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成都
偶然在华夏看到这样的题目,心的触动是那那样猛烈那样措手不及。 ──题记
一、昨日忆
我的成都仅仅属于我。
她并非宽阔的人流如织的街道,并非繁华的明灯高悬的商场,并非高档的举止谨严的酒楼,并非典雅别致的茶园,她甚至不是美丽的府南河,不是有口皆碑的名小吃。
我的成都,她是午夜梦回,浣花溪畔淙淙的流水,百花潭边照影的绿杨;她是杜甫祠堂金秋的桂子,冬来的梅花;她是青羊宫里冉冉的柚香,是初夏时七里香弥漫了七里的芬芳;她是南河边一次次的漫游,是河岸边田野里夏收的麦场;是夕阳染红了的一架架的丝瓜和它飘浮的清香;我的成都,是林荫河岸的荷塘,是黄昏后一次次殷勤的探询,是满池的荷花随风的舞荡;我的成都,是望江楼一丛丛修竹,是那依岸目送锦江流水的惆怅。
我的成都,是梧桐树下,祖孙牵手而过,是手心至今依存的余温;我的成都,是夏日小巷里展铺于地的凉席,是祖父突然的来临,是他手上那两串黄桷兰的甜香。
我的成都,是随父亲徒步穿城的豪情,是一路上悠闲的漫游,是走走停停,慢品小吃的闲适。我的成都,是和父亲寻觅背街小巷,追忆似水流年,慢述长辈们曾经经历的时光。我的成都,是站在 春熙路小店旁吃嘉兴粽子时,出神的望着对面 孙中山像旁的古籍书店,怀想曾祖父昔日茶楼的盛况,于心中轻咏“旧日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迷茫。
我的成都,是大年三十团圆后的归家,稀疏的行人,紧闭的店门,寥落冷清中更能感知每家每户里的热闹。姐妹三人,于街中心行走,高兴得突然放歌的快乐时光。
我的成都,是那一个个令我追忆的过往!
二、浣花溪
我的小学生涯是在紧邻着杜甫草堂的杜甫小学度过的。不知道是否因为诗人的缘故,小学的老师偏爱种植。于是,我们的课间生活,就常在地里忙活玩耍。我们种过很多的植物,其中还有药材。记得一种药的名字叫杜仲。最喜欢的莫过于种 红薯和包谷,喜欢到了夏收时节,我们共同分享收成的那份喜悦,这些,对于几岁的孩子来说,真有无穷无尽的快乐在其间。
放学的时间总是很早,在有花盛开的季节,我们就会成群结队的到草堂游玩,在草堂的石桌上做作业。
那时,僻静的草堂人烟稀少,古朴苍凉,偶有残垣断壁。特别是入东大门后,那右手边的一片香樟树林,高大密植阴森凄凉。很多传说在我们中间流传,以致每去总不敢入树林太深。
总是从左手过去,穿过竹林,穿长廊,过月亮门,到茅屋,再到梅园。
梅园永远是我们爱去的地方。梅园外的小山头。遍植栀子花,夏时,满山洁白馥郁。梅园里秋有桂子,冬有梅花,小桥流水,竹丛依依,青萍莲动,风过留香。
桂叶绿而硬,倔强固执,更显簇簇小花柔媚可人,楚楚温存。一阵风过,吹落满树金桂,甜香扑鼻,于芊芊绿竹相衬间,优雅纷落,点缀得柔嫩绿草,金黄闪亮。
蹲与青草间,一粒粒拾缀起桂花来,只为这一份悠然的情怀,风吹竹林的瑟瑟声,相伴几只水鸟的鸣唱,一只黄鹂的歌声;只为,那一杯飘着点点金黄,飘着缕缕幽香的桂花茶,为这一段岁月无染纤尘,为时光劲风刮过,回忆的画卷,有一树桂花,半盏清茶浸染而出的一幅画页。
重新翻阅,花色依旧,花香依然,再过小桥流水,再寻金秋桂子,却寻不得风声寻不得鸟鸣;时光总是轻轻的走,只翻过一页,却顿失昨日风景和昨日黄莺的歌吟。
生命中有多少可圈可点的瞬间,可是,与之相逢的片刻,是否,我们总忘了去珍惜?
小轩于二零三年六月二十九日深夜
三、田园
成都现在已修建起 三环路,三环路外是外环线,在这之内已少有田园的影子了。
田园的风光却一直是我梦寐里最亮的风景。
上小学时,家离学校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但我们一定要绕道田园走上二三十分钟。穿丝瓜架,越田埂,深深呼吸着风儿送来的麦香。然后是河畔小径,路过桑树时,可随手摘几粒红紫熟透了的桑椹来吃。
挨着田地的河堤上野生着一株株的枸橘,果实晶莹剔透红亮圆润,可以生吃,微微的酸中带着些微微的甜。它的嫩叶可做菜,开水轻澹(此字存疑)后凉拌,味微苦,因正是酷热的夏季,食之有益。它的根可炖肉,汤色清亮,汤味敦厚清香,和叶不同,没有一丝的苦味。
田中还有很多别的野菜,我们常常摘了回家,有些可与面粉一起做饼,有些可做凉菜。
最喜欢的田园还是在夕阳西下后,彩霞满天时。
走在田野小径上,麦田在风中翻滚着绿波,一浪接着一浪,一直翻卷到天尽头的霞光中。这时的大地,无不沉浸在晚霞的光与影中。小草在经过了一天的灼热之后,这时,也慵倦的舒展着她芊细的小手,沐浴在霞光里,享受着一阵又一阵的凉风。
晚霞燃烧了一会儿,消耗了些她无尽的热情,逐显她温存柔和的时候,天空便渐渐由红艳趋于亮丽的紫色。这时,目之所及,无不是绿光紫影。在紫影中又渐渐升起了淡淡的薄雾,笼着远远的一片竹林。整个大地,在这样的黄昏里,全部变成了罩在 紫光里的绿水晶。
走过那几架丝瓜藤,蟋蟀忽然鸣唱起来,大自然瞬间充满了音韵,伴奏的是间或的蛙鸣和偶尔的犬吠。
回家的路上,一弯新月浮上天末,星星,也正一颗颗的点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