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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

《义勇川军》1.1──长篇小说连载、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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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0 12:12:53|只看该作者
2.5 回防太原(上)4日中午,黄绍竑听说日军已经冲过寿阳,赶紧打电话给阎锡山,要他立即调部队过来增援。阎锡山说,忻口方面也在激战,伤亡惨重,快要顶不住了。正在这时,电话线断了。午后,黄绍竑接到阎锡山打来的电报,叫他立即同孙连仲一起赶到太原,召开高级军事会议,研究部署太原防守。黄绍竑随即通知孙连仲,孙已经得到阎锡山的直接通知。黄绍竑赶紧叫随行人员收拾物品,把指挥部转移到榆次附近的鸣李村,并让他们遇到紧急情况就直接往榆次以南转移,而不是向北去太原,他自己在一个警卫班的护送下继续赶路。黄绍竑赶到太原绥靖公署会议厅时快5点钟了,孙连仲和他的参谋长金典戎已经抵达,负责忻口战役的卫立煌、山西省主席赵戴文和几位晋军高级将领也已经在座,但他注意到没有通知川军方面参会。阎锡山见黄绍竑赶到了,立即开始会议。他首先强调,太原不仅是山西的省会,是整个第五战区战役成败的标志,还直接关系到整个同蒲线的防御,对西安、武汉和四川的安危都有重要影响,因此,必须死守。这既是战区司令部的命令,也是蒋委员长的命令。他的考虑是,北线和东线的部队都迅速撤下来回防太原。忻口方面退下来的部队,一部分据守太原北郊的既设工事,一部分据守汾河西岸高山工事;从娘子关撤退的孙连仲部,据守太原以东的高山既设工事;四川军撤到太原城南的狄村集结,作总预备队;以傅作义部死守太原城。在讨论的时候,黄绍竑表示赞同尽快收缩防线,但他不同意阎锡山提出来讨论的这个具体方案,原因主要在于两个方面:一、忻口和娘子关的部队都在溃败,很难组织。可能还没来得及占领阵地,就被日军逼到太原城下了。二、这些所谓的既设阵地,他去现场踏看过一些,很不怎么样,有些地方水泥还没干透,模板都没去下来,有的地方偷工减料,水泥用量不够,钢筋都露在外面,有的地方,根本就是有名无实、形同虚设,起不到工事的作用。万一撤下来的部队站不住脚,这么多人马被敌人从两边压迫下来,前方后方全都混杂在太原城区这个锅底里面,日军直接用飞机大炮狂轰滥炸,其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北边的部队能按阎的计划,及时退下来防守北郊既设工事,娘子关方面也几乎不可能到位。这样一来,东线日军直接开到太原城东南门,从南北两方面同时夹击太原城和据守北郊工事的野战军部队,城内城外的守军都很危险。他认为,首先,太原城当然不能轻易放弃,因为失守一个省城,全国都会震动,责任重大。但他反对以野战来支持守城,主张以守城来支持野战部队的休息整顿,然后形成内外夹攻。卫立煌和孙连仲纷纷表示赞同,认为忻口防线是准备了很久的,眼下仓促准备太原防线,已经来不及了。但阎锡山仍然坚持原计划,他强调,必须要节节退防,确保太原城内构筑好城防工事,并让还没来得及转移的物资转移出去。他又说,傅作义是个名将,很擅长守城,加上太原城内粮草和弹药准备充足,估计守一两个月没问题。但是,如果没有城外的阵地低档,傅作义一支部队很难守得住太原城。大家接着议论了一阵之后,见晋军将领都缄口不言,卫立煌和孙连仲两方也逐渐不说话了,整个会场上最后就只剩下阎锡山和黄绍竑这两个一正一副的战区司令在辩论。争执到午夜一点钟,仍然相持不下。最后,阎锡山说,再争也没用了,他已经在打电报通知他们来开会的同时,将他的方案直接下令给个部队总司令了,现在有的部队已经在往后撤退。阎锡山说完,就转过头去叫自己的三个参谋官一起走。不知所措的黄绍竑,这时才注意到,会场上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经睡着了──他们连续指挥作战,实在太累了。阎锡山叫自己的那几个参谋长走的时候,有人提醒他说,还没宣布散会,睡着的将领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呢。阎锡山说不用管他们了,前线已经在开始撤了,这么晚了,就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他说完就往外走。黄绍竑还在屋里发呆,捉摸着怎么向南京方面报告,电灯忽然灭了,整个太原绥署漆黑一团,他摸出会议厅问警卫是怎么回事。警卫说,整个太原城都停电了。黄绍竑遇到了他自国内战争和抗战以来从没遇到过的狼狈情形。他赶紧摸到电话室,给蒋介石侍卫室主任钱大钧挂电话,报告这边的混乱情形。钱大钧问他估计太原能守多久,他说,很难说。黄绍竑摸到绥靖公署大门的停车场,他来时坐的那辆车已经不见了,也没看见其他汽车,想去找和他有点交情的傅作义想办法找辆车,又不知道傅作义到底在什么地方。随行副官劝他还是先出城,免得被困在城内出不去。黄绍竑觉得有道理,决定先出城了再说,便带着十多个卫士摸向南门。出城来到南汾河桥,却看见不宽的桥面已经被进出城的车堵满了。出城的车装满各种东西,和进城的空车各不相让,越堆越多,乱成一团,后边一些的司机趁机在车上呼呼大睡。黄绍竑担心这样相持下去,白天日军的飞机一丢炸弹,就全完了,赶紧带着卫士出面指挥交通,让数量多一些的出城车辆先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截下一趟空卡车,换上自己的司机,向太原西南开去。黄绍竑一行终于赶在天亮之前狼狈逃离太原。在会议室睡着了的孙连仲和他的参谋长更惨。他们的随行卫士发现大院里的人都逃得差不多了,还不见两人出来,赶紧摸进来找。他们醒来后,看见情形不对,连忙摸向城门。这时,守城部队已经在城门堵塞了。守城士兵以为他们是逃兵,拒不放行。他们拿出证件来,又说了许多好话,士兵才看在他们要赶到前方去指挥部队回援的面子上,把堵塞物弄开一个洞,让他俩和随行卫队爬出城门。出城之后,一行人沿着公路摸索了很远,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卡车,卡车一路往前开,一行人一路咒骂。5日凌晨,孙连仲一行出城后,连夜赶路,刚进入榆次境内,还没赶回指挥所,就看见不少人在向太原方向溃逃,并且主要是自己的部队。孙连仲赶紧下车,就近拦住一群人询问。他们说,昨天下午他走后不久,阎长官的传令兵就来下令部队限于5日全部撤到太原东南郊阵地去。由于孙司令走了,临走之间有没有交代,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在寿阳的部队已经撤完了,先前撤到榆次的部队也在撤了,撤得很乱,简直就是逃命。孙连仲大骂了几句,说今天怎么可能来得及,不要管这个时限了,大家千万不要乱,尽快找到自己所属的部队,有秩序的往太原南郊既设阵地逐次撤退。他连川军也顾不上问,就叫卫兵赶紧往指挥所开。车到指挥所时,副官和几位将领正在指挥搬家,还在商量安排那些人留人下来等孙连仲?等多久?如果等不到又怎么办。孙连仲很是哭笑不得,又大骂了一通,叫众人接着搬家,但千万不能继续像这个样子乱套。孙连仲叫人去找另外几个将领,通知他们一定要稳住部队逐渐撤退,然后抽出身来赶到汾河西边的太原南郊附近山地去和他会面。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先前和邓锡侯商量好的在铁路南侧掩护他们的王铭章所部川军。王铭章得到邓锡侯传来的限5日撤至太原城南狄村集结的命令后,本想按时赶到,但一方面日军咬得紧,一方面伤亡人员有多,没有人救护和掩埋,另外还要兼顾掩护铁路沿线的友军撤退。他尽可能的让部队不要慌乱,但有些部队早已失去控制,下落不明。到5日中午,王铭章正在为已经无法按时感到发愁,突然获悉孙连仲下令不要管阎锡山的时限了。他又重新放慢撤退节奏,加强抵抗和掩护。6日,孙连仲的部队陆续撤到了太原南郊。先到的人在周围到处找阵地,怎么也找不着,一直找到城下,还没见着。这时城门已经禁闭,傅作义的部队不清楚阵地的事情,更没人出来给他们指引,日军飞机又来轰炸。他们纷纷退向山地一带去躲避。这时,有人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工事,又在不远处找到工事的门,那个门又是铁板的,上了锁。折腾了一会儿后,有人正准备砸门,突然传来孙连仲的命令,叫他们赶紧往西南边的山地方向撤,把阵地交给正在往这边赶的川军。122师的先头部队看见主守的部队都往后跑,预备部队反而被安排在前沿阵地,赶紧派人找王铭章。这时,王铭章正在指挥两个师掩护撤退,很忙乱,派回去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王铭章一听到这个情况,赶紧安排了一下。让部队分两路撤退。一路从铁路以南稍远位置向西撤,一路沿铁路南侧边缘西撤。刚说完,一线报告说日军先头部队压过来了。王铭章叫大家立即按这个方案行动,他顺手抓了几个身边的人带了点武器,骑着马赶过来看阵地。这群人中,包括会骑马的王建堂。赵渭滨则被王铭章安排到南路去了。要不是带路的通讯兵远远把工事位置指给王铭章看,他们一行人肯定也会像先前孙连仲的部下那样,一直骑到太原城下都找不到工事。到工事前,王铭章等立即翻身下马。先头部队的人赶紧把孙连仲部后撤的方位指给他看。王铭章大骂道:“狗日的些,哪有这种回防的?简直是屁滚尿流、仓皇逃跑嘛!”“师长,我们替不替他们守?” “守!怎么不守?如果我们也跟着一起跑了,日寇不就一杆子捅进太原城了?传令兵,你马上弛令王文振,叫他立马带队伍跑步过来,将就这些工事部署防线。”他说完就要去看工事。这时,有一个从太原城内用绳子放出来的晋军少尉赶过来,他告诉王铭章,他参加过这附近的工事修筑,知道不少情况,还听说有些工事里面有储备。王铭章大喜,要他赶快带领踏看。少尉赶紧介绍防御工事的设计意图和布局情况,又带他们到最近的一个工事外面去,扒开灌木丛看射击孔,钢筋水泥的,看上去只有重炮打端了才能一炮打坏。由于射击孔从里面堵住了,看不到,王铭章连声说:“这个工事不错,很专业!隐蔽得也不错!鬼子的奸细未必全都发现。比我们这几天在铁路边赶修的强多了。如果储备多,应该可以好好守一阵子。走,到里面去看看。”王铭章急于看里面的储备,催让少尉带大家进去。有战士随即问少尉有没有钥匙,少尉说没有,只有砸门。王铭章说:“对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钥匙呃,你们几个赶快去找人,把所有能找出来的工事门都砸开。”他就跟着少尉到身边这个的工事的门那边去。“铁门,不好砸,先前孙连仲的人都砸了几下,没有砸开。”还没到门口,有个战士说。“用枪打!”王铭章毫不犹豫的说。“是!那你们先莫忙过去。”“呯”“呯”“呯”“咋个哟?枪都打不烂嗦?做得好嘛!留一个跑得快的,吊颗手榴弹在锁下头,炸,另外两个人都过来!”王铭章听到三声枪响,还没传来开门声,就大声往前面喊。“我来!你们两个退回去,退到位了喊一声。还有王师长,你们稍微退远一点。不用管我,我往那边跑。”一个排长说到。过了一会儿,轰的一声响,门直接被炸开了,但门框上的水泥结构损坏并不严重。大家都说质量真不错。一群人随即进去看,岂知,放眼望去,两边都是空荡荡的。少尉连忙说,两边往里走,专门设计有库房。大家赶紧分成两边,往前去看。果然,王铭章他们这边就看到一个门,是铁皮的,用的是小锁,用枪托砸几下就开了,用不着冒险爆破,大家都高兴得很。但是,进屋后一看,只有一些建设工具和几捆没有打开过的电线卷,还有一箱蜡烛。王铭章叫大家再往里走,看看还有没有库房。这时另一边的人过来报告说,只看到一些粮食,还没生霉。这边里面,又看到一道门,打开一看,有武器,但很少,只是在门边的角上有10箱手榴弹和10箱步枪子弹,还有1箱步枪。“咋个就像是谁偷偷放在这儿的呢?”王铭章觉得奇怪,问少尉。“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知道其他几个工事里面有没有武器?”“我们出去,看看别的情况。”王铭章说。他们刚一出去,就有人跑过来报告,说是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50箱手榴弹、5挺轻机枪、50箱机枪子弹,5箱步枪,10箱步枪子弹。“好!太少了!聊胜于无!我们过去看看。”王铭章高兴的说。“快进门的时候,他看见少尉让他先进去,就停下来对他说:“谢谢你,少尉,请把你的名字留下来后,赶快回去,晚了怕来不及了。”王铭章转身对少尉道谢。“我不走,反正也回不进城了,进去了也是死,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少尉拒绝离开。“你可以往城外走,不必回城,还可以和我们在南边的部队一起走。”王铭章对他说。“我不想走,要走早就走啦。”少尉很冷静的说。“哦!好样的!你留下来也好,只有你熟悉这些工事的位置,等会儿还可以协助我们的王团长一起部署。很谢谢你!”王铭章再次表示感谢,他随即问:“王文振怎么还没过来?”话音刚落,一个警卫员跑过来喊道:“报告师长,王团长被人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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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0 12:13:21|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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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回防太原(下)“什么?抬过来了?怎么回事啊?”“刚才鬼子冲过来,王团长正在指挥战斗,他正要站起来往这边走,鬼子的枪打中了大腿,是两个挑夫用大萝筐当轿子,抬着他跑过来的。”警卫回答说。“哦?伤得重不重?快上去看看。”王铭章很吃惊,转身往外走。“有点重。”王铭章一出到上面,王文振已经被抬过来了。王铭章一看,是左腿受伤,血已经止住了,但绷带上的血还没干透。“你怎么样?”“没事儿,只是擦伤。”“要不换个人来指挥?”“来不及了,鬼子马上就要冲过来了。你赶快和警卫一起往南走!再不走怕来不及了。”王文振催促道。“怎么这么快?”王铭章很吃惊。“鬼子发现我们在溃退,拼命追击,连炮都来不及拖,幸亏我们先前把路毁了。你快走!我马上安排这些人,不然来不及了。”王文振说。“我等你们的人赶过来了再走。你可以收容其他部队的人,我任命你为阵地司令。好,就这样定了。少尉,请你先带王团长看看工事的大致布局。我进去看看这里面的武器和弹药。警卫,你们两个在外面注意警戒。再喊进来十个人,把所有的射击孔都打开,再去几个人把外面的灌木稍微弄一下,莫让它们碍事。王建堂,你跟着我走。”王铭章说着就回身钻进工事里。他下去的时候,听到王文振在喊:“你去叫他们留几个警戒的,先保证路口两边的工事前面、上面和里面最前头位置,重点在南边,其余的人马上去山搬石头和树枝,在后头一点把路口堵住,做成工事。有新赶过来的人,不管是哪个部队的,都收容到一起准备战斗,伤病员让他们走。注意莫让奸细混进来了,来路不明的,不要留,赶起走。你们两个抬我跟这位少尉先从来路方向看。少尉,你贵姓?”王铭章没听清楚回答,就到了里面。他看到后,很高兴,连声说:可惜,就是少了点,顶不了多久。随即叫留5箱手榴弹在里面就行了,其余的全部搬上面去,在里面不好扔,再给路北分5箱。另外,他把机枪和步枪也分配了一下,并拿起一杆步枪动了一下,感觉还不错,顺手给了王建堂,又叫他取了些子弹。他见王建堂拿刀不方便,就顺便拿过来自己挎在背上。随行的人第一次看见他背刀的样子,都觉得很滑稽。王铭章笑道:“你们莫笑,哪天我砍几个鬼子脑壳下来给你们看。”在李少坤催促下,王铭章跟着就往外走。先前走在后面的人,先往外退,王建堂在李绍坤的前面,李绍坤在王铭章前面。王铭章刚走到门口,脚正要跨出去,突然外面有人高喊站住,随即传来枪声。他本能地往前跨步低头,扑到门口儿墙边辨听,就在李绍坤退步护他的一瞬间,他看见前面的人正在往下蹲,王建堂没有蹲,只顾取自己背上的枪。与此同时,上面传来惨叫,并有人开始还击。他立即下令:“快低姿冲进上面的壕沟,敌人在北面,来得不多,只有几杆冲锋步枪,距离50米左右,打不到里面来。”又推李少坤上步到王建堂面前,用不大的声音对他说,“你要注意蹲着点动作,把你的手 枪和手 枪子弹都给我。”几个人都迅速冲出去了,一看,果然,北面不远处有七八个身着晋军服装的人在向这边射击,有两个已经被击倒,另外的都趴在地上射击。“是日军伪装的晋军,全部消灭,莫让一个跑掉!”王铭章一边对周围的人说,一边沿着壕沟向东边走,想找个地方停下来观察和射击。他之所以往东边走,因为出去的人统统是往西走的,王建堂笨手笨脚挡住了后面人的路。李少坤见王铭章往西走,又转身过来想跟上。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工事门顶上的树丛中钻出来,扑向王建堂。原来,他见王建堂身体瘦弱,像个新兵,想抢他腰上的手榴弹。李绍坤反应快,那人的匕首刚刚刺出,隔王建堂还有半米,李绍坤就已经扑到他身上去了,并顺手掐住他的脖子。王建堂受到刺激,跳着转过身来,一看这情形,赶紧转过枪头,想用枪柄砸敌人的头部。他的枪刚举到一半,又个人从灌木丛中扑了过来,这个人同时用脚瞪王建堂胸部,用匕首刺李少坤头部。只听“当”、“哼”、“噗”三声异响,白光两闪,一道黑影飞出,血水飞溅。几个身影一落地,前后的战士才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李绍坤正在搽脸上的血,他胯下的鬼子已经断气了。这个鬼子的旁边,是个无头尸身,他的脑袋飞到李绍坤背后去了。王建堂正在从地下往上爬,怀中还抱着枪。原来,是王铭章看见又窜上来一个日军摸哨的,把手 枪一甩,顺势将挎在肩上的大刀从下向上舞个半圆,用刀背挥掉了他手中的匕首,又回下来用刀刃砍落了他的脑袋。而此时的王铭章,正半双手抓住大刀,半蹲着身体,目不转睛的注视灌木丛中,看是不是还有人,那把刀上绳子都还缠在他的左臂上,原来,他连绳子都顾不得取。大家赶紧抬眼观察,没再见到,又有人到爬到两边观察,也没有。王铭章立马命令从两边包围上去消灭北边的几个日军。自己转过身来看王建堂和李少坤,见他们没事,就下令搜鬼子的身。果然,口袋里都是日军证章。没过多久,剩下的几个鬼子全都被消灭掉了,其中有人是用炸弹自杀的。由于王文振也判断准确,处理得当,整个周围团转竟然没有因为这次意外险情而混乱。王铭章判断,日军已经知道这些秘密工事了,企图抢先占据或毁坏。叫大家赶紧按照王文振的部署占领整地,主要集中到路南设防,并增派了人手注意对周围的警戒,并稍微扩大了警戒范围。王文振坚持要求王铭章快走。见这时王文振团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前面的路口,王铭章才带几个警卫往南撤。他临走的时候招呼大家,一定要沉着勇敢,注意敌人的动作。他招呼大家,这里的防御条件最好,尽可能多守一阵。实在顶不住了,就逐次向南退却。他招呼王建堂一起走,王建堂坚持不肯,说一定要参加这一战,不然对不起王铭章和李绍坤的救命之恩,也对不起他爹。王文振赶紧说:“把他交给我,你放心走!快走!少坤,你们赶快把王师长拉走!”王铭章无奈,只得先走了。他临走时重复了一句:“他胆量不错,就是动作不熟练,缺乏战斗经验。你叫他千万要注意低姿势动作!”王铭章走后,大家一边议论刚才的战斗,都对王铭章的刀法敬佩不已,一边忙着按王文振的要求部署阵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日军进攻部队的先锋就冲过来了。守军充分利用阵地掩护退却的战友,阻击日军,退下来的人又充实了阵地防守力量。日军对中国军队屡用屡灵的追击溃军伎俩,没能得逞。但就在第一波攻击被消灭后没多久,日军大部队带着炮兵和装甲车赶到。日军部队先停在距离山口很远的地方休息,用飞机对防御阵地进行密集轰炸和低空射击。一阵轰炸下来,守军有所伤亡,但并不很重,因为大所属人都及时躲进工事里去了。日军随即用重炮猛轰各处工事,除了路口处和工事上面临时抢修的几处重要的简易工事被破坏严重之外,其他的损伤也很有限。日军随即用坦克开路,发起冲锋。王文振指挥路口的官兵们用集束手榴弹炸坦克,阵地里的官兵则居高临下射杀坦克周围的步兵。坦克还没到主要路障前,一百多个步兵就死伤殆尽。几辆坦克见势不妙,胡乱射杀了几下就退回去了。日军又进行新一轮重炮轰击。这次改用燃烧弹和瓦斯弹向工事里面射击。并把步兵开到机枪射程以外,掩护坦克对工事发炮。不少燃烧弹和瓦斯弹射入工事里,还引发少量弹药爆炸,造成人员伤亡。里面的人纷纷往外跑。王建堂刚刚和大家一起跑出洞口,在壕沟里喘气,日军的飞机从又来轰炸和扫射。由于这时日军坦克和山炮还在射击,步兵又开始前往冲,大家先前没听到飞机声音,又没太注意天上,等发现飞机时,已经飞得很近了。当时王文振在洞口没上去,他刚刚喊大家躲进工事,一窜炸弹就落下来。王建堂跑到洞口,正要低头下台阶,就被落在后面的弹片炸倒,血肉横飞。王文振一楞,也不顾腿伤,连跳带爬的扑上来看。王建堂头、背被炸烂,已当即死亡。他愣住了,怔怔地从他怀里把那面川军将士众所周知的“死字旗”找出来,用旗帜擦了擦王建堂脸上的血汗和泥土,把它揣进自己的怀里。又轻轻合上王建堂的眼睛,叫旁边的一个战士把他靠在稍宽处的台阶边。这时,在射击孔帮助射击的一个挑夫跑过来告诉王文振,鬼子的步兵很近了。王文振大怒,扶着挑夫跳到一个射击孔,观看了一下后,叫旁边的机枪手把枪给他,朝着人多的地方一阵怒射,边射边喊:“你炸呀!打死你!打死你!狗日的!”日军这次冲锋虽然冲到路障处,但仍未能成功。冲在最牵连的坦克被炸坏,卡在路口。后面的步兵也死得差不多了。因天色渐晚,日军也没再组织新一波工事。王文振心情沉重,脑袋发胀。他简单估计了一下战斗力,觉得在守一天很难了。这时,后方传来要部队都退往祁县、平遥的命令。他让没受伤和轻伤的战士,一部分人护送重伤员先走,一部分在工事掩护下往前去收集日军留下来的枪弹,剩下的人把数百个阵亡战友掩埋了。在掩埋王建堂时,王文振把旗子掏出来放在土坑边上,将士们顿时会想到当时德阳誓师的悲壮情景,泪如雨下。 葬礼后,王文振把旗帜重新裹起来,叫警卫收好。然后命令大家逐次掩护着往南退却。最后,工程兵按他的要求炸毁了几处比较重要的工事。他们经过汾河西面的山地时,从娘子关撤下来的友军部队大部队早已离开,却见到一些从太原方向溃逃过来的军民。就在黄绍竑和孙连仲狼狈逃离太原的时候,接到阎锡山命令后正在往太原方向回援的邓锡侯一行人,还有更狼狈的遭遇,邓锡侯本人甚至两次差点被日军炸死。原来,5日中午,邓、孙一行走到榆次东南10多公里的长凝镇,碰上45军第127师师长陈离正和旅长陶凯率领379旅往前方赶路。邓锡侯赶紧把阎锡山的通知告诉他,让他们一起回援太原。陈离说,他正觉得奇怪,怎么一路上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往后撤。孙震问他过来的路上碰见41军的人没有,陈离说没有,大家估计王铭章他们还在前方没撤下来,都很担忧。陈离说,听说,孙连仲的部队也已经全部退过寿阳,进入榆次境内,但仍在日军包围中。大家正在交换情况,突然飞来一架日军飞机。大家赶紧爬下隐蔽,飞机在镇上盘旋了一会儿,投下一颗小型炸,刚好落在邓锡侯他们这群高级将领所呆的院墙外面。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警卫报告说,是枚哑弹。大家都说侥幸。日机走后,大家继续分析敌情。突然,一群官兵押着一个黄头发、白皮肤的外国人过来。原来,这是一名为日军做间谍的白俄便衣,从他身上搜出了手 枪和日本印发的折叠式便携军用地图,还有一个望远镜和小圆镜。其中的军用地图,包括邓锡侯、孙震在内,川军官兵没有人见识过,甚至没听说过。大家估计刚才就是这个家伙把日军飞机引过来的,便将他处决了。看看已经不能按时赶到狄村了,周围情况又越来越复杂和危险,邓、孙便下令就地休息半天,待日没后再开始行动。官兵们一边依托镇内建筑和竹林躲避敌机空袭,一边等待41军的部队。还没休息多久,十几个八路军骑马赶过来,他们都一样装束:背斗笠、穿草鞋、腰挎短枪。其中一人自称是朱德,还有一个女的,说是丁玲,要求急见邓总司令。门卫拿着朱德给的名片飞报进去,邓锡侯赶紧派副官王席儒跑步迎接,自己也跟着快步出来。原来,邓锡侯跟朱德在护国战争期间就已经相识,日后又多次打交道,但也是很久没见过面了。前几天在西安的时候,周恩来在赵渭滨来访之后回拜邓锡侯时,邓锡侯还向周恩来打听朱德的情况呢,突然在这里相见,很是出乎意料。朱德、丁玲和邓锡侯简单寒暄几句后,立即进入正题,告诉他说:阎锡山的司令部和黄绍竑的指挥部都已经迁出太原,撤往南边的交城方向去了,太原城防由傅作义部承担。他们下达给东线各部的任务,是迅速回援太原。我们路过这边,得知你们在附近,特来通知。朱德还告诉他,现在正太线已经被炸断,火车不通了,前方有小道比较近,但不好走,机动车不能用,要抢时间,只能骑马走。朱德一行随即告辞,骑上马飞驰而去。邓锡侯赶紧跟孙震、陈离会商,决定由邓锡侯带一点人先抄小路火速赶往太原方向,由陈离所部王文拔团送来几匹战马,由一个连在前面搜索护卫。官兵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说很难懂的山西话的老乡,解释了半天,那人才愿意当向导。这人说他对这一带小路很熟,如果走得快,明天上午就能赶到目的地。临行前,孙震又补加派了一个手 枪排殿后。邓锡侯一行往前走了不多久,士兵报告说,向导发现路边有一个奇怪的纸盒盖,上面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前方,并标有外国文字。他拿给骑马跟在他后面的随行官王席儒,王席儒不认得,就送给邓锡侯看。邓锡侯看了一下,也不解其意,就把它扔了,让部队继续前进。6日上午9点钟左右,通晓夜行的队伍正感到疲乏不堪,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子,远远看去里面没人,向导说是南畔村,他们在向导带领下一直走进村里,有士兵发现前面有人影晃动,大家正要停下来脚步细看,前面的包谷秆后面突然伸出枪来,顿时枪声大作。原来,朱德一行顺利过去半天之后,日军搜索部队来到了这个村子,他们就把这个村作为据点,一边在村里部署工事,一边派出奸细四处侦察。那个向导正是奸细之一,他见邓锡侯等人似乎很重要,卫兵又不多,就决定引诱过来。邓锡侯先前还以为是八路军,在后面高喊不要开枪,但对方竟然发步兵炮攻击。炮弹一下子就把王席儒和另一位高参的马炸死了。这时,向导也跑得无影无踪,邓锡侯赶紧下令前卫连还击,警卫排掩护他迅速后退。邓锡侯骑着马跑到一个壕沟前,正要跃马过去,一枚炮弹落在附近,马受惊失足,邓锡侯一下子就掉进泥潭中,脚被扭伤。王席儒赶紧和卫兵把邓锡侯拉起来,背着冲出机关枪火力网。邓锡侯脱离火炮射程后又走了几里路,才见到一个被日军轰炸毁坏了的村子,村子里面空无一人,十分荒凉。这时,手 枪排的战士已经伤亡过半。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深夜,邓锡侯便和随行官兵忍着饥寒在土炕上蹲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在南畔村走散的部分官兵陆续找过来。邓锡侯问他们怎么撤回来的,回答说,是正在不远处的八路军听到交战声,赶过来孙后面牵制了日军。日军本身人也不多,不敢追。回来的人还告诉邓锡侯,八路军说,看样子正太线溃败很快,日军可能冲到太原城边了,叫他们赶快回去告诉长官不要再按先前计划的路线去了。不久,孙震和王志远旅也率大部队从后面赶到,邓锡侯一行才彻底脱离困境。 邓锡侯以后把每年11月6日作为自己抗日遇险纪念日,以示永远不忘日寇侵华之仇。综合遇险情况和红军两次转告的情报,邓锡侯、孙震赶紧派人往前面的太谷方向侦察,回报说已经被日军占领。大家断定太原方向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已不能再按照阎锡山的命令向狄村前进了,只有向南撤退最为有利。显然,这和阎锡山在3号下达给他们的命令相违背。邓、孙两人均犹豫不决,担心万一将来蒋介石或阎锡山要找替罪羊,以军法论处,就会影响到个人及部队的前途甚至性命。大家研究了一下,最后以在场所有高级将领共同研究决定的方式确定,以祁县、平遥作为初步转进目标。为避免日后被蒋、阎借口追究,另决定以41军124师370旅为后卫,继续与敌保持接触,逐次向南撤退。在做出上述处置后,邓、孙即率同部队向祁县、平遥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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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0 12:13:54|只看该作者
2.6 休整·友军·克复平遥11月5日早晨,黄绍竑一行在太原市西南约50公里的交城县碰见了也撤到这里来的阎锡山。听黄绍竑把昨夜出城的狼狈经过讲了之后,阎锡山感到有点发慌,赶紧问他估计太原能守多久。黄绍竑说很难说,他更担心城外部队今天能否进入阵地站得住脚,守城还在其次。阎锡山又自我安慰说,傅作义是守城名将,10年前,他抗住了数倍的奉军和优势炮火,守涿州两个多月,闻名全国。我在城里储备了半年以上的粮食和弹药,太原的命运就寄托在傅作义的身上。对阎锡山预计守半年的说法,黄绍竑心里很是怀疑,两人话不投机。第二天早晨,黄绍竑以急着收容从娘子关撤退下来的各路部队为由,告别了阎锡山,坐汽车由交城经汾阳、孝义向介休进发。这一路上,他们两次遇到敌机,幸亏及时躲进路旁的沟里去,躲过飞机扫射,人车未受损。他们惊奇的发现,汾阳、孝义的老乡们全然不知道太原前方的危机和混乱情形,仍在熙熙攘攘赶集。到了同蒲铁路的大站介休,情形就不大相同了。这里刚刚遭到日机轰炸,车站毁了,正在燃烧。停在站上的列车被炸得乱七八糟,车上车外的士兵尸体惨不忍睹。车站的人员都逃散了,他们无法打听介休以北沿线的情况。一直到9号,黄绍竑一行抵达距离太远约150公里的灵石,才碰到一些零星失散的士兵。因为没有官长率领,集合困难,他也就没有费力收容,只是向他们询问了一下沿途情况。原来,由于日军主力沿正太铁路猛攻,娘子关方面的部队多半由昔阳向和顺方向南进,或者从榆次向太谷或沁县方向南进。这恰恰是4日晚黄绍竑所主张的方向──虽然提前了很长一段距离。在证实了自己和阎锡山的辩论不幸而言中后,黄绍竑就用铁路电话向各方联络,要找阎锡山说话,报告东路的消息,并探问太原城的情形。阎锡山终于联系上了,他声音低沉,黄绍竑好不容易搞搞明白,太原城于昨晚沦陷──这是他们离开太原城的第4天。而这时阎锡山本人已由交城转移到距离太原200公里以外的隰县。原来,东、北日军6日就冲至太原城下,随即开始狂轰滥炸,8日突破城垣东北和西北角,傍晚又向城内投放伞兵,四处射击。21时,守军被迫从南门突围而出。这个结果让黄绍竑震惊,当然也完全出乎阎锡山、蒋介石和全国军民的意外。由于邓锡侯、孙震没有带着部队沿铁路和交通干道走,一路上虽然运动迟缓,却也没有太多的波折。但是,由于王铭章他们是从最前线距离日军很近往后撤,一路上见识不少。最受刺激的是,部队行军至沁源一带宿营的时候,碰上了传闻已久的八路军,并且是115师,还同在一个地方宿营。所见情形,让川军上下既羡慕,又愧疚:官兵们早就听说都知道八路军比川军更穷、装备更差,但他们却睁大眼睛看着一些八路军干部和士兵穿着黄呢大氅,骑着比邓锡龄的坐骑还要好的高头大马,扛着日军使用的牛腿轻机枪和精良步枪,还是以前川军从来没用过的掷弹筒。原来,这些都是115师在平型关战役和其他的战斗中从日军手上缴获的战利品。122师的官兵还注意到,这支八路军队伍中,竟然没有看见一个民夫。而包括川军在内,一个连至少都有上十个挑夫,为官长和部队挑行李、粮食。各部队还时常为此拉夫,甚至拉兵。大家刚把营地设好住下,八路军的“战地服务团”立即出动开展宣传工作。他们用歌曲、朗诵、戏剧、快板、舞蹈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向地方群众宣传持久抗战、游击战争、拥军爱民的道理。有人向王铭章和赵渭滨报告说,不少川军官兵去围观八路军的文艺表演,两人都明确表示支持,还叫大家都好好学学人家八路军。后来,122师在安泽县碰上了丁玲带领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她们与王铭章和赵渭滨联系后,到川军营地慰问,看望伤员,安慰和鼓励大家不要气馁,持久抗战。赵渭滨赶紧和王铭章商量,肯留服务团与川军官兵举行篝火晚会。大约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不少川军官兵纷纷向邓锡侯、孙震和王铭章等高级将领反映, 他们听到流言说,这次太原怎么快失守,主要是两个原因,首先就是黄绍竑瞎指挥。阎长官正指挥部队在忻口打得好好的,黄绍竑负责的娘子关方向突然溃逃,使太原受到威胁,忻口防线不得不往后撤退。黄绍竑还不遵行阎长官的命令,让娘子关的部队都往南逃,把整个回防计划全弄套乱了。再一个原因就是川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是要川军来增援娘子关的,殊不知,由于他们的装备糟糕,由作战不力,他们一接防,日军一下子就从他们的防区突破了。还有,更气人的是,有人绘声绘色的讲,川军要么不打仗,躲着日军跑,要么一打仗,就不堪一击,被日军打得一塌糊涂,丢盔弃甲,狼狈得很,有的连枪都不要了,抱着个烟杆拼命逃跑,还跑几步抽几口烟,不然,就跑不动了。听说,他们都差点连总司令都被日军活捉了。还有人到处造谣说,川军军纪很糟糕,到处扰民,弄得鸡犬不宁,他们甚至还有部队为了擅自补充装备,公然对晋军军火库破门而入,他们没有力气把门打开,就直接用手榴弹炸,也不管会不会炸爆整个军火库。听到这些传言,邓锡侯气得一塌糊涂,立马召集团以上军官询问,问到底有没有扰民的事情,问到底是谁去抢了晋军的军火库。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突然,王铭章大声骂道,狗日的小人,莫非是在造我的谣。邓锡侯问是怎么回事,他便把在回防的时候,炸工事门的事情说了,大家很是哭笑不得,清楚这只不过是阎锡山在制造舆论,企图推卸太原沦陷的责任。事情真相虽然弄明白了,但太原沦陷毕竟一个很大的事情,川军虽然总体上很顽强,伤亡惨重,但也不能说毫无责任。何况,大家都心里明白,有的部队打得的确不好,也的确有部队害怕日军,闻风而逃,还闹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虽然总体上远不像谣言那样拙劣,但心中有愧,谣言可畏,大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委屈、沮丧、抬不起头来的感觉,甚至连换发装备的事情也不敢多催了。也就在川军处境沮丧的时候。12月中旬,邓锡侯接到朱德从洪洞县八路军总司令部送来的邀请,请他把22集团军司令部也迁过去,大家多亲近亲近、交流交流。12日,邓锡侯一行赶到时,八路军这边已经为他们物色好了的营地。邓锡侯刚把队伍安顿好,朱德就带着几个八路军高级将领来看望。朱老总一见面就为大家鼓劲,说他已经听115师的干部和战士们讲了,川军是他们遇到的所有中国军队中装备最差却打得最顽强的,表现很不错,消灭了不少日军,为掩护友军撤退立下了汗马功劳。然后,双方主要介绍了在马首村见面之后的情况,朱德说,他已经知道邓锡侯马失前蹄的遇险经历,为他跟在自己后面赶路,竟然遭遇这样的危险感到抱歉。邓锡侯赶紧说,这件事情,我应该好好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们的部队赶过来牵制住了日军,我说不定就真的成了俘虏,掩护他的弟兄也可能都要死在那里。双方又把各自掌握的整个娘子关和东线战斗情况,以及整个太原战事介绍了一下,主要听朱德他们对整个战略战术情况和得失进行剖析。川军将领们对朱德和八路军的游击战争战略战术心悦诚服,纷纷坦言,如果早听到这样的话,川军在这一个多月的作战,即便不能向八路军那样大有斩获,也决不至于如此窝囊。不过,川军将领都很清楚,自己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得像八路军那样好。因为,八路军的奋斗精神和军队体制,和其他中国军队都大不一样。当天,邓锡侯还通过八路军的途径与黄绍竑和阎锡山联系上了。经邓锡侯提议,两人同意22集团军所属部队都到洪洞县收容。各处川军闻讯后,纷纷往洪洞赶。王铭章他们第二天就带着部队赶过来了。过了几天,川军的主要部队都赶到了洪洞县。经清点,整个22集团军在山西在与日军交战和周旋的40多天,伤亡仅半,两个军已没有一个完整的师、团、营,残破不堪。其中,仅41军在娘子关和正太线一带战斗中伤亡和失踪的官兵超过3千人。另外,使大家感到非常奇怪的是,45军127师姚凯旅张鹏翼营竟然整营失踪。为便于部队的指挥和后续作战,22集团总部对全军进行了合并整编,把每旅的两个团合并为一个团。这样一来,每个军实际只有一个师、两个旅,每个旅的番号虽然继续保留,但实际上只有一个团。整个集团军此时的实际兵力,不过两万人左右。并且,更重要的是,川军至此没有得到装备补充,很多人都还穿着从四川出发时的服装,而这时,冬月的黄河以北地区,早已是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为确保部队缩编后战斗力不大大降低,邓锡侯特意请朱德派人来为川军官兵讲解游击战争战略战术。朱德笑道,你咋个就不直接请我呢?难道你看不起我这个四川老乡?邓锡侯大喜,立即组织各军连以上军官到洪洞县最大的礼堂,聆听朱德讲授游击战术。王铭章、赵渭滨得到通知后,非常高兴,下令会写字的军官全都要带本子和笔去好好做记录,还来要统统检查,并要往下传达到每一个士兵。朱德首先对川军将士在东线战斗中的表现给与鼓励。他说,大家装备又怎么差,又是第一次和鬼子打仗,能有最近这些表现,在国军中算很不错的了。我们八路军的将领都称道说,川军不怕牺牲,打得顽强。在问题方面,主要是经验不足,所以伤亡很大,斩获有限。 他又结合这一段时间的东线战事和整个太原战役,尤其是估计川军官兵大多了解的事情,深入浅出地讲讲解游击战术的道理和实战应用方法。最后还特别强调,大家一定要注意和当地群众紧密结合、打成一片。并且当场把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完整传授。这次教授,使大家上下耳目一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打仗法的。难怪其他装备好得多的部队都被鬼子撵得魂飞胆丧,八路军反而能从一次又一次地从鬼子手中缴获这么那么多战利品。看来,游击战和运动战,不仅是救命法宝,还是鬼子的克星,一定要好好学习,克敌制胜。自从和八路军打交道之后,特别是得到朱老总的亲自传授之后,川军上下努力效仿,部队作风和战斗力大大改观。用一句俗话说,就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并且,成效很快就体现出来了。没过几天,22集团军接到第二战区司令部命令,扼守洪洞、沁源一线,并派出部队向平遥附近进击。获悉这个命令后,王铭章和赵渭滨主动请缨,邓锡侯原本考虑到他们在娘子关伤亡大,打算改用45军的部队。两人一再坚持,说这半个多月里从八路军那里学习到不少办法,要好好试一试身手。邓、孙只得同意了,并叫他们出发前去向八路军请教一下具体的战术,两人说正有此意。赵渭滨联系了一下后,王铭章带着几个旅团长和高级参谋去八路军驻地请教。朱德找了几个比较适合的将领和参谋一起研究。八路军将领说,综合有关情报,在平遥鬼子不多,只是县城里只有一个骑兵分队,甚至只有两三个小队。我估计,一旦你们突然把大部队直接开过去,吓都要把他们吓跑。反正这些日军骑的是高头大马,跑得快,你们也追不上,也不必追得太远。大家都笑得不亦乐乎。一个参谋说,估计日寇在平遥的装备、物资不会太多,可能就一点日常生活用品,要不然,你们最好围城打逃。大家点头称是。王铭章说,不管战利品多不多,都试一盘围城打逃。多多少少总能有一些斩获,哪怕是拣几个日本鬼子脖子上的护身符回来,也是光荣的。从八路军驻地返回后,王铭章和赵渭滨立即派一个营先行出发,让他们从心源县东边接近平遥,在接近县城之前分兵两路,从东西两侧绕道平遥城北面的铁路和公路两边设伏,随后主力部队一齐从正面开过去。驻扎在平遥县城的日军骑兵,实际上是警戒性质的哨兵部队。这些骑兵,一般都不外出,要么分成两个小队集体行动,一个守在城里,一个在周边随意奔驰,为表示日军在平遥的存在制造声势。日军以为,按对付中国军队的一般规律,只有派一点点部队,象征性的表示一个地方已经是日军占领地,就不会有中国军队敢去主动进攻。这天,日军的一个小队刚好出城,就碰见122师的骑兵连扑过来,赶紧往回跑。进城之后,分队长最初还打算据城墙固守待援,结果电话打不出去。正在这时,有士兵赶紧来报告说,城外的中国骑兵到城下后并不攻城,只是在城下守者,像是在等大部队。果然,没过多久,又远远开来很多人。那分队长赶紧到城墙上来观看,估计至少有一个团,好像后面还有大部队过来。他赶紧下令弃城而逃。因为他知道,这么多人,一旦围城,他们根本顶不住,甚至一个都逃不出去。并且,更重要的是,平窑城原本就不再上级布置的占领任务之内,只不过是中国军队自己跑得留下了一座空城,他们是毫不费力捡来的。日军骑兵分队刚跑出城不远,就遭到伏击部队的进攻。可惜的是,川军的枪不好,经验又不足,更没料到正面进攻部队的枪炮还没打响,日军就开跑,并且跑得这么快。他们平均一人只打出去两三枪,总共只扔出十几枚手榴弹,鬼子的骑兵就全跑过了,只打死打伤几个。有士兵说,原来日寇也有腿长的时候,逃跑起来比我们川军的枪都快。他们收拾完战场,把那几个战利品抬进城的时候,城里的百姓没等部队用迫击炮轰门,就早已把南边的城门打开,大部队已经在进城了。官兵们在日寇营地没有找到武器,他们把能带的都带走了,只剩下一点粮食和草料。日军临走时原打算把它们都烧掉,正要放火,周围的百姓围过来起哄,他们见势不妙,怕逃不出城,就只好作罢。虽然这次胜利很突然,很轻松,很不过瘾,但川军上下和晋南北行都很高兴,因为这毕竟是整个山西战场上从日军手上收复的第一座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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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1 10:56:23|只看该作者
3.1 李宗仁喜要“烂部队”1937年12月10日,武汉中央统帅部总统官邸。“报告委座,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官急电。”“念。”蒋介石看着南京战略要图,头也不抬地说。他身边的参谋总长白崇禧和作战部长刘斐却都随即抬起头来听。刘斐是刚接替黄绍竑出任作战部长的。“因韩复榘消极抵抗,济阳于13日失陷后。16日,韩部放弃黄河以北防线,并有进一步逃离济南之势。乞迅调部堵防。”“娘西皮!韩复榘这个烂军阀,又要逃跑!你马上以统帅部的名义给韩复榘发个电报,叫他决不能再逃跑了!一定要把济南守住!”“健生,你们看南京还能坚持多久?能不能守一个月?”蒋介石问道。“以我看,能再坚持半个月就不错了。”刘斐抢答道道。“半个月?太少了!不行!上海都坚持了3个月,南京是民国的首都,至少也得坚守2个月!不然,我们中央政府和统帅部的脸望往哪儿搁啊?”蒋坚决的说。“报告!”“进来。”蒋介石抬头看是军令部次长林蔚,问道:“你又有什么好消息啊?”“委座,第二战区阎锡山来电,要求把22集团军调离第二战区。”“看来,川军又向阎老西要装备了。哈哈哈!阎老西最烦这个。”白崇禧笑道。“电报说,川军在太原战役中一触即溃,抗战不足,扰民有余,还破门而入晋军军火库,擅自补充,是‘土匪军’。电请军令部将川军他调。”“你去给程潜挂个电话,问问他的第一战区要不要这些四川军。”蒋介石。“是!”大约过了半小时,林蔚又返回来。 “报告委座,程长官对我说,他对22集团军在山西的表现早有耳闻,连阎老西儿都不要的烂部队,你怎么甩给我呢?”“娘西皮!到处都不要这些川军!让他们撤回四川去称王称帝罢!”蒋介石恼怒的说。“委座息怒。刚才第五战区李长官不是来电要部队去填防吗?我问问他要不要22集团军。”白崇禧赶紧说。“也好,你去问问他吧。其实,川军23集团军145师的饶国华在南京外围战中打得也很顽强的嘛!敢于拼死效国,就是好样的。这方面,韩复榘就差远啦!”蒋觉得这个顺水人情该做。“我顺便让李长官严厉督促韩复榘反攻黄河以北,分减南京压力。”白崇禧说。“对对!让德邻也以统帅部的名义责令韩复榘,一定不能再逃跑了!如果李宗仁要川军,你马上就把22集团军全调给他。健生,你快给徐州挂电话!”蒋催促说。“喂,德邻啊,我是健生。”白崇禧在电话室很顺利地要响了第五战区司令部。“健生啊,你好!你好!我是德邻!你快把我急死啦!那两件事情落实得怎么样啦?”李宗仁迫不及待的问。“一件已经落实好了,另一件也有眉目了,就不知道你满不满意。关于韩复榘的事,委座已经以统帅部的名义给他发了电报,要他决不能再弃守济南了,并且要组织反攻。委座还让我告诉你,一定要督促韩复榘反攻,分减南京压力,争取让南京能守住2个月。”白崇禧说。“要韩复榘组织反攻?他不马上逃跑就谢天谢地了!韩复榘靠不住啊,他可不一定会买老蒋的帐!我试试看吧。我要的增援部队有没有着落啊?”李宗仁最关心这件事情。“正在晋南休整的22集团军,你觉得怎么样?”“你说川军啊?好得很!好得很啊!请赶快把他们调到徐州来!”李宗仁高兴的说。“他们的装备很糟糕,战斗力可很不怎么样啊。山西只打了几个小仗,就死伤差近半。”白崇禧提醒道。“阎锡山和程潜都不要他们,说他们军纪不好,作战不力,扰民有余,是‘烂部队’和‘土匪军’。”“阎老西儿搞政治滑头得很,推卸责任很有一套,带兵打仗可很不怎么样啊!诸葛亮扎稻草人也能做疑兵,他们总比稻草人强吧?何况人家川军还是自告奋勇,主动请缨的呢?还不怕牺牲!行!你快把他们调过来吧。”李宗仁连声道。“好!好!好!我这就给委座说,22集团军就归你了!”白崇禧笑道。“好的!好的!你快去说!直接往徐州方向调,具体部署我这边跟邓锡侯他们直接商定。”李宗仁连声说,他又补充说,“川军装备的事,还有劳你帮我多向委员长美言几句啊!”“我会尽力而为的!但是,这可不敢保证啊。”白崇禧小声说。“一定要帮我争取啊!拜托你啦!”李宗仁道。“我就说这是你提的条件!这下总可以了吧?”白崇禧笑道。“好好好!就这样说!”李宗仁很欣赏小诸葛白崇禧的这个鬼点子。“千万要督促韩复榘反攻啊!”白崇禧强调说。“我和川军接洽好后,就亲自赶到济南去催他。这下够意思了吧?”李宗仁笑道。“这样最好。”白崇禧说。“南京的形势到底怎么样啊?”李宗仁关切地问。“很险!我看,即使韩复榘组织反攻,也很难牵制东线的敌军了。南京能再守一周就很不错了。不过,眼下确实是山东战区组织反攻的最后机会。南京沦陷后,日军多半会猛攻济南,那时就麻烦了。”白崇禧轻声说。“就是!你一定要尽快把川军调过来!”李宗仁有些焦急了。就在这一段时间,晋南洪洞的驻军和民众的心情都很矛盾。一方面,山西战事的阴霾挥之不去;另一方面,川军和八路军、老百姓友好相处的感觉真好;一方面,川军收复平遥的喜庆气氛意犹未尽;另一方面,南京告急、首都将失陷的消息令人揪心。将士们一边加紧训练,一边补充给养,一边帮助老百姓准备年货,老百姓则主动帮助照顾伤病员,并不时送来一些慰问品。这天,邓锡侯刚刚从八路军总部回拜朱德返来22集团军司令部 ,就接到军令部的紧急调令。他赶紧召集集团军将官紧急会议,并派陈离去八路军总部通报周恩来和朱德他们,请他们明天上午过来话别。当王铭章和赵渭滨赶到时,会场坐满了人,桌子上还摊了几张地图。“这么隆重!出什么事啦?”赵渭滨见邹绍孟在招呼他们,便坐了过去。“说是我们集团要紧急调往第五战区。”邹绍孟说。“李宗仁战区?多半是因为韩复榘不抵抗!”赵渭滨说。“这个狗日的韩复榘,只晓得学刘斐当‘长腿将军’,就不晓得学我们拼命抗战!闻风丧胆,跑得比日本人的炮弹还快!”王铭章骂道。“听说他在济阳还是很拼命的,差点被日军俘虏了。”邹绍孟旁边的税梯青师长插话说。“我们也听说了。八路军还给我们透露了一点这件事的内幕,说是因为韩复榘在济阳用一个手 枪旅去顶日军的飞机大炮。” 赵渭滨代王铭章回敬道。“他就是这样被吓破了胆!哪有这种拼法!没有被当场俘虏,已经算是很走运了!” 王铭章笑骂道。“韩复榘消极抗战还有一个原因,你们122师的高参就不一定晓得了。” 税梯青笑道。“还有啥子内部消息?说出来让我们都长长见识!”王铭章笑道。“冯玉祥带领韩复榘属下的曹福林军反攻日军,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统帅部却把重炮团调给了中央嫡系部队汤恩伯集团。韩复榘大怒,立马下令停止追击。并且从此竭力保存自己的实力。”“这帮军阀,只顾自己保存实力,也不管国家存亡!”王铭章骂道。“结果,日本人不但不领情,反而整韩复榘的冤枉,说他和日本密谋华北五省自治。弄得他灰头土脸的,赶紧发表声明辟谣。”赵渭滨说。“好啦,连之中他们隔得最远的122师的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请各位安静!”邓锡侯注意到正说得起劲的王铭章他们,便直入正题:“刚才,集团总部接到武汉急电,军令部将我们划归第五战区,也就是李宗仁为司令长官的鲁南和苏北片区,要求我们立即启程,从潼关转陇海线前往。李宗仁刚才又主动跟我取得了联系,他说,现在山东形势很紧张,济南危在旦夕,又新增加了牵制南京方面日军的重任。他希望我们立即开赴砀山一带,作为第五战区的总预备队,以防不测。”“我向李长官提出了大家最关心的装备问题,”邓锡侯接着说。“好!”下面顿时响起了喝彩声。邓锡侯笑了笑,示意安静,接着说:“不要太激动,李长官只是表态说,他将尽最大的努力向统帅部争取。”“哦!”大家哗然,很不以为然。“这盘应该不一样了,李长官说,他已经请白参谋总长帮忙说情。他还说,估计问题不大。”邓锡侯马上解释说。“哦!这还差不多!”“唉!但愿不又是画饼充饥!”下面的人叹息道。“要是这回还不给我们换装备,武汉方面就不怕我们也学刘斐和韩复榘当长腿将军?”有人开玩笑说。“哈哈哈!”大家笑起来。“笑话归笑话,我看,真要是这样,我们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学八路军──让鬼子给我们提供东洋装备!统统的缴枪的不杀!”邓锡侯笑道。“好!”下面又喝起彩来。“诸位要是真能把这个缴枪不杀的本事都学到手了,我代表全川父老给你们磕响头!”邓锡侯笑道。“但是,换装备的事的确很重要,我还将跟孙军长一起专程前往徐州接洽。这里就不再议论了。接着说我们这边的安排。”“鼎勋,第125师休整得怎么样了?可不可以安排一个团明天启程啊?”邓锡侯点将45军125师中将师长陈鼎勋道。“老卢,你们安排一个团明天下午动身来不来得及?”陈鼎勋问了问身边的373旅少将旅长卢济清。“可以!我们的人每天都想着快走!尽快试试从八路军那里学的招数。”卢济清毫不犹豫的说,就让姚超伦带团先动身吧。”“邓司令!那就安排745团明天下午走吧!”陈鼎勋向邓锡侯报告说。“好!鼎勋和济清,你们要叮嘱姚团长,他们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为我们川军争口气!” 邓锡侯严肃的说。“是!保证完成任务!”陈、卢二人朗声应到。“如果前线战事紧张,一定要叫他们留人在第五战区司令部,确保跟后续部队的联系,别再像上次那样被黄绍竑那样的外行瞎指挥搞整乱套了。”邓锡侯接着说。“遵命!”“125师和45军的其他各部,都要抓紧收拾,迅速跟进!”邓锡侯接着说,“在前线的41军,也要随即做好阵地移防工作,准备接着动身。月底以前,各部都要抵达徐州一带集中。最后,这次晋南休整期间,大家都从八路军那里长了不少见识,并且,诸位都知道,八路军还对包括本人在内的不少弟兄都有救命之恩,你们可以抓紧时间去和友军告个别。”“德操,你还说不说啥子?”“我没什么多说的,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尽快赶赴第五战区,漂漂亮亮打一仗,为川军争气!”孙震大声说。“好!这也是我的最大希望!各位一定要为川军增光!为自己增光!为中国人增光!”邓锡侯喝采道。他接着问,“在座的诸位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没别的问题,主要还是担心装备问题!要是实在不能给我们换点像样的,多打些好一点的马刀也好!砍起来痛快!”王铭章大声说。“对!装备最重要!” “对!多打些马刀也好,让我们也学王师长痛快痛快!” 立即有人响应。“好!大家有之中这种奋勇杀敌的精神,很不错!装备的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争取的。争取马刀也打,装备也换。各位回去抓紧时间准备吧。”邓锡侯说完便要宣布散会。“鼎勋和济清,你们回去交代好后,和姚团长一起到司令部来一下,我们再议一下先头部队的细节问题。”孙震赶紧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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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1 10:59:31|只看该作者
3.2友军厚礼(上)

“报告,18集团军周恩来将军和朱德总司令带着几个警卫骑马来访,还带了三匹空马!”刚散会不久,警卫便进邓锡侯办公室报告。

“好好好!我这就去接他们到会客室!你赶紧去通知孙副司令和陈离军长过来。然后把作战室那个山东地图取过来。”邓锡侯连声说道。

“周将军、朱总司令!你们这么快就赶过来了!欢迎!欢迎!本来该我登门谢别的,反辛苦你们赶过来,实在不好意思!”邓锡侯连声致歉说。

“老邓,你这就见外了!你们要准备开拔,时间紧,当然该我们跑腿哟!”朱德笑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请!快请!”邓锡侯边说边把客人请到会议室。

“你们这次调动又很紧张啊!”周恩来关切的说。

“就是!要我们驰援鲁南,月底全部赶到徐州一带集中。”

“韩复榘消极抵抗,山东形势可不太乐观啊。现在日军主攻南京,在山东方面的力量有限,但韩复榘抗战不积极,在济南隔河对峙了大半个月了,也不晓得趁机反攻。”朱德说。

“真是一针见血啊!还是你们共产党知己知彼,形势分析实在精辟。我就是专门请二位过来指点形势的。”邓锡侯高兴的说。

“你又见外了!”朱德笑道。

“指点可不敢当!共同研讨切磋则是我们八路军义不容辞的。”周恩来谦虚的说。

“好好好,算我又说错了。德操,你们快进来!”邓锡侯见两人已经到门外,便招呼他们。

和周恩来、朱德打了招呼后,陈离便走近邓锡侯,邓轻声问他东西准备好了没有,陈离点点头。

这个细节周恩来和朱德都注意到了,两人相视一笑,没做声。

“我们今天请周将军和朱总司令过来,一是告个别,感谢八路军的救命之恩,和这一个多月来给我们的很多帮助。我在这里代表我个人和整个国民革命军第22集团军,向第18集团军的首长表示感谢!谢谢!”邓锡侯给两位贵宾鞠了个躬。孙震和陈离也赶紧站起来鞠了个躬。

“哎哟呃!越来越客气了!再这个样子我们就坐不住啰!”朱德笑道!

周恩来也哈哈笑起来。

“我们这可是发自内心!我们全集团军将士都很感谢八路军!是贵军让我们大开眼界,战斗力也今非昔比了!我们还想派人去延安取抗战真经呢。”陈离赶紧说。

“就是!就是!”孙震也跟着说。

“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欢迎!欢迎!”周恩来连声说。

“二是请两位贵客指点指点前线的形势。说实话,军令部和李宗仁那边都还没有向我们详细介绍过第五地区的情况,我们对山东的形势也只是从新闻纸上零零碎碎的了解到一些,很多内幕消息还是从你们这边听到的。我们希望在临别之前多听听你们的建议。朱总司令,看在老乡的面子上,你可一定不要打埋伏啊!”邓锡侯接着说。

“呵呵呵,看来,老邓今天是要将我们的军啊?嗯?”朱德对周恩来笑道。

“这是我们做友军的义务。谁让我们两军有这个缘分呢!我们竭尽所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总能过关吧?”周恩来笑道。

大家都笑起来。

“那就请周将军先给我们讲讲大形势,然后请朱老总给我们讲战略战术,怎么样?”邓锡侯说。

“你这个分工办法很好嘛!”朱德笑道,“恩来,就只好有劳你先来啰。”

“各位将军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时间很紧张,我就先献丑了。”周恩来谦虚的说。

“大家欢迎!”邓锡侯带头鼓掌。

“的确像我们刚进门时和邓将军说的那样,目前日军的进攻重点在南京方向。他们企图一举拿下我国首都,严重动摇我们的抗战决心和能力。现在,南京的形势很紧张。我们估计,可能最多能坚持一个礼拜。”

“这么严重?”三人都很吃惊。

“是的,弄不好比这更严重。蒋委员长很想多顶一段时间,因为南京必然是首都,要是连一两个月都支撑不了,南京政府不好向国内外交代啊。但是,双方的兵力实在太悬殊。这一方面在于我国的兵力和装备本来就很有限,二来日本通过前段时间的山西战役和山东战役,声东击西,调动和牵制了我们一些主力部队。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南京的防御部署有些问题,抵抗不够坚决,不少主力部队都调走了,参战各方的协同作战也不到位。具体的军事问题等会儿请朱老总做进一步介绍。我国军队的伤亡很大,比如川军的饶国华将军自杀殉国的事情,想必你们都早已知道得很清楚了。当然,日军的伤亡也不少。”

“从国际形势来看,日军攻占南京之后,战线会拉长,与美国等的矛盾也自然会进一步加剧。当我们顶住日军的三板斧之后,美国很可能会逐渐对日本进行战略物资禁运,并最终择机参战,那时,日本的战斗力会很快衰退,我们的压力将相应减小。我们坚信,最后的胜利一定在于我们!这是战争性质决定的,也是地缘战略关系所决定的。视太平洋为自己领地,竭力向东亚地区扩张的美国,是不可能让日本占领中国大陆,成为一个强大的亚洲国家,把太平洋变成日本湖的。”周恩来很坚定的说。

“讲得好!可惜,日本没有这样高瞻远瞩的战略家,他们只晓得侵略中国,不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注定了是害人终害己。真正占便宜的,是美国佬。”邓锡侯带头鼓掌。

“外国谚语称之为‘火中取栗’。就是说,日本人愚蠢的到中国来杀人放火抢板栗,结果,到最后,熟了的板栗全都被美国佬夺走了,日本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朱德插话说。

“并且,还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周恩来补充说。

“看来,日本的政治家其实眼光有限,不会算世界大帐!”邓锡侯点评说。

“所以,我们是有信心取得最后胜利的!”周恩来再次强调。

“山东方面的形势又怎么样呢?”孙震接着问。

“关于贵集团将要开赴的山东方面,一旦南京失陷,日军有可能加紧从南北两个方面夹攻打通津浦线。一旦山东战区的压力增大,我们担心韩复榘会以南京没守住为借口,为保存实力而再次弃守济南。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第五战区的形势将很严峻,你们两个军的压力会很大,如果仍然只是现有的装备,可能会面临很大的牺牲。建议你们首先要争取更换装备,再就是要注意及时争取中央优势装备部队的增援,尽量争取到重炮和战车的支持。”周恩来回答说。

“就是!”大家点点头。

“换装备的事李宗仁已经答应向统帅部要,但他说统帅部的事情他不能保证,能不能争取得到还很难说!唉!”邓锡侯叹息道。

“是的!各集团军协调得不好,拼命打仗的没有好装备;有好装备的,临阵畏缩,使我国不仅丧失了领土,还付出了不必要的牺牲,特别是川军这样的地方军,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实在令人心痛啊!”周恩来叹息说。

“我们在山西抗战和淞沪抗战中的巨大牺牲就是很突出的例子。更气愤的是,还故意把我们第七战区调得乱七八糟的,弄得指挥官找不到自己的部队,部队找不到指挥官,群龙无首,各自混战,大大丧失了本来就有限的战斗力。有人居然宣传说这是保护川军!真要是爱护我们,为什么至今还不给我们更换装备呢?为什么要我们拿着众所周知的最糟糕武器,跑到最前面去抵挡日军的飞机大炮远攻呢?”陈离有些激动的说,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太多的战友为此伤亡。

“龟儿子些,睁起眼睛说瞎话──打胡乱说!最气人的是,阎锡山下令全部退守太原,却没有派人来通知我们,要不是朱总司令亲自赶来相告,和八路军多次相救,我们三个早都成了俘虏!”邓锡侯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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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1 11:00:07|只看该作者
3.2友军厚礼(下) “这种悲剧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改观啊!恩来,你觉得孙桐萱怎么样?”朱德跟着叹了口气,随即把话题引回来。
“现在山东战区的孙桐萱军,和22集团军在娘子关擦肩而过。我和孙将军很有点交情,他们原属杨虎城的西北军,孙将军可比韩复榘抗战积极得多,你们可以多和他们相互照应。如果需要,我可以替你们写信给他。”周恩来接着说。

“那就麻烦你啦!”邓锡侯知道周恩来说的是西安事变前后的事情,深知这封信的份量。

“我们自身在山东方面还有点游击队,也可以介绍给你们。虽然他们的力量很有限,但在动员群众方面或许能为川军助一臂之力。”周恩来继续说。
“那太好了!还是共产党有办法,到处都有自己的同志!这件事情,下来后陈离你把最先出发的125师陈鼎勋师长带去跟周将军他们的人具体接洽。”邓锡侯很高兴。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知道的全都说了。”周恩来笑道。

“感谢!感谢!”邓锡侯等连声道谢,三人和朱德都鼓掌喝彩。周恩来连连摆手说:“过奖了,过奖了!”

邓锡侯接着又请朱德接着讲战略战术。

“我们都是从四川大后方出来抗日的,本是一大家人,我也就不客气了。”朱德笑道。“得到陈军长的传达的任务后,我们赶紧研究了一下,观点很不成熟,仅供参考。”朱德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邓锡侯连声说。大家又笑了一回。

朱德接着说:“除了刚才恩来讲的要注意和孙桐萱等友军协同,和及时请求中央军增援之外,就是要注意发动群众,在此基础上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择要部署好纵深防御,尽量规避日军的火力优势,少打阵地战,尽可能在运动中消灭日军。”

“发动群众方面,我们前段时间已经介绍了不少自己的做法,其中最关键的,我觉得就是要真心把老百姓当作自家人,特别是要用好积极份子,遇到事情多开会,老百姓人多地熟,能想出很多恐怕连诸葛亮都想象不到的好主意。这一点看上去是搞政治、做群众工作,其实也是军事的重要方面。”

“日军的火力优势很明显,特别是飞机轰炸和重炮远攻,我们八路军和22集团军一样,在这方面都没有有效的正面对抗手段。但是,一旦距离近了,飞机重炮难以发挥作用了,他们的优势也就减少了,我们取胜的机会也就增大了。所以,要千方百计接近他们,或者让日军靠近,跟他们近距离交战,越近越有利。”朱德强调说。

“在具体战术上,你们22集团军有很多宝贵经验。我听说122师王铭章师长的马刀,比步枪还管用。可惜这次相处的时间太短,王将军又在忙着收复平遥,要不然,我们还准备请他来教刀术呢!”朱德笑道。

“说来惭愧,这也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的枪实在太差了!”邓锡侯苦笑道。

“装备的事情不能怪你们,川军英勇杀敌的精神令人敬佩!”周恩来说道。

“是的!在不怕牺牲这一点上,川军和历史上的湘军是一样的。”孙震说。

“不是说湖广填四川吗?川军、湘军和英勇北伐的两广军队都很勇敢,因为,这三个勇敢的军队本身就同出一脉嘛!”周恩来笑道。

“你别说,我们41军的王铭章师长还真是从广东迁到四川来的客家人呢!”孙震笑道。“当然,周将军和我这样的江浙人,也同样是有为国捐躯精神的。”

“也只有大家都这样,才能叫做全民抗战、共赴国难嘛!”周恩来笑道。

大家都笑起来。

这时,警卫进来报告说,陈鼎勋师长、卢济清旅长和姚团长来了。

邓锡侯便让孙震带他们到作战室去商议,自己和陈离接着听朱德讲战略战术。

“有一点,我觉得可能要特别强调一下,就是要注意多打运动战,少打阵地战。因为,我们的火力明显劣势,打阵地战很容易造成大量牺牲。特别是尽量不要困守孤城,我们的人越多、越集中,日军轰炸下来的伤亡越多。”朱德接着说。

“但是,我们注意到,日军特别喜欢攻占城市和战略要隘,这是他们的侵略性质所决定的,他们也特别注意发挥这个战术优势。问题是,南京方面也特别在乎守城,又不太讲求方法,甚至宁愿牺牲将士也不愿及时弃城。结果往往是人地两失、武器装备也丢了。毛主席很不赞同这种指导思想,他主张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特别强调游击战和运动战。他说,只要战斗力保住了,失地是可以收复的。当然,这种积极抗战的思想,和韩复榘的消极抗战、积极逃跑思想是有天壤之别的,是两回事。”

“那当然!这完全是两回事,当韩复榘在山东弃城而逃的时候,八路军正在取得平型关大捷。这实在没法比!”邓锡侯等都表示赞同。

“现在中央军节节败退,共产党的游击队反而更深入敌后去了。”陈离补充说。

“本来,鲁中泰山一带是大山区,地形很好。可惜,韩复榘只晓得逃跑,看样子很难利用好。鲁南滕县以北有一片山丘地区,你们去后可以看看能不能部署一些纵深防御。其次才是在台儿庄、运河一带比较平坦的地区利用运河部署防线。

请你们要特别当心,日军的机动性很强,又习惯于声东击西,他们很可能仍然会集中优势火力攻打我们的薄弱环节进行突破。22集团军可以利用好的阵地进行吸引和阻击,然后用后备部队和侧防部队围上去,贴近鬼子打运动战和歼灭战,这时千万不要太分散兵力,以免被他们各个突破。”朱德很认真的说。

“对头!陈离,这些战术经验都很重要,要记住及时传达下去。”邓锡侯对陈离说。

“是!”

“从现在的部署上看,第五战区的增援部队,要么是驻守河南的程潜第二战区,要么在河南亳县休整的汤恩伯集团,也可能是在江苏方向的40军庞炳勋部和59军张自忠部。庞炳勋是个老将,打仗很顽强。张自忠军装备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很懂兵法,如果李宗仁用得好,打起仗来未必像传言说的那样糟糕。这两个友军是可以相互依靠的。

汤恩伯和程潜,都是中央嫡系部队,装备都很好,但他们都只听蒋介石的亲自指挥,李宗仁未必请得动。老蒋会不会因为山西这边和南京方面的被动挨打丢了面子,而彻底改变一贯作风,积极派部队去支持李宗仁,现在还很难说,不容太乐观,这方面要有心理准备。第五战区的最终命运,我们估计,很可能取决于李宗仁和老蒋的胸襟跟胆识。22集团军要做好艰苦战斗的准备。”

“由于眼下南京方面的形势还不太明朗,我们目前不能完全断定日军是先从南京和山东两个方向夹攻,贯通津浦线。还是采取大包围,东线沿江而上攻武汉,北线从山西往南压,或者直接越秦岭攻四川。鉴于日军能力,估计第一种战法的可能性更大。我们估计,第二种可能性不大。这一点应该很快就能明朗了。你们在路上可以多注意一下南京战况动态,特别是日军的下一步举动。如果南京方面的日军分兵北进,那就一定是要夹攻津浦线。”

“看来,我们最好能赶在南京失陷之前从山东发起反攻!”邓锡侯点点头说。

“可能来不及了!”朱德说。

“该死的韩复榘,这么好的机会,咋个就不晓得反攻呢?”陈离骂道。

“蒋介石给他下过指令,我们也专门派同志去劝过他,都不管用。他是一个自私自利、不顾大局的顽固军阀。”周恩来说。

“估计韩复榘你们是很难依靠的。但他手下的将领,有的还是能积极抗战的。除了孙桐萱,曹福林、于学忠等都不错,就是韩复榘太独断专行,又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歪道理,他们都敢怒不敢言。”朱德讲到。

“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技术性问题,就是对日本的飞机进攻,最重要的是不要慌,趴下来不要乱动,越乱动越容易被弹片和机枪打中。”

“总起来说,川军这次到第五战区去,任务可能会很艰巨。首先要向李宗仁和武汉方面争取改善装备和大力发动群众。其次是注意纵深防御和运动战,如果日军还来不及组织夹攻,可以抓住机会主动打一些游击战,这样也可以逼迫日军仓促应战,扰乱其战略部署。再就是要注意辨别友军的抗战精神和战斗能力,取长补短,搞好协同。遇到优势日军进攻时,一定要请求中央主力部队的及时增援。最后,就是要注意尽量避免短处,不要孤军困守孤城。这就是我们建议的要点。”朱德总结说。

“好!这些都是八路军克敌制胜的宝贵经验啊!谢谢!谢谢!可惜老孙没听完后半截。”邓锡侯连声道谢,陈离也站起来鼓掌。

“陈离,你一定要记住到徐州后尽快传达到团以上军官,叫他们再尽快往下教。”邓锡侯说。

“是!学到了这些宝贵经验,我们22集团军将本领大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陈离高声道。

“衷心祝愿你们多打好仗,为川军争光!为中国军队争光!”周恩来祝愿道。

“谢谢你们的传经送宝!22集团军的光荣,也必定是八路军的光荣!”邓锡侯感谢道,随即对陈离说:“你去叫人把东西抬过来。”

很快,六个警卫抬了三个大木箱过来。

“这是一箱手 枪和两箱子弹。我们是在没有什么礼物回赠你们,只能这样略表心意。请周将军和朱总司令笑纳。”邓锡侯真诚的说。

“哎哟,这可不行哦!”朱德连声说,“你们自己都缺装备,还送枪给我们,这怎么行呢?要不得,要不得!”

“朱老总,你听我解释。我们和你们八路军一样,装备在全国各集团军中是最差的。但是,我们和你们有所不同,我们缺的不是手 枪和一般的子弹,而是用于正面对抗和攻坚的重型装备,主要是缺大炮和机枪,还有去北方过冬的服装。你们本来就没有兵工厂,内战时又被长期围困,现在又是补充全由自己想办法,不仅我们缺的这几样你们也都很缺,你们连手 枪和子弹都缺。更重要的是,你们主要是深入敌后去战斗,比我们和其他所有的部队都更需要短枪。我们现在能拿出手感谢你们的,也就只有这一点点东西了,两位一定要收下。”邓锡侯真诚的说。

“两位先生一定要收下,不然,真是看不起我们川军了。”陈离也恳切的说。

“既然两位将军都这样说了,老总,我看就收下吧,这也是我们两军友谊的见证和纪念。”周恩来接着说:

“另外,你们也知道,我们本身很穷,结交的又都是些穷人,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纪念品。听说邓司令在战斗中马失前蹄,就想到送给你们几匹我们115师在平型关缴获的日军战马给你们当坐骑。”

“这怎么好意思啊!你们已经给我们赠送了太多东西啦!从军用地图,到国内国际形势分析和战略战术;从改善部队作风,搞好军民关系,到介绍友军关系,还尽力节省冬装送给我们的将士。”邓锡侯推谢说。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恩来还有一个意思,是要祝愿你们抗战到底,永不落马!”朱德接着周恩来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解释到。

听了朱德的解释,邓锡侯非常高兴。连声说:“抗战到底,永不落马!好!好!我们收下!也祝愿你们抗战到底,永不落马!英勇杀敌,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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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1 11:00:48|只看该作者
3.3 潼关祭旗22集团军接到开赴地区战区调令两天之后,也就是1938年12月12日,南京失陷。第二天开始,日军进行了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当天,日军越过长江攻陷浦口,并继续向北推进,兵锋直指蚌埠。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见日军夺取津浦线的战略意图已经明朗了,而韩复榘却在从济南往河南大搬家,完全是一副大逃跑的架势,便带着参谋长张任民赶往济南,当晚在第三战区总司令部跟韩复榘彻夜长谈。刚开始,韩复榘问南京丢后抗战到底有没有把握?李宗仁以欧战和世界大战迟早要爆发为由,强调中国一定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两人刚开始还谈得比较投机。当李宗仁趁着气氛融洽拿出随带的地图,提议韩复榘不要把弹药、给养运往河南,以便在济南守不住时退往沂蒙山区打游击,从侧面牵制津浦线北路日军南下。韩复榘毫不客气的说,此举是让他被日军从南北夹击,当“包子馅儿”,是置其于死地。两人不欢而散。李宗仁对增援部队越发渴望。就在这场虎头蛇尾的会面之际,王铭章所部122师7000多将士分两批挤上了开往风陵渡的军列。一路上,火车比两个月前来的时候开得快一些,这主要是由于从风陵渡去太原方向的车停开后,车次减少了一大半,但将士们都嫌火车太慢。第二天,王铭章一行就又回到了风陵渡。“也不晓得上次碰到的那个江大爷和江二柱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下了火车后在快要到渡口的时候,赵渭滨对王铭章说。“他们在后方,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惜,我们的兄弟已经伤亡了一半。唉!”王铭章答道。“是啊,包括王建堂。幸亏王文振保存下来他那面旗帜。”赵渭滨惋惜的说。突然,队伍的前头有点异常。两人抬眼望去,原来是江大爷带着两个先前没见过面的年轻后生和一个少年在向部队打听和寻找什么,士兵正在往他们这边指。“江大爷多半是在找我们和王建堂。唉!”赵渭滨对王铭章说。“好像是。”王铭章说,两人赶快迎上去。“江大爷,您在找我们吗?”快要走近的时候,赵渭滨喊道。“赵将军、王将军,可盼到你们啦!老夫给你们磕头啦!”江大爷在两个后生的搀扶下快步走过来,还有三四步远就要往地上磕头。“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您这不是要我们折寿吗?”王铭章赶紧跳下马,警卫副官李少坤赶紧跨步上前搀住老人家。“王将军,我错怪川军啦,我向您赔罪。您可要替我们家柱子报仇啊!”江大爷声音嘶哑的说。“老人家,您有话慢慢说、慢慢说!二柱怎么啦?”王铭章赶紧扶上去。“柱子死啦!被鬼子的飞机炸死啦!”江大爷哭着说。“什么时候的事?”“就在上个月鬼子进攻太原的前几天,他们派了好多飞机来轰炸风陵渡的船,柱子当时在河里撑船,船被炸沉了,救上岸的没几个人。当时停在渡口边的船也被差不多全都被炸沉了。当时江大爷在家休息,幸免遇难。”年纪大的后生替江大爷说道。“王将军,你们可要多杀鬼子,替我们家柱子报仇啊!”江大爷听到伤心事,哭得更厉害了。“老人家,莫哭,莫哭,我们也被鬼子打死打伤了不少弟兄,我们这就要上山东前线去找鬼子报仇。”王铭章安慰道。“上周,我错怪你们了,很对不起啊!”江大爷呜咽着说。“上周?上周我们还在平遥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赵渭滨问先前答话的那个小伙子。小伙子解释说:“是怎么回事,上周江大爷和我们刚听说川军从洪洞又回来了,以为是怕死,要逃回四川去,就拒绝撑船,还骂了将士们。后来知道是误会了,江大爷非要给姚团长磕头,并且自从柱子死后第一次上渡船亲自把舵送部队过河呢。”“原来是怎样!江大爷,这点误会没什么!我们还应该反过来感谢您又来帮我们撑船呢呢!”王铭章安慰说。“你们那位带‘死字旗’的后生呢?我怎么还没见到他?”江大爷问。“王建堂?他牺牲了,在救援太原的时候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了。”王铭章低沉的说。“啊?他也死啦?老天啦,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好人要遭殃呢?”老人家呜咽着说,老泪纵横。“老人家,王建堂一路上很想念你们,经常提到您和江二柱。”赵渭滨说。“我跟柱子也经常讲到他,逢人就说说他那面旗子。今天我还对这两个后生唠叨,要让他们长长眼,见识见识那面旗子呢。这么好一个后生,怎么转眼也死了呢?嗯?”老人继续哭涕。“老人家,别伤心啦,提到这些牺牲了的弟兄们,我们大家都很难受。”赵渭滨忍住眼泪劝说到。“少坤,你快到后面去叫王文振过来,把那面旗子一起带过来。”李少坤注意到王铭章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已经湿润。远远看见王文振拿着用布袋装着的布旗一拐一拐跑过来,江大爷恍惚看见了王建堂和他的儿子。他大喊一声:“后生!柱子!”便昏了过去。王铭章赶紧让军医过来抢救。江大爷很快又苏醒了。他示意那个口词伶俐的后生贴近说话。大家都靠近去听。只听江大爷说:向王将军借那面旗子,……。后面几个字声音很模糊,王铭章和赵渭滨都没听清楚。只见那小伙子转身跪下来求王铭章借用一下王文振刚交到他手上那面旗子。“做甚么用啊?这可是我们战士的珍贵遗物哟,也是我们大家非常珍惜的财富。”王铭章认真的说。“江大爷要祭这面旗子,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保证不会弄坏。”后生说。“祭旗?就是供起来磕头?”赵渭滨问。“正是!”“原来是这样?好!你拿好!”王铭章把整个布袋慎重的交给那后生。后生接过后,转身捧送给江大爷,又叫另一个后生陪军医慢慢送江大爷到码头去,他自己一边转身向码头边跑,一边吹响哨。当王铭章和江大爷一行抵达码头的时候,远远看见那里已经集中了不少船,一艘稍微大一点的新棚渡船停在一个最长的跳板的尽头,另外几个跳板的尽头也都停满了较大的渔船,还有几艘小一些的渔船停在河边的岸旁,另有好几艘船正在往这边靠。渡船显然是新做的,渔船想必都是最近专门从周围请过来送川军过河的。先前那个后生,正在长跳板的岸前空地摆放桌子上的东西,桌上铺了张红布,桌子的后边立了根长竹竿。“不是被鬼子炸过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船呢?”赵渭滨问随行的后生。“为了赶送川军过河,江大爷召集我们把方圆二十里仅存的船全都找过来了。”小伙子回答说。小伙子见他们过来了,就迎上前来告诉江大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江大爷连连说好,并让他扶着自己,和王师长等一起到到那张桌子旁得几根条凳上坐着。听完江大爷简单说了一下祭旗的办法后,王铭章见船上、船下的船夫都纷纷往这边围过来,便让李少坤招呼调一个警卫排过来,按照江大爷讲的情况估计了一下阵势,围出一个会场。坐了一会儿后,江大爷见人围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往桌前走。小伙子还要跟上去搀扶,江大爷没要他扶,只是把布袋递给他,要他好好地把那面旗子请出来捧着。“各位老兄弟,各位后生,大家伙都知道,打我们家二柱子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之后,我就没再撑船了。直到上周川军重新过河,到山东前线去打仗,我误会他们是当逃兵,给他们撑了一次,来赔礼道歉。今天,我一大早听说两个月前我和柱子一起认识的王将军和赵将军他们也要来风陵渡,过河到潼关乘火车开赴徐州方向,又专门过河来等他们。上次和王将军他们相识的时候,还有一位小兄弟,就是我后来常常给你们讲的,他们家老爷子给他一面死字旗的那个兄弟。刚才,我听两位将军讲,他也和我们家柱子一样,被日本鬼子打死了,是在增援太原的时候,被鬼子的飞机打死的!”江大爷擦了擦眼泪,用力吸了口气,接着说:“但是,他那面旗子,被这位受伤的长官带回了,当作最珍贵的遗物带回了。顺子,把旗帜请上来。”江顺恭恭敬敬地把旗子捧过来,江大爷小心捧着,转过身来对船夫们说:“我请大家来,是要当着大伙的面把这面旗子供起来,行大礼,好好纪念这位好兄弟,向老天祈祷,乞求这些为保卫我们大伙儿,为保卫我们中国,翻山越岭从四川到山西来献出性命的川军兄弟,他们的在天之灵,好好保佑王将军、赵将军和所有的川军将士,到山东去狠狠打击敌人,多杀鬼子,为我们顺子他爹和所有的冤魂报仇雪恨!把小鬼子撵出咱们大中国!”“好!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把鬼子撵出中国!”“我们也一起磕头!”“对!一起磕头!”“好!我就先谢谢各位啦!”江大爷说完对大家鞠了个躬,接着把旗子展开,展示给大家看。“好!敬佩!”近处的人随即喝彩起来。“江大爷,您让顺子把旗子捧过来,让俺们也长长眼!”站得远的人看不清楚,大声说。“好!好!后生,你和顺子一起,好好拿着旗子,围着空地走一圈,让风陵渡的老少爷们儿们都瞻仰瞻仰。”后生和那个少年接过旗子,沿着军民自发围出的空地边缘顺时针方向慢慢走过去。他走几步停一下,让近旁的船夫、群众和战士们好好观看。待到看过的观众鞠躬时,两个后生也跟着鞠个躬,接着往下走几步。一圈走完后,江大爷又接过去,对着大家的面举过头顶,转过身去放到桌边用黄土块压住吊着。然后取了桌子上的三炷香用火柴点了。江大爷倒退了几步,正了正身,拿着香鞠了三个躬,然后走上前去插进桌上的碗中。又退一步,慢慢跪下。这时,王铭章、赵渭滨都脱了帽子一起行军礼,他们担心江大爷摔到,正要上去扶,只见老人家跪下去的动作坚定而沉着,就没再动,和大家随着江大爷的叩首动作又鞠三个躬。然后,王铭章和拿小伙子分别从两边跨步上前去,把江大爷扶了起来。“王将军,您站着别动!”江大爷一站稳就反过来推王铭章的手臂。然后倒退几步,又跪下去,快速磕了三个头。“江大爷,快快请起!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您怎么还这样折杀晚辈啊?”王铭章赶紧把江大爷扶起来。“这个头我是一定要磕的。不磕这个头,我这一辈子就不安生!王将军、赵将军,还有各位川军兄弟们,你们可一定要多杀鬼子,为我们大伙和死去的川军弟兄们报仇啊!老汉我拜托你们啦!”他说完又深深鞠了个躬。周围的船夫和观众都纷纷说起拜托和感谢话来。王铭章深深回敬江大爷一个躬,又向船夫和观众们深深鞠了个躬,朗声说:“各位父老乡亲,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天职,我们都是抱着杀敌救亡的使命出川抗战的。在太原和日军交战的时候,我们还不熟悉情况,没料到鬼子的火力那么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很大,牺牲了不少战友。后来,我们学习了八路军的战略战术,自己好好反省琢磨,战斗力提高了,反攻日寇,夺回了平遥。现在,我们的装备虽然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衣服还是先前那样单薄,并且更加破烂,但是,我们的斗志却更加旺盛,战斗力更加坚强,我们一定不辜负江大爷和各位黄河父老兄弟们的嘱托,多杀鬼子,为柱子报仇,为王建堂报仇,为所有被日军飞机大炮炸死炸伤的乡亲和战友们报仇,直到把日本鬼子完全赶出中国!”“好!”一阵喝彩,掌声四起。掌声稍息后,江大爷接着又说:“我这就亲自撑船送王将军和赵将军他们过河!这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撑船!然后,我就跟丫头一起随部队到潼关去,送部队走后,我就住在闺女家,守在潼关镇里等川军胜利返回。”江大爷激动的说。“后生,请你和顺子一起去把旗子请下来,上船去把它好好绑在渡船的旗杆上。我跟王将军他们跟着过来。”江大爷接着请王铭章安排部队上船。其他渔船也随即开始搭载战士过河。当王铭章安排好警卫连的战士们上跳板抵达渡船时,远远看见那面死字旗在船头的旗杆上猎猎飘扬,旗子上面斑驳的铁血,分外耀眼,仿佛是饮血的马刀,砍向敌人的头颅。赵渭滨则想到了上次为王建堂写的那首歌,不禁哼唱起来。低沉、悲壮的歌声立即在整个警卫连和其他船上、岸边共鸣起来:“斗篷一个草鞋两双,千里迢迢赴前方;长 枪一杆榴弹两响,敌机大炮勿须慌。沉着又顽强,消灭鬼子兵;自古大义筑大勇,傲笑沙场有川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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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2 11:48:32|只看该作者
3.4 抢占鲁南(上)

12月19日,22集团军先头部队抵达距离徐州80多公里的砀山,奉命在此下车集驻待命。这时,日军已经攻占南京,并从南京方面分兵北上。川军先头部队抵达砀山的第二天,先前在济南与韩复榘所部山东军隔着黄河对峙了一个多月的日军,重新开始发起攻势。日军对济南炮轰了一天之后,22日,韩复榘一边要求紧急增援,一边纵容士兵大肆抢掠。韩复榘打算让于学忠部从潍县增援济南,李宗仁因该部计划增援蚌埠,便改派川军先头部队前往。韩复榘听说被派过来增援的川军,连一门步兵炮都没有,更不用说重炮,大失所望,就在24日下令士兵烧城,对济南实施他所谓的“焦土抗战”计划。他刚刚下达烧城命令,就接到李宗仁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越说越不投机。 “他们有重炮吗?”韩复榘很不以为然的问李宗仁。 “为什么非要重炮呢?难道没重炮就不能抗战吗?”李宗仁反问道。 “连重炮都没有,李长官,你把人家派到前线来做什么呢?难道专门让他们从大后方万里迢迢赶过来当鬼子的炮灰吗?”韩复榘也不客气的反问。 “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虽然身经百战,战功赫赫,但还从来没和鬼子面对面打过仗,不知道鬼子的飞机大炮到底有多厉害!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重炮,连敌人的面都见不着,自己的弟兄都会被鬼子的飞机大炮炸死光的。你远远坐在后面指挥,千万别坐着说话不腰疼!”韩复榘继续说。 “哪有你这样为自己找借口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李宗仁大怒,把电话挂了。 当川军750团从砀山步行,经过金乡,于25日抵达距离微山湖不远的莱河时,接到第五战区司令部的通知,前线情况急剧变化,命其在莱河就地驻扎,等候战区司令部根据前线战况变化下达新的命令。原来,韩复榘已于24夜离开济南,逃往泰安。在韩复榘逃离的当晚,蒋介石给他发了个十万火急的电报,命令他不得放弃济南。但这时,韩复榘已经到了泰安。李宗仁见济南大势已去,一个团的川军不仅很可能已经无法顶上去了,即便是赶在济南失陷之前抵达,也已经无济于事。准备根据阎锡山部队撤退的情况,再让川军部队填补空虚。孙桐萱的第20师,在25日、26日抵抗了日军对济南的猛攻,27日凌晨便放弃抵抗,全部撤离济南。日军随即占领济南,并尾随溃军继续往泰安方向追击。 得知韩复榘逃往泰安后,李宗仁令他坚守泰安,如果实在抵挡不住,也要节节抵抗,守住兖州,确保对津浦线的控制,以保徐州北边安全。但是,韩复榘风闻日军追击过来,又赶紧后逃。当蒋介石再一次给他发电报要其死守泰安时,韩复榘已经逃过兖州抵达济宁了。李宗仁致电责问他为何弃守泰安,韩复榘回电说:“南京已失,何守泰安?” 李宗仁把这个答复原样转告蒋介石,气得蒋介石又是一阵大骂。 韩复榘撤至济宁后,令曹福林师布防济宁、孙桐萱师布防曹县,津浦线沿线城镇则没有部署主力部队,徐州以北的津浦线防务空虚,形势危急。 1938年1月1日,日军不顾在济南立足未稳,派兵抢占了泰安。李宗仁赶紧命令川军750团紧急渡过微山湖,不分昼夜赶往津浦线上距离徐州最近的城镇临城布防。 750团经过侦察河计算,仅仅是用渔船运送全团过湖,就得花整整一天的时间,湖对面津浦线的敌情又不清楚,反不如返回陇海线坐火车北上快捷安全,就向战区司令部要求改变路线,转身南下,从微山湖南边的黄口乘车。

就在当天,邓锡侯和孙震抵达徐州。正在为徐州北面防务空虚心急如焚的李宗仁,对两位的到来高兴不已。 “欢迎,欢迎!两位真是及时雨啊!”李宗仁亲自迎上前去和两位将军握手。 “哪里,哪里。一、二两个战区都不要我们,保家卫国,竟无处献身。李长官看得起我们,要我们到第五战区来打仗,可谓恩高德厚。您有什么吩咐,我们绝对服从命令。”邓锡侯表态说。 “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了。诸位和我一样,稀里糊涂地打了20多年的内仗,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太没意思了。”李宗仁说。“现在,鬼子的疯狂侵略,让我们各省的军人停止了内战,共同杀敌报国。我们都从内战的炮火中余生,幸而未死,今后如果能死在救国的战争中,也是难得的机会。希望大家都把以往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以后,团结一致和敌人拼命。” “是的,用我们刘长官和邓总司令在出征誓师大会上的话说就是,现在是国难当头,存亡之秋,我们既然已经抱定誓死效国之心,还在乎什么个人利益呢?”孙震也表示赞同。李宗仁早已在南京国防会议期间就已经见识了川军领袖刘湘的慷慨陈辞,并对川军在成都和德阳的悲壮誓师有所耳闻。他暗暗为自己要来了川军感到高兴,还没等邓、孙等人再次开口提装备的事情,就主动问他们有什么困难需要他代为解决。 “当然有!主要是换装备的事,包括武器弹药和冬装。”邓孙两人几乎是一口同声的说到。 “好!这件事我已经跟军委回说过了,我这就再催他们一下。”李宗仁说完就当着川军将领的面亲自给武汉打电话。军委会当即表态,由中央给22集团军所属41军和45军各发250支新式步枪,子弹由第五战区拨发。 “终于能换一点新枪了!”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川军将领都很高兴。 “再要一些炮!最好是重炮,我们现在这几个迫击炮顶不了事。”邓锡侯赶紧提醒李宗仁,可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其实,给他们说了也没用,我上次就已经跟他们提过了。他们说现在到处都在要炮,根本没有库存。上次韩复榘还因为武汉方面把重炮团调走支援汤恩伯军团的太原作战而大发牢骚呢。”李宗仁解释说,“这样吧,就从咱们第五战区给你们补充一点迫击炮,怎么样?要不要?” “当然要啊!总比什么炮都没补充还是要强一点嘛!鬼子再放炮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多还它龟儿子几家伙嘛”邓锡侯笑道,大家都笑起来。但是,李宗仁仍然没有当即解决川军的服装问题,他保证尽快解决。邓锡侯对此有些不满意,但也无能为力,就把话题转入增援的事,他问李宗仁:“李长官,第五战区司令部对我们集团军下一步的具体任务怎么安排啊?” “看来,我真是没有看错人啊!唉!要是韩复榘他们有你们川军一半积极抗战,顾全大局,就不至于会闹到今天这个狼狈样子了。”李宗仁颇有感触的说,“这样吧,我已经让你们的750团赶赴临城布防去了,徐州北面津浦线上的防务重任也就拜托你们了,请抓紧安排后续部队吧。” “好!那我们就一边派兵北上,一边还按先前的计划暂时把集团总部安顿在徐州西郊,等前方返回消息后再往前迁移集团总部。”邓锡侯对李宗仁和孙震等说。

1月4日,日军占领曲阜和兖州。蒋介石再次电令韩复榘,非有命令,不得擅自后撤,并要求他组织反攻兖州。而此时韩复榘早已逃往济宁以西河南不远的巨野。日军随即分兵两路,分别向济宁和徐州方向开进。也就在曲阜和兖州失陷的同一天半夜,45军123师373旅745团率先抵达临城车站。车还没停稳,团长姚超伦就带了两个警卫员跳下车去,到站台询问情况。只见车站的警察和职员都在慌慌张张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你们是徐州往北开的最后一趟车,也是这个车站的最后第二趟车。等爆破车回来后,我们这个站就要撤退了。临城前面已经没有我们的军队了,你们来了,我们安全了。”站长赶紧过来说。 “长官,敌军占领邹县后,前哨在两下店据守。滕县北面那座铁道桥已经炸了,鬼子暂时还不好往南推进。现在正在准备炸滕县和临城之间的几座桥。”一个工兵少校也被喊过来介绍情况。 “少校,你马上去给前面的爆破队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是22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大部队马上就赶到,立即停止破坏滕县和临城之间的铁路和桥梁。”少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跑向电话室。姚超伦又转过头来叫通讯班长要通战区司令部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了,请示司令部调整部署。他随后派一个营到临城北面的官桥驻防。李宗仁闻讯后,高兴得很,赶紧与邓锡侯联系。邓锡侯令125师迅速挺进,抢占滕县及以北地区。陈鼎勋随即调整745团在临城修筑防御工事的原计划,转令745团抢占滕县以北二十里铺构筑防御工事,又令谭尚修率领746团赶往界河一带布防,监视两下店日军。两团获令后,赶紧让工程兵少校与爆破队联系,让他们连夜组织力量拆卸已安装的炸 药,拆除完毕后,立即通知临城车站,战士们则在车站就地休息等候。第二天上午天刚亮,战士们正在早餐,少校跑来报告姚团长,临城和滕县之间几座桥上的炸 药均已拆除,军列可以通行了。姚超伦赶紧集合队伍,上车出发。一路上,除了在几座铁路桥处看见一些工程兵和民工向自己的部队振臂欢呼之外,战士们很少见到人影。他们估计,这多半是因为老乡们要么已经弃家而逃,要么不敢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但是,中午的时候,火车进滕县车站时的情景却大大出乎官兵们的意料,站在车头后面观察前方情形的战士老远就看见不少人簇拥在站台附近,挥舞着一个横幅对着远远驶来的火车欢呼,显然,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迎军场面。他们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姚超伦,战士们也在车厢里欢呼起来,有的战士还爬到车厢边探着头看,并向外挥手,颇有先行离乡送行时的心情。火车一停稳,车站的工作人员立即把车厢们打开,战士们纷纷跳下车来,只见迎接的人有二三十来个,还有警察队,站台附近的积雪已经扫到旁边去了,横幅上写着“滕县政府和人民欢迎川军”。姚超伦和临城站长一下车,横幅前被几个穿中山装的人和警察簇拥着的一个4、50来岁中年汉子便赶紧走上前来。临城车站的站长赶紧向他们介绍姚团长,又向姚超伦介绍说,这位中年汉子是滕县县长周同先生。 “姚团长,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我们代表滕县政府和人民欢迎你们!感谢你们!”周同热情的说。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鬼子让大家受惊了!我代表将士们感谢滕县政府和人民的理解和支持!谢谢你们的欢迎!”姚超伦朗声说。 “本来,我们还要多组织一些群众来欢迎你们的,群众们的积极性也很高。后来,听说你们还要急着过北沙河去抢占阵地,我们就只好准备了午饭,在车站等着你们光临。姚团长,就请战士们先用餐,我们边吃饭边说情况。你看怎么样?” “好!但丑话得说在前头,我们可不能白吃你们准备的午饭,一定要照价付钱。”姚团长也不客气。 “这怎么能行?你们千里迢迢来替我们打鬼子,我们还能要你们出饭钱?这怎么成?”周同大声反对说。 “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吃饭交伙食费可是我们部队的纪律。军纪如山,我可不敢带头违反啊!”姚超伦笑道坚持道。 “今天是我们滕县人民诚心诚意给远道而来的川军将士们接风,特殊情况,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姚团长,就这样说定了!”周同还要坚持。 “不行,不行!这顿饭的钱也是一定要付的,不然,我们就只好自己开伙了。”但姚超伦仍坚持不让。 “你们川军真好!守纪律,不扰民!”周同连声赞叹。 “这是我们应该的。如果你们一边被日本鬼子轰炸,一边又被自己的军队骚扰,那可就太造孽了!” “说得好!可是,先前韩复榘的部队就是这样的,日本鬼子还没打起来,他们就先来搜刮我们。要是韩复榘的部队有你们这样一半好,我们滕县人民就谢天谢地了!”周县长接着说。官兵们在车站站台上站着、蹲着或坐在地上吃饭的时候,姚超伦已经把滕县这边的情况基本了解清楚了:滕县没有一个驻军,只有30来个警察,和一个红枪队。红枪队是周县长他们刚刚组建的,主要由当地铁路职工、猎人、渔民和其他青壮年构成,共有50来个人。周县长在介绍日军情况时说,日军抢占了邹县之后,大部队跟踪韩复榘逃跑的方向进攻济宁,只派了一小队人马在邹县和滕县交界的界河以北的两下店和峄山要隘修筑工事。 “哦?是吗?机不可失!我们得赶紧去抢地盘。请问北沙河铁路桥距离滕县县城有多远?” 姚超伦一下子意识到日军指挥官还没注意到津浦线徐州北边的防务空虚情形,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大约15里路。中间有一个后十里店,距离县城刚好十里。”周县长说。 “火车还能往那边开多远?”姚超伦接着问。 “这得问魏站长,他们昨天刚炸了桥。”周县长随即叫一个警察赶紧去请站长过来。站长过来说,除了北沙河桥被炸坏了之外,别的路段都还是好的,火车可以一直把队伍送到河边不远处。 “那好!请你立即和前方联系,确保道路安全,我马上派两个营乘车前往北沙河,然后步行过河。”姚超伦说。他随即下令各营抓紧吃饭。过了一会儿,魏站长过来说和前方联系好了,他已经招呼司机和列车员给火车补充煤炭和水了。姚超伦立即放下碗,叫二、三营吃完饭的人返回车厢,没吃完的赶快吃。又叫一营留下来在西关车站附近驻扎,和周县长他们红枪队员一起负责城防事宜,并确保车站安全,直到与后续部队完成交接。周县长知道个中利害,就让几个熟悉北沙河情况政府工作人员和红枪队员跟两营官兵一起去。大约开了二十分钟,载着745团两个营的火车就开到了北沙河桥边。战士们一下车,就以急行军速度从铁路桥傍边的人行便桥过河前行。火车则慢慢往回倒,去后十里店处掉头。部队刚过河不久,就看见一群老乡远远过来。这些老乡一看见部队,就往东跑。姚超伦赶紧让赵营长带一班人和熟悉这一带情况的红枪队员干过去看看究竟。一个队员老远就认出这些老乡是北沙河村的两家住户,就喊他们的名字。对方听到叫喊,就停了下来。 “孔老爷子,你们两大家人这是要往哪儿去啊?怎么见到自己的部队就乱跑呢?”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红枪队员问。 “谁知道是你们呢?还以为又遇到鬼子和混复榘的溃军了呢?吓死我们了!”一个老汉憨笑着说。 “他们可不是韩复榘的溃军,这是从四川过来帮我们打鬼子的川军。他们好着呢!不扰民!放心好啦,不会抢你们东西的!”红枪队员赶紧说。 “老乡,你们刚才说遇到鬼子了?在哪里遇到的?”赵营长问。 “是的,是骑马的鬼子兵,有七八个。不久前刚从你们这个方向过来,沿着铁路往二十里铺和界河那边走了。他们见我们人多,也没抢我们,就骑马过去了。” “可能是日军的侦察兵。”赵营长判断说,他赶紧把这个情况报告刚赶到的姚超伦。姚超伦同意他的判断,并令他带骑兵侦察排和几个马术好的红枪队员,往二十里铺方向去追那几个鬼子兵,并提醒他注意安全,争取抓到活口。他自己则带团跟在后面赶。赵营长他们往前追了大约两里路,就远远看见几个日本兵在前面几里路外的铁道旁东张西望、指指点点,像是在踏看地形。 “追上去!准备战斗!”赵营长轻喊一声,大家策马往前冲。刚冲几步,一个日本兵突然发现了他们,叫嚷和比划起来,那群日军都掉过马头来看这边。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见势不妙,便往北挥了挥鞭子,一群人挥鞭往北跑快跑。日军的马快,距离越来越远。赵营长他们追到二十里铺时,日军已经跑得只剩下几个小黑点了。看看天色也快暗下来,赵营长也不再追赶,就一边守在二十里铺等后续部队,一边踏看地形。就在他们布置警戒的时候,两个红枪队员和几个战士带过来一些老乡,他们都是二十里铺的居民,刚才远远见到日本兵被赶跑了,便偷偷过来瞧热闹。赵营长一打听,知道这是鬼子兵第一次过二十里铺。关于前面的情况,老乡们只知道邹县已经被鬼子占了,至于鬼子兵开到什么地方了,谁也说不知道。他们还说,听说韩复榘的部队已经逃到运河西边去了,鬼子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村里的人,在外边有亲戚的,这几天都在往外逃,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说话间,姚超伦他们已经赶上来,赵营长赶紧把刚才的追赶情况和老乡讲的情况汇报了。姚超伦见天色渐晚,就请随行的政府工作人员和红枪队员协助安排战士们住宿和晚餐,还请他们帮着动员几个身强力壮的老乡和川军的侦察兵一起,到前面界河村那边去侦察敌情。又叫其他官兵都抓紧时间在北面村口的铁路旁修筑简易工事。 还没等官兵们开始召集,就有老乡主动过来帮助队伍宿营,有的还主动去找草袋,拿出自家的铁锹,帮着部队修筑工事。 当晚深夜,有几个侦察人员返回来,说前面直到界河村,都还没有被日军抢占。他们已经留下来几个人在界河桥边守着。姚团长赶紧令第二营连夜赶过去驻守。就在45军125师373旅迅速向前填防的时候,375旅750团也在团长陈士俊的率领下于5日午后抵达临城。373旅的留守部队立即移防,向前追赶本旅前敌部队。750团则继续修筑防御工事,进行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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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2 11:49:31|只看该作者
3.4 抢占鲁南(下)

就在姚超伦团等抢占临城和滕县的时候,日军也迫不及待地发起对济宁猛攻。日军开始进攻之前,韩复榘早已逃离济宁到巨野去了。李宗仁担心孙桐萱部仍只是稍做抵抗就再次弃城逃跑,赶紧召集第五战区军政长官于1月7日到徐州紧急会议。韩复榘不愿被李宗仁当众批评,没去出席会议。徐州会议决定:孙桐萱、曹福林率部死守济宁;22集团军总部从徐州以西的砀山一带迅速前进至临城、滕县一带,往北推进,牵制日军,缓解济宁压力;22集团军原驻地,由汤恩伯集团接替,汤部为战区总预备队。可是,就在山东军的前线指挥官们赶往徐州开会的时候,日军加强进攻,防守形式一片混乱。第二天早晨,即8日晨,济宁就失守了。李宗仁赶紧把这个消息和韩复榘拒不出席会议的事向南京报告,蒋介石又大骂一通,说他要亲自赶到徐州来督战。

陈士俊正在指挥750团官兵接着373旅继续在车站一带部署和加强防御工事,车站站长带着一个警官和几个警察过来。站长介绍说,这个警官是临城县公安局局长杨校长。 “杨校长?”陈士俊觉得这个喊法很奇怪,既然是公安局长,那就自然应该叫“杨局长”,怎么叫他“校长”呢。 “陈团长,您不知道,我们这位公安局长和其他地方的公安局长不一样。”站长解释说。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陈士俊问他。 “我们县由韩复榘任命的那个公安局长,像韩复榘一样,早已经闻风逃跑了。现在这位公安局长,是老百姓公选出来的,他先前是我们师范学校的校长。鬼子打过河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学,他就站出来参加竞选,为乡亲们做事。杨校长学识渊博,声望高,得票最多。” “好好好!你这也是放下笔杆子,拿起枪杆子,投笔挥戈啊!咱们是战友!”陈仕俊立即表示敬意,和他握手。 “都是鬼子和阎锡山给逼的!要不是一个疯狂侵略,一个没命的逃跑,也就轮不得到我这个教书匠来管治安了。”杨校长笑道。 “能把原来那个贪生怕死的警察局长大浪淘沙也好,只可惜便宜了他,要是依照军法,临阵逃跑是要受到处罚的,情节严重的,可以就地枪决。”站在旁边的三营营长尹唯一说。 “就是!”站长说,“可是,我们老百姓能得到杨校长这种在关键时刻不逃跑、能干事的警察局长就很感激了,哪还有更有那么高的奢望?” “山东的老百姓,和我们四川那边的一样,都很正直善良,便宜了韩复榘这帮军阀和平时狐假虎威的贪官污吏。”尹唯一继续说。陈仕俊转过话题说,“这些政治腐败的事情,和战争胜败大有关系,但我们发牢骚也没用,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就是,这方面我们也有很多事情看不惯,但都没办法,只能尽力而为做一些有益的事情。陈团长,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杨校长赶紧说。 “好!我正有几件相关的事情要去找你们县长,打算忙完接防的事再去,没想到你主动来询问。” “一是向你们了解临城的地形情况,好部署防御工作;二是想请你们继续安抚好民众,恢复生活和商业秩序,通知让外逃的人回来,安顿好从北方逃来的难民。三是想麻烦你们召集一些民工,和我们一起抢修工事。四是我们的大部队跟着就要从徐州开过来,要麻烦你们协助做好后勤工作。” “好!这几件事情交给我,我立即向县长汇报。”杨校长一口答应下来,他随即就自己所知,和站长等一起把临城的地形情况告诉了陈仕俊、尹唯一他们。原来,临城原本是滕县的一个集镇,后来津浦铁路在这里修筑了到枣庄和台儿庄的铁路,枣庄中兴煤矿公司也设到这里,商务就发展起来,成为一个县城。县城东边是山地,西边是微山湖,再往南走,徐州就是一大片平地了。所以,滕县是徐州北边的最后一个要隘。陈仕俊根据这个情况,决定在抢筑铁路车站附近工事的同时,派一些人到镇东山前和西边的湖边也设置 一些哨卡,并在附近修筑工事。由于杨校长管理有方,临城警局的警察自他上任之后就再也没有逃跑的,他们立即按照杨校长的命令,到各自负责治安的街区去张贴告示,召集自愿者维护治安和帮助川军修筑工事。当地百姓看见川军和韩复榘的军队大不相同,一点也不扰民,自愿者逐渐增多。军民关系也逐渐融洽。 8日,杨校长他们听说陈仕俊他们的师部要开过来,亲自带着警察和市民打扫从火车站到滕县县城,到先前选好的师部驻地附近一路上的积雪。 9日上午,陈鼎勋率125师师部抵达临城车站时,临城县长组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欢迎队伍一直排到距离车站不远的师部驻地。当时正值腊月初,有人把为过年准备的鞭炮拿出来燃放。部队开进驻地,正在为出川以来首次遇到这么好的驻地环境感到高兴,杨校长带着一群警察和百姓打着横幅、提着对联,抬着好多慰问品,有大饼、挂面、蔬菜,还有不少鱼、鸡蛋和鸭子,敲锣打鼓进到营门前。陈仕俊、尹唯一赶紧和陈鼎勋等一起出门迎接,只见春联上写着:“铁桥正在爆破火车就要停开临城即将沦亡川军突然赶到商民重新振作古镇恢复生气” 横批:“感激川军” 陈鼎勋大喜,连声道谢,一边让杨校长他们进营地,一边让陈仕俊和尹唯一他们对联贴到营门上。贴好对联,陈仕俊正打算和尹唯一拟幅对联回赠,陈鼎勋却叫他们立即和新来的部队交接,赶紧带750团前往滕县接防,说373旅又往前面抢占了一大片领土,还发现了鬼子,需要赶紧增援。杨校长听说后,立即表示支持。他还说,自己老家就在滕县,他本人和滕县的周同县长很熟,周县长也很热心抗战,他们这两天还在电话里通过话,他也很称道川军呢。陈仕俊只好和杨校长依依惜别,立即率部前进。

10日晚,王铭章接到集团司令部电话,要他明天上午10点务必准时赶到集团总部去开会。第二天上午他见到孙震后,得知是蒋介石当天下午要在开封召集北方抗日将领会议,师以上官佐出席会议。 11日下午两点,王铭章随同邓锡侯、孙震来到开封南关袁家花园礼堂。他们一行的几辆吉普车在一张写有“参加会议的将领请在此下车”的通告牌前停下。在第二道门口,有一个牌子上写着“随员接待处”,随行的几个警卫都在那里留下。再往前走,有一个“副官处”,又有一个通知:“奉委座谕:今日高级军事会议,为慎重起见,所有与会将领,不可携带武器进入会议厅。应将随身自卫武器,暂交副官长保管,给予临时收据,俟会议完毕后,凭收据取回。” 王铭章一行跟在邓锡侯后面把携带的手 枪都存放在那里。王铭章他们进会场时,里面已经有二三十个人了,主席台坐了五六个人,包括李宗仁。主席台上安排有邓锡侯和孙震的位置,王铭章和其他人被带到距离主席台很近的地方坐下。王铭章坐定后,注意观察了一下主席台上的人名牌子。邓锡侯的座位是第一排最边上倒数第二个位子,邓锡侯旁边的两个座位是空的,牌子上写着汤恩伯和韩复榘,韩复榘的旁边是刘峙,再过去就是李宗仁和空着的委座席。蒋介石旁边是程潜等,也是空的。李宗仁旁边是委座席,委座另一边是程潜。李宗仁的另一边是宋哲元和刘峙,再旁边是韩复榘,则坐在韩复榘的旁边。刘峙和韩复榘的位置还空着。过了一会儿,一大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会场,王铭章不太认识,只听见李宗仁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韩主席,稀客!稀客!请动你可真不容易啊!” 原来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就是韩复榘。王铭章心里说。 “李长官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韩复榘回敬道。 “是啊,毕竟是一家人嘛!你和刘峙的位子都在前面邓司令这边。”李宗仁笑道。韩复榘和紧跟在他旁边的刘峙说笑着向邓锡侯这边走过来。他们一同来的一大群人则被带到王铭章他们后面距离主席台韩复榘一侧较远的地方。这群人刚坐定,蒋介石就和白崇禧、程潜、汤恩伯等说笑着进了会场。大家赶紧站起来敬礼。王铭章注意到,他们几个很自然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好像都早已熟悉自己的位置。蒋介石走到座位前后,示意大家坐下。他自己则继续站着讲话:“诸位将领,现在正式开会。今天召集大家到这里来,首先是要和在北方抗战的将军们见见面,然后和大家一起熟悉一下第一战区和第五战区的最新战况,研究应对策略,部署下一步的行动。诸位知道,自从去年8月份的南京最高国防会议以来,国内国际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日军不仅侵占了上海这个国际大都会和山西首府太原,还在南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日本的侵略行径,已经激起了世界舆论的公愤,越来越多的国家和政府对我们表示同情和支持,国内民众的抗战积极性也很高涨。我们的军队,更是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抵抗。山西战场虽然失利了,但是,忻口会战还是打得很不错的。特别是八路军在平型关取得的伏击胜利,阎锡山和卫立煌负责指挥的忻口战役和22集团军在娘子关的阻击战,打得都很英勇顽强。” 说到这里,蒋介石停了一下,侧过身去看旁边的邓锡侯:“晋康,你们41军的王铭章师长来了没有啊?” “到了,委座!”邓锡侯回答说。 “请你把他介绍给在座的各位吧。”蒋介石接着说。 “是!之中,请起立!”邓锡侯对王铭章说。 “是!委座,国民革命军22集团军第41军122师中将师长王铭章,向您报到!”王铭章对蒋介石朗声说。 “你就是王铭章?中气很足啊!好!很威风!我听黄绍竑讲,你的队伍虽然装备不好,但作战却很顽强。听说你在守正太线的时候还亲自用大刀砍死了倭寇?”蒋介石用一种很欣赏的口气问。 “是的,委座!鬼子的飞机枪炮比我们的利害,但是他们拼大刀不怎么样,拼不过我们!”王铭章答道。 “哈哈哈”整个会场都笑起来。 “诸位将军,都听见了吧!王师长的事迹告诉我们,武器装备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是,决不能以缺乏优良装备为理由,消极抗战、积极逃跑,这是绝不能容许的!弃城逃跑,是没有出路的!装备不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顽强抗战、勇于捐躯的爱国精神不能缺。只有大家都像22集团军这样,有拼死抗战的精神,我们就一定能够取得抗战的最后胜利!”蒋介石转变话锋说。下面鼓起掌来。 “谢谢委员长褒奖!我愿率22集团军122师全体将士,再接再厉,奋勇杀敌,不辱使命!” “好!请坐下!”蒋介石接着对李宗仁说:“关于22集团军换装备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多少次啦,现在解决得怎么样了啊?德邻,你一定要按我们先前说好的那样,赶快给22集团军落实到位。” “是!正在解决!”李宗仁哭笑不得的说。 “川军的装备不好,但很服从命令,打得很顽强。可是,我们有的将军,却不听命令。你自己都不听命令,你的部下怎么会听你的命令呢?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蒋介石继续发挥说。 “委员长,我……”韩复榘正要辩解,被蒋介石打断了:“向方兄,你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再这里多说了,有什么话,下来另找时间个别交换意见。”蒋介石接着讲:“另外,诸位,我今天上午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日军已于昨天从海上攻陷了青岛。如果他们从青岛方向沿着潍台公路开过来增援鲁中地区的日军,或者从东面与鲁中地区和蚌埠方向的日军配合,共同包围徐州,第五战区的形势将会非常危险。一旦徐州失守,日军就很快完全打通津浦线,实现兵力的南北快速转运,对整个陇海线和武汉都将构成严重威胁,我们的抵抗就会更加困难。” 稍微停了一会儿,他便宣布,下面由程潜和李宗仁做第一战区和第五战区的战况报告。在程潜介绍完第一战区的情况后,李宗仁着重讲了津浦线北段防务空虚和徐州的危险情形,委婉批评了鲁北和鲁中战役的抵抗不力,没有利用鲁中山区的天然防御条件实施有效阻击和部署会战;不无夸张地表扬了22集团军、庞炳勋33军和张自忠59军的增援迅速。他接着宣布了下一步的作战部署:孙桐萱军和曹福林师:不惜一切代价坚守运河防线,并积极组织反攻,赶在青岛日军西进之前,夺回济宁和曲阜,驱逐或消灭鲁中地区日军,解除徐州北面的威胁。 22集团军:迅速向临城以北集结,尽快对滕县以北和邹县地区的敌军展开攻势,牵制济宁和曲阜的日军,从南面协助孙军和曹师的反攻。庞炳勋军团,在临沂一带构筑防御工事,抵御可能从青岛方向来犯的日军。汤恩伯集团所部各军,包括装甲部队和重炮团,从山西战场进驻河南亳州、砀山一带抓紧整训,做为第五战区的总后备部队。李宗仁讲完后,蒋介石强调说,他完全同意第五战区的分析和部署,要求各位将领回去后迅速按照李长官的部署实施到位,做好好徐州防御。他随即宣布散会,自己转身和白崇禧、程潜等一起出了会场。邓锡侯见刘峙在跟韩复榘说什么,便站起来跟李宗仁等打了声招呼,让过坐在会场门口的韩复榘的部将们出门后,便招呼孙震、王铭章他们一起离去。在回总部的路上,22集团军都把委员长对王铭章的褒扬当作全集团军的光荣,大家很兴奋,说些斗志昂扬的事情。后来,不知是谁插了句话,说今天怎么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批评了韩复榘几句。话语中很是不满。随即有人解释说,虽然河南开封已经不是韩复榘的辖区,但他毕竟也算是半个地主,人大面大的,在这种危急关头,还能怎么批评?更重要的是,他军政大权在握,弄不好,动摇了军心,会出大乱子的。邓锡侯笑了笑,也没多说,只是说大家回去后先开个会,把刚才的部署分解落实下去。 22集团军的作战会议很快确定:立即将集团司令部迁往临城。45军为先头部队。其中,125师进一步向界河、两下店方向开进。127师负责铁路以西、运河以东的防御。 41军为集团后备部队,其中,122师驻防临城,负责修筑临城至滕县一带的防御工事。124师,在127师以北地区负责警戒济宁方向的日军。

陈仕俊带着750团离开临城两天之后,1月11日122师先头部队一抵达临城,陈鼎勋第二天上午就率领125师在临城的所有官兵乘车赶赴滕县。杨校长和市民闻讯后,纷纷赶到驻地和车站来送行。火车抵达滕县时,周同县长早已领着很多公务员和市民在车站等候,他们还打着“滕县人民欢迎川军”、“滕县人民欢迎125师”的旗帜,周县长还代表全市民众向部队致了欢迎词。部队到达营地后,群众又送来很多慰问品,让官兵们特别感激的是,其中还有几十双布鞋和一些棉衣棉裤。周县长解释说,老百姓看见先前来的战士竟然穿着单衣单裤, 脚下也是赤着脚穿着草鞋,很是感动,他们把川军当作是当年八国联军战争打鬼子时的本地义和团英雄,自发地把家里为过年准备新鞋和棉袄献出来,表示心意。他们知道,战士人太多,这一点远远不够用,他们县里决定组织力量为官兵赶做棉袜、棉鞋。他说,可惜,棉花和布料大多被阎锡山的部队搜刮走了,不然,还可以多赶做一些棉袄。官兵们都很感谢。周县长随即把随行的三位年长者介绍给陈鼎勋等,说他们是这里最德高望重的“滕县三老”。其中最年长的叫邱厚山,75岁高龄了。一位叫黄馥棠,今年刚好古稀之年,身体挺结实,特别喜欢吟诗作画。另一为姓胡。三老说,其实,我们滕县的老小伙子还挺多的,我们三个只不过是年纪稍长一点点,还有,我们几个要文一点。我们这里还有武的,特别是张守谦拳师,也60好几了,他的身体更结实,还能舞刀弄枪的。前几天带着一帮徒弟到济宁那边去打鬼子了。如果他在家,知道你们来了,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黄馥棠又强调说,我们山东人和四川很有缘分,我们只要一得伤寒感冒病,就去找“川军”,“川军”一来,药到病除。官兵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老人就解释说,“川军”,指的是四川药材的大黄,以前,山东流行伤寒病,怎么也治不好,来了位四川医生,他主用大黄把瘟疫治好了。后来,我们这里人都把大黄叫“川军”。现在日本鬼子这股东洋邪气大举入侵,韩复榘这家伙不抵抗,山东百姓又染上了瘟疫,人们纷纷外出逃难,现在,“川军”又来了,又是药到病除。大家很是高兴,赶紧说一些孔庙、文翁化蜀之类与孔夫子、孔孟之道和儒教相关的四川典故,以及家喻户晓的梁山好汉故事。大家很是投缘,倍感亲切。周县长和滕县三老又应邀介绍滕县的情况。他们如数家珍的说,滕县是山东南部的大县,是一个古城,春秋战国时代叫滕国。滕县城墙完整而结实,四方城门外面,还有门关和大场。其中,火车站在西关,北关那边有一个美国教堂。县城以北10里,是北沙河,原本有座铁路桥,前不久还不知道川军会赶过来堵防,就把它炸了。城北20里,是二十里铺。城北30里,就是和邹县的界河,那里有个界河镇,是个大镇。邹县城在界河北边40多里。滕县县城向西4、50里,就是微山湖。向东北150里左右,是平邑县。县里为125师师部安排的驻地,在进德会,历来是迎接贵宾的地方。古文说“孟子之滕,馆于上宫。”就是说,孟子到滕县来的时候,在上宫设馆教学,这个上宫,就是现在的进德会。陈鼎勋笑道,山东不愧是孔孟之乡啊,仅仅是滕县就有这么多典故和名胜古迹。我们能从千里以外的四川来这里“馆于上宫”,真是三生有幸。这个韩复榘,真是生在福中不惜福啊。他要川军官兵们一定要既要积极抗日,又要爱护百姓,千万不能扰民,特别要尊重当地风俗,不要擅自进家户人家屋内。当周县长他们后来听陈鼎勋说起八路军在陕西和山西组织民兵义勇军的事,周县长立即表示,自从义和团以来,山东百姓一直有团结御侮的传统,只要政府当局积极作为,甚至仅仅是不打压,就有很多人会响应,他愿意以县政府的名义,立即组织滕县的义勇队,协助部队站岗放哨。三老也纷纷表示愿大力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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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yycj 发表于: 2005-8-22 11:51:59|只看该作者
3.5 两打两下店(上)

11日上午,就在邓锡侯一行正在前往开封开会路上的时候,125师375旅750团三营营长尹唯一已经带着队伍赶到了界河。老乡告诉部队,有一两百个日本鬼子正在界河以北25里路的邹县境内两下店村峄山口修筑碉堡。从界河到两下店之间的这一群小山区里还没有发现别的日军。尹唯一赶紧请老乡做向导,带着两个连往前面去察看,留下一个连就地组织老乡修筑防御工事。两连人赶到两下店峄山南面的山岗时,已经是傍晚了,但日军的碉堡非常刺眼。尹唯一带着几个人踏看了一下地形,决定先在山岗后面日军看不见的地方临时找个空房子做营指挥所,两连官兵就近扎营。一部分人搜集柴火准备晚餐,一部分人趁天色暗下来,日军还没发现他们向这边开炮,到山下一些去设置暗哨,在山头抢筑工事。为防止日军炮轰,生柴火的地方选得很隐蔽,并且生的火头也尽量不大。战士们主要是靠从二十里铺准备的大饼和随身带着的酸辣榨菜和着开水充饥。当天晚上,为防止日军偷袭,尹唯一安排了整整两个排的人轮流站岗,别的战士则是轮流休息。可是,日军并没有过来偷营,也没有开炮扰袭。第二天天亮后,哨兵从望远镜里看见日军也在用望远镜观察这边,显然是已经发现他们了。不过,整整一上午,日军既没有往这边打炮,也没有人过来进攻和侦察。尹唯一觉得奇怪,就请随行的警察和老乡设法和附近的居民联系上,派人过去侦察敌情。当天下午,去两下店侦察情况的老乡回来说,听村里的人讲,店子里的鬼子总共大约2、300人,都躲在碉堡里,碉堡四周有铁丝网隔着,中国人进不去,鬼子一般也不出来。鬼子有4门大炮和不少高头大马,还有几辆大汽车和拖炮的车。老乡说,听说咱们的军队来了,店子里的人甭提有多高兴,都希望能尽快把这帮小鬼子赶走。第二天上午,团长陈仕俊带着另外两个营也赶到了,说后续部队已经接管了北沙河和二十里铺。尹唯一赶紧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了。陈仕俊让尹唯一带着在周围踏看了一圈,对工事和哨卡都很满意。 “团长,对面的鬼子人不多,只有一个分队。他们平时都躲在营地里面不大敢出来,也没向这边开过炮。”在山顶观察对面日军的时候,尹唯一说道。 “怎么啦?看你高兴得这个样子!你想不想干它一家伙?”陈仕俊笑道。 “那当然!不把它拿掉,看到眼睛里很不舒服!”尹唯一笑道。 “我看,不是你的眼睛不舒服,而是你的手和心口在发痒!”陈仕俊开玩笑说。 “彼此彼此!团长,那就准备干啰?”尹唯一笑道。 “鬼子没打过来,甚至连炮都没往这边打,说明他们的人数的确不多,火力可能也不怎么样。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按过去登门拜访他们一下嘛。”陈仕俊笑道。 “给他们多送些年货,最好是连锅端。”尹唯一也幽默的说。 “笑话归笑话,你还得多找几个熟悉对面情况的老乡,多了解一些情况,我们好好合计合计,准备好了再动手。”陈仕俊认真的说。 “是!”尹唯一高兴的答道。当天下午,第二次出去侦察的人回来之后,都聚在战地指挥所里研究进攻计划,大家围在院子外的空地地上。陈仕俊按照所了解的情况,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一个示意图。老乡又把村子里的情况补了一些上去。基本情况一下就很清楚了:店子里有一个大队约300来个鬼子,四门山炮,2、30匹马。炮阵和碉堡并排,碉堡里的机枪可以俯射店前的铁路和从村里进碉堡的路。炮阵和碉堡后面是一个大马厩和草场,再往后就是兵营。鬼子的枪支弹药和食品都藏在碉堡和兵营里。兵营外面用铁丝网隔了一片空地,外面不远处有一个小酒店,鬼子晚上喜欢在里面喝酒。再过去就是一大片老乡的住房和商店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之后,陈仕俊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自己的阵地不失,这是这次袭击的前提条件。要特别注意预防鬼子的反攻,包括防止敌军增援部队反攻我军阵地,还有注意接应。因此,这次袭击,只能安排一个营的兵力。这样,我们在人数上和鬼子差不多,武器上又处于劣势,就只有靠奇袭。尹营长,你看一个营的兵力能不能干这一仗?” “能!还有店子里的老乡也可以帮我们呢?”尹唯一自信的说。 “那好!你先说说怎么布置办法?我们一起看看可行不可行?”陈仕俊说。 “我准备这样干:南面和北面都是鬼子的防御正面,没法强攻,只能依靠群众掩护,从村子里进去。我计划等到晚上鬼子都睡觉了,从酒店背后分兵三路。中路负责摸哨,然后直扑碉堡,炸里面的鬼子;南路从铁丝网进去后炸大炮和南面的兵营;北路也从铁丝网过去,负责炸北面兵营和烧马厩。三路同时行动,给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尹唯一迫不及待地说了自己的盘算。 “听上去还不错,摸哨最关键,千万不能被鬼子发现;一定要注意掐断鬼子的电话线。

14日晚,太阳下山之后,天色如期暗下来,但是,月亮却越来越亮──异常的亮。快到预定的出发时间8点整的时候,不仅战士和向导们手上的枪和手榴弹看得清清楚楚,连一里路以外的铁轨也隐约可见。 “天气可不太好啊,千万要多加小心!”陈仕俊看了看表,对尹唯一说。 “是!”尹唯一说完,就随向导一起带着队伍沿着山脊往东走,悄悄从小路绕到两下店的东面过去。第三营官兵出发两个半小时后,陈仕俊下令一个营悄悄下山去,摸到铁路口埋伏起来,准备接应。凌晨12点左右,三营摸到了两下店村子东口。远远看去,留在村子里的老乡都早早的睡了,只是村子西头那个酒店和日军兵营方向有些灯火。这时,早先返回村子的那两个老乡从隐蔽处猫着身子赶过来。 “情况怎么样?好像鬼子还没睡呢?”尹唯一轻声问。 “快到腊月十五了,月亮又圆又亮,好多鬼子呆在酒店里喝酒呢,有的还在唱歌,着了魔似的都不想睡。”一个人轻声说。 “好像是在想家,他们是不是也想回家过年啊?”另一个解释说。 “很可能,听团长他们说过,日本的很多风俗都和我们中国是一样的。”尹唯一小声说。 “他妈的,跑这么远来侵略我们,还想回家?”向导轻声骂道。 “这下麻烦了,鬼子不睡觉,没法靠近酒店。”负责摸哨的一连连长说。 “都别急,我们先在村子外面等一刻钟,等鬼子喝完了酒,我们再摸过去。千万不能弄出响动。”尹唯一下令道。潜伏了一会儿之后,战士们纷纷发现,鲁南的天气竟然如此寒冷,时间过得如此的慢。虽然没有风,一群人躲在雪地里仍然冷得发抖。特别是有的战士,仍然是单衣单裤。大家只好尽量靠背靠背贴在一起,相互用体温驱寒。突然,尹唯一身边的一个战士头一仰,鼻子一皱,尹唯一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原来这位战士实在受不了严寒,冻得要打喷嚏。要不是被营长及时捂住,后果不堪设想。大家一场虚惊。尹唯一看了看表,才过十分钟,他招呼大家再忍一忍。一刻钟终于过了,但远处酒店里的日军却没见有人出来。 “他妈的!怎么都不出来呢?”尹唯一轻声骂了一句,“再等几分钟。”。又过了十分钟,鬼子还在喝酒。尹唯一见战士们冻得不成样子了,心里有些发急了。一位老乡说:“早知到这些鬼子这么喜欢喝酒,早先该叫我弟弟在酒里放蒙汗药。” 原来,他的兄弟在这家小饭店里当店小二。大家轻声笑了一盘,都说可惜。一连长看了看尹唯一,问怎么办? “狗日的,还不出来,都想死在酒店里才舒服?不管这么多了!”尹唯一咬了咬牙,队一连长说:“带你的人从村子西面向原定位置绕过去。二连,你们从东面过去,注意绕远一点,千万别惊动酒店里的鬼子。你们两个连到位后都先别忙动手。三连长,等他们这两路出发5分钟后,我们就从中间摸过去。你带一个排摸到酒店背后去,负责冲进店去,把里面的鬼子全干掉。二排和三排随我一起去打死哨兵,抢占门口的工事,往碉堡里面冲。三路都以我开枪打死哨兵为信号,同时行动。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个人小声应到。 “开始行动!” 一连在老乡的帮助下,顺利摸到距离西面铁丝网最近的农房边,比预定的时间还快一分钟。这时,尹唯一刚带着第三连往酒店这边摸过去。但是,二连却遇到了麻烦。前面的人远远发现,两个鬼子突然从酒店里出来,跑到酒店背后去,对着他们将要前进的方向撒尿。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个家伙撒完回店,他们赶紧往前移动。 “八嘎!八嘎!”突然,又一个鬼子出来撒尿,并发现了他们,大喊大叫起来,边提裤子边往回跑。随即,一声枪响,那个叫喊的家伙惨叫了一声。 “糟了!”尹唯一叫苦道,“快冲!先消灭店里的鬼子!注意别伤着老乡!” 这时,已经有几个鬼子从店里躬着身子跑出来,往店后面张望。 “打!”尹唯一话音没落,子弹已经出膛了。一连串子弹跟着就把先出来的这几个鬼子全打死了。里面的鬼子再也不出来,只是从窗子和门口往外射击。这时,营门口的哨兵已经开始往这边射击了,尹唯一傍边的一个战士被击中负伤。 “他妈的!三连长,你带一排围上去,干掉屋里这几个!二排、三排跟我往营门里冲。” 这时,东西两路队伍也已经开始攻击了,正门口的哨兵被一连的人从左侧突然开枪击毙了。但是,由于酒店里的鬼子在开枪,他们也没法再往前靠过去。 “酒店里这几个家伙非得先除掉才行!”尹唯一对三连长说。 “店后面有一个通向厨房的后门。”老乡说。 “是吗?” “我和我兄弟一起从后面走过好多回了。”这个老乡解释说。尹唯一派几个人跟他绕过去看,却见后门关着的,都说可惜。 “老弟怎么就不知道过来把门打开呢?”老乡有些心急了。 “说不定是鬼子让关的,尹唯一听了报告后说,“我们过去瞧瞧。”边说边往北移。 “在开门了!”老乡突然兴奋地说。 “注意掩护!!”尹唯一低声喊。厨房门刚刚打开,就听见屋内传出枪声,一个人惨叫一声,从里面扑出来。 “老弟!”向导大叫一声,便往前冲,尹唯一一把将他拉回来按住。向导一边挣扎一边看倒下的人,被打死的是那位厨房师父。这时,里面又一声惨叫,一个鬼子和他的枪随着一个大砧板从里面飞了出来,一个人影随即从里面跑出来。 “老弟!这边!快跑!”向导大喜,喊道!那影子一怔,随即往老乡这边开跑。眼看就要过来了,又有鬼子从屋内开枪了,老弟中弹倒下。几乎同时,开枪的鬼子也被外面的人打死了。老弟挣扎着说:“里面全是鬼子,快……”说着指了指一个战士身上的手榴弹,便咽气了。 “狗日的,杀死我兄弟,我炸死你!”老乡大喝一声,从战士手中抢了两颗手榴弹,就往店里扔。 “轰!轰!”两声巨响,厨房垮了一半,一个鬼子飞出来。饭厅里的鬼子全都暴露出来了。 “打!”尹唯一高喊一声,手榴弹、机枪和步枪便蜂拥而入。 “上!”一声令下,战士们扑向门前,又往饭厅里面扔了好多手榴弹,店里的鬼子一下子就没了动静。尹唯一从酒店后面进到前门的时候,一连长正和一营的人从两边扑过去占领营门口的简易工事。这时,三路官兵都已经到了营地外面的铁丝网旁,向里面射击,却没有一路冲进铁丝网里面了。营地里面不时传来鬼子的惨叫声和马的嘶叫声,还有马在里面乱跑。但是从碉堡里和营房前的工事上响起的鬼子机枪声也越来越猛。日军碉堡上有一个机枪口正对营门口,日军又在两边的营房东侧都堆有工事,架了机枪对着营门这边狂扫。战士们没法从正面冲进去,匍匐在门卫工事边的战士没法抬起头来。尹唯一见北面的日军已经先抢到马厩前,依托马厩进行抵抗,短时间很难突破,就绕到南面去看一营方面的情况。一营的对面,就是那个朝着川军阵地的炮阵。炮口都正对着山对面,背对着铁丝网这边。由于兵营和碉堡上的火力压制,战士们没法过去炸掉山炮。但是,鬼子碉堡的开口位置太绝了,射一营这边的角度被封死了,只有南营房工事前的一处机枪可以打过来,火力有限。恰好一营本身的火力也猛。所以,一营的火力也能封锁住鬼子从营房去炮阵的路。营房内的日军好几次都想冲到炮阵去,要么被打死,要么被打回去。尹唯一刚到铁丝网前,就见到两个鬼子抱着东西从营房里向炮阵飞跑过去,抱的东西像是炮弹。刚跑几步,前面一个就被打到了,他抱的两个炮弹掉下来,一个往前滚,一个往西滚。后面一个来不及反应,绊倒在地上,但他的炮弹没掉下来。他看见前面那人的炮弹往前滚,突然灵感来了,将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依靠地上死尸做掩护,向炮阵方向滚过去。这小子好不容易躲过枪弹,连滚带爬进到炮阵,躲在中间那门炮的炮筒下面用力调转炮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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