感觉。
在这个冬天里,哑巴的头脑里常常无端地出现耀眼的白光,就像原野里蓬松松的雪。这是哑巴第一次看到下雪。尽管这个冬天很冷,哑巴还是爱在雪地里一个人孤独地走。他喜欢听自己踩在雪上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喜欢那无边的白色,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

哑巴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自从他的憨崽大哥跟大妞结婚后,他就搬过来和爹住。娘死了。那天晚上,当他听到娘的呻吟和反抗声从自己的屋子赶过来时,他看到瘸子和娘缠在一起,娘的光身子在月光下雪白雪白的,那种白在不久之后他再一次借着子虚山微茫的月光看到了,并且亲手触摸到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光滑的感觉。哑巴望了望窗外,窗外的雪还在飘,他想起了白日里走在雪地上脚下软绵绵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双手抚摸在光滑的皮肤上的感觉。然后,哑巴听到了脚陷进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声音美妙无比。

爹还没回来,爹常常深夜才回来,更多的时候不回来,他一个人躺在静静的夜里。哑巴感到很冷,属于他的春天和夏天都已经过去。

就在哑巴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低低的抽泣,他先是吃了一惊,这么晚了,谁还在哭?哑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很快他就证实自己的耳朵并没出毛病。那抽泣声夹在冷风中传过来,声音中便有了刺骨的寒意。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是大妞在哭。哑巴没见过大妞哭,不知道她哭起来是不是和她笑一样好看,哑巴觉得大妞笑的样子很好看。哑巴就想看看大妞哭是一种什么样子。

自从哑巴搬出那个屋子后,他就没再进去过,他觉得那个熟悉的屋子生疏了。那屋子里一定藏着许多许多秘密,哑巴想。

哑巴起床轻轻地拉开了门,一出屋子,哑巴就感到了冬天确确实实地存在,但他没有退回去。走到大哥的窗下,屋里透出的蒙蒙灯光让他感到一点暖意。哑巴小心地把窗子捅了一个洞。他看见大妞坐在床前,眼睛里在往外流着一串亮晶晶的东西。他的憨崽大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里也往外流着一串亮晶晶的东西。大妞揉了揉眼睛,大哥则舔了舔嘴唇。哑巴觉得很有意思,他想笑,但他忍住了。

大妞不哭了,她站起来,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那悉悉苏苏的声音让哑巴脑子里闪起了耀眼的白光。白光在他脑子里闪,又在他眼前闪。大妞那两个饱满的奶子让他想起秋天的柿子,并且很快就有了咬上一口的念头。哑巴的呼吸都快停了,他感到大妞的手就像一只小白兔围着那熟透的柿子跳来跳去,似乎觉得啃不动,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白兔在雪地上爬行起来,后来,趴在一团草地上喘息了几下,啃了几口,就钻进两块石板间不见了,然后,哑巴就听见小白兔磨牙的吱吱声。

哑巴终于想起来了──在那个他去给母亲上坟的晚上,他看到了一个鬼影,并且当他扑向女鬼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当时,他感到那个鬼影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在哪里见过,现在,他想起来了,就是在娘的床前见过,那天,大妞站在娘的床前,红着脸给他已经死去的瘸子爹穿衣服,当时,哑巴一直都盯着大妞看。

现在,哑巴也在一直盯着大妞,一刻也不曾离开过。突然,灯灭了,哑巴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小白兔没了,草没了,柿子也不见了,哑巴的嘴巴里就像他的憨崽大哥一样,流出了一串亮晶晶的东西。哑巴也像大哥一样舔了舔嘴唇,猫一般离开了。

等离那小屋远了,哑巴才冲着茫茫的子虚山呜呜哇哇地乱叫一阵,然后疯了般在雪地里狂奔起来。哑巴的眼睛里也开始往外冒亮晶晶的东西了。

第二天,有人在河边发现了撅着光屁股的哑巴。哑巴像狗一样趴在雪地上,他身下的雪融化了不少,露出枯瘦的草棵,草棵间有一团粘乎乎的雪还没有融化。
8#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0 15:22:14|显示全部楼层
八雪已经停了,但大妞的心里却依然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憨崽说:“弟弟他死了。”“是的,死了。”大妞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憨崽又喃喃地说:“弟弟死了。”这次大妞低着头没说话。久违的太阳出来了。这是冬天里少见的一个大晴天。村人都跑到坝里晒太阳,大妞那憨崽丈夫趿了一双破鞋也出去了。大妞没有出去,大妞坐在镜子前发呆。大妞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呆地坐了一天。太阳往西边斜下去了,大妞站起来去生火。这顿饭做得很丰盛,大妞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煮了。憨崽看着热腾腾的饭菜,说:“爹还没回来哪。”大妞说:“他不会回来了。”说这话时,大妞就盯着窗外的夜发呆。“可能吧,他常不回家。”憨崽说,说完就举起了筷子。大妞看着狼吞虎咽的憨崽却没有动筷子,憨崽冲她咧嘴傻笑,她像没看见憨崽的笑似的,一动不动。吃了饭,大妞热水洗了个澡,她觉得浑身都清爽了。大妞找出了结婚时缝的碎花衣服穿在身上。接着,大妞就开始梳理她那长长的亚麻一样的头发,头发柔软地在她的手里滑来滑去,就像刚起锅的面条。她把头发束在一起,又弄散,又束在一起,又弄散,最后用一条红头绳套了,往脑后一甩,然后站起身来,在镜子前扭了扭腰。那件碎花衣服还是那样合身,那样光鲜好看,大妞的奶子和屁股在碎花衣服下恰到好处地绷着。大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月亮出来了,那如水的月光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大妞望了一眼床上已经开始打呼噜的憨崽丈夫,拉开门出去了。大妞走在子虚山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她的脚轻轻叩打地面的声音,就像一支优美的小夜曲。沐浴在月光中的大妞,让人想起油画《戴蓝色头巾的少女》。大妞的脚步声停在了一座小屋前,那是她的娘家。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那架茂盛的葡萄现在只剩下光光的藤条了,那些藤条就像扭在一起的一条条青蛇。竹篱笆门没有关,大妞轻轻一推就进了院子。于是大妞就听到了那熟悉的鸭子扑翅的声音,以及有点撕心的呻吟,那是七妞。顺着声音望过去,大妞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压在七妞身上,那张大床上还躺着娘。黑暗中,七妞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七妞那刺耳的呻吟并没有惊醒熟睡的娘。大妞的心里绞痛起来。大妞看见了一个泛着青光的脑袋,那脑袋就像一个光溜溜的绿皮西瓜。大妞盯着那一动不动的绿皮西瓜,她想起了自己窗外那片青幽幽的亮光,想起那片青光在她手下那种滑腻的感觉。大妞突然觉得自己手里似乎攥着一条冷冰冰的蛇,她心里就有些恶心了。这时,大妞看见那绿幽幽的瓜皮上长出了一对奶子。大妞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她真想一刀把那滚动的西瓜剁下来。那个西瓜好像滚进了大妞的心里,膨胀得好大,一起一伏的,她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那个西瓜被她咬得汁水四溅。大妞收回了目光,她掏出火柴,点燃了屋檐下一捆干燥的蕨芨草。蕨芨草噼噼啪啪地燃起来,很快就窜上了屋顶,屋里传出凄厉的尖叫。火越烧越旺,那明亮的火光映红了大妞的脸。汗水顺着大妞的脸颊流下来,眼泪顺着大妞的鼻翅滚下来。大妞笑了,长长的笑声哗哗地在子虚山的山沟里流淌。鲜艳的火光中,大妞开始放声唱歌。大妞的歌声在静静的夜里传得好远好远,歌声里充满绝望,充满苍凉。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9#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8-31 14:03:18|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朝琴暮书在2004-8-30 15:41:34的发言:
看完了,觉得名字叫《大妞》还好一些。
有点《白鹿原》的味道。也许加点背景和环境的描写,充实一下可以出书。
写这个小说时我还没看《白鹿原》,看了《白鹿原》我觉得陈忠实写得太好,把这篇小说与《白鹿原》相提并论,有侮辱《白鹿原》的嫌疑。
10#
 楼主|风流蚂蚁 发表于: 2004-9-2 12:06:07|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槟子如花在2004-9-1 19:31:47的发言: 情节应该不错。如果多加一点环境描写或许更好一点
谢谢楼上两位仁兄支持。也许这是三四年前的东西了,现在很多想法不一样了。也不想再改动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免费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 2002-2024, 蜀ICP备12031014号, Powered by 5Panda
GMT+8, 2024-5-16 14:40, Processed in 0.187200 second(s), 12 queries, Gzip On, MemCache On
同板块主题的 后一篇 !last_threa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