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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贡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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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彭 发表于: 2015-12-17 10:55:40|只看该作者|只看大图回帖奖励|倒序浏览|阅读模式

[《西羌文化》走过茂县是北川──羌文化考察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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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小盾

  摘要:历史学是建筑在文字记载之上的, 是重视起源和传播的。当历史学成为强势学科的时候, 中国文化的历史就被肤浅地描写为汉族中心或帝王中心的历史。而羌文化的特色不是为观光、为表演、为换取金钱而存在的; 相反, 它是羌民族本身, 是羌民族的生存智慧和历史。而这段历史也不能理解为华夏文化史或中原文化史的附庸。
  关键词:茂县; 北川; 羌文化

2008-08-27 15:25:36,前面是北川县最好的酒店──北川大酒店  P8270656.jpg  保存到相册
2008-08-27 15:25:36,前面是北川县最好的酒店──北川大酒店。更多图片2008-08-27日(下):百日亲往哀北川


  地震的时候,我在成都市东南角的狮子山上,坐在五楼的宿舍里。我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突然之间,房屋剧烈晃动起来,像颠簸的罐头车厢一样发出恐怖的巨响,似乎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灾难正在降临。直接吸引目光的是客厅两边的书橱:那些高大的木家具拼命敲打墙壁,橱门时开时合,书籍劈劈啪啪地摇落下来。我本能的反应便是张开双臂去抵住橱门。但顺着书橱往上一看,我猛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我看见整个天花板都在摇动。我想起了地震,惊慌起来,改变主意,急速寻找躲藏地点。我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但见桌子太单薄,床太低,便不知不觉走近了阳台。我产生了跳楼的冲动;不过,远远看着楼下摇晃的地坪,我觉得它就像是等待砖瓦来覆盖的坟墓。我退了几步,想:今天我是死定了。这念头倒使我清醒了一些。我转过身,把床上的棉被顶在头上,打开房门,沿着颤抖的楼梯急速走到楼下。
  后来我问过一些人。他们的感受大致同我一样:经历了从错愕到惊惧到绝望再到庆幸的心理过程。事实上,人的心情在哪个阶段停止,完全取决于头顶上那块预制版,是自己无法选择的。有些人在惊惧当中死去了,有些人的绝望持续了很长时间,只有无奈才是人们的共同感受。这种感受会把时间拉长。所以幸存者都认为,地球摇动了半个多小时,而不是三分钟。


  从这三分钟开始,成都的一切都漫长起来。人们先是聚在空地上注视楼顶,久久地注视,感慨这个被称为“家”的建筑几乎变成坚硬的坟墓。人们然后相互寻找,倾诉,一遍又一遍地庆幸劫后余生。再接下来,人们就开始等待了──在用雨伞、塑料布架成的各种临时住所中,不断等待关于事件、关于亲友的消息。人们小声地说着话,显得不再轻松。
  当我知道地震发生在汶川以后,我的沉重的等待就直接来自北方。在5.12这个不眠的夜晚,陪伴我的是一个借来的收音机,是成都交通台女主播孙静的声音。这是当时获取震灾信息唯一的途径,而它的全部内容都来自于时断时续的移动通信。我在学校旧图书馆阅览大厅门口,斜倚在一张沙发上,在昏暗潮湿阴冷的灯光下向北张望。我的目光和无线电波交织在一起,总是被阻断在成都至都江堰、至绵阳的拥挤的路途当中。
  5月13日,电波终于到达了都江堰、安县、绵阳、彭州。我反复向都江堰打电话,居然打通了。有个亲戚在电话线那边说:她所在的四川水利学校倒了四幢楼房,二十多人遇难。另外得到一个消息,说彭州市有十万民众被堵在山里。接下来,我知道了绵阳的统计数字:四千多人死于地震,一万八千多人被埋在废墟当中。这些地名和数据都让我心惊。我多次到过都江堰,曾经站在安澜索桥上远望分水堤、飞沙堰和宝瓶引水口,被大自然也被人类的智慧震撼。彭州则是牡丹花的故乡。去年年底,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在彭州开年终总结会,会后游览,我和马正平教授踩着脚踏船,一度迷失在雾霭蒙蒙的仙女湖中。而今年1月,当那场著名的大雪降临的时候,我和教研室同仁住在安县的罗浮山上。我去山上看了羌寨;此前一天,则绕道绵阳,特地参观了这座著名的“科技之城”和“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这些经历使所有痛楚都更加生动。因为那美丽如画的山水街道和画中之人历历在目。“好年轻的老师啊!”我不断想起那位亲戚的叹息。我很难想象记忆中的那些鲜活的生灵会遭此涂炭。
  5月14日,我的目光进一步到达了汶川和北川。这天我回到令人晕眩的五楼宿舍了。打开电视机,看到温家宝总理走进北川的画面,同时也看见了北川的城市废墟,看见武警部队乘冲锋舟从水路向汶川县城开拔。但是,五十多个小时过去了,我最挂念的那个地方却没有消息。它在汶川和北川之间,在崇山峻岭当中,无法推测它是否被灾难摧毁。有报道说,当天中午,空降兵从五千米高空向它跃进了;但任何报道都没有作更具体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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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姑娘山
 楼主|小彭 发表于: 2015-12-17 11:01:45|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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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牵挂的地方是茂县。2007年10月下旬,我到过这个心仪已久的地方。
  2006年,当我迁居成都的时候,万光治教授就对我说:四川最美的地方在岷江上游。从都江堰往西北走,沿着岷江走,可以看到世界上最好的景致。我相信他的话,他是关于西部民歌、四川风光和巴蜀美食的专家。
  我为这次出发作了一年的准备。2006年10月,在两位院长的支持下,我组织了一个关于民族文化遗产的座谈会,到会的有18位少数民族学生。按要求来的都是04级、05 级的学生,都会说一种民族母语。但是,除藏、彝、羌、苗、蒙古、仫佬等民族的学生以外,还来了一位回族女生。“你会说哪种民族语呢?”我问。她回答说:“会阿拉伯语。”停了一下又说:“主要是想参加。”她的话使我们的座谈轻松起来。
  座谈会的主要目的是论证一份关于民族文化的调查提纲。这提纲是我和彝族学生阿鲁军长一起设计的,包含近五百个问题,分属“村庄、家族及其历史”、“人生礼仪”、“生活”、“信仰”、“科学艺术”五个部类。我鼓励大家利用这份提纲来向自己的长辈学习,同时也用民族学的经验来修正这份提纲。半年以后,同学们纷纷交卷了,其中做得最好的是羌族青年沈德康。他提供的问卷值得核实和补充。
  这样一来,我和沈德康就踏上了探访羌寨的路程。在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早晨,我们乘上了茶店子至茂县的长途班车。沈德康很兴奋,在车上就拿出任乃强的《羌族源流探索》来同我讨论。我们都同意任乃强的观点:今东北内外蒙古、西北青康藏高原、西南云贵等地区由古至今各个少数民族,都是从古羌族分化出来的。而拥有三十万人口的现代羌族,则是其中保留古羌人传统文化最多的一支。我们也透过车窗,看悬崖之下的岷江如何在山的折皱中流动,串起许多高山深湖。若用悠闲的心情看,每一处景致都极其美妙。车过都江堰,就是汶川境内的漩口、映秀、银杏、绵虒了。在这里,山势越来越雄奇险峻。引人瞩目的是路边出现了大面积方格状的水泥条,它们像一张张大网,网住了有可能塌方的山体。这些被人工束缚的山体让人感到悲壮和惨烈。正是它们,在七个月后纷纷被地震引爆。
  下午两点多,我们到达茂县县城。在城里转了一圈,吃了两份洋芋糍粑,我们买了一个背篓,装满食物,又继续赶路了。我们先是坐出租车,后是步行,直到晚上九点才到达目的地飞虹乡深沟村。沈德康的家就在这里。他告诉我:深沟村海拔两千五百米,到岷江河谷的垂直距离超过两千米,山路狭窄高远,犹如李太白所说的“鸟道”。多少年来,羌族人就是踩着这条“鸟道”外出砍伐、交易、上学、打工的。我知道,这条“鸟道”事实上也是羌族文化的堤防。羌族人总是住在高山顶上,所以有人把它称作“云朵上的民族”。但这其实是一个令人心酸的比喻。因为“云朵”云云意味着:对于饱经战乱和水患的羌族人来说,他们的核心利益一直是安全,而不是富足。

深沟村(右下)和它的神树林(左上)

  深沟村大约有六十户人家,全是羌族。村庄坐落在山坡上,房屋集中分布在坡度柔和的拱梁处,四周是村民耕种的田野。村庄北面,也就是接近山顶的一面,有一长条茂密的森林,是人们祭祀家族的地点,人称“神树林”。在这个青石磊砌的村庄,我们度过了一个快乐而充实的夜晚:围坐火塘,同沈德康父母把酒闲话桑麻。到第二天,我们在村里走家串户,见了一个又一个老人。我们走进乡村小学,看几个年级的学生拼坐在一间祠堂般的大房间里上课,唯一的教师就是沈德康的父亲。我们回到昨晚走过的山口,仔细观察四面高大的岷山──东边的三尖山、西边的凤凰山──以及弯弯曲曲的山路。这些道路和山体同色,就像是山上的绳纹浮雕。而山体也是裸露的,岩石披离,只有矮小稀疏的灌木覆盖。
  在这个开阔的山口,沈德康同我谈起了“神树林”。他说这是深沟村人的生态屏障,而不只是祭祀和游乐的场所。在村民看来,林中之树不可砍伐,因为它们是“神树”。祖先的骨灰就是撒在神林里的,所以冒犯神林就是亵渎祖先和神灵。小时候他喜欢在神林里奔跑,在大树下唱歌、摔跤,采摘雨后遍地的蘑菇。他还说,根据《阿坝州州志》,1950年代初期,岷江上游山区有林地220万公顷,活立木蓄量达到三亿四千多万立方米。1955年,这个地区的年采伐量不过12万立方米;1950年代末期,年采伐量增至290万立方米;而到1980年代初,森林覆盖率由1950年代初的30﹪降至18.8﹪,可利用木材蓄量只剩下一亿八千万立方米。说到这些数字的时候,这位快乐的青年眼神忧伤。我知道,他想说,雄伟的山川是贫瘠的,美丽的村寨是落后的,错落有致的农家是冷清的。收成不好,人们不再种植青稞、小麦等传统农作物了;当经济作物也变得收益不大的时候,村民纷纷外出打工了。说羌语、喝青稞酒、跳萨朗舞的日子因此远离了羌民。

深沟村的小学生
 
2008年5月12日,当我逃离摇晃的宿舍楼,得知震中位置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深沟村。我牵挂那座高敞的小学教室。那么大的跨度,那么旧的墙,它是否能经受高山的震动?我牵挂那些老人。他们可能停留在家里。那么窄的路,那么陡的台阶,他们是否能及时逃出危房?我还牵挂整个村庄。我想起那些神秘而沉默不语的砾石之山。那么脆弱的一群房屋被它们抱在怀中,是否会受到巨石的伤害?我向沈德康打了许多电话,终于得到一个令人宽慰的回答。他说他的家人没有伤亡,整个村也没有伤亡,只是房屋全部受损,墙体遍布裂纹。我想,我们也许应该感谢村后那片“神树林”──这个羌族古老信仰和智慧──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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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峨眉山
 楼主|小彭 发表于: 2015-12-17 11:03:46|只看该作者

  我们在深沟村住了一天,接下来辗转走了几个地方。第一天走下一座山,爬上另一座山,经过卡佐梁子到达浅沟村,采访了一位巫师。第二天,我们从浅沟村下到山脚,乘拖拉机到达松基堡,然后换乘另一辆拖拉机到达黑虎乡大河坝。晚上,我们摸黑走了很长的路,见了一位羌族的“懂人”(村里对文化习俗懂得最多的人)。第三天,我们拦了三次车,经黑虎峡谷口、沙坝到达黑水,在黑水县城访问了文化局干部。这意味着,我们选看了三种羌族文化的标本。
  羌族是中国最古老的民族。从距今三千多年的甲骨文看,“羌”作为族名,早就代表了一个较稳定的人群。语言学家认为,羌语跟汉语分化的年代在三千年到四千年以上,羌语内部的方言分化也有一千五百年的历史。这两种分化都反映了“羌”作为一个文化共同体的独立。但是,羌族始终没有文字。也许由于这个原因,它不断地同化于其它民族,特别是有亲缘关系的汉族和藏族。当汉族人口达到12亿、藏族人口超过540万的时候,它只有30万人。按照一位民族学家的说法:羌族是中国最大的输血者,他把自己的血液输送给了其他民族。
  现在的羌族人继续走在被同化的道路之上。大专学生和农民工是其中的先驱。而浅沟村的巫师(羌族人称“释比”或“许”)则代表了另外一种典型。这位释比姓肖。初见面时,他总是狐疑着敷衍我们的问话。沈德康认为:他猜测我是一个精通魔法的端公,害怕我套出他的生辰八字再施展法术。后来,几杯酒下肚,肖的话才多了起来,谈起了羌族的说唱经文和风俗禁忌。不过,当我们要求他把经文念一遍的时候,他念出来的却是一大篇汉文。原来,作为汉族端公的学生,他是用汉族的法术来驱除羌族鬼祟的。对于浅沟村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文化标志:不仅羌语基本失传,而且,连巫术和施行巫术的器具仪式也已经汉化了。
  相比之下,黑虎羌人属于另一种类型。黑虎古称“黑猫”,在汉代记录中被描写为“依山居止,垒石为室”的狩猎部落。他们居住在二十里峡谷两边的悬崖峭壁之上,因战争习惯,至今保存了几十座石砌的碉楼,同时也保存了特有的羌族语言和风俗。我们拜访的“懂人”是释比的后代,他从小耳濡目染,对羌语和羌族的历史、风俗、歌舞都有很深的了解。他对我们说:“所有汉语词都有对应的羌语词。”我对这句话十分好奇,于是举出“角、亢、氐、房、心、尾、箕”等一批星名请他翻译。他的回答是:羌族的体系不一样,有另外一批词。
  走出黑虎峡谷,往西一百公里就是黑水县城。黑水县有近六万人,据说其中92%是藏族。但这里的藏族人在支系归属上不甚明确,应当说是羌族和藏族的过渡。比如黑水藏人往往自称“尔麦”或“阿尔麦”,而这也正是羌族人的自称。“尔麦”的读音与羊叫声相近,而“羌”字的本义就是“西戎牧羊人”。黑水县所申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两个代表项目:一是铠甲舞《卡斯达温》,二是羌笛。这两者都和羌族文化有关。大家都知道,羌笛是羌族的代表乐器。而《卡斯达温》则是同狩猎、征战相联系的仪式歌舞,一般认为它来源于古羌人在游牧、狩猎过程中产生的祭祀礼仪。茂县赤不苏地区的羌族人把它称作“克西格拉”,即“大葬舞”。《卡斯达温》的音乐形式是二部歌,其流传地域恰好是羌语北部方言地区,即黑水县的尔麦人聚居区与茂县的赤不苏地区。在黑水县尔麦人聚居区中有“石碉楼乡”,其地名也反映了羌族的习俗。从石碉楼乡往西北有知木林乡。知木林人自称自己的语言有一多半“通羌语”──其实,他们说的正是羌语北方方言的茨木林土语。
  就这样,我们在羌族人居住的地方快乐地奔波,也快乐地采集。这是高海拔地区,每向上攀爬一步我都会气喘吁吁;但沈德康却总是在我前方轻松地跳跃,背负着我们两人的行李。这里的山路非常陡峭,从浅沟村下山的时候,我的脚趾因淤血而变成了黑色;但我来不及感到疼痛,因为沟中传来了割草人宛转的羌歌。进入黑虎峡谷后,我已经浑身汗湿了;但我看到了一番奇异的景色:山谷幽深而绵长,在一束束阳光的照射下,山野中的黄金柴红得鲜艳,石砌的碉楼则挺拔而庄严。我不由得忘记一切,产生了融入其中的冲动。事实上,这种种美好的记忆都是我在后来牵挂茂县的缘由。今年6月下旬,我从网上读到了一篇《抗震救灾采访手记》,这思念就更加深沉起来了。《采访手记》说:“深沟村是茂县飞虹乡的一个小山村。地震中该村通往外界的道路中断,政府组织的救灾物资根本运不进村子里。每有救灾物资分配下来,村子里的村民便组织一支几十人的物资运输队伍从乱石堆中徒步把物资背进村子。这支队伍中有青壮劳动力,也有妇女和儿童,几十里的山路每往返一次要一天的时间,但从他们脸上我们看不出抱怨和放弃,看到的全部是理解和坚强。在半山腰和他们告别,目送他们负重前行弯曲的背影,瞬间涌上我心头的除了默默的祝福还有深深的感动。”

背背篓的深沟村民

  我于是给沈德康发了一条短信,说:“明年我们要再去茂县。”
4# 金佛山
 楼主|小彭 发表于: 2015-12-17 11:04:45|只看该作者

  其实,我不仅想再去看看茂县,而且想去看看北川。根据羌族史诗《羌戈大战》的记述,羌人是在南迁过程中逐步定居于岷江上游的。首领阿巴白构的大儿子定居于格溜(今茂县),二儿子定居于热兹(今松潘),三儿子定居于夸渣(今汶川县),四儿子定居于波洗(今理县薛城),五儿子定居于慈巴(今黑水县),六儿子定居于喀书(今汶川绵虒),七儿子定居于尾尼(今映秀娘子岭),八儿子定居于罗和(今都江堰市),九儿子定居于巨达(今北川县)。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定居于茂县、北川的长子和么子:茂县成为羌族人最大的聚居地,全县11万人口中有近10万人是羌族;北川则是全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地震前有9.1万羌族人。羌族三十来万人,主要就居住在茂县和北川。

2008-06-03 8:09:43,北川县禹里乡石纽村  IMG_0484.jpg  保存到相册
2008-06-03 8:09:43,北川县禹里乡石纽村

  北川和茂县相邻,也和安县相邻。我两次走到北川的边缘,却止步了。我为此感到深深的遗憾。
  我的确应该看看震前的北川,因为我看到过震前的茂县。我看到,政府在震前已经免除了茂县人的农业税,已经花130万元修筑了一条通向云朵上的深沟村的公路,已经采取措施退耕还林,每退出一亩地奖励两百多元。这不仅改变了村寨的生态环境,改善了各乡镇的干群关系,提高了人民对政府的信任感,而且直接加强了群众抗灾自救的能力。我因此知道,能够庇护羌族人的不仅有“神树林”;同时想到,这次地震将强有力地影响羌族人的历史。
  我不是民族学家,仅仅是出于某种历史学爱好走进羌寨的。出于同样的爱好,我也曾在藏、彝、傣、京、哈尼、东干、蒙古、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的村寨或帐篷中居住。过去这样做,是缘于“礼失求诸野”的目的;但我现在改变了,因为我不再相信朝、野之间的界限有多大的意义。在我看来,虽然这些民族像是生活在汉族的边缘,但从历史的角度看,却不妨说汉族或华夏族也生活在他们的边缘。走进三星堆、金沙等博物馆,我们会看到许多饱含西南特色的文物;来到西南民族大学彝学文献中心,我们会看到成千上万卷毕摩的经书;翻开《华阳国志》,我们面前展开的是一部巴蜀本体的历史。考古学成果证明,中国文化有区系,有类型,发展的线条并不单一。民族学认为,在文字以外,所有人群都有一部口述的文化志。而历史学却与此不同。历史学是建筑在文字记载之上的,是重视“起源”和“传播”的。这样一来,它就有“中心”这个成见,有“话语权”这个痼疾。当历史学成为强势学科的时候,中国文化的历史就被肤浅地描写为汉族中心或帝王中心的历史。我不愿意向这种历史观表示苟同。
  为此,我打算用我熟悉的汉字,来记录西南民族口耳相传的那些信仰和知识。我们那五百道题的调查提纲,就是围绕这个目的设计的。我们将用虔敬的心,记录西南民族的过去和现在,记录这些民族的物质的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记录他们生活和生产的点点滴滴、思想和表述的点点滴滴、每一个地区每一群人的点点滴滴。我相信,他们的文化特色不是为观光、为表演、为换取金钱而存在的;相反,它是民族本身,是民族的生存智慧和历史。而这段历史也不能理解为华阴文化史或中原文化史的附庸。我因此设想:假如我们没有能力来保护这些民族的文化,那么,我们就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记录这些文化。这是重建民族文化的必由之路。而且,当这种记录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当我们把几百个“懂人”、几千个“懂人”聚集到一起的时候,我们势必颠覆过去人用汉字书写的历史。
  所以,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北川。相信会有很多朋友和我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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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华蓥山
 wlxg20130220 发表于: 2015-12-19 14:41:11|只看该作者
《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云:当来之世经道灭尽,我以慈悲哀愍,特留此经止住百岁。其有众生,值斯经者,随意所愿,皆可得度。如来兴世,难值难见。诸佛经道,难得难闻。遇善知识,闻法能行,此亦为难。若闻斯经,信乐受持,难中之难,无过此难。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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