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写春天,提笔几次,都不成文,春去春回又是几载,依然没有写。不是不写,是春天,被人写的太多。所有的情绪都在前人优秀的文字中宣泄得淋漓尽致,没有缝隙有墨再泼. "年年春相似,岁岁人不同."仔细思忖古人的话,到现在才捂出点道理.今年的春天再过了,还等下个春天吗?明年或者已经不同,那时的人,那时的花,那时的文字,总不会与今春相似。我怕明年,我 没有心情再坐在 电脑旁,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键盘,也怕明年的春天,我没有闲暇一个字一个字的再描述此情此景,所以,还是写吧,现在就开始写写这个春天。 过了春节,天气就明显的变得暖和起来,人们都以为春就来了。但她还是迟迟不能穿上那件绿色纱衣,因为寒流不时地还在入侵,那是冬天留下的最后的礼物,等待,需要耐心,尽管人们并不喜欢。 初春的夜晚,我独自走在空旷的街上,没有行人,偶尔有长途货运卡车,满身污垢,从我身边绝尘而去. 其实这算不上是街,只是在毕陡的危崖下铺了水泥路面,路的下方是咆哮的岷江,街在河的对岸。对岸灯光辉煌但很暧昧,而我的道路,是一串橘黄柔和的没有杂念的路灯,这很适合我的性情,我虽形单影只,喜悦的心情却高涨的像鼓满了风的帆,异常愉悦. 有风冰凉的从面颊滑过,但已没有了冬的凛厉。突然之间,感觉又回到了冬天。于是仔细地回想,真是春天来了吗?每天路过那在上个冬天只剩下光秃秃枝桠的洋槐树时,想起去年春天它在我不经意间转眼让一串串白色的花就坠满了枝条,星星点点的绿色 嫩芽,探在花的身后,满满的槐香,让你无法躲藏。于是,我决定,不能再让这个春天生命的孕育与萌发和我擦身再过。以往我总是在每个春天来临之前说,再不能错过这个春天,再不能错过这个春天。而春天在我的念叨中总是一闪而过,一次又一次。是我遗忘了。 那天清晨,我还慵懒在床上想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几声清脆的鸟鸣把我从床上清醒过来。推开窗子,我不禁叫出声来,呀,是它!俗名叫“点水雀”的鸟。那是一只有着黑白羽毛,麻雀那么大的一只小小的鸟,它站在电线上,离我只有两米远,我满心喜悦心底柔柔的爱怜着让我的灵魂飞翔的天使.我是这样叫它的,我相信,每年都是这鸟儿,在每一年的春天,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方,把我唤醒.这样的光景有三年了。我真怕哪一年没有鸟儿再来,那它一定遭遇不测,往年它们是两只...... 我静静的注视着它,它却没有理会我的心思,快乐的梳理着羽毛,然后闪电般俯冲到河面......。 河面上有些枯枝和不太干净的泡沫,靠着我的墙基急速的奔涌而去,已经有了春泛的迹象。河对面是另一条叫"杂谷脑"的河从另一个山的皱折里冲出来在我的上游和岷江牵手然后热热闹闹,向东一路奔去.昨晚下了场雨,辟辟柏柏响了一整夜。远处的山顶铺满白雪,阳光下闪着神秘耀眼的万点金光;山腰雾气迷漫,缕缕丝丝,奇异的变换曼妙的姿态;山脚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粉色,黄色,还有云霞样的白色,原来 樱桃花、李子花、桃花和菜籽花是在这个冷俏的春天开放。冬是禁不住春的呼唤,过不了多久,纭纭绿色将是这里的主色调。我的眼前,绿色会涂满荒凉的冬天。 心,水洗般地纯净.天空湛蓝、流云洁白、树叶翠绿、空气清新。多么恩慈的春天,多么慷慨大自然!轻轻一伸手,就可以拔弄到意念中嫩绿的生命,多少闲情、多少春愁都随这草长莺飞、紫蝶黄蜂融浸在这个清晨。再过些日子,各种树相继长出叶子,随着和煦的春风摆动着撩人的绿意,一丛丛青草缀满 露珠,一颗一颗,慢慢滑到草尖,在暖阳的照射下,绿绿地,仿佛就要弹射出一颗颗绿宝石。 色彩斑斓,生命鲜活.面对这样的季节,即便是内心沉睡了一个冬季的人,都会禁不住欢笑!再往后就有绵绵的雨浸润所有的空间,雨曾扰乱我的心情,密密地斜织着、细细地飘落着,目光潮湿了明媚的阳光。春天也有阴霾的时候,人生的快乐与不快乐是对半的,不快乐尝完了,剩下的就只是快乐。 虽然有一点的遗憾,但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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