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红学家”倪润峰
魏明生/文前不久，突然收到 长虹集团公司从 绵阳寄来的一封挂号信，打开一看，原来是长虹集团总裁倪润峰亲笔题签的纪念卡。一件小礼品，使我回想起了与倪总的一次有趣的会见。 那是一个金秋风爽的日子，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理论学术研讨会在绵阳召开，会议名单上赫然印着中共中央候补委员、长虹集团总裁倪润峰的名字。可是会议开幕式他没有出席，代表们去长虹厂参观，也没见他露面。 事有凑巧，在主厂区参观时，我会到《长虹报》的一名记者，问了他一些关于长虹和倪润峰的情况。言谈中，他提到倪润峰爱看《红楼梦》，并且有许多独到的见解。一句话使我感到震惊：改革开放以来，人们把古典名著《三国演义》中的种种谋略，应用于商战，使古代的传统文化转化成巨大的物质力量；《红楼梦》的文学价值不亚于《三国演义》，却没有如此大放光彩。倪润峰有如此慧眼金睛，不失为难能可贵。为了作进一步了解，我随记者去了他们报社和宣传部，和几个同志聊了聊，并要了几份资料。待我走出办公楼，来到停车场时，会议代表和车辆都已不见踪影。大门口一个正在做清洁的工人说，参观车辆朝一分厂开去了，建议我坐他们厂的工用车去追。一位年轻而又漂亮的女保安，为我叫住一辆工用车把我送到一分厂。一打听，会议车来过，参观完又开走了，可能去了二分厂。我又坐车赶到二分厂，参观的人和车都不在。有人说可能回主厂区去了。于是，我又回到主厂区，走进长虹接待中心，两位迎宾小姐把我安排到会客厅休，服务台的一位小姐打电话帮我寻找参观队伍。我闲着，一边翻资料，一边回味着倪润峰读《红楼梦》的趣事。 倪润峰读《红楼梦》，读得很认真，许多地方做了着重符号，圈圈点点，有的地方还写了批语，很是有点脂砚斋评点《石头记》的味道。他不仅自己读《红楼梦》，而且规定全公司中层以上干部把《红楼梦》当做必读书。我相信他不是想当“红学家”，更不会把作为世界工业企业500强的长虹集团公司办成“红学院”。他从这部古代文学典籍中悟出了当家理财的大道理。他认为，贾府的垮台，固然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和复杂的外部原因，但是，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除了外部社会条件，在内部没有一个有效的管理机制，加速了贾府的垮台。贾府的家政大权，表面上掌握在贾政手中，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名誉董事长，他的妻子王夫人才是真正的实权派。王夫人又举荐她的侄女王熙凤主持日常工作，充当了总经理的角色。贾府的家政大权落入王氏家族之手，各派系之间的争权夺利必然愈演愈烈。领导班子内部明争暗斗，当然无法形成高效能的管理机制，更谈不上对各种违轨行为的制约，以致挥霍无度，贪赃枉法，行贿受贿，巧取豪夺，眠花宿柳，“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等等封建遗毒泛滥成灾，把一个庞大的贾府一步紧似一步地推向万丈深渊。正如曾经一度在贾府管事的探春所说：“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是先从家里 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鉴于贾府因内部失控而垮台的教训，倪润峰指出，《红楼梦》为当代国有企业提出了重要警示，值得一读。他说，贾府垮台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没有一个能够控制贾府内部的管理机制，管理总体是失控的，放高利贷无人管，偷的偷，拿的拿，家大业大，必然坐吃山空。现在许多国有企业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刚开始发展还不错，再往下发展，企业大了，往往会失去控制，最容易垮下来。他告诫中层以上干部：贾府的垮台应了中国一句老话：“富不过三代”。历经快速发展而成为全国彩电行业龙头老大的长虹集团也面临着能否“富三代”的问题。一言九鼎，倪润峰透过历史典籍《红楼梦》，看到了国有大型企业的现在，想到了国有大型企业的未来。 我接触过许多企业家，他们总是风风火火，跑上跑下，忙内忙外，屁股难得有同板凳结合的时候，上面规定的学习文件都看不完，哪还有闲心读小说?作为全国驰名企业总裁的倪润峰，不能不忙，他却能忙中偷闲，研读《红楼梦》，从中悟出了深刻的道理，增强了企业决策的科学性。想到这里，使我对他油然而生敬意，真的想见他一面了。 “倪总在厂里吗?”我问接待中心的服务小姐。 “在，正在这儿开会，检查接待准备工作。”小姐随便答道。 “听说见你们倪总比见省长还难，是吗?”我说。 “哪个说的哟!只要他有空，哪个都能见到他。” “我能见到他吗?” “他召开的会，都是短会，我去看一下会完了没有。”小姐说着，朝会议室走去。不一会，她又转回来，指着门口的一辆小轿车对我说，
“快，倪总上车要走!” 我刚迈出接待中心的大门，那辆黑色小轿车“呜”的一声开走了，是朝厂区里面开的。我寻着小轿车前进的轨迹，尾追而去，远远望见小车停在一个车间门外。可是，没等我走拢，小车又开走了，并且拐了弯，不知去向。我走到车间门口，同倪总一起出来的干部还没离开，他告诉我，倪总到技术所检查技术设计，并给我指明了去技术所的路径。 来到技术所，门口收发室的一位老大姐迎上前来。我说明来意，她说倪总正在里面看图纸，一会儿就出来。她让我进门等候，还给我递上了一杯开水。我问她，倪总是不是常到这里来。她告诉我，倪总对技术上的事非常重视，经常和技术人员在一起作实验，研究图纸，这次是中央领导要来审查技术项目，已经忙了好几天了。我问到倪总的为人，这位即将退休的女工，极吝惜地说：“他的身体不好，走路不方便，经常只有他的秘书小罗把他扶到。”说话间，设计室的门开了，倪润峰在一个年青人的掺扶下走了出来。 我迎上前去自我介绍说：“我是这次理论研讨会的代表，来厂里参观，很想和你见一面。” “有什么事吗?”倪总一只腿着力，斜着身子问。 “这次会议预计有你出席，代表们没见到你，感到很遗憾。”我说。 “很抱歉。中央领导同志要来检查我们的工作，有一个技术顶目要赶快定下来，实在抽不出时间，请你代我向代表们表示歉意。”倪总态度诚恳地说。 “听说你读《红楼梦》体会很深，有时间谈一谈吗?” “我不是专家，还是让专家们去研究吧，我是讲实际。”“讲实际”，这大概就是倪润峰研究《红楼梦》的宗旨。 也许因为忙，不可能深谈的缘故，他很爽快地把我拉到身边，让他的秘书小罗为我们合影留念。 也许正是这次匆匆的一面之交，才有后来赠送长虹纪念卡的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5 23:37:11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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