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比屋檐高

纸帆船 · 发表于: 2006-2-2 23: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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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比屋檐高

　　──巴中恩阳古镇风情

1．瘦水硬石，光亮淡薄。恩阳河初春生意还没有兴盛到灭掉残冬的地步，水面散着淡白寒气。

河边树林子萌着叶苞，在微寒的气息中期盼、生长，亦如春节里在河边树林间隐现奔跑的孩童们──衣装多是绛红色的或天蓝色的──在枝条上潜伏着，跃动着。

千年的古镇，尽管满挂红灯笼，新春喜庆也盖不住时下古镇民居建筑的衰落。当年的丰屋已经进入了风烛残年，穿逗式木架连带着墙，倚歪着，喘息着，叫人耽心，让心尖时刻悬紧了。谁也无法晓知，在什么时候眼前的老屋子会轰然倒塌，一缕轻烟，驾鹤西去。

恩阳河水，瘦了又腴了，腴了又瘦了。

时光默不作声的成就一切，又毁坏一切。

许多叙述都是在白天之后的月夜里进行。灯光下的我曾检索《四川民居》得知：

巴中县恩阳古镇，四面环山，两水环绕。距县城25公里。南北朝梁武帝时（公元525年）为义阳郡、义阳县治所。是古代极为繁荣的水码头，川北地区重要物资集散地。

生逼逼的记载，让眼睛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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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帆船 · 发表于: 2006-2-2 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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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古镇正街头的屋脊之上有一棵老树：榆树，时下仍旧枝丫光秃；正街在河边一端的街口也有一棵老树：黄桷树，树干伤痕累累，却枝繁叶茂。

树子与屋子相比，房子多半活不过树子的。

看不见的年轮记录着雨的疏密，看得见的枝条凝固着风的姿态──这是年年岁岁都要青春焕然一回的树子，让人羡慕不已的树子；而老屋子们只有一天不如一天地衰，地朽，地败。

春天正在悄悄临界，树林子们会沐浴春风会饱吮春雨，时光美好；

与之相比，老屋子们的晚境如此显苍老，容颜凋零，疲惫不堪。

唉，春天多雨水，霉湿，这悲情泛滥的季节不知让老屋子们怎样捱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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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帆船 · 发表于: 2006-2-2 23: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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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恩阳古镇老屋子们相比，时间更短也是最为轰轰烈烈的时代，是于发生上世纪三十年，准确的说是一九三三年至三五年的红色革命：苏维埃政权建立，邮政、医院、法庭、学校……一切都为后来全国政权的预演──一场仅次于江西瑞金的红色预演，主角是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不过，这次预演短得几乎还没有来得及谢幕，在一道命令之下，主角们就悲怆的退走了。

后来，这里的红军，汇入了他们的组织──十万之众的红四方面军从邻近的苍溪县境内一个渡口誓师，再后来又几乎全军覆灭于祁山下的黄番寺。

那渡口现在成了著名的红军渡，激湍的江水日夜吼叫，一座硕壮而痛楚的雕塑群白天黑夜的留守在那里，难以言说的苦候在那里，待后来者的凭吊与评说。

为了怀念那一段激情燃烧的红色理想之梦，古镇的老房子们成为了今天的红色旅游经典。每一座空屋前都有一座石碑，红漆勒字，暗血色；每一间空屋子门上都挂红灯笼，幽暗，每天晚上都在夜幕的寒露风里，闪烁，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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