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雾霾启示录》：我们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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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时间: 2015-3-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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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雾霾启示录》
　　（美）奇普·雅各布斯 威廉·凯莉 著
　　曹军骥 译
　　上海科技出版社2014年3月出版
　　前些年，雾霾对于中国人而言还非常陌生。可就在这两年里，久久散不去的雾霾不仅被我们熟知，而且深受其害。五六十年前，雾霾也曾是西方发达国家的至痛。美国记者奇普·雅各布斯、威廉·凯莉在洛杉矶土生土长，从童年时代开始，他们看到的天空就是雾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此后几十年，他们见证了这座城市在雾霾中挣扎和抗争，乃至最终在艰难的治理下空气逐渐清新起来的全过程。他们合写的《洛杉矶雾霾启示录》，记录了美国“烟雾之都”洛杉矶市60多年来光化学烟雾污染的形成、蔓延和防治的历史细节。
　　各部门相互协作治理雾霾是基础
　　虽然《洛杉矶雾霾启示录》是本生态科普书，却有很强的文学性，作者以纪实小说般的语言，形象地描述了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下的人们生活的众生相。据作者的叙述，洛杉矶第一次受到雾霾的攻击是在1943年7月8日清晨。那天洛城人从睡梦中醒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以为受到了日本人化学武器的攻击：空气中弥漫着浅蓝色的浓雾，走在路上的人们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很多人把汽车停在路旁擦拭不断流泪的眼睛。市政府很快出来辟谣，称这并非日本人的毒气，而是大气中生成了某种不明的有毒物质。
　　1949年，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经过反复科学实验，第一次探明了洛杉矶光化学烟雾的本质：机动车尾气与工业废气在太阳光作用下反应生成臭氧。这个突破性发现，到目前都是美国甚至全世界制定空气污染标准的科研基础之一。为了治理雾霾，洛杉矶各方花费了心思、下足了决心。他们明白，若不出台强有力的措施，治理雾霾就会成为一场口水仗，整个城市的市民必将为此付出代价。治理雾霾如同治理环境污染一样，需要有专门的部门部署指挥。为此，洛杉矶专门成立了“烟雾与废气”委员会，该委员会公布了一系列规定，以控制包括后院垃圾燃烧、垃圾回收和柴油卡车尾气排放。洛杉矶市政厅还特别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空气污染控制局。该局设有一个专门致力于监管小型烟雾危害的法庭，于1955年2月开始举行听证会，对违规排放过量尾气的车主处以最低50美元罚金或5天监禁处罚。
　　治理雾霾和城市建设计划不一样，雾霾乃肉眼看不见、双手摸不着，甚至来无影、去无踪，这给治理在客观上增加了难度。我国地方政府职能部门的执行力不可谓不强，但若是各部门在相互配合相互推诿、各自为政，则只会弱化治理雾霾的决心和力度。我国各大城市是否会像洛杉矶那样成立雾霾治理的专门机构不得而知，但是强化部门之间的配合，却是当务之急。
　　协调经济发展与雾霾治理关系是关键
　　对于雾霾治理，地方主政者的鲜明态度是关键因素。在论到洛杉矶强化雾霾治理时，两位作者对当年的加州州长杰瑞·布朗赞赏有佳。杰瑞·布朗和加州空气资源局主席奎因要求：汽车制造商在1975年安装催化转化器并重新设计汽车引擎，在源头降低污染物的排放。这也导致了一些相应的创新，比如“清洁燃烧汽化器”，可以减少引擎盖下汽油的大气混合燃烧后碳氢化合物的排放。杰瑞·布朗和奎因积极寻求新的能源技术，以解决石油危机，如太阳能就是不错的选择。杰瑞·布朗不仅呼吁技术创新减少污染，还在生活观念变化方面给予市民鼓励。如，他建议加州居民尽量拼车或乘坐公共汽车上班。为此，他还在洛杉矶圣莫妮卡高速公路开放了第一条“拼车专道”，在该车道上拼车和公共汽车可以比私家车更快的速度行驶。这种既省钱、又环保的出行方式，大受洛杉矶市民的欢迎。
　　当然，治理雾霾，光有政府部门的决心和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市民的力量也万不可忽视。在本书“人民在行动”章节中，专门介绍了市民对雾霾治理作出的贡献。
　　我国各大城市治理雾霾，当前遇到一个双向矛盾：一方面，为了刺激增长，经济发展部门大力鼓励发展汽车产业，市民们为了追求现代化生活方式也纷纷加入有车族行列，以致各大城市出现车满为患的困局。数量猛增的汽车数量，排放的大量废气成为空气变得更为糟糕的导火索。另一方面，环境保护部门为了控制空气环境质量下滑的趋势，积极鼓励市民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倡导市民们以点滴行动捍卫环境。在面对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两种压力面前，很多城市出现了以经济发展之矛戳环境保护之盾的黑色幽默。洛杉矶的雾霾治理虽然只是一座城市的案例，但也折射出了当下全人类的生存状态，给当前我国治理雾霾提供了不少借鉴。
　　我国目前正处于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加速期。在社会整体转型阶段，努力协调好经济发展与环境治理，是摆在地方主政者面前的一道考题。当然，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以牺牲环境带动经济发展的模式，必然会接受时代的清算。席卷大半个中国的雾霾，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目前专家们并没有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但是雾霾产生的原因和人类的生产生活理念、方式有直接关联，已毋庸置疑。
　　洛杉矶人怎么也没料到治霾竟持续了60年
　　读《洛杉矶雾霾启示录》，笔者眼前总浮现出我国东部地区浓雾笼罩的景象。而比较起来，我国治理雾霾的难度艰巨性要超过洛杉矶多倍，因而从现在起就非得从三个方面不懈努力不可。首先，要重视科学研究。上世纪40年代初洛杉矶市民面对席卷而至的雾霾不知所措，经过大概10年的摸索，才发现机动车与工业尾气的光化学反应产物是污染的肇因，之后的控制都是围绕这个科学结论展开。没有高水平科研成果做支撑，好比瞎子摸象，不仅污染控制效果差，甚至污染控制的基本方向都可能是错的，会出现越治理越污染的局面。当前，我国在科学研究中，已将雾霾的形成之研究纳入到重大课题中，并且将投入大量的研究经费和人才支持。将来的研究结论究竟如何，人们拭目以待。
　　其次，治理雾霾要有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有的政府官员在公众面前信誓旦旦声称只要用几年就能治理雾霾，这种提法未免武断，显得有些盲目自信了。洛杉矶人怎么也没料到，治理雾霾竟然持续了60年，而时至今日治理还在继续。虽然洛杉矶的空气质量得到了实质性的改变，但相比之下，这座城市污染仍高居美国各大城市之首，由此可见污染控制艰巨性。“短平快”和速战速决的心理，对于雾霾治理是不利的，只要抱着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雾霾治理才有可能取得真正的成效。
　　最后，治理雾霾需要采取联动方式，以多种方式、多种手段、多个部门通力配合共同治理污染。洛杉矶空气质量改善，不仅依赖环保单位，还要依赖研发机构、环保社团、产业部门等全社会的共同投入，上至州长、市长，下至普通市民，都对空气污染控制做出过贡献。另外，空气质量的改善不仅与污染源控制有关，也与能源结构调整、产业结构转换、人民生活方式转变等有关。尤其对每个公民来说，树立环保生态意识、倡导绿色低碳理念是关键的关键。如果大家都能有意识地节省电、气、油、水、纸张的使用，以低碳生活拥抱每一天，晴空万里白云悠悠的好天气定会与我们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