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今夜,我渴望堕落. 梦醒来,只需在一夜之间.而我,还不需要一个夜晚,而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贾心照多年来一直躲藏在我的记忆深处,他,还有那么多上海的往事成为我一路漂泊和我相伴的行囊,我能嗅出它们的味道,它们的呼吸和我的汇在了一起.而现在,我却发现我丢了他,不,是他丢了我.我被掏空,我浑身轻飘飘的,好似浮在半空.我想坠落,再下一点,对,还要下一点,我没有安全感,突然之间,我好怕. 从出租车里一出来,我就进了网吧,我在QQ里给蚂蚁留下一句话,我说:蚂蚁,你来吧,把我带到你那里去,我想你!然后,我就回到地下室,9号房里真静哪,我不知我的同房们到底整天在忙些啥.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蚂蚁的到来. 不到两个小时,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听得出来,是他.蚂蚁来了.我起身开了门,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然后转身,猛地,蚂蚁从背后抱住了我,然后,我听到身后的门被他反锁上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蚂蚁把他的头放在我的右肩上,双臂围成一个大环,从背后把我紧箍着.我闭着眼睛,任他的大手慢慢在我身体上滑动,然后,他把我扳过来,抱住我的头,亲吻着我.我的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我能感觉到他灵巧的舌尖,在一点点的舔舐着我脸上那咸咸的液体,我也能感觉到他神态的专注.他一定把我当成了一块甜甜的奶油蛋糕.随着他舌尖的每一次滑行,我的心在一片片分崩离析,就像初春阳光下水塘里的薄冰,先是薄得没有了棱角,再是裂了,再后来是碎了,化了. 蚂蚁把他的嘴放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豆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刚才我隐身,在QQ上呢!豆,我喜欢你!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蚂蚁他更像一只狡猾的黄鼠狼,他先释放一种灼热的气体,把我熏昏.然后,他的手在慢慢解我上衣的扣子,不等把扣解完,他突然一把横着抱我起来,把我放在了我的床上. 我平躺着,平静的对他说:我知道. 我浮在半空,我只是渴望坠落.而现在,我在坠落的同时,也在堕落.当他脱光衣服站在我的面前时,我再一次平静地说;你没有买安全套吗?蚂蚁说:我没有防你,你倒还防起我来了?我没病.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你怀孕的.说完,他扑向了我. 蚂蚁紧搂着我,我感觉我和他捆绑在一起,在慢慢向下坠落,我觉得很安全.突然,我一阵刺痛,我尖叫一声,我说:蚂蚁!你弄疼了我!蚂蚁从我身上滚落下来,好半天,我没有听到他的动静.我忍着疼痛,慢慢揪起身,看到他光着身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我,看着床单上的一片血迹,我听到他说:豆豆,你他妈怎么还是个处女? 我一声冷笑:怎么会? 豆豆,你说,你怎么会还是个处女呢,啊?你抽烟,你整天泡坛子,你都26了,你是大城市的姑娘,你在网上打情骂俏,怎么会是个处女呢?蚂蚁抱着头,在那里大声地问我. 哦?我是个处女?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有一丝的惊奇,好像在讲一个好玩的笑话.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在我最宝贵的青春岁月中,这个词从未属于过我. 蚂蚁又慢慢躺回到我身边,他侧着身子温柔地吻着我,他说:豆豆,原谅我,我没有打算伤害你,对不起!豆豆,我爱你!我说:你怎么啦这是?难道你先前不爱我吗?然后,我慢慢坐起来,看着床单上的那团殷红,我纤长的手指触摸着,它是湿的,因为它刚刚哭泣过.它就像飘落在我面前的桃花花瓣,在跌落枝头,在人间被蹂躏出饱含的汁液之后,才真正死去. 蚂蚁的眼睛在我的面前泛着泪光,因为长期戴眼镜的缘故,他鼻梁的两侧有点凹下的痕迹.在他的注视下,我以为自己越来越陌生.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被一个男人这样长久地审视,我发觉我真的有点喜欢他了.他把他周身的气息一点点涂抹到我光洁的肌肤上.还有,因为笑,白白的牙所泛出的光,也给我镀上了一层柔柔的薄膜. 蚂蚁蜻蜓点水般的吻着我,说:豆豆,做我永远的女人. 在那一刻,我好像看了一场精典的爱情电影,我被这句声情并茂的台词所感动,我发觉我真的是喜欢蚂蚁了.是的,他很讨我的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他永远的女人呢?在阳光下,让他牵着我的手,让他每天吃我吃剩的东西,然后,像欺负一个小丑那样地欺负他,让他从我的背后紧搂着我,让他认真的而不是敷衍了事地吻我...蚂蚁靠在床上,抽出一支烟,歪着脑袋用打火机把它点燃,然后轻出一口气.我看到一股浑浊的烟雾向小窗旋转而去.我眯缝着眼睛,让它在我眼里挤成一缕绵延的丝巾,在这种虚无的真实中,我真的获得了一种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