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杰：人民币汇率是亚洲经济和亚洲货币的压舱石

源自：财经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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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志杰：人民币汇率是亚洲经济和亚洲货币的压舱石 要防止人民币大幅度贬值
　　12月29日，“2019中国第五届金融分析大会”在北京昆泰嘉华酒店举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副校长丁志杰以“变中求稳 2019人民币汇率展望”为题发表演讲。
　　丁志杰指出，中美经贸摩擦是今年对人民币汇率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以中美经贸摩擦为分水岭，人民币汇率从上半年的双升（对美元汇率和有效汇率）转为双降。尽管全年人民币兑美元出现较大贬值，但有效汇率基本持平。
　　丁志杰表示，中美贸易摩擦不仅对汇率，对中美经济，世界经济，世界格局，甚至对人类未来的发展都有深远影响。这一事件经济学家，政治学家也难以把握。如果中美贸易摩擦继续，人民币汇率今年积累的问题明年就会放大。人民币大幅度贬值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现在中美贸易摩擦主要的影响是心理上的，预期性的，而实质性影响会在一季度显现。很多数据可能会变得比较难看。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全球货币危机还未结束的大背景下，我们要竭力防止人民币大幅度贬值。”
　　丁志杰还还表示，“今年中央经济会议罕见没有提保持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我的解读是，不提不是有没有信心的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守，能不能守得住的问题。

丁志杰还强调，人民币汇率是亚洲经济和亚洲货币的压舱石。1975-1996年之间有116个国家发生货币危机。2014年以来4年半，共有55个国家发生货币危机。但是亚洲大部分是稳定的，主要就是因为人民币汇率基本是稳定的。
　　丁志杰最后还指出，许多人对明年中美贸易摩擦形势比较乐观，而他认为，此时不悲观就是最大的乐观。

以下是文字实录
　　丁志杰：非常高兴参加今天的论坛，我的题目是“变中求稳：人民币汇率回顾与展望”。
　　去年我也是做了一个判断，上半年的情况和我的预期基本一致，汇率很快到6.25，但是到下半年突变，完全走向反向的行情，贬值了大概10%，这里面有变数存在，比如中美的经贸摩擦加剧，造成对外汇市场的影响。过去我说我一年只做两次预计，公布自己的判断，一个是年初，一个在年中做两次。现在是看能管一个季度就不错了。
　　今年的汇率怎么来看，我们还是看过去，今年有很多新的因素，还是中美经贸摩擦和中美关系的走向这是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我们叫“黑天鹅”、“灰犀牛”也好都可以。这个影响不仅仅对中美经济或者世界经济，可能对未来整个的世界格局都会有影响，这是我们必须要关注的。现在能不能管控好相关的风险，这是经济学家无法做出判断的，政治家也无法有把握。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讲今年的汇率我不敢对它的走势做判断，只提一点，我们中国在管理汇率的时候，变幻莫测，但是要守住，昨天还看到说必须守住人民币汇率的走向。
　　以中美经贸摩擦为分水岭，人民币汇率从上半年的双升转为双降。到后来变成双降，双升对美元我们升，而且我们有效汇率升，过去一升一降，美元贬的时候人民币升，但是我们总体还弱一点，去年两个都是强的在上半年。全年的情况，对美元出现了较大幅度的贬值，今年我们通过汇率的管理实现了升值，也就意味着，如果明年我们一些不利因素的出现，汇率上可能在今年积累的一些问题，在明年也会放大，这是第一个点。
　　中美经贸摩擦也改变了美元的走势。去年人民币汇率和美元的判断，美元汇率进入一个中势美元，不会强势美元，按我的标准美元到95以上就是强美元，到今年5月份的时候，美元指数95上方回落到90以上，曾经一度突破89，为什么中美经贸摩擦也改变了美元的走势呢？一般人都认为加息的时候美元会升值，但是从我们对过去的历史观察，在加息过程中美元是弱的，为什么加息会让美元弱，因为美国的加息意味着美国货币相对是宽松的，因为还没有到中线，到中线不用加。第二加息的时候是紧紧向上的，紧紧向上是美国经济向上，就是需求会增加……
　　美国的利差尽管没有显著增加，但是已经很好了，今年的利差扩大不小，我们还是讲大家都会躲关税，提前出口的因素。把这个因素一旦拿掉，加息过程美元开始升了，这是以往没有出现过的，所以我们一般讲贸易战，大家都会受损，但是实际上打着打着会发觉，贸易战有人可能是受益的，可能一方受损，一方受益。我们仔细回顾，美国的盟友纷纷做出巨大的让步，这对它来讲是非常有利的。
　　中美经贸摩擦是最大的，不仅仅在外汇领域，在经济，甚至在全球上，包括人类未来的发展都是最大的，这个因素谁也不敢去确定。目前大家看到中美经贸摩擦对我们产生影响，更多是心里的、预期的，实质性影响应该在今年一季度会显现出来，一季度显现出来之后你会发现很多的数据变得会非常难看，所以一季度是我们最值得关注的，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昨天发表那篇评论的原因。
　　全球货币危机，我们关注阿根廷、伊朗等等货币贬值，实际上2014年以来，全球已经有55个国家货币发生大幅度的贬值，它的贬值幅度超过了25%，某一年贬值超过了15%，是这样一个标准，这个比例已经是非常高的了。在这个情况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没有对汇率做任何表述，平常都说人民币汇率保持平稳或者怎么样，今年没有表述。我感觉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怎么提，我只是一个研究人员，我说话要守住，但是要不要守，能不能守得住，我觉得这是不确定的，所以在中央工作经济会议里面这次罕见的没有提汇率。但是我个人认为，我们汇率应该还是它的重要内容。
　　如果说我们简单看人民币汇率，机制改革。2005年中国汇改，汇改以后实行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令爱汇率的波幅扩大，人民币中间价是黑匣子，外汇交易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根据市场的报价银行做调整，调查调多大都不知道。所以2015年人民币汇率改革，中间价确立了两个标准，一个是参考上一日收盘价加一篮子，就是你中间价不能偏离昨天收盘价太多。另外与境内外市场汇率趋同，这样操控汇率的空间被收窄，会受到一种约束。
　　这张图是蛮有意思的，现在的汇率水平，看红线会发觉，2018年人民币汇率回到2008年的水平，我们现在的汇率中间曾经一度破了6.1，现在又回到6.85，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我们在2008年以前在赶超，当时2008年以后我们合乎美国人拉平了，美国发生这么大的危机，他把危机通过转移，我们过去讲我们转向高质量增长发展，实际上我们更多的是在经济上减速的过程，这是非常值得我们犹豫的。这从某种程度上，会减弱中国赶超的速度，因为我们现在是美国GDP的2/3，我们人均还是美国的1/7，这时候你发现跟前面的人跑得差不多一样快了，这时候蛮可怕的，美国人好像不像过去那样看得很远，以前看着是一个点，现在看着是一团。对于我们来讲，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肯定很难跨入高收入国家，因为中国人均GDP现在是9000多美元，我们知道世界平均是10000多，高收入国家门槛大概是1.2万美元，韩国也到了6万，这样的背景中国接下来怎么走很有意思。
　　给大家提供这个数据，大家看2018年汇率贬了很多，但是实际上2018年比2017年还要好，尽管2017年汇率增了1.6%，前11月人民币汇率贬了4.92%，但是2017年人民币全年升值了4.91%，这两个数差不多，说灭我们汇率还是管理了，这是兑美元汇率。如果看有效汇率，今年的头11个月，人民币的有效汇率还是升的，升了0.63个百分点，曲面人民币的有效汇率下降了0.76个百分点，人民币的有效汇率总体还是贬的在2017年，尽管兑美元升。2017年人民币升不是我们的经济好，是美元走弱了，美元走弱，人民币升，美元贬了一半。今年人民币有效汇率还率升的，就说明从某种角度来说，如果考虑到中美经贸摩擦的话，为什么大家会感觉到市场上实时有人民币的贬值的感觉，就觉得应该还会贬得再多一点，因为你总体其实是升的。
　　今年的波幅也拨打了，4月份中间价到6.27左右，最低到6.97，整个破期的时候，这个波幅达到10%。我想说这个意思是，在2018年人民币汇率越来越反映中国的经济基本面，我们的经济基本面成为重要因素，过去管控使得人民币和美元是挂的，这个慢慢会继续突破，经济基本面就是中国经济本身的一些影响对它会产生重要的作用。
　　人民币的中间价和美元指数，2017年，这两个事上是基本一致的，美元指数往下走，美元对人民币也是贬的。但是今年不一样，上半年美元走弱的过程中，人民币升的很快，中间出现两个很大的差异性，这个反映出确实中国经济汇率开始反映我们的经济基本面了，这是两个反映的，上半年反映出我们经济结构调整，下半年反映的是中美经贸摩擦对中国的影响。
　　从这两年来看，去年和今年来看，大家知道在2017年年初的时候，美元指数在103的，现在美元指数在96到97之间，但是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还是变得弱了一点，这个必须看到。
　　人民币有效汇率，这也非常清楚，上半年人民币有效汇率是升，人民币上半年是升的，下半年从6月份开始，中美贸易摩擦上形势比较明朗，互加关税，这个形势比较清晰。
　　我们观察的信息，开盘价减中间价，上半年有升有贬，我们的开盘价是9.8，如果大于0美元走高，人民币贬值，我们这张图很清晰的显现，6月份的时候，人民币在市场上是走弱的，每天都有贬值压力。在右边我们还能够把它控制在7以内，说明央行做出巨大的努力。
　　2017年年初，香港市场人民币比境内要贵，美元要更便宜，到2018年的时候，发现一个很明显的变化，CNH减CNY，人民币相对贬值的，在今年的上半年，香港离岸市场显示人民币要升值，确实是升了，但是到了下半年以后，离岸市场上价格大于0，显示贬值。我们也可以对离岸市场进行一些管控，包括我们在离岸市场发票、债，来调节离岸市场的流动性。如果离岸市场管不住，必然会传导到境内来，所以这个过程我们看得比较清晰。
　　我们央行外汇市场干预，到月中的时候大家关注一个数，央行的外汇账款是增加是减少，增加了说明买美元了，央行的外汇账款减少了说明它抛美元了，把人民币收回来的。在今年的前7个月，中国的外汇账款都是增加的，增加不多，增加了500亿，500亿相当于1000亿美元的干预量。市场上人民币开始转为贬值压力的时候，央行还在买美元，这样的话加大了人民币的贬值压力，这里面两个，央行对美元走势有偏差，另外美国对中国增加关税，我们在汇率上变一下，减少关税的影响。我们商品贬值以后，美元价格不会发生大幅度的上升，贸易战到底美国损失多少很难说。
　　今年后4个月，不包括12月份，我们的外汇账款是减少，减少了3200亿，大家知道人民币本来升的好好的，突然贬，贬了之后就抛，人民币贬值压力一来的时候就特别大，升的时候好像大家觉得人民币能升吗？人民币一贬的时候，人民币马上就信心不足，这个信息不足不是对货币本身，是对经济和管理上的一些问题造成的。
　　人民币的汇率指数，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走势判断，大家可以看到有一个背离的情况。这张图想展示的是，人民币在SDR的权重变化，为什么在去年出现这么大的波动，就是中美经贸摩擦效应，前期人民币在SDR当中，2016年我们加入SDR，人民币的权重是10.92，这里面有1.0174亿元人民币，这里面对篮子里面的美元、日元、英镑发达国家有升值。如果低于初始权重说明是贬值的，大部分人民币是升的，平均值越等于零，2017年12月份，一直到今年的上半年，人民币的权重突然增加，这个增加确实我们通过过去结构调整的消息，看好人民币。6月份之后，人民币结构上急剧跳水，这个跳水唯一能够解释的是中美经贸摩擦形成对中国经济冲击的预期的反映。
　　篮子里面有5种货币，从今年6月份以后，这个欧元的权重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日元和英镑的权重变化也不大，变化最大的就是美元和人民币，大家看美元的权重从低位上升到这个位置，人民币权重下降，从这里面看，市场都是用钱买出来的，贸易冲突加剧的时候，这样的走势就意味着美国人可能获益，中国人受损，就是这样一个判断。现在看来是符合这个结论的。
　　美元指数去年在这个位置，我觉得美元会往下走，确实走下来了，但是今年又上上了，这也是中美贸易摩擦在里面的影响。接下来中美汇率怎么走。刚才分析师讲了油价，现在油价在这样的低位上，也打开了美元升值的空间，无限的遐想。过去我们认为美元指数如果占了105是很可怕的，而且很难，到现在看占到110都有可能的，美元和油价因为总体是反向的。中美经贸摩擦，3月1日，最后看能不能达成协议，如果达成协议中方一定会减少对美国的利差，对它也是有益的，中美逆差的收窄，现在大家说确实明年全球预测美国的经济会下行，全球经济下行，下行的时候别忘了，越危险的时候，美国就会成为越安全的地方。包括2008年危机爆发的时候，大家认为美国是最安全的，一出现问题大家往美国跑，美国跑到太多了有的人会跑到日本，把日元资产做一些配置。
　　明年现在我看不清，我想谁也看不清，因为中美的贸易摩擦。还有人说谈崩了，我觉得崩了对美国影响不会很大，但是对中国影响很大。美国把我们逼到不能再退的时候，我们中国人才会去改革，我们所有真正的改革都是在我们过不下去的时候才改。一般都说正常时候改，减少振动，但是事实上不是这样。我们看到马上会显现，在一季度美国的贸易手指肯定会有非常大的改善，和中国正好相反，对美元汇率也是一个巨大的支撑。

最后做一个总结，因为我这里面没有写明确的结论，因为我觉得在2019年，现在谁也看不清，但是我觉得起码我们在一季度大家会显现，中国的经济面临下行压力的显现，以及人民币汇率面临的巨大挑战，这种挑战需要把我们稳汇率放在重要的位置，稳汇率并不是说我不要，我防止它的一种贬值惯性的出现；另外，中美经贸摩擦的走向，无论是好或者坏，对我们形成乐观巨大的挑战，而且实质的影响在2019年。压力。中央经济会议召开，讲到化危为机，这是最大的亮点，也就是我们在危机的时候，还要真正的激发我们的改革，激发我们经济的活力，推生我们新的动力的实现。这是大概率的事件，有经济师分析，现在市场低估了中美贸易摩擦缓和的概率，我没有看到低估，我感觉到大家还是偏乐观，我对明年的世界和国内的经济形势，我的表示是不悲观就是乐观。最后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