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了,醉在一地的霓虹灯光里。音乐把舞厅的地板打磨得很光滑。我的脸遇上了硬硬的胡子。抱着你的时候,想着他们,想着从我身旁经过的人,也许我是爱过他们的,所以活该我在音乐里想着他们。也许有人要笑话吧,尤其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面。我也在笑话我自己,编一些 泰坦尼克式的故事来麻醉自己,聊以填充这寂寞的情感。 抱着你的时候,我感受着音乐中隐藏的恋人们。一个,两个,是不是还有更多?他们都隐藏在音乐的幽暗中,不象粗鲁的男人们大声地喧嚣着。也许声音大的男人们是这个社会的主宰吧,但我以一个女性的心灵排斥他们,因为他们总要吵着我夜来香般恬静的臆想。 社会总是这样的,熙熙攘攘,龙蛇混杂。这就让人感觉累,疲惫。那一地的彩色灯光,把舞池妆扮得妩媚,尤其是夜晚,这一切的综合让人有了想象的勇气。这就是公元二千零四年的仲秋夜晚,很普通的一个夜晚。 音乐慵懒着我的身子,茶叶在茶杯里做着快乐的游泳。一片茶叶刚好钻进了一个小水泡里,也许他们天生就是一对。舞厅里飘渺着各种味道混合的气息,有女人们的脂粉味,有男人们的烟草味,还有一些暖昧的说不出的气息。一个女人将腿搭在了一个男人的腿上,男人有节奏地替她揉着,女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脸,用只有那男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不停地对男人说着话,男人不时地点头,偶而还对女人笑笑,但手中的活却不停。设计得不好的舞厅大度地将这些气息包容着,一任它们在自己的空间里乱窜。 你的胡子飞出来一根,扎疼了我的脸。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温存的话,这是经验。跃动在舞厅里的话是不可信的。但我还是抱着你,甚至允许你的脸紧贴着我的脸,让我从你的体温中感受着他们──曾经让我心动的人。 你说:“我的女儿很漂亮。”我说:“是的,你的长相不错。”你说:“如果我们合作制造一个孩子,会很漂亮。”我说:“是的”。但我不会与你合作的,这个我明白。 建筑工地上吊车的灯,亮了八盏,他们很努力地亮着,但他们的亮度不如舞厅里的灯光,也许他们太累了,或者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单调。 舞厅外面下雨了,雨丝飘进了音乐里。音乐中隐藏着的他们,朝我绽开亲切的笑脸,我向他们笑,他们却和另外的女人跳舞了。 你紧紧地抱着我,用手抚着我长发后的脖子。你的手有一些粗糙,不象隐藏在音乐中的他们那样光滑细腻,我想得到他们的温柔,但他们却总是把手伸向了其他的女人。我无能为力,尽管我看见他们在音乐里舞蹈着,他们温润的手泛着阳刚的金色光泽,他们的嘴上叼着红色的玫瑰花。 我对你说:“你的肩膀不够宽。”你说:“我愿意为你把肩膀长宽。”我说:“你过了发育的年龄。”你说:“为了你,我情愿再生。”我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苦涩。我不信所有的蜜语甜言,尽管我承认男人的赞美有美容的效能。我接受所有男人们的美言,但我不信它们。 我期待着音乐里的他们对我说永远的赞美话,但他们把话给了其她的女人。我青春的梦想总要淹没在没有森林的大海腹地,我自己也迷茫在青春的梦想里。 我看见了音乐中的他们,他们嘴上的玫瑰花让他们脸上显现着迷人的红晕。他们中有的人透过音乐的蓝纱望见了我,眼里浮现出泪花,这必然是深爱过我的人;有的人透过音乐的红纱望见了我,他的眼里却映着我衣服的惨白,这人一定是我曾经恋过的人。让他们选择自由吧,我选择面对舞厅的镜子,让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徜徉在镜中闪现的泛滥森林里。我相信我的夜晚有着娇媚的阳光与游着大白鲨的海洋。 走出了撒落一地脚印的舞厅,雨丝在我的雨伞上方纷纷纠缠。我不纠缠他们,把他们一一还给了音乐。你在我的身边,看着纠缠我的雨丝,一直看着我把这装饰夜色的雨丝扔在了公寓外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1-12 22:52:41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